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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O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月亮的小孩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承诺,会给他很多很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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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可能是虐的吧,反正我觉得虐,还有后续,明天发,你们可以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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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与傲娇孰美

【19:00/永研情人节活动】同窗往事


*情人节!当然要he啦

*如标题所示,永研同人desu

*原著金木和永近是小学遇到的,这里改了一下设定成初中相遇了,因为都是小学生要是CP向就太刑了,虽然初中也没好到哪里去XD 

*虽然说是情人节,但完全没有涉及到恋爱(x),初中两只小天使还只是孩子,所以虽然是纯爱小甜饼,但还是写的很CB(点头)

*因为涉及到了不同人格,此金木为小白金半成体,即拥有全部童年记忆的原人格,与原作时间线后天人格小黑金半成体有较大差异,会稍稍黑一点但不多,如果介意不是那么软乎的小白金请谨慎观看

*第一次写同人还写的这么长,文笔渣ooc致歉orz

*全文字数2w+,超长一发完——!

  ...


*情人节!当然要he啦

*如标题所示,永研同人desu

*原著金木和永近是小学遇到的,这里改了一下设定成初中相遇了,因为都是小学生要是CP向就太刑了,虽然初中也没好到哪里去XD 

*虽然说是情人节,但完全没有涉及到恋爱(x),初中两只小天使还只是孩子,所以虽然是纯爱小甜饼,但还是写的很CB(点头)

*因为涉及到了不同人格,此金木为小白金半成体,即拥有全部童年记忆的原人格,与原作时间线后天人格小黑金半成体有较大差异,会稍稍黑一点但不多,如果介意不是那么软乎的小白金请谨慎观看

*第一次写同人还写的这么长,文笔渣ooc致歉orz

*全文字数2w+,超长一发完——!

  

  

——————————

我一直都是不被在意的,我从来只是可有可无的。

这件事不需要谁的提醒,本身已经深深埋在了我心中。

我一直是个游离于群体之外的存在。


试问,谁会记住一个从不参与任何活动,从不参与任何交流与出游的同学呢?

那并不是他们的错。

抱着几本语言晦涩、有点破角的书整日缩在角落,只有发成绩时会被老师欣慰地立为榜样在其他人眼前接受夸奖,那么被吐槽几句书呆子或者被不知不觉地疏远也是我应得的。

  

-今天的课程好无聊,好想赶快下学去玩啊。

-啊呀啊呀,金木那个面瘫怪看过来了,别说了,你不知道那家伙最受老师的夸奖吗?

-唔唔,真是的,小点声啦,老师好像听见了……

  

……看着同学之间的打闹嬉戏,我有时候会想:

我应该加入吗?

我想加入吗?

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嬉闹,没有加入的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离那些喧闹近一点。


我收回目光,将膝上的书本翻到了下一页。


我是个怪胎。

我不能否认这一点,我似乎确实很善于记忆与学习,但同时我也很少愿意参与社交——我愿意为了书籍四处奔波,但朋友的概念对我来说始终并不存在。大概,书就是我的陪伴吧。


我和书本本身就是被奇怪的缘分牵连着。早亡的爸爸书房中堆积的书,大部分都很旧了,里面的注脚不是按照现在的出行标准进行的,只看一遍往往读不懂。

而相对于这些书籍里的文字,里面的内容就更让人一头雾水了——我也只能读懂一部分,但仅仅是我所理解的部分就已经让我深深沦陷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催促着我不断深入下去。


这些故事是什么样的呢?

我闲下来就喜欢一个人慢吞吞地想,无意义地站起来绕着场地走一圈,或者换个心情看地上的蚂蚁,看它从低低的树根一直爬到我仰望也看不到的树枝上。

……寂寞的,平淡的,没人注意却一直存在的故事。


不管如何,我一直很喜欢抱着书,这会给我一种我其实不孤独的错觉。

翻开别人眼中高深复杂、借助字典才能大概看懂表层意思的书籍,我看到了其他人的故事。

他们在自己的时代孤独地翱翔,像是百年难遇的彗星一样一转而逝,但那些闪耀的瞬间却被记录了下来,以书籍与文字的方式留在我的身边。


-金木同学这次测试表现得真不错啊,下次继续保持哦。

-欸,你在看什么书呢?

-……《得—德米安》?呀,好深奥的书啊,金木同学看得懂吗?


啊,看得懂吗?这是我最常听到的问题。

-……看得懂,一点点。

——这也是我最常用到的回答。


不同于其他同学喜欢探讨的小说或话语中满溢着幸福的故事,我看的书,其内容大多是寡淡平凡的故事,只有极其偶尔才能在里面看到一丝激烈的情绪波动。

比如主人公在意识到离别时才有的一刹那悲伤,或在碰到一个又一个挫折后爆发的无奈与愤怒……


总之,都不是很积极很主流的故事,但却是独属于我的故事。

如果我也能成为主人公,大概也会是像这些人一样吧。


我坐在树荫底下,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时,听着其他同学玩闹时的笑声,惊奇地发现,我慢慢地能读懂那些作家的情绪了。


有些书籍太过高深,我不管怎么思考都想不明白它的意思,但过一段时间再去读,情绪似乎被积淀了。

再一次翻开书页时,那些黑色的墨汁似乎被各种颜色的情绪洗涤浸染,变成属于那位作者独一无二的色彩。


……像是血液一般浓烈的红色是无力的愤怒与无助,鲜活流淌的靛蓝是独属于忧虑与悲伤护住自己的防线,但我很少会见到这样激烈美丽的颜色。

大部分的颜色都很浅淡,就像是寂寞。


寂寞与绝望是从未被染色的黑白色,是那样纯粹,但黑白的底色不可能让黑色印刷体生机勃勃。

所以我很喜欢《德米安》,因为里面同我一样被黑白勾勒的主角辛克莱,遇见了耀眼浓烈的德米安。


……《德米安》的故事让我心生向往,我也会有一个能够点亮我的世界的朋友吗?

就算我孤僻而离群。


文字本身都是寡淡的黑色。暗红色的封皮是我手中书籍外在唯一的一抹颜色,就连书签也是没有颜色的。

我出神地望着夹在书页间的折纸小花,伸手轻轻托起轻薄的纸片。


这朵白色的纸花放的时间太久了,通体泛着代表陈旧的淡淡的黄色,尽管被保存的尽力完好,还是有一个深深的皱褶贯穿了花心。

这是折纸时的失误,在纸张还没有平整时就匆匆下压,于是从花瓣的延伸处下滑到花心,都留下了重叠的歪曲痕迹。


凭着一颗破碎的心,大概是同病相怜,这朵纸花成为我除了书之外唯一的朋友。

……这是妈妈亲手折的、准备卖掉的折纸。它因为自己身上突兀的印痕被妈妈淘汰了。妈妈很少会折坏一朵花,这个意外的存在被自己偷偷留在书里作为书签。


我才不孤独呢。

我再次抚摸这朵小花,那条痕迹已经不能再支撑整个折纸使它高低不平了,但上面异常沉淀的颜色与触感似乎消除不掉了。

将纸花放回书里,我小心地合上厚重的书页,盯着陈旧的红色书皮发呆,决定明天换一本书看。

左手轻轻碰了碰被衣袖遮盖住的右手手腕,一丝熟悉的隐痛随着指尖的触碰如针扎般蔓延开来。


……疼痛。

来自妈妈的疼痛。


妈妈通常是个很温和的人。

妈妈为了我拼尽全力,也愿意温柔地对待所有人。

来借钱的亲戚总是得寸进尺,妈妈最后都会答应,拿着一沓被小心对待的钞票,沉默地数着数量,

认真地把自己家政,搬运,缝纫一点点攒来的纸币语重心长地给姨妈。


面额都不大的,积攒下来有小一沓,被妥帖存放的纸钞有着被时间磨灭了几分的多彩。

……大概几百朵纸花都换不来妈妈手里面额最小的一张纸钞吧。


-省着点用,我们也快没钱了。

-诶呀肯定的,真是谢谢了好妹妹。


妈妈会答应她的请求,尽管我从未见过花钱大手大脚的姨妈有偿还过哪怕一次。

我只会不安地看着妈妈,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压弯了自己的腰,东奔西走只为了微薄的报酬。

她花光了几乎所有给得起的时间来换取金钱,每天睡眠的时间只有不到四个小时,与我的交流被大幅度贬值,她用尽全力向着利润高的工作伸手。


她已经很累了,有时候跟我聊天都会走神发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很贴心地离开,只是希望她能更好的休息哪怕五分钟。



-……妈妈,爸爸留下的那本《德米安》出了新的修订集,妈妈可以陪我去买吗?


妈妈的视线从眼前的折纸转移,看向了一旁鼓起勇气开口的我。


妈妈的手拂过我的脸,我假装不小心地蹭了上去,忍不住弯弯眼睛,近乎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妈妈的温度。

她的手上有很厚的茧子,每次温柔地托起我的手时我能明显感受到它的粗糙。


最近妈妈的左手似乎因为操劳或者受伤,在休息不用力时会无意识地小幅度颤抖,我觉得她很累了。

所以我提出来要去买东西,我确实很想要那本书,而去书店说不定可以让妈妈休息一下。


妈妈低下头,有些嘶哑地低声开口。


-……那些书有什么区别?

-妈、妈妈?我……


妈妈的手微微收缩,顺着我的脸快速下滑。

-——你还想要什么!金木研?!

-……妈妈?!对!对不唔、


!!?

我被妈妈一把拽住了领子,猝然的失重让我不得不踮起了脚。

剧烈的动作挤出了我的一声呜咽,惶恐抬起头看到她阴沉脸色的我连忙试图后退,却不料这个逃避的动作再次激怒了她。

妈妈低着头俯视着我,我因恐惧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她藏在阴影中的阴翳。


-妈妈!我——

我抬起略微交叉的双臂进行本能的防护,还没来得及将恼人的痛呼咽进喉咙,妈妈高高扬起的手掌就再次落下。


啪!


整片脸颊瞬间传来熟悉的疼痛,我被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道一下子重重抽倒在了地上。

坚硬的地板没有任何弹性,我像一块石头一样僵硬地砸在了地上,肘部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木板地面被我自己打扫得很干净,但廉价木板的边角因为浸水有些翘角,硌在我勉强撑起自己的手下有点痛。

-不、不要!妈妈?妈妈……


我的脑袋被按在了我最熟悉的地面上,妈妈手指间不容置疑的力道缓缓收紧在我的脑后,传来一阵刺痛。


不要!不要!!

我疯狂地摇头,顾不上头皮加倍感受到的疼痛,身体拼尽全力地跟着妈妈上扬的力道攀升,脸颊的疼痛已经完全不够看了。


……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不会这样了、唔!对不起妈妈……


咚。

-……呜呜,不要……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对不起,不要……妈妈……


咚。

咚。


……咚。

透过氤氲的视野,我死死咬着牙,在疼痛中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妈妈影子模糊的轮廓。


疼痛。

这是个在书里很经常看到的词。人们总是会说自己“受伤了好疼”“心好痛”,我也理解那种“快要死掉的痛”。

虽然不知道死掉是什么,大概是像爸爸一样消失吧?

……但是真的好疼啊。


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妈妈干惯了重活,她的手臂落下时带来的力道很重,就算是砸在我的小臂上也能让我第二天完全拿不起来书;有时候整条手臂都会青青紫紫,一用力就会颤抖。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这些丑陋的痕迹,我从来不敢在学校脱下过制服的外套:外套是黑色的,长长的袖口与领子完全盖住了身上伤痕的色彩。


我有时候会有露出那些伤痕的冲动,向着随便什么一个人骄傲地宣布,我这些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但我知道,我的心还是黑白的,就算上面有数不清的伤口,也不会留下鲜红的血。


那些书中的颜色,都是痛苦化成的吧。

好美啊。

……但好痛啊。


妈妈又回去工作了,她的左手还在不规律地抽搐,却没在管我了。

我努力调整着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从房门无声地离开了妈妈的房间。


我把还在发颤的身体拖拽到自己房间最里面的角落,手中死死握着镜子锋利的碎片,皮肉被坚硬的玻璃压出深深的压痕,压迫神经带来的疼痛让我不敢更用力了。


好疼。哪里都好疼。

……整条小臂尤其是手肘都泛着微青,明天大概会更明显;

……嘴角破开了一个小口子,呼吸带着恶心的铁锈味;

额角从未停歇过剧烈地抽痛,无止尽的闷痛伴随着我虚弱的泣音如潮水般袭来。

……好消息是那个尖锐的翘角被我拼命避开了,受创的侧颅被头发保护着,最外面的表皮并没有被划破。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喘息,右手稍稍放松,将镜片调整到了正对我自己的角度。


对着镜子的碎片,我小心地整理着过眉长额发的状态,黑色的片状发丝很好地遮住了可怖的青黑色。

脸颊的伤口遮不掉,但幸好我还剩有一些纱布。


……我知道的。

妈妈已经很累了,她只是需要发泄一下。


你忘了是谁耐心地教你那些汉字的写法的吗?

你忘了是谁忙前忙后只为了给你凑学费和生活费了吗?你忘了是谁给你讲睡前故事、哄你睡觉的吗?


……要是能死掉该多好。

但死掉就有用吗?……会很疼吧?但我无法遏制自己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的事物的渴望。

我清楚的知道我需要一些沉重的东西捆住我,不然濒临破碎的我就要彻底崩塌了。


于是,我把不管是想珍惜、还是想抛下的记忆都和我自己锁在了一起,从没有忘记过。

只要您愿意看着我,只要您能感到一些轻松……尽管打我吧。


我不能死掉,我不想被忘记掉。


我们很少言语交流了,妈妈再次回归,或者说本来就从没结束过繁重的劳动,而不争气的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书房满满的书上了。

我再也不提《德米安》了,我把纸花夹进书中把它们一起藏在了房间最深处,再也没有翻开过。

在学校的时间,我依旧抱着那些厚重的书籍,依旧缩在角落的阴影中看书,我曾以为这大概就是我之后的人生了,除了书本,我从来没有其他的藏身处。


风虔诚地拂过我有些瑟缩的指尖,翻开我早已翻阅过数次的扉页。


“……欸?”

“——你在看什么书?”

一个声音突兀地钻了出来,我猛地抬起头,一个金发刺头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我前面的椅子,回身看着我。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学校从来没有除老师之外的人愿意向我搭话,而即使是老师……抛出问题听到我的回答后,多半也会失望地终结话题并再也不来搭话。

我难得有点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另外一只手腕部的衣袖,不太适应地脱离那些平淡悲哀的世界开口:“咦?……《埃尔……”

“好看吗!?”


“啊……嗯……”

被打断了,但我从来不会因为被打断而生气。

别人问到的问题大多数是问我能不能看懂,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好不好看。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我全心全意地喜欢这一切,我的答案永远只会是肯定。


来人挂着友好的笑容,咖啡色的眼睛顺着笑容眯了起来。他顶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映衬出了近乎是发着光的发梢。

书籍的世界是平淡而黑白的,突然脱离了毫无色彩的世界,我抬着头,看到了最斑驳鲜活的彩色对我微笑。

我怔怔地看向他的脸。


虽然我到现在也没认全同班同学,也知道眼前这个话题中心的黄色大喇叭同学,毕竟他经常出现在任何同学的聊天中。

如果让我快速说出班上成员的名字,我当然不能做到快速说出,可这个黄发同学的名字已经是我能想到为数不多的名字之一了。


……永近英良。

这是他的名字,读起来就有一种吵吵嚷嚷,热情而积极的感觉,名字的主人很叛逆地染了一头黄头发,在黑色基调的班级中像是太阳流落到人间的一缕光一样。

而这个人也同样很热烈,才转来学校没多久,就跟我相处几年都没认全的同龄人们打成一片,读书时听见的很多玩笑话与闲聊,声音最高笑得最开心的就是永近英良。


一言蔽之,是和我类型完全相反的人物。

我缩在属于我的孤独的阴影中,从未想过这里会被炽热的阳光入侵。


“我说你啊……”永近英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吸了吸鼻子,很不正经地支起下巴,“老是一个人看书耶。”

“不,不行吗……?”

我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虽然没看到周围挤眉弄眼的这家伙的死党,但这个人大概率也只是一时兴起过来问一问,只要我抛出一个无趣的答案就会识趣地离开。


令我没想到的是,永近英良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连忙笑着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刚搬到这里,还没有朋友!“

他腼腆地挠了挠脸颊,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而温暖,不是冲着其他人,而是对我。


我感受到了他向我释放的善意信号,像阳光下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带着镀上金光绒毛的花絮毫不留情地将我簇拥,叽叽喳喳地送来阳光的温暖。

好漂亮。


过分明媚的色彩在一霎那点亮了周围的世界,把我屏蔽掉的喧嚣不知何时接受了我,带着十足的欢愉与热情把我向前推。

我在他向我伸手的那一刻才意识到,我可能,大概是渴望被陪伴的——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不然,为什么会有立刻答应下来的冲动呢?

意料之外的问题,但我能感受到他是认真的。


我的思绪回笼,有点慌张地委婉拒绝:

“……你已经有一群愿意围着你的朋友了,我的话就……”

“啊??不,不会要拒绝吧?!” 

他也一副慌张的样子,急忙解释自己真的很想交自己这个朋友之类的,一口气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看着出来他确实是真心的。


……这束光,未免有些太让人眷恋了。

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请多看看我吧。


我鼓起勇气开口:

“……不、不是那个意思。可以做朋友的。“

永近英良一下子就活力全开了,他激动地凑过我身边来,稍长的金发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差点扫到我的脸——

如果是漫画的话我大概已经看得见他的星星眼了:“好耶!金木同学的第一个朋友是我欸!“


“——唔!太、太近啦……”

“嘿嘿嘿!别嫌弃我嘛——“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交到了第一个朋友,托他的福,我的生活一下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金木——帮我拿一下那本书——”

“金木!快快快诗词比赛!你这么喜欢诗词不报名就亏了啊!”

“金木——别看书了陪我聊天嘛~”

“金~木~呜呜我考的好差,快来帮我补习呜呜呜——”


……啊,总而言之,突然感觉自己忙起来了,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我在永近英良笑容的感染下鬼使神差地放下了一直抱在怀里的书,书包里装得不再只是功课与书本,还装了永近英良自己鼓捣的一个草编的小东西。


他的手很巧,就算只是简单的草兔子草蚱蜢,也能做的栩栩如生,我把他做的手工放在了最不容易被压到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书包的内部边角。

作为书签的纸花曾经也在那里挂过,但花心太过脆弱被挂绳扯着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在我心疼地纠结了好半天后才决定把它存在书里,这样就不担心被损毁或不小心丢掉了。


英良做的草编不是像纸花那样瘪瘪的小手工,被自己偷偷带走的小兔子脑袋和身子鼓鼓囊囊的;

翠绿的草叶耳朵有韧性地支着,兔子很神气地蹲坐在手心,高傲地仰着小脑袋,有着和永近英良显摆时一脉相承的得意洋洋。

……很可爱。


我很喜欢这样美丽而生机勃勃的色彩。


永近英良会的东西很多,不止手工。

他很喜欢带我到处乱跑,有时候是公园的囤积木材里瞒着大人捉迷藏,有时是在儿童滑梯上蹿下跳地疯玩……

有时也会什么都不干,只是毫无意义地消磨时间,看着慢吞吞的太阳从灿金色的晚霞中退幕,或者数天上的飞鸟。


他看起来是个学习苦手,但在相处中我能明显感觉出来,他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通,只是不适于学校死板的教学计划与学习内容才会成绩不好。

以及,他说自己成绩不好时表情坦荡而坚定,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自豪啊……


不过,这个家伙很会看气氛,跟他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愉快的享受共度的时间。

他很少会带我去玩一些剧烈的游戏,也从来没问过为什么我老是看书,或者为什么一直穿着一成不变的长袖外套。


唯一一次出事,是永近英良不小心碰到了我暗处的伤口。

这家伙在看到我吃痛的表情前就连忙道歉,夸张地开着蹩脚的玩笑,很善解人意地没有问我关于伤口来由的任何问题,让原本忐忑不安不知如何解释的我一下子放松了。

该慌张的是我才对吧?我被他余裕外表下没掩饰完全的慌忙逗笑了。


一开始面对他的邀约我都会犹豫一会,确定自己准备妥当也没露出伤痕才会同意,但很快我就彻底放弃了这些纠结,因为我知道,永近英良藏在毛毛躁躁外表下的是一颗体贴温柔的心。


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呢?这样我就会……不由得变得贪心了呢。

合上了手上早就画得满满当当的课本,我深呼一口气。很好,完全掌握了,明天就算永近愁眉苦脸地求饶,也一定要把下次考试的重点讲给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

永近说过自己想去的高中,很碰巧跟我想去的是同一所——但偏差值对大部分同龄人来说大的吓人,对我来说倒是还好,可对于永近这样坐不住的人来说,自己教一教帮帮他会更容易成功一点。


……但,明天我们会干什么呢?怀着我从未抱有的期待与快乐,学校的时间似乎不再难熬了。


——————————

初中阶段是义务教育阶段,作业与功课并不难也并不多。

大部分学生可以相对放松地度过前两年,但就算是这样,初中三年级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时间——

学生们会在这最后一年努力攻克心仪高中的入学测试,对于一些目标高的孩子来说,时间会变得紧张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新学期一开始,教室里学习的人就变多了不少。

“诶呀,英良跟金木那个阴沉的家伙还没掰吗?上个月金木请假,我约了英良好多次他一次也不来,真是的啦。”

“英良最近不是当上国文课的课代表了嘛,不过我看他确实已经厌烦金木了,不然他没事干嘛找那个无趣的老头聊天啊。”

“……哼,我就说吧。那个怪胎怎么会真的跟英良一直呆在一起,过段时间英良课代表也当腻了就会回来了,多简单。”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金木上个月没来学校吗?不会是自己也觉得配不上英良吧哈哈哈……”

“回来之后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们又不欠他,英良不找他就不能想想自己的问题吗?摆着个脸色给谁看,嘿呦。“

 

几个学生旁若无人地聊着恶意满满的话题,完全没有在意教室后排的当事人之一有没有听见。

正在自己座位上认真整理笔记的金木研手下连贯的字迹一顿,黑色的笔水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出格的晕染。

但笔的主人很快意识到了这点,笔尖划过一个弧度顺着接下来的内容继续记录。


这样的话他其实并不相信。

和永近相处的他还是能感受到对方是不是一时兴起的——而这个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但听多了,果然,多多少少还是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听着前排完全没有压低的声音,金木研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如几个同学讨论的那样,乖学生金木在新学期刚开始没多久就做出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请假,还是一个月的长假。就连他最好的朋友永近英良都不知道这家伙突然请假的原因。


别看两人现在没来往,金木请假之前的那一周,两人依旧相处的很好,甚至还升温了。


怎么个升温法呢?

据知情的同学回忆,国文老师找永近谈了谈最近他成绩上涨的事,把永近夸得心花灿烂。

无数同学目睹了永近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开足马力冲过了走廊,从老师那里回来后立马一个突刺抓到了正在角落看书的金木——!


——然后在对方被吓到的惊讶表情下将收到的夸夸能量进行了双倍返还:


“哟!!金木!!我被老师夸了国文进步超——级大!!诶呀,那还不是金木老师教的好嘿嘿……

“我现在文笔、呃文笔斐然!我这个成绩肯定能出口成章,但肯定比不上金木老师一开口就能写一本世界名著全文不带重字的!

“金木金木,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教人啊,以后金木老师愿意成为吊车尾永近小朋友的专~属补课老师嘛——金~木~老~师~”


金.木.老.师.

……K.O.

可怜的金木被突然袭来的冲击静音了一秒,在永近不间断的夸夸攻击下不得不举旗投降。

完全没被这么夸过的大学霸差点宕机,羞耻心在这同学们看热闹的眼神投过来时彻底发作,他恨不得立刻捂住自己好友的嘴:


“……小声一点啦!我、我……”

“能写出名著是什么鬼啦,不重字谁都做不到的吧?!永近同学很聪明所以才学的很快、我、总之快别说了,大家都看见了……”

“……我才没……”


金木绝望地看着永近英良不以为然地嘻嘻哈哈,想去制止又怕不小心伤到对方,双手无措地搭在了对方的肩膀,可换来的是永近仿佛加了扩音器的笑声。

看着永近有所收敛但从未停止的输出,他急得脸都憋红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句尾丢掉的字连近在身边的永近都没有听见。


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磕巴最多的一次交流吧……说到底,永近同学是怎么顺理成章一口气说这么多让人害羞的话的啊??

防御为零的金木完全抵御不了好友如此强大的夸夸攻势,昏头转向的回复毫无力道。


“……呜哇,金木好冷淡,事到如今怎么还叫自己的学生xx同学的啦……原来小英良不是特殊的嘛,呜呜呜好伤心——”

“别,别那么大声啦……!英、英良……”


“……诶?”

“……英,英良?”

“……哦哦!金木老师!老师这么叫小英良,好开心嘿嘿嘿——”

“都、都说了小声点啦……别这么叫我……”

“嘿嘿,金木老师——!金木老师——金木金木金木————”

“……喂……”

需要提前说明的是,在英良坚持不懈的破冰下,金木已经不再是那个完全不受欢迎的小透明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成功收到了同学妒忌的目光与善意的哄笑,真是超乎想象的关注度。


算是美好的回忆吧。

金木放下笔,轻轻甩了甩稍微有些发痛的右手,把脑海中闯入的片段压了下去,趁着英良还没走进教室连忙把自己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虽然老师私下跟自己说了请假期间的功课不用完成,但落下了一个月的进度,还得加油补啊。


永近英良的感染力很强,就算如阳光般炽热,每个遇到他的人都很难讨厌上他,就连一直游离人群之外的金木都不得不承认,没有人在和英良接触后愿意离开这家伙。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谁的错。

……不止自己,就连老师也沦陷在这个定理中了。

缺席了一个月的金木一回来,就发现英良竟然当上了国文科代表。


认真的吗?

虽然进步神速,虽然英良考试和平时表现出的机灵劲只要有心连老师都能打动,但平时总是沉着脸的国中课老师每次见到这家伙都能露出慈爱的微笑,拍着黄毛小孩的肩说一句继续加油——这就有点夸张了。

平时老师可看不惯英良染的头发了,没被勒令染回来已经出乎意料了。


甚至,正是因为英良神奇的人缘和成绩,这个看起来跟国文完全不沾边的黄毛小子毫无异议地当选上了国文课代表。

老师明目张胆的偏爱很有成效,早就当腻了的的前任课代表心服口服、迫不及待地退位还推荐了英良。

看起来,老师的青睐与同学的信赖有望把这个职位焊死在永近英良身上。


国文课代表是个很繁琐的位置,相信前任让位多少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国文课的作业可完全不算少,明明其他科目都没什么需要动笔写的,国文课的作业全班积攒起来能有厚厚的一大摞,以金木研的书来类比的话,大概是四五本的高度,两三本的重量。

……对于天生爱玩的现任课代表来说,这点重量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功课成天抱来抱去太浪费时间了,花费在老师那里的时间足够这家伙去外面疯玩好几次了。


那么被浪费的时间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英良已经两周没来找金木上课了,算上自己请假的一个月,将近两个月的教案堆了薄薄一沓,如今为了赶上进度边写边改,实时更新。


……什么嘛,所以我教的不好才是事实吧……难怪。英良的夸奖真是的不配位。

请了长假才回来的金木有点郁闷,手指搭在翻开的书页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无规律敲击。

自己的书虽然依旧有在看,但看的频率已经大不如以往了。那些少掉的时间很早就被金木全部分给了永近,但看起来永近开始不喜欢这么长的陪伴了。

——所以才宁可去找老师而绕开自己了吗……这段日子虽然有了时间,但养成的习惯让他意外地看不进去书了。


在金木盯向教室门第23秒,被埋怨的金发课代表就夹着课本跟在老师身后进了班。


啊,原来已经要上课了。

金木迟钝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将手中吃灰的材料整理好放在书包最底部,动作间碰到了一个干巴巴的小东西——

用手托起来定睛一看,是几个月前永近亲手折的小草编。

那只原本绿油油活力四射的小兔子敌不过季节的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干枯的黄色,蔫巴巴的脑袋垂在手心。


明明有好好喷水的。

他沉默地注视着这个大概已经不能要了的小礼品,伸手虚攥住草兔子,感受它有些扎人的棱角。只要他想要的话,只要一用力……那条纤细干枯的草绳根本就固定不住小兔子。

永近英良一回来就目标明确,正在跟前排的同学认真的说着什么,但金木已经完全没再注意了。


他的目光定定地锁在了眼前有点脱水的挂坠上了。


草兔子不会动,只是可怜兮兮地缩在金木手里,两只支愣起来的耳朵委屈巴巴地杵在掌心,随着金木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包裹着自己全身的手。

不疼,但有点痒。


硬要说的话,英良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自己说话了。


英良烦了?

因为我太无趣了只知道看书吧?无数次的善意换来的也只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临终关怀也不会做到永远热忱吧。

……还是并不讨厌我,只是过家家玩腻了,我离开的一个月让英良有了参考,他认为跟原来的朋友在一起会更加幸福?


原本就不安分于被困脑内的记忆大肆挥舞着触手,将阻挡住自己前行的脆弱枷锁轻松击破。

思绪一下子变得混乱。


太贪心……所以,又要被抛弃了吗?

……不要。


不要被抛弃,想和英良一直做朋友。

-做朋友?别人一时兴起的好意都能感动成那副样子,真恶心。


一个恶意满满的声音从嘈杂混乱的脑海中被清晰地提炼出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妈妈的声音。

-恶心,恶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贪心的孩子?!

-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想要多少东西??

-为什么你们都要求那么多?我不欠你啊!?不要再问了,闭嘴!!


陌生人的声音。

-……对不起孩子,我们尽力了,但她的身体到极限了……求生意志太薄弱了。

-……好孩子,你叫金木研是吧……法院的人……你的姨妈将会成为你的收养人,财产归属的清单……

-哎呀小研,我每次去找妹妹都能见到你,你成绩很不错对吧?也教教你这个哥哥好不好?

-……你在炫耀吗?扫把星!我不要你教,把你那该死的成绩单都藏好了,别让我妈看见,懂了吗?


……自己的声音。

-深呼吸。


“……哈……”金木闭上眼睛,吸气。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没人需要我,我只是个累赘。

-正是因为在哪里都不会变,因此无论在哪里被抛弃是理所应当的。


“哈……”

吐气。

……理所应当。

金木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干涩的眼睛催促着他眨眼,这个合理的要求却被主人固执地驳回了。

胸口传来一阵阵不明显的抽痛。

金木努力屏蔽掉其他的念想,用力拽住了连接草编和书包的草绳,收紧的手狠狠划过了兔子因脱水而变得干枯锋利的耳朵。


嘶。

并不是身体主人最熟悉的钝痛,而是不轻不重的划过,布满神经的手心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痛。

-金——!木——!


……诶?

英良的声音?!

金木一晃神,慌忙松开了手,才发现永近并不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在前排和国文课的老师有说有笑地聊天。

……只是自己莫名幻视了英良故作可怜地蹲在自己面前,把看着就很扎手的黄色刺头拱向自己怀里,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尾巴摇开了花。


-真的要丢下可怜的英良吗?呜哇,英良好伤心啊金木老师~

-金木老师——金~木~


原本打定主意要狠心处理的草兔子安详地坐在手心,跟它对视了几秒后,金木默默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就算是干枯的黄色也挺漂亮的。像是英良头发的颜色,就是没有那么光鲜罢了。

一只草兔子而已,如果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麻烦英良,他也会觉得很麻烦吧。

……这个干巴巴的小东西,只要自己认真保存的话,大概就不会坏掉了吧。

只要不主动坦明,就……还是朋友吧。


不要太贪心了。

金木松开了手,勉强平静下来,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永近英良。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常规的校服里困着一个好动的灵魂,就算露在外面的只有金色的头发,也能从那左摇右晃的调皮中看出其主人此刻非常坐不住。

——所以说为什么要当课代表啊……明明就是闹腾的性格还要找个位子限制自己。


金木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背包,等到代表着放学的铃声响起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学校。


——————————

接下来的几天,就连稍微熟一点的同学都闲不住来问金木为什么俩人闹别扭了。

不过,在金木忍不住要去主动找永近之前,一直跟在国文课老师后面的永近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过来找到了被冷落了整整两个月的朋友。

“呦,金木,又在看书吗?”


永近完全不见外地主动凑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金木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在看书,他只不过在想第七个正当的主动找英良的理由,这会措手不及地见到正准备去找的人,他下意识把脑海中自动浮现的话丢了出去。


“……!嗯,我是说,是,我在看书。”


永近闻言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像是没注意到金木带着幽怨的口误,又十分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金木老师,山本老师最近给了我一个检验我作为课代表能力的测验——竟然要写文章!还不让我找别人帮忙!

“我思考了好久还是没有思路,但马上我就要交上去了,金木你就帮帮我吧——”


山本老师就是那个被说古板的国文课老师,曾经两次找金木搭话都铩羽而归,但依旧锲而不舍。其他时候,他在该表扬金木时也不会吝啬,尽管没什么回应就是了。

金木还是挺喜欢国文老师的,虽然每次被他在大家面前夸奖后都会有同学背地里嗤之以鼻。

但山本老师也是为数不多并没有因为他的孤僻而忽视他的老师。


永近看上去很为难,蹲在金木面前大吐苦水,他两只胳膊很不听话地横在金木桌上,右手食指和中指交换着踢着正步“走”上了金木的书,虚虚点在正前方摊开的书上,夸张地做了一个“土下座”的样子死皮赖脸地撒娇:


“金木老师——拜托了嘛——我觉得思路上的点拔并不能算是创意的抄袭与他人的帮助!”

“写完这个,我就自由啦!我好想去野滨那的河边玩啊呜呜呜——”


说着,永近很有暗示意味地用力眨了眨眼,满脸写着“我很诚实我很抱歉我们和好吧”——


——我们本来就没吵架,我也没生气啊。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低气压的金木无奈地低下头,看着努力引用高深词汇的黄发玩伴,这家伙最擅长的事就是撒娇了,但谁让他就吃这套呢。


听到英良暗戳戳的道歉,金木决定大发慈悲原谅他好了,不过这么久没来找自己补课,之后的内容他还跟得上吗?看来,自己的规划还是得调整啊。

想到这里,金木合上了用作掩饰的书,犹豫片刻觉得自己应该帮一下这个忙,缓缓开口:

“……题目是什么?”


英良赖在旁边不肯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收回身前,双手支起下巴抬了头,看上去很懊恼。

“是关于,妈妈的。”

……妈妈?


没记错的话,英良的家庭还不错,虽然爸爸似乎常年不在家,但他的妈妈很开明,对英良的态度好到有些纵容——

她默许了自家的叛逆小孩在青春期到处游荡乱跑,支持他的一切在金木看来有些过分成熟或幼稚的要求……有几次接迟到了的永近回家时还很温柔地邀请自家孩子的朋友金木一起回家。

那份善意被完完全全地接收了,不过邀约被金木受宠若惊地拒绝了就是。

真是很温柔的母亲呢。


“嗯,有什么不会写的吗?”

完全想象不到会有什么难写的地方呢,英良的写作被他自己贬得很差劲,可实际上他的作文至少也是过了平均线。


“……就是关于一些……亲子活动?金木你知道的啦,我天天在外面呆着,我的妈妈跟我实在是没什么互动,就算有也是不方便写给老师的啦。”


永近抓了抓一头凌乱的黄发,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老师肯定接受不了的那种,所以来参考一下金木的妈妈。”


“那其他……”

“呜呜,其他人我不敢问,他们完全藏不住事,老师一问全招了我可就惨了……”

“而且,金木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哦?怎么说优先度也会比较高吧。”

他吐了吐舌头。


最重要的朋友。

金木抿了抿嘴。

很轻易地就被、被击沉了……


只说一点就好了吧?但愿帮得到英良。


“……唔,我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很喜欢给我讲一些很美好的童话故事。“

原本压在书上的手无意识地抬起来摸了摸下巴,金木顿了顿还是开了口。


“……像是至少有五个不同版本的公主和王子的故事,简单的寓言故事之类的,但后来妈妈发现我更喜欢自己看纯文字的书,就很少再自己给我讲了……我觉得,英良的妈妈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金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清了清嗓子,将余光悄悄投向永近的方向,对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地扒在桌角听着金木的讲述。


这些故事,金木已经不记得自己回想过多少遍了,每次回忆场景都会变得更加具体温暖,这次仅仅是将自己亲手描绘的美好说出来而已,并没有什么难的,甚至不需要打草稿。

倾诉欲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往往会在两种情况下出现:一种是讲述的故事中讲述者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种是有好的倾听者。

现在的情况,可能两种都有一点吧。


没有人愿意听悲惨的故事或听别人发牢骚,所以金木决定讲一些自己也很珍视的故事,于是他顺着自己的话接着接下去:

“……我的妈妈在我看书学字时,会教我一些复杂的字的意思与读音……虽然这本书里没有,但我之前带的那本……

“不,英良似乎没见过,就是一本暗红色封皮的书,里面还有我的笔记呢。


“那时候的我才刚认全了平假名和片假名,汉字只会一些通用常用的。

“妈妈要让我明白满篇的生僻汉字可废了不少功夫。里面的汉字,有时候连跟爸爸耳濡目染学了很多的妈妈都要去翻翻各个版本的字典。

“……我最常用的字典是爸爸留下来的那一本,里面的记载很全,还是妈妈教我用的呢,不过现在倒是很少会用了。”


想到那些温暖的珍惜记忆,金木不自觉地开心起来,连带着接下来讲述的语调都带着一点上扬。

“我妈妈手很巧,英良是我见到第一个跟妈妈一样擅长做手工的人。

“妈妈自打爸爸去世后就很忙。她有时候会抽出时间陪我,更多时候都是在做一些零工挣外快……比如说折纸。

“她折东西很快,几分钟就能折出来整整一盒,颜色都不一样,五彩缤纷的纸鹤和星星挤在盒子里,看着梦幻极了。她有时候会拿出一两个折纸给我,我就会把它们挂在书包上,或夹在书里,这样就能代替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不过,出了一点意外,妈妈……送给我的折纸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不过家里抽屉还有很多,倒也无所谓了。“

“以及……


“已经快上课了,老师看过来了,英良……”

金木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永近背后直直照过来的怨念光波。


新上任的国文课代表顶不住老师投来的死亡射线,不堪重负地给了金木一个“下课继续”的眼神,火急火燎赶着上课铃响的那一秒顺利落座。

金木用力眨了眨眼。

……这些回忆,不管什么时候想到都会觉得很温馨呢。

毕竟,没有甜蜜与幸福,谁能坚持得了折磨与绝望呢?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绝望还是幸福——

一切的源头因为过劳而死亡了。



金木请的一个月的假是亲属丧事的假。

只是平凡的一天,平凡地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平凡地接到了死亡的通知。

——很早就能预见的结局,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刻反而无法接受。


母亲带着金木对她的恐惧与埋怨一同消失了,却带来了加倍的空虚与孤独。

没有人会打我了,也没有人会……看着我了。

金木拥有一整个月的时间来放纵自己崩溃的情绪。


他把母亲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堆进了书房的角落,说什么也不愿意别人来碰,把自己整天锁在父亲留下的书房中,自虐一般不断将所有可支配的时间都花在了看书上。

书本上再也看不见激烈的颜色了,不管是愤怒,悲伤,还是快乐。

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白两色的,就连被他藏在最角落的《德米安》也是。

那朵夹在书页很久的纸花被金木自己失控地摔在了地上。



纸花很轻。

但也很重。

在做出这个行为后金木就已经后悔了,还没有收回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纸花是白色的,带着无法洗掉的伤疤,顺从着持有者一切卑劣的想法。


——————————

纸花是个卖不出去的残次品,但被同样脆弱廉价的人偷偷捡了回来。


残次品又如何?付出的感情是完整的啊。


白色的纸花刚被做出来就被妈妈决定扔掉了。

一满盒完好的纸花最多只能换来一两个饭团,而带有折痕的纸花会让原本就不高的价格再被下压,甚至没人愿意要,因此抛弃掉多余的残次品是大家的共识。


小金木双手捧过被妈妈勒令扔掉的折纸,有千纸鹤,星星,也有纸花。

千纸鹤是小鸟,会飞;星星是天上的,有月亮陪着……

但纸花什么都没有。

不仅叠起来很费功夫,也没有纸鹤和星星好看,只是为了种类看起来多才会叠这样的折纸。


……廉价,随处可见,还有一个像是裂痕般贯穿了花心的不规则折痕。


花心是花的心吗?

-好可怜的小花,你也没有心吗?


年幼的金木努力压低稚嫩的声线,将自己从手工课带回来的穿绳从手心悄悄拿出来,一本正经地穿过纸花破碎的心,另一端绕上了自己的小拇指。


-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小花。

妈妈发现自己这样做,一定会生气的,但金木不会再害怕了。

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了呀。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啦……

纸花已经不再是白色,上面被时间刻下了斑驳的痕迹。

它顺着指尖暴戾的情绪飘了出去,还没散去的力道推着纸花远离了伤害自己的朋友。



-……作为朋友,我不会伤害你……

白色的纸片乘着气流在空中摇摆,在金木面前转了几个圈,被书页磨得薄了不少的花瓣兜满了风,轻盈地像是翩飞的蝴蝶——


-……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

——而后被翅膀上巨大的伤痕所拖累,像是金木无数次想象过的彗星一样,顺着独属于自己的轨道,安静地划过翘角的地板,轻轻落回在最初的朋友脚边。


纸花上面数不清的痕迹,金木可以一一分辨出来都是什么时候刻录上去的:


边缘被书页无数次小心对待依旧难以避免产生的摩擦变得粗糙,

最小的那片花瓣因为之前自己捏得太用力而变得极薄,

花心被挂绳径直贯穿撕裂的不规则锯齿,


——以及花瓣与花心牵连的从出生就有的巨大伤疤。


就像是金木一样伤痕累累。

妈妈她,也能说出自己孩子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吗?

……纸花没有背叛过金木。


金木也没有背叛过妈妈。


花瓣上面再次多了一个狰狞的裂口,已经完全不能要了。

刚刚飞舞的纸花似乎只是一个奇迹,被唯一朋友划破的翅膀永远不能高傲地拥抱天空了。


金木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一动不动地顶着眼前同样被暂停时间的破碎纸花。


纸花对自己而言是什么?

是朋友吗?

是陪伴吗?

是寄托吗?

是……妈妈吗?


明明那么喜欢,为什么还是会伤害呢?

明明不想成为妈妈那样的人,为什么最后还是像她一样以喜欢关心为借口伤害着自己最后的寄托呢。


纸花毁掉了。

妈妈离开了。

金木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听见了自己嘶哑压抑的抽噎。


——如此平淡,如此绝望。


……但没有太糟。

我还有英良不是吗?


是啊。

金木从令人窒息的回忆中醒来,抬起头,看向已经回到座位上的英良的背影。


明明更多时间都是面对面的,金木对英良的记忆却大多是关于他的背影的。

大概,只有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我才敢表现出真正的自己吧。


……英。

……好想这么叫你啊,用与众不同的称呼。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才刚刚意识到。

……我也……伤害到你了吗?


“——咳咳,最后一节课也不能走神!下面我们来讲评一下作业,首先——“

山本老师的声音将金木再次飘出去的思绪拽了回来。

……这么走神,说起来很对不起正在讲台上清嗓子的山本老师呢。


山本老师教课教的很好,这也是为什么看到英良当初主动找山本老师让金木很欣慰——金木教的再好,肯定也比不过钻研课本几十年的国文老师。

金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刚请完假回来时的状态很差。而身为为数不多知道自己情况的老师,山本老师经常明里暗里过来关心自己,让金木有些受宠若惊。


前段时间,金木虽然回到了学校,但大家都看得出这位请假许久的同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阴郁的气质,而这成功地再一次吓到了国文老师,让这位中年教师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前几天,山本老师特意在校门口提前蹲守。

他顺利地截住了满脸写着“我不开心但不要理我”的金木,一脸严肃地询问对方今晚有没有时间,当时正好是金木打定主意留下草编小兔子也不再找英良的那一天。

这位标准的守旧派老师干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


一直在意自己老师身份的山本老师,竟然放下架子亲自去探望了自己的学生,这可是没有先例的。

他带着一本还没拆封的新书来看望了母亲因故去世的学生,见到了金木后,这个直白粗神经的老师很认真地向一头雾水的金木道了歉。


山本老师坚决地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说是要先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进行道歉,认为之前金木没有因为自己的当众表扬而难堪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金木认为没什么道歉的必要就是了。

比起出头鸟,透明人才是更痛苦的存在。


……但是,虽然觉得很没必要,金木还是郑重地接受了老师的道歉,在老师进门时收到了一个被黄色包装纸裹住的礼物。

在山本老师的示意下,金木拆开了这个包裹——


毫无意外是一本书。

意外的是,这本书的名字。


——《德米安》。

是山本老师第一次找自己搭话时自己在看的书,当时几乎完全不了解外国文学作品的严谨老师连这个名字都没念对。

因为跟妈妈之前闹的不愉快,金木很早就把这本书葬在了书房书架的最深处,也不再奢求一个温暖的朋友了——直到英良的出现。

但就算有了英良,金木也不再看《德米安》了,可能是上面寄托的故事太过沉重了吧。


让金木很惊讶的是,这本甚至是自己曾经向妈妈提到过的修订版,四个月前刚刚发行,没几个书店进过这批书。

而对于一个很少看外国文学的国文教师来说,记住古怪学生的爱好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到对方想要的刁钻礼物,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偶然……与用心。


金木单手托着不算轻的书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过崭新洁白的书角,书页安静翻动时的声音将自己又带回了之前一个人在学校角落读书的日子。

现在不同了。


金木眨了眨眼,惊讶地看向了教了自己一年出头的老教师,对方正用忐忑却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金木同学最近不怎么看书了,但老师还是觉得你很喜欢阅读。我不太清楚你会读什么,但我记得,你当时说最喜欢这本书了吧?”


山本老师递送礼物时两人的手相互触碰,金木可以感觉到国文老师关节处因为握笔而产生的干燥而粗糙的茧子,很轻柔地划过自己的手背。

老师的手和妈妈的手有着相似的触感,却没有带来以往的恐惧与抵触。这一次的肢体接触不是意味着即将到来的暴力与疼痛,而是温柔包容的关心。

金木只觉得被碰到的地方痒痒的,那种神奇的感受顺着手臂爬到了脸上,灰色的眼眸藏在震颤的睫毛下,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奇怪。

金木愣住了。

眼睛涨涨的,不明显的闷痛跟着自己的心跳起伏。

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收缩着,睫毛跟随着主人慌乱的心小幅度地颤抖着。


……这也是疼痛吗?

……但,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觉得……开心呢?

金木眨眨眼,努力消除眼中的湿意,抬起头看向老师的眼睛。


山本老师的眼瞳是最常见的棕褐色的,却是一个看了就会让人心情舒畅的暖色。

因为讲课时总是带着黑色的方形眼镜,金木对于这位老师的印象只剩下了教课时的严厉与认真,而从没有在意过那黑色眼镜下暖棕色。

很漂亮的颜色,看着那片暖棕色,自己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片刻后,金木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


“……谢谢老师,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谢谢您从没有忘记我,也谢谢您,在不经意间让我不再恐惧。


山本老师来探望时有好几次欲言又止,不太善于猜测别人想法的金木以为自己的状态太过糟糕以至于老师都看不惯,连忙偷偷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哭鼻子,磕磕巴巴地解释自己会调整好状态,被老师无奈地笑着说并不着急。

同时,山本老师送来的东西还有一个硬硬的小手工,据说是托人送的。


拆开了简陋的包装,被保护在里面的是个兔子形状的编织品。

因为原材料并不是草叶,而似乎是某种不如草叶柔韧的塑料,这个小兔子明显比自己背包里的那个大上一号。

兔子的耳朵温顺地立在挂绳边上,咖啡棕的挂绳由三股细绳缠绕而成,坚固地套在金黄色的小兔子上。

颜色是后来上的,白色的底色在兔子的腹部露出了马脚;耳朵和背部是深得偏黑的赭石色,渐变晕染的金黄色蔓延到全身,放在太阳底下烤多久都不会褪色。


兔子的身体被手指轻轻固定住,坚固柔韧的塑料将指腹推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虽然没说这是谁送的礼物,但那只小兔子竖着两只耳朵,神气十足地昂着脑袋的样子——

……很闪亮的颜色,看上去比那个干枯的小兔子坚强多了。


“咳咳,金木同学,永近同学很关心你哦,要不是他提醒我,老师可能也不会知道我伤害了你……

“大家都看得出来,你这两天有点状态不好……这孩子误以为自己说话伤到你了,原本想去直接给你的礼物都拜托我送来。他这几天都在我那晃悠不敢见你…“


山本老斟酌着用词:

“‘这当然不是他的错’,我看出来你想这么说……原谅我自作主张想要代替你传达给他这样的想法……

“但,等你回去了,我觉得你们俩可以好好聊聊。

“……当然,这些话你别跟他说是老师说的,这孩子还想藏着点呢,但我认为,他的行动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永近同学从来没打算忽视过你啊,他在你不在的时候一个劲地缠着我问你的事情,每次看你不开心都急得够呛。哈哈,金木同学,这样的友谊老师都要羡慕呢。“


山本老师感受到了金木明显舒展了不少的情绪,故意用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打趣式聊天的口吻将自己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跟永近如出一脉的蹩脚安慰让金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曾经的自己只顾着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悲伤中,到底忽视了多少别人的善意啊。

金木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兔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在你心中,我还是你的朋友啊。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山本老师,金木第一次无比轻松地躺在床上,在脑海中兴奋地畅想着回到学校后自己到底该怎么跟英良开口。

好开心。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忽视的了。

我是被爱的。


——————————

“金木金木金木——”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毫无意外地吓了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金木一跳,已经下课了?

教室已经空无一人了,自己到底发呆了多久?

“……咳咳,刚刚说到哪里了?”金木将目光从虚空中拔下来,有点心虚地挠了挠下巴。


“……说到哪里了呢?”

英良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露齿笑。

……所以刚刚完全没听进去吗?


金木无奈地瞥了一眼英良:“……不管怎样,英良有没有被启发呢?……跟妈妈的互动英良应该有的比我更多才对。“

英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等了半天没等到金木的下半句话,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这才慢半拍地明悟道:

“……我想起来了,我们说到金木喜欢公主与骑士的故事!不过金木是公主还是骑士呢?“

“……如果公主要和骑士私奔,皇后会生气吗?哇,好坏的皇后,怎么能不让女儿追求幸福呢?”



……你抓重点的能力没救了,你的耳朵也没救了。

而且,公主跟王子私奔不是更王道的剧情走向吗。

金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英良,在如此犀利的目光下后者很快就心虚地笑了笑,很夸张也很有礼貌地后退了几步。


“……总之,如果英良能有收获就太好了。”

“那是当然,帮大忙了金木老师!以及——”

英良狡猾地眨了眨眼,咖啡色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金木浅灰色的眼瞳。


“——不要想的太多啦,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正直的骑士永远都不会嘲笑别人,更何况是自己的朋友呢?“

“喜欢什么就去大胆的追;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找,当然,金木遇到什么困难,我作为你唯一的朋友可是会全力帮忙的哦?“


金木被这一记直球打得有些招架不住,有些难为情地移开了目光,眼神落在了英良退了好几步距离自己足足一米半的影子那里。


等一下,为什么离得那么远呢?

金木抬起头,却发现英良眼中并不只有自己最熟悉的温暖与关心,难以发觉的深处似乎还藏有几分忐忑和纠结。


——原来勇敢温柔的阳光也会有踌躇不前的时刻啊。


-……永近同学从来没打算忽视过你啊,他在你不在的时候一个劲地缠着我问你的事情,每次看你不开心都急得够呛。

……而那个干巴巴的小兔子,当初到底是凭什么才有丢掉的想法的啊。


山本老师最后留下的话让金木突然有了勇气,不知名的冲动夹带着愧疚驱使他从位子上离开,站在英良的正前方。


金木的步伐有些僵硬,但还是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英良。


“……英。”

你那么好,你那么温柔,现在又在担心什么呢?别再露出那样难看的表情了啊。


完全不知道金木要干什么的英良慢半拍地抬起头,脸上挂上了招牌的大大笑容:

“……金木想这么叫我吗?好呀。”


金木施施然歪了歪脑袋,黑白的身影在英良的视网膜上映出了深色的轮廓,突然上前一步俯身凑近了自己愣住的金发好友。

咖啡色的眼眸无意识地睁大,瞳仁中映出的是好友快速放大的纤瘦身形。


“……欸?“

——柔软不扎人的黑色短发轻柔地拂过耳畔,温热的吐息炽热地打在了敏感的脖颈,和好友从未有过的接触让英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没有隐藏,没有伤口,没有道歉,没有意外。


“……英。“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分开,从来没想过……!“



一个拥抱。

少年独特的温暖灼烧着相触碰的肌肤,动作间带起的微小气流捎来了阳光的气息,带着人的体温与心跳,带着活着的生机。

金木深吸一口气,双手小心翼翼地揽住对方彻底僵住的后背,让两颗跳动的心重合起来。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


英良不由自主地回抱了回去,从来没拥抱过鲜活生命的双手蜻蜓点水般搭在了好友的背后。

校服的布料并不厚实,指腹忠诚的将感受到肌肤的柔韧,与对方因紧张而震颤的幅度传达回了一片空白的大脑。


“……英也是,一个人纠结什么嘛。英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哦。


“我喜欢英陪着我。

“我喜欢……英送的小兔子,很可爱。

“我喜欢英的体贴和细致。

“英很温暖。

“对不起,我之前因为妈妈的事一直心情不好,甚至有一些糟糕的冲动……

“但,是英你帮我摆脱了那些一直困着我的感受,我却有那样的想法……!

“对不起,对不起……


“……英,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金木很庆幸背对着自己的好友看不见自己因为紧张爆红的脸,尽管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是一鼓作气地悄声宣布:


“把我从黑暗中拽出来的、救了我的,是英啊。

“所以……英也可以试着,多依赖我一点。”


永近英良的瞳孔缓缓放大,他沉默了一会,才用有点鼻音的声音回答:

“什么嘛,金木,你的人设难道不是害羞纯情的小白兔吗?“

“……才没有那种奇怪的设定!“金木着急地反驳,“我……欸?!”

“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有什么意思啊!金木!”


话音未落,金木就被英良雷声大雨点轻地拍在肩上推出一臂距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好友动作夸张地前后摇晃。


“说什么自己在黑暗中,该说不愧是大文豪吗?

“……觉得我很温暖,金木难道不知道吗?你自己也是暖呼呼的,每次见到金木我都会很开心诶?!

“所以,那么,总之!金木!!今天跟我出去玩吗?”


“……啊?”

金木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英良被好友难得笨拙的样子很好地逗笑了。他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重新说了一遍:


“那么公主大人,你愿意作为骑士唯一的朋友,和骑士一起私奔吗?“


英良的笑容像是太阳一般温暖,直面他的一切坚冰都会融化吧。

金木鬼使神差地没有去管英良的用词,轻声答复。

“……嗯。“

 



“……我已经足够幸福了啊,英。”

金木将目光再一次投向了英良的背影。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英良看起来有活力多了,似乎感受到身后人的注视,他虽然还在收拾自己有些凌乱的书本,却还是腾出一只手在身旁比了一个胜利V字,黄色的后脑勺很有活力地摇了摇,像是金色的花朵一样绽放。


早就准备好的金木无奈地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不可否认他确实被逗笑了。

金色的小兔子挂件并没有被放在背包内侧,而是在最显眼的外侧旁侧,因为主人不小心碰到了书包的动作在空中晃了晃,很快又静下来,贴着心情正好的主人身侧浅眠。

——END——

痛吻體溫
这几天玩骑砍玩的有点魔怔了,天...

这几天玩骑砍玩的有点魔怔了,天天打到一两点,做梦都梦见在玩。平均每天能有四五个小时在玩应该。游戏

这几天玩骑砍玩的有点魔怔了,天天打到一两点,做梦都梦见在玩。平均每天能有四五个小时在玩应该。游戏

止水official
红翅旋壁雀是一种体型略小的鸟类...

红翅旋壁雀是一种体型略小的鸟类。尾短而嘴长,翼具醒目的绯红色斑纹。飞羽黑色,外侧尾羽羽端白色显著,初级飞羽两排白色点斑飞行时成带状。它们常在岩崖峭壁上攀爬,两翼轻展显露红色翼斑。冬季下至较低海拔,甚至于建筑物上取食,被称为“悬崖上的蝴蝶”。

红翅旋壁雀是一种体型略小的鸟类。尾短而嘴长,翼具醒目的绯红色斑纹。飞羽黑色,外侧尾羽羽端白色显著,初级飞羽两排白色点斑飞行时成带状。它们常在岩崖峭壁上攀爬,两翼轻展显露红色翼斑。冬季下至较低海拔,甚至于建筑物上取食,被称为“悬崖上的蝴蝶”。

粥粥

“kaneki 还愣什么 快和我一起走吧!”

“英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是……”

“这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 只要你还是金木就好啦!快起来呀金木!”

“kaneki 还愣什么 快和我一起走吧!”

“英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是……”

“这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 只要你还是金木就好啦!快起来呀金木!”

叶黄素酯片

[永研]脆弱的人类》保密协议(21)

1.永研

2.平行世界

3.私设满天

4.看完一二季,放飞自我之作∠( ᐛ 」∠)_

  

  

  

  


  

  

金木还是找到了永近。


但他没有出面,而是躲在暗处看着永近和亚门上了救护车,永近苍白无血色的脸和脖子上刺眼的伤痕似乎刻在他眼前,金木赫眼跳出,一股暴虐与恐惧席卷他整片心灵,赫子忍耐不安地躁动。


有点什么让他发泄,最好能见血……


他压下躁意跟着永近来到医院,徘徊在医院楼下没有上去,眺望着楼层妄想能从窗口见到他熟悉的发色,他明知是徒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为了不让英担心,金木劝解他自己。


除了这个理由,最...

1.永研

2.平行世界

3.私设满天

4.看完一二季,放飞自我之作∠( ᐛ 」∠)_

  

  

  

  


  

  

金木还是找到了永近。


但他没有出面,而是躲在暗处看着永近和亚门上了救护车,永近苍白无血色的脸和脖子上刺眼的伤痕似乎刻在他眼前,金木赫眼跳出,一股暴虐与恐惧席卷他整片心灵,赫子忍耐不安地躁动。


有点什么让他发泄,最好能见血……


他压下躁意跟着永近来到医院,徘徊在医院楼下没有上去,眺望着楼层妄想能从窗口见到他熟悉的发色,他明知是徒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为了不让英担心,金木劝解他自己。


除了这个理由,最鲜明的便是医院的名字,关乎前世所有事情的一切开端——嘉纳综合病院,嘉纳明博所在的地方。


看来要和系璃联系,了解一下现在的喰种组织和CCG具体实力,尤其是嘉纳博士是否走上前世一样的道路,如果还没有最好,利世小姐现在可是非常安全。


最好,化敌为友……如果不能只好提前掐灭引火线,这是最坏的打算,喰种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决定性因素便是研制出喰种可食用食物,嘉纳博士对喰种了解甚深假如配合好喰种与人类破冰指日可待。


他逐渐习惯了平和的生活,极端的手段能不用就不用,为了陪伴英更久,他深深眺望这栋楼一眼。


医院里处理好伤口重新躺在病床上的永近郁闷至极,严词拒绝满头梳理整洁银发的医生话语下打石膏的提议。


“请不要!我的右腿有点疼而已啦,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当然以上这些话永近无法说出口,他举起手里的板子快速写下,表情焦急眉毛蹙起,看来十分不喜欢被禁锢的感受。


按往常来说永近不会如此无礼拒绝医生的建议,似乎从摔断腿住院开始他格外不喜欢医院,内心深处有种微弱的自己再也醒不过来的不安的荒谬感,就像是自己真的在病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几年。可是,他从小到大住院还是上一次。


即将迎来第二次。他苦笑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浅淡的药粉气味飘进鼻尖,火辣辣的疼痛覆盖上一层冰凉永近因为疼痛产生的不适感消散很多。


嘉纳博士,不,现在还是嘉纳医生,他慈善地注视永近,显然他是个值得病人喜欢的医生,“既然如此,我会为你准备一个轮椅,之后请不要在腿部没有痊愈前进行运动。”


他以他丰厚的阅历猜到眼前这位病人不太安静得下来,为此他再次提醒说:“养伤期间尽量不要独自站立,等腿部没有疼痛后才可以考虑用拐杖,谨慎保留三个星期后再考虑上一选择。”


“记住了吗?”


这位医生误以为他性子跳脱拖着未好的腿跟别人打了一架,永近咽下解释的话,喰种的存在不好向其他人说起,他吃下这个哑巴亏。


等医生护士离开病房后,房间里一旁等候多时的亚门上前,严肃递上一份文件。


保密协议书?


永近随意扫过第一页内容,而后放到一边,拾起纸板在空位处写道:


麻烦亚门先生为我解释一下喰种是什么,我好像被他们盯上了


本来亚门看到第一句话想要拒绝,但后一句话令他嘴唇抿直,眼神越发凝重,“我知道了。”


.


今夜夜色比往常浓郁几分,弯月悬挂却朦胧万分,薄薄的云遮掩住月色让人看不真切,或许连风也察觉出几分不对,静止不动,城市角落暗流涌动,冷冽的空气也染上几分焦躁。


一个飞快闪过的身影行动如鬼魅,在毛月下快速穿过高楼大厦。


惨白的纸张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单只手掌压住,上面一张画像下面是关于画像的信息,和CCG任务档案有几分相似,却更加详细。蜈蚣睁眼瞥过,资料他看过一遍,里面大部分喰种集中在13区和4区,而他现在身处13区地域。


高楼下暗巷中隐晦的角落血肉横飞,赫子隐隐显显,惨叫声接连不断在夜色中毛骨悚然。急速飞奔的蜈蚣把一切纳入眼中,这里比起二十区简直是地狱。


倏然,蜈蚣停在某个天台上,俯瞰而下,蜿蜒如迷宫的暗巷里一个甲赫的喰种兴奋地追捕前方慌不择路逃窜的重伤的人类,人类身上的白风衣宛如在血池中浸泡过一样,褴褛不堪。他视线落在喰种小小的身影上,冷漠呢喃,“找到一号目标。”


身躯直立倒下去,身躯以恐怖的速度坠落,像极了跳楼自杀现场,衣袂翻飞, 白发飘然。


但不会出现人类坠地后血肉模糊的惨状,快要着地前鳞赫猛然射出深深刺进地面,扬起巨大的尘土遮挡住一喰一人的视野。


他落在了喰种和人类的中央。


尘土中一只赫眼亮起,猩红流动,一只带着类似蜈蚣面具的喰种由鳞赫支撑腾空,冷冷盯住追击的喰种。


瞬间,后者感觉仿佛被一只大型猛兽盯上,双腿被钉子钉在原地似的,身躯在颤抖,连深处的灵魂也止不住的抖动。


危险!危险!危险!!!


.


13区一角的酒吧,身材火辣的喰种美女性感地撩起耳畔的一缕红发,抿着红酒,和蔼可亲地笑着,想起离开不久前的白发喰种笑容暧昧几分。


“真可爱呢,原来传闻中的蜈蚣长相如此乖巧青涩吗?是个能激起大姐姐保护欲的小帅哥。”


一旁的呗端起咖啡,语气温柔却说着相反的话。“看外表的话会吃亏,可爱的小孩子才是最危险的。”


系璃不在意摆摆手,“那种事情我早知道,不过并不疯狂,不是很有理智吗?难道只有捕猎时才会露出可怕的一面?这样想着要被迷住了,神秘的小弟弟~”


“真想看看所谓的‘疯癫’的模样,把池塘里的水搅浑浊,一定很有趣。”


呗提起另一个话题,“你给他什么东西?”


他来到系璃酒吧时白发喰种正好离开,手上拿着一沓纸张。


“一些‘罪大恶极’喰种的信息而已。”系璃趣味十足,想起另一个好友,“小莲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听莲说,金木好像把古董新来的喰种揍得有些狠,他留下来处理后事。”


古董,此时到了关店的时候,二楼却灯火通明。


“嘶——”


酒精刺激伤口让西尾倒吸一口冷气,而后怒火要把他烧没了,大声怒骂罪魁祸首。“那个臭小子别以为实力强大就可以不尊重前辈,永近受伤了生气竟然迁怒我,老子等他回来要他好好知道什么叫‘前辈’!”


“闭嘴吧屎锦!”董香暴躁地把酒精棉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后者灵魂一抖,刺激得他更想骂人。但见董香手里的酒精棉西尾嘴角抽搐,狠狠闭上了嘴。


凭什么!董香这小丫头因为是女性所以才躲过吗?可恶,性别歧视啊金木研!


西尾这样想,却也没忘记还有一位比他更惨烈,同时是女性的喰种。


想到被揍到只剩下半口气的利世,他生出一点点古怪的庆幸感,起码金木对他手下留情了。下一秒他抄起铲子埋了这个恐怖的念头,心情更加暴躁,可恶的金木!


那边四方莲忍不住叹气,研,发泄得有点过头了。


禾 曲。(档期满版)

冥骨『乖点不好吗。』

*有点病。😶

*“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龙骨再醒过来时,周围一片漆黑。龙骨想用手抚了抚头,手带动了铁链,声音倒是格外的响。


想站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说到底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情况。又发现脚上也套上了铁链。龙骨对之前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道了,仔细想想也只觉得头疼。许是动静过大,龙骨听见有脚步声,而且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龙骨也提高了警惕。

“哟。领主大人,醒了?”那人的声音传来。

龙骨抬眼看了眼他,看清楚那张脸之后,不淡定了。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招待客人。”

龙骨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有点病。😶

*“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龙骨再醒过来时,周围一片漆黑。龙骨想用手抚了抚头,手带动了铁链,声音倒是格外的响。




想站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说到底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情况。又发现脚上也套上了铁链。龙骨对之前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道了,仔细想想也只觉得头疼。许是动静过大,龙骨听见有脚步声,而且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龙骨也提高了警惕。

“哟。领主大人,醒了?”那人的声音传来。

龙骨抬眼看了眼他,看清楚那张脸之后,不淡定了。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招待客人。”

龙骨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这是对你的特殊待遇。不喜欢吗。”

“喜欢你*。快给我松开。”




冥主蹲了下来。手抚上了龙骨的脸。

“嗯?你还敢威胁我?”

“怎么不敢。”

冥主笑了笑。

“看来,领主大人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啊。”

“有本事给我松开。”

“为什么要松开呢。这样乖乖地待在这不好吗。”冥主看着龙骨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贪欲。




“你确定你不放我走吗。他们察觉到我不在,迟早会找到这来。”龙骨的语气是在威胁。

“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冥主的手指绕到了龙骨的耳后。“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我就不知道了。”

这点龙骨不可否认,毕竟冥主跟着自己挺久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了解自己。




“啧。瞧瞧,这都勒红了。”冥主看着龙骨的手腕处。

“少废话。给我松开。”龙骨又挣了挣。

“别威胁我了,你觉得有用吗?”

“……”

“还是说,你想绑的更紧。”

龙骨没有了回应,还想试试能不能挣开。

“还是不要乱动了吧。在我面前挣开,我还是能给你抓回来,无用功罢了。”冥主笑着说。“啧。这幅模样真让人好生心疼。”说着,用手勾起了龙骨的下巴。




“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

“怎么还是这么凶。不会乖乖的吗?”

铁链震动幅度更大了。

“看看你这幅样子,我更好奇了,平日里可谓是高岭之花的领主大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呢。”冥主的手开始在龙骨身上游走。

“你干什么!?”龙骨想挣扎,奈何铁链限制着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可谓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罢了。




“领主大人的力气留在一会吧。可别晕过去了,长长记性也不错。”冥主的动作更大了。龙骨则被这一系列行为唬住了。




“…放过我。”

“领主大人也会求人吗?”

“求…你。”

“可惜了。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么好的机会,冥主当然不会放过。他也想看看,高岭之花被do到失态的样子。




龙骨的声音断断续续。

“还要吗。”

“……”

“我想听你求我。”




——————

用了一下q空间的梗。

冥骨写病一点真的很能代!









下雨路滑摔倒自己爬

第四十七章 予取予求(节选)

 【本章未完待续,完整版到       自取】

  

  曼哈顿  grayson hotel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都已经是早上了。”车宇京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茶几上:“为了节约时间,我想一边惩罚哥一边说。”


  “等下,我我做什么了见面就惩罚”卞閔浩口齿不清地说,他其实也有点懊恼昨晚不知不觉喝了太多的酒,现在意识虽然清醒,但是头却昏昏沉沉的。

  

  ...


 【本章未完待续,完整版到       自取】

  

  曼哈顿  grayson hotel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都已经是早上了。”车宇京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茶几上:“为了节约时间,我想一边惩罚哥一边说。”

        

  “等下,我我做什么了见面就惩罚”卞閔浩口齿不清地说,他其实也有点懊恼昨晚不知不觉喝了太多的酒,现在意识虽然清醒,但是头却昏昏沉沉的。

  

  

       

  【省略n字】

  

  天光泛起。

  由于门被车宇京一脚踢爆,米迦勒被调换了新的房间,此时正在落地窗边的沙发椅上一根接一根抽着闷烟。

   

  他眼底赤红,指甲掐进了掌心,断断续续的   声从边上的手机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车宇京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却没有说半个字,只在忙着“做事”。

  

  【省略n字】

  
    

  

             声从没有剩余电量的手机里穿出,片刻后,电量用尽关机,米迦勒指缝的烟头上积攒了长长的灰烬,飘落在地上。

  

             酒店楼下有人用浓重的纽约口音在清晨的街道上唱着歌,:

        You and I moving in the dark. 

         Bodies close but souls apart. 

         Shadowed smiles and secrets 

         unrevealed. 

         I need to know the way you feel.

        我和你在黑暗中漫步. 

        身虽近但心已远. 

        阴影在笑着

        而秘密还没揭露. 

        我须知你的心路.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无论你去哪,

         无论你做什么,

         我都将会在这里等你。

         I'm never gonna say goodbye, 

         cos I never wanna see you cry.

          I swore to you my love would remain, 

        and I swear it all over again and I. 

         I'm never gonna treat you bad, 

         cos I never wanna see you sad.

          I swore to share your joy and your pain, 

         and I swear it all over again.

         我永远不会与你说再见,

         因为我永远不想见到你哭泣。

        我向你发誓,

         我的爱将直到永远。

        我将爱你此生不渝。

         我将永远不会亏你,

        我永远不愿见到你伤心。

         我发誓愿与你分享一切喜悦与伤悲,

        我将爱你此生不渝。

         歌声飘远了

  

       米迦勒走到他们的门外,隐约听到。

  

        米迦勒犹如困兽一般在走廊来回踱步,最后他把烟熄灭扔进白沙盘,按响了门铃。

  

     门铃一直响,没人开门,房内的哭泣声小了很多,米迦勒干脆碰碰砸起门来,等了好一会,车宇京把门开了一条缝,手臂挡在门缝上,额头靠着手臂,微笑着问:“什么事?”

  

       “Min起床了吗?到吃早饭的时间了。”米迦勒脸色阴沉,视线被车宇京遮挡,看不到房内的情况。

  

     “我朋友还在睡。”车宇京说。

  

        “我刚才听到房间里有哭声,你把他怎么了?”米迦勒盯着车宇京问。

  

        “嗯,他只是做噩梦了,可能昨晚你趁他喝醉的时候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车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米迦勒再一次偏头,想看到房内的人,可还是被车宇京挡着,他继续说:“请你不要这样对他,我,只是有些情难自禁了,我什么也没做。”

  

          【我信你个鬼】

  

            “你听好了,昨晚的事我可以翻篇。”车宇京敛起笑意,不容置疑地低声说:“但他是我的。”

  

         米迦勒没有表情地说:“不早了,我只是让你叫他吃早饭。”

  

         “谢谢,你先去,我们还要一会。”

  

        门猛地关上了,没多久,闷哼声又传了出来。

  


  

  

  

   后记

  ——

        【经营系 & 文学社社团社员 车宇京在飞机上的随笔】

  

          x年x月x日        星期 x    

  

         卞閔浩,男,出生于12月25日,恰好属于摩羯座,摩羯座属于土象星座,幸运星是土星。

        同为摩羯座的苏珊桑塔格写过一篇《在土星的标志下》形容本雅明、卡夫卡之类的艺术家都具有土星气质。(嗯,哥也是我心中的作家了)

        土星气质的标志是与自身之间存在的有自我意识的、不宽容的关系,自我是需要重视的。自我又是一个工程,需要建设。

  

        卞閔浩建构自我的过程及其成果总是来得过于缓慢,土星的影响使他变得土星式的“漠然、犹豫和顽固”,这是因为他渴望高人一等,不管能否意识到那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哥觉得他是我的所有物,其实恰恰相反,哎。)

  

        简单来说,土星气质也是关于“忧郁者”的另一种艺术性的说法:

  

        “土星运行最慢,是一颗充满迂回曲折,耽搁停留的行星”

  

        这正是他对我情感的写照,我强行敲碎了他那层由自负、虚荣构成的外壳,从此他便显露出了真实的内心来,稳定的郁郁寡欢,因害怕孤独而更加孤独,他的灵魂在独行,孤独仿佛是他的常态。

  

        他的忧郁并非现在才有,而是源自他并不快乐的童年,原生家庭母爱的缺失孵化出他没有安全感的天性,遇上一点苦痛的火种,就足以将快乐烧成灰烬。

  

        忧郁质气质的人会感到自然界亦或是自然的情感世界并没有什么诱惑力。

  

        靠近过卞閔浩的人,如同土卫伴星,他们靠近美丽的土星,被忧郁气质的引力所束缚,但他们的处境要危险的多,一旦越过洛希极限,就会由于潮汐引力土崩瓦解,最后他们都会选择离开卞閔浩,例如千都娜。(谢谢娜姐割爱)

  

        原本,我在他情感世界的标尺上也没有位置的。(我很不想承认这个)

  

        但我想做他的星环,被引力捕获,以相同的节奏,缓缓运行在土星公转的轨道上,画圈为牢宣誓永恒的陪伴,用我最擅长的等待去求证卞閔浩情感世界里的运行法则。

  

        土星环,是不会坠入土星的大气层而毁灭的。

   (对,只有我最爱哥,其他人都是灰烬,哥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第二页】

  

      閔浩哥,閔浩哥,卞閔浩……(最后成了越来越潦草烦躁的涂鸦)

     我想你……

     我爱你

——————


  车卞操画,看到的     土星气质的东方美人,理解车总为什么总发q了吧。米迦勒的狂热也是有原因。 ​


下雨路滑摔倒自己爬

第二十三章 说你爱我

  作者按:

        翻涌着最原始的本意,惊涛骇浪千帆过尽尘埃落定后,有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联姻,彼此认定的厮守已不容他人染指,于是自甘蹲守在恒定的时间和空间,凝视着,不能复刻的命运。


【哥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


我想带哥去美国,

我们去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上看纽约,

去长岛黄金海岸看古堡,

带瓶红酒喝得醉醺醺,

然后我把想说的话都告诉哥,

原谅我用词贫乏,

最多的字眼我爱你吧,

不要生气啊閔浩哥,

那只是实话,


最后


我们可以在沙滩上   ...

  作者按:

        翻涌着最原始的本意,惊涛骇浪千帆过尽尘埃落定后,有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联姻,彼此认定的厮守已不容他人染指,于是自甘蹲守在恒定的时间和空间,凝视着,不能复刻的命运。


【哥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


我想带哥去美国,

我们去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上看纽约,

去长岛黄金海岸看古堡,

带瓶红酒喝得醉醺醺,

然后我把想说的话都告诉哥,

原谅我用词贫乏,

最多的字眼我爱你吧,

不要生气啊閔浩哥,

那只是实话,


最后


我们可以在沙滩上    吗


一直到天亮】



————————



        卧室只亮着一盏暖色的壁灯,卞閔浩已经清醒了,但是他闭着眼睛,不愿意让眼神出卖自己的想法。


        【本章未完待续】

深海溺月

“闭嘴!我没错....我才没有错!追求权力有什么不对!你们有什么资格忤逆我!”

“......————..”

不授权任何使用禁止存图参考收藏截图 收藏则拉黑 拒绝一切抖机灵少把自己当大爷 特指p3

蜘渡女死亡结局 具体死因以后会放相关人物(在设定里下线挺早的算不上主线角色 其实还是npc)线条偷懒了结果质感这么像描改救命hhhhhh

“闭嘴!我没错....我才没有错!追求权力有什么不对!你们有什么资格忤逆我!”

“......————..”

不授权任何使用禁止存图参考收藏截图 收藏则拉黑 拒绝一切抖机灵少把自己当大爷 特指p3

蜘渡女死亡结局 具体死因以后会放相关人物(在设定里下线挺早的算不上主线角色 其实还是npc)线条偷懒了结果质感这么像描改救命hhhhhh

Toxic

高斯说,他跳过楼

根据视频和最近的经历而有的灵感

含绿毛姐,马哥真名预警

全文5k+,迟钝小狗x清醒老婆


—————————————————————


马浩宁有点烦,作为一位至高无上的老板,他平常要操心的东西其实很多。


大到接商单小到催成员发微博,他要养一整个公司,养活一个驻扎在物价极高的上海的团队,其实马浩宁很多时候并不像在外界看来的那样风光。


最近马浩宁尤其的烦躁,因为他那个烦人的前女友在微博里上蹿下跳导致他不得不抽出精力处理。


本来就已经够忙了,还要出面回应,还得收集证据发微博,这把他的计划和安排全都打乱了,也把自己的心情给毁了。


马浩宁颓废的瘫在椅子上,最后决定去阳台抽...

根据视频和最近的经历而有的灵感

含绿毛姐,马哥真名预警

全文5k+,迟钝小狗x清醒老婆


—————————————————————


马浩宁有点烦,作为一位至高无上的老板,他平常要操心的东西其实很多。


大到接商单小到催成员发微博,他要养一整个公司,养活一个驻扎在物价极高的上海的团队,其实马浩宁很多时候并不像在外界看来的那样风光。


最近马浩宁尤其的烦躁,因为他那个烦人的前女友在微博里上蹿下跳导致他不得不抽出精力处理。


本来就已经够忙了,还要出面回应,还得收集证据发微博,这把他的计划和安排全都打乱了,也把自己的心情给毁了。


马浩宁颓废的瘫在椅子上,最后决定去阳台抽一口烟


刚推开门,他就看到一个染着一头粉毛的人趴在栏杆上。


“马哥?你也来休息会?”


高斯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向马浩宁


马浩宁“嗯”了一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象征性的给高斯拿了一根,即使他知道高斯从不抽烟


“高子,抽一根?”


其实马浩宁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高斯真的接过了烟,还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借火。


阳台的风有点大,火苗被吹的颤颤巍巍,好在最后还是点燃了烟草


马浩宁夹着烟卷抽了一口,淡灰色的烟雾萦绕在自己周围,很快又被风吹散。他又侧头看了看高斯,其实是想看看高斯到底会不会抽烟。


高斯的手拿着烟,却迟迟不把它放到嘴旁,大风让烟卷燃烧的更快,直到高斯手里的那根烟烧完,他都没有抽一口。


“你小子就想着浪费我烟钱是吧?”


马浩宁其实不明白高斯为什么这样,只是开玩笑半认真的质问着高斯为什么不抽


高斯把烟头按灭,笑着看向马浩宁说


“马哥,很多东西不需要有原因的。”


公司租在高楼层得以让他们俯视着这个繁华的上海,目睹面前的车水马龙。


即使在高层,他们也能听到商场里的喧嚣和马路上汽车的鸣笛。


马浩宁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时却听到高斯的声音。


“马哥,你跳过楼吗?”


高斯的话问的莫名其妙,马浩宁愣了愣还是回答了。


“没有。”


“我跳过楼。”


这让马浩宁更疑惑了,他曾经以为高斯的跳楼只是为了节目效果说的,却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干过。


“啊?为什么?”


马浩宁也无心抽烟了,把手里的烟灭了后与高斯对视。


“其实跳楼不是为了求死,我只是想让别人尊重我的选择。”


马浩宁听完后大概想出了一个画面,穿着校服的高斯,十七八岁的年纪,为了自己选文选理或者考某某专业而和家人吵了起来,中二的小青年最后用跳楼这个方式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你……高子,没想到你那么叛逆啊。”


高斯又笑了,风把他的粉毛吹的有些凌乱


“叛逆啥啊,那个时候都22岁了,还叛逆啊?”


这和马浩宁的想象大相径庭,而高斯撑着栏杆看向了面前。


“其实在贵州,能考上一个在上海的一本真的很厉害了,我爸妈都盼着我回来安安稳稳的找个工作赚钱,再找个老婆结婚生子,结果我拿着一本的毕业证书跑到了一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做剪辑师,我爸妈气疯了,说我蠢,说我呆,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想去大厂996,也不想呆在体制内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所以我闹着跳了楼。”


高斯说的时候没有添油加醋神采飞扬,但是马浩宁却被他所震撼到了


高斯的跳楼并不是求死,而是一个警告,警告他人不要再侵犯他的底线,警告他人不要再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那结果呢?”


“胳膊和右腿骨折了。我爸妈也不烦了。”


高斯理了理头发


“后来我就明白了,人其实很难真正的共情,除非他们处于同一个环境中。其实我不想要安安稳稳的工作,也不想娶老婆,或者说,我不喜欢女的。”


马浩宁本来还沉浸于高斯的奇妙冒险里,结果被他猝不及防的出柜吓到了。


还没等马浩宁发问,高斯就先开口了


“马哥,其实我喜欢你挺久了。”


“本来我没打算和你说的,我就是,突然就想说了,然后就说了。”


马浩宁想过自己会如何走出前一段感情,如何投入下一个人的怀抱和告白,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小斯你……我……额…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女的。”


他磕磕巴巴的说了这句话,本以为会在高斯的脸上看到失望,难过和尴尬,但马浩宁没想到高斯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告诉你而已,突发奇想了一次。”


说完,高斯就拍了拍马浩宁的肩膀,转身走了,他轻松自如的就好像不是自己表白失败了一样,马浩宁看着他离开,坐在工位上照常剪视频。


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盯着高斯看后,马浩宁转过了视线,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又掏出来一根烟,他把烟叼在嘴里后小心翼翼的点上了火,却丧失了抽一口的兴趣。


“马哥,很多事情不需要有原因的。”


于是他也像高斯一样,只是夹着烟卷,直到烟蒂快烫到自己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走神。


灭了烟走回办公室,马浩宁又从一个25岁的小年轻变成了这个公司至高无上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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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礼在分手闹事这方面确实是个疯婆子,又是晒聊天记录又是发小作文,马浩宁为了保住最后的体面忙的不可开交,连视频都没心思剪,但是他已经鸽了观众很久了,所以他决定找个倒霉蛋帮他加班。


“高斯,你来一下。”


发完微信后,马浩宁就开始整理视频素材,直到高斯敲门


“进”


“马哥找我什么事?”


马浩宁注意到高斯穿的短袖上别着那个十字星芒的胸针,决定长话短说。


“我最近没空,很忙,你帮我把视频剪了,素材我过会发你。”


高斯也没什么意见,回应了一句后就走了。


他们之间平静得就像从前一样,马浩宁好像没在乎过高斯的告白,高斯也好像没在乎过马浩宁的拒绝。


就像高斯说的那样,人其实很难真正共情,除非他们身处于相同的环境中,否则谁都无法体验到当事人的痛苦和挣扎。


马浩宁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把手机放下,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把眼睛都给看酸了。


他真的了解高斯吗?高斯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他的爱又是什么样的?是敬重还是热烈,是隐忍还是淡然,马浩宁什么都不知道。


高斯在他们的团队是一个复杂的人。


比起和自己高中相识三年的孙傲以及“在现实生活中可精了!”的海皇,高斯对于马浩宁而言很陌生,他不知道高斯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斯总是擅长隐藏感情,大家似乎只看得到高斯笑的时候,却没人知道他哭的样子。


但是马浩宁又确实离不开高斯,就好像他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找高斯而不是海皇或者小傲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对于高斯的依赖认作爱意,他以前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兄弟间的义气,但是被高斯在阳台表白后,马浩宁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问题。


马浩宁依旧下意识的想躲避,想用“以前交的都是女朋友这句话”来否定自己可能弯了的问题。


马浩宁自知不深情,感情对于他而言是生活的调味品而非必需品,可有可无,如果感情影响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那他一定会选择生活。而他那个前女友却不是这样,十二礼太在意所谓的生活情调,把感情看的比工作还重,连分手后还要多次发微博表达自己的怨气和不满,直到最近的彻底爆发。


换句话说,其实十二礼是个恋爱脑,而且是一个喜欢臆想自己受委屈的恋爱脑,而马浩宁不是,马浩宁对于她的感情更多是责任感,他也确实给了十二礼很多东西和钱,但是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不可能靠这些来修补,两人闹矛盾的时候马浩宁只希望讲出事实,能改就改,而十二礼更在乎所谓的态度。


那高斯呢?


高斯是理性的,也是抑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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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想起来高斯衣服上的那个十字星芒。


那是他们的一个约定。


高斯来公司三个月后,有一天突然很冷漠,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甩脸子,只是不说话也不笑,全身周围散发着极低的气压,大家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高斯生气了,小心翼翼的问高斯却只得到一个“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马浩宁也觉得奇怪,于是他在第二天把高斯喊来办公室,却发现此时的高斯心情又与昨天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你昨天怎么了?有事儿就说,大家都是朋友,别一个人硬抗。”


高斯笑了笑


“马哥,不用管我,我就这样,偶尔莫名其妙的不开心一会儿而已,和你们没啥关系,真的。”


看高斯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劲头,马浩宁选择了相信,但是高斯这突如其来的小情绪确实是会给团队造成一些没必要的困扰,于是马浩宁随手把自己之前买的胸针给了高斯


“你以后要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就把这个胸针别在衣服上,我们看到了就明白了,省的大家误会。”


于是大家看到高斯衣服上别着那个十字星芒的时候就默契的留给他一些安静的空间,直到高斯自己恢复心情加入他们的嬉笑打闹。


大家都给足了高斯空间,但其实还是没有人见过高斯的落泪。


除了马浩宁。


当他打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他就看到高斯那张漂亮的脸上因为灯光而显出的泪痕。


“马哥……”


高斯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他自己意识到后很快抽了餐巾纸擦了擦眼泪,还顺带擤了鼻涕。


马浩宁记得那个时候高斯衣服上也挂着十字星芒。


“怎么了?”


高斯没有回复他,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当时的马浩宁只以为高斯是觉得丢脸,如今才明白他只是知道没人会理解他,所以高斯选择把情绪留给自己。


不得不说,高斯和马浩宁很像。


马浩宁也曾经在自己的房间痛哭,无声的痛哭。


但是他最后和高斯一样,都选择洗把脸后笑嘻嘻的开门和大家聊天,问起来眼睛怎么红红的只回答说眼睛进了东西,自己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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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礼的事情终于过去了。


在晒出证据后大家也终于明白了真相,舆论导向也逐渐变好了。


小潮team因为这个事情停滞了一段时间,而这件事情的告一段落让马浩宁决定出去团建庆祝一下。


也算是新生活的一个开始。


一群二十几岁的男青年骨子里的童心还没消散,于是他们在游乐场里大肆的闹腾。


直到蹦极。


小傲和海皇都因为体重超标而可以冠冕堂皇的选择看戏,而出发前大放阙词的马浩宁此时却大腿颤抖。


“诶呀这就是小潮院长吗?真菜啊”


小傲抱着手臂嘲讽马浩宁,而马浩宁此时无心和他互骂,只是一遍遍的确认安全问题


“我日,这个安全带真的没问题对吧?绳子不会断吧?要是断了我摔水里会不会被淹死啊?你们会不会找不到我掉在哪里?”


工作人员只是一遍遍安抚他告诉他不会的,而高斯则云淡风轻的站在马浩宁的旁边。


“斯子,你不怕啊?”


马浩宁话都说不利索了,牙齿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马哥,我跳过楼啊。”


哦对哦,不过当时跳的楼应该没这个高吧。


马浩宁心里这么想着,结果高斯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曾经徘徊过很多次,恐惧和高度无关,当你下定决心跳下去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战胜了恐惧。”


说完,工作人员就告诉他们差不多可以跳了,于是高斯又一次笑着看向马浩宁,那头粉发被吹的飘动着,却反而有一种潇洒的感觉。


“马哥?我说三二一咱们一起跳?”


马浩宁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却先嗯了一声。


当马浩宁看着身旁的高斯跳下去时,他也终于狠下了心,从高台一跃而下。


高斯说的是对的。


恐惧只来源于跳下的那一瞬间。


马浩宁在蹦极的这短短几十秒里仰视着刚刚跳下来的跳台,他好像看到了那个畏畏缩缩的自己,看到了曾经那个为了感情而忙的焦头烂额的自己,也看到了那个,躲避对高斯的爱的自己。


马浩宁想,高斯在几年前跳下的那几秒里,会不会看到曾经在阳台犹豫跳不跳的自己,会不会看到曾经试图掩盖或改变性取向的自己,会不会看到那个被父母和世俗牵制住的自己。


走在平地上的马浩宁腿还是有点虚,他看着高斯说


“小斯,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和你一起跳过楼?”


其实马浩宁是想说:高斯,我们算不算短暂的身处于同境中,我算不算短暂的理解了你一次?


而高斯把外套穿上,拍拍他的肩膀说:“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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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又一次带上了十字星芒。


在团建后,马浩宁的态度再一次暧昧起来,对高斯若即若离,他还在挣扎,还在和那个站在高台上的自己对决。


马浩宁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是对的。


他没有爱过一个男人,也没有爱过这么复杂的人。


但是高斯又和他如此相似,或者说是如此相配。


高斯对于暧昧并不感兴趣,在感受到到马浩宁的纠结后他很聪明的选择保持距离。


那天,高斯又一次带上了十字星芒,马浩宁也看到他沉默的走进会议室。


以前的马浩宁会说高斯只是需要一点空间,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高斯这些莫名的小脾气的来源。


高斯把情绪都留给了自己,而人总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会因为什么而哭呢?


高斯的挣扎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因为没有人和他处于同境。


他会因为自己难以启口,不被大众所认可的性取向而哭,也会因为自己无法被理解而哭,他更会因为自己所爱之人犹豫不决,不愿承认对他的爱而哭。


只因为高斯干了太多离经叛道的事情。


高斯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喜欢一个女孩子,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马浩宁,如果自己最后选择回老家考编考公,他会不会活的更轻松一点。


理解他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和他身处于同境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可以与之倾诉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但是这些都是“如果”。现实生活没有如果。


当高斯决定走到桌旁抽张纸擦眼泪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他下意识的想躲,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但是开门的人是马浩宁。


高斯愣了愣,也不在乎泪珠还挂在眼旁,只是和马浩宁对视着。


马浩宁走了进来,转身把门关好。


他朝高斯张开了怀抱


“小斯,要不要抱一下?”


高斯吸了吸鼻子


“不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也喜欢我。”


马浩宁抽了张纸走到高斯面前,柔软的纸巾拭去了泪水。


他说:“那就误会吧。”


说完,马浩宁就抱住了高斯,而高斯的泪水也终于是没忍住,砸在了马浩宁的肩头。


即使生活没有如果,也会有人愿意与你身处于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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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半年前,高斯在年度总结上说了一句话


“然后呢我的梦想呢,也就这么一块上了贼船,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所以马浩宁抱住高斯后对他说


“其实,我们早就身处于同境中了。”







































大西洋击剑鱼片!

  *我先把它归类到省市人里,如果有错的话记得纠正我www

  *我先把它归类到省市人里,如果有错的话记得纠正我www

爱磕谁就磕谁,关你屁事

亡灵[1]

  "救命啊!"

  

"怪物洗村了!快回家"

  

"斯…呜……啊"

  

"爹…我…我害怕"史蒂夫

  

"别怕,你是哥哥,要勇敢"史大黑

  

"爸爸你去哪!"

  

"爸爸和妈妈要出去保护大家"

  

"爸那你能不能别去"

  

史大黑摸了摸史蒂夫

  

"爸爸不只是保护大家更是保护你们"

  

史大黑抱起两个孩子藏进了箱子里:嘘,爸爸妈妈和你玩个游戏,明天早上爸爸妈妈...

  "救命啊!"

  

"怪物洗村了!快回家"

  

"斯…呜……啊"

  

"爹…我…我害怕"史蒂夫

  

"别怕,你是哥哥,要勇敢"史大黑

  

"爸爸你去哪!"

  

"爸爸和妈妈要出去保护大家"

  

"爸那你能不能别去"

  

史大黑摸了摸史蒂夫

  

"爸爸不只是保护大家更是保护你们"

  

史大黑抱起两个孩子藏进了箱子里:嘘,爸爸妈妈和你玩个游戏,明天早上爸爸妈妈会回来,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要保护弟弟哦。

  

说完史大黑夫妇便出门了,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早已在担惊受怕中睡去,等两人醒来已是晌午。

  

史蒂夫拉着史雨小心翼翼地爬出来,走出门被外面的情况震惊。就在两人漫无目的地走时,一个女生急匆匆地跑到史蒂夫面前。

  

气喘吁吁道:快…快跑,组长认为史雨是灾星,正聚集着村民准备讨伐史雨。

  

史蒂夫震惊道:为什么要抓史雨!

  

艾利克斯:我也不清楚,就听他们说要抓史雨。

  

就在两人交谈之计,突然有人大喊:灾星在这!快来人!快来人!

  

"灾星在那!兄弟们快冲!"

  

来不及多想,史蒂夫拉着史雨逃离。

  

史蒂夫不明白,昔日对他们恭恭敬敬的村民为何一夜之间如此,更不知父母的去向,是否存活。只能拉着史雨不停奔跑。

  

不知过了多久,史蒂夫再也跑不动了。

  

"呼…呼…没追上来了吧…"

  

"哥,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哥……也不知道"

  

看着陌生的环境,以及快日落的太阳,史蒂夫很清楚,再不建庇护所,两人都得嗝屁在这。

"史雨你听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回去了。"

  

史雨微微点了点头,史雨跟着史蒂夫收集着树枝。在日落彻底消失前点上了火苗,暗黑的森林是怪物们的主场,有光的地方 这是人类的主场 。

  

史蒂夫烤着苹果递给了史雨:给

史雨蹑手蹑脚接过苹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到"史蒂夫宠腻着笑

就在此时森林里发出了怪物的嘶吼声,松懈的史蒂夫马上警惕了起来。

  

"小心"

  

"啊!哥!"

  

史蒂夫掏出木剑快速刺穿了僵尸的脑门,史蒂夫满头冷汗,虽然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实战。

  

附近可不止这一只,起码还有三四只。

  

过了不知多久,史蒂夫早已精疲力尽,看向最后一个怪物,史蒂夫用尽全力砍向对方。

  

就在史蒂夫体力透支单膝跪地时,后面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了一只苦力怕,就在苦力怕想爆炸时。远处飞来一斧,直接爆头 。

  

艾利克斯在史蒂夫身上丢了一瓶治疗药水,史蒂夫生命值缓缓恢复。

  

"谢谢"

  

"你们的路,我帮不了你们,这是我在家偷的一些道具,或许能帮到你们"

  

艾利克斯从背包栏里连续拿出几件道具放至地上,便匆匆离去。

  

 可能是史蒂夫太过疲惫,双腿发软倒了下去。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