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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华木兔

半夜爬起来涂个露

最近俄语歌听的人都忧郁了

半夜爬起来涂个露

最近俄语歌听的人都忧郁了

白福

无辜者3

ooc,不喜勿入

本篇含:

张二疯/张医生x晨教授

三观不正,谨慎观看


到处都有痛苦。而,比痛苦更为持久且尖利伤人的是,到处都有抱有期望的等待。



夕晖市的一条狭窄巷道里,张摇滚四处看了看,后轻轻敲了几下暗门。

“晨教授。”

暗门打开是间不小的房屋,里面大部分都是药剂,正中央是一个手术台,旁边两张床,一张被帘子挡住,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躺着。晨教授正坐在椅子上捣鼓药剂。

“你来了,听说你们住户楼出事了?”晨教授示意对方坐下,拿起旁边的检测报告看了几眼。

“嗯,是张不可那出事了。”张摇滚脱掉外套放在一旁,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自残痕迹。

“张不可?他没找你们事吧。”手上...

ooc,不喜勿入

本篇含:

张二疯/张医生x晨教授

三观不正,谨慎观看


到处都有痛苦。而,比痛苦更为持久且尖利伤人的是,到处都有抱有期望的等待。



夕晖市的一条狭窄巷道里,张摇滚四处看了看,后轻轻敲了几下暗门。

“晨教授。”

暗门打开是间不小的房屋,里面大部分都是药剂,正中央是一个手术台,旁边两张床,一张被帘子挡住,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躺着。晨教授正坐在椅子上捣鼓药剂。

“你来了,听说你们住户楼出事了?”晨教授示意对方坐下,拿起旁边的检测报告看了几眼。

“嗯,是张不可那出事了。”张摇滚脱掉外套放在一旁,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自残痕迹。

“张不可?他没找你们事吧。”手上动作停顿了下,又想到了什么继续捣鼓。

“,,他试图惹怒我,我就装样子打了他一拳。”张摇滚拿起碘伏轻轻的擦着伤口。

“以对方的性格来说,这个试探也太拙劣了。不过也好,说明他已经放手了。”晨教授将刚配置的药放到桌面上。

“魏新闻去找他了,他说张不可好像知道你在这座城市了。”

“,,你来我这是劝我离开的?”他走到对方面前,与其面面相觑。

“,,他这个疯子绝对会干些什么。身后的集团也不会放过你的。”张摇滚不安的揪着自己的外套,虽然近几个月晨教授开的药以及做的手术都很有效,但一想到那些人,他就再次烦躁了起来,脑袋也是一阵剧痛。

“我们从M市离开,天顶集团的人一直在暗中追查,二疯脑内的芯片已经对神经造成了伤害,他已经不能再逃了,只能在这接受治疗。”晨教授一想到这,疲惫油然而生,随后长呼一口气。

“你和魏新闻什么时候回落日镇?”

“蒲鱼说那群人还没从落日镇离开。”

“那公馆的秘密,,”

“无事,他们来的时候极昼刚结束。”张摇滚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安心。

“你们打算住哪?”

“,,不清楚,酒店安全系数太低了,等等。”

“看来你想到了那个老朋友。”晨教授笑了笑,看着张摇滚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联系过了?”

“对,之后我会带着二疯先在那住下,相比这个随时能发现的地方,还是玫瑰酒店更令人安心些。”



两人又聊了些,晨教授看着张摇滚离开后,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出了声。

“,,晨教授。”带着哭腔的声音,牵动着晨教授的神经。

“二疯,你醒了?”他走过去,抓住对方冰冷的手,试图暖和一些。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张二疯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事物,自从离开甄漂亮精神疗养院选择跟着晨教授后,时不时发作的病症经常让其他人对晨教授带着偏见,但即便这样,对方也没放弃他。

跟以前的伙伴告别,经晨教授的协议接受了更正规的治疗。

他以为一切都在变好。

但苦难远远没有结束。

“放过他,我跟你们走。”晨教授哭了。他很少见到对方哭,即便是哭也是安安静静的。

“不,,汪汪,汪!”他恨自己的病,连辱骂对方都做不到,被狠狠的按在地上后,分不清是谁先踹了一脚。

“真是一只疯狗。”张医生冷漠的看着手下踢打着张二疯,看着那狼狈的模样,再看看晨教授拼命挣扎的样子。

“我说跟你们走!,,别太欺人太甚了。”他感觉自己没了力气,想扶起二疯又被抓过手腕,动弹不得。

“我相信晨教授的学识,会为我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张二疯看着那个叫张医生的家伙带走了晨教授,到最后凌乱的房子只剩自己克制不住的狗叫声。

那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张二疯一个病人只能在大街上去寻找晨教授,没有人帮他,一切都像命运的安排,被人当疯子打了一遍后,爬起来继续找。没了力气,就躺在椅子上盖着报纸睡觉。到最后,病症在加重,身体也不允许自己继续闹腾了,他只记得自己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意料之外的是,晨教授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你回来了,,?”他以为是幻觉,直到滚烫的泪珠落在手背上。

晨教授是真的。

张二疯刚想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四肢软绵无力,更为突出的是脑后的疼痛。

“,,二疯,我们要离开这。”晨教授带着哭腔有些艰难的说完一整句话,张二疯才发现眼前的人更瘦了,几乎皮包骨,眼下一片淤青。

他呼吸一窒,颤抖的摸向对方的手。

“没事的,那群人不会找到我们的。”两人十指相扣。

他试图坐起来,但简单的一个拥抱动作都做不到。

“!你刚醒,不能乱动。”

看对方执拗,晨教授只好俯身主动抱住。那人抓得紧,生怕他又消失不见。

“不要,松开的话你又不见了。”听到这话,晨教授也不挣扎,搂住对方的脖子,埋在肩膀上。

张二疯不算蠢,自家爱人不告诉他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只好痛恨自己的没用,连保护对方都显得微不足道。

晨教授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这份安心,是这几天痛苦的良药。

慢慢的,他阖了眼。

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张二疯低头一看,才发现晨教授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那便好好休息吧。

两人相拥而睡。



【“你的手抖了,教授。”张医生搂着他的腰,一手附在他的手背上,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着。

他没有理会对方,连续几天面对无数个失败品,精神已经疲惫不堪。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鲜血淋淋的尸体摆在自己的面前,粘腻的腥味摧毁着自己的神经。而那些人死前的哀嚎,痛苦,咒骂也在每时每刻出现在四周。

“,,休息吧,辛苦了。”张医生堪称体贴的将对方抱起,抵抗没什么用,晨教授索性当个鸵鸟。

抱到床上后。

“想知道你的病人怎么样了吗?”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都跟你们走了,你们不能动,,!”他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张医生的手段可比张不可过分的多,二疯落在他的手上该怎么办?

“,嘘,你明天就知道了,今晚就好好入睡吧。”张医生故意说一半,目的也只是加重下对方的紧张,毕竟还要再做几天的手术,看着他还想起身,便按住晨教授的手腕抵在床上。

“你们做了什么!”他发觉自己情绪不太稳定,一句质问便用光了所有力气,胸膛随着不顺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挣扎导致衣服有些凌乱,露出了大片肌肤。

张医生不讨厌事情偶尔出现差错。

“,,教授。”张医生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俯下身去,忽略掉对方震惊的眼神,一个吻便打断了晨教授所有的疑问,那不算温柔。毕竟另一个人实在不配合,舌尖被咬烂了,但张医生没打算放过对方,铁锈味在口腔里传来,在抓住对方试图踢过来的脚后,一个用力便听到骨头的嘎吱声以及晨教授的痛呼。

疼,太疼了。

晨教授忍不住哭了出来,对方当然知道受伤的部位哪块最疼,只要反抗一下,便用劲狠狠撵一下错位的地方。

看着晨教授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他又安抚性的亲吻对方带着泪痕的脸颊。

“,,我们已经没可能了。”身下的人撇过头躲避对方落下的吻。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你的才智不比任何人差,和我一样,有什么不好?”

“,,和你一样做个杀人犯?和你一样做个草菅人命的疯子吗?!”

那人手劲大了些。

但即便痛的生理盐水不停的流,晨教授也没放弃质问对方。

“这是你找了个患者做爱人的理由?”

“,,他比你这种人好太多了。”晨教授的脸被强行掰过去,直视着对方偏执的目光。

“呵,一个控制不住狗叫声的人,不过看你这么想他,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张医生挑眉看着那个嘴角被咬出一片鲜红的人。

“,,教授,你想他来的时候,是活的,还是,,死的。”

那是恶魔的低语


〈患者大出血。

没救了。

实验失败了。

芯片压迫神经。

又一个失败品。

教授,你连爱人都救不了了吗?

,,我会救他的。

七个小时的抢救?

二疯,坚持住。

芯片受到一定损伤。

植物人了怕是。

教授,他死了。

不,他不会死的。

你已经站不住了。

二疯需要我。

二疯需要我。

二疯需要,,

我会做完这场手术的。〉


看吧,你会亲自把芯片送进他的脑内。


他猛地从噩梦中醒来。















唯一的水果

【昀晨】剑不轻出

 

 张一剑/晨药师

为什么两位都上过何小宝野店的榜一呢…迷思过后杜撰野史若干,小蓉小武客串小小

 

 

 

大漠之间歇脚的地方鲜有,沙漠从来都是险恶之处,但何小宝的店开在大漠的边缘,还是引来不少江湖人士拜访云集。

张一剑把酒壶放回桌上,看着店里比武的榜首写着晨药师的名字,感觉自己气得头晕了又晕。从药王谷过来的路程,即使是最好的骏马,也要走三天路程,想也是魏谷主从不管束。

少谷主不采药不煮药的时候就跑出去四处游玩,有的时候偏爱追着小张大侠跑,张一剑走到哪,都觉得身后有个小尾巴,一回头,人就波波微步逃跑了,有时候漫山遍野地也不知道......

 

 张一剑/晨药师

为什么两位都上过何小宝野店的榜一呢…迷思过后杜撰野史若干,小蓉小武客串小小

 

 

 

大漠之间歇脚的地方鲜有,沙漠从来都是险恶之处,但何小宝的店开在大漠的边缘,还是引来不少江湖人士拜访云集。

张一剑把酒壶放回桌上,看着店里比武的榜首写着晨药师的名字,感觉自己气得头晕了又晕。从药王谷过来的路程,即使是最好的骏马,也要走三天路程,想也是魏谷主从不管束。

少谷主不采药不煮药的时候就跑出去四处游玩,有的时候偏爱追着小张大侠跑,张一剑走到哪,都觉得身后有个小尾巴,一回头,人就波波微步逃跑了,有时候漫山遍野地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张一剑和甄小武那时仍住在山海派处,晚上一同吃茶,张一剑有时候给他讲小药师神出鬼没,甄小武总是微笑点头。

张一剑此次来到这,是因为听到一传二二传三的谣言,说有神秘大盗代号一支竹,早早发出请帖要来野店夺榜首之命。等到几年之后,知道当时的一支竹其实是蓉小乞假扮,而前来比武只是想在野店白吃白喝的时候,张一剑感觉一滴汗从额前流过,但当时小张大侠血气方刚,听到传闻也没考证,着急着就来了。

看到榜首赫然写着小谷主的名字心里就更急,急上眉毛了也只好压下火去,小张大侠毕竟是大侠,耐着性子,靠在何小宝的桌前向他打听。

张一剑揉着眉心:何掌柜,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身上别了很多的葵花。

何小宝笑道:葵花?

张一剑看着他,感觉自己太阳穴在跳动:对,太阳花,瓜子盘。

 

晚上,小谷主从过夜的雅间里出来,趁月色微凉,站在院子里盯着竹叶上爬过的小虫一只看,突然手腕被抓住反剪在背后。

张一剑笑道:晨兄,反应慢了这么多?

晨药师转过头想看他,但是被制住的姿势给他留下的活动余地不大,小谷主嗔道:听出你脚步了,让你一招。

张一剑心里也明白小药师为什么没有早早借着轻功跑掉,手上的动作轻了一轻,靠过来,道:这还挺远的吧,离咱们谷,你来这真是千里迢迢啊。

晨药师皱眉:谁跟你是咱们,你来做什么?

张一剑道:我来夺你榜首的名号。

晨药师睁大眼睛,他把手从张一剑处挣开,转身看着他:一兄,一兄,我以后再不来这玩了,你别闹我了。

张一剑含笑道:哪有这么简单。

小谷主瘪了瘪嘴:你要当着那么多人和我打一架?

小张大侠点头,看着晨药师眼睛转来转去,又摇了摇头盯着自己。他拍了拍小谷主的脸,说,君子之约,明天不准逃跑,不准波波微步,也不准冲我摇头。

晨药师冲他眨眼睛。

张一剑立刻恼道:眨眼睛也不可以!

 

 

甄小武和晨药师下棋的时候曾说,张一剑的打法,只有一种可被攻克的思路。张一剑原本用的是苍鹰拍一对,其实练独门武器一向都是剑走偏锋的走法,第一次见难破局,第二次见也就知一二了,鹰拍讲的是狠、重、强,小张大侠投去山海派门下后改学剑,风格变化不大,剑气凝练得势如破竹,只有在他凝神屏气,汇拢剑气之前,以快取胜,叫他从一开始分神片刻,再以柔克刚,将剑气拨走,便可破局。

小谷主第二天悻悻坐在何小宝桌旁边喝闷酒,何小宝问他有什么事,他也闭口不谈,眼睛转了两转,好像在想什么一样。

何小宝道:昨天来找你的,是你师兄?

晨药师奇道:怎么猜出来的?

何小宝一边给他倒酒,一边沉吟道:他的年龄,要么是你师兄,要么是你兄弟,你们药王谷只有你与谷主二人,谁不知道?如此看来,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晨药师点头:说得也是。

何小宝看着他很快相信的样子,失笑道:没有,其实是他自己说的。

晨药师横他一眼,也不做声,何小宝看他有心事,也无心继续追问下去,去做别事。所以做掌柜的看到小张大侠匆匆而至,宝蓝色长袍在身后飘忽两下,在晨药师面前邀他一战的时候,讶异地瞪大双眼。

少谷主没有过衬手的武器用,一向都是以双掌迎战,张一剑在听学的时候总笑他出掌也似情意绵绵的,打架宛若是要用多情害死人一样,说罢总是被晨药师瞪。此时少谷主也并非两手空空,手里捂着酒杯一盏,怒气冲冲地横了张一剑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又不满了。

晨药师问:你的剑呢?

张一剑笑道:今日我不用剑。

晨药师睁大眼睛:你瞧不起我。

张一剑道:我瞧得上你,你是知道的。

他微笑着摇头:此剑不轻出而已。

 

后来甄小武趁着晨药师来山海派送药王谷所配之药的时候把他叫住。其实送药的差事根本轮不到少谷主亲自来,但魏谷主知道自己小孩在那边有交好的朋友,也纵容他自己去。两个人进了茶室,甄小武才正色问:一兄怎么在野店把你捉住了?

晨药师做了个苦不堪言的表情:谁知道他连这个都要管着我?

小武笑道:如果一兄都不管你了,那你就会成为此地最大的小魔王。

晨药师戳他:谁是小魔王,你才是小魔王。

小武躲开他,问道:我问你,他那天怎么把你的榜首夺走的?

晨药师看着他,突然欲言又止地顿住了。

其实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交手,同门的弟子看得也很乐呵,因两个人谁都没下过狠手,所以喜闻乐见。小药师毕竟并非出身武学,来这听学也只是因为魏谷主痴迷医书,无心照顾小孩,放到山海派这里让甄武林看管着,真论打是打不过小张大侠的,这点他自己承认得也很坦然,所以每次交手,张一剑总会让他几招,最后见人得意了就拿点不重不痒的方式把人制服了,往往都是去采晨药师身上别这的花朵落叶,人身子一倒,就此宣布一兄胜利。

甄小武看他这个样子,也就猜出来一二了,了然地笑了一下。晨药师看他这个表情,赶紧委屈地抓住小武的手。

那天在武池里,几招轮回过后,晨药师方拨开张一剑袭来的右掌,就看见人的左手伸来朝着他发髻上的簪子就来,少谷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子一晃,躲过这招后,被张一剑左右开弓的另一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少谷主说:你用这种招数?

小张大侠坦然道:有用的招数都是好招数。

他还想说你这次也放我的水,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何小宝已经端了两杯酒上来,一人一盏地握着,又拉张一剑去给榜首的名题上。少谷主跟在他后边,像个小尾巴一样,张一剑往哪走,他就跟去哪,挠了挠眼下,越过小张大侠的肩膀看他写名字。

晚些时候,晨药师还是想问张一剑偏偏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但小张大侠故意不看他,气得少谷主回了自己暂住的房间不出来。后来他坐在野店后院里与跑堂的聊天,跑堂的对着他笑,说:小谷主,你也是好命,虽然失了榜首,也因祸得福嘛。

晨药师皱眉:得什么福?

跑堂的道:你没听说吗,最近那个大盗一支竹下了战帖,要取榜首的命一条呢,你现在不是榜首了,岂不是多了份安全?

少谷主的脸一下子又白了。在他身后的正厅里,掩着面具的大盗徐徐走入,对着张一剑大声宣战。

 

 

 

小晨药师在药王谷的房间叫无琴无鹤阁,意思叫并非焚琴煮鹤,但亦无大雅之意,所以无琴无鹤,无其糟蹋,也并无助兴。他的屋子里外挂着自己种的鲜花,也总是在衣服上别花,桌子的暗格里也放了很多金枝玉叶样的装饰。

张一剑有一次打开了暗格,被小谷主把手拍走,他在格子被按回之前看到里面整齐地码着簪子若干,放在最里面的,是乌木素簪一根,用帕子小心地捂住。

小张大侠来过几次这间屋,第一次是因为随晨药师回家取在山海派吃住的必需品,第二次是因为晨药师在弟子间惹了麻烦,张一剑摆平时受了伤,小谷主愧疚地带人回了家,给他煮了一下午的药,第三次第四次与第无数次,也都与此大同小异。小谷主房间里时草药味,他每次煮过药后会探着身子把窗子推开,有时候愣在原地就不动了,小张大侠担心地走过去,拍一拍人家,不知道又犯什么痴呢,小谷主一转头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手里拈着蓝色花瓣,直直往他师兄耳鬓处就要别,张一剑想躲,没躲成,也只能对着他笑。

一支竹给小张大侠赏了黑金微针之后,张一剑觉得晕晕眩眩,比武过后何小宝把他扶到旁边坐下,过了一会,就着酒几杯,小张大侠慢慢坠入梦乡,再次醒来的时候,鼻腔里充满草药味道。

他闭着眼假寐,听见身边的煮壶正在安静地咕嘟。脚步声蹭过来,一个手指戳在他胸口,轻轻的,没使劲。

晨药师道:睡醒了还不睁眼,等我叫你?

张一剑睁开眼,看着他笑,看到晨药师现在仍脸色煞白,才意识到这么一出把小谷主被吓到了,为他担心了很久,他笑意浓了一点,知道这个时候哄不得,只好抓着他的手,去摸他手上的素玉镯一只。

 

张一剑说:以后不能乱听谣言。

晨药师看他:什么?

小张大侠苦笑道:我与那一支竹交手后,何掌柜同我讲,其实那一支竹也是野店的常客,根本没想取谁的人命,只是想拿了榜首,以后可以在店里白吃白喝而已。

晨药师皱眉:只是因为那一支竹名声古怪,以讹传讹成了杀人害命的版本?

张一剑点头,他伸手要从晨药师手里拿水盏,结果手被小药师打掉。

晨药师问他:你怎么和他打的?

张一剑莫名其妙:我该怎么打怎么打,我是中了暗器,才败下阵来。

晨药师摇头:你用剑了,还是没有?

张一剑听出来他的话里有什么话,只好笑道:用了,因为一支竹用的是竹棒一根,武器对武器,空手对空手,道理就是这样的。

晨药师瘪了瘪嘴,好像不服一样,惹得张一剑又乐了一下。小谷主眼睛转了转,又问他:为什么要学剑呢?

张一剑看了他一眼,看到对方神色郑重,不禁顿了顿才说:我想要接甄武林的班,必须学甄武林的功。

小谷主盘腿坐在他旁边,旁边案桌上的蜡烛光微弱,他一摇头,蜡烛的光芒也跟着摇曳了一下:你看看,剑客哪一个好了,不是断了胳膊废过腿,就是一剑穿心一剑穿喉的。他说了一半被张一剑忍无可忍地伸了手捂住嘴,小张大侠道:你给我说几句吉利话能不能行?

晨药师把他的手拨开,接着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再替我去,好不好?

张一剑看着他摇头:你知道我要去的。

 

 

 

Van(小熊猫代表)

【勋晨/鸟是一树会飞的花】

1.9w+

我理解的  勋鲜事×晨一碗

只写角色故事,不上升真人

希望阅读开心,有任何不适自行退出

如果可以的话🥺请多评论  我爱看!

以下

  

  

————


  马栏镇镇子口再往前开十分钟的路程,到必须和去夕晖市的人道别的岔道有一颗树。那是一颗非常普通的树,和略有坑洼的道路两旁栽种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它也不是那种青翠苍郁的参天大树,相反,这棵树甚至看着比其他的还要年轻一些。它的主干比另外的细上一圈,伸展出来的枝桠寥寥无几,紧紧凑凑地缩在一起直向天上长,绝不旁逸斜出往自己同类的地盘里横插一脚。它看着瘦弱,恭敬...

1.9w+

我理解的  勋鲜事×晨一碗

只写角色故事,不上升真人

希望阅读开心,有任何不适自行退出

如果可以的话🥺请多评论  我爱看!

以下

  

  

————


  马栏镇镇子口再往前开十分钟的路程,到必须和去夕晖市的人道别的岔道有一颗树。那是一颗非常普通的树,和略有坑洼的道路两旁栽种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它也不是那种青翠苍郁的参天大树,相反,这棵树甚至看着比其他的还要年轻一些。它的主干比另外的细上一圈,伸展出来的枝桠寥寥无几,紧紧凑凑地缩在一起直向天上长,绝不旁逸斜出往自己同类的地盘里横插一脚。它看着瘦弱,恭敬又礼貌,小心翼翼地和周围保持着一点距离。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过它,倒是很可能觉得这是一颗上进而笔挺的树,可惜的是,这树没什么生命力,年年开春就发那么零星几片叶,看着用尽了所有气力,连接住和煦春风拂过的力量都显得勉强。每当有人从旁经过,多半都会感叹一句,哟,这树原来还活着啊。

  活着对它来讲就是一个很完满的状态了,大概。但它是马栏镇镇民们习惯里的标志,因为它的疏松,和周围隔开的空隙在需要时就显得瞩目,加上树根旁有个焦黑的桩,到马栏镇来来往往的人若是听到这些个描述,几乎都不会迷了路。

  勋鲜事来这镇子上比较晚,按照昕晴的说法,这树桩原被雷劈过,那小树是从倒了的大树上新抽出的芽。刚听这故事时他不免心里还对这树起了点敬意,时间一久,到底是不养眼,又让人难受,他也就挪开了视线。

  那天案子侦破,送两位女孩离开马栏镇的时候是在这颗树下送的,送弗律的遗体下葬也是在这里告别的。与这案子相关的几位就围在这树跟前和该道别的人互相嘱咐。马栏镇的生活本身平静又缓慢,突如其来的案件把这小小的地方卷入了动荡当中抖落出了一兜子的秘密,这些以往藏在暗处勾连的东西被搬到明面上来之后,连带着几个人间也蕴含了些说不清楚的关系。

  大开车一手牵着小小,俯下身子听后座上的昕晴特别不放心地跟他讲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他一边连连点着头应和,一边抱起小小让昕晴能把亲吻落在自己女儿额头上。

  “您就放心吧。”他看着孩子伸出小手捧着昕晴的脸颊也学着回吻,心里一阵柔软,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轻下来,听着就更像个靠谱的爸爸模样了,“我一定照顾好咱闺女,之后不让她再受伤害。”

  “我们会常去看妈妈的。”小小声音脆脆甜甜,懂事地替昕晴把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挥挥手和人说再见。

  “我们会常去看你的。”大开车这么重复着,看看小小又看看昕晴,给这对母女两个人都做出许诺。

  

  这样的场景勋鲜事觉得自己实在不好上前,便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等着人视线投过来再点头示意。虽然不是什么大团圆的故事,但尘封了这么久的真相,跨越了如此长时间的爱恨思念在今天算是有了结果,众人并不见有多么悲伤,相反,一些崭新的生活就在不远处招手,眉眼间就算没有喜色也都是释然。

  除了一个人。勋鲜事微微转身向后望去。

  牛肉粉店年轻的老板靠在那颗灰扑扑的树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经常见的灰色棉质外套,在傍晚时分看起来如此相像,以至于两者都要融为一体。他就在那站着,离人群稍远,有点驼背,还皱着眉。

  “不去和你姐姐道别……”

  勋鲜事早已经不是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上心的年纪,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多嘴问这么一句,话出口一半就有点后悔,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小老板像是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突然被搭话让他惊了一下,条件反射一样站直了身子。蓉耀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就望过来,自家弟弟正大睁着双眸,表情皱皱巴巴地看她。

  “晨一碗!”她提高声音唤人过来。

  “姐。”晨一碗终于从那个焦黑的桩边离开,走过勋鲜事身旁,贴近车门,哑着嗓子叫蓉耀。

  蓉耀没有说话,盯着晨一碗泛红的眼眶,青年垂头,被咬住的下唇都开始发白。勋鲜事看不到人的表情,只瞥得见被略长的袖子半遮住的双拳紧紧握住,单薄的身子发着抖,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为什么……弗律他……我……姐,你……”

  勋鲜事零星听见那人低吟着字句,晨一碗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断断续续连成呜咽。蓉耀突然伸出手的动作把观察着这边的报刊亭老板吓了一跳,以为晨一碗又要收到一巴掌来自姐姐的教训,那只手却不轻不重地搭上了晨一碗的头,紧接着顺着额头到后脑揉了两把。

  “我的好弟弟。”蓉耀拍了拍他的肩膀,视线划过的时候对上了勋鲜事的目光。那么一瞬间,勋鲜事觉得蓉耀想跟他说什么,但马上又放弃了。她的动作引起了晨一碗的注意,顺着姐姐看的方向望他。

  勋鲜事不傻,过去作为一名记者,快速捕捉观察对象的情绪是基本功,虽然蓉耀没有说,但勋鲜事看得出那向来锐利的眸子下深埋着的担忧。这太正常不过了,自己的弟弟染着方便面瘾症,曾经一次次将他拉扯出泥潭的两人一个已经辞别人世,一个即将要接受牢狱的生活,对晨一碗来说最重要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如果他再陷入危险和麻木,将没有人能救他。所以勋鲜事知道蓉耀想找人看着晨一碗。

  但也许是自知照顾有瘾症的人是多么劳神劳力的事情,也许是勋鲜事挪开视线的速度太快,拒绝的意味将请求卡在了人喉咙,蓉耀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对着眼睛蒙着水雾的晨一碗说,这次饶是女强人的她声音也喑哑了下去。

  “照顾好自己,我的好弟弟。”

  

  

  

  


  晨一碗是个大麻烦。

  勋鲜事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拖延了拆除监控的事情之后坐在自己小店的高脚凳上重重的叹气。


  昕晴走后,大开车也搬来马栏镇,小小一周大部分时间也都由她爸爸亲自接送上下学,大开车把孩子宝贵得紧,勋鲜事偶尔在人工作忙的时候帮着辅导一下小小的功课,这摄像头早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天天闲置在外面,平时不再注意查看,那机器没了电池也是过了一两周才发现。

  既然没有电池了就干脆顺势把这玩意处理了,勋鲜事本身是这么想的。


  那天早上他起得早,到镇上各个地方去送报回来也比平时早半个钟头,一般他回来的时候晨一碗的牛肉粉店已经挂出了营业的招牌,镇上人少,小店生意不算兴隆,但进进出出的人零散着也不间断,店里面不时传来呼喊晨一碗的声音,勋鲜事坐在自己的报刊亭里,从窗户望进人大开的门,青年端着或满或空的碗小步走跑过,这么一忙起来,倒是有点精气神的样子。

  勋鲜事在这马栏镇住了这么些时日,也去晨一碗的粉店吃过几次早餐,抛开别的不说,青年的手艺真心值得称赞。但他每次去都赶着人多,晨一碗将粉往他桌上一搁,嘴里念着给每一位顾客同样的客套说辞,眼神都没往他身上落就钻回他的灶台里面去,不一会又是水雾迷蒙盖住了人的身形。

  他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哈气试图暖一暖冻僵的手指,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盘算着要新进的报纸,昕晴走后他还接管了人的花店,初来乍到的园艺小白还有很多要学习。冬天最冷的时候还没有过,出门匆匆衣服穿得也有点单薄,勋鲜事跺跺脚冷的直打哆嗦。正在狼狈的时候,晨一碗从店里取下门栓,推开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走出来就看到勋鲜事抱着臂膀摩挲,鼻尖冻得通红。

  “勋鲜事。”晨一碗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把人叫住,“我店里刚生起炉子,给你下碗粉暖暖身子吗?”

  勋鲜事没想到会被人抓包,更没想到晨一碗会主动邀请。说句实话,虽然两个人之前也常在弗律那里碰到,碍于晨一碗见了生人就沉默寡言甚至有点防备的性格,他们最多就是点头权当打招呼。碰上弗律和晨一碗聊天,他的到来让那人温吞的话语都停住,直睁着眼睛望他,自觉打扰了这对“父子”,勋鲜事放下报纸寒暄两句就马上离开,关上门的时候才听见屋内轻语又响起来。

  他的怔愣落进发出邀请的晨一碗眼里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了,手指紧张地揪住了围裙一角。

  “你要是忙的话就……”晨一碗以为自己冒犯了对方,赶紧找补打算放人离开。

  话没说完,勋鲜事却身子一转,朝他店里走来。

  “麻烦你了。”路过惊讶地瞪大眸子的小老板时这么跟他说着。


  

  勋鲜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大概就是那人局促的样子太委屈,仿佛被欺负了一样,也或许是蓉耀当时刹那间未出口的嘱托,总而言之,勋鲜事很懊恼,他望着在厨房里丁零当啷下粉的晨一碗心里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晨一碗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答应,他总觉得勋鲜事不怎么喜欢自己。他隔着雾气偷偷打量坐在桌前的人。晨一碗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打量勋鲜事了,也许对方不知道,但其实每一次这人到他店里来,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注意。之前并不了解勋鲜事的身世,只觉得这人的气质与马栏镇其他同龄人都不同,像是心里装着许多事的样子。更何况勋鲜事本身眉眼疏朗俊秀,不笑的时候瞧着冷,笑起来却又露出一梨涡看着甜丝丝。他用长筷搅动着锅里的粉,眼睛还落在人身上,注意到人疲惫地趴在桌上。

  幸亏我每天都把桌子擦得干净。晨一碗想。

  捞出煮好后劲道弹牙的粉,浇刚熬的新鲜骨汤,配上大块卤汁牛肉,记得人不吃葱,就多洒了些香菜在顶上,端着碗思考了一下,又加了两块肉进去。

  把碗放到勋鲜事面前的桌子上,那人才撑着头爬起来,接过晨一碗递来的筷子,挑起一筷头问老板这粉付他多少。

  “不不,不用。”晨一碗忙摆手,攥着衣角站在勋鲜事旁边,“这粉我请你。”

  “那怎么行。”勋鲜事把筷子搭在碗沿上皱眉拒绝,“白吃你一碗粉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是了,这人是这样分明的,晨一碗有些不安,不愿亏欠人,也不愿跟他晨一碗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就当是我感谢一直以来你替弗律送报纸,替我照看着弗律吧。”他这么说着,坐在了人对面试探地把碗往勋鲜事那边推了推。

  勋鲜事盯着人小心翼翼的眸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轻叹气把粉送进口中。

  好吃。哪哪都挑不出一点不满意,一口汤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把所有情绪都熨烫妥帖,勋鲜事那点烦躁也忽闪着灭了气焰,听小老板絮絮叨叨地开始和他讲话。

  “姐姐很担心我。”晨一碗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很端正,活像个给老师报备近况的好学生,“弗叔叔去世前一直都很痛苦,我可能很早前就预见到这天……”

  勋鲜事埋头吃粉安静地听着,其实他作为这些事相对的局外者,根本不应该坐在这里听人说这些,但同理心作祟,马栏镇突然走了这么些人,被挖出来的秘密和失去的苦痛会让人寝食难安,晨一碗挑来挑去会选到他头上来倾诉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难过。”

  “这当然。”勋鲜事低声附和,尽职尽责地当晨一碗的负面情绪处理器,拿出专业素养客观地安慰着面前的青年,“大家都很难过,弗律是一个这么好的人。”

  晨一碗抿了抿唇,沉默下来。勋鲜事也不挑起话头,任由人自己回味五味杂陈。他的内心平静地毫无波澜,不是他心硬,但他确不想成为晨一碗新的依赖。这会让他陷入一些麻烦。

  “我知道姐姐不放心我一个人,那天她应该是想托你来照顾我……”

  勋鲜事听了这话内心警铃大作,终于停下了嗦粉的动作,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构思怎样委婉的拒绝,说自己还要照看花店,还要照顾小小,顾不过来?还是说自己曾经监视昕晴行为恶劣,不敢再答应照顾保护……但是这些话他都没有用上,因为晨一碗替他拒绝了。

  “但是我是这个样子我自己也很清楚,你有很多东西要顾,实在不想再麻烦你,所以希望姐姐的举动不要给你带来困扰。”

  晨一碗大概今天叫他来吃这粉的真实目的在这,说完之后他就丢下愣在原地的勋鲜事招呼店外老远就喊他点单的客人去了。

  碗里的粉剩的不多,但勋鲜事一点也吃不下去了,他觉得有点恶心,像是有人用筷子捅进他的胃里翻搅。他千想万想没想到人会说这种话。唯二的两个亲人都离开他身边了,晨一碗理应痛苦,理应愤怒,他明明就可以表现的懦弱一点,像那路口寒风中瑟缩的树一样倚着焦黑的木桩,他明明就可以说自己需要他的照看。

  而现在,晨一碗却懂事得让他无处遁形,逃避和退却成了自己的罪状,惩罚是用歉疚把他的注意力锁在了晨一碗身上。



  从晨一碗的店里出来时勋鲜事没有给人告别,内心道德感和疲惫感撕扯着让他头晕目眩,马上想把自己敲晕塞进被子里。

  干脆歇业一天吧。

  这么想着走到报刊亭门前,余光瞥见了门上的摄像头,勋鲜事呆愣在原地,沉寂了几秒钟后这人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拆了拆了!”他冲进店门把工具箱从柜台下面拖出来,气势汹汹地拎着铁钳站到摄像头下面时又突然冷静下来泄了气,靠上门框看到晨一碗答应着顾客的呼唤从店里跑过,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泛了红。木木地望了一会才抹把脸闪身回了自己的报刊亭。

  但那监控就被留了下来。

  

  

  

  留是留了下来,可勋鲜事仍然没给换电池,监控范围也依然对着昕晴的花店。大开车上次来他这里接小小去探望昕晴时看到了还打趣地问。

  “我说哥们儿你这还挂这儿干嘛啊,您一周前就说要拆了,这拆了半晌还对着个空店看,方便自己在报刊亭里赏花啊。”

  “早都没电了,最近忙,就放那儿忘记了。”

  “嚯!”大开车笑得更开心了,“没电了您赏什么花啊,我懂了,心里有花自然见花,您瞧瞧,多专一一人啊。”

  “一边去。”勋鲜事被逗得有点恼,把小小给人抱进车后座关上车门就催着人赶紧带孩子去看她妈妈。

  “得嘞得嘞,您别急,我这就走这就走。”坐到驾驶位上摇下车窗还要再贫一嘴,“我会给孩子她妈传达您对她的思念的,哥们儿仗义,您尽管放心,保证送到。”

  勋鲜事气得冲着后座的小小控诉大开车。

  “小小看见没,你可千万不能学你爸爸贫嘴。”

  小孩被逗乐,咯咯笑了起来,点头冲勋鲜事道别。

  “哥哥再见!”

  “哎呦小小,这可串辈了,勋叔叔可跟你妈妈差不多大。”

  “赶紧走吧!!”勋鲜事忍无可忍,直接被气笑,挥着手让人离开,自己钻进报刊亭里关上门。



  勋鲜事坐在高脚凳上思忖着监控的事情。说不上来哪里这么纠结,但就是每次一看到晨一碗的店门,想起推凶时那人懊恼的“你怎么不捎着我点”,还有蓉耀未尽的话语和晨一碗的道歉,他就总觉得自己得看着点那人,也许这监控就用的上。用的上是用的上,只需调整个角度再加个电池,却也被勋鲜事一拖再拖到现在。

  说来,还是自己下不了决心去担这份责,去承这份重。

  勋鲜事不是个冷漠自私的人,那天在店里听见晨一碗的话他几乎要被愧疚淹没。其实自己并没有错,他没有义务去照顾晨一碗,当然可以拒绝。但他当年如何能成为一个记者?因为在意,因为对每一件不公,每一分情意都看得重,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哭泣都能引他驻足,更别说那是自己亏欠的前辈留下的孩子。但他确实疲惫,太强的共情力加上年少的血气方刚,让他失去了朋友也为一个无辜的人带来了灾祸,那时他懂得,自己的笔是会毁了一个生命的,后来发誓要补偿的弗律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在人世的旅程,要保护的昕晴如今也身处于囹圄,自己就是没办法留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他开始害怕守护的责任,他不愿成为晨一碗的依赖,因为他怕自己又会保护不了他,而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对勋鲜事感到失望。



  他觉得连空气都纠结在一起,让人呼吸不畅,只好起身想着到外面散心。走到镇口再往前,直到远远能看见那颗树,树枝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只漆黑的鸦从天降落到其上。枝条太瘦弱了,以至于被压弯上下晃悠了一会。返程回镇子的时候,因为心里装着晨一碗的事,脚下也就不由自主地往他的店面那边靠。

  勋鲜事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即使还没想好要不要照顾这人,作为街坊邻里,作为晨一碗在马栏镇目前最熟悉的一个,去看看他总是应该的。于是就放任身体带着自己朝牛肉粉店走去。

  小店午后确实会歇息,到了下午五点才会继续营业。但为了准备食材,晨一碗三点半就会结束午休起来忙碌,店门锁会被拿下,只虚掩着。但今天很奇怪,现在已经快四点了,门还是紧闭的,厨房里也安静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勋鲜事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冷汗一下就冒出来浸湿了他后背的衣服。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撒腿跑起来绕到后厨,透过窗玻璃往里面看。

  窗户年久,有些斑驳的痕,屋里整个黑着没有开灯,勋鲜事急切地试图捕捉到晨一碗的身影但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晨一碗!”他拍打着玻璃叫人的名字,凑到窗户缝隙里喊,“晨一碗!!晨一碗你在哪!!”

  屋内正厅的桌椅似乎被什么东西碰倒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一些细微的呜咽从窗里微弱地透露出来。

  没有钥匙,没有工具,但他必须马上进去,勋鲜事顾不了那么多了,厨房的窗户锁本身就一副松松垮垮要坏不坏的样子,于是他双手撑着跳上窗台,用肩膀狠狠地撞击栓锁,没几下生锈的铁就崩开,飞出去砸在灶台边被反弹着掉在了地上。勋鲜事推开窗子跳进厨房,从厨房再闯进客厅。入眼就是晨一碗仰躺在厅中央,四肢控制不住地抽搐。

  瘾症发作了。

  勋鲜事眉心狠狠一跳,立刻判断出来,赶忙朝那人身边走,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他被紧紧凑凑摆着的桌椅绊得踉跄,磕碰着才摸到晨一碗的身子。青年浑身都绷得紧,不停地颤抖,瘾发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加上这人大概是刚刚摔在地上,后脑被磕碰更加头晕眼花。晨一碗双手在空中摸索着想要找到什么借力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来到身边的勋鲜事的外套挣扎着直起上身,勋鲜事捏着人的手腕把青年从地上拎了起来,晨一碗太瘦了,他几乎觉得自己是提起了一副骨架。瘾症把人折磨得手脚发软,晨一碗只能顺着勋鲜事的力度靠在人怀里。他想把人放到凳子上安置好先去开灯,察觉到勋鲜事要走,不知道怎么回事,晨一碗突然爆发起惊人的力量一把揪住了对方的领子。勋鲜事只得半拖半抱着他挪到门边,顺着门框摸到开关。

  灯闪烁着亮了起来,勋鲜事这才切实看清了怀里人的样子,不看得已,一看结结实实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晨一碗的脸色苍白,双颊却泛着酡红,平日里一双晶亮的眼眸此刻像被搅动的泥潭一样浑浊。青年抓着人的衣领还是不放,勋鲜事低头看到他另一手死死地捏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装。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到那包装还未有被撕开的痕迹松了口气,打算把那些方便面拿走。谁知手才伸到一半,晨一碗抓着他领子突然施力,没有任何防备的勋鲜事头狠狠地被掼在墙壁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他下意识反击抓上晨一碗好像一捏就碎的腕骨把人扯开往后一推,青年踉跄着退了几步死死护住他手里的东西。看到人如此防备的样子勋鲜事这才猛然想起晨一碗讲述中关于他小时候经常被人抢方便面的事,明白过来大抵现在自己被当成了那些对手。他摸了两把有些烧灼刺痛的后脑勺,快步走上去趁着意识不清的晨一碗还没反应过来,一手就握住了青年两个腕反剪在身后,护着人的头把人放倒在地板上,用膝盖抵住了晨一碗挣扎的双腿。

  晨一碗到底不是身体健康的勋鲜事的对手,任凭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束缚,但对方便面的渴望让他口干舌燥,过了眩晕的阶段随之而来的就是神经上的阵痛,皮肤像是在被什么虫子啃噬,细细密密的疼痛从与地板接触的部位开始蔓延,顷刻就遍布全身。那些虫不满足咬他的皮肉,还要蛮横地往他身体里钻,原本的低声嘶喊渐渐变成了细小的痛苦的尖叫,针一样往勋鲜事耳朵里扎,有的扎进脑,有的扎进心。晨一碗疼的要命,脑子被这些搞得混沌不堪,只知道如果拿到方便面就能从这样的痛苦中解脱,但身上压制的力量太强,他只能意识不清地小声地求勋鲜事把方便面给他,间或夹杂着一些低低的抽泣。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手底下的人到最后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几乎昏厥,重新回复清明后晨一碗浑身都是汗,活像从水里刚被捞出来。

  看清楚抓着自己的人是谁时,他眸光一闪,明显地慌乱了起来,结结巴巴开始道歉。

  “对、对不起……”青年眨着眼睛不敢看勋鲜事,随后被人拉起来安置在小凳上。

  勋鲜事沉默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人的肩头,转身进了厨房打开灶台烧水。在水壶沉闷的咕嘟声响里晨一碗就怯生生地用眼神追随着勋鲜事,看他在屋里忙。

  勋鲜事扶起了被弄倒的桌椅,到门口挂上今日暂停营业的牌子,回来时重新把门拴住,然后进厨房把烧好的水倒了一杯,又兑上点凉开,从调料盒里加了勺糖和盐,走过来塞进晨一碗的手中。

  他全程没有说话,也不看晨一碗,给人递水的时候只问他毛巾挂在哪里。

  晨一碗不回答,伸手拽上勋鲜事的衣角,止住那人的脚步。

  “我是不是……”晨一碗垂着头,眼睛湿漉漉的,人也湿漉漉的,和路上被雨淋湿的流浪犬一个模样,“给你添麻烦了……”

  勋鲜事背对人,挺着脊背站了几分钟,最终长叹一口气放松下肩膀,回身就把人揽进了怀里,轻拍着晨一碗瘦削到硌手的背。

  “是啊,晨一碗你是个大麻烦。”

  

  

  

  

  勋鲜事的摄像头重新亮起来了,但是这回是对着晨一碗牛肉粉店的门。当事人最开始还不知道,偶然间路过,退回几步歪头打量了半天,他没有生气,眨巴着眼睛还要给从报刊亭走出来的勋鲜事说谢谢。

  勋鲜事看人走掉的背影都比以往多透着点轻松,扶着额头叹气。

  就这样的小傻子你能不管吗。

  他抬手挥了下空气,无奈地几乎想笑。

  别人都装着监控“监视”他了,他还要给自己道谢……到底还是个孩子,其实希望,也需要人照看,但又倔得不肯说。

  就这样的晨一碗,他勋鲜事还有任何借口骗自己不在意他吗。

  有些时候勋鲜事都觉得自己真是心闲不下来,就是得装着点什么东西才好让日子过得不那么散漫而没有目标。之前他装得多,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进来,但做错了事;后来他装三个人,阿Ben,昕晴,和弗律,也都被现实慢慢带走……现在他不敢轻易再把谁装心里,晨一碗到探着脑袋想往里看,推门进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礼貌地问主人同不同意。




  本来昕晴走了之后勋鲜事面对电脑就只剩斗地主和蜘蛛纸牌可以打发时间,现在多了个晨一碗要管,没事干了他就数数小老板一天能卖几碗粉出去。勋鲜事照顾人生意的频率也高了起来,时常溜达着就跑到人店里嗦碗粉,有些时候本着我和这人“关系匪浅”的想法,自己没什么工作的时候就常去晨一碗店里帮忙,虽然青年其实并不需要,但每次人看到勋鲜事来眼睛会比平时更亮更有神一点,笑容也多,偶尔还会被来店吃饭的老顾客感叹小伙子最近精气神越发好了。


  大开车也总来这里吃粉,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好吃,大闺女也爱。

  “哥们儿这手艺就是一个字,绝,两个字,很绝,三个字,非常……”

  “别说了。”晨一碗被夸得有些害羞,微红着脸催人安静吃粉别涮他,“小小一会还得去上钢琴课不是?”

  他冲着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小小特别喜欢这大哥哥,晨一碗也宠她,每次被大开车带着到店里来都会收获晨一碗给她准备的糖果。

  “哥哥你不吃吗?”

  晨一碗轻拍了下小孩的头,轻声说自己不爱吃甜的。


  

  勋鲜事来得多,被大开车撞上的几率也跟着增加。起初这人还当是巧,拍着勋鲜事肩膀说咱哥们俩太有缘,后来也觉得见得过于频繁,加上勋鲜事和他坐一桌吃粉的时候眼睛老往晨一碗的厨房里瞟。一三十来岁的成年人,那碗粉硬生生吃了半小时还没完全见底。

  “不是我说哥们儿,你这眼睛就差粘人身上了,怎么着,这是你那新鲜出炉的保护对象?”

  勋鲜事被调侃了才快速收回视线,皱起眉反驳大开车。

  “一边去吧,这人都走了,就留他一个,换做是你,你不看着点心里过意的去?”

  “哎对对,您说的是,但您面前这碗小老板做的粉是不是也照顾照顾,都快泡得跟那门口电线杆子一般粗了。”大开车连连点头附和有点恼的勋鲜事,“别一会让人看见了以为你不爱吃他这粉了。”

  “不爱吃我的粉了?为什么?是今天做的不好吗?”勋鲜事正欲跟大开车掰扯,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从顶上掉落下来,两人一起抬头就瞅见晨一碗拿着舀汤用的大勺,轻锁着眉眼珠子在两碗粉之间来回转,勋鲜事光顾着看人吃得少,大开车全忙着贫嘴也没嗦完,只有旁边的小小正费力地端着碗想要喝掉碗底的汤。

  晨一碗赶忙从柜子里给人拿了个小勺出来,顺便换掉了这个对小小的脸蛋来说有点大了的碗,这才对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勋鲜事和大开车撇嘴。

  “不好吃就别吃了。”他这么说着作势要收走,俩人赶忙站起身把人拦住,从晨一碗手里解救下自己的午饭。

  “哪能呢,我哪能觉得你做的不好吃呢,你看我之前不总是吃得干干净净吗。”勋鲜事赶紧给人顺毛,大开车也在一旁附和,夹起满满一筷子就往嘴里送,晨一碗赶紧制止了。

  “得了得了,逗你们的,快别吃这个了,都涨成那样了,吃了可是要胃不舒服的,一会给你们重新做去。”

  “我可都知道,你们往一起一凑就聊个没完没了,饭也不好好吃。聊什么这么起劲儿。”小老板到底是和两个人混熟,都能跟人开几句玩笑话了,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咧着嘴角笑得像个小狐狸,“昕晴姐吗?”

  “嚯!”大开车感叹了起来,“您瞧瞧,这小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都这么犀利,你一个原记者的有什么头绪吗勋鲜事。”

  “别在这儿乱甩锅。”勋鲜事被这两句话摆了好几道,平日只有大开车嘴上不把门倒是还能呛他几句,现在晨一碗也跟着人一起埋汰他,还怯生生地盯着人,仿佛他要是生气了就是他勋鲜事的不对了一般,一下把勋鲜事弄得没了脾气。

  晨一碗见人吸了几口气也没说出话来眉眼弯得更厉害了,眼睛里盛着店里暖黄色的光晕,闪闪的很有生气,勋鲜事看人笑,心下一动,本想假装严肃地批评人两句的想法早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也跟着笑起来。

  大开车在这对视的两人间左瞅右瞅,咂摸出点奇怪的意味,不得已咳嗽了两声缓解下自己的尴尬,晨一碗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脸颊和耳廓隐隐有些发烫,一抿嘴唇端着两碗被抛弃的粉快步躲回厨房里去了。

  “嘿……”大开车摸着下巴思索,“怎么还逃走了呢。”


  

  折腾了这么好一会,勋鲜事和大开车才重新吃上新做的、热乎乎的粉。三两下解决了午餐,大开车照例带着小小回家休息,好准备下午精神充沛的去上学。晨一碗像往场一样从围裙兜里摸索出一包橘子糖放到小姑娘手心里。小小懂事,道声谢接过后先从里面取出两颗,一颗给大开车,一颗塞在勋鲜事手中。

  “小小不给一碗哥哥吗?”勋鲜事略有些疑惑,“小小不是特别喜欢一碗哥哥吗。”

  “对!我最喜欢一碗哥哥了。”小女孩头点得像觅食的小鸟,“所以我记得哥哥不喜欢甜食,我给哥哥叠了小花。”

  这么说着,她从书包里把礼物拿出来珍重地交给晨一碗,然后挥挥手和他们道别,小跑着出了店门。

  晨一碗把那个纸折的小粉花细心地插进柜台上的笔筒里,还精心摆了个好看的角度。勋鲜事靠在桌上看,只觉得心里温和又柔软,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小老板的肩。

  “我记得上次带给你的鲜花饼你喜欢,下次去夕晖市了再带点给你。”这么说着,勋鲜事冲人眨了下眼睛。

  

  

  

  两个人相处久了,慢慢地生活上就自然而然产生了更多的交集。勋鲜事要看昕晴的花店,刚开始学照顾这些植物的时候不上手,按照网上查的资料一通操作还不如晨一碗随手养在花瓶里的那些长得好。

  “别气馁。”晨一碗安慰着焦头烂额的勋鲜事,“我只是之前总帮弗律打理花,慢慢积累了一点经验。”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昕晴姐的花店。”

  于是两个人就搭伙管着三家店,早上晨一碗起得更早,就先按照订单配好要修剪包装的花束,等勋鲜事那边把要送的报纸也整理完毕,一起交给人去镇上派送。晨一碗这时候再回到店里生火准备一天生意的食材。勋鲜事裹着一身寒凉回到店里时,屋子已经是干燥的温暖,晨一碗招呼他坐下,给他端上早餐。他大概害怕勋鲜事每天吃粉会吃腻,于是变着花样做点别的,勋鲜事就成了这晨一碗牛肉粉店里唯一一个能吃到除了牛肉粉之外其他美食的“客人”。大开车发现了之后就咋着舌说自己一点也不羡慕。最开始的时候晨一碗甚至有点用力过猛,连着两周都没给勋鲜事下一碗粉,到底还是馋这一口,又不好意思拒绝小老板的心意,勋鲜事就趁着人不注意把大开车的粉端了过来,把自己的豆腐脑推给人。

  “吃你的,我这个还比你的粉贵呢,亏不了。”

  大开车才不惯他,美美享受完豆腐脑,给人老板付账的时候告状。

  “晨老板您可得管管您家那位,怎么还带跟客人抢食的。”

  晨一碗听了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被大开车发现自己给勋鲜事开小灶,和“您家那位”哪个让他更害羞,反正最后都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只让人别乱说。


  

  “哎,我说一碗啊。”大开车注意到勋鲜事往这边看,挡住嘴压低声音,凑到晨一碗耳边说悄悄话,“你是不是喜欢勋鲜事啊。”

  一句话敲得晨一碗更不知所措了,像个小火车头一样从天灵盖上开始呜呜冒蒸汽。大开车本着逗人的心思,倒也没指望着晨一碗能给他点什么回应,谁知都准备打哈哈着开始说别些有的没的,晨一碗垂着眸子往勋鲜事视野范围外躲了躲,小声却坚定地说。

  “喜欢。”

  这下轮到大开车不知所措了。不是,自己就是吃个粉再没头没脑地聊点八卦,权当生活的调剂,这怎么调剂着调剂着还下了一勺猛料。晨一碗见人惊愕不定地上下打量他,要把人看出个花一样,赶紧摆手解释。

  “勋他……”

  “哎呦,这,我就几天没注意,都叫上勋了,老天爷。”大开车牙疼一样抽着气五官都拧在一起,“年轻人果然是比我们这些个老年人思想开放。”

  “不是不是。”晨一碗快烧起来了,“勋鲜事他一直很照顾我,人那么好,换做是谁都会喜欢他的吧,虽然原来总觉得他躲着我,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把我当家人照顾,就和我的哥哥一样……”

  “那一碗你的意思是,你把勋鲜事当哥哥一样喜欢?”大开车一想到这关乎自己兄弟和小弟……也许这兄弟和小弟是自封的,总之关乎到这两个人后半辈子的幸福,不由得也正经起来,“一碗,这可要分分清楚喽,我看那哥们可未必……”

  “你们这结账要结这么久啊?”勋鲜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毛茸茸一脑袋挤进来硬生生地把大开车和晨一碗分了开来,晨一碗被吓得向后一缩,不知道刚刚的对话给人听去了多少,慌张地瞟大开车指望着人说点什么救救他。

  “哎,哥们儿别急。”大开车把人肩膀一勾,“这不是就跟你一碗随便聊会吗。平时你把人看这么紧,都没机会多交流交流不是?”

  “你跟晨一碗有什么好交流的。”勋鲜事不吃他这套,怀疑地睨大开车,没有注意到柜台后面被叫了全名的人身子抖了一下,又往里退,“你别跟人好弟弟带坏了,我这之后给他姐姐怎么交差。”

  “嘿!”大开车这就不乐意了,“你们一个好弟弟一个好哥哥的,合着我是个局外人呗。您看这样,我去接小小放学,你们好好掰扯一下,你自己问问人一碗是个什么想法。”

  眯眼看着人走出店门勋鲜事才转回来瞅角落里的晨一碗,青年把嘴唇抿着,还穿着那件灰色的棉质外套,单薄地站在阴影里面,有些宽大的衣服对于瘦得让人心疼的晨一碗来说松松垮垮的,像只灰扑扑的蛾子,勋鲜事想。他抱着臂看晨一碗。

  “大开车跟你说什么了。”这么问出口惊觉自己语气有点冲,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反正看到大开车和人脑门儿都快对一块去了就没由来的觉得恼火,一下没控制住迁怒到晨一碗身上了,于是赶紧找补,“你别听他乱讲啊,他你也知道,就是嘴上过得快了点,没什么坏心思…说什么你不爱听的了就权当空气。”

  “不过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勋鲜事顿了一下想起大开车临走前那句“你自己问人是什么想法”,没头没尾的本不需要在意,但勋鲜事也觉得晨一碗比起之前又多了点心思,害怕小孩自己不知道钻进哪个牛角尖出不来了,万一又方便面里找痛快,那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快好了又会被打回原形,“别一个人憋心里不说。”

  晨一碗半晌没说话,只是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大开车说得没错。”

  勋鲜事刚想松口气,听了这话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紧张得快吐了,也许是因为对上了晨一碗的眸子,里面蕴满了勋鲜事没见过的情绪。晨一碗唇瓣开合在他眼里变成慢动作的场景,他有种捂住人嘴让他不要继续说接下来的话的冲动。但身子却像被呼啸的寒风冻僵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勋鲜事听见晨一碗说。

  “我是该好好分分清楚这是种什么感情。”晨一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真地望进勋鲜事的眼眸,让人想逃都无处遁形,“但是我分得很清。”

  “我从来就不把你看作哥哥,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喜欢哥哥的那种。”

  “我没有撒谎。”晨一碗好像有点激动,声音颤抖起来,脸颊也泛出红晕,“我有姐姐!我分得很清楚!喜欢姐姐和喜欢你是不一样的感觉……所以不想,本来不想让你知道……”

  晨一碗的眼眶也变得通红,隐隐还含着泪,索性已经到傍晚,店里忙碌的高峰期已经过去,只余下他们两个,站在厅中央,夕阳斜照过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因为你这么好……我待在你身边更多是个麻烦……你理应找个像昕晴姐一样又漂亮又有知识,温文尔雅还善良的人。”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但你来了我却没有拒绝,总是抱着这些不该有的心思,觉得可以利用你的热心和责任感索取一点……”

  晨一碗说不下去了,他的嗓子已经嘶哑到极点,费劲地拉扯出一些声音。

  “你大概确实一直都不喜欢我,或者说至少是被迫如今待在我身边的……对不起……”

  “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勋。”


  勋鲜事心里瓶瓶罐罐翻了一地,来不及收拾,晨一碗眸子晶亮,委屈地盯着他看,小孩挪动步子到勋鲜事跟前。他俩本来一般高,但小孩瘦削又整日缩着身子,看起来比人低了一个额头。勋鲜事敛住了呼吸,怔怔地盯着晨一碗,看他直起脊背仰着脖颈凑近,挺拔得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

  唇角传来柔软的触感,晨一碗把轻吻落在上面。

  勋鲜事只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骤然哗啦啦响成一片,就像停了一树的鸟突然被惊飞,翅膀扇动连成一片,四散而逃,留下光秃的树枝被惊慌失措地动作震得摇摇晃晃,半天停不下来。

  他一时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别过脸躲,咬着牙从缝里艰难地挤出一些字眼,试图说服自己也劝诫晨一碗。

  “你只是、因为我照顾着你,才会把依赖当成喜欢的。”

  晨一碗却一改往日的胆怯,听到勋鲜事的回避和拒绝,眸子连一丝动摇都没有出现,他平静地摇了摇头。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不这么认为。”

  晨一碗垂下眼睫不再看他,勋鲜事连自己都无暇顾及,更不可能注意到青年双手紧攥着的衣角已经被绞得皱皱巴巴抚也抚不平。




  他逃跑一样飞出晨一碗的店时那人没有拦他,像个雕塑一样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勋鲜事的身影整个淹没在夕阳的晖光里。晨一碗长叹一口气,眨巴两下眼睛,感觉到有水珠沾上了睫毛,挂在上面重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很长时间不会再看到了。晨一碗想,走过去把店门掩上。

  

  

  

  

  勋鲜事坐在店里发呆,电脑屏幕都待机黑屏了十分钟也不见人有任何动静。

  距离上次收到晨一碗突如其来的表白……已经过去一周多。这期间也都没跟晨一碗怎么见过面。对方特别懂事,知道勋鲜事会躲着他,干脆早上帮他开完花店的门,干完活早早就溜走不跟人碰上。勋鲜事看着被包装好的鲜花空落落地躺在柜台上,心里有些抽疼。一个人和两个人的生活其实没什么分别,因为晨一碗只是不出现在他视线里,该像以往一样做的事从来没落下。甚至包括单独给勋鲜事准备的早餐。

  大开车看连着两天都没见着另一个的身影,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也不再提起,就是没事了多关心晨一碗两句。因为小老板看起来比之前疲惫得多,眼下乌青都明显起来。

  “您怎么又瘦了。”大开车顺了把晨一碗的背,皱起眉头让小小教育教育她这不省心的哥哥。

  “一碗哥哥是不是心情不好,睡不好觉,也吃不好饭。”小小看晨一碗不笑,自己也跟着撇嘴,两双大眼睛对着忽闪,都是盛满了委屈,“谁欺负一碗哥哥了!小小不喜欢他!他是坏人!”

  “哎呦您瞧瞧,大闺女说得对啊。”大开车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那你跟哥哥说要照顾好自己。”

  “哥哥要照顾好自己。”这么说着,小女孩扑上去抱住晨一碗的腿,撒娇一样晃了晃。



  勋鲜事不知道怎么面对晨一碗,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吗。可能是这样,但更多他是搞不清楚到底对这段关系两个人是怎么看的。晨一碗确实不是小孩子,然而就跟那人说他当时把昕晴保护着保护到心里去了一样,这故事一听,昕晴一走,自己不也就简单平淡地接受了这些事实吗,甚至要说谁去监狱去得最稀疏,那非他莫属,总是晨一碗拜托他带自己去看姐姐,才会跑一趟马栏镇和夕晖市的那段路。但晨一碗……也许对他来讲是特殊的。勋鲜事都三十多岁了,就算不是什么情场阅历丰富的老手,也清楚自己看见晨一碗跟别人挨得近心里窜起的火是什么意思。但若不是自己喜欢晨一碗,只是照看着养到现在不愿意轻易把他交给别人这样的占有欲作祟,真答应了那小孩,再有一天把人伤害了,自己可真就是从头到尾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了。

  想不通,但没法不想。晨一碗那些话如同冬日晴朗天空下突兀而出的灰色枝条,存在感极强,勋鲜事天天咂摸也咂摸不出来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只觉得几日来身边总空得叫人难受。之前临到午休,晨一碗收拾完店里的杂物就跟着勋鲜事到报刊亭里来。他叫人刚吃完饭别急着躺下睡觉,为了胃的健康,先找点事打发一下时间。晨一碗不太看电脑,只是偶尔会盯着勋鲜事玩会游戏。勋鲜事见人安安静静地窝在凳子上实在没事干,就把书架上的书拿给他看。晨一碗虽然十几岁就混了道,染上方便面瘾,但之前上学时,确是个又聪明又勤奋的好孩子。也是看人读书时立刻就能专注下来的样子,勋鲜事才意识到,如果没有那些陡生的变故,晨一碗至少会是个优秀的学生。

  勋鲜事纠结着这些事,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一旁的书架上,晨一碗看完和正在看的那些已经堆出了一定的厚度。那人喜欢读诗,他最后一次从架上抽走的那本就放在最上面。

  “《飞鸟集》?”勋鲜事伸手拿下来。

  晨一碗很爱惜这些,从不在上面涂写,甚至连不小心折的角都要耐心抚平,为了标记自己读到哪里,他一般都加上书签。不过这书却被多贴了一个标记,在一首与清晨有关的小诗旁边。


  【不要说‘这是晨’,并以昨天的名义将它打发掉,象初次看到的一个新生的,尚未取名的婴孩那样看待它吧。】


  小老板的字迹算不上特别漂亮,但跟他本人温吞的性格不同,笔触有棱有角,坚硬挺拔地写。

  “致晨一碗。”

  还有一行被人擦了去,拎起这一页对着灯才勉强能看到留下的印子。

  “致,勋。”





  想是想不明白,实在不行还可以忙起来暂且丢到脑后,但人还是放不下心,不到人店里去,监控就看得更频繁了。但那玩意到底只能对着门,也不过就是比从窗户里眯着眼睛看能省点劲儿,晨一碗只要走进去了,就又是一无所知。

  那天中午格外的冷,天空阴沉沉的云层遮住了光,风也刮得大,吹得窗玻璃不堪重负地发出叮当声响,颇有下一刻就要蛮横登堂入室的架势。勋鲜事早上起来就觉得心脏闷着难受,隐隐约约还有些刺痛,就是没由来的紧张。天气不好,干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勋鲜事对着洗漱间的镜子细细打量自己,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期要做的事,实在想不出自己在慌什么,只得套上衣服和平时一样整理镇上人订的晨报。

  也许是因为心不在焉,手指不经意间从锋利的杂志页边狠狠划过,立刻几滴鲜红的血就落在纸上。

  “嘶!”勋鲜事倒吸了一口气,桌上的抽纸昨天用完了,只能翻箱倒柜地找新的来。找了半天也没记起来自己把新买的卫生纸放到哪里去了,拉开一旁的抽屉,几个分外眼熟的小包装袋吸引住了勋鲜事的目光。

  是上次从晨一碗那里没收的方便面。

  自从撞见人瘾症发作捏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方便面,他就让晨一碗把手头上所有的都给他处理掉。

  晨一碗很听话,在屋里大小地方找了一圈,把能找到的都交给勋鲜事,当时还害怕勋鲜事觉得自己私藏,手指绞在一起紧张地跟他解释。

  “有一些我实在想不起来放哪里了……因为当时怕被别人发现就藏起来了……”晨一碗咬了下嘴唇,“但是你放心,我保证之后找到了第一时间就交给你,绝不自己拿……”


  所以,他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勋鲜事紧盯着那些能毁了人一辈子的东西,心里的不安感陡然加重。应该没事,他这会说不定就在花店包装鲜花呢……去看一眼,就去看一下,只是确定一下晨一碗没事。

  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了,勋鲜事随手抓起外套披在肩膀就闯入了瑟瑟冷风,外面天还很暗,索性只有两步路。他大跨步地往那边走,还是觉得慢,很快就小跑了起来。

  花店是黑着灯的,勋鲜事脚下一踉跄,差点栽倒。

  他转动门把手,发现门依然被锁着,立刻就感觉心狠狠一沉,一瞬间所有不好的预感的指向一个可能的结果。

  勋鲜事几乎是狼狈地往晨一碗的店跑,喘着气停在厨房的窗户前。窗台被冻出冰滑得要命,勋鲜事试了几次都抓不牢,爬上去的时候差点摔下来。上次被暴力打开的锁早都换成新的,曲肘撞击,整个大臂和肩膀都撞得生疼。等好不容易进到房间里来,勋鲜事的汗已经浸湿了里衣。早上割的小口子被石子和灰尘侵入,已经开始红肿。但他感觉不到痛,只能听到心脏疯狂跳动,在安静的房间里贴着耳朵不断鼓噪。

  他呼吸声也重。

  但这些都在看到穿着单薄睡衣的晨一碗静静靠在碗橱柜上,脚边的地板上洒落着花白的粉末时止住了。他只觉得呼吸心跳全部暂停,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和愧疚狠狠地掐紧他的脖颈。

  “晨一碗!!”

  青年大概是一早起来就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瘾症,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单薄的睡衣贴在身上,摸上去还是湿的。

  勋鲜事来晚了,晨一碗的呼吸已经平静下来,脸上除了有些倦意之外不见痛苦。这人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右手搭在地板上,手指虚虚蜷缩,握着一包被撕开的方便面。

  不可以。

  勋鲜事上一次体会到这种近乎绝望的无措还是在得知阿Ben的死讯。不,大概这次要更甚。

  晨一碗裸露的小臂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抓痕,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还泛红渗着血,额头上大概是自己撞击什么地方对抗吞食方便面欲望留下的红肿。瘾症发作的时候为了减缓身体里的疼痛这人就会狠狠抓挠自己胳膊,勋鲜事在的时候会阻止意识不清的人这么伤害他自己,之前留下的也渐渐就成了浅褐色的痕。所以这些明显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晨一碗在勋鲜事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承受的折磨。勋鲜事手颤抖着把人揽着搂进怀里,晨一碗还是没有醒,因为冷而在他怀抱里微微发抖,他不敢想象这人最近发作的有多频繁,那些一道叠着一道,反复被指甲划开的伤痕,还有比上次见面瘦弱得多的身体。他想起大开车很久之前跟他讲,瘾症的发作会因为人的心情和精神状态低落而来得更加频繁,这是一件对人身心都消耗巨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想不明白,不是他自己躲着晨一碗的话,晨一碗也许根本不会遭受这些卷土重来的痛苦,也不会又一次放任自己溺在方便面带来的幻梦一样的快感里。

  勋鲜事眼眶酸涩发红,他把下颌抵在晨一碗冰凉的额前轻声唤他。

  “一碗……醒醒,一碗、晨晨……”

  以前他总觉得这人没有生命力,说话温吞,走路也慢吞吞拖着步子,还有些摇摇晃晃。晨一碗闲下来的时候不爱动,大多缩在一个地方,灰扑扑的像个破茧的蛾子,从化形结束后开始就只赶两件事,扑火,然后静待死亡。他的身体像镇外面那颗病树,骨骼是道道不会生绿叶鲜花的枝,只是站在冬日的灰蒙里孤寂,连遥远春天的梦都做不得。

  他咬了下牙,控制不住想哭,除了呼唤这个让他心痛得彻底又软得一塌糊涂的名字全都做不了。晨一碗可能在这么一次次寒风呼啸的冬天里安静死去,勋鲜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最终会变成晨一碗身旁那个焦黑色的树桩,但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现在,直到将来,都不能失去晨一碗。



  但晨一碗又一次替他拒绝了。

  青年长而密的睫毛抖动着,像蝴蝶、不,像鸟的羽翼,掀开来时精准地对上了勋鲜事的视线。晨一碗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起身,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还握着那包撕开的方便面,赶忙扔在一边,紧接着就轻拉住了勋鲜事的袖口。

  “我没有,我没有碰方便面。”他不断地摇着头,声音嘶哑而虚弱,但异常坚定。

  “我没有,我控制住了,当时我撕开了,但我把它倒在地上了,我知道自己不能。”

  晨一碗的眸子不同于勋鲜事之前看到的那种被瘾症支配的混沌,而是透彻清亮的像冰晶,直直地望过来的时候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跃着燃烧,灼烫了对面的人。

  “我不要给你添麻烦,我不能让我爱的人,陪我陷入无妄的灾祸里,拜托你,拜托你相信我。”

  勋鲜事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他被那双开始蓄着泪的双眸紧紧盯着,晨一碗可能还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向勋鲜事解释着自己没有碰方便面几乎算是下意识的行为,他见人半晌没有反应,皱着眉头晃晃悠悠地凑上去,手急切地攀附上勋鲜事的小臂紧紧抓住。他还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指甲扣进勋鲜事的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那双被瘾症折磨地几近破碎的眸子却是一览无遗的透彻,直透到勋鲜事心里,透亮的甚至让他觉得锐利,玻璃碴一般硬朗朗地刻进心底。

  勋鲜事突然明白为什么弗律和蓉耀从不放弃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试图拉他一把。

  对上这样纯粹到让人心惊的眸子,他额头上那些通红的,沾着血污的印记都是晨一碗与生命中彻骨风雪抗争的坚韧。

  晨一碗不是什么没有生命力的病树,更不是化茧后就愚蠢地扑火或在出生的地方静待死亡的蛾。

  他有翅膀,即使早被生活折了翼,不得已停落在地面上,但他本该能飞翔,会抽芽长出新的花,他的生命该赴约次次春和景明。

  所以。

  勋鲜事想。

  弗律想。

  蓉耀想。

  晨一碗自己也咬着牙,混着血泪嘶哑地喊。

  

  他不该一辈子陷在那些脏污腐朽的烂泥里。




  “x……抱歉,哥……”

  晨一碗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他慌乱地收回了抓着人的手,低头想要查看自己把勋鲜事掐出的指痕,软着声音委屈地叫他,害怕人又生气躲他,还紧急把要脱口的勋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还记得要迁就我的感受吗,勋鲜事脑子一片空白,几乎都快被面前的人逼疯了,视线下移到晨一碗因为紧张而被咬得发白的下唇,在两个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上去吻住了晨一碗。

  晨一碗惊愕地瞪大眼睛,想推开人问他怎么回事,刚抬起就被勋鲜事抓着摁了回去。勋鲜事看着来势汹汹但吻得很轻,压上唇瓣慢慢磨蹭,从嘴角一路啄吻到唇峰,贴合着低语。

  “别叫哥,晨晨。”

  “别埋汰我。”

  勋鲜事像是在忍受什么翻涌的庞大情绪,皱起的眉看着异常痛苦,有什么咸涩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破的伤口上激起细细密密的疼。他抬手想擦,却被别人抢了先,晨一碗的手指还很凉,轻柔地蹭着勋鲜事发红的眼尾,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张着唇瓣青涩地回吻。

  勋鲜事觉得自己有些时候算得上自负,晨一碗在弗律和姐姐都离开后……或者说更早一点,就已经知道怎样长大了,即使没有勋鲜事,他也不会让自己的枝干长歪,所以自己可以在这个吻里面把愧怍的枷锁,责任的重担全部抛弃,打开群鸟的牢笼任由他们振翅颤动自己的心脏,只自由地爱他。

  勋鲜事把人往怀里又嵌紧一点,用外套把晨一碗整个裹起来,低下头认真地亲吻,撬开晨一碗的齿列去勾他的舌尖,含吻他的唇瓣。晨一碗刚刚才经历了瘾症发作,没亲几下就喘不上气,但勋鲜事不打算结束,只是常退出来多给人留些喘息的空间,手上给晨一碗的顺着背,在人经不住的细微呜咽里喃喃地央求再亲一下。

  

  

  

  反正今早来吃粉的客人都扑了个空,对着紧急挂出来的今日歇业的牌子面面相觑,晨一碗只能略有歉疚地笑,听身边的勋鲜事给别人解释说他最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两天。虽然勋鲜事也没料错,晨一碗穿着单衣冻了那么久,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发烧,索性勋鲜事就想着这事,昨晚就到店里给他烧水备药,没让人太难受。

  晨一碗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还有闲心思调侃人。

  “你说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

  勋鲜事手下削苹果的动作一顿,连忙开始拉着人分析。

  “就是,你看吧,这个……虽然我当时确实是被吓一跳,脑子晕的不行,想太多半天也没想明白,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说我是没我想的那么了解你……”

  “我没说?!”晨一碗瞪大眼睛,看人抿着嘴沉默不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他挪过去看勋鲜事脸色尴尬,赶紧替人找补,“你这怎么还自己诈自己两回呢,不过也不要紧,现在了解了不就行了。”

  晨一碗试探着把脸凑过去,见人没有躲,就大胆一点轻啄了下对方的唇瓣。勋鲜事捉住人说要讨回来,晨一碗伸手把人嘴捂住,声音清朗语气软糯。

  “不能,等我好了再亲,小心传染给你。”

  “好吧。”勋鲜事最终把吻落在人额头上,“我陪你。”





  “昕晴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晨一碗怀里抱着要送的鲜花,稍微有些低落,“她不在,咱们俩能种的鲜花都只有这么几种,那些稀罕点的都见不到了。”

  “那怕什么。”勋鲜事把报纸给镇上的居民塞进门边的报筒里,接过恋人手上的东西,再腾出一只手握了握晨一碗的手腕,“我们周末去看她和姐姐,顺带请教一下,试着搞点新的呗。”

  “或者我们去看花?”晨一碗亦步亦趋地跟在勋鲜事侧后半步。

  “好啊,但现在刚刚开春……不知道哪里有花,也许可以再等一两周去踏青……”

  走出去几步突然发现身旁的人伫立在路旁没有跟上,仰头专注地看着什么。

  “晨晨?”

  勋鲜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颗瘦弱的树,一如既往光秃着枝干灰扑扑地立在天空下。

  不同的是,树上停着一群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候鸟,应该是从南方飞回来的。

  “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晨一碗静静地站着,和那棵树隔着几步的距离对望,勋鲜事看着这幅画面不由地放轻呼吸,一时间,周围所有声音都沉寂,树顶有只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洁白的羽毛,远看上去,就像一树白花,花瓣偶尔浅浅摇曳。

  一阵风从身后吹来,拂过晨一碗的衣衫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这风和这人惊动了鸟群,无数花朵都振翅从树枝上起飞,连带着晨一碗身上某些一直蛰伏着的也争先恐后地四散开,不断牵扯着向天空更高处生长。

  如果说停落的鸟让这树看着有了生命,那么他们振翅起飞时才让人醒悟过来明白这树确有生命,这树的生命喧闹着从风呼啸的天际,从不久后的春日偷着从时间的缝隙里探来,被窥见就哗啦啦地散开,空中盘旋几周,就算飞得远看不见身影了,不多时,又总会试探着落脚停驻回枝头。

  勋鲜事突然知道用怎样的句子来形容晨一碗以及这个年轻的生命和灵魂了。这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拾起过往被丢弃的笔去给人写点东西。


  

  

  也大概就是夏天最盛的时候,勋鲜事拿着一沓稿子炫耀一般塞在了晨一碗的手中。晨一碗尚且没有翻开来看这是一篇怎么样的故事,或者怎么样一首诗。只是良久地盯着封面上勋鲜事瘦劲清峻的字迹,一笔一画都像晨一碗。

  他写。

  《鸟是一树会飞的花》


——  

END

A人不应该打扰精神病人A

【昀晨/剑药】咱俩到底谁不行

*张一剑x晨药师

好喜欢这次的设定啊啊啊迅速摸短打!

 

1

晨药师又翘课了,从后窗翻出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坐在前排的张一剑发现那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全然消失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先生,我去把他抓回来!”张一剑说完,立马化为一道影消失了。

先生:我没让你把他抓回来啊!

这回找人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还没找到。晨药师以往那些秘密基地他都知道,喂兔子的后山,采花的溪边,画画的书房,这世上晨药师喜欢做的事挺多,除了学医与习武。但也不是所有武功他都不学,药王谷的独门绝技波△波微步他可使得出神入化。张一剑就纳了闷了,你们一门学医的要跑那么快干嘛?

太阳逐渐西沉,云都镶了金边。.........

*张一剑x晨药师

好喜欢这次的设定啊啊啊迅速摸短打!

 

1

晨药师又翘课了,从后窗翻出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坐在前排的张一剑发现那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全然消失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先生,我去把他抓回来!”张一剑说完,立马化为一道影消失了。

先生:我没让你把他抓回来啊!

这回找人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还没找到。晨药师以往那些秘密基地他都知道,喂兔子的后山,采花的溪边,画画的书房,这世上晨药师喜欢做的事挺多,除了学医与习武。但也不是所有武功他都不学,药王谷的独门绝技波△波微步他可使得出神入化。张一剑就纳了闷了,你们一门学医的要跑那么快干嘛?

太阳逐渐西沉,云都镶了金边。张一剑被刺得眯了眯眼,心里头还惦记着半本没学完的心经,转身回了塾。一进院儿,瓜子壳躺了一地,他抬头一看,找了一下午人悠闲地坐在树上,正从一朵大葵花上拔瓜子嗑。

长得好看就连嗑瓜子都赏心悦目,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一剑一时出了神,直到瓜子皮掉他头上。

“给我下来!”

晨药师没听,又弹了一片在他头上。

张一剑恼火地抓了抓头发把壳捋下来,却赫然发现指尖上有血。他脸色大变,三两下上了树箍着少年的腰把人带了下来。

“嗑得都出血了还在嗑!”

张一剑掐着晨药师下巴撬开了他的嘴,可那斑斑血迹并不现于齿间,而是自喉咙。他愣了一瞬,就被晨药师一把推开了。

这次回来听学他还没好好看过他的脸,往日的无忧无虑被阴郁忧愁所取代,眼底还添了几分青。

“你、你这是怎么了?”他手刚要抚上少年的脸,又被一掌拍开。

“要你管!?”晨药师说完便拂袖要走,却被一把抓住。

“我不管你谁管!?”

张一剑只觉得心中憋得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拍到晨药师手里。刀开了刃,煞气震得晨药师浑身一缩,刚刚吼人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张一剑终于牵起一边嘴角,心想,吓得和兔子似的,凶得住谁啊。

“明天我就要第一次去铲除携教了,这把匕首你留着防身。”

 

 

2

张一剑彼时十七岁,甄武林拍着他的肩说,你是武林的未来,是山海派的未来,铲除携教是造福,现在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月下,冰冷的剑光映着张一剑英俊而冷漠的面庞。剑刺入腹中时,他的脸上现出了那点残存的稚意,好痛,真的好痛,他想,但那天为什么晨药师不高兴。

三更天晨药师睡得正香,窗户被猛然推开的声响让他惊醒。黑色的身影摔了进来,伴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沉重的喘息。晨药师抖着手从枕头下抽出匕首凶狠地扑了过去,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是谁。

“张、张一剑……喂……”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他去摸他的轮廓,只摸到一手黏腻的血。张一剑是听学院里最强的剑客,他从没想过他会受伤、会濒死,但这一夜他都见到了。

“你、你别死啊……张一剑……师哥……你别死……”

张一剑混沌中只觉得这句“师哥”好似续命丹,他颤巍巍抬起手去摸他的脸,摸到一手湿,晨药师哭了。

房里的烛台被点上,晨药师找来药箱,帮张一剑止血、包扎、处理伤口。那条伤口又长又深,他第一次真的帮人缝针,手抑制不住地抖,害怕张一剑被自己缝死。但张一剑却面色苍白地笑着,说你怎么缝得跟蜈蚣似的。晨药师终于抬头瞪了他一眼,泪水再次滑了下来。

张一剑慌忙给他擦泪,但手上还没干的血把他的脸越抹越脏,他不敢擦了,只能任它流,他感觉看晨药师哭比自己受伤还要痛。

片刻后伤处理好了,但晨药师不敢轻易动他,只好把地板上的血擦干净,再将被褥都搬到地上给他铺盖着。

张一剑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意思是让他也进来。

“我不睡,我帮你看着伤口。”

“你听点儿话。”

晨药师踌躇了片刻还是钻了进去,张一剑将手轻轻地搭在他腰上,安然入睡。

第二天两人差不多同时醒的,躺在地上大眼瞪小眼。俩人贴得严丝合缝的,晨药师感觉下面被什么东西△着,心想这伤都不影响你生龙活虎啊,于是脸臊红地挣扎着往被窝外爬去。

张一剑不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以后我受伤了,你帮我治。”

“凭什么啊!”晨药师撇了撇嘴,心想你就不能不受伤嘛,但张一剑似乎非要让他答应这事不可,伸手就往他腰上掐去。

“哎!”晨药师平生最怕痒,在床上东扭西躲的,一不小心碰着伤口,痛得张一剑脸都扭曲了。

“好了好了,就依你。”晨药师赶紧妥协,跪坐起来就要检查他的伤口。

张一剑却抓着他的手心捏了捏,说:“好,说好了,就医我。”

 

 

3

晨药师医术连年精进,江湖上称他不愧为“神医”之子,可他确实只医过一个人。

张一剑来药王谷的次数愈发多了,每次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上门,一副不拼命就好似没有明天的模样,惨白着一张脸笑着说:“师弟,我又来麻烦你了。”

最初他还争论几句谁是你师弟,骂张一剑不知死活,后来他渐渐乏了,他想问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这样做值得吗,却又在看到他兴奋地炫耀又铲除了哪个携教时闭上了嘴。后来他学会了用明显的冷漠代替那些烦躁与不解。

那天张一剑又是破破烂烂来找他,他想说,我不想医你了,我不想再看你受伤了,开口说的却是:“我学医术,不是为了光医你一个人的。”

张一剑身子一僵,半晌后默默提剑离去。

他们再见已经是两年后的山海派比武大会上,甄武林死了,小武也死了。大侦探问张一剑他是否和晨药师也是好友,他舌头打结,转而说起山海派的事。

那一天张一剑知道了他的父亲一直在给他下毒,也知道了他曾倾心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一刻心好似腐作了一滩酸水,你说过,你只医我的。

那一天晨药师知道了他被甄武林的洗脑与蒙骗,也知道了自己曾倾心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一刻他不敢去看张一剑望过来的眼。

好在那点倾心只是寄虫的作用,虽然张一剑自己也被寄虫影响,成了另一把杀人的刀,但在得知真相时身轻好似云中鹤,他想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可以重来。

尘埃落定后鸥拂尘将解寄虫的方法告诉了他们,张一剑捏着那卷书,回头望去,只看见晨药师匆匆回房的背影。

是夜,张一剑端着烛台轻轻推开了晨药师的房门。他的眼一如多年前那一夜湿润明亮,好像还怪张一剑来晚了些。

张一剑放了烛台,把他搂在怀里,温柔地品尝了他△唇瓣上的那点咸。

“你说,咱俩到底谁不行?我觉得这回是咱俩都不行,都中了招。”

晨药师眼眶红红的,闷在他怀里一声也不吭。

张一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好了,是我不行,我没了你不行。”

 

 

END

 

一哥比药大三岁,师兄师弟年上也是好味(吸溜)

大人们想要点评论🥹

及远

【昀晨】办公室暧昧(十)

  张公子x晨序员,a线破案恋爱日常,微群像,略沙雕,1.8w。嘿嘿嘿众人a线继续经营侦探社。

  私设,两人互有好感,办公室暧昧ing。

  (带薪“蜜月”2/2,从大海到沙海,小虐一章)


  PS.时间线是MG214年,天顶集团已被搞掉,张公子脑袋里的芯片也取出来了。

  案子瞎编的maybe不严谨,主要为了自娱自乐,有bug见谅。


  ——

  

  一


  “ 苦海 翻起爱恨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亲 竟不可 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 是缘分”


  “好——!!!”...

  张公子x晨序员,a线破案恋爱日常,微群像,略沙雕,1.8w。嘿嘿嘿众人a线继续经营侦探社。

  私设,两人互有好感,办公室暧昧ing。

  (带薪“蜜月”2/2,从大海到沙海,小虐一章)


  PS.时间线是MG214年,天顶集团已被搞掉,张公子脑袋里的芯片也取出来了。

  案子瞎编的maybe不严谨,主要为了自娱自乐,有bug见谅。


  ——

  

  一


  “ 苦海 翻起爱恨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亲 竟不可 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 是缘分”


  “好——!!!”

  在一阵哀婉悲戚的歌声中,城墙上拥吻的至尊宝和紫霞的身影渐渐隐去。

  大幕落下,灯光亮起。


  张公子瞧着晨序员刚刚看得津津有味,于是问他:

  “你感觉怎么样?”

  晨序员思索了片刻,认真点评到:

  “还行吧,音乐灯光置景都蛮好的,演员演得也不错。

  就是感觉至尊宝和紫霞这两个演员之间缺少点火花啊。”

  张公子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最后那个拥吻太假了,有点出戏。”

  “是吧!本来歌声起来,我都进入状态了……”


  “二位?”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两人转过身去一看,椅子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举着法杖,身着唐僧装扮的男人。

  “呃……您是?”

  张公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心想这个唐僧怎么跟刚刚台上的那个长得不太一样啊。

  来人捋了捋帽檐上垂下来的两条布带子,不紧不慢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咱们盘丝大酒店的老板,晨师父。

  你们刚刚观看的《大话西游》情景剧,就是我们酒店和‘超会演’演艺公司合作的文创项目。

  方才,我听闻您二位对我们这个剧的创作,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我们这个项目呢,也是刚刚起步,正需要这样的意见来做一些调整和改进。

  所以,我想请你们,啊,入堂一叙。作为答谢,这几天你们的食宿费就由我来买单。

  你们看如何啊?”

  他波澜不惊的语调和絮絮叨叨的劲儿倒真有那么两分唐僧的感觉,这几句话说下来,晨序员已经开始困了。

  张公子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骗子吧?”


  “老板——!”

  张公子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呼唤,紧接着一个穿着至尊宝衣服的男人跑了过来。

  “老板,你干什么呢?首演庆祝会就要开始了!”

  “你急什么啊?”

  对方拽了拽他的胳膊。

  “赶紧着,喝酒啊!就差你一个了!”

  晨序员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刚刚台上的至尊宝扮演者,惊讶地指着晨师父道:

  “你真是这里的老板啊?”

  晨师父微微一笑,单手行礼:

  “阿弥陀佛,如假包换。”

  ——


  “来来来,烤羊肉串!腾个地儿腾个地儿!”

  “欸悟空,你怎么又跑去端盘子了?”

  晨师父看着端菜忙得脚不沾地的勋悟空想招呼他过来坐下。

  结果他摆摆手道:

  “你们先吃吧,今天人太多了,老何锅都快颠出残影来了!  

  上菜人手实在不够了我先帮帮忙。”

  “这样啊……”

  晨师父点了点头,又接着问:

  “那撒呢,他怎么也不来吃?”

  勋悟空一跺脚,“嗐”了一声。

  “那后厨的洗碗池锅碗瓢盆堆老高了!侯孩儿都恨不得暴改小哪吒,长三头六臂刷。

  ……这不撒魔王心疼孩子吗,跟那儿一起刷盘子呢。”

  “这样啊……

  行,那你先去吧。”

  他慢悠悠地说完,撒开手放人离开。

  “听你说话这急人!”

  勋悟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着急忙慌奔后厨去了。


  “你们这……生意还挺好?”

  晨序员看着餐厅内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感慨。

  “过奖过奖,其实一开始我们这里只是一个餐厅,可惜偏乡僻壤,刚开始也是门可罗雀……

  多亏我聪慧过人,想出了这么一个西游主题餐厅的改造计划。

  不到五年,就将我们的盘丝餐厅经营成了盘丝大酒店。而且我们还开设了盘丝剧场,和演艺公司合作,创作五指城实景情景剧,积极打造西游文旅品牌……”

  “咳,那什么……我们也不是来投资的,您不用跟我们说这么多……”

  张公子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晨序员,连忙打断了晨师父的话。


  “好,那我开始就说正事了。

  今天既是我们大话西游情景剧第一次演出结束后的庆祝会,也是一场经验总结大会。

  我们要集思广益,取长补短,博采众长,择善而从,这样呢……才能做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嘛!”

  晨序员凑到张公子耳边,有些无奈道:

  “听这老板讲话可真累,早知道就不答应他过来了……”

  张公子把肩膀往他那边靠了靠,托着他歪下来的脑袋。

  “累了?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我待会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晨师父点到了他们二人。

  “这两位朋友是我们的第一批观众代表。刚刚在剧场,我听他们发表了许多真知灼见。

  二位,不如就先由你们来分享一下吧?”


  感受到众人纷纷看过来的目光,张公子和晨序员迅速坐直了起来。

  张公子将手搁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首先说到:

  “那个……作为观众,就我自己的观感而言,我觉得这个至尊宝和紫霞之间的感情戏演得不太好。

  两个人之间缺点眼神交流,不入戏……”

  话还没说完,桌上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突然冷哼了一声。

  “是那个女人不敢对视吧。

  人家金主就在台下坐着呢,惹得别人不高兴了,她还能有戏演?”

  坐在她对面一个长相还挺斯文的男人听到这话,竟然怒拍桌子而起。

  “裴玦,你说什么呢!

  你再敢污蔑我女朋友试试!”

  “吕茂梓,你真以为你女朋友是什么好东西吗?一个半路出家的演员上来就抢了女主的角色,说她和卜老板没点什么谁信啊?”

  那个叫做裴玦的女人面对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也不甘示弱,指着他的鼻子嘲笑道:

  “你别跟我说,你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头上戴了顶绿帽子吧?”

  “你再说一遍……!”

  冲突一触即发,圆桌两侧的人都赶紧起身拉架。

  餐桌上一片混乱。

  “别——吵——了——!”

  晨师父拿起一旁的道具法杖,往地板上砸了砸,人群才终于安静下来。

  吕茂梓不说话,率先坐了下去。

  “孬种!”

  裴玦啐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嗒嗒”离开了餐桌。


  张公子和晨序员一句话也不敢说,拉着手缩在角落里。

  早闻五指城民风剽悍,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

  晨师父安抚完众人,才又微笑着继续对他俩说:

  “二位,请继续……”

  这样子,还能继续啊?

  晨序员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道:

  “还……还有就是造型问题。”

  此话一出,那个叫吕茂梓的男人突然看了过来,搞得晨序员有些紧张。

  “至尊宝手上怎、怎么也有一串紫霞的铃铛……感觉不太合适。”

  晨师父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二位有所不知,那串铃铛实际上是勋悟空,哦,就是扮演至尊宝的演员的私人物品。

  那是上一任紫霞,也是他故去的女友的遗物……”

  “……啊?”

  晨序员心里突然响起一声:

  我真该死啊……

  随后连忙道歉:

  “那什么,这条意见就当我没提过吧。”

  “什么没提过,我觉得就很好!

  身为造型师,我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让他表演的时候摘下来摘下来!但他就是公私不分!”

  吕茂梓借此机会表达出了对勋悟空的不满。


  晨师父摇摇头道:

  “此言差矣……你有意中人吗?”

  “……当然有!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吕茂梓满脸深情的样子说着爱,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忿与哀伤。

  晨师父转过来问晨序员:

  “你有意中人吗?”

  晨序员下意识握紧了张公子的手,点了点头。

  晨师父又指了指张公子。

  “你,有意中人吗?”

  张公子大大方方地将两人握着的手举了起来。

  “这呢!”

  晨师父欣慰地笑了笑:

  “既然皆是有情人,那就应该知道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勋悟空只是用这种方式寄托哀思,怀念故人罢了,何必对他如此苛刻?”

  吕茂梓听完这话不说话了,但他看着一旁张公子和晨序员紧握的双手,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呀!晨老板,您是有大智慧的人啊!这句话我要记下来。”

  坐在吕茂梓左侧的一个戴着眼镜、年纪不大的男生掏出笔记本写写画画。

  “小编剧,你写什么呢?”

  “勋哥,你忙完了?”

  “菜上齐了,我就先过来了。”

  勋悟空拿起一壶酒,绕着圆桌走到晨师父旁边坐下,吆喝道:

  “来来来喝酒啊,我不来你们怎么都不喝啊?”

  晨师父端起倒满的酒杯,跟他开玩笑:

  “这不就等你吗?来来来!”

  “老板,我得先敬你一杯!你力保我做男主角这事,真的,很感激你!”

  说完,勋悟空闷下了半杯酒。

  晨师父摆摆手。

  “嗐,那是你自己演技好,跟我没关系。”

  “还有……还有我做手术的那笔钱,你放心,我会尽快还的!”

  “这我倒是不着急,慢慢还,你老板我也不缺这点钱……”

  晨师父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稍微抿了一口。

  勋悟空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倒上半杯,一口闷了下去。


  看着旁边喝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张公子也跟着满上了一杯。

  晨序员用手肘怼了怼他。

  “你喝什么啊?不知道以为你也入股了呢。”

  “气氛都到这儿了……”

  张公子带着个讨好的笑容,凑过来请求到:

  “多少让我喝……喝点呗……”

  晨序员哼了一声。

  上次对方醉酒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次他要是再喝醉了,自己可不会再管。

  于是他抱着手臂,没好气道:

  “你就喝吧,待会儿要出点什么事儿,你可别一问一个不吱声!”

  “嘿嘿,不会。”

  看着对方投来怀疑的目光,张公子弱弱地问:

  “……我酒量,应该还算可以吧?”

  晨序员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张公子做发誓状:

  “那我保证不喝醉行了吧?”

  晨序员看了他一会儿,放下句狠话:

  “行啊,喝醉了今晚别挨我睡。”

  此话一出,张公子退缩了。

  他紧张兮兮地用手把酒杯遮了遮,趁众人不注意,将杯中酒悄悄撇出去了一些。


  酒过三巡,晨师父突然起身。

  “你干嘛去?”

  勋悟空问到。

  “我看看甄珠娇和卜老板怎么还没来?”

  这会儿就连后厨的工作人员都忙完过来庆祝了,今晚的两个重要人物却迟迟未到。

  他知道众人因为顾虑吕茂梓还在桌上的缘故,没有主动提起这事,但总得有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晨师父要起身,那个小编剧突然喊住了他:

  “那个……晨老板,娇娇姐上场前跟我说,让我们先吃,不用管他俩。”

  一旁的吕茂梓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阴沉。

  晨师父犹豫了一会儿,正想坐下,突然听到餐厅外有人惊呼:


  “来人啊!起火了!”


  ——

  

  二


  “这怎么回事,灭火器呢?”

  晨师父焦急地询问身边的人。

  眼前是一间独立的平房,火是从窗台下堆放的箱子烧起来的,沿着墙根往上烧,在门前又形成了一道火墙。

  “灭火器……灭火器在屋里!休息室离剧场太远了,已经有人过去拿了。”

  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浇了上去,窗台上的火势隐隐有被压制住。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突然喊了一声:

  “卜老板和娇娇姐还在里面!”

  晨师父面色一变,连声吩咐:

  “快快快!先拿东西把门撞开!”

  勋悟空夺过晨师父手中的法杖就往门上撞去。可是他连着撞了好几下,门纹丝未动。

  “门好像被烧变形了,打不开!”

  “让一下让一下!”

  一个头上扎着两个揪揪,身穿红马褂的男生健步如飞地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打开了灭火器上的栓子。

  “呲——!”

  满天的的白色粉雾弥散开,覆盖上燃烧的墙体表面。

  另一个牛魔王打扮的中年人喘着粗气随后赶到,他按开了第二瓶灭火器。

  双管齐下,没一会儿,大火就被扑灭了。

  大家合力撞开被烧得黢黑变形的铁门。

  只见房间里一男一女,男的仰躺在沙发上,女的俯趴在桌子上,俱是紧闭双眼,没有动静。

  勋悟空焦急地冲进房间:

  “糟了,他们是不是吸入太多烟尘了,快送医院啊!”

  这时,在门口观望的张公子和晨序员突然脸色一变,他们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分头行动。

  张公子屏住呼吸冲入房间,将勋悟空强行拽了出来。

  晨序员则是找到了晨师父,说明缘由让他马上疏散人群。


  “干嘛,进去救人啊!”

  勋悟空着急地想挣脱张公子拽着他的手。

  张公子面色沉重地看着那间屋子。

  “他们已经没救了。”

  “不是,你试都没试过……”

  “悟空!”

  晨师父疾步过来,喝止了他的行动。

  “……怎、怎么了?”

  勋悟空有些懵。

  张公子带着几人走得离那间休息室更远了一些,才开口说到:


  “那间房里有氰化物的味道。”

  ——


  火灾过后,晨师父立刻联系了保安进行清场,在确保现场没有复燃的可能以后,又将房间内的门窗打开,等待气体自然消散。

  最后,确保现场安全,他才委托了张公子和晨序员两位侦探前来破案。

  这场火其实并不大,最终只有一面墙被熏黑以及一扇门被烧变形,屋子里并没有受到波及。

  也因此,躺在地上的这两具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左边的男性死者就是“超会演”公司的老板卜查谦,他身着一身高定西装,面容清俊帅气,看起来就是一个青年才俊。而他右边的女性死者就是紫霞的现任扮演者甄珠娇,她在表演结束后换上了一身修身的红色长裙,戴上了一副相称的钻石项链和耳环,像是为了在宴会上大放光彩而狠下了一番功夫。


  晨序员看着两位死者,颇感可惜地摇了摇头,随后心有余悸道:

  “幸好当时门窗是关着的,要是烧到屋子里,氰化物气体被点燃,挥发出大量的有毒气体就遭了。”

  张公子也有些后怕。

  “是啊,也幸亏火灭得及时,不然还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他低下头正准备仔细观察两具尸体,却突然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奇怪……”

  “怎么了?”

  晨序员问他。

  张公子解释到:

  “氰化物中毒的人死后会呈现出类似于窒息死亡的特征,比如嘴唇发紫……

  你看,这位卜老板就是这样的。”

  他先是指了指卜查谦青紫色的嘴唇,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甄珠娇女士。

  “但是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晨序员走近了些这才发现,果然,这位甄女士的嘴唇发黑,看起来像是中毒的症状,但这种毒绝对不会是氰化物。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在死者口鼻处扇闻。

  “……也没有苦杏仁味。

  也就是说,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内,因为中两种毒而死亡。”

  张公子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而且还有一把莫名其妙的火……”


  他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凶手放这把火的用意。

  如果是为了毁尸灭迹,那ta为什么不直接将火放在屋内;如果说ta是为了避免被可能的爆炸波及,选择在屋外放火,那这把火放得未免也太小了些。

  虽说主演休息室离剧场和餐厅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今天这样隆重的日子,酒店四处都是宾客,只要燃起一点火星就能迅速被人发现并扑灭。

  晨序员又检查了一番甄女士的尸体,继续说到:

  “没有在她身上发现明显的针孔,很可能是口服的毒药。我给晨师父发个消息,让他帮忙对甄珠娇今天入口的东西进行一下排查。”

  “行,你先问着,我进去看看。”


  张公子戴上防护口罩和手套走进了主演休息室。

  这间屋子虽说是供甄珠娇和勋悟空两人使用的,但实际上勋悟空在酒店有员工宿舍,因此这间房平时只有甄珠娇一个人在住。

  张公子环顾四周,房间中并没有放置什么可疑的食物或饮料,饮水机里的水也一切正常。

  凶手怎么能把毒投递到空气中呢……?

  突然,他的目光被沙发旁放置的一台加湿器所吸引。

  五指城紧邻沙漠,气候干燥,加湿器这种设备,盘丝酒店的每一个房间都会配备,而且几乎天天都会使用。

  他小心翼翼地提起盖子,一股化学试剂的味道立刻飘了出来,盒子里的液体还有一部分没有挥发完全,张公子见状立刻将盖子又盖了回去。

  这台盛着毒药的加湿器就是导致卜查谦死亡的凶器。


  张公子刚想把这台机器往外搬,就听见晨序员情绪激动地叫他。

  “张sir,快过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加湿器,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

  “你看这儿……”

  晨序员指向他们暴力破开的那道门的门锁,锁芯是突出来的,并且无法从门内拧回去。

  这道门根本不是因为被烧变形了打不开,而是因为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太奇怪了,实在太奇怪了……这个凶手真的需要那么多道保险吗?”

  张公子有些不解地咬了咬嘴唇。

  两种毒药,一种口服,一种挥发,下毒以后锁上了门,之后又点燃了火……这不仅从逻辑上看很奇怪很冗杂,单说凶手一个人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事,也是很困难的。除非……

  “凶手会不会是多个人?”

  晨序员提出了他的想法。

  张公子赞同地看向他,继续说到:

  “而且他们之间,应该不是合谋。”


  ——

  

  三


  “她从上台以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你确定吗?”

  晨序员有些惊讶,又继续问晨师父:

  “那水呢,她喝过的水和饮料,或者她用过的杯子,有发现毒药残留吗?”

  晨师父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只喝自己保温杯里的水,那水也是从公用的饮水机里接的,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张公子有些困惑地看向晨序员。

  “你确定在她身上没有找到针孔?”

  “我确定,我还拜托几位女士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她身上连个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晨序员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脸。

  这件案子有些棘手,先不论行凶的是几个人,他们现在甚至连甄珠娇的死因都搞不明白。

  张公子有些心疼地抱了抱他,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搞不清就先放一放,我们先从最好突破的地方入手吧。”

  “比如……?”

  “比如你发现的那扇门的问题。”

  晨序员恍然地看着他。

  “钥匙!”

  

  张公子点了点头,向晨师父问到:

  “晨老板,那间主演休息室的钥匙,都有谁有?”

  晨师父想了想说到:

  “那间房本来就是主演用的,甄女士和勋悟空各有一把。”

  甄女士的那一把在她自己身上,锁门的难道是勋悟空身上的那把钥匙?

  “你们不会是怀疑悟空吧?”

  晨师父听着两人的问话觉得不对劲,连忙帮勋悟空辩白。

  “他从演出结束就一直在后厨帮忙,后厨的人都可以证明的……”

  张公子摆摆手示意他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怀疑他,只是怀疑他的那把钥匙被另作他用了。

  还是请您先把他叫过来一下吧。”


  “我的钥匙?”

  勋悟空从他腰间取下来一大串钥匙扔到桌子上,发出“𠳐”的一声沉闷声响。

  “你们想找哪一把自己找吧。”

  张公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腰上挂这么一大串钥匙,你也不嫌坠得慌……”

  勋悟空反驳到:

  “你管,我腰好!”

  张公子看着那“坨”钥匙有些无语。

  都不说从这个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光是要从中要找到休息室的那把钥匙都得很费一番功夫。

  晨序员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勋悟空身上并没有这“叮里当啷”的东西,于是问他:

  “你上台表演的时候总不能也一直挂着它吧?”

  他摆了摆手。

  “那不会,我上台的时候就把它和其他东西一起锁置物柜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置物柜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能打开吗?”

  勋悟空立刻回他:

  “必不可能!”

  两人都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晨师父见状补充到:

  “是这样的,之前剧场就发生过类似的盗窃事件。所以我专门派了安保部的人在柜前看守,从他们上场一直守到演出结束。”

  勋悟空有些不解。

  “所以你们拿我的钥匙是要做什么呢?”

  晨序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案件的部分细节告诉了他。

  “主演休息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我们想找到锁门的那个人。

  你能把你的那把钥匙给我们看看吗?”

  “就这事儿啊,没问题!”

  他费劲儿地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扔给两人。

  “拿去吧!

  不过我先说好了,我可没有作案时间。”

  张公子接住钥匙,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可是……只有你和死者有钥匙啊?”

  “谁说的!”

  勋悟空生怕他们误会自己是凶手,激动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钥匙也不是固定给某一个人的,谁是主演谁就能拿。

  甄珠娇今天才演第一场,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上一任女主呢?”

  “上一任女主?”

  晨序员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餐桌上吵架的那个女人好像说起过甄珠娇是抢了别人的角色。

  勋悟空点点头,告诉他:


  “对啊,就是现在演铁扇那个裴玦。”

  ——


  “裴女士,案子有些细节需要你协助调查,方便聊几句吗?”

  张公子当着剧团排练,光明正大地邀请对方谈话。

  裴玦不好拒绝,只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把膀子一抱,靠在墙边语气不太客气地问:

  “有什么问题?问吧。”

  “我听说……您有主演休息室的钥匙。”

  张公子刻意放低了声音,好像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事实上裴玦听他提起那把钥匙时,也确实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

  “那、那又怎么样,我原来是这部戏的女主,有主演休息室的钥匙很正常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锁门呢?”

  裴玦结结巴巴道:

  “锁、锁什么门……”

  看她紧张的反应,张公子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晨序员看到这个笑就知道,他找到了“软柿子”,又要开始诈话了。


  果然,张公子随后就纠正了自己的问法:

  “不对,我应该这么问。

  裴女士,你为什么要杀掉甄珠娇和卜查谦,还要放火烧他们呢?”

  裴玦一听这话脸色大变,立刻大声地为自己辩驳:

  “不是啊!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我只是放了把火,想吓吓他们而已!”

  张公子神情不悦地看着她。

  “放火……还而已?”

  裴玦着急地解释到:

  “那窗台下面只有一点易燃物,而且他们房间里还有灭火器……

  再说了,今天人这么多,就算真的烧起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我真的只是想吓唬他们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晨序员嘴上这样问着,但心里其实差不多也猜到了,裴玦的报复应该与角色被抢有关。

  果然,接下来就听她说到:

  “在她之前,演紫霞的一直是我!把这部情景剧演出名,吸引来合作和投资的也是我!但是卜查谦掺和进来以后,提的第一个要求却是要把我换掉……

  甄珠娇,她一个非科班毕业的人,连演员最基本的专业素养都没有。她凭什么演女主角,不就凭她和卜查谦之间的关系吗?”

  晨序员还是有些不理解。

  “可是你之前都忍过来了,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去放那一把火?”

  裴玦也有些后悔地说到:

  “我今晚心情本来就不太好。

  加上喝了点酒,再加上吕茂梓那个傻逼气我,我一时冲动才……”

  “等等!”

  张公子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你放火的时候,怎么知道他俩都在屋里?你当时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吗?”

  “我是听化妆间的赛红说,甄珠娇换完衣服就和卜查谦一起回休息室了。”

  关于后面那个问题,她思考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

  “其实当时……我也怀疑过他们是不是不在里面。因为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灯亮着,窗帘拉着也看不到人。

  但我也没想那么多,点完火就跑了……”


  张公子有些惊讶地看向晨序员,只见对方也同样若有所思地望了过来。

  这条线索对于缕清死者遇害的时间线至关重要。

  因为裴玦早在庆祝会刚开始时就离席了,如果她说的话属实……

  那就证明,

  也许早在宴会开始之前,这两个人就已经死了。


  ——


  四


  “怎么样,他俩手机里有什么信息吗?”

  “嗯……目前来说就只查到他们两个之间的一些暧昧聊天。你要看吗?”

  晨序员将显示着露骨调情的聊天记录的手机递了过去。

  只见对方双眼微闭,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有些不耐烦地冲他递过来的那部手机挥了挥。

  “怎么了?”

  晨序员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难得见对方这么萎靡不振。

  “没找到线索你这么着急啊?”

  “不是……”

  张公子有些难受地趴在了桌子上。

  “酒喝多了,吹了风,头疼……”

  “该。”

  晨序员紧跟着就骂了他一句。

  张公子没接话,把头埋在臂弯里哼哼唧唧。

  晨序员看他是真的身子不舒服,态度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冲他招招手。

  “过来……”

  “干嘛?”

  张公子扭过脸去看他,有气无力道。

  晨序员扭捏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到:

  “……给你揉揉。”


  张公子一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起来,搬着张椅子就小跑过去。

  但是他坐下后比划了半天,怎么都觉得晨不太顺手。于是干脆又搬来一张椅子,身体躺在两张椅子上,脑袋靠在了晨序员的大腿上。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感受着脑袋下垫着的软软的触感,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啊……舒服!”

  晨序员打趣道:

  “这就好了,那我不用揉了?”

  “哎哟不行,头还是疼,又疼又晕……得揉得揉!”

  他一边卖着惨,一边牵起对方一只手放到自己脑袋上。

  晨序员被他幼稚的举动逗笑了,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开始有规律地缓缓揉压着。

  “让你别喝那么多……现在头疼了吧?”

  “我没喝多,你看我这不意识清醒还能破案吗?

  我就是……刚刚去看现场的时候,吹了会儿冷风。”

  “那也有酒的原因。

  反正你以后少喝点……你看那个裴玦就是因为喝酒一时上头,才做了错事。”

  说完他又有些埋怨地瞥了张公子一眼。

  “……而且我看你还倒了一整杯。”

  张公子讨饶一般抓过他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行行行,是我不对,下次你给我倒,你倒多少我喝多少……

  再说了,我真没喝多少。一开始我就偷偷撇出去了一些,最后也还剩了有一半多没喝呢……”

  他舒服地仰天躺着,不由想起了玻璃杯中剩下的那半杯酒,那酒晃着晃着,突然就变成了加湿器底部晃荡的少部分透明液体……


  不对!

  怎么会剩?!


  张公子突然想到,既然凶手选择用这种方式下毒,那ta一定提前算好了剂量,以求不留痕迹。

  可是加湿器里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未挥发的液体?

  除非是……死者被发现的时间提前导致ta原本计算好的时间失效了。


  因为那场大火!


  张公子猛地坐了起来,吓了晨序员一跳。

  “你做什么呢?”

  张公子激动地将自己的设想告诉了对方,晨序员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凶手预估了足够长的毒药挥发时间,那么ta一定是事先知道甄珠娇和卜查谦会在休息室待上一段时间的,并且还要确认这段时间不会有人去打扰……”

  晨序员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餐桌上那个小编剧拦住晨师父,不让他去休息室查看时说的那句话:


  “……娇娇姐上场前跟我说,让我们先吃,不用管他俩。”


  晨序员情绪激动地问:

  “张sir,你知道当时和我们一桌吃饭的那个编剧叫什么吗?”

  张公子愣了一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他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

  “那个看着挺小的男生?

  ……我听晨老板提了一嘴,好像是姓……鞠?”

  晨序员赶紧拿起那两个人的手机,查找起姓鞠的联系人以及相应的消息往来。

  终于在甄珠娇的好友列表中找到一个名叫“鞠慧谐”的人

  ——


  灯光亮起的时候,鞠慧谐看见房间内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就是晨老板请来的侦探后,扭身就要往外跑。

  “你跑什么啊?”  

  张公子抓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扔到沙发上。

  “心虚啊?

  这些东西,交代一下呗。”

  他把一叠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以及一份“氰易要你命”毒药的购买记录甩到了对方面前。

  鞠慧谐双手颤抖着拿起其中一两页,随后又不忍看一般将那堆纸张拨到了一边。

  张公子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说到:

  “少年成名的天才剧作者,作品却是代笔的……”

  鞠慧谐情绪激动地反驳:

  “只有一部,只有一部作品不是我自己写的!”  

  张公子语气平静地怼回去:

  “但是却是获奖的那一部——也就是今天演出的大话西游情景剧的剧本,对吧?”

  鞠慧谐一下子不说话了。

  “你因为这部剧才跻身行业第一梯队,也因此获得了更多的机会。

  但甄珠娇发现了这件事情,以要去曝光你的作品是代笔来要挟你,让你为她量身打造更多的剧本……”

  鞠慧谐沉默了片刻,随后声音沉闷地接着他的话说到:

  “是,但还不止这些……

  她对于剧本里的内容动辄增减删改,一切全凭她的心情。她‘灵光一现’,我就得点灯熬油改本子。

  我的一次次忍让让她觉得可以随意拿捏我,后来我甚至几乎变成了她的生活助理,除了在剧场要给她干杂活,还要帮她收拾屋子打扫房间。

  她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我……如今剧场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鞠慧谐就是她甄珠娇的一条‘狗’!”

  晨序员看着他阴沉愤怒的脸色,皱着眉问到:

  “除此之外呢?”

  “……什么除此之外?”

  鞠慧谐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晨序员问他:

  “除了这瓶‘氰易要你命’,你没有再准备什么别的手段?

  你怎么能确保计划能顺利完成,你怎么知道她回房后一定会打开加湿器?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她开窗透气,即使吸入了少量有毒气体,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甚至还有可能让你的计划败露。”

  “没有必要。”

  鞠慧谐冷笑一声。

  “她设定的是智能家居系统,一回房间,加湿器就会自动打开。再者,她和卜查谦还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关系,她不会开窗的,他们不能那么招摇……

  所以我下完毒,只需要回到庆祝会,静静等待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再准备其他手段。”

  他说的没错,事实上,他俩也并没有再在鞠慧谐的房间里发现更多证据能证明他下过两次毒。

  

  这就麻烦了……

  晨序员有些头疼地想。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得回到第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上。

  到底是谁给甄珠娇下的毒,下的什么毒,最关键的是……

  没有服毒迹象,没有注射针头,房间内没找到其他的吸入性有毒气体。

  凶手到底是如何杀死她的呢?

  

  ——


  五


  “又绕回来了……”

  晨序员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感觉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迷宫,用完了所有的线索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张公子虽然也很烦躁,但还是捏了捏对方的肩膀,安慰到:

  “至少鞠慧谐还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

  他的毒药装置是提前准备的,且进屋就会开启。也就是说,按理来说甄珠娇应该和卜查谦一样,进入房间后不久就会中毒,但是她却不是死于氰化物。

  这只能说明,她在回房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晨序员转着手中的笔,不解道:

  “……但是她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


  “这样吧……”

  张公子提议:

  “我再去检查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你去剧场搜一搜,问问工作人员她今天回房前都做了些什么?”

  晨序员想了想,现在缺少线索,确实也只能先这样了。

  “行,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如果有什么发现,及时联系我。”

  “放心吧,有了发现我第一个联系你。”

  张公子想了想又叮嘱到:

  “对了,那个剧场也挺大的,你要是搜不过来就找晨老板借两个人跟着你。”

  晨序员收拾好东西,冲他挥挥手。

  “不用,我的搜证能力你还不放心吗?走了!”


  晨序员转身的一瞬间,张公子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有些不放心地追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对方,吻了吻他的后颈。

  “注意安全。”

  晨序员笑了笑,转过身回了他一个吻。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


  和之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不同,今天的盘丝剧场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几个人。

  晨序员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女生从化妆间里出来,他赶紧上前拦住对方。

  “你好,请问你是剧场的工作人员吗?”

  女生突然被拦住有些惊疑不定,盯着他观察了好一会儿,表情才放松下来。

  “啊,你是晨老板请来的那个侦探吧,我记得昨天在主桌上见过你。

  我是这里的化妆师,我叫严影,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晨序员先是问她:

  “严女士,今天剧场怎么突然没人了?”

  听到这个问题,严影叹了口气道:

  “这不是女主和另一位投资人出事了吗,剧场只能暂停对外演出。

  演员都去了后面的排练厅排练,他们现在不需要拾掇服造化妆,我们这些化妆师和造型师只能先回去休息了。

  这会儿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刚刚收拾完,你要是再来晚些,说不定一个人都看不到。”

  晨序员点点头,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对了,你知道昨天甄珠娇表演结束后,都去过哪里吗?”

  严影想了想回答到:

  “哦,她下戏以后就直接来化妆间卸妆换衣服了,之后应该就直接去休息室了吧。”

  “那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听到晨序员的追问,她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真不太清楚,大家都有自己的活要干,分不出那么多心思关心其他人……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出去了,应该也没做其他什么事吧,毕竟人家卜老板还在外面等着呢。”

  “好,谢谢你了,那你先走吧。”

  晨序员和她互道了再见。

  对方的回答中并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晨序员有些失望。

  于是他还是决定自己去化妆间看看。

  ——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漆黑的化妆间里空无一人。

  晨序员摁开墙壁上的顶灯开关,整间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

  既然甄珠娇表演结束后,径直回了化妆间,随后又一路和卜老板在一起,那么这里就最有可能是凶手下毒的地方了。


  化妆间里摆放的东西又多又杂乱。

  中间两排背靠背的化妆桌,桌上各种样式的梳子、各种型号的刷子以及各种牌子的化妆品散落得到处都是。

  靠墙的两侧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左侧有门连接着服装间,右侧墙角则在这个拥挤的房间里突兀地最空出了一片区域,两侧用屏风遮挡住,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晨序员走过去拉开屏风往里一看,才发现这里原来是甄珠娇的专属化妆台。

  不同于外面的杂乱,这个小空间被布置得非常温馨,桌面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桌上的化妆品都是知名大品牌,椅子上垫了软垫,就连镜子上也贴了许多她的个人照片。

  排场真大啊……

  晨序员不禁在心里感叹到。

  他取下了一张照片仔细端详。

  甄珠娇确实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美人,不过她自恃美貌做的一些事也确实给她自己惹下了不少的麻烦。说不定就是这其中的一桩麻烦导致了她的死亡。

  晨序员正感叹着,突然觉得这张照片有什么地方非常违和。

  他眯着眼睛观察了许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他翻找到昨天看表演时拍下的一张女主角的照片。

  他将一点点放大局部……

  突然心下一凛。


  果然——

  甄珠娇根本就没有耳洞!


  无论是手上这张照片,还是昨天表演时拍的照片,她的耳朵上都没有任何打过耳洞的痕迹。

  但是她死时,却戴着一对耳环。

  所以,她的耳洞只有可能是在更换妆容的时候临时打的。

  那么是谁给她打的呢?

  晨序员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他感到自己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最有可能进入这个房间,且与甄珠娇独处又不被人起疑的,除了另外一个死者,就只可能是那个人

  ——她名义上的男友,吕茂梓!


  想清楚这一点,他激动地拿起手机就要给张公子打过去。

  电话刚刚拨出,晨序员隐约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他刚想回头,突然感到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喂,阿序……嘟嘟嘟嘟——”


  刚刚响起的电话被猝然挂断。

  晨序员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张公子刚走到停放尸体的房间门前,就看到晨师父指挥着几个人将放在尸袋里的两具尸体往外抬。

  张公子赶紧上前询问。

  “晨老板,你是要把他们的尸体送出去吗?”

  晨师父叹了口气,神情忧虑地开口道:

  “是啊,准备先放到城里的殡仪馆去,这尸体老放在酒店,影响也不好。

  诶,你们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公子点点头,问到:

  “我可以再看看甄珠娇的尸体吗?”  

  晨师父指挥人拉开了甄珠娇的尸体袋子。

  张公子当场蹲下,仔细检查了起来。

  这时候,准备回家的化妆师赛红从一旁路过,看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

  张公子正为找不到线索而头疼,突然听见人群中响起一个女声。

  “诶,甄珠娇什么时候打的耳洞啊?”

  他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赛红有些被他的眼神吓到,想往后一步退出去,却被突然站起身的张公子猛地抓住了胳膊。

  “你是说,她之前没有耳洞?”

  赛红磕磕巴巴道:

  “至、至少……昨天上台前,给她化妆的时候,我、我还没看到呢。”

  听到这话,张公子突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拿起手机正要给晨序员拨过去,却发现对方先一步将电话打了过来。

  他兴奋地按下接通键。


  “喂,阿序!”

  “嘟嘟嘟嘟——”


  对面没有说一个字,电话就猝不及防地被挂断。

  他再拨过去,响起的就变成了已关机的提示音。


  张公子感到思维停转了片刻,紧跟着就是一阵耳鸣眼晕。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

  

  六


  “怎么会没有,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张公子情绪激动地揪起晨师父的衣服质问他。

  勋悟空赶紧上前扯开他的手。

  “诶,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张公子也知道是自己过激了,但是晨的突然失联让他真的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双手捂住脸蹲了下去。

  晨师父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好言劝到:

  “你先别激动,我已经让酒店所有的人都去找了,应该马上就能有消息。五指城就这么大,再怎么也能找到人的。

  你……别太担心,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晨师父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晨序员在查案的过程中突然下落不明,他也不敢打包票说他真的没事。

  可是这安慰还是让张公子稍微安心了些。

  是的,没错……他和自己才分别不到两个小时,那个凶手再怎么厉害,应该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转移走。

  他应该还在酒店的某个角落!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酒店大厨何八戒突然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老板!老板,不好了!”

  张公子闻言“腾”地站起身来,抓住他的胳膊问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你们是不是找到他了?!”

  何八戒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喘道:

  “有人看见……看见吕茂梓骑着沙漠摩托,载着个箱子往沙漠里去了!”

  晨师父赶紧问他: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何八戒满脸愁容地跺了跺脚。

  “东南方向!”  

  几人一听,脸色剧变。


  五指城的东南方,是一片活人回避、鬼见亦愁的流沙沙漠。

  ——


  刺眼灼热的白色光球高悬空中,无情地炙烤着这片黄沙,热浪在空气中翻腾,扭曲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片不被眷顾的神弃之地,别说是人,哪怕是生命力最顽强的植物在也无法在这里扎根。

  可别提,那个被锁在箱子里的人。


  炽热的高温像一把刀割裂了空气,令张公子感到快要窒息。

  他看着眼前无垠的沙漠,心中渐渐涌起绝望的感觉。

  那是一种恐慌与焦虑相互交织,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明明站在烈日下,但他却感到手脚冰凉到开始麻木,后背甚至渗出了冷汗,连思维也逐渐停滞。

  脑海中只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两个小时前,两人分别的那一幕。

  仅仅两个小时,那个吻他的人,那个对他说“你别担心”的人,他的爱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多年前在那艘游轮上,父母离他而去的那一刻,张公子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感。

  而今,他似乎要经历第二次了……

  不行!

  他无法接受!

  他们明明刚在一起!

  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张公子的情绪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这时,勋悟空骑着沙漠摩托停在了他们面前。

  他将一个被捆成麻花的人从摩托上扔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人正是吕茂梓。

  “下去!”

  勋悟空跟着跳下摩托。

  “悟空,你在哪儿抓到他的,晨侦探呢?”

  晨师父连忙询问。

  勋悟空皱了皱眉道:

  “我在回城的沙漠边上抓着的这小子,骑着个摩托差点没撞死我!

  但是我没看到箱子,也没看到晨侦探,老何和侯孩儿还带人在那附近找呢。问他他啥也不说,我就先把他押过来审审。”

  “你他妈……!”

  张公子二话不说冲上去将吕茂梓扑倒在地上,按住他的脑袋“𠳐𠳐”就是两拳,吕茂梓口吐鲜血,一颗牙登时飞了出来,落在沙地上。

  他揪起他的衣领让他被迫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问:

  “说!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没想到对方“呵呵”一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进一步刺激他道:

  “我要是说,他已经死了呢?”

  张公子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停了一瞬,随后浑身的血液都冲着脑部奔涌而去。

  巨大的愤怒使他失去了控制,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对方脸上。


  “悟空,快!快拉着点!再打要出人命了!”  

  勋悟空赶紧上前抱住了张公子的胳膊,与此同时,撒魔王将倒在地上的吕茂梓往后拖了拖。

  可已经肿成猪头的吕茂梓还在不要命地挑衅:

  “什么有情人……你们是有情人,我就是个被爱情背叛的小丑!

  凭什么你们都有人爱!凭什么她不爱我!凭什么,凭什么!?”

  “……呃啊!你放开!”

  张公子双眼通红,青筋暴起,挣扎就要挣脱勋悟空的桎梏。

  “等等!你先别冲动!”

  撒魔王一边按住他,一边从吕茂梓的鞋底拨下几粒白沙,若有所思道:

  “我好像知道他在哪儿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撒魔王,张公子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快说!”

  撒魔王捻了捻指尖的沙子,若有所思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盘丝洞’附近独有的白沙。”

  他说完看了一眼吕茂梓,只见对方果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张公子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他急忙问到:

  “‘盘丝洞’……那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过去?”

  时隔多年,撒魔王再次回忆起那个充斥着他的遗憾与悔恨的地方。

  “那是一个地下墓穴,常年被流沙遮蔽,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露出洞口。”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掐指算了算,突然脸色一沉,心中暗道不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天就是‘盘丝洞’洞口今年暴露在外的最后几天了……”

  ——


  在撒魔王的带领下,张公子骑着沙漠摩托紧跟在他身后。

  越往沙漠中心走,风沙就越大,强风卷着干热的沙砾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甚至呛进了他的口鼻。

  但他却一点也不敢减速,油门把手已经拧到了最底。

  不知道骑行了多久,一小片白色的区域突兀地出现遍地黄沙中。

  定睛一看,白沙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因为已经被部分遮蔽,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两人翻身下车,匆匆向洞口跑去。

  张公子率先跳进了洞口,随后对撒魔王说到:

  “撒哥,谢谢你!

  我知道下面很危险,你带我进沙漠已经很冒险了,就别下去了,在洞口等我们吧……”

  撒魔王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但是我曾因为一念之差在这个洞里永远地失去了我爱的人。

  也许,这次正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让我正视当年的错误,弥补心中的愧疚。

  小伙子,我跟你一起下去!”

  张公子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不再犹豫,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是一个石制的地底墓穴,进了洞口就是一个向下的甬道,越往下走甬道越窄。

  吕茂梓没有时间和力气将一人重的箱子搬进洞里,他应该是直接将箱子从还未完全封闭的洞口推了下去。

  幸好甬道上宽下窄,箱子卡在通道内,没有再继续向下滑。

  两人合力抓住箱子上的拉环将它往上拖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

  撒魔王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钳子铰开了锁。

  张公子颤抖着双手扶上了箱沿。


  他在害怕……


  即使是知道晨被扔进沙漠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退缩的冲动。

  因为他不知道打开这个箱子,等待他的还会不会是一个能再次醒来的爱人。

  可他毕竟要完成这一步。


  张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箱子掀开。

  透过洞口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躺在箱子中的晨序员。

  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头似乎是被砸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滑到了太阳穴,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张公子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尽管他已经努力地控制自己了,但是手指就是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感受到那微弱但湿热的气息打在他的指尖。

  他才如释重负般,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悬崖边上的人在这一刻得到了拯救。


  撒魔王见晨序员还活着,也放松了一些。他看着不断涌进沙子的洞口,开口催促到:

  “快!我们先上去!”

  张公子点点头,将晨序员从箱子里抱了出来,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着往上走。

  撒魔王在前方开道,为两人挡住冲进洞口的沙砾。

  走到洞口,他敏捷地先翻了出去。紧接着回过头来,接住昏迷的晨序员,将他拖出了洞外。再然后一把拉住张公子的手,将他也拽了出来。

  等到三人再次重见天日,撒魔王卸了力般仰躺在沙地上,释然地笑了。

  他终于从这个洞中,救出了一个人……


  张公子紧紧地将晨序员搂在自己的怀中,用力到手臂上的肌肉鼓起,用力到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心……

  他的怀中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是复得的喜悦远远抵消不掉失去那一瞬间的恐惧……

  随后,他撕下一片衣服,紧紧地裹住了对方的伤口,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掉了他脸上、头上的沙。

  可他手上沾到的血还是不可避免地抹到了晨的脸上,那刺目的红灼伤了他的眼睛。

  泪水倏忽落下,滴在对方的脸上,和着鲜血落进沙里,消失在蒸腾的热气中……


  待到撒魔王和张公子的体力和情绪都有所回复,他们开始了返程。

  在拧动车把手的前一刻,张公子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只见细沙还在不断下涌,

  而那个承载他的噩梦的洞口已然再看不见。


  ——


  七


  白色。

  到处都是白色……


  晨序员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片白色包围了。

  天花板上垂下的挂钩,倒置着输液瓶,细细的管子一直向下连在自己的左手。

  他在医院……


  晨序员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右臂被人抱在怀里。

  他微微抬头向床侧看去,只见张公子趴在床边熟睡着,但是他的眉间紧蹙,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他想帮对方抚平眉头,可是手却拿不出来。

  于是他强撑着身体又想坐起来,结果才仰起来一点,一阵眩晕感突然传来。

  他不受控地又砸回了床上。

  这样的动静很快惊醒了张公子。


  “……晨!你醒了!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张公子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杯水,润了润嗓子,缓了缓神,问到:

  “那个吕茂梓是凶手……你们抓到他了吗?”

  听对方提起这个人,张公子黑着个脸不说话。

  晨序员拽了拽他的袖子。

  “……问你呢,发生什么事了?”

  张公子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两个人差点阴阳相隔这件事,一想起晨躺在箱子里的那个画面,他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恐慌。

  他只好沉默着低下头,避免眼中汹涌的情绪倾泻而出。

  晨序员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奇怪地问:

  “我嘴里……怎么有沙子?”


  “滴答、滴答……”

  有水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晨序员疑惑地向张公子看去。

  只见对方低着头,双拳紧握,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而那不断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水滴,是他的泪水。


  “你怎么了?!”

  晨序员强忍着眩晕感坐了起来,伸出手想去擦掉他的眼泪。

  张公子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小心地将人拥在怀里,哽咽着说:

  “……你差点死了。”

  晨序员以为他指的是自己头破了这回事,于是揉了揉张公子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担心了。”

  张公子猛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你不知道……”

  晨序员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勺,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轻轻为他拭去眼泪。

  “我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啊……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在担心什么,嗯?”

  闻言,张公子又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到对方的存在。

  他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好不容易开口:

  “……你被那个人,扔到沙漠里去了。”  

  晨序员愣住了。

  他没想到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惊险的事。

  就在他晃神的片刻,张公子颤抖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晨序员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对不起……”

  张公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

  晨序员抚摸着他的脸,既心疼又愧疚地说到:

  “我答应过你,不让你担心的,是我没做到。

  ……下次不会了。我也跟你发誓,好吗?”

  说着,他要举起自己的右手起誓。

  张公子阻止了他的动作,一把抓过他的手。

  细密的亲吻落在了他的指尖。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种事,我不会再让你经历一次了。”

  

  晨序员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眶有些泛红的眼睛中,压抑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沉重的情绪。

  像风暴来临前沉闷缺氧的空气,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试探着吻上了对方的唇。

  在突如其来的猛烈回应中,

  他解放了这场风暴。

  ——


  “哟喂!这怎么好好一个人出去,头上缠着纱布回来啊?你俩干啥去了?”

  大百科嘴上调侃着,但看到晨序员头上包的白色纱布后,还是面带担忧,关心地站了起来。

  蓉哥特绕到他的身后,仔细地观察着他脑后的伤口。

  “缠这么厚,伤得不轻……”

  “啊?我晨怎么了这是?”

  何喝喝担心地将人转来转去检查了好几遍。

  “你们不是旅游去了吗,出什么事了?”

  晨序员确保了一下回房换衣服的张公子没有出来,拉着几人道:

  “嘘——你们小点儿声,我没事。

  就是……出了点小意外,有点脑震荡。”

  “脑震荡!?”

  “嘘——!小点儿声!”

  “谁打的!跟我说,我给你报仇去!”

  鸥千面摆弄着桌上拆卸的训练枪支,说起这话,让人莫名感到很有威力。

  “不是,不是……唉,等过段时间再跟你们说吧。

  反正这段时间你们千万别跟张sir聊这事儿!”


  “妈呀,不能是他打的吧?家暴!”

  众人视线移向大百科,众人视线离开大百科。

  何喝喝向晨序员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接着说,你们不是去旅游了吗?”

  晨序员有些头疼道:

  “别提了,倒霉死了……

  去了两个地方,遇到两桩案子,跟出差似的,还受了伤。”

  他说完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好,毕竟自己是出去玩了,其他社员还在工作,于是又关心地问:

  “不过我和张sir不在也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案子多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这话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几人突然笑得很尴尬。

  “呃……”

  大百科挠了挠头,斟酌了半天说到:

  “咱就是说,你们不在这几天吧,咱不能说是疲于奔命吧,只能说是无所事事。”

  “哈?”

  晨序员露出了无法理解的震惊表情。

  何喝喝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

  “咳,情况差不多是这样的。”

  鸥千面继续说:

  “就是啊,都无聊死了,这几天就接到一桩案子。”

  “还是帮MG养老院的吴奶奶养的母猫接生。”

  蓉哥特补充到。

  晨序员惊讶地问:

  “那你们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吗?”

  大百科问他:

  “我们组织了一场马兰镇春游算吗?”  

  晨序员一时有些怀疑人生。

  所以我和张sir,到底哪个是柯南体质,还是我们俩都是……

  怎么感觉出去旅游几天,夕晖市都变和平了啊!


  “那个……晨,你上来一下。”

  张公子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哦,好。”

  晨序员还沉浸在世界观受到冲击的余波里,有些懵懵地走上楼去。


  “对了,刚刚晨师父给我发消息,说这次的事他们也很愧疚,我们以后要是再去五指城,食宿游他全包了……”

  晨序员翻着手机短信和张公子说到,但对方并不回应这个话题。

  “怎么了吗?”

  他抬头问对方。

  只见张公子摩挲着双手,有些紧张地问到:

  “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

  晨序员皱起眉回想着。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调查陈氏兄弟的案子时,张公子用说服人家开棺的理由从自己这里换到了一个要求。

  “所以你今天打算用掉它吗?”

  张公子点点头,拿出一个盒子,冲着他打开。

  盒子中摆放着一条吊坠。

  但晨序员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不简单。

  他扫了一眼张公子,拿起了那条吊坠。

  “定位器?”

  张公子没有否认。


  “你在五指城失踪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太害怕了。

  你生死不明,但我根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你。茫茫沙漠,我甚至连一个方向都没有。”

  晨序员听得鼻子发酸,想给他一个拥抱,但对方却伸手表示让他先说完。

  “我知道这东西涉及到你的隐私和自由,所以……

  如果你要拒绝,我也接受……”

  晨序员心疼地看着他,强忍住眼中的酸涩,扯出了一个笑容。

  “这怎么戴的啊?

  我自己戴不上,帮一下呗。”

  张公子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快。

  “你……不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好考虑的。”


  晨序员将吊坠交给了他,背过身去,示意他帮自己戴上。

  张公子笨拙地为他扣上了锁扣。

  晨序员抚摸着胸前的吊坠,转过身去。

  抓着他的衣领,强势地吻了上去。


  “笨蛋……”


  不必顾虑那么多。

  我也有爱你的自由。





  第九案(完)

  ——


  这一章迫害了一下xql,向xql鞠躬道歉。

  有没有发现这两章都有提到血和泪,分别出现在了情欲与生死的边缘。

  们公序就是这么一对血泪交融,死生纠缠的爱侣(哭)。


  以及盘丝餐厅换了三代的紫霞,符合原著一脉相承的悲剧结局。

  本章被迫害的还有可怜的晨师父,

  房子烧了,合作伙伴die了,刚刚落地的文创项目黄了,四个员工没了,还搭出去两份人情……痛,简直太痛了!


唯一的水果

【昀晨】无琴无鹤

 

 

张一剑/晨药师

竹马这一对太萌了,,根本控制不住,即视感太强了,等空闲下来再琢磨正剧向,先再而摸鱼一下。武林小品很多小则,小武友情客串


  

武功

 

张一剑的剑走的是强硬的势派,他的剑宽且重,破势借的是威重之力。晨药师总说他应该去学刀才对,剑客总应当是那种沉默寡言、孤僻冷淡的江湖怪客,以快取胜,像海南剑派一样毒辣,打法也应当像蛇一样。晨药师慢条斯理地滔滔不绝,手里的活没停,在一堆风干的药材里面挑挑拣拣。

张一剑拄着剑站在一边,皱眉道:你在那弄什么呢?

晨药师道:水蛭。

张一剑展颜道:水蛭长得不也像蛇吗,吸血的蛇。我不像你......

 

 

张一剑/晨药师

竹马这一对太萌了,,根本控制不住,即视感太强了,等空闲下来再琢磨正剧向,先再而摸鱼一下。武林小品很多小则,小武友情客串


  

武功

 

张一剑的剑走的是强硬的势派,他的剑宽且重,破势借的是威重之力。晨药师总说他应该去学刀才对,剑客总应当是那种沉默寡言、孤僻冷淡的江湖怪客,以快取胜,像海南剑派一样毒辣,打法也应当像蛇一样。晨药师慢条斯理地滔滔不绝,手里的活没停,在一堆风干的药材里面挑挑拣拣。

张一剑拄着剑站在一边,皱眉道:你在那弄什么呢?

晨药师道:水蛭。

张一剑展颜道:水蛭长得不也像蛇吗,吸血的蛇。我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不走歪门邪道。

晨药师转了转眼睛想了半天,气得拿手边的手串作势要砸他:你跟我说这种歪理。

 

 

 

还是武功

 

甄小武自小体弱,但仍跟着他们一起习武。甄武林后来让他多与晨药师练习,张一剑总是心里犹疑。

小武与他讲,因为晨药师的武功是快、柔,他自己体弱,学不来张一剑的招式,但是小药师的打法还是可以略学一二,起码保身还是够用。

张一剑暗忖,再柔和的东西迅疾起来都是会伤人的,但偏偏二者就是能合一,说来也是奇。

 

 

未来

 

甄小武道:以后一兄接了山海派的担子,当上名震一方的张大侠,而小晨兄也总有一天接了你们药王谷,只剩下我了呀,我也只能任个做作文书笔头的工作。

晨药师沉默半晌,道:我不当大侠。

张一剑乐道:没人让你当大侠,你不是要治病救人吗?

晨药师摇头,又不语了,他想说,当大人物都不是好事,到头来只会把该遭的殃轮一遍,如果当真好的话,也许跑开来,做一个快快乐乐的穷光蛋最好,但是看看甄小武,再看看张一剑,他又说不出来了。

 

 

 

 

甄小武在树丛里捡到一只小雀,养在他们三人齐住着的屋里。张一剑躺在床上伸着手,想要逗着小麻雀站到他手上,小鸟怎么也不过来。

小武道:一兄,等它恢复了,我们就放走它。

鸟是一种警戒心强的动物,张一剑想,晨药师也想小鸟一只,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甄武林也惯着他,魏谷主忙于医事顾不上他,左看右看只剩下他一个师兄能管得到他了,可小鸟飞过来就站在他手上梳理羽毛,张一剑说话说不对了,高低还得被叨上一口。

他道:说的也是。

甄小武也不知道他喃喃地在赞同些什么。

 

 

 

 

 

还是未来

 

张一剑有时候想,也许在几十年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变化,一切都翻天覆地,他再访药王谷的时候,小谷主会在里边整日饮饮酒,煮煮药,看到他进来了,只会叫他下山给自己带点烧鹅上来吃。其实关于他的事情一切都不会变。

他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小谷主正坐在头顶的树干上睡觉,扑朔下来了一个树枝,掉在张一剑脑袋顶上。

 

 

 

 

实际的后来

 

离开师门,大家各自自走自己的江湖,张一剑与人交战受伤过后总会有人飞身而过把他捡走,醒来之后肯定会醒在药王谷的屋子里,小谷主在旁边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张一剑支着身子躺在床上微笑,微笑到药到病除的那天又会被小谷主逐出门外。如此来回了好几次,好像人一直跟着他不放一样,和人谈判的时候,张一剑眼神飘忽,看到梁上伏着暗暗的一道人影,人影好像也看到了他,在梁上怔了一下。

对面的帮主见他神色犹疑,正要掏出武器,梁上黑影冲着张一剑大叫小心。

小谷主坐在张一剑马后拍他的背,问他干嘛骑着马带自己跑,跑得还不如波波微步快,张一剑也只是在前边笑而不语。

柏月orchid

小公主【1】

甄小武×晨药师

张一剑×晨药师

甄武林×魏谷主

OOC HE(大概吧)

 

#有原著就叫《小公主》但魔改

 

#是更适合成年人读的小公主(大概)

 

#看了小药师嬷欲爽了一跃而起炒饭

 

#母女都是霜杏私设很多

 

晨药师坐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坐了许多天的车他浑身也不太舒服,虽然有父亲在身边哄着但不适感是无法去除的。晨药师许久没和父亲一起度过了,父亲是他们药王谷的谷主,每日事务繁忙,晨药师很小就懂事的知道不能总去打扰父亲。魏谷主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时时看顾着小药师,谷中又少有...

甄小武×晨药师

张一剑×晨药师

甄武林×魏谷主

OOC HE(大概吧)

 

#有原著就叫《小公主》但魔改

 

#是更适合成年人读的小公主(大概)

 

#看了小药师嬷欲爽了一跃而起炒饭

 

#母女都是霜杏私设很多

 

晨药师坐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坐了许多天的车他浑身也不太舒服,虽然有父亲在身边哄着但不适感是无法去除的。晨药师许久没和父亲一起度过了,父亲是他们药王谷的谷主,每日事务繁忙,晨药师很小就懂事的知道不能总去打扰父亲。魏谷主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时时看顾着小药师,谷中又少有年纪相当的孩子,就算有,魏谷主也不是很放心自家漂亮小孩去跟他们玩,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家这一脉相传的阴阳同体。魏谷主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将小药师送去山海派,一来山海派周围瘴气横生,需要他们药王谷每月送来的药才能安然度过;二来他也常去山海派,对甄小武那孩子安心的很,有他做师兄照顾自家漂亮小孩反而让人安心,张一剑那孩子虽然有些莽撞,倒也是个好孩子;三来嘛……孩子的亲生父亲还在那边。

 

魏谷主与甄武林原本只是意外而成的一夜露水情缘,魏谷主就像对云烟那样,用自己那张漂亮面皮来做交易的筹码来瓜分武林,倒是没想到甄武林倒是有些本事,让魏谷主那一晚便有孕了。魏谷主气愤又无可奈何,再怎么说他腹胎中的是他的亲骨肉,一碗堕胎药下去他是不舍的,只好藏身于药王谷中将晨药师养大。幸而晨药师与他长得九分相似,不细看看不出甄武林半分影子才让魏谷主心存安慰。谷中除非魏谷主的心腹并不知晨药师是魏谷主亲自孕育的,只当是魏谷主不知在何处留下的风流债,自然也不知药王谷一脉的特殊体质,魏谷主对晨药师的过度过度保护也只当是谷主子嗣不易,自然对唯一的儿子多加看护。

 

魏谷主抱着自家小小一只的奶团子在他发顶亲了亲,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在江湖中也惹下不少仇家,但他自从生育后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武功也不如从前,原先从药王谷到山海派他运功波波微步用不上两日便能到了,如今却是不行了,便只好租了马车,他自己倒是没甚关系,但是晨药师还小,几日颠簸下来有些不适。一开始晨药师还高兴于可以与父亲天天处在一处,父亲亲自教他施针,教他背波波微步的口诀,但过了那阵新鲜劲后坐马车的不适便体现在了身上。小团子像是缺了水打蔫的向日葵,魏谷主心疼也无可奈何,不过他伸手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前面就是山海派的瘴林,离目的地已然不远了。

 

虽然山海派是武林第一门派,但药王谷也不差,只是地理位置不适宜盖亭台楼阁,倒是让第一次见这些的晨药师忘了颠簸的不适,开始细细欣赏这些楼阁,魏谷主正和前来接待他定的小小厮交谈,一时没在意晨药师,直到一声呵斥传来魏谷主才看过去

 

“大胆,山海阁也是尔等敢闯入的地方吗?”

 

只见那被称为山海阁的地方大门封条已然有些剥落,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罪魁祸首此时把手藏到了身后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一玄衣少年正拦着身旁大发雷霆的少年拔剑,身上都是花花草草的罪魁祸首也有些恼

 

“不就是一个破亭子!还没药王谷的后山坡好呢,神气什么!”

 

“你!”

 

“好了好了一剑你收收剑,不知者不罪。”

 

魏谷主一眼便看出来者何人,打断了小小厮的话疾步向山海阁走去。甄小武和张一剑虽不认识晨药师,但魏谷主他们却是认得的,也顾不上和晨药师计较,冲魏谷主行了晚辈礼。魏谷主受下一礼笑了笑

 

“贤侄们不必多礼,小晨不懂规矩,我替他向你们道歉,还请两位两位贤侄海涵”

 

甄小武本身便没什么气,自然顺势应下,张一剑本身还有些气,但对方一个长辈都向他道歉了,他也不好过多计较,更何况对面这个长是他最喜欢的大美人魏谷主。张一剑红着脸也支支吾吾应下了,晨药师看爹爹向着他给他撑腰也骄傲起来,冲着张一剑还做了个鬼脸。张一剑本还想生气,但他此时冷静下来细细打量了晨药师,发现对方与魏谷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还剩的那一点气也发不出来了。谁让他是个颜控,被这对美人父子吃的死死的。

 

幸好在这边气氛尴尬起来之前甄武林及时赶到了。魏谷主对着甄武林便没有对着两个少年那样好态度了,嘴角的笑收了起来,冷冷地和甄武林客套了一番,对方很爽快地收下了晨药师,把行李都扔给小厮让甄小武带着晨药师到他们弟子房去住。有魏谷主的面子,自然是给晨药师安排了一间单间,隔壁便是甄小武和张一剑的双人间,甄武林嘱咐晨药师有什么事便及时到隔壁去找两位师兄便好,魏谷主面上同意,只是在甄武林将甄小武和张一剑都带出房门后又拉着晨药师嘱咐。

 

“晨儿,你也知你身子骨与他人不同,若是无事便少与那些弟子来往,小武和一剑都不是坏孩子,若真遇到事了便去找他们也无妨。爹爹在这里待不久,你安心在这里学习生活,过些年爹爹便来接你,若是有要事便往谷中寄信来,爹爹到时候会派人手来的。”

 

晨药师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便见不到爹爹了,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乖巧应下了。魏谷主抱着小小的晨药师心里也是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把晨药师留在山海派总是要比在药王谷处处看顾不到好些。魏谷主随着晨药师亲昵半晌后又忍不住开始操心起来,把为晨药师准备的月事带和小衣都亲手收拾好放在衣柜角落里,不会太明显也拿取方便,虽然晨药师还没到用这些的年纪,但魏谷主在晨药师用得到的时候也不能保证自己便在身边,只好提前许久便把这些事儿一股脑都教给晨药师。小衣和月事带都是魏谷主自己亲手缝制的,买了最好最贴身的细布又揉软才做成那些衣服,虽然看着数量多,但是都是消耗品,年纪还小的晨药师又不会自己制作,也不能让旁人帮着他做,用的惯的奶娘也是带不进山海派的。魏谷主只能是在力所能及的程度里给晨药师准备下了那些东西。倒是金银备下了不少,药王谷从不缺钱,备下再多在魏谷主心里也只觉得不够,毕竟要留自家娇养的小葵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怎么说也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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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香大美人爽大美人就得被我嬷

唯一的水果

【昀晨】冰糖苦瓜

 

 

张一剑/晨药师

我们欢喜小冤家实在太萌了,忍不住又摸一篇,玩了一下男亲女爱的梗,喜剧恋爱小品一则

 

 

晚上轮到张一剑做饭。

他们三个人从蜀地往山海阁走的路上,此行是甄武林让他们密访西蜀五毒门。江湖传说中苗疆五毒童子的后人向西迁移,在蜀出形成新派别。甄武林形容其为无恶不作之邪教,一二三四五尽数介绍,张一剑正义地点头若干次,晨药师站在旁边左顾右盼地找飞走的菜粉蝶去哪了,甄小武一边若有所思一边泡着一会要吃的药。

此小队阵容颇为令人担忧,但还好江湖传说就要配得上江湖传说四个字,此门只是传闻以讹传讹出来的版本,返程路上,三个人只当游山玩...

 

 

张一剑/晨药师

我们欢喜小冤家实在太萌了,忍不住又摸一篇,玩了一下男亲女爱的梗,喜剧恋爱小品一则

 

 

晚上轮到张一剑做饭。

他们三个人从蜀地往山海阁走的路上,此行是甄武林让他们密访西蜀五毒门。江湖传说中苗疆五毒童子的后人向西迁移,在蜀出形成新派别。甄武林形容其为无恶不作之邪教,一二三四五尽数介绍,张一剑正义地点头若干次,晨药师站在旁边左顾右盼地找飞走的菜粉蝶去哪了,甄小武一边若有所思一边泡着一会要吃的药。

此小队阵容颇为令人担忧,但还好江湖传说就要配得上江湖传说四个字,此门只是传闻以讹传讹出来的版本,返程路上,三个人只当游山玩水一下,心情放松了不少,找了客栈借宿,甚至有吃有住,恰逢大雨瓢泼,张一剑决定在这多住几日,一是歇脚,二是规划路线,三是享受生活。驻店的厨子休息了,做饭只能自己来。

晨药师做饭好吃,本人道是做饭与试药的感觉差不太多,甄小武中规中矩,无惊无险的两天过去,今天轮到张一剑做饭。

动身之前先被小谷主笑话了几句,说张大侠也有一日得落进厨房里呀。

张一剑笑一下,从他手里拿走剥好的蒜瓣,道:还不是得有我们小药师给我打荷。

理所当然地又被瞪了一眼。

他做饭的时候甄小武和晨药师在旁边下了会棋,两个人都是臭棋篓子,因为势均力敌所以乐此不疲,过一会饭菜端上桌来,白米饭,猪肉炒苦瓜,凉拌白豆腐。

张一剑局促地坐在炒菜的旁边,看着两个朋友懒懒地坐过来,等着他们先动筷子。

筷子夹走苦瓜片几片,送进嘴里之后,小谷主拧着眉头道:一兄,我也是搞不懂你,干嘛炒苦瓜要放糖啊?

张一剑也拧着眉毛:谁炒苦瓜放冰糖啊,没放。

两个人一起看向甄小武,像是要寻个公道一样。

小武叹气,夹走苦瓜一片,吃后也拧了眉毛。

张一剑奇道:真把糖当成盐了?一边说,一边自己也夹走一片,吃完之后苦脸了。

真是甜的啊。张大侠道。

这么苦?甄小武与此同时也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晨药师摇头,夹走豆腐一块吃,吃完眉头仍然不得舒展,声音变得几分疑惑。

豆腐也是甜的,怎么回事。他说。

甄小武想了想,微笑道:你们两人也该庆幸着,好歹是吃什么都是甜的,若要食之皆为酸啊,苦啊,岂不是更惨?

张一剑就着米饭吃了两口苦瓜。甜的。甜得像他刚打死一个卖糖的一样。

 

 

张一剑靠在床上,问他:喂,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谷主横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回事?

张一剑支起身子:我们吃什么东西都是甜的啊,是不是不小心吃错了什么药。

晨药师不看他:我怎么知道。

张一剑道:你不是未来的神医嘛,不问你问谁?

晨药师放下手里给小武包药材的布,站在张一剑床旁边用手指点他的脑门:我是未来的神医,又不是现在的神医。

张一剑伸手把戳在自己脑门上的手腕握住:你看着挺心虚的,自己说。

晨药师摇头:谁心虚了,我没心虚。

张一剑奇道:没心虚?不心虚的时候还轮得着我逮住你的手?

他握着小谷主的手晃了晃,被人挣开来,然后又被横了一眼。

小谷主道:都说有情饮水饱,如果和情人顺风顺水,吃什么都是甜的。

张一剑看着他:当真?

小谷主转转眼睛:当真吧。

 

 

甄小武晚上起夜后回屋的时候,看到两个朋友坐在厅堂,面前摆着酱油醋辣椒若干。

张一剑郑重道:一定要这样吗?

晨药师道:自然如此。

甄小武皱一皱眉,暗忖不知那两个发什么神经,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这一边晨药师在正色道:这是万全之策,万一是你饭菜味道过淡,吃不出酸甜苦辣咸,怎么办?我们还是直接尝调料来得快。

张一剑忍笑道:说得极是。

晨药师把醋拿在手里,掂量两下,放到张一剑怀里:你先来。

张一剑睁大眼睛:我先来?

晨药师看着他动摇了一下,拿着瓶子往小勺里倒了一口,轻轻抿进嘴里。

张一剑问他:什么味道?

晨药师睁圆眼睛看着他:比螃蟹醋还要甜。

张一剑拿过酱油瓶,又倒一点出来进勺子里,喝掉,皱眉头。

张一剑摇头道:一样是甜的。

晨药师转头看着辣椒:那这个是不是不用试啦?

张一剑看着他笑道:不用试了。

小谷主苦恼道:那怎么办呢,我们真的味觉失灵啦。

张一剑笑道:还有一种可能性,少谷主你忘了。

他伸手指了指小药师的嘴唇:万一你嘴里就是甜的,怎么办,我该不该尝一尝?

小药师看着他琢磨了一会,在一片油灯只点起了远处的一盏的光线里,师兄的表情看不甚清。他之前从来没觉得张一剑心思这么歪过,腹诽着这样无君子之心的人也要当大侠,把眼睛闭了起来。

张大侠无奈的笑音在小药师耳边响起:闭上眼睛干嘛呀?

红心的白皮柚

【昀晨】剑客与药师

都给我吃!!哈哈哈哈哈哈哈

4K+

“对不起师傅我再也不敢了。”晨药师朝着面前的人毕恭毕敬的双手置身前,鞠躬比胳膊还要低些。

“下次注意。”

“谢师傅。”见长者离开,晨药师才敢站直身体,大袖撒气似的朝后一甩,又卷到一起将那只手背与身后,瞪了眼身后还在装无辜的张一剑。

刚走半步心里头就被气积压的堵不住,转身又去找他理论:“你安的什么心。”

张一剑耸肩莫名其妙的对着晨药师,“做甚,我从未告诉旁人你不在课堂,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讲漏了嘴。”晨药师真是有火无处发,在药王谷逍遥自在惯了,每次出去采药游山玩水般的体验让他难以自拔。可这什么破山海派,日日读书习字,又是练武的真想放把火烧了这...

都给我吃!!哈哈哈哈哈哈哈

4K+

“对不起师傅我再也不敢了。”晨药师朝着面前的人毕恭毕敬的双手置身前,鞠躬比胳膊还要低些。

“下次注意。”

“谢师傅。”见长者离开,晨药师才敢站直身体,大袖撒气似的朝后一甩,又卷到一起将那只手背与身后,瞪了眼身后还在装无辜的张一剑。

刚走半步心里头就被气积压的堵不住,转身又去找他理论:“你安的什么心。”

张一剑耸肩莫名其妙的对着晨药师,“做甚,我从未告诉旁人你不在课堂,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讲漏了嘴。”晨药师真是有火无处发,在药王谷逍遥自在惯了,每次出去采药游山玩水般的体验让他难以自拔。可这什么破山海派,日日读书习字,又是练武的真想放把火烧了这破书破本。

他一个都瞧不上,课本还如此至多,药物知识书本哪能和肉眼看得比,书上画的在出神入化也有看走眼的时刻,可正儿八经採在手上那才是能学到的真东西。

治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从来都不是看书,大家治病都找有经验的老医师对于初出茅庐的医师总是带有试探意味的。这学的晨药师倒不是看不上,只是日日待在课堂太过乏闷,他憋不住在外逍遥的心。

“诶呦,我从未说你一句,你现在是在向我讨解释吗?”张一剑质问他,“我和你这种人就没什么好说的。”晨药师自知只是太气张一剑嘴快让师傅注意到他逃课的事,若说他真的告密了吗,实则他是一句未提还是师傅自己发现的。

他只是无处撒气而已,张一剑抱臂坐在书桌上,一只腿还踩在上头,头撇向一边眼睛却忍不住睁开一条缝移到身边的晨药师上。

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挂满花花绿绿的药草的衣服上,“这什么挺好看的。”他好奇开口,伸手从晨药师身上捞了朵小花在手里,晨药师本来是要抢的可见小花已经被张一剑拿在手中观赏了便随他去了。

甄小武见这两人又开始闹矛盾了,叹了口气,张一剑似乎格外知道如何气晨药师,两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次把晨药师惹生气了还不是自己去哄。

甄小武有时真搞不懂张一剑,可能上学的日子太无趣了便变相的逗晨药师给自己找乐子,他挽着两人的胳膊赔笑的往前走:“好啦好啦别气啦,我们去摸猫猫吧,我前几日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三人走到后院摸个猫张一剑都不老实,他偏要抢晨药师手底下的猫,手心总是要钻到晨药师手旁边来,被瞪眼就和没见着似的去摸。

“小心摸恼了咬你。”晨药师放下摸猫的手,张一剑不以为意:“它喜欢这我……!”话还没落地本就有挣扎意思的猫儿转身就给张一剑一爪子,疼得他缩手,如若因这点小伤而龇牙咧嘴定是要被晨药师嘲笑的。

张一剑便绷着脸说不摸了没意思,强装淡定的拂袖离开,如果不忽略他已经憋红的脸的话,还算正常。

死鸭子嘴硬,晨药师从大袖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精准的扔到张一剑的后脑,那人发出疼痛的闷哼声要晕倒似的往前扑了一脚:“一日一粒吃七日。”

张一剑捂着被砸的后脑想和晨药师计较这点小事,那人已经蹲下身去朝猫儿伸手,那猫儿跳进他的双腿间,藏在他宽大的袖子后。晨药师受宠若惊的笑。

张一剑看了好久,觉得算了,捡起药瓶回去了。

吵吵闹闹的日子总是要过的,张一剑和晨药师仍是互看不顺眼,时不时就要闹上一闹,今天晨药师好不容易老实一会,乖乖的坐在课堂听课。张一剑觉得稀奇写了张字条扔过去,晨药师见是张一剑扔来的反手就扔到甄小武那里去了。

张一剑啧了声,又写了张扔了过去,晨药师就继续扔,张一剑气的也不写了直接朝晨药师那扔纸团子,晨药师更是毫不示弱,越挫越勇。

张一剑扔来一个他返回去两个,最后气的受不了了,见边上用于照明用的烛台点着,张一剑扔来一个便烧一张。

他就是诚心气张一剑的,可烧的太多了都起了烟被师傅注意到,他瞪着眉毛道:“你若是不学就不学,烧书是何意?”

“师傅,您听我解释。”晨药师立马起身行礼,嘴里八百句道歉和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被赶到外头罚站去了。

晨药师左摇右晃的站着,想着反正在外面站着也是站着,不如去采点草药就当学习了,这么想着他便觉得这个结果也不坏,算是因祸得福。他沾沾自喜的打算抬脚就走,衣服下摆却定住在原地,顺着衣服望去,下摆的一小节出现在张一剑的手中:“跑哪去啊?”

晨药师将衣服扯回,张一剑却抓的稳当更本牵扯不开,便没个好脸色的对他:“哟,张一剑都会出来罚站啊,你不是最勤奋好学了吗?”

“师傅最爱的,好~学~生~”

讲完他本以为会见到那人恼羞成怒的脸,没想到张一剑不怒反笑,食指轻撩眼边的发丝,多好心似的道:“这不是为了陪你吗。”

晨药师见目的没达到也不想纠缠了,趁张一剑还在侃大山时立马扯回自己的衣服,踏着波波微步火速离开这,独留张一剑一人在原地自吹。

张一剑见他离开转头望了眼课堂还是跟了上去。

到底是说一派有一派的功法,张一剑苦练的轻功在这时候是怎么也追不上晨药师的波波微步,也不知药王谷都是怎么练来的,晨药师打架不行逃跑倒是一绝。

张一剑扶着竹子缓了好一会,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终有一天的轻功会比晨药师的波波微步厉害上百倍。

见晨药师满身草药的回来,张一剑便知道他此行逃课收获不小,又从他身上躲了株奇形怪状的草来在手里甩了甩:“这是何草?”

“还给我。”晨药师不满的去抢,张一剑将手一抬像是要举置天高般扬着下巴,脚恨不得连脚尖都要踮起来。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作用如何。”

“治夜里睡不着觉的。”晨药师回。“我不信。”张一剑干脆的接话,晨药师便不和他争:“能让武功提高的。”

“区区草药还能提升功法?”张一剑似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如果吃吃草就能提高功力的话,那世上所有的草食动物都是武功高手。对此他嗤之以鼻,双手背在身后不屑道:“什么药王谷,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他睡到下午都没起来。

晨药师望着身后锲而不舍的身影扶额,最近张一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总爱跟着他屁股后面跑。最后只能用波波微步将人甩掉,张一剑这回是拼了老命的追了,连喘息的时间都剩去了。

憋着一口气跟在晨药师身后,每动一次就像是一道残影,让人看着还疑惑是不是眼睛花了。跳下最后一棵竹子,张一剑实在是迈不动腿了,没走几步便觉得身边萦绕这一种异香钻入鼻腔。

那香化作柔软的手,他感受到自己似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抚摸着,被语言轻哄着。他眼神迷离的望着一切,恍然间他想起他好像跟到药王谷了,这附近似乎种了很多剧毒的草药,他是要死了吗,可为什么死亡这么柔软。

他毫不犹豫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腰间抽出佩剑,长剑出鞘直直划破他的手掌,快要见骨的疼痛为他带来一丝清醒,可身上的力气已经流逝了大半。

他大口喘息着要到下,便将剑插进泥土里,单膝跪在地上想用长衣捂住口鼻,尝试几次却屡次失败,他不能死。

张一剑甩了甩脑袋,妄图将想要闭眼的欲望甩走,猛睁几次眼睛还是无果,不行,若是他死了,谁来当这个掌门人。

甄小武天生体弱多病,世上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无论如何他必须活下去。

张一剑将力气都用于口腔,他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弥漫于口腔,被咬破的舌尖血液争先恐后的从里面闯出来探寻外头的模样。

一世大侠,最后的结局是被毒死在药王谷前,这个名声传出去也太难听了。

他绝望的认命,自己的在劫难逃。恍惚间他似是看见了一到白色的身影,怎么神仙收人都来的这么快的吗?

“啊!”张一剑猛的睁开眼,从床上起身望着一切都是陌生的环境,双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棉布划在脸上感觉很怪异。

张一剑垂眸去看自己的手,那到狰狞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好了,双手又放在胸前感受到自己真实的肉体,才将心里是不是死了的想法消除。

他想起那濒临死亡前看见的模糊白影,看来神仙也知道他命不该绝。

就在他回想之时,门被推开,阳光直射,有一白衣身影缓缓走进,朦胧之中与回忆中的白影重合,渐渐的有了面庞。

他见他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这世间都不存在的让人着迷的香味,清列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傻了啊?”

干净的像是可以直饮的小溪流水,张一剑许是被鬼迷心窍了,抓住那人在他眼前乱晃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近那人的手心,小心翼翼又激动的询问道:“小神仙是你救了我吗?”

晨药师一阵恶寒,想要抽回手,如果不是张一剑执着于追他也不会倒在药王谷前,想起他手上的伤几乎染红了一片泥土,而口中鲜血也是兜不住溢出嘴角,他便觉得触目惊心。

他是个医师,无论对张一剑的印象如何,他都必须救他,这是他的指责。

但是,这人醒来后怎么感觉脑子坏了,对他没有往日的剑拔弩张,反而,奇怪的多。

“小神仙既然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以身相许吧。”

“快睡下吧你。”

为了防止张一剑再次中毒,也是为了能让他在药王谷自由出入,晨药师给他配了个香包,张一剑感动的一塌糊涂,说什么会好好保存好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小神仙你在做什么呢?”张一剑跳起一掌拍在晨药师的肩膀,好奇的脑袋凑过来。

晨药师被他吓了一跳,让他待一边去,张一剑便待一边去。

刚开始晨药师还觉得诧异,后面渐渐习惯了,一般晨药师熬药时张一剑便老实的陪着,偶尔在旁边练剑习武,偶尔发呆。

“小神仙不如你和我结个伴侣吧。”此话一出晨药师手中扇火的蒲扇都是一抖:“你可莫要瞎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又不伤脑子这张一剑到底怎么了。

晨药师背着药筐看了眼身后,那人嘴上叼着杂草,手里拿着狗尾巴草这戳戳那扫扫的,晨药师采草药他就在边上练习如何将竹叶当作飞刀。

从刚开始的飞不出去到现在已经可以将竹叶嵌进竹子中了,晨药师起身看着满满都是草药的药筐满意的点头,今天的药是采集够了,打算叫张一剑回去了就见那人突然软到在地。

“张一剑!”晨药师扔下要背在背上的药筐焦急冲过去,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摘了不知名的草塞进嘴巴里去了,要是中毒了有他苦头吃的。

那人被晨药师扶正,平躺在晨药师怀里还能虚虚的睁开眼,“小……小神仙,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在搞什么鬼。”晨药师气的要骂他:“刚刚吃了什么?”弄清他是因什么中的毒他也要对症下药,那人却不当回事似的费力的扯出一个笑:“我这毒……”

他咳嗽两声,苍白的面庞似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似的,晨药师揽着他的手都止不住的开始颤抖想动身先把他背回家再说。

张一剑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拿起藏在手中的东西,举到晨药师眼前:“都是因它而起。”

晨药师原本担心的面庞在看见那物是瞬间没了表情,伸手一翻将张一剑从自己怀里扔了出去,张一剑差点面门找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上已经背着药筐走的晨药师

“小神仙,等等我啊,你不觉得这花别在你身上特别好看吗?”

“快滚回你的山海派去。”

自从那事以后张一剑装病的事屡见不鲜,晨药师原本还训他几句,后面直接给他熬药了。喝下三大碗汤药之后,张一剑是真的虚弱的抓住晨药师的手:“小神仙能不能不喝了,我喝不下了。”

“良药苦口。”晨药师安慰道。

“可这世间的千种毒,万种毒,对我来说只有一种解药。”

这话倒是勾起了晨药师的兴趣:“你倒是说说为何?”

“唯有你是我的解药,有了你我便觉得活着的。”

晨药师说他瞎说。

张一剑的武功还是了得的,同他出去摘草药虽说偶尔会捣乱,晨药师的药筐里除了草药偶尔会出现几朵鲜艳的花。有时还会猎些野兔什么的。

去河边休息,张一剑觉得无事便会将木棍削尖到河里插鱼去,若是捕到了便对着河流烤鱼,两人吃的不亦乐乎,若是没捕到,根本没有那种时候。

除了采草药,他们还常常在屋顶上看月亮,对着月亮举杯痛饮,然后喝的醉醺醺的在屋顶上睡到日出被鸟儿唤醒。

张一剑喝了口酒,他问晨药师:“你真的没对我动心吗?”

“想什么呢?”晨药师

人间太美,神仙都忍不留恋,张一剑太长情对晨药师念念不忘。

“可我喜欢你。”他不是逼迫着晨药师给他什么名分,也不用他给他什么答案,就是告诉他。他就喜欢把自己的心事告诉晨药师,他站起来打算跳下屋檐可还是转身朝晨药师的方向走了一步,喝的实在有点多,脚下一步落空就跌进晨药师怀里了。

他淡淡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像是会引诱人一般,晨药师真的好漂亮,怪不得药王谷不让外人进,原来是藏了个这般不似人间有的宝贝。

张一剑只手撑地,一只手抓住晨药师的手附在自己脸颊,他喝的脸都带着烫手的温度,无限的靠近晨药师,见他琥铂色的眼睛恰似月光。

“其实我们成了伴侣也没什么不好。”

“到时候我负责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你负责行医救人,谁见了不得说我们是神仙眷侣。”

他说的认真又真挚,晨药师忍不住为之动容,他的描述太美好,潇洒一生也是他追求的。

张一剑从屋顶上跳下,独留晨药师坐在屋顶回味刚刚的醉话。

——————完

板栗百叶结

小灯一关哎我去【勋衣草×晨着×张贼帅】 (下)

前文照例见主页

我咋觉得这篇越写到后面越没那种沙雕的劲儿呢?

Anyway 完结撒花

 

16、

晨着蹲在公厕里百思不得其解。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两难境地,一边站着的是小男友,一边站着的是孩子爹。一边是个大帅哥,另一边也是个大帅哥。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知道该和谁走。偏偏厕所里也没有后门,思来想去,他也只能走出门去,干笑两声:“哎,勋哥,换衣服了哈,衣服挺好看的。”说完便绕过这俩人径直往前走去。那俩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晨着走着走着突然又觉得于心不忍——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的,听着没啥出息。似乎还显着自己有点渣了总之来说……诶,不对!可他明明是受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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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觉得这篇越写到后面越没那种沙雕的劲儿呢?

Anyway 完结撒花

 

16、

晨着蹲在公厕里百思不得其解。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两难境地,一边站着的是小男友,一边站着的是孩子爹。一边是个大帅哥,另一边也是个大帅哥。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知道该和谁走。偏偏厕所里也没有后门,思来想去,他也只能走出门去,干笑两声:“哎,勋哥,换衣服了哈,衣服挺好看的。”说完便绕过这俩人径直往前走去。那俩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晨着走着走着突然又觉得于心不忍——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的,听着没啥出息。似乎还显着自己有点渣了总之来说……诶,不对!可他明明是受害者啊!

他都被人害得稀里糊涂有了个崽了,那他渣一下有什么要紧呢?毕竟张贼帅这个正房都逐渐开始默认了这顶绿帽子的合理性了?

晨那张小俊脸僵在那儿,皮笑肉不笑。僵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犯恶心,蹲在田埂上就要往沟里吐。

勋衣草的长腿优势在此发挥得淋漓尽致,一个箭步上前挎住了晨着的左手。张贼帅不甘示弱,挎住右手。勋衣草的好胜心被点燃,搀人的手紧了一紧,恨不得把自己贴到晨着身上去。张贼帅也开始较劲儿,扒拉到了晨着的胳膊上,大热天的也不嫌腻得慌。俩人和警察叔叔逮人似的把晨着牢牢地挟在原地。晨着呕了几声之后,企图将右手抽出来突破桎梏。张贼帅以为是对象嫌他了,委屈巴巴的愣是不撒手。最后还是晨着大力出奇迹,一把将人甩开,这才腾出一只手来掐嗓子,哇呜哇呜痛痛快快地吐起来。

他是吐舒服了,张倒是被甩地里去了。

晨着叫了一声,耳边没听着声儿,心里头着急上火,站起身来就往地里蹿,赶忙要救人。勋衣草的心跳停了一拍,明明田埂长得很矮,晨着一个长手长脚的成年人跳下去不会有半点危险——他倏地恍然大悟,原来情感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东西。从此之后,那个被他爱上的人就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晨的一颦一笑牵制着勋的喜怒哀乐,勋衣草在M星里所收获的最美满的回忆里,充斥着的是晨着的身影。

他在这个星球里学会了很多技艺,但没有一项如同当下这样,让他心潮澎湃。

他也跟着一起往下蹿去。三个年轻人跌落在金黄的麦田里。

风吹麦浪,一叠一叠的麦穗卷着蓬勃的爱意轻轻拂过晨着的发顶。他仰面躺在那两个男人为他交织而成的宽厚的怀抱里,闻着成熟的麦香,伸手捻起一粒饱满的麦穗。

“今年,咱爱丽丝屯的收成一定老能耐了吧……”张贼帅握住晨着捻麦穗的手,就要往心头放。勋衣草是个能来事儿的,赶忙把自个儿爪子往媳妇儿肚子上搁:“那可不,哪哪儿都得是好收成。”

“嘿我这暴脾气!跟谁俩呢?搁这儿赖叽个啥呢?”张贼帅身上的劲儿又起来了,“你少觊觎我媳妇儿!不就是仗着自己鸟悄儿地在我媳妇儿肚里整了个克隆人老舅吗?”

张贼帅边说边把人搂到怀里宣示主权:“本少爷才是他的正房!你这根馊了吧唧的外星野山参充其量就是个妾,信不信老子把你发卖到同仁堂去?”

勋衣草更得劲儿了,闻言立马换了张脸,呜呜咽咽地嚷道:“张哥,您这是要怪我了?咱俩可是‘小四代’的弟兄,两肋插刀,义薄云天的。现在能围着一个人打转儿,理应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怎么就要和我撕破脸了呢?”

边说边抹了两滴眼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俩,可既然你不愿意把媳妇儿分给我,我们晨儿这样善良的人也不愿意离开你。那我加入到你们中来,又能咋的嘛?我能吃能喝能干活能赚钱的……”

不就是夹子音,这不是有嘴就行?整得和谁不会似的。张贼帅清了清嗓门,也开始温声细语:“诶哟哟,晨儿,你看他,好不要脸一个……咳咳咳……”

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夹得自己破音了。

“停!你俩都打住!”晨着制止了他的话,“好好说话,我才吐过一轮呢,我比你俩虚弱多了。尤其是你,勋……咱俩的娃儿都要被你恶心死了!”

仨人正磨着嘴皮子,忽然之间,风声中夹杂了一道尖锐的爆鸣:“你们仨埋了咕汰的搁我地里嘎哈呢?!”

眼瞅着远处跑来一个女人,扎着双麻花,穿着碎花衫,不是吴春花又是哪个?

张贼帅和勋衣草连忙拉起他们共同的心肝肝要跑。可是来不及了,吴春花和脚底下踩了风火轮儿似的闪现眼前,爆鸣声超级加倍:“哪个滚犊子的把柠檬汁倒我的苞米地里了?”

勋衣草警铃大作,刚才英雄救美的时候光顾着死装了,没顾上手里同样拿来死装用的道具,这不?洒在地里了……

那头张贼帅已经在嚎叫了:“春花姐,是我干的,抖是我一个人干的!憋打咱们晨儿啊,冲我来……诶诶诶那也憋打脸啊,我那么帅一张脸!”边说边大义凛然地把晨着交给勋衣草:“你带他走!别管我!”

哦吼,还怪感人的,你人还怪好的。只是好像也没那个必要。因为吴春花的位移速度实在太快,连带着勋衣草也给一顿霍霍了。

 

17、

不管娃儿是留还是流,不管更爱哪一个,日子还得过下去。晨着又回到了县城电视台里上班,照例跑采访,写稿子,忙得不亦乐乎。肚子里的崽还算安分,基本上都没让晨操心。就这样,算了算日子,大概也怀上有俩月了。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某日清晨,早八打工人一如既往地起床,拿了一罐番茄酱准备拌意面。忽然之间却感到腰有些酸,久违的孕吐又开始袭击他。偏偏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卑微社畜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工作信息,呕吐被放在了第二位,接电话被放在了第一位。

原来打电话的是勋衣草:“晨儿,你出门瞅瞅,我给你带惊喜了来着!”

能有啥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晨着腹诽了俩句,结果又接到了张贼帅的电话:“媳妇儿,我在你家门口被一个滚刀肉给欺负了……哎嘛这便宜玩意儿,本少爷要给他削秃噜皮儿了!”

晨着拉开门,看到走廊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拿着房本声称在这个楼层买房了,另一个也挥了挥房本自称在他的楼层买房了。

咋的了?咋都背着我悄咪咪赚钱了是吧?敢情只有我一个人的屋是为了通勤方便租的房子是吧!晨着的仇富心态达到了极点,转身就要关门谢客。那俩死乞白赖的一人一边把晨给拖住,“媳妇儿”长“媳妇儿”短地叭叭着,差点没整得人耳鸣了。混乱之下,晨着手里的番茄酱“吧嗒”一声划过裤子,砸在地上。

这下好了,俩人都吓着了。晨着那裤子是纯白的,被这么一造,显得红通通的,和血一样。张贼帅率先一步哭出来:“媳妇儿,你咋了?!”

晨着先是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吓到,反应回来之后只想翻白眼——本来没事的一个人,愣是被你吓有事儿了。然而此时,勋衣草居然是经验更丰富的那个,熟门熟路地带着人进屋,反手就要关门。张贼帅嗷呜嗷呜地挤进门来,结果就看到那外星人单膝跪在跟前,“哗”的一下把他媳妇儿的裤子给扯了。

光天化日啊,朗朗乾坤啊,有没有天理了啊!

空调风轻轻挽起素色的窗帘,勋衣草感到自己心里头也有什么跟着一起摇曳。晨与他一般高,只是那双腿不比自己的精瘦,大腿处多了一点丰润的弧度,虚虚实实地掩盖在居家上衣的衣摆里。

勋衣草的双手更不安分,一路攀爬到窄窄的腰胯边,左脸已然和小狗似的蹭了上去,趴在小腹上去听胎心。

“你现在能听到个啥?才夺大啊……”张贼帅揣着手坐在沙发上嘲讽,“我再次重申,我才是……”

“你可拉倒吧,来来回回就那两句嫡嫡道道的,有名分了不起啊?!有名分的人能和他产生爱情的结晶吗?”父凭子贵的勋衣草底气十足。

张贼帅帮人拿了一条干净裤子,经过茶几前却看到那抹耀眼的红色。翻开房本看了一看之后,摇了摇头:“你哪来的钱?可憋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好意思了,我在M星搓澡搓了那厉害,这点小钱还是拿得出手的。不像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壳子是个少爷,内里是个破落户。”他趴在晨着跟前小狗一般撒娇,“有时间咱俩去过户一下,这房以后就给你和咱的娃儿了哈!”

晨着现在很懵,懵得他觉得自己的CPU都要干烧了,破老舅那个案子都没让他这么懵过——好你个大尾巴狼,深藏不露啊!

“可是……可你这房买来才多久?现在转给我,过户费挺贵的吧?”

“不是最近买的。打从爱丽丝屯第一回见着你的时候,我就把它买回来了。”勋衣草边说边起身,蹭了蹭晨着的脖颈,哼哼唧唧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是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晨着和福至心灵一般,忽而神清气爽,感到了别样的舒坦。

张贼帅一脸冷漠地拿出自己的房本:“呵,说谁是破落户呢?睁大眼睛看清楚啊,我这屋,朝南的!户型嘎嘎好!比你那大夏天的还晒屁墩儿的朝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呵,W星人就是W星人,买房都不会挑!”

“朝向顶个啥用?不就是冬暖夏凉么……搁谁身上做不到一样……”勋衣草的信息素越放越多,“怎么样?晨儿,凉快不?有没有感到和薄荷一样……”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晨着昏过去了。

 

18、

何处寻没有告诉他的是,就好比这世上既有人缺氧也有人会醉氧。信息素虽好,但是也不能滥用。比如他现在嘚瑟了一下,结果这味儿没控制住,把晨着给熏晕了。

一次外向换来了一生的内向。勋衣草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要牺牲色相去拯救他的媳妇和崽子。

何处寻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颤颤巍巍的声响:“我一个纯洁黄花野山参,怎么可以……”

何处寻只好安慰他:“没事,你不是学习能力很强吗?你现在的人类身体很帅气,相信自己能学会的。”

的确,经年累月的搓澡工作使得勋衣草的大小臂和胸膛宽阔无比。他犹豫再三,磨磨唧唧地开始扒晨着的上衣。扒了一半才感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好家伙,张贼帅拿着菜刀站在后面干什么?

张贼帅的眼睛里滋滋滋地冒火:“你敢碰他试试?”

“不是……大哥你有病吧?我是在救人诶?!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搁这儿添乱呢?你媳妇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啊呸!死外星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张贼帅放下菜刀,转了两圈之后又转回到晨着的床前,“你起开,他只能让我来扒。”

“嘁,没用……我还以为你过来提供教程的呢……”

“我提供个锤子!自己不行就坦然承认,甭想空手套教材。”

“不耽误,菜就多练嘛……”勋衣草非得犯这个贱,犯到一半又愣住了——

他的意中人比想象中要美得多。像一块温润的璞玉,此刻正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他看得出了神,一股无名之火“嗖”地掉了下去。他知晓了,黄花野山参要栽在这里了。

张贼帅悻悻地出门。半晌之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响,那样的声音晨着在他耳畔曾喊过千千万万遍。他知道,人该醒了。

屋内春色撩人。晨着在铺天盖地的欢情中悠悠地醒转,像酩酊之后慵懒的美人,杏眼桃腮。他攀着勋衣草的肩头,在青涩的攻势下卷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哎,年轻人,你还是不会……”

他边说边翻了个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只第一次啃骨头的、眼神迷离的小狗,挑起他的下颌,歪了歪头:“看来还是要我教你。要不然,我和孩子都会疼的……”

然后那张浓秀的脸蛋儿便无限地放大,再放大。勋衣草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他在亲他。尽管刚才他们的接触才更加暧昧,然而他居然会为了情爱中的一个吻而心旌摇曳。他感觉自己被漫无边际的大海淹没。他徒劳地将头部伸出海面,仰着脖子大口地呼吸,却被海水的澎湃包裹住全身。原来这就是M星人花费上千年歌颂的情感。缠绵悱恻,一往而深。

他们一同尖叫着陷入到爱情海中。然后听到张开门的声音:“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啥破工作,你都这样了还要你考勤?”

晨着呜咽着捂住自己的嘴,刚还在主导局势的他忙不迭地往被子里钻——这种被对象抓了个正形的感觉太刺激了,怪不好意思的。

温香软玉在怀,勋衣草春风得意得不行:“只有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才会要媳妇儿放弃工作。我全力支持晨儿实现自己的梦想。反正我都把澡堂子给关了,现在当个小男人,给他洗衣做饭,精心伺候着,有啥不好么?”

张贼帅被子一掀,直接躺了进来。两米宽的床上挤了三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显得有些局促。

“嘿!来劲儿了是吧!媳妇儿我和你说,我现在已经把咱的药酒生意做城里头来了。我有的是时间陪你,养得你白白胖胖的!”

此前虽然也被俩人给架过,可好歹穿着衣服。现在倒好,刚和人那啥完,光溜溜的就被左右夹击地拥着,他有些不自在。何况那俩都有些心猿意马……

“能再来……”

“那我可不可以也……”

两道声线同时响起。晨着板了板脸:“不行,也要掌握火候。万一这个也和信息素一样,过头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是对勋衣草说的。张贼帅扬了扬头:“听到没!你没有火候,说白了就是不行!”

外星人的异能果然强大,参须已经和大嘴巴一样抽了出来,直往张少爷脸上招呼。晨着和管教小狗的主人一般喝止他,却迎来了小学生告状:“是他先蛐蛐我的!你说嘛……你到底和不和我天下第一好?”

“不成,必须是我!”

晨着对张贼帅最是熟悉,知道他那眼神滴溜溜地盯着他是要干啥:“你也不行!你又提供不了啥,万一整得流了呢?总之,前三月你就甭想了。”

 

19、

能有啥事呢?都俩月了,再坚持一个月不就成了?好饭不怕晚对吧……张贼帅暗暗地给自己心理安慰。可他还是憋屈啊,毕竟这一个月里他媳妇儿是住在那外星人屋里的啊!那外星人一见着晨着就走不动道,信息素放得整条走廊都是,晚上还要关了灯,做点啥稳固胎像的事儿,整得人心惶惶的,夺闹心啊!

明明是夏秋之交,张贼帅却感觉自己和饿了仨月的北方的狼一样,只差在西北风中嗷一嗓子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三月之期,正好那天还是七夕,张贼帅在屋里贴了红双喜,换上了红棉被,敲锣打鼓地把人娶进门了。

“俗,真俗!”勋衣草瞥了眼张贼帅的行头。多么装的一男的,在三十度高温中还穿了个貂,只是手腕上的金表换成了货真价实的。

“不过咱晨儿倒是挺俊。”勋衣草又瞥了瞥晨着那一身红。记得他第一次见那人,军大衣里头也裹了一件红毛衣。别人红配绿显得土气,他红配绿倒是和山丹丹似的。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动心过。

只是他不知道那种情感是爱情。

“那你死赖在这嘎哈呢?我俩要洞房了。”

“闹洞房啊!”勋衣草一脸理所应当,“咋的了?你们M星人不是有这个习俗的吗?”

“不是的,是假的,都是封建糟粕,你别给老子整这些!”

终究也没有闹洞房,只是张贼帅这丢人现眼的见他媳妇儿圆润了不少,一时半会儿的没能控制住,一见人就抱着啃。啃了一会儿之后自然就把人给啃缺氧了。后来只能是他俩浓情蜜意的时候勋衣草搁那儿释放信息素,和一台空气净化机似的。到最后空气净化机也有脾气了,脱鞋上炕,占据了那张加大款的婚床。

晨着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他想,遇到这俩男的,可比跑采访累多了。

 

20、

等到爱丽丝屯的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晨着迎来了产假,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和那两个烦人的男人一道回去了。路上他还不忘心疼钱:“你说你俩花啥冤枉钱买房子呢?到最后还不是回屯里养胎,整得罗里吧嗦的。”

张贼帅那屋早就给修好了。而勋衣草的澡堂子也重新开起来,还给整了个晨着专属的SVIP搓澡房,终身享受的那种。因此屯里的日子也和城里大差不差,晨着在俩人的屋里轮流住着,伺候得脸蛋儿又圆了一圈儿,鼓鼓囊囊的,煞是可爱。

除此之外,回来之后他们还收到一个好消息——大舞台终于完成了他的春晚梦想,要搁分会场给大家来一首新歌老根儿了。年三十那天,雪下得格外大。仨人挤在电视机前,大棉袄二棉裤的,嗑着瓜子包着饺子看春晚。

只可惜没能看上。大舞台是十点出场的,晨着是九点开始发动的。屯里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抬上去,回头一看,勋衣草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好像生娃儿的人是他。

“我后悔了,真的……”原来一个没有感情的W星人还有这样痛彻心扉的时候,“虽然我身上还有很多signal老根儿,但这是最后一次和他有孩子了,我错了……晨儿被我害惨了,那老受罪了……”

张贼帅强忍住一个大逼斗呼噜到他脑门上的冲动:“你搁这儿吭哧瘪肚的嘎哈来了?那时候莫得感情现在有感情了是吧?个二愣子别叽叽歪歪地哭,找点正经事儿!”话音刚落他也不吭声了,因为他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张贼帅眼眶一红,膝盖一软,哭得比勋衣草更大声了。

 

21、

总算还是顺利,他们的孩子在年初一的正午时分,迎着雪后初霁的暖阳呱呱坠地。

姗姗来迟的大舞台赶到之时,只见一家四口或卧或趴,安然睡在融融的午后阳光下。有夺目的雪光跃入屋内,铺开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

“我又有灵感了。”大舞台悄悄带上门去,自言自语道:“小灯一关三缺一,小灯一开四缺一。以为斗地主后就能打麻将,打出了个娃儿好模样。”

瑞雪兆丰年,爱丽丝屯必将迎来一个好年。

(end)


Seven

第十季预感有感3 昀晨

预警同12

  俩病娇

  

  

  

  “哥。”

“我说过了,”晨药师将手里的书放下,“任务的时候不要叫我哥哥。”

“可是我的任务已经都完成了。”张一剑恳切的解释,他的恳切之中还隐隐露出骄傲。

他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剑客。

晨药师笑了,他的笑容很满意,“那你过来。”

张一剑像孩子拥抱自己的母亲一样去拥抱晨药师,仿佛晨药师就是他的生身父母。

“这次你想要什么奖励?”晨药师用手轻柔的抚摸他的脑袋。

张一剑把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仰视他,“当然还是像往常那样。”

晨药师微微抬了抬眉毛,“还不想改变吗?”

“你难道希望我改变吗?”张一剑有些神伤,抓着他的手猛的收紧。

晨药...

预警同12

  俩病娇

  

  

  

  “哥。”

“我说过了,”晨药师将手里的书放下,“任务的时候不要叫我哥哥。”

“可是我的任务已经都完成了。”张一剑恳切的解释,他的恳切之中还隐隐露出骄傲。

他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剑客。

晨药师笑了,他的笑容很满意,“那你过来。”

张一剑像孩子拥抱自己的母亲一样去拥抱晨药师,仿佛晨药师就是他的生身父母。

“这次你想要什么奖励?”晨药师用手轻柔的抚摸他的脑袋。

张一剑把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仰视他,“当然还是像往常那样。”

晨药师微微抬了抬眉毛,“还不想改变吗?”

“你难道希望我改变吗?”张一剑有些神伤,抓着他的手猛的收紧。

晨药师眉头微皱,这一下也很好的隐藏了他真实的情绪,于是他接着回答,“我的希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抱我去该去的地方了。”

  

“你的身上没有血腥味。”

他们每一次的第一次,都是由晨药师在上面主导的,他会为张一剑脱去衣服,用他的嘴唇抚慰张一剑身上每一道伤痕,无论新的还是旧的。

“他们的血都是臭的,”张一剑像个热血的傻小子一样赤忱又天真,尽管他的天真基于残忍,“你可以闻我的血,现在就可以。”

“不可以,”晨药师如同往常那样细致的亲吻他,用对情人的语调低声说,“你受伤了我会很心疼的。”

张一剑感觉那里已经硬的像个烧红的铁棍了,晨药师缓缓的用自己的那处隐秘吞下它,在满含压抑的吸气声中他会发出被烫伤般的轻吟。

在全部吃下去后,他喘着问,“我棒吗?”

张一剑额角迸出青筋,“你动起来会更棒。”

晨药师用充满审视意味的鼻音哼了一声。

听上去娇俏又魅惑。

接下来,张一剑就会很快活,再接下来他才会更快活,他的药师会躺下来,乖顺又绵软的如同每一位尽职的妻子,不遗余力的满足丈夫所有的渴求,无论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他的阴谋其实很简单,也很直白,他只不过向自己隐瞒了一点信息而已。

一点弑父的信息而已。

但至少,张一剑拿到了很多他想拿到的东西。

比如金钱,比如权利。

晨药师当时正在下棋,当他自己闻到那股药香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更何况他还正被张一剑囚禁着。

是神仙游。

他的思绪游离在了肉身之外,如同一具没有知觉的玩偶,他知道自己在被人从后面侵犯着,但也只是知道正在被人侵犯。

接着他被翻了个面儿,棋盘上的棋子终于一个也不剩,那个人是张一剑,也只会是张一剑。

他已经为此杀掉两个手下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尤其作为一个掌门来说。

自己的后背大概会很疼了,晨药师在心里想,明明吃了那么多苦,却一点儿也没享受到,真是冤的很。

“你何必浪费这种药来惩罚我,”晨药师说,“你想要我又不是不会给你。”

他现在似乎什么都不会再在乎了,连自己也是。

但张一剑知道他只是在专心的为一件事而发愁,他在发愁该怎么样才能与自己同归于尽。

他眼底的乌青越来越严重了,张一剑有些心疼,但还没至于到表现在他脸上的地步。

“你早晚会明白的。”

晨药师露出一点凶相,“所以我才最讨厌小孩子。”

真的那么讨厌吗?张一剑眉心一跳,却没有说出口。

自此,张一剑每隔一天就会对他用上一次。

直到晨药师终于为自己诊断出自己有了一个小孩子为止。

张一剑到的时候,晨药师已经发过一会儿的疯了。

“张……张一剑你这个……”晨药师狠狠地抓着自己头顶上的青发,跪坐在地上,还得拿一只手撑着自己才没有彻底倒下。

他看上去狼狈极了,也狼狈的很美丽。

张一剑的阴谋也是一样的简单、直白。

“你真舍得吗?哥。”

晨药师抱着头声嘶力竭,“你不要叫我哥哥!”他又愣了愣,抬起脸痴了一般想要一个答案,即便它毫无作用,“你到底……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他无法下手杀掉他的骨肉血亲,一个无辜的、一个未来的可能。

“你不是每次都能清醒到最后,所以那种药你会提前吃,你也不知道我的轻功比你印象中要好,好很多。”

“到底总是我棋差一招,玩不过你们父子。”

张一剑试探的,向他的小腹伸出了手,果然被晨药师惊恐的避开,他满意的笑了,“它绝对会成为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全心爱你的人。”

“那你呢,”晨药师在质问中撑了撑眼,导致又一滴眼泪滚了出来,“你不爱我了?”

“我不能够专心了,我必须留出一点儿心来防止你杀我。”

张一剑给了他一点用来伤心的时间,也只有这一点的耐心,然后他将晨药师搂进怀里,如同药师当初对他那样。晨药师因恐惧和绝望而僵硬着,却终究没敢反抗。

“它会替我栓住你的。”

  


晨没有发现被算计,是因为药物和自己太想杀张,想杀到脑子里没东西了  

    

  写到张反击的时候我有点因为着急方寸大乱了,写的很烂,但差不多一个意思,大概?反正我脑子里一片茫然。

  我干活去了我!

  

  对了,本来还想张会不会用孩子的将来威胁晨,但是写起来就觉得不会了,毕竟我脑洞设定是,孩子像晨。俩人属于是太了解彼此的弱点和优势了,张疯起来啥都敢干,晨呢,是喜欢孩子的,不然不可能把张养的这么发自内心的爱他,(属于是把自己赔进去了),尤其还是血亲,他需要亲情,然后他就一个垃圾爹,现在有孩子了,当然如获至宝……

  每次都是脑洞最后一个都没打出来,写一半就不想写了……

Seven

第十期预告产物2 昀晨


一不小心打烂了。

  预警同1  

  

  

 晨药师在成年之后,就再没看过他父亲的脸,那张脸他也无需去看,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父亲的那张脸,也永远不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张脸。

他怕他的父亲,也怕自己真的亲手去杀掉他的父亲。

不是为情,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把握。

所以在谷中他常常都表现的很冷漠。

特别是在那间钉满了黑布的房子里,那里没有光,他所喜爱的植物们恰恰都需要光,而它们的选择通常都是正确的。

但他今天必须要进去,毕竟他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晨药师进去后唯一所作的事,就是展开了一副画,因为这间屋里的桌子上有一幅画,也只有一副画。

画上是一个人,他的鼻尖上有一颗...


一不小心打烂了。

  预警同1  

  

  

 晨药师在成年之后,就再没看过他父亲的脸,那张脸他也无需去看,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父亲的那张脸,也永远不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张脸。

他怕他的父亲,也怕自己真的亲手去杀掉他的父亲。

不是为情,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把握。

所以在谷中他常常都表现的很冷漠。

特别是在那间钉满了黑布的房子里,那里没有光,他所喜爱的植物们恰恰都需要光,而它们的选择通常都是正确的。

但他今天必须要进去,毕竟他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晨药师进去后唯一所作的事,就是展开了一副画,因为这间屋里的桌子上有一幅画,也只有一副画。

画上是一个人,他的鼻尖上有一颗痣,这颗痣长的很醒目,也很可爱,而它的可爱,是因为画上的人本来就长的很好看。

好看的人通常都会很棘手。

“你绝不能让他赢得掌门之位。”

晨药师肩上一沉,多了一只肮脏的手,以及对方肮脏的心思。

“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可以,”他特意的、充满恶趣味的强调,“明白吗?”

  

“你忽然让我想到一个成语,”张一剑用沾着讽刺的语调对他说,“你知道是什么吗?”

“那究竟,”他点水似的顿音,柔柔的一抬眼,“是什么呢?”

“花枝招展。”

晨药师嗯了声,“的确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我这样穿。”

这下张一剑笑不出来了,他不喜欢成为很多人之中的一个,尤其还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在我的眼里,”他一手挽着长袖持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男人这种东西,通常都是臭不可闻的,往往都需要拿点儿什么来挡上一挡。”

张一剑怪道,“难不成在你眼里,你不算男人吗?”

晨药师忽地一抬眼睑,随即他缓缓把头也抬起来,对着这个问题认真的思考起来,最后竟然把这个疑问极不负责任的丢回去,“那你觉得的呢?”

“我觉得你想算计我。”张一剑试着用声音将他们拉开。

“人与人之间本来不就充满了算计吗?”

“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算计。”

晨药师眉毛一跳,充满了好奇,“连我也不可以吗?”

张一剑喉结一动,没有回答,也无需再次回答。

“你连我的酒都不愿意喝,”晨药师抿了下唇线上的酒渍,将空掉的酒杯重重的放下,“但这壶酒实际却是我身上唯一一件干净的东西了。”说完他看直直的向张一剑,“希望你不要浪费它。”

张一剑看着他洒脱的起身,洒脱的拿他的手背拂开青色的檐帘,张一剑急忙追上去,仿佛一个不经意他就会错失掉这世上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你不让我跟上去吗?”

晨药师缓慢而优雅的转回身,衣摆只惊的起一圈涟漪,“只要你想跟上来,无论说还是不说,你都会跟上来的,不是么?”

  

晨药师双手推开那扇门,迈步走进去。

“你在这屋里总共招待过多少个男人?”

“反正你绝不是第一个,”晨药师笑了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咱们是不是该把衣服脱下来,好办点儿正事儿了?”他眼珠一转,摆出几分正色来问张一剑,“还是说,你现在更想回去把你那壶酒喝完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爱酒如命的那种臭男人,”张一剑慢慢的、慢慢的朝他走进,那架势不像是要上他,更像是要杀他,“我恰好属于更臭的那种。”

被阻住脱去外衣的晨药师一愣,“怎么了?”

“这事儿不适合你。”张一剑解释。

晨药师被他逗的一笑,“那你说什么事儿适合我?”

“等着被我伺候,”张一剑将他拦腰抱起,“最适合。”

晨药师别开脸,不置可否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张一剑一僵,他不该停下,尤其是在做这种事儿的时候,但他停下了,因为他摸到了一个也不该存在的器官。

“你不用害怕,它会让你很舒服,”晨药师细心而体贴的为他提出另一种方案,“假如你真的那么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换成你喜欢的。”

“你还不如早点告诉我,省的我现在把时间都浪费在生气上……”

“你生气?”晨药师没明白,“你生什么气?”

“生你的气,”张一剑细致的抚弄那处所有能够被抚弄的皮与肉,“还有我的气。”

晨药师表情逐渐皱起,微微张开嘴唇才得以呼吸,“可、可以了……”他声音明显的在压抑着什么。

“不够,”张一剑让它吞到指根,“你明明希望再多一点儿。”

晨药师向上弓紧腰,“必须吗?”

“必须,”张一剑听着因泛滥而激烈的水声,“你得学会听话。”

晨药师难耐的侧脸,断断续续的颤,眉毛拧成了一个死结,“听你的吗?”

“对。”

他们奋战了足足有一天一夜,醒来时,他没有闻到花香,也没闻到昨天从晨药师嘴里尝过的酒香。

张一剑没错过比武,他只是输了比武。

  

晨药师将目光从麻绳上抬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湖上抢女人不都是这么抢的么?”张一剑专心驾着他的马车,因为车厢里正躺着他即将过门的新婚妻子。

晨药师脸一沉,“我不是女人。”

“我说你是,你就得是。”

“你凭的什么?”

“因为在咱们之间,只有我在干男人该干的事儿。”

晨药师已经很不愉快了,“你指的什么?”

“当然是伺候人,”张一剑扭头冲他扬起眉毛,“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你难道不想做你的盟主了?”

“那你难道还想做你爹的儿子?”

“你给我停车!”晨药师终于恼羞成怒。

张一剑把车停下,起身钻进车厢,面对晨药师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我只问你一句话,到底还想不想做你爹的儿子?”

“关你他……”晨药师把脏字生生咽了回去,“什么事?!”

“因为我已经把他给杀了。”

晨药师怔住了,一双眼睛猫儿似的睁的圆溜溜的,“你说什么?”

“我虽然比武不太行,杀人却很行。”张一剑一边抹去他的眼泪,一边又去脱他的衣裳。

晨药师不大自在,“你非得在这里吗?”

因为从哪里做,一向都是由他说了算。

“你要嫌窄,想在车子外面我也可以。”

“你!”

  

  

  我就不该听着台词视频码字,特么的跑偏了,先这么着吧,后边完全不会写了

钦原

【昀晨】求助,我哥变成我姐了我该怎么办?

  主张服来x晨心,其他cp有提及

  预警,晨心性转,ooc

  设定为不同人物来自独立的世界,嘿嘿嘿侦探社是时空站,张公子持有跨时空邀请函,邀请函会召集同一人的不同角色开启聚会,除正在世界剧情发展不可脱身外强制参加,聚会进行时参会者世界时间停止流动。

  

  “今天我把大家聚集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的张服来先生遇上了一件难事并希望我们能够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具体情况还得请张服来先生自行阐述,请。”张公子简单给众人交代了一下今天聚会的缘由,也让大家将焦点聚集在张服来身上。

  主人公张服来愁云惨淡,深重的两个黑眼圈挂在眼下,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肉眼可见的憔悴。

  只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

  主张服来x晨心,其他cp有提及

  预警,晨心性转,ooc

  设定为不同人物来自独立的世界,嘿嘿嘿侦探社是时空站,张公子持有跨时空邀请函,邀请函会召集同一人的不同角色开启聚会,除正在世界剧情发展不可脱身外强制参加,聚会进行时参会者世界时间停止流动。

  

  “今天我把大家聚集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的张服来先生遇上了一件难事并希望我们能够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具体情况还得请张服来先生自行阐述,请。”张公子简单给众人交代了一下今天聚会的缘由,也让大家将焦点聚集在张服来身上。

  主人公张服来愁云惨淡,深重的两个黑眼圈挂在眼下,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肉眼可见的憔悴。

  只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可急坏了各位张先生,有性急的直接开了口。

  “张服来你倒是说啊,我家海螺哥还等着我一起去看流星雨呢!”这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张希希,好不容易甩掉四角关系的其他两人和晨住气二人世界的争分夺秒可怜人。

  “就是,好不容易说服哲不痛去我那让我和斯壮一屋,能赶紧的吗?”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张铁臂。

  “我哥,我哥他变成我姐了…”

  张服来本以为大家会对这件事感到震惊,但没想到竟然反应平平,显得他一个人大惊小怪。这不正常,你们不应该感到惊讶吗?

  “惊讶什么?都什么年代了男扮女装不是很常见吗,你哥只不过是想要体验不同的装扮,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张姆斯不愧是走遍全世界的神偷,格局很大。“再说了,他女装饱眼福的不还是你?我家魏了睡就穿过。”说罢还冲各位张先生挑衅一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眼神中透露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的优越感。

  在座的部分张先生反应各不相同。以张不可、张不停为代表的仅仅是轻蔑一笑,在他们眼中女装似乎已经不够看了,想必这只是他们和谐生活的冰山一角;以张公子、张罗为代表的略带惊讶,一副还可以这样玩受教了的样子;而以张摇滚、张大嘴为代表的想了想让伴侣女装,恐怕只会收到结实的拳头,遂放弃;至于张呱、张希希、张铁臂等人还在纯爱的道路上奔跑,有的甚至还八字没一撇,和前面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的。

  “要真是女装可就好了,最多也就是变装,可我哥是变性啊,就是那种我有的他没有,我没有的他有的那种变性啊!”

  张服来的解释犹如一个深水炸弹,立马让平静的水面炸开了锅。各位张先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能沉默着用一致的同情的眼光看向当事人张服来。

  “你们好歹说句话啊,我是来求助的不是来让你们哀悼的!”张服来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爆发了。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张公子只好开口安慰到:“咳,张服来先生你冷静一下,对于你哥哥的选择,我想你也只能尊重祝福。”

  “可是这也不是哥哥他自己选的啊,我就出去买了瓶上头水不到两分钟的功夫,我哥就突然变成了女孩子,要不是我哥的感情世界参与者只有我,我都要以为我哥给我偷找了个嫂,差点没逝咯!”

  张服来看起来是真的很激动。

  “而且更糟糕的是,蓉一麦勋火烧他们得知哥他变女孩子后把我赶了出去!更过分的是大视界,说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发生人命,特别是我们这种骨科更加为世俗所不容。当场把我家钥匙没收了还扫地出门,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而且我再强调一遍,我和我哥是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我们是合法的!”

  “所以你哥是突然变成女孩子的是吗?这种事情在现实里真的有可能发生吗?”唯物主义战士张铁臂质疑到。

  “没有发生不代表不存在,而且在我的世界里魔法是合理的呱。”张呱同学当场表演了大变活呱现身说法。“而且咱们能聚在一起这个东西本身就很神奇不是吗?”

  “重点不是我哥怎么变成女孩子,重点是他要着怎么变回去啊!而且我现在,现在没办法面对她你们懂吗?虽然心理上他还是我哥,但生理上不是啊,总有一种出轨的感觉。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张服来回想起晨心变成女孩子的那天晚上可真是鸡飞狗跳,虽然只是张服来单方面的。相反晨心接受快且自然,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感情上有些迟钝的缘故,就像当初张服来告白后晨心迟迟没有反应直到一周后才意识到弟弟变质的感情一样,总之张服来可是受尽了苦楚,现在也是。

  晨心就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一样,依旧保持着和张服来之前的生活习惯。比如在张服来面前经常套着男身时的短袖还不穿bra,衣服的宽大加之两人巨大的身高差让张服来稍稍低下头便能将之一览无遗;比如之前张服来工作完回家晨心都会给他一个拥抱,心连心胸贴胸那种,现在却变成了晨心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再比如一同躺在狭小的床上时,不可避免的接触不再是另一人硬邦邦的肌肉而是柔软的弧度。

  张服来蠢蠢欲动。

  但张服来没法动。

  

  “所以你的爱就仅此而已吗?”张不可突然说到。“看来你也只是爱他的外在罢了,麻烦张公子把我们送回去,他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

  “站住,你凭什么质疑我对哥的感情?”听了张不可的话,张服来冷下脸来,眼神锐利如刀般向张不可投去,仿佛张不可再说出什么怀疑他对晨心感情的话便要一跃而起取他项上人头。

  但张不可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主,在张服来狠厉的注视下缓缓起身道:“她仍然是他不是么。”

  “难道他变了个人你们之间就没有爱了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当他和从前一样对你表达爱意的时候,你没有回应,难道他不会伤心吗?”张公子反问到。

  张服来沉默了,他明白了。

  “嗯,是我的错,感谢大家,我知道怎么办了。”

  “既然如此,那么散会。”张公子宣布散会之后,众人纷纷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嘿嘿嘿侦探社。

  张服来也回到了和晨心的小屋里,晨心在准备晚饭,他走过去抱住了她。晨心正纳闷这几天不碰自己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就听见张服来说:“晨心,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一年后。

  各位张先生时隔一年再次欢聚一堂,这次每个人还收到了一封请柬,还没打开正主就先一步表明来意,没错,还是张服来。

  “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大家,还有希望大家下个月来喝我儿子的满月酒,毕竟在场各位估计也只有我有这个机会了,哈哈哈。”张服来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但字里行间都充满欠揍,所以不负众望地遭到了各位张先生的围殴。但张服来没有和他们计较,用他的话来说“你们就是嫉妒!”又招来一顿毒打,最后还是张公子良心未泯先把他送了回去。

  “那么我想大家应该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了,本次聚会结束,下个月我会准时接你们过去,记得带上家属。”张公子再一次结束了聚会,而嘿嘿嘿侦探社的时空站也再次回归平静。

  

小彩蛋:

  1、嘿嘿嘿侦探社在某一段时间里突然出现女装残骸,被大家发现时晨序员面红耳赤给了张公子一拳。

  2、张希希那晚没有看到流星雨,但他拥有了爱情。

  3、张大嘴曾试图让晨默换上女装,结果体验了一下什么是搏击十级的实力。

  4、张二疯试图用撒娇卖萌打滚求晨教授女装,没想到成功了。

白福

无辜者2

ooc,不喜勿入

本篇含:

张不可/张公子x晨序员

张摇滚x魏新闻

三观不正,谨慎观看


人的生命似洪水在奔流,不遇着岛屿、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


“又是你?”张公子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张不可还是那副微笑疏离的模样,只是眼神盯着他身后的晨序员,他挪了挪身子挡住那刻意的目光。

“实在麻烦你们了,毕竟那些人一直说我是杀人犯。”

张不可的房子里出现了尸体,死状极为惨烈,邻居们在门口围观拍视频,晨序员只觉得本来就低烧的脑子愈发疼痛。

“我去看下监控。”他离开了这过于吵闹的地方。张不可身为嫌疑犯自然不能轻易离开,留下张公子对他审问。

“听说身边那位是你的情人?”

“少说废话...

ooc,不喜勿入

本篇含:

张不可/张公子x晨序员

张摇滚x魏新闻

三观不正,谨慎观看


人的生命似洪水在奔流,不遇着岛屿、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


“又是你?”张公子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张不可还是那副微笑疏离的模样,只是眼神盯着他身后的晨序员,他挪了挪身子挡住那刻意的目光。

“实在麻烦你们了,毕竟那些人一直说我是杀人犯。”

张不可的房子里出现了尸体,死状极为惨烈,邻居们在门口围观拍视频,晨序员只觉得本来就低烧的脑子愈发疼痛。

“我去看下监控。”他离开了这过于吵闹的地方。张不可身为嫌疑犯自然不能轻易离开,留下张公子对他审问。

“听说身边那位是你的情人?”

“少说废话。”他冷冷的打断对方。

“真是冷漠,张公子。你不觉得你的小情人最近有些怪异吗?”

“,,关你什么事。”张公子的一下子停顿让对方没再询问下去。

毕竟他已经知道想要的了,这就足够了。


另一边。

“魏新闻?好久不见了。”晨序员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的人,随后又看到了对方身后还跟着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越看越像张公子。

“好久不见,旁边这位是张摇滚,我们是这栋楼的住户。听说出事了?”魏新闻忧愁的看了眼过于疲惫的晨序员。

“嗯,发现尸体了。”

“哪里发现的。”张摇滚突然出了声,晨序员这才注意到对方正牵着魏新闻的手,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402住户的。”

“张不可?”

“嗯。”

张摇滚突然没了声,魏新闻看了眼手机,连忙说警察给他打电话了,对晨序员说着辛苦了便牵着对方一并往楼里走去。

“他是个疯子,离他越远越好。”张摇滚在走前对晨序员说道。

疯子吗。

晨序员若有所思。



“魏新闻,张摇滚, 这么巧啊。你俩什么时候住一块了?”这边的张公子看到了对方,又看了看身旁的张摇滚。

“好久不见,张公子。出来后就住一块了。”张摇滚与他握了握手,冷漠的瞥了眼坐着的张不可。

“我们是这楼上的。”魏新闻示意张摇滚松开手,对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他。

“二位,真巧。你们度蜜月回来赶上时候了。”张不可微笑着看向两人。

“那可真可惜,我以为这里躺着的尸体是你呢。”张摇滚没给对方好脸色。

“哎,打住。”一旁的魏新闻赶忙将张摇滚往身后扯,免得起冲突。

“你们,,”张公子看着这充满诡异气氛的三个人。

“没事没事,之前有些误会。不打紧。”张摇滚刚想说什么,便被魏新闻示意安静,便有些恨恨的看向张不可。

“魏新闻还是一如既往的明辨是非,不向某些让你含冤入狱的家伙。”张不可的话显然充满针对性,没等魏新闻拉住对方,张摇滚已经一拳揍了过去。

“哎!”张公子和魏新闻连忙把两人扯开。

“你这疯子。”张摇滚在魏新闻的怀里稍微恢复了些冷静,又抱歉的看向自己的爱人。

张不可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之前所相中的金丝雀。

“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事情回去再说。”爱人安抚着自己,张摇滚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又牵起对方的手,十指相扣。这样会让他冷静。

那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张摇滚看着魏新闻替自己坐了牢,内心是愧疚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也是受害者,还因为在自己被冤枉时,只有魏新闻看清了自己,认定自己或许是被冤枉的。相同的受害者,相同的可怜人。魏新闻失去了所有也没有放弃正义,而自己,,却成为了加害者。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去看魏新闻。也委托了嘿嘿嘿侦探社,争取让对方减刑。

“或许我应该谢谢你,甄火火死了,超勇的仇也报了。”那人在玻璃对面温和的看着他。

他经历了很多,也未曾屈服。

魏新闻是如此的善良,又是如此的慷慨。

他们相处了整整一年。

在嘿嘿嘿侦探社的调查下,加上甄火火作恶多端,公馆的事情又不能摆到明面上来,魏新闻便减刑出来了。

在走出来的那一刻,魏新闻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太阳,看着湛蓝的天空,再看看太阳底下有些拘谨的张摇滚。

“,,和我一块走吧。”对面有些犹豫,又鼓足了勇气看向魏新闻。

魏新闻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或许回那个充满遗憾的房子,或许再去报社里。但现在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选择。

“那走吧。”他听到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张摇滚有些激动的抱住了对方。

“谢谢你原谅我。”他哭着说道。


两人和张不可一起接受问询,蓉哥特也发来了尸检报告,另外一边的晨序员调查完便走到了张公子旁边。

“怎么样?”张公子摩挲着对方的手腕。

“问题是楼下的住户,其他人都调查完了,监控也没问题,进了张不可房间的只有楼下的人。”

“但,,”

“怎么了?”

“死者就是楼下的住户。”

张公子想起了那个面目全非,四肢被打断的尸体,随后缓缓看向张不可。

那人在灯光下笑得诡异。


“死者甄磕莲,脑后呈现多处击打伤,疑似尖锐物品所致,尚未找到凶器。四肢骨头皆被硬物敲碎,判断为死前虐待。脸上由刀伤划烂,经确认,刀具在受害者左口袋处。”

“那可不像自杀,监控真没问题?”大百科皱着眉头听完尸检报告。

“没有,我看了系统,没有修改痕迹。张不可也确实是早上走的晚上才回来,而受害者是中午进的张不可房间。”

“难道说是之前张不可房子就进了人?”

“那附近小区的监控很完善,我全都看了,连续七天都没有任何异常。”晨序员捏了捏手里的笔,他想起张不可离开说的话。

“那位受害者,,是天顶集团的人。”对方在他耳边说道,但经过搜查根本没有甄磕莲这个人,天顶集团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对方所有的信息都被抹去了,在前几个月最后的亲人,受害者的妹妹也因为车祸去世了。

自杀?

那样的惨状是自杀?又为什么会去张不可的房间。

一切都说不通。

再加上张不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来者不善。

“回去休息吧,你发烧还没好呢。”张公子走了过来,安抚的搂住了晨序员的腰。

“哎呦喂,我这是打扰你两了啊,走了走了。”大百科没眼看,赶忙离开。

“你这,,还有人呢。”晨序员有些不自然的想躲开对方的手,之前被史传奇鞭打的腰伤还没有好,他怕对方看出来。

“现在已经走了。”张公子又在对方脖颈处落下一串吻。

“你别,,,”晨序员话还没说完,就被掰住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独处过了,不仅是各种案子的增加,还有晨序员在刻意的避开这种情况。张公子知道对方瞒了很多东西,但他不会问。他在等,等对方主动。他怕这位小心翼翼的爱人离他而去。

晨序员被亲的没了力气,坐在了桌子上。张公子便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着对方的脑袋再次吻了上去。

听着对方情不自禁的喘息声,张公子眼神暗了暗。他让怀里的人搂住自己的脖子,随后一把抱起走到自己房间去。

“明天,,明天还要早起。”躺到床上时,晨序员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后赶紧阻止对方更近一步的动作。

“我轻点。”

“不,,不行。”他一时想不到理由,只能拒绝对方。

“为什么?”张公子一手准备撩开对方的衣服,又被晨序员死死按住衣角。

为什么?他总不能说身体全是鞭子抽打的伤口,他被史传奇威胁着,随后狼狈不堪的处理自己的伤口。他隐瞒着侦探社的所有人,隐瞒着自己的爱人,卑微的当着间谍。那些数据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史传奇看不上嘿嘿嘿侦探社,张公子就不会出事,侦探社所有人都不会出事。他想将一切都说出去,但是否会被接纳,张公子会不会再需要我这样的爱人。他不敢赌,直到现在他仍然是个胆小鬼。

那两具尸体都跟天顶集团沾了边,自己又是否会成为那些死人中的一个,说不清楚。

他的未来就像一片迷雾,即便有张公子充当灯塔,但只要史传奇不死,天顶集团不灭,他也只能走上独木桥,成为一条被圈住的狗。

看着魏新闻和张摇滚,晨序员很羡慕。羡慕两人没有隔阂,羡慕两人都是勇敢的。而自己只能选择不断退缩。

想到这些,平时积累的情感一下子爆发出来。

张公子看着怀里的人落了泪,连忙抱住对方,小心翼翼的哄着。

“吓到你了吗,别哭了,,”

“,,张公子, ”晨序员哭的鼻子红红的,他回抱住对方,贪恋对方的气息,有太多话想说出口,他现在渴望对方能不顾自己去扒开衣服,看到那些伤痕,揭露他的隐瞒。但他也知道对方不会这样干的。

他可是张公子。

他的爱人。

那就让这个拥抱再久一些吧。


早些时候。

“魏新闻,别来无恙啊。”张不可有些意外的看着主动走过来的人。

“张不可,为什么惹怒张摇滚。”

“,,你是来为你的爱人打抱不平的?”

魏新闻没说话,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灯光下,看着面前嘴角还青着的对方。

“只是看看金丝雀的新主人,脾气是否好了点。看来不怎么样啊。”张不可走近了些,看着对方穿上的高领。

“这里的伤很疼吧,在他掐着你的脖子,你还会温和的看着他吗?”他伸手圈住了对方的手腕。

“再长的袖子也盖不住绳子的勒痕,当年你不如跟我走,而不是跟一个暴力狂。”

魏新闻拍掉了对方得寸进尺的手。

“如果不是你和勋火烧刻意为之,他会成为这副狂躁症的样子?”难得的,魏新闻生气了。

“你都知道了,,知道了他的神经被稍稍动了下?他现在确实表现的比之前好多了,是晨教授?”

“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魏新闻下了最后通牒。

“,,那是自然,你们找了不错的庄家。”魏新闻懒得再听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

“张医生,晨教授回来了。”











极北

【燃思】暗海

#没有意识的

#纯粹想看疯批燃子药物控制三小姐罢了

——————————————————————————————————————————

summary:谁还睡在梦里没有浮上来?


带着点新春的寒意,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一条小巷,拉开眼前碍事的铁门进入一栋废弃的洋宅。

洋宅的墙壁上布满一片片的常青藤和爬山虎,藤蔓叶片互相纠缠着吸收周围的热量,在这个寒冷的春季里更显得阴森起来。

男人只穿了一件皮夹克,现在扑面而来的阴气冻得他有些冷,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拉开了嘎吱作响的大门,穿过野草丛生的小路来到门前,出于礼貌地敲了俩下,随后自己打开了门。

门内几乎没有阳光照进来,虽说照...

#没有意识的

#纯粹想看疯批燃子药物控制三小姐罢了

——————————————————————————————————————————

summary:谁还睡在梦里没有浮上来?



带着点新春的寒意,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一条小巷,拉开眼前碍事的铁门进入一栋废弃的洋宅。

洋宅的墙壁上布满一片片的常青藤和爬山虎,藤蔓叶片互相纠缠着吸收周围的热量,在这个寒冷的春季里更显得阴森起来。

男人只穿了一件皮夹克,现在扑面而来的阴气冻得他有些冷,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拉开了嘎吱作响的大门,穿过野草丛生的小路来到门前,出于礼貌地敲了俩下,随后自己打开了门。

门内几乎没有阳光照进来,虽说照进来大概也无济于事。内部倒是有被很好地打理过,地板和墙壁都换成了新的。男人大踏步走上二楼,在一扇刷成粉色的门前站定。

这个地方与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男人打量着门把手上装饰用的蕾丝边,满足地将笑容拉到最大。

毕竟这是自己亲手布置给他的。



室内的床上躺着一个隆起的包,把自己困在被子里的人正急促地喘息着试着缓解异样的燥热,连男人进入卧室都没有听见。

郝燃掀开被单,脱了皮手套摸上人的脸,还在挣扎的人急不可耐地抱住了那只手贪婪地嗅着,好像要把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郝燃轻笑着把手抽出来揉了揉人卷曲的半长的头发。

“别着急。”他在张思睿的耳边低语,毒蛇吐着信子缠绕禁果,一点点引诱早已经沉沦的人类爬入自己构建的牢笼。

怀里的人有些急切地的去亲他的嘴唇,被揪住了头发,因为吃痛眼里带上了些许泪花,不过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无法像以前那样倒映出他的影子。

郝燃感到一阵烦躁,但是那股烦躁很快被温热的吐息所浇灭。张思睿捧着他的手亲吻着手腕,由下至上的将唇一下下印在小臂,到肩膀上。

“真的想要?”郝燃摸了摸人的脑袋,勾着下巴不让炽热的吻落下来,张思睿好像一下子没有了目标,急促地发出呜咽般的声音,然后被郝燃再次搂进怀里。

冰冷的鳞片剐蹭着耳膜,大脑爬上专属于快乐的折磨:“你属于谁?”

“属于……郝燃的……”

金丝雀在笼中发出长长的哀鸣,倒头便死在了美丽的支架上。郝燃决定明天把这只鸟的尸体扔给野猫,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在张思睿再次落下吻来的时候,郝燃捏着人的后脖颈加深了这个属于他和金丝雀的秘密。



“三儿,你之前是不是说想去海边?”郝燃的目光从点子屏幕转移到合伙人身上,随手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张思睿,后者则白了他一眼。

“想去那还能去吗?”昨天才退烧的小少爷把资料拍在他脸上,接过郝燃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还不是得在这呆着,反正…”话音被敲门声打断而戛然止住,郝燃去打开了门,看见满脸苍白的蓉门童。

“蓉门童…怎么了?”

郝燃的身影挡住门口大部分的视野,张思睿也没想着探究俩个人之间有什么话可以说,于是转身去整理资料,直到蓉门童再也无法忍受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仿若中弹一样的哀叫。

张思睿快步坐过去,只看见满地的血汇聚起来,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满地都是尸体,蓉门童倒在地上正在痛苦地呼气,她的肺部被人捅了一刀,血正不断地与地上的汇成一条,红艳明亮的色彩一时间布满张思睿的眼眶。

他压抑自己快要发出的质疑,猫眼瞪地滚圆,郝燃从那双充满恐惧和悲哀的眼里看见属于自己的倒影。

哪怕很快就不见。

为什么很快就不见。

怎么能很快就不见。

郝燃掰过张思睿的脸,逼迫着大病初愈的人直视自己的脸。A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枪,把张思睿颤抖而冰冷的手附在上面。

“郝燃…你做了什么?”

“嘘…三儿,不要再想着别人了。”郝燃迷恋地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冲动的想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张思睿的脑袋。不过他还是把右手放在了张思睿的手上,左手扣着张思睿的下巴,力道大的生疼,在张思睿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挣脱后,才意识到那杯水的问题所在。

“混蛋……”

“别问了,思睿,你认为我会回答你吗。”郝燃亲昵地蹭了蹭张思睿的额头,然后说,“现在,我们接吻吧。”

扳机扣动的声音被脖子上冰冷的细微疼痛很好地盖过去,以至于现在张思睿能看见的世界里,只会留下郝燃一个人。



想要把骄傲的野猫驯服,那就打断他的腿,困住他的视野与认知,那么从此时此刻起,我就是他唯一的支配者。

奥特帕斯

新人入坑,一边查一边玩,三十来个小时终于成功飞升一次(我好菜啊.jpg)。这些是我经常上网搜的一些内容,自己做了下整理分享上来。大概也许可以帮助避免打游戏的同时后台开十几个网页查攻略的情况。希望对你有帮助!

季节顺序

各个性相追随者的作用

入梦

地点与赞助人(医生开局没有激情研究哪本书才能获得灵感)

藏宝地(探索需要的性相&值得探索的地点)

召唤仪式

以及我踩过的一些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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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仪式

以及我踩过的一些坑


白福

无辜者1

ooc,不喜勿入

勋火烧/张服来x晨心

张不可/张公子x晨序员

三观不正,含有强制,谨慎观看


你看他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你好,我是张不可。”他第一次见到晨序员是因为隔壁死了人,作为嫌疑人看着那帮倒打一耙的邻居也确实有些趣味。但不够,自从甄普通死后,他已经空虚太久了。无聊透顶的生活在看到晨序员有了些许不同。

“你好。我是晨序员。”那人的声音有些小,看起来有些胆小。张不可看着对方,面容憔悴,像一个濒死的人,眼神里布满了疲惫,或许还有些自我厌恶。

他喜欢这个人的眼神。

“晨序员。”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张不可挑了挑眉,在看到那相似到不行的面容时。对面的张公子也一下子愣住了...

ooc,不喜勿入

勋火烧/张服来x晨心

张不可/张公子x晨序员

三观不正,含有强制,谨慎观看


你看他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你好,我是张不可。”他第一次见到晨序员是因为隔壁死了人,作为嫌疑人看着那帮倒打一耙的邻居也确实有些趣味。但不够,自从甄普通死后,他已经空虚太久了。无聊透顶的生活在看到晨序员有了些许不同。

“你好。我是晨序员。”那人的声音有些小,看起来有些胆小。张不可看着对方,面容憔悴,像一个濒死的人,眼神里布满了疲惫,或许还有些自我厌恶。

他喜欢这个人的眼神。

“晨序员。”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张不可挑了挑眉,在看到那相似到不行的面容时。对面的张公子也一下子愣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

“晨序员。”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夹在中间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谁。

“那就暂时不打扰两位了。”张不可率先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隔壁的杀人案在张不可看来拙劣至极,张公子和晨序员也顺利破了案子,只是案子结束后,晨序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昨晚没睡?”

“,,睡了,没事,回去后我整理资料完就睡觉。”晨序员避开了张公子担忧的眼神,转头便看到了张不可站在远处。

两人虽然面容大差不差,但气质实在差远了。他不喜欢张不可的眼神,那像极了史传奇的偏执。而自己则一如既往是被盯上的猎物。

张不可看着晨序员逃也似的离开,默默拿起了地毯下藏起的纸条。

【嘿嘿嘿侦探社近日的信息,别让我失望了。】

“天顶集团吗,看来这位朋友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晨序员没来的及销毁的纸条被张不可捡走了,或许对方也意识到了,只不过没猜到是谁拿的。

不过,看见对方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

张不可笑了出来。


“近来可好?”对面的总裁难得主动开口。

“不错,遇到了意外的人物。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你的家养宠物不跑了?”张不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酸涩。

勋火烧听完皱了下眉头,手指敲打着皮质沙发。

“家养宠物这说法可够难听的了。”

张不可没说话,就看着对面若有所思的勋火烧。

“只是怕疼了,没力气跑而已。”

意料之内的答复,张不可笑出了声,也不看对面有些难堪的脸色。

“总比某个连宠物都看不好的人。”

他俩总是会呛一下对方,先不说那相同的占有欲与偏执,光是争抢同一个人就免不了针锋相对。

“哪天你玩腻了可以给我。”

“呵,你也知道这不可能。”

“怎么,勋总爱上了那个人。”

“,,晨心会爱上我的。”

“拭目以待吧。那个晨序员的消息别忘了。”

勋火烧看着张不可。

“我可听说人家有男朋友了,你想抢?”

“抢?这不符合我的性格。”

“那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

“那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勋总。”张不可起身,将那杯酸涩的茶喝的一干二净。


疯子。

晨心在最后几乎哭的喘不过气来,只有嘴里还念叨着疯子两个字,忽略掉一旁张服来狠戾的眼神,勋火烧将昏迷的晨心温柔的抱在怀里,抹去对方的泪痕,温柔的轻吻着脖子上的伤痕。

他睡的不安稳,即便在凌晨也会被无边的恐惧吓醒,尤其是勋火烧仍然坐在旁边,而张服来只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是噩梦吧,一定是。他以为逃掉了所有悲伤的过往,但偏偏有人选择将绳子拴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回头再去面对那些所有。

“哥,对不起。”张服来悲伤的抵着那面玻璃,痛苦的看着对面已经流不出泪的晨心。他想将勋火烧千刀万剐,但做不到,颤抖的手只能依附在玻璃上,连安慰对方都做不到的锁在这间屋子。

“,,服来,没事的。”晨心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来,他活不下去了,几次自残都因为张服来的存在而停下。

他死了,服来怎么办,勋火烧会折磨对方吗?他不清楚,也不想去赌这一种可能。

张服来自知因为自己的存在,晨心不会寻死。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去带着对方离开,离开这个地狱。

两人如同蛛网上的蝴蝶,不断垂死挣扎着。

勋火烧看着监控里的两人。

将张服来带到这个别墅,将其锁在晨心隔壁的房屋是个好主意。一层玻璃就分开了两人,却又每时每刻都能看着对方。

张不可的想法没错,晨心最后的担忧是张服来的生死,虽然没有血缘,但那种对人的悲悯几乎刻在了晨心的脑内。

只要张服来存在,晨心也不会寻死,更不会逃跑。虽然每天要看到那个家伙,但好在结果不错。

勋火烧自然乐意让张不可得到想要的。

【晨序员。

男朋友是张公子。

嘿嘿嘿侦探社的一员。

,,,,,,,,】

档案就在下次见面时给对方吧。

“Boss,天顶集团的人来了。”

勋火烧看了一眼,示意让对方进来。

“勋总,有件事想要与你商讨一番,,,”




双漪

【昀晨】往日可追(一)

主昀晨,其他cp随机掉落。S8E5给我刀傻了,后劲儿太大,必须在A世界里HE回来。

虽然B世界大猫咪更加意难平,但张公子最后握着晨先噶了晨一刀,再捅自己一刀,也算同归于尽BE得轰轰烈烈明明白白。得整点儿甜的,好久没写文了,文笔不稳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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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来了吗来了吗?今天侦探社有场面试记得吧?”]

[我很看好他,今天面试很重要,档案已经发给你了,千万别迟到!]

[到门口了,见面说。] 张边回复着兴冲冲的何,边进了侦探社大门。“档案我看过了,技术确实不错。但他之前...

主昀晨,其他cp随机掉落。S8E5给我刀傻了,后劲儿太大,必须在A世界里HE回来。

虽然B世界大猫咪更加意难平,但张公子最后握着晨先噶了晨一刀,再捅自己一刀,也算同归于尽BE得轰轰烈烈明明白白。得整点儿甜的,好久没写文了,文笔不稳请见谅。

 ------------------------------------------------------

[张,来了吗来了吗?今天侦探社有场面试记得吧?”]

[我很看好他,今天面试很重要,档案已经发给你了,千万别迟到!]

[到门口了,见面说。] 张边回复着兴冲冲的何,边进了侦探社大门。“档案我看过了,技术确实不错。但他之前干的这些事儿…”

何了然地点头,“多少有点儿缺德是吧。”

“缺德…倒也还好,我看更像缺爱缺关注,我主要是有点担心他会不受控。”

“但晨的技术真的没的说,我们如果要发展侦探社,必须有一位高级黑客坐阵。说实话,干这行儿的,要求也不能太高。晨之前是我高中同学,虽然和我在学校社团竞争过,但从来不玩阴的,其实人品还不错。我觉得至少还有抢救的空间。”

“行,听你的,见见再说。”

 

晨到得很准时,规规矩矩到接待室签到后,就拿出电脑开始联网。

“你就是那位五分钟?”张公子和何喝喝一前一后推门进来,就看到眉目疏朗的青年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沉浸在一方小世界中。张忍不住仔细打量几眼,何之前,也没跟我说长成这样儿啊?

张端着气势坐到晨对面的沙发上,反思自己刚才的招呼是否有些潦草,不如闭嘴地补了一句,“好像不是很持久?”

???

何满脑袋问号,看向不知道在尬聊些什么的张公子,又看向耳朵根泛红,一时窘得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晨,无了大语地打圆场,“咳咳,张公子就是喜欢开玩笑,头回见面你注意着点,晨会以为我们这不是什么正经的侦探社。”

“正经呢,确实说不上多正经。要说持久,也确实不怎么持久。”晨调转屏幕,赫然已经黑进了侦探社内网,加密过的案件卷宗和成员资料成群结队大大方方地映入眼帘,张的表情凝了一霎,何再次眼前一黑,再给那边打圆场,“我们晨这个代号,其实是说,没有任何防御系统能在他面前坚持五分钟。看看,这不是过谦了吗?”

“所以这算是什么?见面礼?”张公子饶有兴致地挑眉,系统被攻破也不见恼,“说说你的要求,钱不是问题,随你开。”

 

晨思考了一会儿,“听说你们跟天顶杠上了?”

“可以这么说吧,更准确的说法是,我们不得不和天顶抗争,为了…一切。”

“我可以加入。给我配最好的机器,至于我自己,价格不贵,你看着给就行。”

“为什么?”张挑了挑眉,“你跟天顶有仇?恕我直言,侦探社绝不能作为报私仇的渠道和武器。”

“不算有仇。只是顶级技术本就是破坏力难以控制的武器,如果可以,我想能够选择被用于什么样的人手中。”

张略微沉吟,对晨微微一笑,“好,我明白了。”

“你们呢?对我有什么要求?”

张看向何。

“我知道你之前和天顶集团有些私下往来,这方面需要你尽快断掉。本来我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听你说了加入我们的原因,我应该能够相信你,对吗?”

“嗯。但是之前的案子…”晨有些疑虑,他不想给新东家带来麻烦。

“这个你放心,我出面去打点,没人会再找你麻烦的。”

晨的表情明显有些疑惑,不由认真打量了几眼看着比他还要年轻的张公子,“你出面?打点?”

“张公子是我们侦探社的金主兼创办人,他的昀上集团放在整个夕晖市,影响力也是数得上的,自然有很多的门路,很大的面子,你就放心吧。”

“哦…那是我失敬了,麻烦你。”

话到这里,事儿基本算定下来了。张公子就有了心思往旁处绕上一绕,晨虽然称得上顶尖的计算机科学家,但心思单纯,从进门到现在,羞窘、自矜、疑惑、凝重,什么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时隔多年,何还笃定能有抢救的空间。

岂止是抢救的空间?简直有点不甜不要钱。

张忍不住想逗逗他,“金主都不认得,小心我开除你。”

晨愣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黯了一黯,又极快地掩饰过去,冲他笑,“保证记得真真儿的,比真金还真。”

张回想起何跟他讲过的关于晨的事情,瞬间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还没等他用眼神跟何交流求证一下,晨再次开口,“我应该还是挺物美价廉的,你试试再说,别随便开除我。”

 

 

晨的表现确实不像是在意,笑得坦荡爽朗。

偏偏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判断。想安慰他一下。

张公子起身坐到对面,晨的旁边,右手极其自然地搭在晨肩膀上把他往自己这侧带了带。

晨疑惑地看向似乎被搂着的右肩,一道温柔的声音继而在左边耳畔响起,“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他把头转回来,疑惑的眼神才落入张公子眼中,手掌就被那人握住,叮当声响,温热修长的手指夹着两片冰凉的钥匙落入他掌心,又握着他的手指扣紧。

“我把中控室,交给你了。”

 

 

何看着大脑宕机,电光石火间不知如何反应,被占了好一番便宜但似乎不怎么抗拒的晨,眼中噙了笑意,又忍不住冲张翻个白眼,真有你的张公子,见色起意都不避着人的是吧??中控室交给晨我是没意见,想跟我的老同学深入探讨科技界最新发展我也没问题,莫名其妙上线的霸总风格我也忍了,但要不要走形式地问一下我??咱们说好的行政职权划分呢??

 

晨加入的第二天就盘点好了侦探社的IT资产,又将需要置换和采购的设备分别列了张单子,条目清晰,理由充分,甚至还做好了功课,把各类购入和租赁的价格精确到小数点后二位。

张看了半天,“你…这是在给我省钱?”他抖抖那张纸,“连哪些有促销活动和分期免息都备注了?”

“又不费什么事儿,该省省该花花,不对吗?”晨显然对自己的成果评价颇高,“全部按照我算好的配,能省下几万块呢。”

张干咳几声,眼神发飘,不知道该把自己给晨准备的东西藏起来还是拿出来,“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来,我安排人采购。”

“不用了。”晨看出张的疑惑,耐心解释,“有些硬件水很深的,别人买也不一定能放心,我自己跑一趟吧。”

“我今天刚好没什么事儿。”

“?”

“需要司机吗?我还可以帮你搬东西。”

“好啊。”晨点头。“那走吧。”

张纠结了几秒钟,又叫住他,从身后柜子里拿出包装好键盘递给他,“欢迎加入,给你的礼物。”

晨接过去拆开,仔细端详,敲击了几下,声音带了笑意,“那我就收下了,谢谢金主。”

“甭客气。”

“等会儿砍价时候,你别出声儿啊。”

“为什么?我谈判很厉害的。”

“不是一回事儿,你脸上就恨不得写着人傻钱多速来。”张公子眼光是不错,能找到这副键盘也足以说明有心,只是这牌子本就是出了名的不坑穷人,更别提这款绝版好久了,早都炒成了天价。

怎么精打细算也架不住他会花。

张瘪了瘪嘴,“哦”了一声。

“但是我很喜欢,谢谢你。”

“真的?”张眼睛又亮了起来,恨不得有尾巴在身后摇。

“真的,我之前舍不得买来着。”

“诶~我记得还有个别的颜色,绿色的,也很适合你,我买给你?”

“打住!我有几双手啊还绿色的,等下砍价不许出声儿。”

“哦。”


青山江清月
其实是求助帖   目前开了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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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开了脑洞 vc48蛮适合这种文学的 可以搞搞乱炖 应该是日常向不太会是cp向 也可能各个人物各有cp 还没想好一些设定希望大家帮忙想想 非常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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