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寂夜
“我曾想过与他并肩。”
——————正文——————
夕阳西下,余霞成绮。
沉没的夕阳勾勒出地面暗淡的影子,金色的黄昏也上交它的余晖。夜晚的风提前吹过,并不轻柔地割裂此时突兀的沉寂。但此时不应该有沉寂。甚至盛宣怀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急切与师父的犹疑。这寂静分明很短,沉默追着天光的尾巴,到草丛间响起打破寂静的第一声蛩鸣,天光犹未落下;这寂静又长得过分,盛宣怀脑中闪过混乱的百千思绪,顾余烈犹未发一声。
她重复:“请恕……弟子鲁莽。”
良久,盛宣怀头上传来一声轻叹。
“不算鲁莽。”
顾余烈伸手摸摸她的头,示意盛夏将她扶起来:“是我说的话,无需你来求我。只是……今日太晚了,你这样灰头......
“我曾想过与他并肩。”
——————正文——————
夕阳西下,余霞成绮。
沉没的夕阳勾勒出地面暗淡的影子,金色的黄昏也上交它的余晖。夜晚的风提前吹过,并不轻柔地割裂此时突兀的沉寂。但此时不应该有沉寂。甚至盛宣怀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急切与师父的犹疑。这寂静分明很短,沉默追着天光的尾巴,到草丛间响起打破寂静的第一声蛩鸣,天光犹未落下;这寂静又长得过分,盛宣怀脑中闪过混乱的百千思绪,顾余烈犹未发一声。
她重复:“请恕……弟子鲁莽。”
良久,盛宣怀头上传来一声轻叹。
“不算鲁莽。”
顾余烈伸手摸摸她的头,示意盛夏将她扶起来:“是我说的话,无需你来求我。只是……今日太晚了,你这样灰头土脸见长辈,实在不合宜。”
这话不假。她衣袖早在上午就被削去半截,叮叮咣咣地打了一天,断口处的纤维早就勾丝的勾丝,开线的开线,若不是今日胜了,叫人看去简直称得上是狼狈。更不要说一天下来比武台的风全呼在台上人的脸上,微尘被汗水粘住,脸上,手上、头发里,不细看没有什么,仔细一看,全是灰扑扑的。
“我……”
“你今天太累了。”顾余烈一锤定音,“你这样好的成绩,不急在一时。她一定会高兴的。”
“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他替盛宣怀理理衣领与肩线,转头又吩咐盛夏,“今日劳累不比往常,要多上心。”
盛夏屈膝:“是。”
“……师父!”
顾余烈正欲离开,闻言转身回头:“怎么了?”
“返魂草……”
想起师父不喜欢她吞吞吐吐,便直将一口真气包裹的返魂草捧到顾余烈面前:“返魂草娇贵异常,弟子怕保存不当,白白损失了无价的仙草。师父可否替我保管一晚,明日再带来?”
顾余烈笑笑,接下了那一团光晕:“你的东西,随你心意。”
春天到底还是白昼短,夜长。
今天可能是十五,月亮分外圆润明亮。春天特有的不知冷暖在空气中篇幅,粗粗地感觉确实怡人,可一抬头看天,就感觉月光寒浸浸地照下来,透过睡觉的单衣印在皮肤上,一点一点渗进骨头里。
忽然身后的光熄了,盛宣怀下意识地回头查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盛夏睡觉了。
“你还不睡啊?”
“呀!”
盛夏手里的蜡烛猛地一晃,险些燎着盛宣怀,她忙忙用手护住烛芯往后猛退一步:“哎……!我的小姑奶奶,你干什么这是?”
又上手捻了一把盛宣怀的衣服:“你是真不怕着凉是不是?”
“你……”
她还比盛夏大几岁,这倒被训起来了!
但的确是自己理亏。要不是她刚刚沉入思绪太深,也不会被吓得蹦起来差点被烫到,至于衣服……倒也没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夜里不穿外衣出门。
“你不是睡了吗?”自己理亏找不着理,盛宣怀心里窝着火,一咬牙站了起来,“又出来干什么?回屋去了!”
“别动,”盛夏按住她,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等我回去再拿一件,我来陪你。”
她把灯台放下,一路小跑进了屋,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盛宣怀重新坐了回去,抱着膝盖在石台阶上发呆。夜风拂过,晃动的烛火从低处映照着,明灭间勾勒出侧脸的轮廓。
“夜半了,你也不睡?”
“哪有你不睡,伴读自己先睡的道理。”盛夏拂了拂台阶上的灰尘,紧挨着盛宣怀坐下。夜晚的石板沁凉,把她激了一个激灵。不由得劳心劳力地叹了口气:“白天不是挺好的吗,累过头了?”
“没事,半夜睡不着闲的。”盛宣怀把头背过去,“你快去睡觉吧,我再坐一会儿。”
……
盛夏无奈开口:“……我虽不是多聪明,倒也不傻。”
顿了一顿,盛夏正色道:“从晚上回来开始,你就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什么事。我是你的伴读,你若有事,我当然要替你解决。不过看你的样子,若是我不能知道的事,你直接告诉我,我也不会问。”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盛宣怀深吸一口气。
“今日回来的时候,路上听到许多人在谈论我。我听说我是几十年来唯一一个拔得头筹的女弟子。我不奇怪,我都是首席弟子了,咱们长明宗也没有几个女子。我只是——我真的有他们谈论的那么厉害吗?”
“你没有,是你的对手厉害,高风亮节地把头奖让给你。”
“我不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啊?”盛夏气结,“你今天救人白救的,比武白比的,拿奖白拿的?你猜我要是明天把这话告诉宗主,他要从哪个字开始骂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这个意思,今天就不可能赢。”这回不是劳心劳力,变成劳心劳心的叹气了。盛夏自己不上比武台,也算是旁观者清:“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感觉。”
“……嗯?”
“我感觉不到这是一件大事,也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不是一直这样,今天上场之前我还觉得有些紧张。但现在想来,说到底各宗各派都在修炼,输赢也未必就是一定的事,总得有人走运些。我当然知道我赢下来绝非易事,别人说道说道也正常,但他们说上一个拔头筹的女弟子在七十年前,说得像我有多么珍稀——我没什么不同。”
“回去睡觉。”盛夏没好气地站起来,“我就说夜里露重你脑子不好使。赶紧回去睡,明天等着挨宗主骂。”
“你、你真告状啊?”
“看情况。”盛夏一手拿灯台,一手虚搀着盛宣怀站起来,“总得让宗主知道是你自己跑出来着了凉,可不是我的错。”
【折仙枝|00:00】台阶
台阶
堕神,渎神
雁南信x方哲修
水仙,np,公开,囚禁,架空,无三观
【TWINFLAME第二卷内容,可独立观看】
城楼倾倒,高台推翻,空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晴朗的天空下一人站在被清理出来的站台上。他赤着脚,白衣和肌肤被鲜血点了色,身上雪白无暇像是有光芒时刻罩在他身上,让人心静仰望。
他的信徒就在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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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阶
堕神,渎神
雁南信x方哲修
水仙,np,公开,囚禁,架空,无三观
【TWINFLAME第二卷内容,可独立观看】
城楼倾倒,高台推翻,空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晴朗的天空下一人站在被清理出来的站台上。他赤着脚,白衣和肌肤被鲜血点了色,身上雪白无暇像是有光芒时刻罩在他身上,让人心静仰望。
他的信徒就在台下。
——————
城,塌了。
轰隆隆一声随之而来的灰尘、不断坠落散架的堡垒。久经风雨的建筑物在逃窜的人群中倒落。
那时的天空依旧晴朗,微风徐徐,温度适宜。阳光不时被云层遮挡住,人群从慌乱中回头立在原地。
飞石、灰尘四起。
聒噪的人声渐歇。
他们看城堡的坍塌,又像是再看一座王朝的沦亡。
静后取代的是人声碎语,慌忙跑动,孩啼、犬吠一时间叫喊不停。年长者安抚孩童赶往自己家中,他们急于逃离即将展开杀戮的现场。人都会好奇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比起满足内心他们更倾向于惜命。
Paradise塌了。象征塌了。
他们的神明坠落…
人群中有人这么说着。
坠落了吗?
有人反问回去。
直到有人问:建筑物坍塌就代表了神明不再值得信服了吗。
几分钟后人群在城市中心聚集,人群安静有秩序地站在圆台外。
紧接着曾经穿着华丽掌握权利的人被压到圆台,他们面色憔悴,披头散发没有任何精神。当然这不是所有人,总有那么一两个看过去是不服输倔强十足的。
现在的局面像上世纪的行为。君王坐在楼层高位观望,下面人群聚集一圈又一圈,中间围出的平台几人被捆绑住刽子手站在一旁等待指令动手。
露台边上,方哲修揽住雁南信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怀抱中在耳边私语,用亲昵暧昧的动作说,“服个软。他,他们都能活。”
他指尖点在台下渺小人的身子上,台下有雁南信的情人,情人的孩子,有学生,有他的信徒。
追捧他、信奉他、跪拜他、尊敬他的人都在下面。
台下的人或站或跪他们都仰视着高台上的雁南信,他身着白袍发丝散在肩头,情绪淡然目光在他们身上飘过,神色不在意却又把他们放眼中看着。
“不救吗。”方哲修擒住雁南信的脖子他看着台下众人露出牙尖咬在雁南信细嫩的脖颈上,动脉血管突突跳动在他牙尖下,脖颈的防护薄嫩可破。他留下了一圈牙印便收手不再用力。
方哲修挥手落下跪在地上仰望雁南信的一名少年随一声惨叫与血液迸溅声后倒地不起。
“他在里面对不对。”
带着半掌手套的左手从雁南信肩后揽住,方哲修是不是戳他几下那只手也不老实地往左肩下移停在侧腰,他环臂搂住雁南信探出左腿分开雁南信绷直的双腿屈膝上抵。
“下一个是他怎么样。”
同时间人群的声音逐渐壮大,字字清晰。
他们说
信徒不质疑。
他们说
信奉不为索取。
他们说
您是正确与规则。
您若杀,止您者便是错。
您若爱,阻您者便是罪。
雁先生,我们的存在让您犹豫我们便是业根。
从一人到十人到千万人齐声呼喊,他们右手按在胸口鞠躬虔诚地念着这段话。
话后清晰的刀割声从台下传来,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铁锈味。雁南信每呼吸一次心跳便逐步增加一次跳动的频率,他压抑着、忍耐着、急速平息体内翻涌的猎物。方哲修不断阻断他的控制撩拨他,刺激他,惹怒他。微风又起空中的血腥入利刃刀割在雁南信的皮肤上。
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云层把日光遮挡在身后。传遍全国的映像直播把信徒喊的内容一并传递出去,一声呼下信徒举刀架起抹刀毙命。
雁南信抽走被方哲修握住的手腕,他冷下神眸清冷又嘶哑的声音落在空中,“停下。”
把自己的身体从方哲修手中抽出他走的缓慢,接着简短的路程让自己快速适应空气中的血气,没人阻拦他的离开,雁南信走到台下走过地面的尸体与鲜血走到台上解开跪在地面人身上的束缚。
他品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平等的让人感受不到谁是特殊的一位。
随后他独自走到台中央解开上衣领口,他解的慢条斯理优雅从容像在家中更换衣服,神色自然坦荡。他站在低位仰视方哲修可他的目光却如平视一样,他问,“你想做什么。”
方哲修单手拄着露台边缘托住下巴,“我要你服软。”
雁南信平静地望着他。
“你要用自己换他们是吗。”
平静地,树叶被风垂落又吹起方哲修没等到回复。再问话时方哲修已经离开了露台两人用心声在别人听不到的领域问,“雁南信我问你是不是。”
雁南信稳静的随着风声说,“动手吧。”
起初还带有稚气的年轻人现已权利握手,方哲修带着手套走到台子上他性情中带了火气,抓扯住雁南信的衣领,“你还以为自己高洁的了不起吗。他们等着看你笑话等着看你狼狈的求饶,等着你叫欢迎合…你服个软,我放过他们,你也不用在这里…”方哲修的话没说完,他被雁南信用手抓住了拽着他衣领手。
“做就是了。”
气血怒火涌上来,原本是拽着衣领防止解开的衣服掉落的手变成了扯开衣服。白袍下的身子洁白光滑,他身材偏瘦有着细长的肌肉线条,腰身很漂亮。脊柱滑落到尾椎,两侧的腰窝点目吸睛。
雁南信脚下踩着的台子升起,他在的区域高处平地半米,拍摄的摄像头集中在雁南信身上,清楚直白的播放着,让他自己,让他仰慕他的信徒,让觊觎他地位的人能看清楚。
情绪迅速被压住方哲修扯住雁南信的头发对台下众人说,“你们的雁先生今天仁慈至极,雁先生说了为众生着想也要让众生爽爽。”
方哲修逆着人群离开前台下的人互相忘却止步,但当他离开人群一部后他们脚下便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眼神在雁南信窈窕的身子和旁人身上来回切换,不知是谁第一个迈出了步子,下一秒众人涌起奔跑,他们向着圆台中央冲过去。
他们跑的痴狂,癫狂,他们伸出手谁人都想要先一步抓住高台上的男人,他纤细的玉足,他娇柔的皮肤,他冷淡的心绪,他疏远清冷的神色。他们想要看他破坏的样子。
………
求反馈~
三连!
《荒野听潮生》文案
乾南羽毛球省队总教练顾千潮,话少,嘴毒,心也不软。
体育世家,还没学会用筷子就先会拿拍子,训练时间比睡觉长,十六岁入选国家队,十八岁斩获国内外男单大满贯。
职业生涯巅峰时期却因伤退役,回省队执教,体育界唏嘘不已。
记者想宣扬正能量:“带伤参赛,虽败犹荣!能不能谈谈您对体育精神的理解?”
顾千潮脚步未停,嗤笑:“什么精神?输了还谈什么体育精神?神经吧。”
十八岁前,他以为输赢便是天。
直到撞见那个趁月黑...
乾南羽毛球省队总教练顾千潮,话少,嘴毒,心也不软。
体育世家,还没学会用筷子就先会拿拍子,训练时间比睡觉长,十六岁入选国家队,十八岁斩获国内外男单大满贯。
职业生涯巅峰时期却因伤退役,回省队执教,体育界唏嘘不已。
记者想宣扬正能量:“带伤参赛,虽败犹荣!能不能谈谈您对体育精神的理解?”
顾千潮脚步未停,嗤笑:“什么精神?输了还谈什么体育精神?神经吧。”
十八岁前,他以为输赢便是天。
直到撞见那个趁月黑风高偷摸在球馆留宿的野孩子。
狗都嫌弃的阴冷器材室水泥地,是向野近年来睡过最安稳的床榻。
———————————
小圈训诫文。
羽毛球,竞技体育,成长。
主线是非亲兄弟。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顾千潮和苟且偷生的野孩子向野。
久别重逢,时间线穿插,依然是小甜文混和微量玻璃碴。
人物没有原型,羽毛球私设和现实省队国家队管理制度无关,故事背景和个别情节受现实案例启发。
野孩子是真野孩子,出生即毒婴,不知道生物学意义的父亲是谁,妈妈说太多可能性了,家暴算小事,没人养没人教,就更不谈三观了,生理心理都有缺陷。
不知对错,只认好坏。法律也不是底线。
接受不了这个设定的请自行避雷~
【折仙枝|17:30】在浪输局遇到偶像是种什么样的体验(1)
✓ 高冷温柔教练 x 骄傲肆意新人
【“不服怎么样?也得憋着吧。”
“不服,撑着。”
——他只敢在游戏里试图击杀他,绝不敢在现实里试图顶撞他。】
【1】
方铭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见到偶像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幼时,方铭看着Leedon比赛,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像他一样卓越的选手;比起ID原名,粉丝们更喜欢喊他don,DonLee,栗老师。
Leedon 的形象也很符合斯文的老师,身形高挑、皮肤白皙,温柔又冷静......
✓ 高冷温柔教练 x 骄傲肆意新人
【“不服怎么样?也得憋着吧。”
“不服,撑着。”
——他只敢在游戏里试图击杀他,绝不敢在现实里试图顶撞他。】
【1】
方铭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见到偶像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幼时,方铭看着Leedon比赛,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像他一样卓越的选手;比起ID原名,粉丝们更喜欢喊他don,DonLee,栗老师。
Leedon 的形象也很符合斯文的老师,身形高挑、皮肤白皙,温柔又冷静,退役之后,除了偶尔穿战队的队服,大部分时候都一身熨帖的西服。
是的,Leedon 已经退役了。
无数次,当小方铭在屏幕后面看到 Leedon 夺冠的荣耀时,他都在想——我一定要成为他的队友,站在他身边,捧起冠军奖杯。
然而他们终究没能成为战友。
当方铭崭露头角的时候, Leedon 已经退役成为QMZ俱乐部的教练。
5分钟前,方铭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敲开QMZ的大门,原以为自己今天完蛋了,没想到 Leedon 温和地笑着,对新人训练生介绍他的ID、名字,夸赞他的技术强项,方铭愣在原地。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了解?
而且——他刚刚不是狠狠在偶像的雷区里蹦迪了吗?太魔幻了!
【2】
60分钟前。
QMZ的新人组了队四排,其中一位新人叫Carter,正在直播,麦里两个声音,Carter,和,Leedon,弹幕里一片欢声笑语,纷纷“安慰”起Carter:“哈哈哈,小C别怕,don最温柔了,从来不为难新人”,“是的,从来不‘为难’,只是骂哭一个算一个而已”,“前面的别走,这怎么能算骂哭呢,这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整场直播,Carter玩得中规中矩,Leedon偶尔插几句,在弹幕里掀起一片浪潮。
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场普普通通的直播的时候,忽而——
连续四狙,一人一枪,干脆利落地把每个人打到剩一点残血,偏偏不直接击杀,让人很难不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与此同时,公区聊天里,打出两行字:
“我是FIRE。”
“*****”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起飞:“woc公区发了,对面是FIRE,他开的小号。”
“哪个FIRE?是我知道的那个FIRE吗?”
“哈哈哈哈哈 FIRE 的公屏消息又被pb了,真的毫不意外呢”
“好好好,看到这句pb我相信你是真的FIRE了。”
“笑死,流水的账号,铁打的pb,FIRE又说了什么垃圾话啊。”
Leedon一般不出现在直播里,那天巧了,他在;更巧的是,方铭也在。
方铭那天开着小号,去游戏,准备休闲游。
他小号等级不高,匹配到的对手都能轻松应对,于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刷着QMZ众人的直播间,一边随手狙着人头、捡着装备,一边在心里吐槽黎飞怎么还不给他答复。
距离方铭主动联系QMZ的经理黎飞已经过去整整一周,QMZ 却迟迟不给他回复。
方铭等急了,脑子一热,决定去浪一把。
被pb的下一秒,方铭开了麦,在公区语音里说道:
“我是FIRE。”
“QMZ就这点实力?”
“听说don也在。”
“敢不敢下场跟我比一场?”
“还是说don的水平已经跌到不敢见人了?”
FIRE 开小号出现在Carter直播间公然挑衅,瞬间把大把流量带入直播间,吃瓜的、看热闹的人纷纷往里涌。
Carter从来没见自己直播间里来过这么多人,一下子慌了,关掉麦问道:
“教练,怎么办?对面好像是真的FIRE。”
同组的其他人也问道:“要不……我们提前结束对局?”
Leedon淡定道:“不用管他。”
又补了句:“我们继续。”
半分钟后:
【公告】新晋用户_801395764 击杀 Haseman
【公告】新晋用户_801395764 击杀 被禁锢的女巫
新晋用户_801395764,方铭的小号ID。
几乎同一时刻,公区语音里,方铭笑道:
“怎么,don连麦都不敢开了?”
“这么怕我,干脆认怂。”
自打FIRE出现,Carter就没再开麦,方铭在屏幕后面游刃有余地穿梭击杀,一边还有心情在公区语音里挑衅Leedon,忽而一声闷响!
【公告】Carter 击杀 新晋用户_801395764
方铭坐在电脑后面,看到猛然弹出来的角色死亡提示框,脑子嗡地一下——浪输了?!
来不及复盘,紧接着——
嗡——
嗡——
嗡——
手机震动,来电显示:黎飞。
黎飞,QMZ战队的经理,但是方铭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此时此刻电话那头的,一定不是黎飞本人。
怎么办?
接,还是不接?
方铭只觉得自己在游戏里连跪的时候,心态都没有崩得如此彻底,他几乎放弃思考地拿起电话,一句欲盖弥彰的“黎经理”还没说出口,电话接通的瞬间,对方率先说道:“在哪儿?”
这、这个声音是……?!
那个他在耳机里听过无数遍的声音,那个就算用变声器叠上几层都能被他精准认出来的声音,当那个声音出现在手机听筒里的时候,方铭原本崩溃的心态,彻底碎了。
方铭磕磕绊绊:“在、在家。”
电话那头淡道:“给你半小时。过来。”
没等回复,电话挂了。
挂、挂了?!
方铭望着从电话页面切回主屏幕的手机,脸色通红地坐在原地,半天缓不过劲来。
不是,他、他、他——
方铭呆坐在原地,半晌,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只剩25分钟了。
糟糕!
方铭不敢想迟到会怎么样,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今天的魔幻之旅从他看到QMZ的人以后开始攀升,以浪输比赛为高点,至于现在——现在,方铭只觉被击杀的不仅是The Fire,还有方铭本人。
见面以后,方铭才意识到——人生没有最魔幻,只有更魔幻。
Leedon 和蔼可亲地把他夸了一遍,夸得方铭双腿直发软。
方铭以为把他叫来是兴师问罪,要他给方才被他戏弄的新人们道歉,结果Leedon 微笑着对新人说:“以后,多向你Fire哥学习。”
学、学习?
学什么?学习如何把稳赢的局浪输吗?!
要不是Leedon 脸上的微笑太过和善,方铭真的要以为,他根本不是在夸他,而是在阴阳他。
他明明微笑着,方铭冷汗都要下来了,连连说道:“哈、哈哈,哥当不上吧,我年纪也不大。”
Leedon 淡笑道:“他比你小三个月。”
方铭尬笑:“啊?哦,那、那是可以喊哥,哈哈哈——”
——太过紧张,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比你小三个月”这句话的意思,是知道他的生日。
Leedon 带着他,在各个训练室“巡视”一圈,不论新人老人,没有正在对局中的成员都被介绍了个遍,末了留下一句“我带他去见领导”。
俩人离开训练室以后,新人们悄悄咬耳朵:“哪个领导啊?”
“不知道,可能要带他去见老板吧。”
“老板今天在基地吗?”
“诶,见老板?难道Fire哥要签过来了?”
【3】
方铭也很好奇这个问题——领导?哪个领导?能被Leedon 称为领导的,只有QMZ老板了吧。
然而Leedon 一路带他上楼,越走越不对,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去老板办公室的路。
Leedon 停在一间房间门口。
滴——
门禁卡刷开房门,Leedon 立在门口,淡道:“进。”
方铭:?
这是一间私人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屋内书桌、床铺倒是一应俱全,看起来很像是——Leedon的私人房间?!
原来,领导 = Leedon 自己。
方铭:哈。哈哈。好幽默,但我怎么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呢呜呜呜。
虽然大脑不明白,但是身体很诚实地走进去。
Leedon 跟在他后面,关门,落锁。
方铭打量着屋子的构造,惊觉这可能是Leedon 的房间——等等,Leedon 的私人房间?!
他想过无数次和偶像的初遇,但从来没想过,他们的第一次会是自己浪输以后被直接带进房间,哪里都不对劲,但是结局好像、似乎还不错?
——方铭迷之自信地想道。
Leedon ,本名栗冬。
房门一关,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栗冬淡道:“听黎飞说,一周前,你主动联系他,想要加入QMZ?”
栗冬原本自带教练的威严,叠加偶像光环和独处一室的压迫感,这个开头,开的方铭眼皮直跳,只能保守地答道:“是的。”
自从 Leedon 退役成为QMZ的教练以后,方铭的目标,从来都是QMZ。
因此,The Fire 在上一赛季崭露头角,拿到最佳新人奖杯以后,方铭直奔主题,去聊了黎飞。
栗冬淡道:“所以,今天反复把我们新人打到残血,是因为没有立刻签约你,Fire不服气?”
方铭想过很多次,与 Leedon 的初遇,他想,他会手捧漂亮的成绩作为见面礼——从未想过,他的见面礼是一场输局。
方铭答道:“没有。”
没有——才怪。
一提到这个,方铭就委屈。
多少战队过来找他谈签约,他一概不理,一门心思想要去QMZ,通过朋友加上黎飞的联系方式,主动抛出橄榄枝,豪气地说条件随便开,结果呢?
结果是黎飞回了一句暧昧的“我们评估一下”,再无下文。
凭什么啊?
凭什么这种菜x都能被 Leedon 亲自指导,自己却连门都摸不上?
栗冬的唇角,噙着一点微笑:“不服气?”
“那我要是不服……”方铭小声地,带着一点气鼓鼓又不敢发作地,“能怎么样?不服也得憋着吧……”
Fire 只敢在游戏里试图击杀Leedon,方铭绝对不敢在现实里试图顶撞栗冬。
刚才在麦里有多狂,此刻在屋里就有乖。
栗冬要他憋着,他敢不憋吗?他不敢。
“不服撑着,”栗冬手一指书桌,“撑桌上。”
撑、撑着是什么意思?
很快,方铭就明白,撑着是什么意思了。
……
老地方见。
这个小孩,有点意思。
——————————————
看起来是单箭头,实则双向奔赴的小甜饼 😁
彩蛋是后来两个人熟了以后,聊起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事。
也~ 挺甜的。
小竹林你就宠我叭
事情是这样的。收到了小竹林的周边。
但是……@云川漫步
[图片]
这次的LUCKY CARD值得多打印几张裱起来贴脑门上一张贴屁股上一张去黑阁大厅走来走去!!
亲妈钦点的凇哥A法!!!
(虽然莫名奇妙想起了那个汤姆猫宠溺表情包×)
[图片]
[图片]
以及星星糖真的很好吃,我总是忍不住一下吃光(˵¯͒〰¯͒˵)
离了黑阁的各位会员们谁还把我当小孩~
以及大声复诵
凇哥的A,是!叉!点!教!的!啊!啊啊啊!!!
【叉腰.jpg】
事情是这样的。收到了小竹林的周边。
但是……@云川漫步
这次的LUCKY CARD值得多打印几张裱起来贴脑门上一张贴屁股上一张去黑阁大厅走来走去!!
亲妈钦点的凇哥A法!!!
(虽然莫名奇妙想起了那个汤姆猫宠溺表情包×)
以及星星糖真的很好吃,我总是忍不住一下吃光(˵¯͒〰¯͒˵)
离了黑阁的各位会员们谁还把我当小孩~
以及大声复诵
凇哥的A,是!叉!点!教!的!啊!啊啊啊!!!
【叉腰.jpg】
【刺客归来】第5章 演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2023年英雄战迹猫牙杯!我是今天的解说赵宁,我是丁程奕!”直播间里,解说正激情的说着开场白。
“教练,我没问题的,我真的可以的!”比赛室外,小树仍是十分不甘心的继续争取。
凌云二队每年虽然也有不少赛事可打,但猫牙杯几乎算是全年比赛中人气最高、影响力最大的赛事,很多战队一队缺人的,都会来猫牙杯物色有潜力的新人。退一步来说,就算去不了一队打顶级赛事,但如果通过猫牙杯打出了风采,哪怕是直播人气也会涨不少。直播人气就意味着收入,所以小树当然不愿意错过。
“对啊教练,星晞一直是跟着B队训练的,跟我们也没什么磨合,还是让小树上吧?”A队的辅助蓝天跟着帮腔。
“我早就说...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2023年英雄战迹猫牙杯!我是今天的解说赵宁,我是丁程奕!”直播间里,解说正激情的说着开场白。
“教练,我没问题的,我真的可以的!”比赛室外,小树仍是十分不甘心的继续争取。
凌云二队每年虽然也有不少赛事可打,但猫牙杯几乎算是全年比赛中人气最高、影响力最大的赛事,很多战队一队缺人的,都会来猫牙杯物色有潜力的新人。退一步来说,就算去不了一队打顶级赛事,但如果通过猫牙杯打出了风采,哪怕是直播人气也会涨不少。直播人气就意味着收入,所以小树当然不愿意错过。
“对啊教练,星晞一直是跟着B队训练的,跟我们也没什么磨合,还是让小树上吧?”A队的辅助蓝天跟着帮腔。
“我早就说过了!身体有状况要第一时间报备!如果你连这点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也没有,你还打什么比赛!”周屿带着怒气说完,转头朝梁少祺道,“星晞,进场!”
猫牙杯虽然已经是二队比赛中很不错的赛事,可毕竟没法跟HPL这样的顶级赛事相比,所以现阶段的小组赛都是在线上打,各参赛队自己设置比赛室,安放监控。裁判通过监控摄像头保证比赛的公正性。
梁少祺看了几人一眼,“是。”说完率先进了比赛室,周屿紧随其后进了场。
比赛室门口,小树朝四个朝夕相处的队友使了个眼色,几人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
“今天凌云的打野位上的是个新选手,誓约。这个选手,之前好像没有听过。”解说赵宁说道。
“没错,应该是凌云挖掘的新人。只是这个新人,好像跟团队还没怎么磨合啊,从开局到现在,跟团队几乎没有一波有效的配合。”丁程奕微微蹙着眉头。
“进对方野区反野,誓约你先进去,我和仙草马上过来接应你。”蓝天说道。
A队的指挥是辅助蓝天,开局快五分钟了,他几乎没有任何指挥是跟梁少祺有关的,梁少祺只能凭自己的经验跟着他们的节奏打,可他毕竟还不熟悉这几个队友的风格,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根本不清楚,所以看上去他就完全游离在队伍之外。
梁少祺打了这么多年的比赛,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纯粹就是故意的,只是他现在的处境,他也没底气和立场去跟他们较劲。
眼见比赛逐渐落了下风,这样下去比赛非输了不可。这会儿蓝天终于把他也纳入指挥之中,梁少祺还暗自松口气,想着他们之前虽然胡闹,可关键时候毕竟还是以大局为重,于是他操纵着凯提着长刀,只身往敌方的野区而去。
梁少祺正反着野,眼见地图上敌方三人朝他的位置快速移动,应该是察觉到了他在反野。梁少祺看了下蓝天和仙草的位置,这两人还在中路清线,于是赶紧说道,“他们来人了,三个,快点过来接应我。”
“好,马上就来!”蓝天应道。
“注意走位,不要被他们反蹲了。”梁少祺一边继续反野,一边不忘提醒道。
“誓约独自在野区反野,但是队友都离他比较远,誓约这个位置,有点太危险了呀!”赵宁说着。
“关山的人包围了过来,凌云的支援还没到,誓约走不掉没办法,只能开大招回头硬打!哎呦誓约明显跟队伍脱节了,虽然他玩的是个凯,但是一个人也打不过三个啊,而且关山的另外两人也在赶来的路上!”丁程奕说着。
“他们人太多了,救不了了,卖了卖了!”姗姗来迟的蓝天领着仙草往梁少祺的方向走了几下,然后又带着仙草匆匆跑路,留下梁少祺一个人在野区遭受敌方三人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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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人还记得这个赵宁吗?知道他为啥来解说二队的比赛了吗哈哈哈
青云路番外【冬夜】(3)
三九天滴水成冰,孙睿直挺挺地在院子里跪了快两个小时。
这是王春晓出来的第三趟了,前两回孙睿都跟木头人似的,随便王春晓说什么,都默不作声。
这回王春晓没劝他,指了指西屋,“我爸说了,外头太冷,去屋里打,让你进去跪。”
“啊?好!”孙睿空空的眼神恍然间有了焦距,跪的太久,膝盖没了支撑,才一站起来又差点儿跪回去。
“给!”春晓往孙睿手里塞了个东西,转身进屋了。
孙睿低头,竟然是根黝黑发亮的驴鞭子,牛皮拧的,三股。
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松开。反正他有错,怎么挨都活该。
东屋里,王立忱在研墨。虽然不少人家图省事都买现成的对联,仍有几户托了王立忱写春联,如果没闹刚才那一档子事,这几副字孙睿......
三九天滴水成冰,孙睿直挺挺地在院子里跪了快两个小时。
这是王春晓出来的第三趟了,前两回孙睿都跟木头人似的,随便王春晓说什么,都默不作声。
这回王春晓没劝他,指了指西屋,“我爸说了,外头太冷,去屋里打,让你进去跪。”
“啊?好!”孙睿空空的眼神恍然间有了焦距,跪的太久,膝盖没了支撑,才一站起来又差点儿跪回去。
“给!”春晓往孙睿手里塞了个东西,转身进屋了。
孙睿低头,竟然是根黝黑发亮的驴鞭子,牛皮拧的,三股。
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松开。反正他有错,怎么挨都活该。
东屋里,王立忱在研墨。虽然不少人家图省事都买现成的对联,仍有几户托了王立忱写春联,如果没闹刚才那一档子事,这几副字孙睿早该写好了。
“你这心里头带着火呢,可不好给人写福字。”崔琢如理了理毛毡,信手接过笔,“大小伙子了,大年下的在院里跪着,一会儿乡亲们瞧见了,算怎么回事?”
王立忱瞄一眼窗外,气不打一处来:“是我让他跪的么?他如今翅膀硬得很,跟我这儿示威呢!”
崔琢如摇摇头,笔走龙蛇,“从小到大,冬冬挨了你多少打,光是竹条子就抽断了多少,可躲过一下半下没有?都说男孩子叛逆,别说打架逃学了,冬冬连顶嘴都没有过,你还嫌不够听话啊?”
王立忱坐在炕沿儿上气鼓鼓的,“是啊,他不敢逃学,敢退学!”
“从前为了丫头的事,你冤打他一顿,隔着衬衫都能看见伤,好几天碰不得凳子,他妈背地里掉眼泪,可冬冬呢?抱怨过一个字么?”
王立忱自知理亏,不说话了。王春晓事后问孙睿,好端端的挨了一顿冤枉打,委屈不委屈,生气不生气?孙睿倒好像很惊讶似的,“我也不是一点儿错都没有,再说了,老师又不是故意的。”
“你就不想想,藤条抽折了都能咬牙忍着,怎么挨几巴掌就点了火药桶了?”崔琢如掭了掭笔,“冬冬脸皮多薄的孩子,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那么打他?换我啊,我也得跟你急。”
王立忱又往窗外看一眼,“倔得像头驴似的!我也不想打他啊,这不好说好商量的说不通么!”
“你真觉着刚那一下,冬冬是想还手么?”崔琢如看着丈夫表情,语气里少见地带了埋怨,“他有错,你打他罚他,这我也拦不住。可这样戳心戳肺的话,以后别说了,我听了难受。”
王立忱不置可否,默默抽了袋烟。
字写好了,崔琢如瞥见王春晓将孙睿拽去了西屋,终于放下心来,推了推丈夫:“去吧,打坏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心疼!”
王立忱推开西屋的门,孙睿已经像往常领家法的习惯,在炕沿儿上跪好了,只身边不是竹板子,而是那根鞭子。
家法有度,再如何生气也不能用这种东西。王立忱睨了一眼,怫然不悦:“这是抽牲口用的。”
“打爹骂娘,可不就是牲口么。”
孙睿是背对着门跪的,王立忱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这语气分明就不是认错的样子,明明是在赌气。
孙睿从小乖巧懂事,这样明显的叛逆即便是青春期也很少有过,王立忱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跟谁说话呢?我欠你的是不是?”
孙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自然是冬冬欠老师的……您和师母的恩情,冬冬这辈子还不清了,下辈子,下辈子冬冬给老师家当条看门的狗,随您打骂。”
无比郑重的语气,字字句句往肺管子上戳,王立忱一口气憋在胸口,抄起鞭子直恨不能打醒这头犟驴子。
孙睿偏过头,余光瞥见那骇人的鞭梢举在头顶,单薄的肩膀本能地瑟缩一下,在对上王立忱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时,积蓄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您真信我会跟您动手吗?冬冬在老师心里,是个畜牲不如的白眼狼么?”
委屈,无助,孙睿的样子像极了瑟瑟发抖的小狗,既可怜又无辜。
王立忱眼眶一热,举着鞭子的手,僵在空中,最终化作重重一巴掌,拍在孙睿身后:“犟!我让你犟!你再犟!”
孙睿靠在王立忱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哭得止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就是觉着让师母看着我挨打,臊得慌……我知道师娘也是娘,可是,可是我妈都不给我上药了……老师,冬冬没不让打,也没不服管……您打我骂我我都认,怎么打都行,就是,就是不能说那样的话……呜,就是不行……”
王立忱不是善于表达心事的人,往往心里越是亲近,面上看着就越是严厉,长此以往,孙睿对老师自然是恭敬多而亲昵少,若非今天吓得狠了,也断不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王立忱坐下来,轻轻抚着孙睿的背,不劝也不骂,由着他哭够了才道:“瞧你这委屈的,没人说你是成心的啊!”
孙睿抽噎着抬头,看着王立忱。
王立忱有些讪讪的,“哭够了?坐这儿,我看看膝盖。”
所幸冬天的棉衣厚厚实,孙睿跪的时间虽长,膝盖倒没起紫砂,王立忱才略略放下心,忽觉孙睿的呼吸有些灼灼的热气,额头上一探,“发烧了?”
孙睿缩了下脖子,“嗯,是有点冷。”
王立忱没好气地怼人脑门上:“让你作死!活该!”
当夜,孙睿又像从前很多次那样,睡在了老师家里,同王立忱一同歇在西屋。
“您肩膀,磕青了一块儿……”王立忱极力掩饰,还是没逃过孙睿的眼睛,连忙披着衣服往厨房去,“我去拿药酒给您揉开。”
“没那么娇气。你回来躺好!才退了烧。”
孙睿到底还是拿了药,在手心里搓热了,细细替王立忱揉搓。温黄的灯光下,老师头上的白发更加分明,孙睿心底一阵翻搅,眼泪滴在被子上,洇湿一片。
孙睿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几巴掌都忍不了。老师在气头上,打几下又怎么了?就算被师母瞧见又能怎么样?小时候师母给他敷药看伤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不过年纪长了几岁,偏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王立忱回身拍拍他手背,“没事儿,一点儿不疼。”
孙睿努力眨了眨眼,不敢让老师看到他的泪。这许多年来,亲生父亲于他,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在他心里,老师早就和亲爹没有半点区别,他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报答老师的恩情,却怎么都没想到,老师还没享到半分他的福气,自己竟然同老师动了手。
“老师,您打我一顿吧,狠狠打!冬冬该打,冬冬不孝。”
王立忱按着孙睿的肩膀将他塞回被窝:“哼!你是该打,可不是因为推了我一下。好好的研究生说不读就不读了,我是真想抽得你屁股开花!”
孙睿心里难过,翻转身子趴在枕头上,“您打吧,就拿鞭子打,冬冬再不躲了。”
“小冤家啊,你这是往我心上抽鞭子呢!”王立忱关了灯,翻身躺下,“睡吧。”
可孙睿哪里睡得着,眼泪一滴滴落在枕头上,鼻子很快就堵住了。轻轻闭上眼,他好像还能看到师母在缝纫机前给他钉新书包;不知为了什么,老师发了脾气,拍着炕沿儿同他瞪眼睛,他眼泪汪汪地举着小手,眼睁睁地看着戒尺抽在手心上,一下红,两下就肿起来。窗外,春晓敲了敲窗子,再磨蹭要迟到了!
这间小小的屋子,承载了他多少儿时的记忆,苦的,甜的,温馨的,酸楚的……他人生节点上的太多悲欢,都同这里有关。
眼泪越流越多,他却一句话也不能说,既然不能坦然接受老师的安排,任何辩解便都成了辜负。深负师恩,他确实百死莫赎。
“唉!”一声长叹,王立忱的大手轻轻拍在被子上,“非要挨顿打,心里才舒坦啊?等你出了校门就知道了,这世上打几板子就能揭过去的,才是最简单的事儿。”
孙睿吸了吸鼻子,“我再不跟您说瞎话了,您别生我气了,行么?”
王立忱隔着被子拍了一巴掌,语气倒不严厉:“这顿打先记账上,等你下回再先斩后奏、红口白牙地蒙我,加倍打!说说吧,想找个啥样的工作啊?”
孙睿不假思索:“我想去教育局。”
王立忱一怔,“当官啊?你别不爱听,你可不是那块料,保准得让人给算计了。”
暗夜里,孙睿果然撇了下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了,不是去当官,是去给更多的孩子和老师谋福利。”
“呦!挺有信心啊,都了解清楚啦?”
“嗯,招聘考试我准备挺久的了,嘶!老师老师!耳朵冻了,真的,再拽要掉了……”
王立忱松开手,又不解气地在他脸上拧一把,“你瞒我没有半年也得仨月了吧?电话里应付我,放假了不回家,要不是赶上过年躲不过,还想继续当鸵鸟是吧?”
脸上才挨过巴掌,同样不好受,孙睿默默揉了两下,往王立忱身边蹭了蹭,“师母是不是也生冬冬的气了?您帮我说说好话呗!”
“知道你孝顺,不想我们操心才不说的。可有一点啊,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做,一丝一毫都不行。要是犯了这条——”王立忱给孙睿掖了掖被角,“就别认我这个老师了。”
孙睿心中一凛,眸光清亮坚定,“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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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寒冬】(完)
没有拍的故事,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拍……
什么?云儿有别的“爹”了?
“你又来干什么?”——平日比较沉稳如今比较暴躁的陆教父。
“让你报恩啊!”——一个气质和陆教父完全不搭但却理直气壮的的老道士。
“你不就是在我十三岁时教过我三个月功夫,只比我大七岁就非要让我管你叫师父……没完没了的是吧?你说吧,这次来又要什么?要钱要多少有多少?要吃要喝什么要在这里住怎么的都行,但你之前说的那个要求,免谈!”陆教父在老友面前丝毫没了教父的威严,气急败坏的直挠头!
“钱我不要、吃穿贫道也不愁!我这次来呢,还是之前那个要求,陆天儿,你就说你依......
“你又来干什么?”——平日比较沉稳如今比较暴躁的陆教父。
“让你报恩啊!”——一个气质和陆教父完全不搭但却理直气壮的的老道士。
“你不就是在我十三岁时教过我三个月功夫,只比我大七岁就非要让我管你叫师父……没完没了的是吧?你说吧,这次来又要什么?要钱要多少有多少?要吃要喝什么要在这里住怎么的都行,但你之前说的那个要求,免谈!”陆教父在老友面前丝毫没了教父的威严,气急败坏的直挠头!
“钱我不要、吃穿贫道也不愁!我这次来呢,还是之前那个要求,陆天儿,你就说你依不依吧?你不依我可要动手抢了啊?”老道士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的状态。
“天哥,所以吴道长到底要什么?”唐婉很少见陆天吃瘪,此刻倒是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他要咱儿子!”陆天指着吴道长和妻子告状。“这臭道士一门心思想让云儿给他当儿子!”
“什么?”这热闹唐婉是一分钟都看不下去了……
*
陆天13岁那年,陆老爷子带回来一个20岁的道士,说自己在道观遇到的,觉得和陆家有缘。便请小道士陪陆天练功夫。
俩人相处还算融洽,陆天也把小道士那点儿功夫学的八九不离十了。小道士也离开了。
俩人再见面便是云豪满月酒的时候了。
“这小婴儿粉雕玉琢的,一看就是个福星!陆天儿,孩子认我当干老子吧,你和你家里的再生一个!”
“想什么的姓吴的?想要孩子自己找个人生,想要我的儿子,门儿都没有!”陆天拒绝的干脆,马上把刚满月的小云儿抱了过来向婴儿房走去。
“我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呢?陆天儿,你不愿意再生一个也行,孩子还是管你叫爸,就是认我做干爹?这还不行?”吴道长不死心的跟在陆天身后开始长篇大论。“我是道士,不近女色不能生养你是知道的啊?当初我教你武功,让你认我做师父给我养老送终,你说咱们俩相差的年纪太小,你已经有师父了所以你不同意。现在你有了儿子,我沾沾光有什么不行的呢陆天儿?你看让你儿子叫我一声干爹你和孩子又不会少一块肉,孩子还多个爹疼他有什么不好的?”
“你若真想要个孩子养老送终,我给你介绍个我捐助的孤儿院,随便你领养个十个八个的,但是你别打我儿子的主意。”陆天把熟睡的小云儿放在婴儿床上又强调了一遍。“我陆天这辈子就只能有云儿这一个儿子。一是我不想再让婉婉为了生孩子在生死线上走一遭,二是我想把全部的父爱都给我的云儿一个人。云儿的父爱我给的起,他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自然也不想让别人分享我的云儿。所以,你的要求——免谈!”
“陆天儿,你行!哼!今天是我义子的满月酒,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
就这样,吴道长这一离开又是五年......
*
云豪五岁那年,吴道长又回来了,一见陆天就嬉皮笑脸的问。
“陆天儿,我义子呢?”
“要脸不要?谁答应让你做云儿义父了?”尽管陆天很嫌弃,还是把云儿抱出来和老友见面了。
“诶呦!小云儿这又俊了。”
吴道长抱着云儿便跑了出去。
“别担心,我带着孩子玩一会儿。顺便教孩子基本的吐纳呼吸。”吴道长健步如飞,保姆追不上,陆天为了抢回孩子差点把飞鹰组用上。
吴道长带着云儿玩儿了三天,便带着一脸歉意的把云儿送回来了。
“陆天儿,你欠我的,我欠咱儿子的。我回去还要再研究一下。后会有期!”
“什么欠我儿子的?你给我说清楚!”陆天刚追出去,吴道长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消失了。
“乐乐,怎么回事啊?”追不上吴道长,陆天才想起来问儿子。
“吴伯伯玩火要做小手枪给乐乐做礼物,烧了衣服嗷嗷叫,没有找到水,乐乐就朝他尿尿把火浇灭了。吴伯伯夸乐乐机灵,救了他一命。”云豪从小便聪明,不太复杂的事情表达的很清楚了。
“敢带乐乐玩火?姓吴的,别再给我出现了!”
*
从那以后,吴道长真的没有再出现,直到二十年后......且进门便朝陆天要儿子。
“门儿都没有!”陆天的态度和二十年前一致。
“你说的不算了陆天儿,乐乐成人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吴道长头发都白了,还像个老顽童一般。
“成人了也是我儿子,乐乐不在家,回内地了。你啊,别白费心思了。这么大年纪了还瞎折腾,好好的在这里住到死算了。”陆天嘴硬心软的说道。
“乐乐不在家?不早说!我才懒得看你这张臭脸!告辞!”
吴道长向之前一样消失不见了,却在七天后和云豪一起回来了。
“陆天儿,我带着咱儿子回来了。儿子已经认我做义父了!我就说吧,儿子成人了,你说的不算!”
吴道长的架势此刻在陆天眼里可以称得上是耀武扬威。
“义父!你三天前不是这么说的.....”云豪一见和前三天判若两人的吴道长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陆云豪,你这义父倒是叫的顺口啊?你怎么回事?”陆天听见自己唯一的亲亲宝贝儿子竟然叫别人父亲,即使是义父也不行,陆天当时火气就上来了。
后续在彩蛋........
【战至终章】第4章 夜宵
“哟,换人了?誓约?没听过啊。”微风二队的主教练王佑之在公屏上调侃,“怕不是你觉得自己的主力队输给我们没面子,故意抬个新人上来?老周你别藏着掖着,赶紧上主力!”
“我劝你别太飘,你这会儿越得瑟,一会儿输了可就越丢人。”虽然连输两局,可周屿嘴上也不示弱。
“哟嚯,放马来吧!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谁输了就请对方全队吃大餐!”王佑之在网络上满是揶揄,在训练室里却对着自己的队友认真道,“不要掉以轻心,这个誓约虽然从来没听过,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搞不清他的底细和水平,谨慎点,务必拿下这一局!”
“是!”几人应道。
而比赛才开始不到五分钟,誓约操纵的兰陵王就如同鬼魅一般,不断给微风制造威胁,微风主教练王...
“哟,换人了?誓约?没听过啊。”微风二队的主教练王佑之在公屏上调侃,“怕不是你觉得自己的主力队输给我们没面子,故意抬个新人上来?老周你别藏着掖着,赶紧上主力!”
“我劝你别太飘,你这会儿越得瑟,一会儿输了可就越丢人。”虽然连输两局,可周屿嘴上也不示弱。
“哟嚯,放马来吧!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谁输了就请对方全队吃大餐!”王佑之在网络上满是揶揄,在训练室里却对着自己的队友认真道,“不要掉以轻心,这个誓约虽然从来没听过,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搞不清他的底细和水平,谨慎点,务必拿下这一局!”
“是!”几人应道。
而比赛才开始不到五分钟,誓约操纵的兰陵王就如同鬼魅一般,不断给微风制造威胁,微风主教练王佑之不禁看得满脸严肃。虽然现在双方都还没爆发人头,但这个誓约找机会能力太强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拿下首杀是迟早的事!
“安杰,你去负责盯防誓约,不要给到他任何机会!”王佑之道。
“是!”安杰玩的是个战士,战士基本都天克刺客。
可这个兰陵王十分狡猾,根本不跟他硬碰硬,不断靠着灵活的走位和细腻的手法“风筝”安杰,安杰盯防他不到两分钟,就被誓约单杀,爆发本局的第一个人头。
“什么?刺客单杀战士?我靠666!!!”直播间里的粉丝惊呼道。
这一局很快结束,只打了十二分钟,凌云获胜。
王佑之看着屏幕上系统自动评出的本局MVP“誓约”的名字,凝着双目没有说话。
这一局,可以说从誓约单杀安杰开始,凌云就进入了碾压模式。尤其是这个誓约,一旦让他拿到经济优势,简直势不可挡。
看得出来,誓约的确是凌云二队的新人,因为他和团队之间基本没有任何配合,完全靠他个人的手法压制,就直接打崩了他们全队。
真是后生可畏啊……
王佑之神色凝重,再没有之前调侃周屿的心思。
接下来的两局,虽然微风这边没有任何轻敌之心,可这个誓约不仅手法和意识很强,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的出招和套路微风根本摸不清楚,微风简直被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凌云3:2赢下微风,绝地逆转!
打完比赛,梁少祺摘下耳机,兀自盯了他良久的周屿这才开口,“打得不错。”
梁少祺显得有些意外,他看了周屿一眼,然后微微点头道,“谢谢教练。”
一旁的其他二队队员看着他,神色各异。
“只是这是个团队游戏,你跟团队的配合太少了。从明天起,你跟着B组一起打训练赛。小树。”周屿叫了声二队A组的打野小树,“星晞是前辈,比赛经验丰富,你们多对位练习。多看,多学,对你没坏处。”
小树瞥了眼梁少祺,“是。”
晚上回到宿舍,洗漱完后,梁少祺登上他的游戏小号。
榕城凌云·誓约。
看着自己的游戏ID,梁少祺有些出神。怕是接下来,他都只能用这个号了。而他的大号“星晞”,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出现在赛场……
梁少祺正出神,弹出一个好友申请:
西宁微风·王佑之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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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爱发电更新至第6章。
读者囷:819484870,每次更文会有更文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