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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系钎城

all钎 跟男友见家长后发现他全家都是我前任

精神状态依旧稳定啦~

  “诶,爸,思源哥,你们在小钎房间干什么?”汪启俊发懵。

  “和他说点私事,你出去。”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哦,那我走了,你们早点睡啊!”果然,金毛脑袋就是不好使,周诣涛扶额苦笑。

  汪启俊走后,又只剩下周诣涛一人与二人周旋,看着面前两个饿狼般的男人,不由的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下,二人本来就没有为难周诣涛的意思,挑逗够了自然就离开了,毕竟谁不知道他周诣涛是个小渣男呢,只是没想到他渣到一家人了。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叶靓问汪启俊:“小汪,爸分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你过去管两天吧,当出差了,也算锻炼你的能力。”

  汪启俊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某只金毛永远想不...

精神状态依旧稳定啦~

  “诶,爸,思源哥,你们在小钎房间干什么?”汪启俊发懵。

  “和他说点私事,你出去。”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哦,那我走了,你们早点睡啊!”果然,金毛脑袋就是不好使,周诣涛扶额苦笑。

  汪启俊走后,又只剩下周诣涛一人与二人周旋,看着面前两个饿狼般的男人,不由的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下,二人本来就没有为难周诣涛的意思,挑逗够了自然就离开了,毕竟谁不知道他周诣涛是个小渣男呢,只是没想到他渣到一家人了。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叶靓问汪启俊:“小汪,爸分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你过去管两天吧,当出差了,也算锻炼你的能力。”

  汪启俊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某只金毛永远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一走那出国了好几百年的小侄子陈明杨又回来了。

  是的没错,你没猜错,陈明杨,周某人又谈过了,当时心血来潮想谈个小弟弟玩玩,打游戏遇上了陈明杨后两人网恋一段时间,后面知道两人同城就约了见面,见面后对彼此都很满意,陈明杨又搬到周诣涛住的小区,两个人一天到晚甜的没边,最后周诣涛以更喜欢年上为理由甩了陈明杨之后,陈明杨毅然决然出国了,他发誓就此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从汪启俊朋友圈偶然得知周诣涛搬进叶宅后,他陈明杨又收拾收拾回来了。

  陈明杨给罗思源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回来了时,某罗大爷还背着手在公园散步。

  因为没人去机场接机,陈明杨在机场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想到能在这遇到许鑫蓁,许鑫蓁是胡庄浩嫁进叶家时带来的孩子,所以他和陈明杨也算认识了挺久,既然在机场遇到了,所以俩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回去。

  当许鑫蓁和陈明杨一起走进叶家大门时,周诣涛直接瞳孔地震了,陈明杨自然一点都不震惊,毕竟是他的好叔叔罗思源打了电话叫他回来的。

  陈明杨忽略掉目瞪口呆的周诣涛,自顾自走进自己的房间,留许鑫蓁和周诣涛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诣涛?你怎么在这?”许鑫蓁懵懵地发问。

  “呃……阿蓁,我和我男友同居了,就搬进来了。”周诣涛回到。

  许鑫蓁原地爆炸:“你男朋友?你不是说了要一直等我回国吗?你男朋友是谁?我找他去!”

  周诣涛没说话,许鑫蓁自己就猜出来了:“是汪启俊对不对?”他突然想起来汪启俊前不久发的官宣的朋友圈,他本来没想到汪启俊的男友会是周诣涛,直到今天看到周诣涛出现在叶宅,他才知道自己的好三弟抢了自己的小男朋友。

  “周诣涛你等着!”许鑫蓁丢下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走了,独留周诣涛一人在风中凌乱。

  疯狂!简直疯狂,怎么自己是渣了叶靓一家,所以叶靓派汪启俊来攻略自己来了?

  小周不解,小周迷惑,小周变小猪了。

  

  

  

  

  

馨系钎城

all钎 跟男朋友见面后发现他全家都是我前任2

老福特你再不给我通过我可就怒啦

  小学生文笔,炸裂趴故事关系极其混乱

        汪启俊瞪大眼睛问周诣涛:“什么小周?你不是说你叫钎城吗?”

       “是啊,我是钎城,可能你的思源哥认错人了吧。”周诣涛朝着罗思源挤眉弄眼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果然,谈了三年的小初恋并没有让他让他失望,罗思源会意:“哎呀三弟,我认错人了,我就说嘛,小周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我家。”

      ...

老福特你再不给我通过我可就怒啦

  小学生文笔,炸裂趴故事关系极其混乱

        汪启俊瞪大眼睛问周诣涛:“什么小周?你不是说你叫钎城吗?”

       “是啊,我是钎城,可能你的思源哥认错人了吧。”周诣涛朝着罗思源挤眉弄眼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果然,谈了三年的小初恋并没有让他让他失望,罗思源会意:“哎呀三弟,我认错人了,我就说嘛,小周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我家。”

       周诣涛嘴角僵了僵,好家伙,见个家长变成前任聚会大现场了。

       “诶,钎城是吧,要不搬进来住吧,反正我们叶家也不缺房。”叶靓不急不慢地开口。               这就好像孙膑放了一个大招,马可波罗没带净化原地罚站,周诣涛愣在桌上半天没动。  

       汪启俊却像是得了糖的小孩子“好啊,刚好我们可以同居了阿钎。”周诣涛不语,汪启俊以为他不同意,急得快哭出来。众所周知,汪启俊这个人平时对谁都凶巴巴的,唯独怕老婆,在老婆面前听话的像只大金毛。周诣涛看着汪启俊的星星眼,咬咬牙应了,没办法,没人能拒绝热恋期的小金毛。

       汪启俊当场扔了筷子抱着周诣涛就是亲,好家伙,孙膑才刚消停又来了个亚瑟,不过这次沉默的不是周诣涛,而是旁边吃的正香的叶靓胡庄浩和罗思源。

       三人默默捏了捏拳头,汪启俊完全没看到,若无旁人地还在亲。

       第二天,汪启俊找了辆货拉拉把自己和周诣涛的东西都一股脑搬进叶宅,还给周诣涛选了个又大又敬亮的房间,房间的装修是简约风的,刚刚好是周诣涛喜欢的类型,周诣涛心满意足地搬进新房间,躺在自己的新床上思考怎么跟这一家子周旋。

       晚上,叶靓敲响了周诣涛的房门,周诣涛推开门的一瞬间,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听对面站着的西装革屡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怀了他汪启俊的孩子?”周诣涛迟疑地点头,叶靓轻笑一声:“跟他分了,我不介意把孙子当儿子养。”

       周诣涛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不是哥,你准备让你儿子和孙子当兄弟呢?”

  叶靓一脸无所谓的摸样让周诣涛三观炸裂,好好好,你们有钱人玩的真是够花的。

  “我说叶靓,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了,咋俩这算是什么关系,我是你偷养的三吗?”

  叶靓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得讽刺:“周诣涛,你现在又是在装什么清高?你忘了之前费尽心思讨好我的时候了?”

  周诣涛失语,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把他给亲手撕了:“明明是你骗我你没有对象的!”

  “别装,你明明看到过我和胡庄浩约周诣涛红着眼瞪着他,这时罗思源推开门进来“你就是小周对不对!”当他进来看着红着眼的周诣涛和站在周诣涛面前的叶靓,他愣了一下,拉住叶靓的手:“诶呀爸,你怎么在这

呢!你出去一会,我跟小周说点话。”说着,他就想推着叶靓出去和小周独处。叶靓看着罗思源问周诣涛:“所以,你的孩子,究竟是汪启俊的,还是他罗思源的?”周谓涛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罗思源在大学毕业后就分手了,怎么可能是罗思源的孩子。罗思源瞪大了眼睛:“小周你怀孕了?!汪启俊的吗?不行,你不能有他的孩子!”罗思源大声嚷嚷着,吵闹声惊到了正在隔壁收拾房间的汪启俊,汪启俊揉着眼睛走过来:“怎么啦?这里怎么这么吵呢?”

摸鱼幸运儿

【钎城】全是箭头


  【花钎】

  钎城:这是真的花海吗?我要看看这是不是真花海。

  花海:钎城是前三吗?那这三个人里可能只有钎宝会点我,我低调点让他去点小义。

  

  【钎九】

  九尾:vocal! 钎狗!

  九尾:要做俯卧撑

  钎城:我撤回我撤回,葛mini老师要不边唱告白地球边做俯卧撑吧。

  

  【义钎】

  钎城:(一直把中二小子启俊丢水里)

  钎城:我第一吗?那要是外人不行的话,我就找我们队的吧(扭头看向小义)。

  小义:啊?

  

  【钎城不弃】

  钎城:哎呀,我被不弃乱杀。

  不弃,来送个头给我,我要换枪🔫。

  不弃:(...


  【花钎】

  钎城:这是真的花海吗?我要看看这是不是真花海。

  花海:钎城是前三吗?那这三个人里可能只有钎宝会点我,我低调点让他去点小义。

  

  【钎九】

  九尾:vocal! 钎狗!

  九尾:要做俯卧撑

  钎城:我撤回我撤回,葛mini老师要不边唱告白地球边做俯卧撑吧。

  

  【义钎】

  钎城:(一直把中二小子启俊丢水里)

  钎城:我第一吗?那要是外人不行的话,我就找我们队的吧(扭头看向小义)。

  小义:啊?

  

  【钎城不弃】

  钎城:哎呀,我被不弃乱杀。

  不弃,来送个头给我,我要换枪🔫。

  不弃:(乖乖被钎城击毙)

  (陪钎城玩到快1点钟)。

  

  

  退一万步讲,

  我这么会找糖吃,难道和主播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呲牙小兔狗

小醋怡情

不要上升 阅读愉快

很水很烂 在谈小冷战一下文学


九尾和钎城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双方都没有先低头认错的意向,训练室里充斥难以言喻的尴尬,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冰尘刚想开口打破安静又被俩人的低气压吓到,默默把嘴闭上躺在椅背上开始摆烂。


本来经常在桌底和中单搞小动作的射手一言不发坐到对方的对角线,某种意义上也算“最远的距离”,宁愿自己开人机也不愿意抬头看一眼。清清看着对面的九尾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时不时盯一眼钎城又假装不在意撇开视线,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好像要捏碎一样,清清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身旁射手的手机屏幕,发现他把人机设定成火舞,拿了公孙离开狂暴......

不要上升 阅读愉快

很水很烂 在谈小冷战一下文学


九尾和钎城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双方都没有先低头认错的意向,训练室里充斥难以言喻的尴尬,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冰尘刚想开口打破安静又被俩人的低气压吓到,默默把嘴闭上躺在椅背上开始摆烂。


本来经常在桌底和中单搞小动作的射手一言不发坐到对方的对角线,某种意义上也算“最远的距离”,宁愿自己开人机也不愿意抬头看一眼。清清看着对面的九尾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时不时盯一眼钎城又假装不在意撇开视线,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好像要捏碎一样,清清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身旁射手的手机屏幕,发现他把人机设定成火舞,拿了公孙离开狂暴一直在点平a加上技能推来推去。


被迫坐在九尾旁边的不然左看右看决定向张凯投去求助的目光,张凯敲敲桌子咳了俩声开口:“准备进房间了啊,待会bp看情况练一下新体系,都好好打啊,及时沟通,合适的话就继续练。”张凯说了是一回事,他们执不执行又是一回事。冰尘和清清还好点,就是语气有点虚,不然偶尔插入几句后又不吭声了,九尾和钎城那简直就是哑巴少年身残志坚打电竞,除了喊他们还会回个话,其余情况嗓子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峡谷点来点去的信号声都比他们俩话多。


吵架太影响人了,九尾和钎城这一出直接把其他队友都影响了,间接性导致新体系练习稀碎。张凯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气得脑溢血就差一个120了,训练结束后张凯就让大家散伙,就这状态这盘也没必要复,他决定再去讨论一下新战术留到别的时候再试,走之前特地揪住宝贝双c把他们踹到一间宿舍里恶狠狠跟他们说赶紧把私事处理了,要不然他就要实施非正常手段了。


以至于现在钎城坐在一张床上低头刷手机,九尾坐在另一张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钎城,发现钎城根本没有要赏自己一个眼神的意思,不耐烦咂咂嘴。钎城听到声响后撇了一眼九尾就继续刷手机,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九尾忍无可忍走到钎城面前,“周诣涛,你什么意思?”钎城一声不吭把手机屏幕按灭,不肯开口。

“你能不能别当哑巴,有话就说啊!”九尾攥紧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钎城终于抬头看他,这是他们这几天来第一次正常对视。


钎城看见九尾憋红的眼眶愣了一下,开口问他:“你要我说什么,阿蓁?”九尾看着他这副模样直接气笑了“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这几天到底干嘛?”


“...没干嘛啊,怎么了?”钎城盘坐着仿佛事不关己,可偏偏就是这个态度和模样让九尾感觉更生气,九尾趁他没注意直接按住他肩膀往床上倒,钎城还没反应过来九尾就堵住了他的唇,他想推开九尾却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他,只能用手锤对方肩膀,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呻‖吟。九尾见这反应直接将手伸进钎城衣服里从腰肢往上摸,钎城还是被九尾冰得抖一激灵,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嗔怪。钎城拽住他的肩膀和他平视,刚开口喊阿蓁的时候又被九尾堵了上来,好似铁了心不让他说话,直到钎城快喘不上气才松开,分开时扯出长长的银丝,本来被亲到神志不清的钎城脸更红了。


九尾趴在钎城身上把头埋在对方肩膀里说话声音含糊不清:“不要不理我...钎宝。”

“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钎城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回答,九尾回想前几天的事情,又感到生气把头埋更深,毛绒绒头发时不时蹭一下钎城。


“那还不是因为你和花海双排...”

“是因为这个吗?”钎城无奈笑出声。

“....你好烦,周诣涛。”

“干嘛又骂我呀,蓁蓁。”

“你有把拿瑶骑在他头上我吃醋行了吧,周诣涛你是真滴烦啊。”九尾说完后决定闭上嘴当一个哑巴,钎城抬手揉了揉九尾的头发。


“那是我和他打赌输了他让我拿的...以后拿瑶只跟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九尾一边小声嘀嘀咕咕一边动手:“这还差不多...这花海等我排到他我不给他踹烂...要不然今晚补偿一下呗?”

钎城被乐笑了:“你得寸进尺啊?”

“那不然呢?”九尾理直气壮。

钎城还想开口,九尾先用委屈的语气打断:“张凯都说了让我们解决完私事先,难道你不愿意补偿一下被冷落好几天的男朋友吗钎宝?”

“....到底是谁冷落谁,你也就会拿撒娇压我了,少爷。”钎城哭笑不得看着他。

“哼。”

“那你轻点...明天还有训练呢。”

“我就知道钎宝最爱我。”


其实说到最后也没真做,毕竟还有训练,九尾舍不得钎城太累,俩人最后腻歪一会抱着睡了,反正休假后再一个一个慢慢讨回来,九尾在睡着前想。


第二天九尾和钎城一前一后到的训练室,大家心都提到嗓子眼带着探究的眼神望向他们,九尾咳了两声后宣布和好了和好了谢谢兄弟们,钎城站在后面摸了摸鼻子说谢谢大家。训练室里寂静了几秒后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张凯最为激动让大家再练一次新体系。


九尾和钎城坐到座位上,明明没有交流却各自伸出手偷偷在桌底下十指相扣。


宝贝双c用事实向大家证明,小醋怡情。






朝朝俞俞

【all涛】砷化镓 上

人物阿沛的,ooc我的,文笔不好,po主是学生党更新比较慢,请见谅。

上是对视频的一些细写与对下文的铺垫,下就是一些后续。



阴沉沉的天空就像人忧郁发愁的表情,让路人和车辆都行色匆匆。


"哎,这一步终于弄好了,看看下一步应该…嘶,砷化镓…这个前段时间好像用完了吧?"张涛喃喃道。


他下意识想找身边的人求助,才发现周浩他们都没在。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想独自完成一些实验,不能将别人的帮助变成自己的习惯,不让一旦离开了他,生活就会在某处受到阻碍。


张涛无奈的问了问其他同学,想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但无一例外清一色回答都是——没有。


"...

人物阿沛的,ooc我的,文笔不好,po主是学生党更新比较慢,请见谅。

上是对视频的一些细写与对下文的铺垫,下就是一些后续。



阴沉沉的天空就像人忧郁发愁的表情,让路人和车辆都行色匆匆。


"哎,这一步终于弄好了,看看下一步应该…嘶,砷化镓…这个前段时间好像用完了吧?"张涛喃喃道。


他下意识想找身边的人求助,才发现周浩他们都没在。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想独自完成一些实验,不能将别人的帮助变成自己的习惯,不让一旦离开了他,生活就会在某处受到阻碍。


张涛无奈的问了问其他同学,想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但无一例外清一色回答都是——没有。


"那怎么办?"他挠了挠头。


找郑教授?但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小事,关键是他平常神出鬼没的,电话也不接。


那去找周浩他们,不行,我要靠自己。


他反复徘徊,思考着。


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郑教授。


"嘟——"电话响了好一会,一直没人接。


又是这样。


"算了,还是找周浩吧,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的,对。"张涛安慰自己道。


天灰蒙蒙的,就像被模糊的双眼。


"我回来了,那个我在这次实验上碰到了一些困难——"张涛回到宿舍,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周浩起身说道:"那我陪你去实验室看下问题出在哪吧。"


李想:"我帮你看看数据。"


果然他们还是那么热情。


"不是实验上的困难,是实验耗材用完了,砷化镓……非常贵,一公斤5000。"


"这个呀,找郑教授啊。"话落,他便拿出手机拨号。


张涛想阻止。"不用了,郑教授——"


应该有事,不会接。


可话到嘴边却被那句,周浩电话接通声打断。


他看到对面几乎秒接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淡淡的吐出了句shift。


郑教授不是有事,只是单纯不接他的电话。


周浩:"搞定了。"


果然还是要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哦哦,好。"


周浩挂掉电话,"郑教授说现在缺货,但我们可以找化工学院的人借点,叫林舒。"


张涛:"那好,我去找他。"


"我陪你一起。"少年笑的肆意。


……


林舒:"砷化镓?可以啊,等我实验做完,剩下的都可以给你们。"


张涛欣喜"那实验什么时候结束?"


"那不好说,可能要两个月。"


两个月?两个月后他们都可以自己买了,更何况他没那么多时间。


张涛又变得苦恼。


周浩站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风景,这让张涛瞬间想到了个好办法。


他指了指周浩"他没准可以帮你。"


"他?"林舒看了眼那个小年轻无语一瞬,半信半疑道:"他懂化学吗?"


张涛笑着沉默不语。


上次质疑周浩的,脸早就被打的啪啪响。


周浩谦虚的说:"我可以试试。"


一周后……


太阳挂在浅蓝色的天幕上,瑰丽地熠熠发光。


林舒:"谢谢你们啊,这次实验非常完美,但很抱歉……砷化镓……也刚好用完了。"


"啊?"张涛一时语塞,心情也掉到了谷底。


这不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一个星期吗?


周浩看出来他的窘迫"我再帮你问问郑老师吧。"


张涛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找郑老师还有用吗,难道还有其他学院可以借?"


站在一旁的李想提了个主意"我们是可以向其他大学借啊。"


张涛:"别的大学?"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那我们去找郑老师。"


郑教授:"别的学校……就恐怕他们自己也要用啊,但我认识其他学校的一个教授,他似乎跟一个生产砷化镓的老板很熟,我帮你们问一下。"


郑教授打过去电话,只听见一些有的没的,张涛在一旁祈求那个老板一定要卖给他们。


这个实验已经拖延好久了,而且他也不想让自己第一次实验在这失败。


郑教授:"那个姜凡是吧。"


什么?姜凡?


时隔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


"姜凡?"张涛激动的说道。


郑教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你帮我问问这个学生,好不好?"


张涛:"不用问了,姜凡我认识。"


郑教授有些疑惑,思考了一会。


"你认识?你们是拼过车还是什么?"


"他是我高中同桌。"


"高中同桌?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是在全省最好的班吧?"


"对啊。"张涛自豪道。


"你……他,嘶。"郑教授有些语无伦次,最后选择了沉默。


回到宿舍,张涛对着微信聊天框删删减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高考后,他和姜凡的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少,最近的一次还是在新年。


当时姜凡给他送了祝福,而张涛当时有事,隔天才看见,后面又因为其他事,迟迟没有回复。


现在突然找他求助,多少给人一种把他当工具人的感觉。


张涛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这么激动了。


但他现在确实想见见姜凡,想看看他想在过得怎么样,应该还是很优秀吧。


"想什么呢?"周浩突然出声,打断了张涛的思绪。


张涛下意识的挡住屏幕。


"没……没什么。"他抬头看着一旁的周浩。


周浩一时失神,他看见了张涛的手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你看看我的朋友圈。"


张涛默默的退出聊天框,去翻找周浩的朋友圈。


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第一个朋友圈不是周浩的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他的同桌——姜凡。


姜凡很少发这些东西,上一次发还是在毕业的时候。


他分享了一张照片,是一只小猫。


张涛觉得这猫有些熟悉,但碍于周浩在旁边他也没多看。


向下滑,周浩发了一张他和自己的合照,看上去像别人抓拍的。


"好看吗?"周浩一脸期待看着他。


"嗯嗯。"


"是吧,李想的拍照技术还是很好的。"


……


晚上,张涛再次点开那个朋友圈,才发现那只猫好像是高中时候的学校里的流浪猫,一直都是靠学生养活,当时张涛也会偶尔看看。


到这里张涛心里冒出一个念想,姜凡回来了。


高考姜凡被保送到国内最好的大学,他的父母也顺势在哪买了房, 之后就很少回浙江了。


不管姜凡有没有回来,有了话题就好办。


——你朋友圈那只猫好像小小啊。


小小是学校给那只猫取得名字。


——那就是,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你回来了?


——嗯


——你最近忙吗?


——还好


张涛在手机这头犹豫的回着信息。


——要出来聚聚吗,我们好久没见了。


——好


两人约在之前经常去的书店。


张涛走进书店,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少年。


少年低着头正在看书,记忆里的青涩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稳重。


他迅速的走过去。


那个少年随着动静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便微笑的说道:"张涛,好久不见。"


张涛再次看见那个印象中的人,下意识的喊出那句。


"同桌"


"你学的什么专业啊?"张涛。


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了,他早就不是他的同桌了。


"我学的物理,你呢?"他的语气比以前多了一丝温柔。


张涛顺势坐下"我学的也是物理。"


姜凡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看来你终于认可我高中时候说的话了,物理是一门令人神清气爽的科目。"


"好了,你不用说了,你先帮我买些砷化镓。"


张涛一直都记着他来找姜凡的目的。


姜凡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淡淡地吐出那句熟悉的“6”。


他还以为张涛是想他了,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姜凡没多说什么,只是打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凡哥,不是我不买你,我送给你都行,只是我们这两个月的产能已经被预定了,我也无能为力啊。"


"好的,那明年我会把我的专利买给你的竞争对手,到时候他产能比你高,价格还比你低,我们学校就不会再采用你们的产品…… "


对面听着那带点威胁的话,沉默片刻"明天送到你们学校。"


他们真的惹不起这个人。


挂断电话"等我会叫别人送到你们学校,张涛,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果然他还是这么优秀。


张涛:"等我会让我们学校把钱给你。"


姜凡:"不用了,小钱。"


??


姜凡:"你要这个是要做什么实验吧?你有没有碰到困难,我可以帮你。"


张涛不想拒绝。


但……姜凡是真的想要帮我吗?


可能是因为张涛的性格,他总是会把一个人的话翻来翻去,去寻找那所谓真相。


他可能是只是客套吧。


姜凡看见对面没有一点动静,有些疑惑,但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好。"张涛不想在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他要遵循自己的内心。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两个少年的脸上,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9>

/*

没文笔没逻辑


瞎写一通图个乐


不上升真人

*/


当年躺在手术台上,钎城曾在极短的时间内回望了自己十几余年年的短暂人生,他经历了很多,比如早恋,比如分手,比如未婚生子,比如离家出走……甚至于深陷其中的生死。


对于死亡感同身受的体会并不美好,人在痛极之时不会觉得肉体上的折磨有多难熬,更多的是会体会到那种无力和绝望,那个时候,一了百了这个词会显得十分贴切。


钎城不是例外。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握住医生的手,告诉他,算了吧,就这样吧。


但也只是想想,生理上的虚弱打碎了他想死的冲动,直接给他扔到了向死而生的路上,路上有周陌辞,有许唯安,有他还应当挂...

/*

没文笔没逻辑


瞎写一通图个乐


不上升真人

*/



当年躺在手术台上,钎城曾在极短的时间内回望了自己十几余年年的短暂人生,他经历了很多,比如早恋,比如分手,比如未婚生子,比如离家出走……甚至于深陷其中的生死。


对于死亡感同身受的体会并不美好,人在痛极之时不会觉得肉体上的折磨有多难熬,更多的是会体会到那种无力和绝望,那个时候,一了百了这个词会显得十分贴切。


钎城不是例外。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握住医生的手,告诉他,算了吧,就这样吧。


但也只是想想,生理上的虚弱打碎了他想死的冲动,直接给他扔到了向死而生的路上,路上有周陌辞,有许唯安,有他还应当挂念的人。


后来主刀的医生曾对陪床的花海告过状,还一本正经的嘱咐花海看住自己不要轻生,钎城撇撇嘴,对着医生来了句“对啊,就是不想活了又怎样”,转眼却看到花海红着眼眶盯着自己,圆的像个鹌鹑蛋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他说,“周诣涛,你真的很自私,你痛痛快快地走了,然后让活着的人一辈子想着你,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你真的很混蛋。”


钎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般恐惧到愤怒的花海,也从未想过隔着一道手术室的门,门外的世界会因为自己而怎样的不安和悲伤。


直到如今角色交换,他站在花海曾经站过的走廊里,倚在花海倚过的墙上,坐在花海坐过的长椅上,才真正体会到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那种从心口处不断弥漫开来的焦躁和恐惧。


“手术中”三个字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重叠成通红的一片,仿若深不可测的漩涡,抽离着钎城的意识。


“钎城——”


好像有人叫他。


“钎城——”


他没有听错。


“周先生!你还好吗?”


“什么?”钎城紧闭的双眼狠狠挤了一下,尔后猛地睁开,撑着膝盖,嘴里还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花海,“他出来了吗?”


“还没,医生说是胃出血,但是送医比较及时,应该不会有事。”


钎城好像听进去了,情绪不再波动,又仿若听不懂一般,低着头轻轻说道,“告诉他不要有想死的想法,我……有人在外面等着他。”


秦舒寒看着钎城的侧脸,眼神里褪去了平日里好像七情六欲不存在一般的冷傲,露出了几分柔和的感性,“钎城?我能和你聊聊吗?”


钎城回头,他这才注意到一直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身着一身白色职业西装的女人。


他见过她,纵使五年前的那个女孩穿着靓丽的运动服,浑身上下散发的青春气息于现在相比太过于稚嫩,他还是能认出她。


“秦小姐,我们……”


他本想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可怎么看,这都像一句逃避的借口,他既然坦然地承认了自己认识她,何必再摆出一副小肚量的模样。


何况,关于九尾,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


“好。”


“五年前,你是不是见过我?”


钎城点点头,“在医院。”


“果然,”秦舒寒叹了口气,“钎城——许鑫蓁跟我提起你的时候一直都不叫你的名字,要么就是钎城,要么就是阿……哈哈,提的次数太多了,我也就顺带习惯了叫你钎城,会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秦舒寒骨子里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钎城不自觉地放下了下意识的防备。


“钎城,我跟许鑫蓁之间,毫无瓜葛。”


钎城抬眸看着秦舒寒,没有说话。


“钎城,你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嗯。”


秦舒寒深吸一口气,走了两步撑在了窗台上,“五年前,十七岁的女孩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自己的学长,应该怎么说,一见钟情吧,嗬,她一路追随他,高中,大学,甚至放弃了从小练到大的舞蹈选择了从未涉足过的新闻媒体专业,她以为,他也会转身看到她的。后来,学长去打了电竞,女孩儿就逃课去现场给他加油助威,终于有一天,在一场比赛结束以后,女孩儿等在门口准备主动开口去搭讪,学长从人群中走出来,直冲冲地朝她的方向跑去,女孩儿愣住了,那一瞬间,心跳地难以把控,甚至幼稚地闭上了眼。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什么都没有。女孩儿睁开眼,转身就看见学长少见的撒着娇的模样,在他的面前,站着另一个高挑俊秀的少年,他听到学长说,我好想你。那一瞬间……”秦舒寒抿了抿颤抖的嘴唇,强迫自己睁大了眸子,嘴角的笑容像极了当边灿灿的少女,“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影子啊,是永远追不上光的。可是她也不甘心啊……她为什么要不甘心啊……她赌气地跑回家,甚至答应了母亲和干妈联姻的想法,然后跟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见了面,还去妇产科做了性别检查,甚至大言不惭地说,‘嘿,我孩子的爸爸只能是学长哦’,嗬。”


秦舒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幼稚特别自私啊,”她抬头眨了眨眼眼泪依旧不听话地流了下来,秦舒寒转过身靠在墙上,“我到现在都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去讲述那段荒唐的时间,不敢去面对那个任性的自己。”


“你……”钎城之间动了动,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巾,“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虔诚,秦舒寒侧眸看像他,“你但凡有点儿开玩笑的意味我都会选择相信,哈哈,没想到你竟然会随身带纸巾。”


“我刚开始做蛋糕时,做的一塌糊涂,就习惯了随身带着点儿,擦的时候不至于太手忙脚乱。”似是不愿意再去回忆,钎城又将话题拉了回去。


“我是说真的。你方才说我原不原谅你,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哪怕是第一次见到你,也没有。我跟他,那段时间,其实出了很大问题,不管有没有你,我们俩都会分开。看到你们俩的那一瞬间,我确实很难过,但是更多的是释然。用你的话说,他就是我生命中的那束光,我就是他随手关灯以后,就消失不见的影子。既然融不到一起,何不找个岔路口,早些分开的好。”


“所以,如果没有陌辞和唯安,你真的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他吗?”


良久,钎城缓缓点了点头。


秦舒寒却不再与他直视,视线转向窗外并不刺眼的暖阳,微微摇了摇头。


“钎城,你的光跟我的光不一样的。当初你离开以后,许鑫蓁找了你很久很久。他去遍了你去过的所有的地方,他甚至还跑去了你的老家,只不过你没在。”


“他去过我家?那我妈……”


“阿姨说你不在,然后把他连打带骂赶出了家门,那天下着雨,他就固执地跪在你家门口,浑身上下湿了个通透。直到你妹妹告诉他,你跟家里人吵了架,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他才失了魂儿似的回了俱乐部。那次,他发了高烧,连续几天都反反复复退不下去,后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安静,淡漠,疏离却又保持着恰当的温润,这种相安无事的距离感,让别人很难再走进他的心里。”


钎城垂在身侧的指节握了握,“他的身体,也是那个时候……”


“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开始慢慢学会喝酒,平时除了陪安安就是训练,没日没夜的训练,他说只有那样才能没那么想你。队医多少次嘱咐他好好休息,他都不放在心上。其实也不是他任性,钎城,他是真的放不下你。”


“傻子。”钎城攥紧了身侧的手,低声骂了一句。


“钎城,唯安和陌辞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劝你什么,也没有资格替许鑫蓁说什么,但是,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呢?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的伴侣,但一定是一个好的爸爸,他有多爱你,就有多爱安安。”


钎城眸子一颤。即便他对九尾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怨恨,可想起来那天他的威胁,就不免呼吸一滞。


“我知道你还有你放不下的地方,我说这么多,不是想逼迫你去原谅他,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就这样带着遗憾分开,然后某一天再想起来,会觉得特别特别的后悔。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能找到自己爱而且又爱自己的那个人,是件特别特别困难而又幸运的事。


“我见过许鑫蓁爱你的样子,所以我敢保证,现在的他,只会比以前更爱你。”


话音未落,身后的手术灯倏地熄灭。


纯白色的手术门缓缓打开,熟睡的人儿映在钎城的眸子里,渐渐放大,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有了尘埃落定的意味,无处安放的心也随机落了下来。


九尾麻药劲儿还没过,此时白着一张脸安静地睡着,少了平日里混球样儿,倒显得没有那般讨人厌了。


钎城将手搭在九尾额间,轻轻捋了捋他细碎的头发。


他倒是听自己的话,真的将头发染回了黑色。


“病人胃部溃疡面积比较大,出血量也比较多,不过送医比较及时,没有出现穿孔症状,病情还算是稳定。后续还需要一个比较长的恢复过程,家属要多上点儿心。”


家属?


“好,”钎城挑了挑眉,“谢谢医……左医生?”方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九尾身上,钎城这才认出眼前身形高挑的主治医生竟然是左斌,“鬼哥,好久不见。”


“钎城?你这……”辰鬼看看眼前比之五年前成熟了许多的少年,又指了指被推回病房的九尾,眼神里带着询问,“他就是……”


钎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怎么,你跟鬼哥也认识?”秦舒寒问道。


“何止认识,鬼哥是我当年的主治医生。不过,鬼哥你从产科转到了……嗯?”钎城瞅了瞅辰鬼胸前的小牌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现在再想想,你竟然是我在产科接收的最后一位病人。”


“为什么转到这边来?医院调得吗?”


“那倒不是,我自己申请的。我连……嗬,都过去了,不提了。走吧,去看看他。”










“阿钎,好累哦,你背我回家嘛——”


“少来,你看看你身上的肉,死沉死沉的。”


“啧,你这人,等小爷我瘦了,到时候帅的一批,你想背都排不上!”


“我谢谢你,你给我钱我都不背你。”


“哎呀,别生气嘛阿钎——你等我嘛——”


……


天降比不过竹马。


钎城想过,如果两个人没有竹马这份命运的纠缠,那当初他可能成为九尾初恋的那一个就不是他,他或许会先于自己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


命运有意,造化弄人。


后来,少年真的长高了,模样也出落得俊秀出众,可陪在他身边的,还是自己。


“阿蓁,你说,你遇见我,你后不后悔啊?


“是后悔的吧。高中的时候你就被人堵过墙角,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挡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跟人家走了啊。


唉,你说你小迷妹那么多,还都是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儿,总会有对上眼的吧。


现在想想,好像小时候我缠着你更多一点儿啊,风水轮流转,你现在也不肯放过我了。”


钎城垫着手背转了个脑袋,恰恰好能看到九尾的侧脸。这个角度看过去,九尾眼睫真的纤长的过分,伴着轻轻的颤动,像极了行将起舞的飞蝶,有棱有角又不失圆润的下颌线勾勒着完美的弧度。


一夜未眠再加上方才手术室外过度的紧张让钎城精疲力尽,如今时不时抬头看一下点滴的动作也让他脑袋晕晕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钎城索性趴在了病床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指尖一下一下没有节奏地划着九尾的手背,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


“你长高了,瘦了,也更好看了,可是我却不能再背你回家了。”钎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抬眼看了看快要见底的点滴瓶。


“陌辞和唯安我会让花海接回他们俱乐部了,你麻烦一下秦小姐将他们带回来吧。嗯——还有什么——我想想啊,哦对,陌辞不吃煮的鸡蛋,吃了会不舒服,你要学着给他做煎蛋,然后,他有起床气,这点儿你不要怪我,那是遗传的你,你怎么起得床就怎么哄他起床。”


仅剩的一点儿药液顺着滴液管缓缓流进葫芦管里,啪啪作响,滴在了钎城的心口,让他心脏一绞。


时间快要到了。


钎城撑着床沿站起来,接起花海的电话,迷迷糊糊地往门外走去。


“喂,螺丝圆,我听无铭说,你好像吓着了。”钎城疲惫地扯出一个玩笑。


出乎意料,花海没有炸毛,反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纵使五年来花海对于九尾,能怼的地方绝不放过,能要他一个人头绝不手下留情,但还不至于要他命的地步。眼睁睁地看着九尾在自己面前吐血昏迷,一向跳脱的花小海也不免发了怵,“那个……他……还好吗?”


“没事儿,就是有点胃出血,他麻药劲儿还没过,还在睡着。”


“哦。嗯……我把他俩接回来了,我没跟他们说,不过我感觉就他俩那个聪明劲儿,你也瞒不了多久。”


钎城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就像个迷路的小孩子,语气里写满了迷茫,“我没打算瞒着,等他好点了,我就把他俩带来。南南,早晚都要认他的。”


“你真的打算告诉他啊,那你以后怎么办?重新跟他在一起吗?还是……粥一淘,你不会打算一个人离开吧?!”


“我还没想好呢……我心里好乱,捋不清楚。就有什么堵在那里似的,想想以前,就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有安全感,我其实觉得这五年过得也挺好的,虽然说出来很矫情,我真的害怕,跟他重新在一起我就是在赌,赌上我自己也赌上了陌辞和唯安,我赌不起。”


“可是……”


“算了,再说吧,等他醒了再说吧。他点滴快打完了,我得进去了。”


钎城起的太猛,推门时眼前的黑点还未散去,迷迷糊糊地走了两步,视野里闯入空荡荡的病床,钎城登时清醒,一阵冷汗,甩了甩脑袋,待眼前清明后,才看见身穿病号服靠在窗台上的九尾。


“你去哪了?”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一出声就呛得九尾眉头一皱。


“你……你醒了啊?不是,你怎么起来了?”


“你去哪儿了?”他依旧重复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我出去接了个电话,你赶紧上床,点滴快打完了,我去叫护士……哎!许鑫蓁,你干嘛!”


强制性拔出的针头带出一串血珠,鲜红的血液顺着九尾白皙的手背染红了床单和地毯,刺眼的存在。


血还在流,他却好像并不在乎,强撑着靠在墙上,固执地盯着慌乱的钎城。


“你别闹了,手背都肿了,许鑫蓁,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那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我……”


话音未落,钎城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重心一晃,整个人朝前跌去,眼看着就要压到九尾身上,钎城眼疾手快地撑在了台子上,侧过身子撞在了九尾身边,额角扬起的碎发堪堪划过他鼻尖。


未等他反应过来,九尾转了个身,将他禁锢在了墙上。


好歹也是个病人,这么折腾一番,九尾脸色愈发白的惨不忍睹,钎城听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一时间不敢再动。


“许鑫蓁,你先放手好不好?”


九尾做了个梦,梦里所有人都在,却唯独不见钎城。


钎城的声音就在耳边环绕,他说他要走了,还嘱咐了很多他压根就听不进去的。


他以为只是梦的,天知道醒过来身边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有多绝望。


他没有多少资本继续追了。


除了放手一搏,无路可退。


“不好,我放手你就走了。”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下洇出淡淡的红色,在钎城看来,刺眼至极。


“许鑫蓁!你能不能那么任性!”


“我任性?是,我任性,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一直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所以你才想丢就丢,说离开就离开?”


“是又怎样!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我行我素,想干嘛就干嘛,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所以我才会离开,你就活该一个人疼死在这里!”


钎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带来一阵阵刺痛。


闻言,九尾身形晃了晃,呼吸愈发粗重,语气变得凉薄,“我活该?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活该!老子没了你过得好好的,泡妞搞基干什么不行,你他妈丢给我一个小的自己走了,还让我把我亲生儿子当成养子养了五年,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过?”


钎城眼睫毛颤抖地过分,眯了眯眸子,“所以你觉得你养许唯安很委屈是吗?你觉得他耽误了你美好生活是吗?嗬,你就适合一个人过!”钎城气极反笑,却也只是一瞬,便紧紧咬住了嘴角。


“你都这么想了,那你就走啊,走的彻彻底底啊,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留在我这里啊!”


“因为我他妈养不起!你满意了嘛许鑫蓁!”


左脸颊一阵刺痛。


口不择言是要付出代价的,九尾低着头踉跄两步,撞在身后的床沿上,低落在手背上的液体还温热着,九尾仿若被灼烧一般,上头的情绪慢慢散去,只留下心脏火辣辣地疼。


“因为我养不起啊许鑫蓁……”钎城脱了力滑坐到地上,剔透的清泪顺流而下,“我他妈自己都活不了了,陌辞也一次次地进抢救室,你让我怎么去养他们两个,让我保不住一个,还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去死嘛!现在你来怪我把孩子给你,怪我耽误了你出去鬼混,那好啊,你放我们走,你放我们走啊!”


“你当年……”九尾动了动嘴唇,眼神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他以为钎城离开后会过得很好,如今听他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方才上头的性子顷刻间被浇了个通透,悔意节节攀升,“钎城,我……”


“你起开——凭什么啊许鑫蓁,五年前你就对我爱答不理的,那时候跟你在一起我都要小心翼翼的,你不让我打电话我就不打,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发高烧烧到脱水我都没给你打,我不想看着咻咻就那么被人丢掉,我没办法了去找你你还要反过来凶我,甚至……嗬,”脑海里闪过那些不堪入目的片段,钎城痛苦地闭了闭眼,“许鑫蓁,你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跟你说什么都不如你的那些事情重要,我想要你多陪我一会儿,又逼着自己说不要去打扰你,我那么努力地寻找一个平衡点,可你什么都看不到,就连我跟你说分手你都不放在心上。你现在醒来就问我去哪儿?我退学,跟家里闹翻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别人每次去产检都是两个人一起,可我只有一个人。孩子没有你的信息素,每天闹得要死,医生说孩子很难保得住,生出来也不一定能活。你现在问我去哪儿,那孩子早产的时候你在哪?医院要家属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你在哪?我赌上性命换来的孩子,你以为我想要给你嘛!”


钎城喘着粗气,忽地哽住了,将头埋在膝窝里,语气软了下来,“我本来就没有想要再见你的,是你要来招惹我的,为什么……许鑫蓁,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钎城捂着脸,生平第一次,哭得像个丢了糖果还迷了路的小孩子。即使是小时候武术比赛受了伤丢了奖杯,他都没有这般哭过。


什么都不想再隐瞒了,去他妈的矫情,去他妈的隐忍大度,面对许鑫蓁,他忽然不想再强迫自己坚强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再见到许唯安。


或者准确点儿说,他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有看到许唯安的时候。


许唯安本应是他这辈子都不敢触碰的秘密。


阿泰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一个是弄丢了鬼哥,另一个,就是告诉钎城九尾准备收养一个小孩子。


八成是那个女孩儿的性别检测不如人意吧。


那时候,分手已经三四月有余的钎城已经不似最初那般赌气难过,他感慨地笑了笑,想到自己那份错误的性别检测报告,只觉得造化弄人,却不再强求。


他与九尾之间,或许早就不不是性别检测的问题了。


后来早产加上生不如死的大出血让他几乎在极短的时间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眼前是一片又一片黑雾,他甚至连耳边婴儿嘹亮的哭声都听不真切。


同一时间,本就因为出现窒息情况而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周陌辞又因为突发肺炎,进了重症监护室。


一切都乱了套,一步步走向最坏的模样。


钎城在ICU待了近半个月转好的迹象也不甚明显,周陌辞则依旧经历着入世最大的劫难。


在此期间,钎城只醒过一次,见到的唯一个人,是阿泰。


阿泰至今都忘不了身上插满了管子连呼吸都费劲的少年,一笔一划地在他手上写字的模样。



——把 安 安 给 他 


——从 此 跟 我 再 没 有 关 系



几乎每写一划,钎城就会流出一滴眼泪,写完最后一笔时钎城白的透明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似是在等待阿泰的回应,哪怕呼吸器里已经出现了血雾,钎城依旧执拗地握着阿泰的手腕,直到阿泰点头,那个纤细到病态的手腕才脱了力打到了床沿上,繁闹的机器声响彻整个重症监护室。


老大被送走,名字成了他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唯安。


你我从此陌路相辞,望君平安胜意,断我余生留念。


自始至终,钎城都没有看过一眼这个陪伴了自己七个多月的孩子。


钎城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几乎在阎王殿门前反复横跳,门槛都快给踩烂了,或许连阎王爷都嫌弃他了,最后索性将他拒之门外。


幸运的是,周陌辞也捡回了一条小命。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隔着保温箱看着醒着睡着的周陌辞,钎城都会在脑海里想到许唯安,想他是不是真的长着跟周陌辞相似的小脸,睡觉时也会嘟着嘴翻个身,哭起来也像个软绵绵的小兔子,醒着时会努力伸着胳膊攥着别人的小拇指……


可是,一切只能想象。


所有的一切即使过去那么久,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委屈,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助感就像个无形的网,悬挂在钎城头上,随着九尾的出现步步逼近,迫使他重新去回忆那些想忘却又逃不出来的时光。


阿泰和花海也曾试图让他闷在心里的那些话讲出来,发泄出来,他却总是摆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像个看淡了所有的孤寡老人一般,反过来安慰你,过去了,都过去了。


时间久了,连钎城自己都觉得好像曾经的自己也没有那么难过。


原来,只是因为他们不是许鑫蓁。


原来,许鑫蓁在他心里仍旧是不一样的。


原来,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他。


真贱。


“阿钎……”


“你别叫我……我不想理你……”钎城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气鼓鼓地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刚才胡说八道的……”看着钎城脖子上被自己抵出来的红痕,九尾一阵心疼。


“我说你别跟我说话!回去,回床上去!你再任性一次,我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哦,嗯?阿钎你,你不走了?”


脾气也发够了,想说的也说了,该骂的也骂了,甚至还实打实地打了一拳,钎城突然没那么难受了。就好像封瓶许久地红酒突然被拔了木塞,浓郁的香气终得释放,散入一片天地,醉了世间所有的烟火脾性。


“你管我走不走!我走你敢拦着我试试!”钎城揉了揉眼。


“阿钎——你过来嘛,好痛哦……”


“活该!闭嘴,自己忍着,你有这力气凶我就死不了!自作自受!”


九尾瘪了瘪嘴。


他是真的疼,刀口八成是裂开了,麻醉药药劲儿也过了,从腰侧蔓延到末节神经的疼痛随着房间的安静显得愈发不可忽视。


钎城背对着九尾趴在窗台上,心思却随着迎面的小风飘到了身后去。他以为以九尾的性子,还要软磨他一会儿的,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人竟然真的不再说话。


如果忽略掉他越来越紊乱的呼吸,钎城都快忘了这人几个小时前还吐了血躺在手术室上。


“许鑫蓁!你醒醒!”


“嗯?”九尾缓慢地眨了眨眼,眸子因为疼痛一时间竟然没能聚焦,只凭感觉下意识地摸索着,“阿钎……别走……”


“我不走,不走。我给你去叫医生。”


“别走……”九尾好像没听懂,只觉得身边一空,眼前模糊的人影就消失不见。整个人委委屈屈地蜷了起来。


辰鬼一进门,就瞥见了床边摇摇欲坠的九尾,目测了一下出血量,松了口气,应该只是缝合线开了一点儿,“啧,我觉得这么多年我缝合手术做的也算不错的,你俩搁这儿砸我招牌啊,嘶——钎城,过来摁住他。”


九尾疼得迷糊,怎么都不让辰鬼靠近,钎城没办法,蹲下身子趴在了他耳边,轻声说道“阿蓁,忍一忍,我带你回家……”


出乎意料,九尾真的渐渐安静了下来,窝在钎城怀里,死皱着眉却也不再挣扎。


钎城轻轻勾过他的指尖。


嘴上不情不愿的样子,可十七岁的周诣涛还是将许鑫蓁背回了家。


那时候的九尾习惯了欺负他,因着那些没人知道的小心思,钎城总是别别扭扭地拒说着不要,却又口嫌体正地为他尽心做着一切。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做的这些,九尾也都有记得的。


“阿钎……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九尾小声呢喃着,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渐渐睡去,冰凉的指尖依旧缠在钎城的衣角处。


“好。”









世间最悲不过离别,最难熬是一别经年:第一年孤独似海,第二年相思成灾,第三年此心不改,第四年此情不怠,第五年静候君来……(①)


往后,我不想再去体会。


还好,你回来了,而我,依旧停留在原地,等你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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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借鉴于盗墓笔记《我许君十年等待》


中篇就此完结啦!!!


这章是不是很粗长🤣夸夸我夸夸我呀(别打我我飘啦~😉)


其实他们俩争吵这一段是我最最开始想到的片段,在脑海里不断的演绎优化,但文笔有限,还是没能写出满意的那种张力😢


性格使然,钎城不会在心里藏有太多的仇恨,更多的其实是五年来压抑的思念和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重蹈覆辙的恐惧,埋在心底,一点点发酵。他需要有一个人来让他发泄,而这个人,只能是九尾。


九尾呢,其实得知许唯安和周陌辞的事情后,其实没有想过离开或者怎样,他只是觉得矛盾觉得别扭,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醒来后见不到人让他彻底无措,顺势将心底的质问一股脑蹦了出来。


说白了就是敞开心扉双向救赎吧。


下篇……应该就是带着甜味的了,至于甜不甜……嗯……阿巴阿巴😦😦😦


废话好多,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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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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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没文笔没逻辑瞎写的


不上升真人

*/


小区街对面的公园长椅上,九尾蜷着腿缩在一边儿,手里掐着一根燃着火星的烟头。


印象中,已经很久没碰过这玩意儿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得知钎城退学以后,那时的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钎城曾经的宿舍门口,顺着学生宿舍的外墙滑坐到地上,周身一片漆黑,连星星都隐没在夜幕里,唯一的光亮就是余光里的那抹火星。


九尾认识他——钎城的室友——正处在失恋状态的颓废男。


脑海中钎城躺在床上跟自己吐槽室友失恋扯文艺装无谓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风水轮流转,颓靡的星火已经传到了自己手上。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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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没文笔没逻辑瞎写的


不上升真人

*/






小区街对面的公园长椅上,九尾蜷着腿缩在一边儿,手里掐着一根燃着火星的烟头。


印象中,已经很久没碰过这玩意儿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得知钎城退学以后,那时的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钎城曾经的宿舍门口,顺着学生宿舍的外墙滑坐到地上,周身一片漆黑,连星星都隐没在夜幕里,唯一的光亮就是余光里的那抹火星。


九尾认识他——钎城的室友——正处在失恋状态的颓废男。


脑海中钎城躺在床上跟自己吐槽室友失恋扯文艺装无谓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风水轮流转,颓靡的星火已经传到了自己手上。


他从没抽过这东西,想着应该跟喝酒差不多,猛的来一口才透心的爽。


那是九尾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窒息到泪流满面的感觉,周身是缭绕的白雾,耳边是那个同道兄弟似诉苦似自言自语的呢喃,心口闷闷地揪着疼,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眼前甚至出现了钎城的幻影。


苦中作乐,大抵如此。





纸烟缓慢却又不可逆转地燃烧着,直到指节处传来烧灼的刺痛,九尾方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在这个寒意刺骨的地方待了几时有余了。


目光看向街对面的小区。


二十七层,一片漆黑,落地窗帘只拉了一半,去年圣诞节和许唯安贴的大大的“Merry Christmas”也只能凭着月色依稀辨别出个轮廓。


九尾是趁着三人熟睡的时候悄声离开的家,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清冷的晚风透过薄薄的外套衣领,引得九尾身子一阵阵颤栗。


饶是这般,九尾依旧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昏昏沉沉地乱的很,好像咻咻玩得惨不忍睹的毛线团一般,理不清也扯不断。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方才在卧室里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唯安,是你亲生儿子。



——周陌辞的亲生父亲,也是你。



——许鑫蓁,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像吗?



九尾甚至来不及惊讶就怔住了,只有颤抖的眸子昭示着他难以置信的心绪。


许唯安和周陌辞身高胖瘦都有差异,给人的感觉更是天壤之别,或许是心性不够细腻,又或许是几年前钎城决绝离开的事实太过于根深蒂固,九尾从未这般想过。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这辈子再收养一个,反正都不是亲生的,一个不少,两个也不多。


只要钎城能回来。



——阿钎,不好笑的


——如果不是你拍……,我本来就没想过……


——没想过什么?你还要走?


——嗯


四目相对,钎城直直看向九尾眼底,不带一点犹豫的躲闪,甚至显露出些许掩藏已久的小情绪,就像伪装的面具上那一道道破裂的缝隙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委屈一般,掺杂在长久示以外人的坚强中,让九尾心口一滞。


钎城的情绪不太对劲。


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钎城说得“因为不甘心想要报复你啊”那么简单。总还想要问些什么,关于当年的种种,关于孩子的云云,话到嘴边,九尾却怎得也无法开口。


他并非不愿意相信,只是总有一种什么堵在心口清不掉地感觉,阻碍了本应冲撞而出的喜悦。


太乱了,以至于回忆起来都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


良久,才温润地说出一句“睡吧,晚安”,仿若刚才不甚愉快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既然回来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放手。


未曾动过的烟火悄然熄灭。


九尾抬头,看到了两倍的星星。


如果能这样坐在清风相伴的夜幕里,看着繁星无声地驻足,听着远方渐次升起的人间烟火声顺着高架桥逐渐唤醒这座城市……好像听起来还蛮不错的样子。


当然,如果忽略掉胃腹间愈演愈烈的疼痛,或许看上去会更浪漫一些。


九尾扯出一抹苦笑。


钎城离开以后,这些所谓的美好,好像就与他无关了。



习惯了一个人去忍耐,所以九尾向来不喜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丁点儿脆弱,即使在这空无人影的地方,他依旧下意识地选择将脑袋埋在了臂弯里,把到嘴边的呻吟声敲碎了咽回了肚子里。


只要还是一个人,他就要被迫坚强。


疼痛超出了他的预期。




九尾控制不住地压向那个躁动不已的器官,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只觉得胃腹好像被戳穿了似的,以毒攻毒般扛过这样一阵阵令人发颤的疼痛,引得他胸口处窒息的心悸。


“阿钎……”


真的好疼啊。


九尾咳了两声,身子愈发蜷缩,却又固执地抬头望向天边逐渐散去的繁星。


天快亮了啊。


晨光在上空盘旋着,似是对黑夜的点点光亮留有太多的眷恋与不舍。


都是追寻光明的人啊。


你也是,我也是。





窗帘后的人影逐渐显露出来,钎城半边身子隐在帘子后面,衣衫整洁,全然不像睡了一晚的样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许从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在这儿了。自始至终,目光都锁定在公园里昏黄的街灯下,那个与记忆里重合又分开的人身上。


曾经的那个少年总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高中时看不惯自己性子软老被人调戏和欺负,甚至敢独自一人去一挑五,打赢了就跑到自己面前一副求夸奖的模样,摸着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窝在自己怀里撒娇喊痛。


钎城知道,他本是个怕疼的小孩子。


“阿蓁……”


真的好想你。


星星彻底隐没,遣倦的晨光踏上新的征程,描绘着更为宏大的光明,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钎城将握了一整晚的手机搁在了桌上,锁屏取代了那条未曾发出的消息。


很疼吗?回来吧。


终究未曾说出口。





隔壁儿童房里响起小孩儿的哼唧声,钎城转身走了进去,轻轻拍了拍将醒未醒的小孩儿,将两套一模一样的跆拳道服摆在了床头边,一边抱着乖乖趴在他肩头迷糊的许唯安,一边哄着天生带着起床气的周陌辞。


“爹地~好困哦”


“困就再睡会儿,现在还早。”


周陌辞趴着的小身子歇一会儿动一下地翻了个身,眯着眼带着坏坏的笑看了会儿许唯安,尔后伸腿蹬在了许唯安身上。


“陌辞,你在干嘛啊,不要蹬你哥哥。”钎城无奈地看着咯咯笑的周陌辞。


许唯安本就眯着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湾,怕痒似的往后躲,却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咧开的嘴角边写满了宠溺。


钎城也没多做干预,事已至此,他跟九尾会走到怎样,现在的他不愿多想,或许会断不清,又或许会重新踏上分道扬镳的陌路。


但周陌辞和许唯安不会。


这是钎城在落地窗前所想像的未来中,唯一一个明晰的的事实,让他们知道彼此双生的存在,知晓自己的爸爸和爹地是谁,本就是他们的权利。


不论怎样,为过往买单的,都不应该是他们。


“安安,他这么踢你,你也愿意?”钎城笑着问道。


许唯安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奶声奶气的开口,“别人不可以哦。”


钎城一愣,一股奇妙到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阿泰曾问他,如果未来有一天,周陌辞和许唯安能有机会见到彼此,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彼时钎城正抱着熟睡的周陌辞走在车来人往的街道上,闻言也只是看了一眼不断擦肩而过的陌生车辆。


或许会有同一个牌子的车,却不会有同样的车牌。每辆车都有自己的归属,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事,即便相遇也至多会在各自奔波的路上为了彼此的安全客气地鸣一声响,然后擦肩,走向各自的征途。


“错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时的他,根本不会想到两人会在某一天的某一个岔路口再次相遇,会有一个交错的未来。


这种天生对彼此的吸引力,是钎城无法感同身受的,但周陌辞毫无保留得喜欢和许唯安没有底线的宠溺,让钎城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一种与他本能上拒人门外的冷淡相悸的接纳。




“你们俩,以后要对对方好好的哦,要保护好对方。南南你要保护哥哥,安安你要保护好弟弟。”


“才不要,小孩子才需要别人保护的,以后我保护他就好啦。”周陌辞小大人似的开口。


“你就是个小孩子嘛”许唯安奶凶地回到。


——因为他本来就是小孩子嘛,调皮捣蛋也是正常的。


钎城敛了敛眼睑。


周陌辞真的很像他。


“我爸爸呢?”


“他……他应该回俱乐部了吧。”


他记得花海有跟他提过,今天好像ttg要跟estar一起进行一个什么大锅饭的拍摄。


“好啦,我看你们俩也醒的差不多了,起床吧,换上道服,我去给你们做饭。”


“道服?我们今天是要上午去练跆拳道吗?”


“对,然后……下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见两个人。”


“见谁啊?”


“保密。”钎城刮了一下好奇心泛滥的小孩的鼻头,“自己穿好啊,谁穿得快我就在谁的面里加一个小煎蛋。”


不出意外,钎城先看到了周陌辞,信守承诺的给他放了一个心形的煎蛋。


周陌辞拿着筷子费劲地戳起来。


“你要干嘛?”


“分给安安喽。”


——心是不可以分开的。


钎城记得,九尾第一次给自己做这种煎蛋时,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你们两个都很快,所以呢,你们两个都有份。快点吃哦,八点半吃完,四十我们就必须要走啦。”


道馆外,钎城细心地给两人整了整道服,看着混进孩子群的两个小团子,脑海里想到昨晚的那通电话,深吸一口气。






信息提示音响起,钎城点开信息页面。


——城城,时间地点定好了,下午三点,我们在临渊居见面吧,路上注意安全。


临渊居——许鑫蓁的本家,许家的老宅。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该来的还是要来,该分开还是要分开。


钎城思索半天,只敲出一个“好”字。






还未发出去,花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你这个点竟然起……”


“钎城,


花海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





“九尾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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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下章应该中篇就完结了😉


我在想……下篇写点儿啥呢☺️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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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 · 中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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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没文笔,没逻辑


瞎写的,图一乐


*/


一句“我答应你”换来市中心的一套房,这般几乎可以比之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儿,钎城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阿钎,十年以后,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没想过


——你想想嘛,说不定就会实现呢


——嗯,那我想想啊,十年后,我二十七岁,我希望那个时候,我们能有一个家,属于我们两个的一个家


——好啊,那我以后肯定拼命赚钱,然后我就给你买个大房子,把你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写在……户口本上,哈哈


——油嘴滑舌,我信你个鬼


——切,不信啊,你等着,老子砸锅卖铁也给你整一套属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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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没文笔,没逻辑


瞎写的,图一乐


*/




一句“我答应你”换来市中心的一套房,这般几乎可以比之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儿,钎城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阿钎,十年以后,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没想过


——你想想嘛,说不定就会实现呢


——嗯,那我想想啊,十年后,我二十七岁,我希望那个时候,我们能有一个家,属于我们两个的一个家


——好啊,那我以后肯定拼命赚钱,然后我就给你买个大房子,把你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写在……户口本上,哈哈


——油嘴滑舌,我信你个鬼


——切,不信啊,你等着,老子砸锅卖铁也给你整一套属于你的房子,就二十七楼吧,给你当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二十七楼?!


……


十七岁的少年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梦醒了,实现了,人却不见了。


二十七层,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繁华的城市,连那忽近忽远的鸣笛声都带着震撼又真切的眩晕感。


钎城靠在干净的过分的玻璃前,透过自己的倒影望向远处同样灯火阑珊的摩天大楼,太远了,以至于生出了难以企及的孤寂感和陌生感。


一切都不是他熟悉的样子。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一手设想的家,这个短暂的人生里爱过恨过追过也放弃过的城市,还有那个所谓天降不可比之的竹马……一切忽然都陌生的不成样子。


一个人,一座城;两个人,一个家。


或许人变了,一切就都变了。


可物是人非,他依旧在这里。


周诣涛啊,终究逃不过许鑫蓁这一劫。







“爹地~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周陌辞扒拉着落地窗,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地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


周陌辞好像随了九尾,天生有些恐高。


“你喜欢在这里住吗?”


“我们会一直在这里住吗?”


“你……你会的。”


“爹地不会吗?爹地说过要陪在南南身边的!”周陌辞敏感地抓住了钎城用词的漏洞,从窗沿上跳下来,抱住钎城的大腿。


钎城心里涌出一抹苦涩,“南南总要长大的啊,爹地不可能永远陪着你啊。”


“不要嘛不要嘛,爹地不可以离开南南的。”


钎城蹲下身子摸了摸周陌辞的小脑袋,“好,爹地一定会多陪陪你的。但是,你以后也要多听九尾叔叔的话哦。”


“九尾?”


钎城弹了一下周陌辞的脑门,“没大没小的。”


“我就是不愿意叫他叔叔嘛。”


“那你喜欢叫他什么?”钎城笑着逗他,“爸爸吗?”


“怎么可能,南南不需要爸爸。”周陌辞撅了噘嘴,一脸傲娇地甩了甩手爬上沙发。


钎城眯着眸子看向沙发上好似一眼就被动画片吸引住的小孩儿,心里五味杂陈。









门口响起嘀的一声,紧接着便是门锁轻开的声音,钎城走过去,恰好跟抱着许唯安的九尾打了个照面。


屋子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九尾眼神里透出一股难以掩藏的喜悦,白皙的脸上缀着弯弯的嘴角,整个人都看起来亮亮的模样。


或许是太过少见,或许是许久未见,这样的九尾竟带给钎城刹那的惊艳。


“阿钎你……”


他本想说你真的搬来了啊,想了想又怕钎城走人,垂了垂眸子,话说到一半便敛了口。


钎城好像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妥,半分眼神都未曾分给他,而是看向睡得正熟的许唯安,“他……睡了?”


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


“嗯,在俱乐部玩了一下午,大概是玩累了。等会儿把他叫起来吃晚饭吧。阿钎,你帮我看会儿安安,我去给你们做饭好不好?”


“你?”钎城小心翼翼地抱过许唯安,听到九尾的话第一次看向眼前的人。


“你不要小看我,我可以的。”


钎城将目光放在径直走向厨房的人,虽然厨房里的背影看上去并不像初出茅庐的小白,钎城却依旧难以将眼前的人和五年前那个少爷搬高傲的少年看作一个人。


男孩儿在有了家之后,才会真正变成一个男人。


所以让九尾变成一个男人的家,是那个家吗?


钎城心里涌上一抹酸涩,安慰自己不再多想,抱着怀里的小孩儿进了卧室。


“嗯……”沾到床的瞬间,许唯安哼唧了两声,皱着眉不安分地蹬了蹬腿,将醒的样子吓得钎城僵在原地。


他才发现许唯安和周陌辞好像恰恰相反的样子,平日里安分乖巧,睡觉的时候却并不老实,好像缺乏安全感一样,总要抱着身边人的胳膊蜷成小小的一团。


钎城觉得心脏揪着疼,连抚摸着许唯安发梢的指尖都带着明显的颤抖。


从做出那个决定开始,他就没有了重新见他的勇气,许唯安在他心里,就像一道永远不结痂流着血提醒他那段无力到绝望的时光的伤疤。


那段时间里,所有的光都熄灭的彻底,所有的路都给他封的死死的,以至于走出来后,钎城依旧选择与这个看上去如曾经想象般美好的世界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我防护的距离。


除了周陌辞,没有人会让他想要靠近。


许唯安成了他唯一的突破口。


“安安,对不起。”时隔五年的抱歉终于说出口,钎城心疼得无以复加。










“九尾~你在做什么?”周陌辞扒着厨房的台子,往锅里探着头。


身高有限,什么也看不见,小孩儿转身蹦蹦跳跳地跑去餐厅搬了个凳子。


九尾笑了笑,开口十分欠揍,“小心点儿,这样很危险的。啧,你怎么那么矮?”


不出所料,周陌辞给了九尾一个大大的白眼,“爹地说了,我以后会长的很高很高的,像爹地一样高。”周陌辞对着天花板努力伸了伸胳膊,伸到一半又被掀锅而出的香味儿给吸引,“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糖醋排骨。”


“那这个来?”


“炖的大虾啊。”


“都是我喜欢的唉。”


许唯安也是。


九尾笑了笑,钎城喜欢吃虾,而自己又喜欢吃糖醋排骨,想来这两个孩子倒是好生养一些。


“什么时候好啊~”


“怎么,饿了?”


周陌辞手撑在台子上,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如果他头上有双狐狸耳朵,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委委屈屈耷拉下去了。


“我先给你拿点吃的。”


话音未落,周陌辞眼神一亮,九尾几乎看见了那双高高竖起还晃得嚣张的狐耳了。


“等着啊。”


“嗯,啊——”


“陌辞——”九尾还未走到门口,余光里就见试图爬下椅子的周陌辞胳膊肘拐到了桌上盛着热水的碗,椅子是北欧风的蚂蚁椅,周陌辞脚下用力一蹬,轻巧的椅子就往旁边滑去,小团子则腾空往地上栽去。


行动快于意识,九尾转身扑到地上,将周陌辞稳稳地接在了怀里。周陌辞还没缓过来,闭着眼紧紧搂着九尾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窝在九尾胸口处,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没事了啊,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不怕宝宝最勇敢了啊。”九尾拍着周陌辞的背,轻声安慰道。


“怎么回事?”听见声响的钎城从卧室赶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狼藉瞳孔一缩,将周陌辞抱了起来。


或许是回到了那个最熟悉的怀抱,一直闭着眼的小孩儿咬着钎城的肩膀闷闷地哭了出来。


方才注意力都在小团子身上,起身时九尾才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是我没看好他,才让他从椅子上……”


“你怎么敢让他自己站椅子上的啊!”方才周陌辞惨败的小脸还在眼前,钎城心里生出的怒气悉数发泄到九尾身上。


“我……对不起啊阿钎,是我的错。”九尾揉了揉后腰,撑着地站了起来。


“爹地~是南南自己爬上去的,不关九……叔叔的事。”周陌辞抚着钎城的后颈,奶声奶气的认错模样让钎城渐渐冷静下来,“爹地不要生气了。”


“阿钎,你先带他出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餐厅那边有饼干,我做好了叫你们,别急啊。”


九尾踉跄几步,弯下腰去捏了捏小腿。


“嗯,你腿怎么了?”


“没事儿,白天碰了一下而已。”


钎城没再多问,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抱着周陌辞进了卧室。


待两人走远,九尾才舒了口气,掀开裤腿,露出红肿的一片。


他只能庆幸那碗热水不是刚烧开的,不然这会儿估计就要起泡了。简单用冷水处理了一下,九尾便不再理会。


虽然厨艺比不得什么大厨,但五年来当爹又当爸的生活也硬生生地将九尾逼出了做饭这项还算拿得出手的技能。


四菜一汤,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九尾盛上热腾腾的米饭,摆好了碗筷,走向卧室。


许唯安已经醒了,三人在屋里打打闹闹,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九尾透过门缝看着嬉笑的三人,心底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生活——他跟他的阿钎有这样一个家,然后收养两个孩子,每天早起时能看到彼此,饭点时有人在厨房里忙活,有人在外面哄孩子,外出回到家时也能有人留下一盏暖黄色的灯,抱着自己奔波一天的疲惫的身子,在耳畔轻声说句辛苦了。


平平凡凡,却温暖的遥不可及。


“阿钎,出来吃饭吧。”


“好。”打闹时扬起的嘴角依旧维持在那,钎城看向九尾时,整个人仿佛脱掉了多日来冷淡的外壳,让九尾心里一动。


“好吃吗?”九尾给钎城夹了几块排骨,手里还剥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虾,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钎城微微点了点头,垂下眸子埋进碗里。


九尾笑出声来,看上去就像个得了蜜糖的小孩子,弯着嘴角将盘子里剥好的虾分给餐桌上的三个人。


“你不吃吗?”钎城这才注意到九尾从一开始一直给他们仨夹来夹去,自己却基本上没动筷子,连米饭都没盛一碗。


“啊?我吃了啊。嗯……我做的时候吃了好几个啦,快吃饱了,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咦——爸爸偷吃哦~”许唯安像是抓住了偷摸糖果的小孩儿,后仰着身子闭着一只眼一字一顿得点着九尾。


周陌辞咯咯得笑,义正言辞地说道,“偷吃是要惩罚的。”


三人笑作一团,钎城却渐渐皱起了眉,他的目光从方才就一直锁在九尾身上。


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额间却又泛着些许潮红,仔细看这人连身子都有些颤抖,坐一会儿就要动一动调整一下姿势。


直觉告诉钎城,这人在撒谎。


“爹地~我们俩吃完了哦,可以去玩吗?”


“去吧,注意安全哦。”


“阿钎,你还吃……”


钎城举起筷子挡住了九尾夹过来的排骨,木筷相撞的清脆声让九尾心里一颤,“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嘛,留给你好了。”


“我……我吃过了呀。”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跟他们俩一样好骗?”


九尾脸色一变,强撑的笑容化成了焦急,“不是的阿钎,我没有想要骗你的,我只是……好啦,我吃就是了。”说着,九尾便小口咬了裹着酱的排骨。


甜腻的酱汁刺激着味蕾,成了要命的存在。


九尾浑身一阵冷颤,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弥散开,片刻后,便是火辣辣的疼,整个人在水深火热间颠簸,一个多星期的营养液生活本就让他身子虚的厉害,淋雨后的高烧反反复复,稍微压下去一点儿后便固执地出了院,能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左医生说过,如果他真的再这么折腾下去,早完是要出事的。


可他真的好想回家,回到这个有人的家,疼也好,昏过去也罢,至少不会像在医院那样,只有一个刺耳的按铃陪着他。


手腕结结实实地压在桌沿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印记,却始终抵不过胃里不同寻常的疼痛。眼前明明灭灭地看不清楚,九尾却能捕捉到钎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嘿嘿,我……呃……我觉得还不错嘛……咳咳……阿钎……你都不夸夸我的嘛,”说罢,九尾又将筷子伸进盘里,可惜手上使不上劲儿,夹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别吃了。”


“没事的,我……”


“我说你够了,别吃了!”钎城看着他几乎瞬间就惨白的,眼眸酸的打颤,失重感在心口盘旋,这一刻,他真的心疼了。


“阿钎……”啪的一声,筷子滑落到地上,九尾纤细的手腕磕在桌沿上,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身子抖得不成样子,汗涔涔的脸埋在臂弯里,叫钎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状态很不好。


“九尾?”钎城起身叫了一声,话语里掩不住的慌乱,“许鑫蓁?”


“我没事儿,没……”缓了片刻才好些的胃里突然反出一股酸水,九尾打开钎城得手,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手间,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忘了在钎城跟过来之前将门反锁住。


“九尾?九尾!许鑫蓁!你开门!”


除了哗哗的水流声,没有人回应他。随着时间的流逝,钎城心里越来越慌,就在他想要对着门来一脚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眼前的人发梢湿漉漉的,鬓角处时刚洗完脸后没擦干净的水珠,脸色跟身后的墙白的不相上下,整个人虚虚地靠在门把手上,眼神恍惚地看起来好像都没聚焦。


“你怎么样?”


“阿钎是在关心我吗?”九尾有时候真的跟他的ID很像,天生眼里泛着水光的样子散发着骨子里的诱惑,配上痞痞的笑容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不要去医院?”


听到最后两个字,九尾果断拒绝了。


“我想回房间。”


“真的不用去吗?”钎城没有多劝他,“那就先回房间吧。”


钎城走了几步,却发觉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回头就见九尾低着头靠在门上,纤细的手指几乎嵌进胃腹处,整个人弯成了虾米状,似有滑落到地上的趋势。


“阿钎,我好像,走不了了,你能不能……呃……拉我一下啊。”


这是第一次,九尾在钎城面前服了软,久违的心疼漫上心口,钎城没说话,依旧面无表情,手上却是收着力将人慢慢带回到卧室里。


“你胃药在哪?”


“我吃过了。”


钎城眉头皱的更深,“你吃过了怎么还这么疼?”


“没事,不疼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让你这句话听起来像个笑话。”


九尾疼得意识有些涣散,蜷在床上,脸埋在枕头底下,好半天才倒腾清楚钎城在说什么,“真哒,”惨白的脸上扯出个并不怎么耐看的笑容,“阿钎,你别找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九尾不喜欢开灯。


漆黑的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从遥远的天边聚拢在窗前,泼墨一般,洒脱欢畅。缀着的繁星美得如同粼粼水波上渔船的小夜灯,无意窥望人世间的秘密,只是轻摇着,飘荡着。


一艘船,载着一方灵魂。


一盏灯,裹着一个秘密。


船靠岸,灯熄了,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钎城看着裹在月光里的九尾,忽而沉静下来,轻巧地爬上床,坐在床边。


九尾翻过身子,蜷着腿仰面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向钎城,一边看一边转悠着黑亮的眸子往他那边靠。


钎城晓得他那点儿心思,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九尾发旋擦过钎城的膝盖,抬头又看了一会儿,尔后撑着床躺到了钎城腿上。


“我是个病号,你不要动啊。”九尾忙不迭地加了一句,好像生怕钎城一个起身给他摔在床上。


“幼稚。”钎城低声骂了一句。


“什么?”


“我说,疼死你活该。”


“阿钎,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骂人都软软的,你这样会被人欺负的。”


钎城抿了抿嘴。


你却是那个最爱欺负我的人。


夜色撩人心绪,四周静的仿若能听见心跳声,昭示着彼此鲜活的存在。


自从上次两人在雷雨天里不欢而散后,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九尾了。顺带着,他也搬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七天有余了。


在很多人印象里,钎城都是好脾气到极易妥协的人,很多事情你说不到两遍他就会顺着你来。


当年看到秦舒寒的时候,钎城脑海里的第一想法不是质问,而是逃避;五年后再相见,做好了形同陌路的准备,却依旧看不得九尾难受的模样。花海也骂他性子软,他只是笑笑,依旧不争不抢的模样。


天性而已,他本不愿把怨恨摆在显眼的位置,如果能石沉大海,至少能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所以五年前被忽略的委屈、被丢下的绝望,五年来对孩子的愧疚、坎坎坷坷的疲惫以及五年后重逢后的冲击、死守秘密的不安……都被他藏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不说出来,也能扛过去的。


可如今九尾想方设法将他困在这里,却又不管不问的态度,让他心里郁结已久的情绪都堆在了前所未有的制高点,压的他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自欺欺人换不来永远,修修补补的伪装终将濒临破碎,崩溃一触即发。


“阿钎,回来好不好?”


“九尾,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星星不窥秘密,却疼惜每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


“你听完,会恨我的。”


也珍藏着每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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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带球跑


我要说甜会不会被群殴😌


没文笔没逻辑,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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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神。”身着纯黑色职业装的女人身姿端正地坐在粉蓝色的单人沙发椅上,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而不失气度地交叉在一起,酒红色的波浪卷在阳光下如同盛开的娜塔莉,眼角的泪痣如同点缀的黑色浪花。


阿泰见过很多美女,温润秀治的,小家碧玉的,也有霸气十足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秦舒寒的三分魅惑三分英气三分温润和那分骨子里的大气,让他印象颇为深刻。


当年两人同承一个导师门下,同样的专业,同样的出类拔萃。至少到目前为止,秦舒寒依旧占据着阿泰心目中最优秀的学妹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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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带球跑


我要说甜会不会被群殴😌


没文笔没逻辑,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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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神。”身着纯黑色职业装的女人身姿端正地坐在粉蓝色的单人沙发椅上,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而不失气度地交叉在一起,酒红色的波浪卷在阳光下如同盛开的娜塔莉,眼角的泪痣如同点缀的黑色浪花。


阿泰见过很多美女,温润秀治的,小家碧玉的,也有霸气十足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秦舒寒的三分魅惑三分英气三分温润和那分骨子里的大气,让他印象颇为深刻。


当年两人同承一个导师门下,同样的专业,同样的出类拔萃。至少到目前为止,秦舒寒依旧占据着阿泰心目中最优秀的学妹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之一。


“好久不见。”


“看来,再优秀的主编打招呼时也这么俗套。”


 阿泰挑了挑眉,“或许我应该换一种方式,比如,美女,我可以跟你喝一杯吗?”


秦舒寒开怀大笑,端起面前的冷咖爽快地来了一口,“这样听起来更为真诚直接一些,开个玩笑,陈大主编怎么有空来找我?”


“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俱乐部最近有没有收到一份照片?”


秦舒寒眨了眨眼,出于职业素养,打了个太极,“每天匿名寄来的照片很多,我还真不清楚有没有学长说的那份。”



“如果是关于九尾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阿泰缓了缓方才职业本能的表情,脸上带了些八卦的意味儿,“听说,你跟他……” 


“假的。五年前逢场作戏罢了,只是朋友。”秦舒寒敛了些许微笑,微微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失落,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灿灿的笑。


五年前?


阿泰顿了顿,眉间皱了几皱。


当年钎城和九尾分手,五年过去了,具体原因,钎城依旧不愿多开口,每次问到也只是一副过去就过去了不想再提的模样,配上标志性的一笑阿泰也就不忍心再多追问。


后来也在花海那多多少少听说了些,再新鲜也逃不过“出轨”“吵架”之类的。阿泰轻蔑一笑,九尾渣男的形象就定了型。


 如今这般轻易地知晓了所谓“插了一足”的人,又从当事人口中听到了真相,阿泰连惊讶都来不及,只觉得造化弄人,感情这种东西,到底保证不了事在人为,巧合误会加错过,是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秦舒寒说得如此坦荡,再多问倒显得他有些揭人过往的嫌疑,阿泰点了点头,将偏离的话题又带了回去,“我们这边,也收到了照片。你关心的可能是九尾,但我在意的是照片里的另一个人。”


“另一个?你是说……那个外卖员?”


阿泰嘴角一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呃,他不是送外卖的……你认识钎城吗?”


秦舒寒猛地抬头,“钎……你是说,照片里的那个人是许鑫蓁的前……前男友?”


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秦舒寒叹了口气,彻底敛了笑,桌上的咖啡微微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涌出,攀附着记忆的轴线,一点一点将眸子染成红色。



“是我该说抱歉,”良久,秦舒寒缓缓开口,“当年,是我太过于任性,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许鑫蓁虽然从来不说,但是我一直觉得,而且肯定,钎城一定知道我的存在,他们的分手也跟我有关。


“但是后来,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他。”


“你们?”


“嗯。我找他算是出于愧疚吧。许鑫蓁是忘不了他,刚分手那段时间他就跟疯了似的,俱乐部不让他出去,处罚他全权接受还是要出去,学校不让进他就半夜里爬墙进去,钎城老家他也去了不知道多少次,前一天去第二天还要赶回来,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没什么结果。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喝酒蹦迪开快车什么都干过,情绪不怎么样,身体糟蹋的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他一直训练时间和成绩有保证,估计首发都保不住了。”


 阿泰舌尖抵着牙的内侧扫了一圈。


这些他倒是没听说过,至少跟他印象里那个花花公子不太像。


“我看他现在还不错啊?”


“看到而已,他变了挺多的,没以前那么……贱了,哈哈。不过确实比之前好很多,因为收养了安安吧——许唯安,五年前曾经有过报道,学长应该记得吧。”


阿泰眼皮一跳,挑了挑眉。


“毕竟是当了爸爸的,从那以后他比以前就好多了。”


“你觉得他这爹当的合格吗?”


秦舒寒笑了笑,“合不合格我不知道,但是比照顾自己上心多了。”


阿泰端着玻璃杯晃了晃,越过秦舒寒若有所思地盯着吧台的一角,尔后倏地一笑,将目光收了回来,“安安,是他的儿子。”


“他确实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了。”


阿泰怒了努嘴,舒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许唯安,是许鑫蓁的亲生儿子。”










“许鑫蓁呢?”虽然公关经理并不常与选手直接对接,但秦舒寒在ttg早就混了个脸熟,朝门卫大爷点了点头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妈~”闻声,窝在沙发里的许唯安探了个小脑袋,奶奶地喊了一声。


冰尘指了指二楼。


秦舒寒摸了摸许唯安的发旋,正欲上楼,余光瞥见地毯上趴着的小身影,一阵惊讶。


“哎,他?”秦舒寒指了指看上去睡得舒坦的周陌辞,耳边传来许唯安嘘的一声气音。


“九尾带来的。”绑兔解释道。


“就……就在这儿睡了?”


几个大男人想着方才试图将人抱到沙发上结果手忙脚乱一顿比划还差点把小孩儿吵醒的举动,心虚地点了点头。


一群单身狗,果然不靠谱。


秦舒寒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将周陌辞抱在怀里。小孩儿安静的睡颜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眼前,即使一个小时前阿泰的话语还热乎着,秦舒寒依旧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神奇。


睡着的周陌辞少了平日里上蹿下跳的活泼,纤长的睫毛一合,如同耷拉下耳朵的小兔子,安安静静,眉眼简直就是许唯安的一个翻版。


秦舒寒看看周陌辞,又看看许唯安,深深吸了口气。


不能说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好看着弟弟啊,我上去找一下你爸。”秦舒寒将人抱到沙发上,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两个小不点儿,捏了捏手里的照片,敲开了九尾房间的门。


“你怎么来了?”


九尾到底没能在磨人的钝痛里睡过去,此时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蜷在椅子里无聊地开了局solo模式,秦舒寒对此见多不怪,倒了杯热水走到他面前。


纵使秦舒寒属于巅峰赛永远为负的小白,看着屏幕里两个互殴的法装小孙膑,也不免啧了两声。


这人一向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他能玩出什么花样,皮得很。


“擅闯私人房间,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泼辣呢?你说你什么时候能矜持一点儿?”九尾抿了半靠在墙上,噙着笑看着毫不客气坐在桌子上的秦舒寒。


“矜持?那前提是我要对你有所企图。就你?啧。”秦舒寒一脸嫌弃,“再说了,你还搁这儿跟我提矜持?大少爷,你但凡矜持一点儿也不至于被人拍个正着。”


“什么?”拿到嘴边的水只抿了一口,九尾边错愕地抬起头来,“拍到什么?”


“呢,”秦舒寒将手里的信封扔到桌子上,信封开了一角,漏出一点儿内里模糊的亲密。


终究是包不住的。


九尾啪得一声将水杯搁在桌上,剧烈泛动的开水溅到深胡桃的地板上,留下点点水渍。


信封被粗鲁地撕开,所有在偷拍的相机里悄然存在的细节暴露在阳光下,显得极其刺眼,九尾方才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染上一抹愠怒,眼里多了几分狠厉。


秦舒寒抱在胸前的双臂放了下来,转身拿起桌上的胃药。


他了解九尾,身为明星选手,俱乐部和联盟的营业不可能没有,拍照、录制、接广告……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光明正大之外少不了见不得光的偷拍,什么有爆点什么好宣传,运营比谁都清楚,关乎利益的事情摆在眼前,没有俱乐部会纯粹到极致。


九尾选择了这条路,能热爱自己的热爱已是幸运,其余的他不会做也没必要做无谓的反抗。


除非,碰到他的底线。


“谁拍的?”九尾知道,秦舒寒不会打没准备的仗,该查到的她会给他答案。


“还是她们。”秦舒寒眯了眯眼。


五年前,九尾抱着几个月大的许唯安回家时曾被几个私生饭跟踪过很长一段距离,直到九尾抱着小孩儿极其危险地翻了墙才避免许唯安正脸被拍到。即便如此,“明星选手被爆出私生子”一说依然传的沸沸扬扬。


爆贴的人自称是九尾的粉丝,她只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要“哥哥”一个解释。


极端的喜欢会塑造出极端的人。


虽然当时这事儿被压了下来,但是几年来依然不缺借此诋毁九尾的人。讽刺的是,其中很多人依然是狂热的粉丝,他们想要的,是一辈子都不能谈恋爱的九尾,是在臆想中永远属于自己的那个偶像。


“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个心理准备,当年能压下来,一方面是因为俱乐部出手狠,另一方面,那些照片太过于模糊,即便我们否认她们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但是这次不一样,这照片恨不得1080P,况且她们能寄给我们照片,就能寄给别家。想要压下来,基本上不可能,你们俩被曝光是早晚的事。”


九尾捏了捏鼻梁骨,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他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掩着眼底的情绪,良久才声音沙哑的开口。


“那就承认好了。”


“承认什么?”


“承认……”对啊,承认什么?


九尾一下子梗住了。


——人家那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啦


手机里传来孙膑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的气氛。


“许鑫蓁,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再有一个孩子,就像安安一样,可可爱爱的小男孩儿?”


“没有,”九尾头也不抬地回答得干脆,他只当她在劝自己放弃,另寻他人,毕竟这种事在那段颓靡的日子里,没了招儿的秦舒寒也干过,“我说过,除了安安,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你会后悔你说的这句话。”秦舒寒思量一番,没多开口。


九尾没接话,方才痛到无神的眸子逐渐黑亮起来,“秦舒寒,我想再赌一把。”


“赌得起吗?”


九尾笑了笑,放下手机,任凭对面的小人转着圈的平A自己。


虽然伤害不大,久了,还是能耗掉一条命的。


“赌不起。输了,我就真得要一个人了。


但是不赌,我不还是一个人吗?”


——我看到了故事的结局,想不想知道剧透呢?










“周诣涛!你……我都不想说你!”耳边传来花海奶凶奶凶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你又跟他搞一块了?”


“我没跟他在一块。”


“没有个屁!我跟瞳子哥双排,南南声音大的我们俱乐部听得一清二楚,你还给我狡辩。”


“我……”钎城没得话说。


“我告诉你周诣涛,你别搁这儿给我装圣母,当年别说孩子了,你都差点没了。你要是想跟他复合,我不反对。但是再出事,你死路边我都不给你收尸!”


Estar俱乐部里,众人难得一见地看着好脾气的弟弟气的脸从小笼包变成了烤糊的发面饼。


“我没有要跟他重新在一起的想法。”


“那那个热搜什么情况?你别糊弄我说那照片是P的。”


“什么热搜?”


“你自己看吧。你那天去ttg干嘛来?送蛋糕?不是,他九尾故意的吧,你怎么就那么好说话,他让你去你就去啊,你怎么跟以前一点长进都没有呢,周诣涛,我跟你说话呢!”


钎城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越来也快地翻着屏幕里的贴子,这般冗长却又处处含沙射影,看上去像是准备了良久的样子。


铲起来的冰块悉数滑进杯底,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电流一般窜到四肢百骸。


“一淘,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啊?”


像是被人看穿了什么,钎城一阵恼怒,腾得起了一股邪劲儿,“你放心好了,我周诣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喜欢许鑫蓁,我,发,誓!”


门外,一边收伞一边嘟囔着什么破天气的九尾脚下一个踉跄,胃里磨人的剧痛瞬时炸裂开,疼得他身子一颤顺着墙壁滑了一截,脸色也变得灰白。


疼得猝不及防,九尾眼前黑点一闪一闪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手撑着膝盖一动也不敢动,方才即使打了伞还是溅上雨水的队服贴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更是难受得紧。


胃病是情绪病,一向能把队医怼的怀疑人生的九尾少见地认可了这一点。


疼得快,消得却磨磨蹭蹭,半晌,九尾眼前才恢复清明,刚起身,耳边便传来一阵男声。


“你在这儿干嘛?”钎城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冷然。


“找你。”


“有事吗?”


看他的反应,大概应该是知道了。九尾苦涩地弯了弯嘴角。


网上的东西,添油加醋就带上了颠倒黑白的阴阳怪气,九尾想了想,直接将照片递了过去,“阿钎,你会把这个当真吗?”


“不会。”钎城随手一扔,照片洋洋洒洒地散落到积水得地面上,“许鑫蓁,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


“什么?”九尾眼神里透出几分不解,转了几转,才渐渐明白这人大概把自己想成了自导自演的小人。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不管我信不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信,我相信你许鑫蓁。但是,有关系吗?”


九尾眯了眯眼,眸子里是掩不住的痛色,一阵阵急痛让他失了力,稍一放松整个人便跌坐到台阶上,咬破了嘴唇也没能忍住破碎的痛呼声。


钎城哪见过他疼着这般的模样,心里一急,正欲上前,半个身子还在雨里的人低着头开了口,“阿钎,回来吧,重新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伸出一半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收了回去,“不可能。”


喉咙里蹿出一股铁锈味儿,九尾呼吸一滞,手抵在鬓角处,狠狠地拧了下眉,血液倒流地感觉呛得他眼前一片漆黑,却还是颤着声儿挤出个笑,“阿钎,如果我不止拍了你呢?”


九尾的话点到为止,钎城却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你什么意思?”


“如果网上说南南是我的私生子,你说会有人信吗?”


听到那三个上不了台面的字,钎城涌出一股脑怒,他听不得别人这样说周陌辞,更何况这人还是周陌辞的亲生父亲。


“你他妈混蛋!”钎城是学过武的,手下收不住的力让许鑫蓁肩膀一阵刺痛,身子不得已后仰在台阶上,脸色骤然灰白。


“你如果答应回来,我保证……呃……这样的话不会……呃……不会出现。”后腰抵着坚硬的台阶,九尾觉得自己自己大概掉了一层皮。


钎城红了眼,“许鑫蓁,你知不知道周陌辞是……”钎城停了口,喘着粗气,雨水顺着脸颊低落在九尾的队服上。


钎城咬着后槽牙看向雾蒙蒙的天。


没有太阳没有云,连只飞鸟都没有。


所有的希望都不复存在,重逢时的心存侥幸成了自欺欺人,五年来残留的思念成了个笑话。


没必要了。


良久,九尾只觉得肩上一松,未等他摆脱眼前的黑雾,钎城冷淡至极的声音便如同带刺的箭矢穿了进来,“我答应你。”


说罢,钎城便转身进了门,独留九尾一人蜷缩在台阶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哪怕一眼。










远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雨势瞬时变大,九尾将头埋在膝间,方才看上去完美的渣男面具碎了一地。


面具之下,脆弱的不成样子。


好冷,自己好像又惹阿钎生气了啊。


可如果说弄丢钎城让他搭上半条命,那得而复失便无异于取他心魄。


只剩行尸走肉。


“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阿钎,真的,好疼啊。”


又是一声巨响,倾斜而下的清雨快速淌过地面,稀释掉了混杂其中那抹刺眼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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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的大纲和母胎文笔限制了我圆回来结束这篇文的能力,一篇本来ending应该有了影的文成功让我带上了不归路😳


so……狗血走一波,然后一波一波又一波……per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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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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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没文笔没逻辑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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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钎城对周陌辞在不涉及原则的问题上,一向宽恕得很,但听到“长大要做电竞选手”的“梦想”从小孩儿嘴里说出来时,钎城依旧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句“不行”脱口而出。


“为什么啊?”


“为什么想要做这个?”


“嗯……因为酷啊,就像九尾叔叔那样,能上赛场,能拿冠军。”


钎城默声眨了眨眼,将手里雪白的奶油抹到小孩儿嘴角边,“这些都是你看到的,当职业选手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


“爹地你很了解电竞吗?”


不了解。


就像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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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没文笔没逻辑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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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钎城对周陌辞在不涉及原则的问题上,一向宽恕得很,但听到“长大要做电竞选手”的“梦想”从小孩儿嘴里说出来时,钎城依旧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句“不行”脱口而出。

 

“为什么啊?”

 

“为什么想要做这个?”

 

“嗯……因为酷啊,就像九尾叔叔那样,能上赛场,能拿冠军。”

 

钎城默声眨了眨眼,将手里雪白的奶油抹到小孩儿嘴角边,“这些都是你看到的,当职业选手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

 

“爹地你很了解电竞吗?”


不了解。


就像我也不了解做职业选手的人。


钎城摇了摇头。


周陌辞挑了挑眉,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反正我觉得九尾叔叔很厉害。”


“哟,老远就听见有人夸我了,我看看,谁小嘴儿这么甜啊。”


“九尾!”


“没大没小!”钎城拍了一下周陌辞的脑袋,视线转向在门口站定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下午才训练,来找你……找南南玩玩。”


“叔叔每天都要训练吗?”


“也不是,我们也要休息的。怎么,对游戏感兴趣?”


周陌辞眼睛一亮,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啊,我带你去我们那边玩玩,我教……”


“不行。”


钎城冷声打断道。


九尾眯了眯眼,一脸疑问,“怕啥啊,学学打游戏怎么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


看着周陌辞蔫嗒嗒的小脑袋,钎城眸子颤了颤,终究没妥协。


九尾只当他思想老封建,摇了摇头将手肘撑在吧台边,一双长腿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至于吗,你啊,就是想法太落后了。让他玩会儿怎么了,小孩子嘛。”


“我没有歧视电竞的意思。”


“那你干吗这么反对?”


“对人不对事而已。”


九尾抿了抿嘴,舌尖抵在后槽牙上顶了顶。


钎城声音属于那种清冽又不失绵柔的少年音,纵使做了五年孩子爹,依旧没能抹去那丝软糯感。这样的声音,要么让人觉得温柔,要么就给人一种淡然的疏离。


钎城两者兼顾,只不过说话的对象不同。


很不幸,九尾占了后者。


“那我带他去玩会儿别的也行啊,安安自己在俱乐部也无聊,正好他俩凑个伙。”


九尾晓得钎城的性子,跟他来硬的他比你还倔,但是退而求其次,他又是个心软的主。


“爹地~好不好嘛,就玩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周陌辞跟九尾对了一下眼,在眼前竖起一根小小的手指,怀里还抱着试图翻滚的咻咻,小爪子在周陌辞的白T恤前留下淡淡的印记。


“就玩一小会儿,但是晚饭要回来吃。”钎城叹了口气。


话音未落,眼前一大一小皆是一副掩不住的计划得逞的模样,笑眼眯成了一样的弧度。


“但是,”钎城皱眉看了看准备开溜的两人,“你准备带它去嘛?!”钎城指了指小白狗。


周陌辞一副“有什么问题”的表情看着钎城。


当年花海将诊断书摔在床上,几乎吼着问他这孩子要不要得时候,钎城给了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不要。


虽然多多少少带着些许赌气的成分,但这个想法确实在万千思绪中占了上风。


他才刚成年不久,一切都刚刚开始,学校是不错的学校,专业是不错的专业,导师也是不错的导师,有青春有未来。


赌上这一切,去换两个只陪伴了自己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何况还是两个不被期待的孩子,钎城无法把生命至上上升为第一准则。


事实证明,阿泰是一个合格甚至完美的学长。


他托人找了合法的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打点好了学校和钎城家里人,一切都准备妥了,只要钎城拦下辆通往医院的出租车,一切就都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后来拦下他的,是咬着他的裤腿死活都不松口的咻咻,不论他怎么哄怎么拽,小白狗始终抬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盯着他,好像在做什么太过于悲伤的挽留。


后来钎城想过,或许自己忘了给这个吃货喂食,以至于小家伙以为自己要被丢弃了。


就像他那个丢弃它任凭它自生自灭的第一个主人一样。


身后就是初升的晨光,钎城看着咻咻眸子里映射的万般绚烂,他忽然觉得脑子里那根紧绷又缠的乱乱的线啪得一声,断开了。


谁都会被丢弃,如果没有自己,咻咻会流浪到何处?那反过来,如果没有咻咻,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孤身一人?


人和狗,谁会更长久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但那一刻,钎城却想给咻咻找个伴,找一个在自己走后依旧能给它喂得饱饱的伴。


也给自己的余生,找一个依靠。


你我都是被丢弃过的人,所以感同身受。


两个孩子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咻咻给救了下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周陌辞好像天生就很喜欢咻咻,咻咻也十分亲周陌辞。


“爹地,带着他好不好嘛,爹地你看啊,我走了没人陪他玩,他就会在爹地身边捣乱,那爹地就不能好好做糕点了了,爹地不好好做糕点那就不能好好赚钱了,爹地不好好赚钱怎么相亲呢,那南南就没有爸爸了啊。”


周陌辞一脸可怜又无辜地歪着脑袋。


钎城抽了抽嘴角,合着自己昨晚啪的一下挂掉花海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的电话,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孩子的耳朵。


周陌辞从小就表现出超过同龄人的聪明,经常能说出一番让钎城实际上很有脑洞但听起来很有道理又无力反驳的话语,一双极亮的瞳仁儿眨一眨就蹦出狡黠的鬼点子。


这股灵动的聪明劲儿,似足了小狐狸崽子。


这一点儿,不随他。


钎城看着翻版似的小孩儿,眼神闪了闪。


旁边的九尾则是越听脸越黑,一双亮眸眯了又眯。


“你打算给南南找后爸?”九尾估计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花海随口一提让他听见了而已,你们赶紧走吧,我活儿还没干完呢。”


九尾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眸子转了转,尔后不再说话,大手拉着小手带着周陌辞上了车。


车上,九尾思索着小声开口问道,“你爹地……嗯……以前相过亲吗?”


“嗯?恩……好像有的。”


九尾往周陌辞身边凑了凑,“那,没在一块?”


周陌辞摇了摇头,“没有。”


“为……为什么啊?”九尾突然体会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因为,我爹地不喜欢。”


九尾松了口气,“那你,想不想要一个爸爸?”


周陌辞抿了抿嘴,没说话。


出租车恰巧到了俱乐部门口,周陌辞自顾自地开门跑了下去,没再回答这个问题。

 

 

 

 

 

 

 







“北北?”走廊里传来周陌辞细嫩的声音。


北北是周陌辞给许唯安起的名字,许唯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嘴角比平日里弯的更深的弧度彰显了他的认可。


周陌辞探着小脑袋左瞧瞧右看看,眼里带着止不住的好奇和腼腆的认生。


九尾跟在他身后,渐渐发现这孩子虽然看起来顶活泼大方的小孩子,其实离开了钎城,还是有着小心翼翼地那一面,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其实心底有着细腻的小心思。


大概是因为缺了一半的父爱吧,让他不能有着属于这个混世年纪的“横行霸道”。


这一点,和许唯安很像。


“周陌辞!”待在里屋跟叔叔们玩篮球的许唯安听见那个熟悉的小声音,将手里的球扔给了晨宇,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你怎么来了!你把咻咻也带来了!”


“你喜欢它,我就带来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它?”


“你不说我也知道好不好,看你眼睛就知道了啊,我爹地说过,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闻言,许唯安抬头看了一眼周陌辞,“你对游戏很感兴趣。”


“我有跟你说过吗?”


许唯安耸了耸肩,“你看游戏的眼神也不一样。”


得,现学现卖还挺有模有样。


屋里几人儿闻声都好奇地走了出来,看周陌辞的眼神像极了看新出来的新英雄的样子。


技能属性不知道,但是单看这建模效果,啧啧,又是个精雕细琢的上上品,模样跟许唯安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晨羽走进两步,手里的球滚落到地上,昏昏欲睡的咻咻腾地一下眼睛一亮,从周陌辞怀里窜了下去,穿过几个目瞪口呆的大老爷们儿玩球去了。


啧,还是个带着坐骑的“阿骨朵”。


“你不是说去买甜点了吗?这咋还买一赠二呢?”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店主的儿子,带他来玩玩。”


“你都跟人家熟到这个地步了啊,啧啧,不过这小子长得跟安安一样,确实挺好看的啊。”


九尾揉了揉两个小孩儿的小脑袋,“你俩玩去吧,玩啥也行,跟你叔叔们玩也行,”末了,九尾看着晨宇又添了一句,“你们别欺负他啊。”


“你这话说的。”


平日里这几人老喜欢逗许唯安玩,许唯安性子软,脾气也温和乖巧,顶多也就几句话给几人怼回去,造成点儿心里伤害。


九尾这话,倒不是认为周陌辞会被欺负,恰恰相反,他只是觉得,如果几个人故技重施,估计两个小家伙能给他们身心的双重暴击。


九尾斜斜一笑,“去吧,注意安全,你们几个帮我看着他点儿。”


“你干嘛去?”


“我回屋睡会儿。”


“怎么,又不舒服了?”1987向来更细心一点儿,轻声问了一句。


“害,没事儿,早饭没吃有点儿低血糖而已。”九尾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屋。


在钎城店里耗了那一会儿,九尾真的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儿,虽然面儿上嘻嘻哈哈,但确实也算是强撑着。


早上吃了两口饭就给吐了个彻底,胃里一抽一抽地痉挛疼的他说不出话来,直到吞下去的过量的止疼片起了效果,眼前的黑点才慢慢散开。


这段时间胃里确实疼得有点儿不同寻常,九尾再讳疾忌医,也觉得有些忍不下去了。


但他真的不想去医院。


每次去那个地方,他都能想起那些孤孤单单一个人身处通体雪白的病房里,辗转反侧疼的睡不着的夜晚。


那个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见他。


所以现在,哪怕他随时会晕倒在半路上,他也要赶着晨光去见他。


他恨钎城的不辞而别,却也忘不掉他的模样。


就像当年酒吧里那一杯有一杯的威士忌,辛辣却又令人上瘾。


诺言找到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省人事,医生说是酒精中毒,人虽然救回来了,但他胃本来就不好,这下算是彻底烙下了病根儿,以后要好生养着。


时间证明,烙下的不只是病根儿,还有心尖儿上永远抹不去的痕迹。


后来每次疼得想哭的时候,九尾总能想起钎城为自己忙忙碌碌顾前顾后的样子。


是自己混蛋,是自己曾经嚣张跋扈得肆意挥霍爱的资本,以至于把人丢得彻彻底底。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幻觉地认为钎城还在。


疼的狠了,他就叫一下钎城的名字,竟然还能尝到些许苦中有乐的感觉。


他是真的有病,病因解药,都是钎城。





/*我终于开学并且搬完了宿舍


如果我不是从六楼搬到了七楼,可能不会挺尸这么多天(这一定一定不是我懒到家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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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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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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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这种东西,有时候你越想避开,你就越逃不开。


九尾之于钎城,大概就是这样“麻烦”的存在。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半条腿还耷拉着的九尾,钎城眨眼握拳转圈,最后踢了踢床脚,无奈地坐到了床沿上。


到底狠不下心来赶他走。


看他脸色苍白惨兮兮的样子,钎城索性全当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病人计较了。


隔壁两个小崽子已经睡熟,一时间,只剩下钎城一个人,还在这黑夜里醒着。


寂静的夜色是最撩人心思的情物。


钎城叹了口气,理了理被子,修长的手指附上九尾的脚踝,突出的骨骼硌得钎城指尖一缩。


没了你老子照样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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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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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这种东西,有时候你越想避开,你就越逃不开。


九尾之于钎城,大概就是这样“麻烦”的存在。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半条腿还耷拉着的九尾,钎城眨眼握拳转圈,最后踢了踢床脚,无奈地坐到了床沿上。


到底狠不下心来赶他走。


看他脸色苍白惨兮兮的样子,钎城索性全当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病人计较了。


隔壁两个小崽子已经睡熟,一时间,只剩下钎城一个人,还在这黑夜里醒着。


寂静的夜色是最撩人心思的情物。


钎城叹了口气,理了理被子,修长的手指附上九尾的脚踝,突出的骨骼硌得钎城指尖一缩。


没了你老子照样能活!


这是九尾发给钎城的最后一条信息。


当年钎城选择离开以后,九尾翻过家跑过学校,甚至还闯过estar俱乐部,关于这些,钎城多多少少都从花海和阿泰那里听说过。


那段时间,钎城换了手机卡,也拉黑了九尾的微信和QQ,几乎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所有联系。


直到很久以后,钎城点开自己那个关注人只有一个的微博时,才看到九尾给自己发的这条私信。


同一天,小崽子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


钎城武校出身,大大小小的伤也不是没受过,小时候师傅说他年纪不大,倒是挺能忍的。


后来他发现,不是他能忍,而是自己经历的疼痛还不够深。


如今回想起来,钎城已经记不清那年在医院,自己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多久了,反正一只脚反反复复地踏进去,然后又被医生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


九尾说没了自己照样能活。


钎城却想说,离开九尾,他真的就想在这场生死战里一了百了。


他其实,没那么坚强的。


“唔……”


九尾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儿,修长的身子略显委屈地蜷缩在单人床上,时不时嘟囔两声,皱着眉翻个身,不老实得将被子踢下身去。


钎城一遍遍重新给他掖好,就好像曾经那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如此重复着,曾经的时光好像随着那个来回翻腾的被子重新鲜活起来,积压了五年之久的淡漠裂开了一道道仅仅是自欺欺人已经难以弥合的裂纹,埋藏已久的思念、委屈一点点流了出来。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小台灯熄了光亮。


黑色的空间里,缥缈的月光勾勒着缓缓起身的身影,剪影般投射到雪白的墙上。


若某只觅食的猫头鹰恰恰路过,或许就能看到那个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的钎城,和九尾那双面朝墙壁缓缓睁开的泛着水光的眸子。


如果钎城再有勇气点开一次那个微博,或许就会注意到那个长了草的微博,竟然还有一个不曾离开的“铁粉”。


谁都有唯一,这是常情。


但你的唯一,亦把你当做独一无二,那叫极限。










钎城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大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一张人脸更惊悚的了,哪怕他长了个天使模样,钎城忍住一脚把周陌辞踹下床的冲动,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周陌辞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趴在了钎城身上,“爹地,起床啦起床啦,小埋阿姨都已经出去送甜点了啊。”


“几点了?”


“十一点半。”


“十一点……十一点半?!你怎么不早叫我?”


“九尾叔叔让我晚一点儿叫你的,然后……好吧,好像太晚了一点。”周陌辞摊了摊手。


自己从来没睡的这么沉过,偏偏还是他在的时候。


钎城晃了晃脑袋,昨晚的记忆记忆好像在滑倒地上后就停住了,只隐约觉得自己被人腾空抱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能有谁?


钎城闭了闭眼,朝床头靠去,后背被什么东西划到了,痒痒的,钎城随手一掏,摸出张便利贴。


「我先回去了,你多睡会儿吧,昨晚的事不要再想了。儿子我放你那了,帮我照顾照顾呗。」


这样欲盖弥彰的话语,反而让钎城更加烦躁,伸手蹂躏了几下本就乱乱的头发,干净利落地下了床,顺手将撕成碎片的便利贴扔进了垃圾桶里。


“安安呢?”


“在楼下,小埋阿姨给我们做了早饭。”


顾小埋,万千考研大军里的一只,甜品店的兼职服务员,因为钎城雇不起第二个,所以没有之一。


“你刚才说你小埋阿姨去干嘛了?”


“送货啊。嗯……刚才有人打电话,好像点了很多很多糕点和饮品,然后小埋阿姨就去了。”


周陌辞话音刚落,店里就冲进来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我……我去……”顾小埋张了张嘴,看见两个半大的小屁孩,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问候,改成了优美的中指。


“大小姐,谁又惹你了?”


“哎,店长,你醒了。别提了,还不是那位红毛上帝。”


钎城挑了挑眉。


“怎么是你去送,送外卖的呢?”


“那个地方超出了外卖的配送范围,人家不给送。我本来也没想送的,结果那边电话里说什么,打车费给报销,我就去了。而且他们确实点了太多东西,不送白不送嘛。”


“那你气什么?”


“我气……你说我好不容易开着导航到了那个地儿,结果那人跟快递扫码似的看了我半天,开口问我‘怎么是你’,我……店长,你都不知道他那个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儿,然后还有点儿钱嘛,切,我都想把蛋糕打开扣他脸上。”


“他后来说什么了?”


“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不过……不过打车费倒是真的给我了。”


钎城看了眼许唯安,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个了个眼神。

 

“怎么,你也觉得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哦,幼稚。”许唯安嘟了嘟嘴,一脸无奈。

 

“你爸一直这样?”

 

许唯安歪头想了想,耸了耸肩,“昂,谁让没个人管他呢。”

 

“什么意思?”

 

“我没爹地也没妈咪。”许唯安从椅子上跳下来,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说道。

 

闻言,钎城一愣。

 

“你爸,一直都一个人带着你?”

 

许唯安只来得及点了点头,便被周陌辞带到了二楼的小房间里。

 

整个下午,钎城要么将自己埋在奶油果酱堆里,要么就一头扎在冰块咖啡豆里,总之一刻也不闲着,以至于让顾小埋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店长,你……要不要歇歇啊?你这都忙活一下午了。”

 

“没事,闲着难受。”

 

“不是,店长,您没事吧?”

 

“没事儿,还有什么没干的吗,我去瞅瞅,桌子……我再擦擦桌子吧,哦,桌子擦过了呀,那我,我去……”

 

“店长,来活了……”

 

“什么?我去。”

 

“还是那位上帝。”

 

“……拒绝吧。”

 

“但他点的还挺多的。”

 

“小埋,以后但凡是他的订单我们都不接,不管他买什么。”

 

“如果他说……要儿子呢?您……给吗?”

 

“……”

 

钎城凑过身去,只见留言区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巧克力慕斯五份,提拉米苏五份(其中一份带两个葡萄),蔓越莓司康七块,四份波霸奶绿,一份葡萄汁儿,儿子一个。

 

备注:打车费误工费全部报销。

 

钎城深吸一口气,“你去吧。”

 

顾小埋盯着刚收到的微信瞅了瞅嘴角,把手机举到了钎城面前。

 

红毛孙子:「再加一条备注:要求店长亲自配送。」

 

“你还加他微信了?”

 

“他说报销可以,但是要先加个微信,或者……或者要店长您把他从小黑屋拉出来。”

 

闻言,钎城转身走向了柜台,“这孙子你留着吧。”

 

 

 

 

 

 

 

 

 

 

十分钟告破对面水晶,五个人习以为常地放下手机开始胡侃。


往常这个环节是九尾和晨宇的主场,但今儿九尾明显不在状态,点塔的时候诸葛大人索性搁中路开始挂机,本人则趴在桌子上,一手垫在脑袋底下,一手虚虚搭在后腰上。


“没事吧?”绑兔担心地看了过来。


“没事,老毛病了,腰疼。”


“你老毛病咋这么多,我还以为你又胃穿孔了,直接穿后腰上去了。”晨宇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冰尘递过来的膏药往九尾腰上一拍。


“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嘶——你轻点儿。”


“你自己都不惜命,还指望别人给你说点儿好听的?你这腰疼的毛病不是有段时间没犯了吗?你昨晚干嘛去了?”


“给安安找爹去了。”


“切,我就……你说什么?!”


“我去……你轻点儿。”


“啥玩意儿,你相亲去了啊?不是你一晚上没回来,不会……啧啧啧……进度条挺不住啊。”


昨儿晚上把蜷在地上的钎城抱到床上后,九尾转悠了一圈,除了地板也没见着什么可以躺的地方,没办法只能趴在钎城小木桌前将就了一晚上。


至于什么进度条,拉倒吧,九尾觉得昨晚儿就跟开了屏蔽仪似的,卡成460还哗哗地掉帧,怎么都不舒坦。


“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别装了,都懂都懂,不过你以前不是上面那个吗,你这牺牲也太大了点儿。”


“高星宇,你看你脸圆的,我看你长得就像个O。”


“爸爸——”一声小奶音从门口传过来,适时地打断了两人幼稚的拌嘴。


“安安来了啊——”


“来来来,给干爹瞅一眼。”


“来,干爹这儿有吃的。”


“……”九尾瞥了眼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现在一窝蜂围在许唯安身边的人,一脸看惯了的表情,使劲压了压后腰,没事人儿似的坐起身来。


“你们帮我看着他点儿,我下去一趟。”


“你干嘛去?”


“拿外卖。”


“又点外卖?你早上那个还没吃完呢,你就吃那两口,干嘛又点啊?”


“给你们点的。”


“你不吃?”


“不吃。外卖归你们,我要的,是送外卖的人。”


说罢,九尾便消失在楼梯上,只留下一脸迷茫好奇又八卦的四张脸。


“安安,你跟干爹说,那个送外卖的,是什么人?”


许唯安眨了眨眼,低下头捣鼓着手里马可波罗的手办,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他啊,我爹地。”

 

 

 

 

 

 

 

 

 

俱乐部不让外卖人员进入,钎城本来也不想多停留,索性蹲在门外的路沿石上等着人出来。


午后的阳光并不算太毒辣,待在阴凉地里,甚至能感受到一阵阵凉风,钎城舒服地眯了眯眼,连带着嘴角也弯了弯。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嘴角瞬间僵直,弧度瞬间变成一百八,钎城抬眼看着似笑非笑的九尾,没好气地开口,“您的外卖,祝你用餐不愉快,以后别点我的店。”


“还挺押韵,顾客是上帝,你们没有选择上帝的权利吧。”


“不是许鑫蓁你有毛病吧,你们俱乐部旁边什么高大上的店没有啊,你老往我那跑干嘛?”


“他们什么也有,但是没有你。”


钎城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硬塞到九尾手里,转身就要走,手腕忽地传来一阵冰凉。


“钎城……”


“你还要干嘛?”


“我……车费。”


“不用了,只要你以后不再这么折腾我们这个小店,这车费全当……全当给您染头的钱了,哎,你干嘛?”


钎城头大地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儿。


“你起来,等会儿出来人了。”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许是九尾声音里的疲惫太过于明显,钎城指尖缩了缩,一时间拒绝的话语竟然没能说出口。


“钎城,你说我应该染个什么颜色的头?我觉得绿的挺合适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店里还有个跟了你五年的女服务生啊……”


“我跟她没关系。”钎城下意识地否认。


“行吧,我相信你。毕竟……她长得跟我差远了。”


彼时,距离十几公里外的店里,正在陪周陌辞打枪战的顾小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悲惨地被周陌辞给爆了头。


钎城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我这叫自信。”


“你这算哪门子的自信?”


“追回你的自信啊。”



“你……别闹了,起来吧。”


九尾不再得寸进尺,利索地起了身。


万事都要循序渐进,他不想逼钎城,若不是方才腰上实在疼得站不住脚,他不会在不确定钎城会不会一把推开他之前,过多的去招惹他。


他其实,没多少自信能追回他。


还好,他赔上自己老腰做的赌注,赌赢了。


钎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转身离开。


他不会想到,记录下刚才那一幕的,除了头顶飞过的大眼,墙上爬过的壁虎,还有不远处的角落里,那台无声却始终兢兢业业工作的照相机。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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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极度OOC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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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醒来时,入目皆是医院专属的白色,窗外也已是霓虹伴着余晖的夕落模样。


“醒了,你都睡了快一天了。”


闻言,九尾方才注意到床边专注于削苹果艺术的晨羽,闭了闭眼,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横在了额头间。


“哎哎哎,啥意思,嫌弃啊,有我在这看着你就不错了,教练他们晚点儿过来。”


“他人呢?”


“谁啊?”


九尾看了眼晨羽,“有人用你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哦,你说送你来的那个人啊,走了啊,他说在路边捡到的你,我来了他就走了。”


“......”行,周诣涛,狠还是你狠。


“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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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极度OOC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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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醒来时,入目皆是医院专属的白色,窗外也已是霓虹伴着余晖的夕落模样。


“醒了,你都睡了快一天了。”


闻言,九尾方才注意到床边专注于削苹果艺术的晨羽,闭了闭眼,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横在了额头间。


“哎哎哎,啥意思,嫌弃啊,有我在这看着你就不错了,教练他们晚点儿过来。”


“他人呢?”


“谁啊?”


九尾看了眼晨羽,“有人用你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哦,你说送你来的那个人啊,走了啊,他说在路边捡到的你,我来了他就走了。”


“......”行,周诣涛,狠还是你狠。


“几点了?”


“六点多了,快七点了,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削个苹果你先吃着,等兔子给你带饭来......哎,你干嘛啊,我去,你这瓶还没打完呢,拔了干吗?”


“安安六点放学,秦舒寒今天有事去不了,我答应他放学去接他的。”


“不是,你这身子行吗,要不我去......”


“死不了。”九尾换了条裤子,顺手披了个外套就往外跑去。


砰的一道关门声惊得晨羽一哆嗦,连带着手里的苹果也横遭一刀,失了美感。










九尾匆匆赶到时,偌大的幼儿园里只剩下两个小孩子还在滑梯区跑来跑去。


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九尾松了口气,手撑着膝盖,远远地喊着许唯安的名字,后者闻声转身看了过来,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深切地感受到小孩儿的控诉,九尾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去半蹲在许唯安面前,“对不起啊安安,我......俱乐部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若是旁人听到九尾这般温润耐心的语气,定是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奈何许唯安小脸一转,不领情。


“安安......”


“咦,叔叔?”


身旁圆筒滑梯里忽的溜出一个小孩子,直冲冲地撞在了九尾身上。


“哎,是你啊。”脑海里回想起早上那张小脸,九尾只觉得巧得很,“你家长也没来接你吗?”


“来了。”身后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九尾身子一顿,转过身去就看见钎城颀长的身子镶嵌在日落的余暮里,由内而外散发着勿扰勿近的气息。


“钎.....你......家长?他是你......”


“我儿子,”钎城走到周陌辞身边,牵起他的小手,“不是所有家长都像你一样不靠谱,许先生。走了,南南,我们回家。”


“唔......等一下爹地。”


“怎么了?”


“我想让许唯安去我们家,跟我们一起吃蛋糕。”


“不......”钎城低头对上周陌辞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忽的就再也说不出口。


上一辈的事,本就不应该由小孩子去承担。


“那你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愿意。”熟悉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九尾领着许唯安靠了过来,脸上一副乖巧的模样,像是猜到钎城在想什么,又添了一句,“安安肯定愿意去,我呢......总得有个人管我个饭呗,咱俩这关系,你就请我吃个蛋糕呗。”


咱俩什么关系?


钎城特别想问。


“今晚花海也来,你确定也跟他见面?”


“见又怎样?反正你永远都是站在他那边的。”


“我没有帮你的必要。”


“五年前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吧。”


像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九尾弯了弯嘴角,“不过你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今晚好像estar有活动,花海应该来不了。”


说曹操曹操到,钎城接起花海的电话,跟九尾说的没什么两样。


看看两个不约而同仰着头的小家伙,再看看嘴角噙着笑的九尾,钎城颇有种一人战三狐的感觉,深知自己孤军奋战的状态,钎城无奈妥协。











钎城嘴里所谓的家,其实就是甜品店的二楼。


如果说甜品店一楼的装潢还算是温馨浪漫,那相比之下,二楼作为一个居住区就显得太过于寒酸了一点。厨房是开放式的,客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客厅,顶多就是个空场,靠栏杆边摆了个榻榻米式的小桌子就算是餐厅了,就连钎城自己的房间也不过一张单人床、一个木桌、一个木椅外加靠墙一个布式的衣橱便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具。


除了钎城绞尽脑汁布置的颇有一番童趣的儿童房,整个二楼确实让人住的不舒服,至少在过着少爷式生活的九尾眼里是这番模样。


在九尾的印象里,钎城虽不是什么一身名牌臭显摆的富二代,但家里也算是中产偏上,更何况能在这个不算偏僻的地方开这么个甜品店,想来应该生活不至于这般拮据才是。


五年来,他经历了什么?


来回打量了一番,九尾渐渐把视线移到厨房里那道忙活的背影上。


早上的相见,九尾只来得及走了个“好久不见”的过场就落了个“横尸路边”的下场,直到这二次重逢,他才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起这个五年来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身影。


钎城剪去了鬓边那道颇具中二气息的碎发,留了个清清爽爽的短发,细碎的刘海儿软绵绵地趴在额前,曾经大学里流行的韩式浅棕也回归了最初的墨黑。


他真的瘦了很多。双颊的婴儿肥褪了个七七八八,显得五官更为有棱有角,平添了一丝锋锐,倒是跟他身上那股淡漠的气质相得益彰。


五年了,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以熟悉又陌生的模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解也好,怨恨也罢,见到他的那一刻,曾经预想中的种种歇斯底里,瞬间化作淡水云烟,消失的干干净净。


九尾不得不承认,五年也好十年也罢,他终究放不下他。


“来,南南,我给你插上蜡烛。”钎城抽出五根颜色不同的蜡烛,认认真真的摆了个五角星,尔后依次燃起小火焰,“许个愿吧。”


周陌辞盘着腿坐在地上,头上戴着皇冠式的头饰,胸前握着小拳闭着眼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我许好了。”


“许好了就吹蜡烛啦,南南,你要不要跟安安一起啊?”


“好啊。”


“可以吗?”许唯安那双跟九尾深思的黑眸里闪出晶晶的光亮。


周陌辞主动起身将头上的皇冠戴在了许唯安头上,两人探着半个身子。额头几乎抵在了一起,忽的一下,灭了所有火光。


“陌辞,生日快乐。”


“周陌辞,生日快乐!”


“想什么呢?吃饭了。”钎城起身走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九尾,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尔后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啊?哦,生日快乐啊小家伙......哎,你不吃饭吗?”


“热,我换个衣服。”


九尾低头看了身上略显厚重的外套,起身跟了上去,趁钎城不注意将人推进了屋里,后者没站稳倒在了床上。


“你干嘛啊?我换衣服,你出去。”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怕什么?”九尾嘴角弯出一个小弧度,一脚将门关上,尔后一步步朝钎城走去。


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钎城脸上染上一抹愠色,“你有病吧许鑫蓁,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能干什么?嗯?”九尾双手撑在钎城身边,倾身上前。


“他们俩就在外面,你别太过分!”


“过分?周诣涛,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太过分?嗯?”两人间的距离不断缩进,钎城不得已后仰在床上,九尾则步步紧逼,撩人的尾音上扬,在钎城耳边打了个转儿,黑亮的眸子直直撞向钎城心墙。


钎城的呼吸蓦的就粗重起来,手下的床单被攥出一道道褶皱,眼里染上一丝猩红。


“你怕我?”


记忆里那个漆黑的夜晚不断地在脑海中闪过,眼前的身影仿若再一次带来压迫性的桎梏,慌乱、不安、窒息、疼痛......所有的噩梦再次席卷而来,任凭他怎样求饶都无济于事,钎城记得,那晚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恨你。”


闻言,九尾一愣,眼里闪过一抹痛意。


眼前的人就如同悬崖边的小鹿,被猎人紧逼到死亡面前,纵使身后万丈深渊,仍旧宁死不肯屈服。


九尾忽的就失了兴致,深吸一口气,起身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蓝白相间的条纹服,“帮我找件衣服穿,算我借你的。”


“啊?”


“啊什么啊?这算什么?生日会cosplay吗?你就不怕吓着他俩。”


钎城方才注意到他白的不正常的脸色。


白天他将这人仍在医院就没再多管,倒是没想到会严重到住院,嘴唇动了动,一句“你没事吧”七扭八拐到了嘴边终究化成一句,“等着”。


说罢,钎城便起身在衣橱前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九尾身边丢过来一套运动服,还带着包装和标签,看起来应该都没有穿过。


“啧,怎么,专门给我买的啊?”


“是......是给花海买的。”


“又是花海,你给我件你的不行吗?我不想穿他的。”


“爱穿不穿。”


九尾撇了撇嘴,只得穿上,末了倒觉得合身的很。整理领子时脑海里忽的闪过花海那张圆不溜秋的脸,再低头看看这件明显跟他尺码不符的衣服,眸子缩了缩。


难不成......


“南南爸爸是谁?”


彼时钎城正认认真真坐在桌前捣鼓手里的汽车模型--这是他和花海费了不少时间才给周陌辞拼好的生日礼物,身后的人冷不丁一出声,吓得他手一抖,汽车的后车门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摔得零零散散。 


钎城身子一顿,没说话,起身半蹲在地上,摸着散落的零件。


看着钎城默不作声的样子,九尾鼻尖忽的一酸。


“周诣涛,我问你孩子爸爸是谁!”


从重逢到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钎城身上,对周陌辞并没有太过于专注。


常年生活在俱乐部里,身边都是随时侃天侃地坦诚相见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队友,九尾对家对伴侣对孩子都没有那么敏感的体会。


直到方才那个想法闪过脑海,他才忽然意识到,与他和许唯安一个户口一个姓就绑定在一起的关系不一样,钎城和周陌辞,才是真正血脉相通的至亲。


有孩子,就有伴侣。


想到两人分开以后,会有一个人像曾经的他一样,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带给他新的生活,甚至带给他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九尾就觉得心脏揪着疼。


“我跟他离婚了。”钎城低着头,冷冰冰的开口,“这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意味着这个问题你不配问,关于孩子你也没有资格知晓任何。


九尾抿着嘴点了点头,“南南跟安安的年纪差不多大,所以......所以当年我们两个刚分手,你就......嗬,行,周诣涛,你真行。”


九尾脸上扯出一抹凄然,笑容里带着些许咸腻,转身走了出去。












钎城出去的时候,就见两个小家伙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奶油,手上也满是油水,看起来玩的颇为开心。


九尾则安静地靠在栏杆上,脸色白的不像话,偏偏面前还理直气壮的竖着一瓶没了一半的啤酒,旁边散着几个空瓶。


钎城皱了皱眉,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起酒瓶。


手腕被人攥住,钎城吸了口气,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九尾,“酒是我店里的,没有理由让你白吃白喝。”


九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啪的一声塞到钎城手心里,面儿上又带着熟悉的痞气,“钱我给你了,你没有理由阻止我喝酒。”


“你......”钎城气结,“你喝可以,别喝出事我就不管。”


“你关心我?”


“我怕麻烦。”钎城回答的从善如流。


“麻烦......”九尾夺过酒瓶仰头就是半瓶,黑亮的眸子彻底失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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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图个方便直接在老福特上写的

结果莫名其妙全没了……(。ò ∀ ó。)

那感觉……简直酸爽

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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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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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这算什么……病娇尾尾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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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五点半,天儿还未露明,xq俱乐部里一如既往的清净里掺杂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晨羽是被饿醒的。


前一天晚上跟九尾闹着玩,谁输了谁不吃晚饭,结果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最后倒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其他几个人幸灾乐祸地吃嘛嘛香。


晨羽迷迷糊糊地往厨房摸索,想着先找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不行学龙哥煮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饺子也行啊。


满脑子都是3D环绕的大餐,结果脚下冷不丁被绊了一下,登时吓得晨羽一身冷汗,方才的迷糊也消了个七七八八。


晨羽揉了揉眼,看着一脸幽怨的九尾,满脸不可置信。


一向在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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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这算什么……病娇尾尾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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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五点半,天儿还未露明,xq俱乐部里一如既往的清净里掺杂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晨羽是被饿醒的。


前一天晚上跟九尾闹着玩,谁输了谁不吃晚饭,结果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最后倒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其他几个人幸灾乐祸地吃嘛嘛香。


晨羽迷迷糊糊地往厨房摸索,想着先找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不行学龙哥煮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饺子也行啊。


满脑子都是3D环绕的大餐,结果脚下冷不丁被绊了一下,登时吓得晨羽一身冷汗,方才的迷糊也消了个七七八八。


晨羽揉了揉眼,看着一脸幽怨的九尾,满脸不可置信。


一向在俱乐部起的最晚自带起床气的少爷,竟然在这个点儿醒了?


“你怎么起了?”


“胃疼。”九尾吐出两个字就不再说话,缩了缩身子又往楼梯扶手边倚去。


晨羽皱了皱眉,眼前的人确实一副不太好受的样子。纤细的手臂横在腰腹前,脸色白的吓人,开口仔细听听,连呼吸也是乱的。


若不是强忍着,估计是坐不住的。


“你怎么又胃疼?年纪轻轻的,真的是,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不行我陪你去。”


“不去。”难受的时候,九尾是不愿多说一个字的。


“你可拉倒吧……前两天训练赛的时候也是疼成这样,手机都拿不住。时间长了,情况肯定越来越不好。”


“你能不能别咒我……再说已经四五年了,不还是过来了,不用管我,”九尾皱了皱眉,眯着眼看他,“你这个点怎么起来了?啧啧这个方向,你不会是要去厨房找吃的吧。”


晨羽一副被捉贼的心虚样,“咳咳,我……我去给你们做个早餐不行啊。”


“就你?”


“嘿——我怎么了?我手艺也是……杠杠的好不好?”


九尾懒得理他,闭上眼又缓了一会儿。


其实他也是要往厨房去的。昨儿晚虽然赢了晨羽,心里欢腾的很,但奈何胃口不好,人前逞强吃了几口也给撂下了,比着晨羽也没多吃多少。


上次吃早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怕等会儿在路上低血糖犯了,他是绝不会有心碰一口的。


想到这,九尾喊住了晨羽,“你也给我弄点儿吃的吧。”


“你说啥?”晨羽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他真没想到有一天九尾也会主动找他寻食。


“少废话,等会儿我出去给安安买甜点,多少也要吃点东西吧。”


“买甜点?出门右拐不是有个蛋糕房吗?你去那边买不就是啊,还要跑多远?”


“安安给我定了地儿了,说是在城北有个甜品冷饮店,他一同学平时给他带过,他说好吃,就认准了那一个。”九尾无奈地摇了摇头。


晨羽挑了挑眉,这算什么?祖宗养了个祖宗,一物降一物?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让九尾往东他绝不往西的估摸着也就许唯安一个了,平时九尾再闹再幼稚听见一句“爸爸”也是瞬间给治的服服帖帖。


有时候晨羽也觉得许唯安就是老天转门派下来收妖的小猴子。


不过这“孙悟空”搁哪来的他五年了都没捯饬清楚,九尾不愿意多提以前的事,所以众人说起来也是模模糊糊连个大概也捋不利索。


他也就依稀听说,五年前,九尾好像跟他那个谈了三年左右的初恋分了手,起初俱乐部几个人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平日里也没见着九尾跟人家多腻歪,反倒是不耐烦地时候更多一点。


如果不是九尾什么人品他们门儿清,估计一句渣男早就骂上了。


他以为这人都没有感情的,谈个恋爱顶多小孩子小孩子过家家,分了也就分了。


直到那天团建回来,晨羽看见缺席的九尾眼眶红红的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时,他才忽的明白原来这个人也是有心的。


那天是九尾十八岁生日。


九尾倒在他怀里,哭得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虽然九尾还是那个九尾,可是感受着他紊乱的气息,晨羽第一次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是个重情的主, 平日里傲娇惯了,被人宠着长不大,其实心里也是给人留足了位置的。


晨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依稀捕捉到几个字眼,大概就是他那个小初恋走了,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


哦,对了,九尾说他恨他,恨他不辞而别,恨他消失的彻底。


一个人有了恨意,就会变。


晨羽跟其他几个人说了,他们也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们也拿不准,十八岁的少年,心死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以为小孩儿会放纵,会颓废,会堕落,会在图书馆里放飞自我,和没喝过的酒,跳没跳过的舞,甚至,碰不该碰的人。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打自己的游戏,听自己的歌,图书馆照样去,不该碰的人依旧不会多停留两秒。


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变了,他的风格变得更加激进,仿佛生活里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那个峡谷里;听歌的时候耳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仿若有意隔绝这个世界;图书馆还是去,但是开始碰酒了,而且好像天生酒量上等,几瓶吹下去还是清醒的很。


至于人,他很少正眼去看,偶尔在人海里驻足,看了一会儿也只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


他说,不是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被人丢弃的小孩子。


也是那时候,晨羽忽的明白,九尾依然没能从那个人的世界里走出来。


他才十八啊,大好年华吊死在一棵树上未免太矫情了一些,为此晨羽跟另几个商量着开始做媒。


高的帅的温柔的体贴的有钱的有势的……好吧,虽然个个兼修的确苛刻了一点儿,但是占一个两个的也是能挑出来的。


那段时间,几个人的业余生活几乎全耗在了怎么成为媒婆——呸,月老——这件事上。终于有一天,存库也够了,经验也丰富了,几个人鬼鬼地站在了九尾面前,掏出一打照片。


九尾面无表情地听完几个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尔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压在了那一摞照片上,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儿子。许唯安。”


几个人捧起照片,手几乎都成了帕金森。


照片上是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体量小了点,但是脸模样却是粉雕玉琢的俊俏。彼时睡得正香,全然不懂几个怪叔叔被雷劈过的心情。


没等几个人回过神来,九尾就收回了照片,端着杯咖啡走回了训练室。


这事儿不知道俱乐部怎么处理的,反正没有对外公布。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孩子来说是个保护。


后来,许唯安成了xq俱乐部的玩具——呸,划掉——宝贝。


不得不说,这孩子真的长的讨喜的很,润红的嘴巴小小的,年纪不大鼻梁倒是挺的很,睫毛也密长的逆天,除了那张圆圆的小脸儿,其他的都像极了九尾。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还能让晨羽相信九尾说的那句“领养的”,那大概就是许唯安的性格了。


小孩儿真的乖巧地过分,调皮捣蛋什么的不存在的,平时耍耍宝也没有半分讨人嫌,说话软绵绵的,笑起来眉眼也是眉眼弯弯的样子。


一开始众人还担心九尾这个刚成年的小孩会照顾不好他,后来发现这份担心多余了。


九尾不会的,这孩子全会。


这孩子不会的,九尾肯定不会。


两个人能活到现在,不是九尾可以胜任爸爸这个职业,而是许唯安把儿子做到了极致。


但九尾对许唯安也算是宠到了一定程度,这一点也算是弥补了一下当爹时的不靠谱。


“你要吃什么?”


九尾颇为嫌弃地抬了抬眼,“你会做什么?这么问就跟我想吃啥你都会做似的。”


九尾一边说着一边撑着地板缓缓站了起来,“不指望你了,我去煎个饼。”


“你还会煎饼?”


“没办法,安安喜欢吃,我也是跟着老秦学的。”


老秦——秦舒寒大美女——许唯安一口一个妈妈叫着的主。如果说晨羽对许唯安的身世还能掰扯出两句,那么面对秦舒寒,他才真是个哑巴。


除了ttg公关经理这个身份以外,晨羽对秦舒寒一无所知。


晨羽饿的头晕眼花,也没多少精力去吃瓜,屁颠屁颠地跟在九尾后面进了厨房。


不得不说,九尾虽然看着像个不靠谱的富家少爷,要真动起手来,倒还是有模有样。


“给你放点辣酱吗?你不是……咳……你不是喜欢辣吗?”果油的香味扑面而来,搁平时绝对诱人的很,不过早上起床吐了个精光,现在闻起来还是有些反胃。


晨羽瞥了眼这人着实不太好的脸色,也算是良心发现,打算吃回儿清淡的。


九尾也不跟他客气,稍微加了点盐,翻了几翻就出了锅,给晨羽盛了大半盘,自己就端了一块。


“……你喂鸟啊……”


“少吗?我再给你做点。”


“我是说你……你就吃这么一点?”


九尾了然,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我啊……我吃这些就够了,没胃口吃不下,垫垫肚子就好。”


显然,九尾高估了自己。


只吃了两口,九尾就皱着眉把盘子一推。


看了眼时间,忙忙活活竟然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估摸着再花些时间赶过去那店应该开门了吧。


想到这,九尾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吃啦?!”


“吃不下。”


“这么拼吗,你看你难受那样,过两天再去不行吗?”


“他放学回来应该要吃的,而且今天又没训练赛,正好也出去逛逛。”


“保持你电话畅通啊。”


“干嘛?”


“我怕你在马路边挺尸。”


“滚。”










“南南——你阿泰叔叔来接你了——”钎城转身朝二楼不知道有没有从床上爬起来的周陌辞喊了一声。


半晌,楼梯上才蹦蹦哒哒下来一个小身影,书包上还挂着一个狐狸玩偶,摇摇晃晃的,甚是可爱。


钎城往他身后瞧了瞧,“怎么就你自己,咻咻呢?”


“我刚才起床的时候踩到它尾巴了,然后趴我床上不肯下来。”


“……”


“爹地——我能不能再给北北带一块小蛋糕啊。”


“行啊,你挑两块儿,一块自己饿了吃,一块给北北。”钎城一边说一边递给周陌辞夹着煎蛋的切片面包。


周陌辞狼吞虎咽解决掉手中的早餐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橱柜钱挑甜点,认真的模样让钎城一阵无奈。


“爹地,我可以挑两块巧克力慕斯吗?我和北北喜欢巧克力的。”


“随便你。你想拿哪一块就拿哪一块。”


“那我拿这一块儿了哦,”周陌辞垫着小脚尖抽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装好了哦。”


“装好了,不要撒出来了。你阿泰叔叔就在路边,需要我跟你过去吗?”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的。”


“嗯,南南,生日快乐,在学校注意安全,晚上给你过生日。”


“好~走啦,爹地~”周陌辞爬到椅子上亲了一下钎城的脸颊,尔后蹦蹦跳跳地往门外跑去。









九尾上了出租车报了个地名就眯上了眼,昨儿晚睡着已经不早了,胃里闷闷的疼,睡那么一小会儿也没睡踏实。


沾上后座就开始打盹,迷迷糊糊只觉得出租车七扭八拐走了挺远,待窗外的的风景不再变换时,九尾才悠悠地直起身来。


目光瞥了眼计价器,嗯,真的挺远的。


如果说俱乐部在城南,那这里就在相反的极端。


九尾左探探右看看,终于在前面的拐角处瞥见了繁枝茂叶后时隐时现的“miss”字样。


miss,想念。


啧,俗气。


九尾撇了撇嘴,剥开面前的枝叶,打量了一下这个不大却还蛮精致的甜品冷饮店。


第一印象还不错,九尾这么想着,弯腰从树下穿过。


“哎呦。”身前传来一声清脆的小奶音,九尾低头,就见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紧张的查看手里的小盒子。


“没事吧?撞疼没?”九尾半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孩儿软绵绵的头发。


周陌辞嘟了嘟嘴,皱着眉看了看小盒子,方才歪了一下,八成是形状坏了点,“它歪掉了。”


“那叔叔再给你买一块儿新的好不好?”


只见小孩儿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颇为“气量”地开口说道,“算了,他应该不会难过的吧。我上学快要迟到了,要赶紧走了,叔叔再见。”


倒是个蛮有教养的孩子,九尾站起身给小孩儿整了整扭在一起的书包带。


“叔叔你不舒服吗?”小孩儿突然仰着头看他。


九尾闻言一愣,“没有啊。”


“叔叔骗人,爹地说过,人生病的时候脸会很白,叔叔的脸好白的。”


九尾笑了笑,弯下身子,“那你爹地还说过什么啊?”


周陌辞歪了歪头,“嗯……他说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要听话,要乖,然后就会有人关心你,照顾你。”


小孩儿说的头头是道,九尾不由自主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看着小孩儿一蹦一跳离去的身影,九尾弯了弯嘴角。










余光瞥见店外那道跟门作斗争的黑影时,钎城正低着头专注于擦拭着桌台,“门是推开的哦。”


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欢迎着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您好,需要点什么?有甜品也有冷饮。”


半晌,没有人回答。


钎城纳闷地抬起头来,尔后瞳孔一缩,手里的海绵蓦地捏出一淌水,滴落在本已干净的台子上。


来人站在远处,半边身子挡在中间,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门框透明的玻璃门关了半关。


夏日当口,八点钟的暖阳挂在天边,给那人镶了一层软绵绵的微光,颀长的身子半靠在门边,一副眉眼好看的晃眼。


钎城定了定,低身擦拭着方才顺着桌台滴落的水,复又问到,“您好,甜品冷饮,您需要……”


“巧克力慕斯。”


钎城抿了抿嘴,“好,您稍微等一下。”


“嗯……再来一杯冰咖。”


闻言,钎城拿着小夹子的手一怔,转身瞥了一眼那人明显有些苍白的脸,眼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先生,咖啡……我们可以做温的。”


闻言,那人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不要,就要冰的,而且……多冰。”


钎城只默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往常带着些许淡漠的温柔,“好,您可以现在那边的桌子稍微等一会儿。”











九尾坐在了靠窗的角落里,远远地注视吧台忙活的身影,托着腮帮看得专注而光明正大,以至于忽视掉了余光里瞥见那个小小的白团子。


脚踝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九尾探了个身子,盯着小家伙水灵灵的大眼睛。


没想到,四年多没见,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笨狗看起来倒是机灵了不少。


咻咻一边盯着他,一边小步小步地往后退,退到不远不近的地方。


这个距离刚刚好,表达着想要亲近的距离,又带着自我保护的小心翼翼。


当初,他好像只读懂了后者,或者说,选择性忽视了前者。


九尾眨了眨眼,避开跟它对视的眼神。


“咻咻,不要打扰客人用餐,回楼上去……您的慕斯和冰咖,慢用。”


九尾靠着身后的落地窗,一手端起冰的起霜的咖啡,目光却半分不移地盯着钎城。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不过大概面前这头小猪走了运逃出屠杀场成了头野猪,看上去成熟了些,还带着多年来积攒下的淡然,但依稀有着当年的奶气。


不过野外觅食终究比不上饭来张口的日子,当年圆圆的婴儿肥消了个七七八八,身子也越发瘦削。


九尾皱了皱眉,将吸管一折投进了垃圾桶里,尔后直接拧开盖子,仰头猛地就是半杯。如果忽视掉那个带着些许清新童趣感的玻璃杯,或许他这般模样,更像是吹了瓶烈性酒。


这口感虽是中规中矩的清冽,威力却是奔着Everclear去的。


沾上舌尖的一瞬间,九尾就闭了闭眼,指尖捏了捏杯子。


好像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一点。


冰冷的液体刺激着本就跳动的因子,胃里先是闷着疼,尔后就像天然气遇到了明火一般,疼痛瞬间炸开了锅。


杯子被捏出了一道明显的指痕,九尾微微弯着腰,硬生生挨过这波疼痛。


除了紊乱的气息和瞬间又白了几个度的脸色,九尾自始至终都盯着居高临下不曾开口的钎城。


他真的变了,换作当年,他断不会这般冷漠的。


也是,说走就走的人,本身就没有心。


九尾笑了笑,笑里带着嘲讽,也带着些许自嘲。


“这咖啡什么浓度?”


“比平时淡了点儿。”


“糖呢?”


“一块儿半的果糖。”


“奶油呢?”


“……没放。”


“你们店里的慕斯很流行在盘边摆两个小葡萄吗?”


“……”


钎城嘴唇动了动,睫毛轻轻颤抖。


胃里的疼痛不减反增,眼前甚至出现了点点黑斑。九尾保持良好的面具瞬时破裂,放下杯子往桌子上一趴,咬破了嘴唇才忍住到了嘴边的呻吟。


那人依旧没什么动静,九尾眼眶一酸,凭感觉去抓他纤细的手腕,手边的咖啡杯掉落在地上,冰块裹着玻璃渣散落一地。


好在感觉还挺准。


“这位先生,请您放……”


“别走。”


九尾歪了歪头露出半张俊秀的脸,只是在这开着冷气的房间里,这张脸上已是冷汗岑岑。


“周诣涛……你说……你说你什么都记得,为什么当初要走,又为什么……又为什么不愿意认我呢?”


一阵剧痛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长睫上滴落,斜斜落在晶莹的冰块上,手上失了力,便被钎城顺势甩开。


看着钎城转身离开的背影,九尾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和凄然。


这人还不如狗呢。


他这般想着,任凭意识堕入黑暗。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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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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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相辞,望君唯安。


随着xq水晶的告破,estar众人往椅子里一躺,欢呼里带着些许习以为常。


毕竟,这已经不是estar第一次在训练赛里零封xq了。


花海盯着结算页面看了一会儿,又瞥了眼对面中单略有些惨不忍睹的战绩,尔后满意地退了出去。


“花海,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对人家九尾就有意思。”Alan余光瞥见花海的小动作,忍不住开口。


“什么玩意儿?”


“真的,你看你哪一次不是穿过人群去要人家的命的,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么直男下去你要黄的。”


闻言,花海挑了挑眉,“有意思?你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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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带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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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相辞,望君唯安。








随着xq水晶的告破,estar众人往椅子里一躺,欢呼里带着些许习以为常。


毕竟,这已经不是estar第一次在训练赛里零封xq了。


花海盯着结算页面看了一会儿,又瞥了眼对面中单略有些惨不忍睹的战绩,尔后满意地退了出去。


“花海,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对人家九尾就有意思。”Alan余光瞥见花海的小动作,忍不住开口。


“什么玩意儿?”


“真的,你看你哪一次不是穿过人群去要人家的命的,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么直男下去你要黄的。”


闻言,花海挑了挑眉,“有意思?你怎么不说我跟他有仇呢?”


无视掉Alan好奇的眼神,花海撂下手里用来打游戏的手机,循着铃声摸出另一部。


花海转了转电竞椅,面朝墙角开口道,“哎,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倒是先打过来了。咋了?想我了?”


“少贫,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训练赛结束了,晚上休息。”


“那你等会儿帮我去接一下南南吧,我店里有事儿走不开。”


“他平时不是上午去学吗?今天怎么改下午了?”


“以后让他下午去吧,上午时间太早,我怕他起来困。”


“行,没问题。”


“嗯……哎,你刚说给我打电话?怎么,你找我有事?”


“谁找你啊,我找我儿子好嘛。明天不是南南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给他过?”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要不明天你来我家,一块给他过一个?你明天有空吗?”


“我儿子的生日,没空我也得有空啊,”花海转着左手里的游戏机笑了笑,“明天我早去,给你帮帮忙,给他好好过过。”


“行。”


“那我先去接他了啊。”


“嗯……花海,谢……”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响声,钎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机,继续做着手里的糕点。











五年了,当年在保温箱里奄奄一息连哭都没声的小家伙,转眼间已经长成了如今这般活蹦乱跳的混世小魔王。


花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隔着跆拳道馆透明的落地窗,看着墙角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团子,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宠溺,手下一会照一会录,拍个不停。


小孩儿的身影笑颜一帧一帧定格在画面里,跃然屏上的,是他独有的纯净和与生俱来的灵动。


前者像极了钎城,后者也不可避免得带着那人七八分的味道。


每每想到这,花海总是一股闷气和冲动就涌了上来。


但是或许钎城说得对,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


它把你丢进生活最黑暗的角落,一点一点磨平了曾经所有的愤懑,拔光了往昔厌世的刺,然后语重心长的告诉你,这就是生活。


纵使他没有钎城那样心大,那样敢于放下,可经历了那么多,如今静下来,看着小团子慢慢地长大,倒也突然有种“这样也挺好”的感觉。


不过,你体会过碎裂的感觉吗?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镜玩多了,每次跟周陌辞小朋友在一起,他都有种心情美不过三秒的碎裂感。


随着放学时间的到来,其余家长陆陆续续带着自家小朋友离开,偌大的道馆里只剩下老师和整整齐齐站在墙边的三个小小的身影。


得,不用看也知道,那小子肯定占了一份。


花海无奈地走进去,远远就听见一声奶奶的“海爹——”,走近了,就看见周陌辞一双小手乖巧地背在身后,身子站的笔直,颇有一番乖乖认错的架势,独有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出卖了他。


“您好,您是周陌辞小朋友的家长吗?”副教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平日里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其实脱了道服也不过是个说话柔柔的小女生。


“啊,我是。”花海瞥了眼周陌辞挂了小彩的小脸儿,又看看旁边同样低着头一个眉角间破了皮和另一个虎头虎脑鼻孔里塞了点卫生纸的小朋友,眉间一皱。


所以自己就在外面走了会儿神的功夫,这仨还打了个架?


“您怎么称呼?”


“啊,我叫罗思源。他们这是……”


“老师您好,我是许唯安的家长,秦舒寒。”花海正欲开口询问,身后便传来一声干练又略显年轻的女声。


花海转身,循声望去便见女人一头乌黑的大波浪,身着一身纯白长裙,脚上却踏着一双老爹鞋,身后还背着个大红的双肩包。


虽说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或许是女人出众的模样添了彩,又或者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娇不嗲的气质,倒是给人意外的舒服。


“妈——”看见女人的身影,一直站在周陌辞身边的男孩儿抬起了头,软软地喊了一声。


花海远远望去,打量了一下周陌辞身后的小孩儿。


如果把周陌辞是一个活泼灵慧的小精灵,那这个小孩子就是相反的极端,安静内敛,眼神里努力瞪出来的锋锐也显得奶凶奶凶的,没什么威慑力。


但就是这么两个气质性格完全相反的小孩儿,隐约竟还有有着几分相似的模样。


花海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两个孩子仔细看真的差别挺大的,发型一个张扬一个软绵,五官一个灵动一个恬静,就连身高都是周陌辞矮了人家半个脑袋。


但一眼望去,却有着相得益彰的双生感。


这种无源可寻的感觉在心尖儿上轻轻颤着,一圈一圈绵延不绝,让花海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最终归结到巧合之上,便抛到了脑后。


副教将三位家长带到了休息区。


“老师,他们两个小孩儿欺负我们家一个,这你得管管啊,你看把我们家小宝鼻子打的。”小胖的爸爸抢先开口,脸颊上的富贵肉挤到一起,从金牙缝里吐出来的话也是句句问候一下长辈。


闻言,秦舒寒眸子眯了眯,抿了下嘴,颇为潇洒地翘了个二郎腿。


以花海对周陌辞的了解,这小屁孩儿虽然平时皮了点儿,但绝不是没事找事的那种,如今对这小胖孩儿下手不轻,肯定事出有因。


他虽然比着几年前成熟了点儿,但到底是estar的人,护犊子的本质也是骨子里的,听着这么一个恶人先告状,性子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没看见他们俩脸上也伤了啊,就你们家小孩儿是个宝啊。”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


“这位先生,您直接用‘欺负’这个词儿不太好吧,您口才这么优秀,而且想必您家基因应该挺好吧?”秦舒寒嘴角噙着笑,一字一顿冷声开口。


秦舒寒也不是喜欢呛人的那种,但遇到看不惯的也绝不藏着掖着,像这种满脸横肉讲话粗鄙又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暴发户,她从来都是不屑的。


说完,秦舒寒抬眼看了眼花海,两人也是不知不觉间统一了战线,后者心领神会,将周陌辞叫了过来。


“南南,谁打的这个小朋友?”


“我。”


“你们谁先动的手?”


“我。”


“为什么打人家?”


“因为他欺负许唯安!”周陌辞毫不惧怕地看着小胖,回答的痛痛快快。


“所以你就打了他?”


周陌辞撇了撇嘴 ,“嗯。”


花海抽了抽嘴角。


“他怎么欺负的?”


“他说许唯安……”周陌辞仰着小脑袋,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说他什么?”


“说……说……”


不比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周陌辞晃了晃小脑袋,眼神瞥了瞥花海,终是低下了头,没出声。


花海又问了一遍,小孩儿依旧低着头,白皙的小手绞着腰间的系带,脚下轻轻踢着地板,彻底不再开口。


花海正欲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唯安蓦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周陌辞的面前,“本来就不关陌辞的事,老师,妈,叔叔,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你起开。”周陌辞急了,推了一把身前的许唯安,奈何个头矮了点儿,身上的肉也少了点儿,愣是没推动上了倔劲儿的许唯安。


花海挑了挑眉,合着这俩人还搁这儿上演兄弟情呢,不过两人一个下午的时间情深到这一步他倒是没想到。


果然啊,小孩子的感情才是最难以捉摸的。


眼见局面有些僵持,周陌辞和许唯安就这么一前一后站着,大有一副你罚我来回十趟蛙跳我都不开口的架势。


时间久了,“暴发户”也倦了,本来就是嘴里吐话三句重复两句剩下一句问候你家族的那种,对着面前知书达礼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的两个人心里也犯嘀咕,打了个马虎眼准备带着小胖离开。


秦舒寒和花海本来就不欲为了小孩子的事情闹得太显,副教调节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四五岁的小孩子,打打闹闹也实属正常,说不定道个歉牵个小手再见面时就成了兄弟,有时候太当回事儿了反而物极必反。


“怎么,不开心啊?”花海摸着周陌辞的小脑袋,牵着他小手往车上走。


“有一点点。”


“为什么?因为跟小朋友打架了?”周陌辞摇了摇头,有些费力地迈着小短腿上车。


周陌辞没再说话,摇下车窗后,往马路对面瞥了瞥,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书包往后座一扔,跳下车哒哒的朝马路上跑去。


花海惊出一身冷汗,门都没关就跟了上去。


好在车也不多,周陌辞虽是跑的急,却顺利的赶在秦舒寒发车前跑到了窗前。


越野车车窗太高,周陌辞看不见许唯安,只得用小手砸了砸门,许唯安跪在后座探出个小脑袋来。


“怎么了?”


“许唯安,生日快乐。”


许是跑得太急,周陌辞还喘着粗气,迎面顶着太阳,照的鼻尖上的细汗闪闪发亮。


“谢谢。”许唯安虽是不善言辞,但眼里光亮却闪耀的好看。


“以后我来保护你,他们都不敢欺负你的。”周陌辞一本正经地朝他保证到。


“好。”看着周陌辞矮矮的一只站在外面,许唯安想了想,缩进后座,在书包里翻了一会儿翻出一个小小的狐狸玩偶,尔后探出半个身子,放在了周陌辞的肩膀上。


那时的许唯安还不知道,这个小狐狸会陪伴周陌辞一生。


就像周陌辞也不会想到,这声生日快乐许唯安会记一辈子。










等许唯安走远了,周陌辞又靠在了花海的身上,不再说话。


回家的路上,周陌辞一反常态的乖巧,靠在后座上,神情也有些仄仄的。


进了店,周陌辞也没像往常那般钻进钎城怀里讨点心吃,小声地喊了句爹地就跑上了二楼,门一关,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钎城抬头看了眼花海,后者往吧台上一坐,“南南在道馆里跟人家小朋友打架了。”


“怎么回事?”


“他替另一个小孩儿出头。”


“没事吧?”钎城担忧的往二楼瞅了瞅。


“没事……吧,他额头划了一下,破了点儿皮,我给他贴了个创可贴,过两天就好了。但是……”花海放下手里的杯子,“具体为什么打人家,他怎么都不说。”


钎城心思飘到了二楼,手下搅拌的奶油果酱溅到了桌子上都没发现,花海嘿了一声吓得他一激灵。


“我还是上去看看去吧。”


“哎哎哎,你等会儿吧。我刚才看他情绪不太好,就没多问,你也别卡这个时候了,他又不是不懂事的那种,你等他好点了,等会吃饭什么的,抽空问问他吧。”


钎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他怎么还学会打架了?”


脑海里浮现出那人年少时撸起袖子打群架的样子,钎城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晚饭钎城做的比往常丰富了些,倒也没别的意思,就像让小孩开心一些。


周陌辞打回到店里就没出过房间,钎城走到二楼趴在门边听了听,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南南,吃饭了。”钎城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面对周陌辞时更是温润的能掐出水来。


“我不饿。”小孩估计是躺在了床上,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中午吃的也不多,等会儿饿了可就没饭吃了哦。”


小孩儿没出声。


“那爹地进去了哦。”


周陌辞没锁门,钎城轻轻转了转门把手,就透过门缝看见了床上小小的一团。


小孩儿心情不好了就喜欢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这点跟自己倒是挺像。


钎城默默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小孩趴在床上,露出的半张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


钎城心疼的给小孩摸了摸,抚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没主动开口。


他从不会逼他去说,他在等,等他自己愿意去面对,去诉说,去解决。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静默了一会儿,小孩儿眨了眨眼,突然爬了起来,往钎城怀里一扑。


“爹地——”哇的一声,周陌辞突然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到钎城肩膀上。


花海听见哭声跑上楼的时候,就见一向不掉眼泪连打针都能笑得出来的小团子在自家爹地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南南,能告诉爹地为什么哭吗?”


“爹……爹地,南南是不是……是不是没有爸……爸爸啊?”小孩儿话说的断断续续,却听得钎城眼眶一酸。


看钎城不说话,南南哭得更厉害了,“爹地……那……南南是不是……是不是个野孩子啊?”


就像小胖说许唯安是个没有爹地的野孩子一样。


钎城听到那几个字眼,蓦地心里一绞,痛的脸色煞白。


他在楼下的时候想过很多,他在想等一会儿自己要怎么去哄小团子,在想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在想要怎么解决他的矛盾。


可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一辈子都不想提及的人,要怎样去跟周陌辞解释。


这个问题,于周陌辞而言是陌生的,于钎城而言,却是熟悉而无措的。


注意到钎城的不对劲,花海心里一惊,朝两人走过去。


“南南怎么会是个野孩子啊?南南不是还有海爹吗?”


“那为什么我不叫你爸爸呢?”


这下连花海也接不上了。


“爸爸为什么不要南南啊?是南南哪里做错了吗?”小孩子童言无忌,想什么说什么。


可他不会想到,于钎城而言,这是怎样痛苦的回忆。


他其实很想说,爸爸没有不要南南,爸爸丢下的,是爹地。


“南南很乖,南南什么都没有做错。爸爸也没有不要南南,但是呢……嗯……是爹地,爹地跟爸爸闹了点矛盾,所以我们两个就分开了。”钎城一边说一边轻轻抚着周陌辞的发梢。


小孩认真的听着,眼泪渐渐止住了,“那爸爸还会见南南吗?”


“你很想见他吗?”


“我……”周陌辞绞着小手,小声问道,“爹地,爸爸是不是欺负你了?如果爸爸是个坏人,那南南就不要见他了。”


“怎么会?爸爸不是个坏人,只不过我跟你爸爸不太合适,所以才分开了。”


默了一会儿,钎城将周陌辞抱在了胸前,轻轻开口,“陌辞,爹地答应你,等你长大一些,爹地就见你去见爸爸,到时候,你就能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那你呢?”小孩将脑袋抽出来,有些焦急的看着钎城,“爹地也要跟南南一起。”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周陌辞不会想到,从小到大,爹地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谎话,会是这样一个承诺。


闻言,小孩终于笑了出来,摸了一把眼泪从钎城身上跳下来,恢复了往日的调皮,“爹地,我去洗手了哦~南南好饿的。”










看着小孩儿蹦跳离去的背影,钎城深吸一口气,一口咬上手背,刺痛让他眉间一皱,眼神却是直直地望着窗外,“花海,你说,他会要陌辞吗?”


花海眼神一变,“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把南南给那个渣男?”


钎城没理他,自顾自地开口,“会的吧,我觉得南南挺优秀的,长得……长得像他,性格,嗬,连性格也像他,何况……”


“何况什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钎城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舒了一口气,朝花海笑了笑,“没什么,走吧,吃饭去吧。”


花海一把拉住钎城纤细的胳膊,“一淘,你真打算告诉他?万一他知道了,真的……真的把陌辞带走怎么办?”


钎城弯了弯嘴角,“那是陌辞自己的选择。”


或许是语气太过于风轻云淡,花海有些心酸。


他晓得钎城在想些什么,他也晓得钎城这话绝不是真话。


谁还没点儿私心了,更何况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呢。他把南南捧在手上,但他最怕的不是摔着,而是在那个人知道后会不会带走他。


如果说生周陌辞的时候钎城没了半条命,那失去周陌辞也就等同于取走了钎城的余生。


从九尾离开那天起,周陌辞就已经成了他小小世界的全部光亮。


可在钎城眼里,自己的世界本来就是黑暗的,周陌辞是一束光,却不是盏长明灯。


五年前,自己从鬼门关爬出来,沉默许久后做出那个决定时,阿泰对他说,你要对自己好一点,你也是个孩子啊。


是啊,他也是个想要被爱的孩子啊。


他也害怕离开,也恐惧背叛,也绝望于孤独。


但他愿意护着周陌辞一辈子,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周陌辞总有一天会离开他,自己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


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也一定会知道。


比如,他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纵使钎城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不愿意再与那个人有任何的关联,但是他是周陌辞的亲生父亲这一点始终是事实。


只是这一天,钎城希望来得晚一点,晚一点,再晚一点。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上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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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这章微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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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花海就曾拼了命的阻止过。


他与九尾同在一个圈子里,虽说是身在不同的俱乐部,但是彼此之间,说不上知根知底,至少也能说个了解。


比起钎城简单明晰的圈子,九尾的就显得复杂的多,他不认为钎城会是那种主动迎合九尾的人。


九尾可以进入钎城的世界,钎城却迈不进九尾的生活。


所以在他眼里,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人少有的重叠的圈子里,会有阿泰——xq俱乐部的元老,传说中九尾的宿命之敌——这号人物。


“学长。”钎城乖巧地在阿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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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这章微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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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花海就曾拼了命的阻止过。


他与九尾同在一个圈子里,虽说是身在不同的俱乐部,但是彼此之间,说不上知根知底,至少也能说个了解。


比起钎城简单明晰的圈子,九尾的就显得复杂的多,他不认为钎城会是那种主动迎合九尾的人。


九尾可以进入钎城的世界,钎城却迈不进九尾的生活。


所以在他眼里,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人少有的重叠的圈子里,会有阿泰——xq俱乐部的元老,传说中九尾的宿命之敌——这号人物。







“学长。”钎城乖巧地在阿泰面前坐下。


“来了,给,先点杯喝的。”阿泰将饮品单递了过来。


“一杯热水就行。”钎城抬头看着服务生。


阿泰惊讶地抬头,“热牛奶?这么养生?”


“最近胃口不好,喝别的难受。”钎城笑了笑。


“行吧,那给我来杯焦糖玛奇朵。再点点儿吃的。”


“不了,吃不下。”


“啧啧,我说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


“有吗?我还觉得我胖了点儿,哈哈。”


阿泰挑着些清淡的给钎城来了几样,待服务生走远后,便开始跟钎城唠嗑,“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要不是花海跟我说了一声,你都不打算告诉我的啊。”


“我想着过两天就回去了,返校前就不打扰您了。”


“打扰……你都入学一年了,怎么还那么客气。”


钎城腼腆地笑了笑。


“不对啊,你干嘛回去那么早?我们返校时间不是早着吗?”


“啊……嗯……在家反正也没什么事,返校勤工俭学之类的也好。”


“拉倒吧,说吧,是不是因为那小子?”


“谁……谁啊?”钎城有些心虚地瞥了眼阿泰。


“行了啊,你俩的事儿花海都跟我说了,”阿泰抿了一口玛奇朵,味道还不错,“怎么,真打算分手啊?”


“嗯,该结束了。”


钎城蹙眉,早知道就不点牛奶了,这个闻着都有些难受。


阿泰盯着低着头的钎城,半晌,垂眸抿了一口。


嗯,好像又有点苦。


“分吧,早该分了。”阿泰的语调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戏谑。


“您也觉得我们俩不合适?”


“你再用一次‘您’,以后咱俩吃饭全是你买单……”


半杯见底,好像没有什么残留唇齿的香味儿,阿泰皱了皱眉。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想过你这种小孩儿以后会找个怎么样的人,”阿泰扬了扬嘴角 “我想,应该是那种很疼你宠着你的那种,后来你跟那小子在一块儿了,虽然跟我想的偏差太大,不过说实话,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


闻言,钎城抬头看向阿泰,眼神里带着疑问。


“你用‘也’字,为什么?很多人都说你们俩不合适?”


“也不能说很多吧,因为本来我们俩的事就很少人知道,不过知道的大部分就……嗯。”


阿泰了然地点了点头,“正常。他就是个渣男,不懂爱,不懂追,不懂回头。这种人,不值得。”


钎城歪着头看着阿泰。


他总觉得阿泰这话并非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清澈的眸子就那样盯着杯底,穿过流转的玛奇朵,溯洄时光。


他有种错觉,仿若那杯浅棕的玛奇朵里,有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拉花,投射到阿泰深湛的眸子里。


“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安安稳稳上学,工作,然后……然后……”


然后结婚生子,找个人白头偕老。


挺简单的一句话,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毕竟在不久前,那个人还是计划里的不二人选。


“挺好的,嗯……挺好的。”


钎城疑心下一秒阿泰就要哭了,正欲开口,便被打断了,“钎城,如果真这么做了,你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哪怕有一丁点可能——在某一天会后悔离开。”


“不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阿泰好像问出了长久压在心底的疑问,如释重负般笑得灿烂,却又掩不住心底的那抹悲戚。


“这样最好,你总会遇见更好的。”


一杯喝干,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残留。不过应是沉淀了些,越是见底味儿便越是浓厚,在舌尖久久不散。


咖啡厅外,阿泰帮钎城叫了辆车,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


钎城时不时瞥一眼阿泰,手指缠在双肩包的袋子上。


“说吧,想问什么?”


钎城仿若被戳穿心思的小孩儿,脸红了几度,“嗯,学长,外面说……说你跟他不和,是真的吗?”


“不和有点儿夸张,不过互相看不顺眼是真的,”阿泰倒是回答的坦坦荡荡,“想知道为什么吗?”


钎城点了点头。


“因为,他很像以前的我。现在想想,以前的我真的很混蛋。所以在我眼里,他也像个混球。”


“……”


“车来了,走吧。”


钎城点了点头,一条腿迈了上去,想了想又回过头来,小声说道,“学长,你人很好的。”


阿泰挑了挑眉,“那他呢?”


钎城低了低头,没说话。


阿泰笑了笑,朝他摆了摆手。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阿泰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钎城的样子。


那时他已经从赛场退下,回到了校园里。


初遇钎城,是在学校的流浪猫狗救助站里。


穿着白色体恤配牛仔裤的少年半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直半大的猫咪,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小猫柔润的毛,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绵绵的,有些长的刘海垂到睫毛处。


干净的美好。


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辰鬼回来了,一如第一次见面那般,带着灿灿的笑容,无邪的样子让人心里阵阵激荡。


阿泰的颜值让他身边从来都不乏追求者,可他冷然不可接近的样子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辰鬼是第一个主动靠近他的人。


钎城是他第一个主动靠近的人。


前者念念不忘,后者无关风月。


他说他很混蛋,但是他没有告诉钎城,混蛋也是会后悔的。


他不欲逆着心中所想劝和不劝分,如果钎城离开他能过的更好,那九尾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


就像他自己,哪怕思念成疾,也不再妄想。







九尾举着手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秦舒寒在自己身旁也是强撑着笑容。


只有双方家长看起来颇为熟悉的拉长聊短,对着对家的小孩儿夸夸这夸夸那,夸得两个小年轻脑瓜子嗡嗡的。


九尾不耐烦地抿了抿嘴唇,正欲起身出去吹吹风,便被秦舒寒拉住了手腕,眼神示意他再忍耐一会儿。


九尾强压下心尖儿的烦躁,重又开了局游戏。


钎城电话打来的多多少少有些不合时宜。


九尾看着倒在地上的诸葛亮,将手机在桌子上磕了两下才接了起来。


“喂?有事吗?”情绪压在心底,连带着九尾的语气也有些冲。


“你在哪?”


“我……在家。”


钎城隔着一条马路,穿过来来往往的车流,看向对面的高档餐馆。


巨大的落地窗前,是那人举着手机痞痞的样子。


钎城闭了闭眼,蓦地笑了。


“许鑫蓁,分手吧。”


四老不知又聊到了什么话题,一阵大笑,九尾皱了皱眉,转了个身子大喊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说完,钎城便挂掉了电话。


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九尾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便继续手里的游戏。


面前的红绿灯变了几轮,来往的车辆一辆接一辆。


钎城浑浑噩噩地闯了个红灯,忽视掉身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叫骂声。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觉得死是挺容易的一件事,它难不在于死法怎样,而是奔向死的过程,需要多大的勇气。


就那颗曾经为他跳动的心一样,死心是一个过程,曾经以为做不到的事,曾经以为离不开的人,放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伤心透了,也就累到不想再继续了。








失恋是有后遗症的。


钎城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订的机票,是怎样笑着跟家里人道的别,是坐公交还是地铁敲开了花海家的门。


他只知道身子难受得很,小腹处痛的麻木,连句“我回来了”都没来得及急告诉花海,世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最终跌入黑暗。


黑暗里好像掺杂着一抹刺眼的鲜红,耳边是花海的惊呼,手心是咻咻蹭来蹭去的脑袋。


不过不重要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九尾。


就这样吧,许鑫蓁。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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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生子

半带球跑

极度OOC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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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


“秦舒寒。”穿着大红长裙的女孩儿坐在桌前,深棕色的大波浪垂在肩头,更衬得白皙的脖颈修长,谈吐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魅惑。


“许鑫蓁。”九尾心思不在眼前人,自由散漫的模样倒是与秦舒寒莫名的相得益彰。


看着九尾吊儿郎当的样子,秦舒寒笑了笑,“看来那些媒体报道的也不是多准确啊,许少爷可不像是对人柔柔的样子啊。”


九尾笑着歪了歪头, “因为,你不是那个人。”


秦舒寒抿着嘴笑了笑,眼神里满是了然,“这点我们俩倒是挺像。”


九尾挑了挑眉,“看来你也有一个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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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


“秦舒寒。”穿着大红长裙的女孩儿坐在桌前,深棕色的大波浪垂在肩头,更衬得白皙的脖颈修长,谈吐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魅惑。


“许鑫蓁。”九尾心思不在眼前人,自由散漫的模样倒是与秦舒寒莫名的相得益彰。


看着九尾吊儿郎当的样子,秦舒寒笑了笑,“看来那些媒体报道的也不是多准确啊,许少爷可不像是对人柔柔的样子啊。”


九尾笑着歪了歪头, “因为,你不是那个人。”


秦舒寒抿着嘴笑了笑,眼神里满是了然,“这点我们俩倒是挺像。”


九尾挑了挑眉,“看来你也有一个喜欢的人。”


秦舒寒坦然地点了点头,“既然我对你无意,你对我也无情,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我决不允许我孩子的父亲,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巧了,我也没兴趣当别人孩子的爸爸。”


“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嗬,那我妈和阿姨那边,你想怎么办?”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不过需要你配合我演出戏。”


或许有一点许妈妈说得对,许鑫蓁和秦舒寒真的很配。


长相是俊男靓女,性格是长短互补,行事风格也算是王者见了王者。


如果说两个人注定不会有结果,多半是因为性别不合吧。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钎城拖了大半个月的医院行终于还是提上了日程。


因为身体一直不适的缘故,昨儿晚上钎城睡得并不好,坐车去医院的路上,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慢悠悠地下了车,走两步就隐约闻见一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儿,走得越深,味儿就越浓,钎城觉得那种熟悉的反胃感又来了。


排队挂完了号,钎城终于还是忍不住溜进了卫生间,干呕了一会儿,又是吐了个寂寞。


钎城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欲起身走出隔间,就听见外面嘈杂的水声里夹杂着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喂,妈,行,我知道了,我跟舒寒在一块儿呢……


“行行行,我陪着她,照顾好她行吧。


“钎城……钎城那边您就别操心了啊,我说,我说也得找个时间啊不是……


“我知道这事儿得早说,但是……您也不想想,分手是那么好说的嘛……


“行了啊妈,我不跟你多说了,舒寒还等着呢……”


水声戛然而止,九尾的声音渐行渐远。


钎城有些失神地推开隔间的门,脚下被台阶晃了一下,微微一个踉跄,连带着小腹也起了些许隐痛。


如果不是那个声音太过于熟稔,钎城万不相信这些话会从九尾嘴里说出。


一瞬间,半个多月来的陌生冷淡都变得不再那么不明不白,所有的不在乎都开始有了预兆。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钎城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分手。


但他绝没有想过,九尾会出轨,许鑫蓁会出轨。


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钎城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九尾应是从来没想过钎城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即使是在逼仄拥挤的电梯里,他都没能认出身后隔着几人的钎城。


电梯停在不知道哪一层,钎城看前面两人下去了,他也就跟了下去。








钎城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连背影也是般配的模样。


自嘲地笑了笑,再抬头时,两人已经站定,钎城眯了眯眼。


嗯,妇产科。


挺有意思的一个科室。


钎城躲在楼梯的拐角口,右手无意识地附在隐隐作痛的小腹上,眼眸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科室的门口,一直看到两人从科室里走出来。


这是时隔半个月,钎城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九尾。他忽然有种冲动,跑到他面前,去质问,去撒泼,去耍横。


可是两人的声音却如同隆冬腊月里一盆裹着冰渣渣的冷水,当头泼下。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做性别检测呢。”


嗯,女孩儿声音挺好听的。


“哎,你说你要是真有了小孩儿,该叫我爸爸还是爹地?”


“你少给我贫啊。”


嗯,女孩儿性格也挺讨喜的。


“啧,看玩笑的。”

……


那一刻,钎城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词。


天作之合。


手下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疼得钎城脑袋翁的一下,一阵心悸,险些摔下楼梯,缓了一会儿,再睁眼时,眼眶里已经染上了些许血红。


耳听着身后两人越来越近的声音,钎城心里一慌,踉踉跄跄地就往电梯里跑。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两人嬉闹的笑脸穿过狭小的门缝透进来,在钎城眼前无限放大。


憋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就流不出来了,钎城嘴角弯了几弯,勾出一个不能再难看的弧度。


他已然忘记自己来医院的目的,他想走,他想回家,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九尾,离开许鑫蓁。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也只是一句“慢性肠胃炎”应付了一下周妈妈,便进了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有些东西,哪怕他一直不愿去面对,也总不会逃掉的。


或许离面对的那一天,已经不久了。









“哎,许鑫蓁,你真的不打算要孩子啊?”


回家的路上,后座的秦舒寒终于还是忍不住,探了半个脑袋到前座,开口问道。


“谁说我不要的,但是也没说一定是我亲生的。大不了领养一个呗。”


“你妈说得对,你是真的倔。”


“跟谁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我就是受不了她的自作主张的样子。”


“所以你就答应来跟我相亲,答应跟我玩一出?”


“是啊。让她也知道知道我的态度,以后别再给我安排这安排那了。”


“你就不怕玩脱了,你家那个知道了,跟你翻脸?”


“翻脸?”这个九尾还真没想过,在他眼里,钎城脾气简直不能再好,“不会,哄哄就好了。”


“啧啧,小心翻车啊小伙子……不过说真的,以后我真有了孩子,你俩给他当干爸干爹呗。”


“拉倒吧啊,想那么远。”


“也对,你说,万一到时候老人家生气怎么办?”


“生气这不明摆着的吗?不过到时候要打要骂肯定我抗着,你担心个毛线……”


“哎,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生活都美好了!”


“秦舒寒!你大爷!”


“哎哎哎,开车别动怒,我小命没了你也难保!”


“不跟你计较……不过这法子你也想的出来,小姑娘路子够野啊。”


“切,你不是还‘脚踏两只船’嘛。”秦舒寒撇撇嘴。


“你能不能别把我说的那么渣?”


“我敢保证,现在你在你家那个的眼里就是一个妥妥的渣男。”


九尾挑了挑眉,没再反驳。


“哎,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那个,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啊?告诉他还是瞒着他?”


“瞒着吧……不知道怎么说。”


“啧啧啧,不过我还是劝你早点说,免得引起误会。”


九尾脑海里浮现出最近两人冷淡的样子,挑了挑眉。


“再说吧。”


“不是,看你这样……你们俩还没和好?”


“没什么和好不和好的,他爱怎样怎样。”


“……不是吧,多大的事儿啊。你到底怎么招人家了?”


“嘿——我哪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啊,再说,凭什么就是我招惹他了……他天天跟他那个小发小在一块儿好得很,顾得上我吗?”


“啧啧啧,吃醋了啊。”


“谁吃他的醋……”


“得,我不掺和……不过我听说你们家那个长的好看,性子也是乖乖的那种,什么时候领出来给姐看看啊~”


“老子比你大行吗,天天姐啊姐的……我害怕领出来你给他吓着。”


“我那么温柔……”


“哎哎哎,有点自知之明啊……”


“你这人就是有病,在别人那你就生怕他磕着碰着伤着,结果自己又搁这儿装,也不哄也不捧着,冷着人家还理直气壮,你就是……”


“本来我就没有错好吗?”


“又来了……你这人是不是精分啊……”


或许在九尾眼里,钎城给他的印象与他人无差,活生生就是个小奶狗嘛。


但有一点九尾从来都没有想过。


小奶狗,逼到了绝境,也是会变成小狼狗的。


若是反咬一口,便是致命的一击。









第二天早上,周妈妈和妹妹起的挺早,准备出去买点东西,这个点儿也不是平常钎城能醒的点儿,两人也就没叫他。


不过钎城还是破天荒醒了个大早,脑子里嗡嗡的,一闭眼就是昨日医院里的情景。


想多了太残忍,索性睁着眼开始放空。


花海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钎城吓了一跳,伸手摸了半天才接起。


“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这个点儿也不像是你这个职业选手能起来的啊?”


“还不是因为你家咻咻,我不得给他弄点吃的嘛。”


“哎,咻咻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天天咬着你给他买的那个小皮球玩呗,你赶紧回来吧,我觉得它快要想死你了。”


钎城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一边打电话一边起身换衣服洗漱。


“嗯,你再帮我看两天,我应该……哎,你等会儿,来人了,我去开个门。”


钎城怎么也不会想到,许妈妈会主动来找他。


“喂?喂?钎城?谁啊?”


手机里传来花海好奇的声音,钎城方才回过神来,“啊,九……九尾的妈妈,我想不跟你说了啊,等会儿给你打回去,挂了挂了。”


“哎哎哎……”花海无奈地撇了撇嘴,牵着咻咻准备出去溜溜。


“阿姨,您请进。”


“哎。”


“呢个……我妈她带着我妹妹出去买东西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不,城城,阿姨今天来,是想找你。”


“找……找我?”


“阿姨是想……嗯……”许妈妈抿了抿嘴,面露难色。


“没事儿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好了。”钎城嘴角挂起一抹笑。


默了一会儿,许妈妈还是开了口。


“那阿姨就明说了啊……城城啊,阿姨也知道你和小蓁在一起挺久了,感情也好。阿姨呀,也不是想棒打鸳鸯的,但是……你看,你也是个beta,你们俩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孩子的……


钎城低头抿了抿嘴。


这一点他不是不清楚。


自从高中那份体检单出来以后,他就想过这个问题。


奈何九尾大大咧咧挥挥手就说不在乎,两人又是年少懵懂的模样,哄一哄些许纠结也就过去了。


或许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了一个不定时炸弹,迟早有一天,会掀起一阵波澜。


此时看来,或许用惊涛骇浪更为合适一些。


“蓁儿是独生子,家里就他一个,你说……这要没个小孩儿,也……唉……”


“阿姨,我……我明白您的意思。”


“阿姨既然来了,也不怕丢人了。阿姨的确瞒着你呢,给蓁儿找了个对象,虽然八字也还没一撇,但是……这也是家里人盼了挺久的了。


您都不知道,这八字应该都快成人了。


钎城心里这么想,终究还是没多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钎城已经不再想过多的去干预九尾的事了。


或许没资格,或许也不在乎了。


“这事儿是阿姨做的不对,但是……但是蓁儿他自己怎么都不愿意跟你说,我也是因为这个来找你,我也不想你们俩有一天会闹僵。”


“嗬,阿姨,您这话说的,我们俩做不了恋人,也只能做……”


钎城低头笑了笑。


也不一定吧。


可能自己还真没那个勇气,以所谓朋友的身份继续待在他身边。


“城城,阿姨知道你的性格,但是阿姨还是想补偿给你一点儿,这些钱也不多,你收着。”


“阿姨,这么多年了,您也把我当半个亲儿子看,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


“你……”


“您放心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九尾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说。您也别坚持了,这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


“你这孩子……”


“好啦阿姨,我早饭还没吃呢,您也让您干儿子吃点儿饭呗。”钎城努力挤出一丝笑,耍宝似的看着许妈妈。


许妈妈安分守己,朴朴实实过了大半辈子,她知道自己今天来,后半生就注定摆不了愧疚。


可有些事,不是年少轻狂就能定终生的,有时候,身上的包袱和担子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她也晓得钎城过分的懂事了些,如今看着这孩子有些牵强的笑容,眼眶瞬时就红了几分。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去弥补他。


不忍心再多待一秒,许妈妈轻轻抚了抚钎城的脸,手心的茧子磨的钎城一阵心酸。


“妈——”


或许这是这辈子,钎城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喊这一声妈了。


他既然决定离开,就不欲再去多打扰九尾的生活。


这声妈,是妥协,也是最后的离别。


“哎——”











“喂?他妈跟你说什么了?谈了那么久的时间。”


“没什么,刚跟你没说完。我应该两天后就回去了。”


“两天!这么快?不是,什么情况?你不跟九尾再……”


“我们俩分手了。”


长久的沉默。


花海牵着咻咻,一人一狗就那么停在了路边。


手机里是钎城压抑的哭声,如丢了糖果的孩子一般,伤心欲绝。


不用看他都知道,钎城准是又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总是这样,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淘……回来吧,咱不要他了。”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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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今晚不回去了。”


“好。”


“哎,我妈……”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九尾抿了抿嘴无奈地收起手机。


这不是第一次钎城主动挂掉他电话了。


自从那天离家后,九尾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去过了,放心不下也只是抽时间打个电话。


一是现在他总觉得跟钎城有些别扭,道个歉也拉不下脸来;二来他最近也真的没空,训练赛基本上排满了时间,俱乐部也有意把他往明星选手培养。


但若说近来最让他烦心的事,其实不是钎城,而是他妈。


他严重怀疑他妈提前进入更年期了,证据就是隔两天就来一个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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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今晚不回去了。”


“好。”


“哎,我妈……”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九尾抿了抿嘴无奈地收起手机。


这不是第一次钎城主动挂掉他电话了。


自从那天离家后,九尾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去过了,放心不下也只是抽时间打个电话。


一是现在他总觉得跟钎城有些别扭,道个歉也拉不下脸来;二来他最近也真的没空,训练赛基本上排满了时间,俱乐部也有意把他往明星选手培养。


但若说近来最让他烦心的事,其实不是钎城,而是他妈。


他严重怀疑他妈提前进入更年期了,证据就是隔两天就来一个的电话。


九尾正欲再给钎城打回去,备注“皇太后”就又出现在屏幕上,九尾挑了挑眉,指尖在红圈圈周围徘徊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绿圈。


他还没那个胆儿造反。


“喂,太后——有什么指示?”


“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跟你说,我跟人家小姑娘都约了好几天了,人家相貌好,家境也不差,跟你年龄有合适,而且……”


电话已接通,许妈妈就直接进入了正题——相亲。


“妈妈妈妈妈……我最近是真没空,以后再说……以后……”


“以后什么以后,我一跟你说这个你就跟我说以后,你的以后是什么时候啊?”


“妈,我最近训练赛排的满,也没多少假期,真回不去。”


“我一问你就全是理由,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跟城城还在一起?”


“妈,我……”九尾坐在桌子上,脚后跟踢了踢桌脚,低头默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蓁儿,不是妈真的反对你们在一块,城城是个好孩子,模样性格爸妈也喜欢,但是……但是城城他情况摆在那里啊,你说哪个做父母的不想抱个孙子孙女啊,再说,你不想想我跟你爸,你也得想想你爷爷奶奶啊……”


九尾叹了口气,“行了妈,我知道了,先挂了,钎城那边……再说吧。”


或许是知道提到钎城九尾心里不好受,许妈妈也没了方才的阵势,语气软了许多,没再过多的逼他。


挂了电话,九尾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九尾是心里不好受,那钎城就是身心俱疲。


这已经是两个多月一来,数不清第几次在洗手间里交上半条命了。


钎城觉得若不是背靠着身后冰冰凉的墙壁,他下一秒就会腿软的跌到地上。


咻咻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他却分不出力来去安慰安慰它。


眼前还冒着黑点,胃里又是一阵泛酸,可方才他能吐的都吐了,现在除了干呕也没什么可吐的了。


干呕伤嗓子,钎城也晓得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中途挂了九尾的电话。


说到底,还是逞强不想让他知道罢了。


不过,纵使钎城再能忍,这三天一大吐两天一小吐的也受不消,胃里又整天火烧着疼。


他也说不准到底是吃什么吃坏了,想来也应该抽空去医院看看了,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半条命的事儿了。


不过钎城也有着大部分人有的通病: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是去医院瞅瞅,转身胃口好点了就给忘的一干二净,再加上最近忙着期末考试,光是熬夜复习就忙的他昏天黑地了。


撂在脑后头的不只是看病,还有九尾。


自从上次挂了他电话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通过电话。


九尾忙于训练赛。


钎城也不再主动去打搅他。


一个本就不善于开口,一个拉不下脸来主动求好,两人就这么貌合神离地过着,就连期末结束回老家,钎城也是破天荒孤身一人的。









“妈——”看到妈妈和妹妹的一瞬间,钎城半个月来不济的精气神总算是好了些。


“来来来,给妈妈看看,胖了瘦了,”周妈妈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围着钎城转了两圈,“啧,我怎么觉得你上身还胖了点儿啊,不错不错,知道多吃。一点儿了”


钎城无奈地笑笑,估计是穿的多显得吧,最近肠胃难受的厉害,胖基本上没什么可能。


“你们俩在客厅玩会儿啊,我去给你们做饭,一会儿就好啊。”


“哥哥哥,你过来你过来,你给我讲讲大学的生活呗。”妹妹拉着钎城,一脸兴奋地坐到沙发上。


“大学生活?怎么?这么快就想上大学了?”


“谁不想啊,人家都说大学可好了,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能……还能自由地谈恋爱呢。”


“噗——”钎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你才多大啊,还自由恋爱,别想些有的没的。”


“切,哎,对了,哥,这次怎么没见九尾哥哥跟你一起回来啊?”


钎城手下微不可查的一顿,“他忙,我就没跟他一起,他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啊?难道我看错了?我那天明明看到九尾哥哥回来了啊。”


钎城皱了皱眉,“回来了?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啊,我上学的时候看见的。哥,你连他回来都不知道,你们俩不会吵架了吧?”妹妹凑过脑袋来,一脸好奇地问钎城。


钎城后仰了仰身子,“你小屁孩儿瞎猜什么呢,没有的事。”


“切,一看你就是心虚。你们俩以前形影不离的,后来在一块了,恨不得黏在一起。啧啧,哥,你们俩不会分手了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孩儿的直觉更可怕,特别是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儿。


闻言,钎城也不欲再瞒她,“我们俩算是吵架了吧,不过这事儿你别跟妈说啊,要不她又要叨叨我。”


妹妹比了个OK的手势,算是跟钎城达成了统一战线。


只不过钎城心思却不在她身上。


九尾回来了。


这个消息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钎城摸过手机,指尖在九尾的名字上摩挲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拨过去。


“来来来,吃饭了吃饭了你们俩,你爸等会儿也回来了,钎宝坐那么久的车也累了吧,咱不等他了。”


钎城脸上挂上一抹笑,洗完手后坐到餐桌上。


周妈妈估计也忙活了挺久的了。油焖大虾、糖醋排骨……放在平时,这满桌子全是他爱吃的东西,吃完胖个一点儿两点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如今胃口欠佳,看见肉就是一阵反胃。钎城不自觉地吞咽了两下,脸色瞬时变的惨败。


“来,宝,吃,看看妈妈做的……”


周妈妈一边说一边给钎城夹了两块肉到碗里,钎城手背抵在嘴边,忍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撑住,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跑去,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哥!”妹妹在后面喊着。


周妈妈也吓了一跳,急急起身跟了过去,却被钎城反锁在门外。


哗哗的水声响起,盖住了钎城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周妈妈在外面急得不得了,钎城却没法安慰,一开口就是一阵酸水,连带着胃里抽痛的厉害,脸色惨败地骇人。


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钎城才软了身子抵在了墙上。


缓了一会儿,钎城捧了点儿水在脸上使劲拍了拍,觉得总算是有了点儿人色才慢慢地开了门。


门一开,两人就迎了上去。


“涛儿,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吐的这么厉害?”


“妈……咳……我没事,最近忙着期末考试什么的,累得,胃口不大好。”


“你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照顾好自己,身体不好了要什么学习的嘛,你听妈的,明后天有空去医院看看。”


“没事儿妈,我在家待两天不就缓过来了吗?”


“你别给我贫,我说让你去你就得给我去,身体是本钱的。”


“行行行,我听您的,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钎城摸了摸妹妹的头,安慰了两人几句。


钎城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主,平日里忙的紧了不去也就不去了,现在闲下来去去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钎城没想到,他与九尾的第一次碰面,会是在医院。











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上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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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极低不懂爱攻×独立自主超懂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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钎城拿着一千零八十的全部家当,折腾了一个下午,才给咻咻办好狗证。


回到家,一人一狗就瘫在了沙发上。


九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钎城侧身躺在沙发上上,怀里趴着一个小白狗。


“钎城?钎城?醒醒。”九尾摇了摇垂在沙发外的胳膊。


“唔……”睡得香甜被人扰醒,钎城不满地哼了两声,慢慢睁开眼,半天才对上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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钎城拿着一千零八十的全部家当,折腾了一个下午,才给咻咻办好狗证。

 

回到家,一人一狗就瘫在了沙发上。

 

九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钎城侧身躺在沙发上上,怀里趴着一个小白狗。

 

“钎城?钎城?醒醒。”九尾摇了摇垂在沙发外的胳膊。

 

“唔……”睡得香甜被人扰醒,钎城不满地哼了两声,慢慢睁开眼,半天才对上焦,“嗯?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晚上教练有事,训练赛取消了,我正好回来拿点儿厚衣服,都快入秋了,冷。”

 

“嗯……你厚衣服都在衣橱最下面那一层里……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吧。”

 

“不用了,”九尾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隔着堵墙钎城却听得格外清晰,“下午队里出去吃的海底捞。”

 

钎城眨了眨眼,唉……自己也饿了。

 

钎城走进厨房,准备简单下点儿面条喝。

 

没等钎城走两步,咻咻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钎城后面,半步也不离。

 

咻咻还小,钎城怕自己在厨房里忙活踩到它,两次将它抱了出去,结果小家伙又可怜兮兮地跑了回来。

 

说来也奇怪,每当九尾在家的时候,咻咻就格外黏钎城,绝对不让钎城离开视野半步。

 

咻咻趴在厨房门口,抬着小脑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钎城,钎城也无奈,由着它去了。

 

钎城做别的菜不好说,下面还是有一手的。

 

葱花的劲香裹挟着清新的鸡蛋面味儿,从厨房飘到卧室,九尾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

 

“吃面?”

 

“嗯?嗯,我下一点儿自己吃。”

 

“你没吃……啊——”九尾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阵惊呼,脚下踩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咻咻传来嗷呜一声惨叫,拖着被踩了一脚的小尾巴朝钎城跑去。

 

钎城吓了一跳,慌忙将咻咻抱在怀里,轻轻抚着他被踩灰的毛。

 

“我……我不是故意的。”九尾挠了挠头朝钎城走去,没想到咻咻看见他,又是嗷呜一嗓子,直接让九尾定在了原地。

 

“嗯……他可能多少有点儿怕你,毕竟它还小。”钎城一边低头给咻咻顺毛一边安慰九尾。

 

九尾看着霸占在钎城怀里,一脸幽怨地用余光瞥他的小白狗,再抬头看看钎城满脸能掐出水来的温柔,九尾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外人。

 

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烦躁,九尾撇了撇嘴:“怕我?为啥怕我啊?切,你干嘛又把它弄回来了?”

 

钎城暼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喜欢小狗,干嘛这么排斥咻咻啊?”

 

“我……”

 

“而且我给他办了狗证,小区也不让在楼下养狗了,以后它要留在家里了,你要是真……”

 

“狗证?”九尾打断了钎城的话,“办个狗证不是……不是要一千多吗?”

 

“嗯,一千。”

 

九尾皱了皱眉,“周诣涛,你很有钱吗?你把它送到救助站不行吗?你给他办狗证买狗粮,花那么多钱……你哪来的钱?”

 

“借……借的。”

 

“跟谁借的?”九尾眯了眯眼,“花海?”

 

钎城点了点头。

 

“所以你宁愿找他借钱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声?”

 

九尾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卧室。

 

“我有跟你说啊……”

 

钎城小声嘀咕着,委屈的声音淹没在九尾“砰”的关门声里。

 

咻咻抖了抖身子,往钎城怀里靠了靠。

 

一人一狗蹲在厨房里,半天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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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发不出来……通知都不行……

只发一下前半部分吧

后半部走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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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极找不到北

〔九钎〕极限一分之二·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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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极低不懂爱攻×独立自主超懂事受

(瞎写的……很有可能人设崩塌)

ABO生子   半带球跑(什么鬼……)

极度OOC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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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暗恋,终换得一朝分崩离析。


XQ俱乐部门外的小院子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正交叉着脚站在花坛的石沿儿上,一边晃晃悠悠地转圈,一边打着游戏,仔细看,耳边竟然还夹着个手机打着电话。


“喂,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有事儿吗?”


手下的诸葛亮正在人群中灵活地闪躲着,男孩儿没注意电话里说了什么,大声回了一句:“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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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极低不懂爱攻×独立自主超懂事受

(瞎写的……很有可能人设崩塌)

ABO生子   半带球跑(什么鬼……)

极度OOC   不上升真人

*/




十年暗恋,终换得一朝分崩离析。




XQ俱乐部门外的小院子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正交叉着脚站在花坛的石沿儿上,一边晃晃悠悠地转圈,一边打着游戏,仔细看,耳边竟然还夹着个手机打着电话。


“喂,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有事儿吗?”


手下的诸葛亮正在人群中灵活地闪躲着,男孩儿没注意电话里说了什么,大声回了一句:“啊?你说什么?”


手机里沉默半晌,男孩儿等得有些不耐烦:“钎城,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啊,等会儿还有训练赛。哦,对了,晚上我不回去了,睡俱乐部里。”


对面传来软软的一声好,便结束了通话。


男孩儿也没多在意,将手机揣进裤兜里,继续手下的操作。


“九尾——进来了,马上开始了——”门口传来队友的呼声,男孩儿应了一声小跑回训练室。





钎城有些失落地放下电话。


他听出了九尾的不耐烦,这是他第一次在晚上九点之前给他打电话,到底还是惹他不高兴了。


许鑫蓁,王者荣耀职业选手,ID九尾,现XQ战队二队中单。


每一个职业选手都有一个首发梦,九尾也不例外,所以他对这个职业不仅有着热爱,还有着无尽的期待,所有训练之外的事情好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些事情里,包括跟他一起长大,如今以男朋友身份陪在他身边的钎城——周诣涛。


钎城也知道,九尾性子急,他不喜欢的事情说翻脸就跟你翻脸。


但是他是真的有急事,不然他也不会去找不痛快。


钎城落寞地弯下身子,将面前的小白狗抱在了怀里,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着它的脑袋。


“咻咻,没事的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丢掉你的。”


咻咻是钎城在小区楼下捡到的,那时候的咻咻还没睁眼就被人随便丢到了垃圾桶旁边,任由它自生自灭。


钎城捡到它时,小家伙已经奄奄一息了。


钎城当时什么也没想,抱起它就往家里跑,好生养了半个月才给养了回来。


钎城是S大大一新生,学校离家近,他也能常回来,本来是打算把咻咻养在家里的,但是有次九尾回来,也不知道是他心情不好还是怎么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小性子上来了,不管钎城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把咻咻养在家里。


钎城没办法,只好在储藏室里给它搭了个窝。


储藏室又冷又潮,钎城看着心疼,有时候也给放到楼下的草坪上。


结果最近赶上小区整改清查,居委会的通知里,明确提到小区里所有的狗,必须办理狗证,否则就不允许再养。


相处了近一个月,钎城早就对咻咻有了感情,丢下它绝对不可能。


但是办理狗证要花一千,他平时勤工俭学挣的钱交了学费书费,再买点日常用品、给九尾买点东西,剩下的说什么也不到一千了。


钎城急了,没办法,他只能给九尾打电话,想跟他先要点钱。


两人在一起三年有余了,钎城基本上没跟九尾要过钱,不是说九尾不给,而是钎城性格就摆在那,让他求个人,简直要命。


更何况那个人是九尾。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思,自从跟九尾在一起后,他就越发独立,始终迈不出依赖九尾的那一步。


九尾颜值高,身材好,还有过硬的技术,小小的年纪就被联盟誉为未来的天才。


说到底,在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恋情里,面对那样光芒四射的九尾,钎城多少是有些自卑的。


但决定了他在这段恋情里弱势地位的,不只是他天生软糯的性子,还有那份长达十年的暗恋。


虽然如今这份暗恋也算是见了明,但在喜欢这方面,九尾和钎城根本没办法画等号。


除了那段“‘在一起吧’、‘好’”的对话,两人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乍一看也没有什么恋爱的迹象。


钎城在脑子里又算了一下手头里的钱,最后无奈地掏出手机。


如果说,钎城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无话不说,那个人不是九尾,而是花海——estar首发打野——罗思源。


“喂,一淘,咋了?”


“我……就……就是……”


“啥啊?说啊,哎呀,你跟我说话怎么还这么不利索?”


“我我能借你点儿钱吗?”


“……粥一淘,”花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就这点事你还跟我客气,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性子啊,说吧,要多少?”


“三百吧。”


“够吗?不够我再给你。”


花海每个月工资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来说已是绰绰有余了。


“不不不,不用了,这些就够。”


“行,等着啊。”


没一会儿,钎城微信里就收到了花海的转账。


三百八……


“不是,不是三百八,是三百!我还给……”


“三……哎呀,八十块钱当我给你买零食了行嘛——”


“不用,我……”


“周诣涛!你再给我说一遍!”


“哦……”钎城鼓了鼓腮帮,“螺丝圆,谢谢你……”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无情挂断。


钎城知道,花海听不得他说谢谢,每次这两个字一出口,花海就生气。


花海和钎城算是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那种,虽然在身边有九尾的日子里,花海因为打职业的原因恰巧没能继续陪着钎城,但两人的关系却不是时间和距离能衡量的。


从小到大,花海对钎城好像一直有种天生的保护欲。


或许从钎城第一次软糯地说你好的时候,从钎城帮花海挡住老师的抽打时,从钎城逆着散开的小孩子们,一脸焦急地将花海从水沟里拉上来时……花海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他要护钎城平安喜乐,无条件地偏袒钎城。


这种偏爱,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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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写一章吧

开个小头(๑>؂<๑)

考完试后我就放飞自我了~

这个脑洞本来是写给花猫的

后来发现好像人设更像九钎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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