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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伯颜夺门奔应天,思本受责叹邵赵
松铃 2022-02-08

       又是一个静谧的清晨,朱文忠下意识地看了看怀里的韩七七,转身望向窗外,只见天空已经微亮,一股湿润幽凉的空气顺着门缝爬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抚过桌上已经熄灭的烛台。

       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去军营了,朱文忠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准备更衣,忽的见韩七七抱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紧张道,“将军要去哪儿?”

      朱文忠目光柔和了几分,摸了摸她娇俏的脸蛋,轻声道,“我总不能一直在府里陪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晚上我就回来了。”韩七七眼眶瞬间红了,忙摇摇头道,“我一时一刻也不想离开将军。”

       朱文忠见她这般,只好起身从衣橱里翻找着其他衣服来穿,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道,“刘义别敲了!我马上出去了。”却听门外敲门声依旧一下急似一下,朱文忠皱了皱眉,披上外套便先去开门,惊道,“杨宪?”

       杨宪是义父的检校,常出使张士诚和方国珍两地,算得上是义父的一个亲信,之前却不曾来过严州,朱文忠心中一沉,问道,“不知杨检校有何贵干?竟日夜兼程,不过辰时便奔至严州?”

       杨宪一向自视甚高,自不会将二十岁出头的朱文忠放在眼里,毕竟他是文官,隶属行中书省管辖,也就朱元璋和刘基现在还能压一压他,见朱文忠衣衫未整,轻轻扫了他一眼,挑声道,“明公请朱左丞即刻回应天听命,不得有误。”说罢便转身站在院中,不再理朱文忠。

      朱文忠见他这般,便知义父已经察得他这两日在严州的事情,心中不免担忧,即刻整顿装束,提上宝剑便要出门,忽见韩七七正望着他,才按下心中的不安,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温声道,“你在严州等我回来,有什么事情找刘义就好,他是我的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不容多作耽搁,朱文忠牵马时叮嘱了刘义几句,便飞身上马奔赴应天,只是他出城时已不知杨宪去了哪里,杨宪有义父的特制令牌,虽品级不高,但出入行令皆不需要通知朱文忠,朱文忠心中焦虑,倒也顾不得杨宪了,一路飞驰,直到夜里才驾'雪卢'赶回应天。

       ‘雪卢’是朱文忠今年成婚后义父送他的第一份新婚贺礼,这是一匹略矮的蒙古马,因通体雪白、耐寒耐旱又体力极好,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朱文忠想到这里,才记起原来自己今年已经成亲了,妻子张氏还在应天等他回去,可是韩七七又如此可怜,他走进大都督府时不免心中又纠结了一番。

       朱元璋正在正厅处理军务,见朱文忠回来后的神色还有些恍惚,心中一团怒气涌了上来,一下子将新城和严州近两日的军报狠狠摔在了他脸上,“都是你做的好事!”

       “如今你真长本事了,啊?新城的都事罗彦敬你是说杀就杀!自己却随随便便就把娼妓带回府里去,这两日军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还知道吗?啊?!”朱元璋说着说着,心中更感气愤,举起墙上的马鞭就朝他身上抽去,“你还配做浙东统帅吗?如今多少将士对你心中不服,我都给按了下来!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朱文忠听义父说得似句句在理,亦不敢驳斥,只得跪下受鞭,只见正厅四门大开,不少将士在院中进进出出,顿觉脸上烧成一片,咬牙忍着,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孩儿知错!”

       “去看看你媳妇儿吧,她如今已是有孕在身,你竟做出这等事情,不仅让她寒心,更让为父和浙东将士寒心呐!”文忠是十四五岁就一直跟在朱元璋身边的孩子,朱元璋也是关心则乱,可如今总要给众将士们一个交代。朱元璋叹了口气,从柜子上拿出一瓶血茸膏给他递了过去,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便让他起身回去。

       待朱文忠走后,朱元璋即刻召人去严州送信,刚坐下片刻,便见廖永忠走了进来,“禀明公,邵荣、赵继祖二人已捉拿在案,您是否要过去看一眼?”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叹道,“总归还是要去送一送他们的。”原来邵荣心中早有反意,见赵继祖亦心怀不满,两人遂开始暗中连接,只是邵荣前脚刚从处州平叛归来,后脚就在应天被廖永忠借喝酒相聚之名拿下了。朱元璋见酒席还未撤去,面色平静地端起一杯酒看向邵荣道,“你我同在濠州举事,如今共谋大业,只盼来日可为君为臣,为何要起反意?”

       邵荣笑道,“我们在外浴血奋战,劳苦奔波,一两年都回不了一次家,只因你要将家眷押下为质,这就是来日的君臣之道吗?”朱元璋举起酒杯的手顿了顿,没有答话,只转头看向赵继祖。

       只见赵继祖面色淡然,悲凉一笑,“狡兔死,走狗烹。早知今日,不若早早反了,或还有把握。”说罢看着邵荣道,“邵兄,你我黄泉路上为伴,倒也不至于太过孤单……事已至此,何必多言。”

      朱元璋见他二人一心求死,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抬头看了廖永忠一眼,便要起身离去,忽的又在门口顿了一顿,“明日,让朱文忠去监刑。”

       却说朱文忠回院后,见张氏正借着烛光绣着小孩子的肚兜,略带沙哑的嗓音淡淡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做这东西?也该早些休息了才是。”

       张氏嗅着朱文忠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扶腰缓缓起身,柔声道,“我去给你打水。”刚要出门,却被朱文忠一把拉住,“你如今怀着身孕,别忙了。”

       张氏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的。”见朱文忠盯着她看,张氏忽道,“我虽不知义父为何急召你回来,但他毕竟是你的义父,父子情深,总归是为你好的。”朱文忠转身进屋脱了沾血的衣服,便拿起水盆自己去院内冲洗,不再言语。

       第二日清晨,朱文忠便见廖永忠来找他,得知义父让他监斩邵荣、赵继祖之后,不免心中一惊,义父这是什么意思?他虽百般疑惑不安,也只能跟着廖永忠一起押解邵、赵二人去刑场,看到一个月前还并肩作战的同袍如今即将被处死,朱文忠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心中略过一丝悲痛,最终还是在午时将二人挂上绞刑架,抬头缓缓道,“义父念你二人有功,故施以绞刑。”

       “邵佐,我的儿……”邵荣口中喃喃道,目光有些凝滞。

       朱文忠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我会请义父从宽处置的,若是邵佐日后充军,我尽力照看一二,也不枉邵公当日驰援之情。”说罢转身道,“行刑!”

       朱文忠闭上眼睛,忽的想起至正二十年的时候,义父为了实施“广积粮”的战略,又为不增加百姓负担,当初专门颁布了“禁酒令”,更不许军营中人私自酿酒。当时胡大海正在举兵攻打绍兴,可义父得知胡大海长子胡三舍偷偷与人酿酒获利时,依旧不顾周围人的劝阻,亲自斩杀了胡三舍以正军规,真可谓毫不留情,如今一从当年,朱文忠不免心中寒意阵阵。

       只是他如今也身犯军规,怎敢再跟义父置喙,只能忍住心中不快,文英不在应天,他更无脸面去找文庙一诉心中所想。朱文忠踱步至城门口,忽见邓愈单骑归来,甚显狼狈,不禁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我的邓大参政?”

       邓愈见朱文忠在城门口闲逛,更是惊讶,“你这又是怎么了?我的朱大左丞?”朱文忠有些尴尬,只摇了摇头,邓愈见状也顾不得多问,策马道,“我先去找明公领罪!”

       朱元璋见邓愈狼狈归来,倒不甚惊讶,只缓缓问他发生了何事,邓愈这才跪下道,“属下奉命镇守洪都,不料康泰、祝宗二人在随徐将军出征途中突叛,昨夜趁夜色率军破新城门而入,属下只能、属下只能率数十骑仓促迎敌,最后夺抚州门而出,特此回来领罪!”

       邓愈低着头,想起昨夜仓促间率数十骑兵迎敌,身边亲卫死伤殆尽,就连自己的坐骑都难以幸免,连夺三马后,才得以侥幸从抚州门出逃,不免羞愧难当。忽听朱元璋温声道,“此次叛军攻打洪都,乃是早有预谋,你不必过于自责,先回家休息吧,我会写信给徐达,命他率汉阳的军队攻下洪都的。”

        邓愈有些惊讶,抬头望了一眼朱元璋,见他神色安定,这才起身告退,忽的想起之前文英曾跟他提过康泰之事,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竟遭此劫,想来倒是明公早有打算。

       朱元璋见邓愈走了,忙写信给徐达送去,思考片刻,又将朱文正喊来,“文正,如今洪都沦陷,我思来想去,洪都乃西南屏障,若能控制洪都,便是断了陈友谅一臂。”说罢,朱元璋起身走至桌前,拍了拍朱文正的肩膀,缓缓道,“洪都,非骨肉众臣不可守!”

       朱文正接过叔父给他的任命文书,心中一凛,“文正记得了。”

       朱元璋点点头道,“如今你身为大都督,自是担得起洪都之责,另外,我会派邓愈做你的副将,剩下还要调用谁,除了徐达和常遇春,你随便挑走就是。”朱文正见叔父这么说了,思考片刻道,“好,那我便向叔父再要四人!”

       朱元璋挑眉道,“你说吧。”

       “薛显,赵德胜,牛海龙,赵国旺!”朱文正脑海中飞快掠过洪都城周围的地势图和洪都城的布局图,最终定下了这四人。

       “好,就依你的。”朱元璋笑道,“徐达即将率军攻打洪都,估计也就这两天的时间,你收拾收拾,即刻赴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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