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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日:康熙病重去世的多种记载
奥卡姆之前 2022-01-28

本汇总包含:

  • 国内记录:康熙朝实录、康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雍正朝实录、大义觉迷录、雍正朝汉文谕旨汇编、雍正朝起居注册、大清会典、永宪录

  • 国外记录:李朝实录、朝鲜燕蓟搜闻录、同文汇考、传教士马国贤、传教士戴进贤、传教士高尚德、传教士严嘉乐、不知名传教士

时间对照表:


永宪录

体裁虽是编年,性质等于杂史。大事取材,多根据邸钞、朝报、诏谕、奏折等。至于附记的一些非编年性质的遗闻琐事,也参有不少以讹传讹的显著错误。所有这些,都是应该以批判的态度来对待的。

由于「世宗实录」几经修改,与事实很多出入;著者以当时人记当时事,观点虽然反动,但客观上也反映了一些当时的政治情况,对现存史料仍有一些可以补缺正误,或与现存史料互相发明,藉资印证之处。因此,我们把它作为一种史料性质的笔记予以出版。 

 丙午。上诣西山祈雨。戊申。京师得大雨。上幸皇四子和硕雍亲王园。自六十年两遇万寿。雍亲王皆奏请驾临。奉觞演剧。以祝无疆。天颜每霁。向妃嫔称孝养焉。

 癸酉1722.9.30。上自畅春苑幸南苑。

冬十有一月壬午朔1722.10.9。

戊子1722.12.14(十一月初七),上由南苑复幸畅春苑。

己丑1722.12.15(十一月初八)。上不豫。传旨。偶冒风寒。本日即透汗。自初十至十五日静养斋戒。一应奏章。不必启奏。

甲午戌刻。上崩于畅春苑。上晏驾后,内侍仍扶御銮舆入大内。相传隆科多先护四皇子雍亲王回朝哭迎。身守阙下。诸王非传令旨不得进。次日(乙未1722.12.21十一月十四)至庚子(1722.12.26十一月十九)。九门皆未启。又上大渐。以所带念珠授雍亲王。余详后觉迷上谕。按上久道化成。治几无为。是年所可见者。以上数条而已。良法美意。亦得其万一。已昭千古。

乙未午刻1722.12.21(十一月十四)。传大行皇帝遗诏。皇四子雍亲王为人贵重。事朕以孝。政事皆好。堪膺大任。

康熙朝实录

上一代皇帝死后,由新即位的皇帝命大臣开馆纂修上一朝皇帝实录。清代的实录馆是一个临时性机构,开馆后,从宫内调取上谕、朱批奏折,从内阁调取起居注及其他原始档案,由修纂官整理,按时间顺序和纂修凡例加以编辑。

癸酉1722.9.30。上幸南苑行围。

戊子1722.12.14(十一月初七)。上不豫。自南苑回驻畅春园。

予故汉军都统苏尔法、祭葬如例。

以固山贝子允祹、为镶黄旗满洲都统。镇国公吴尔占、为镶白旗满洲都统。

己丑1722.12.15(十一月初八)。免山西平、汾、二府、泽、沁、二州、所属州县卫所、康熙六十年分旱灾额赋有差。

以故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刘得礼亲叔刘英、袭职。

庚寅1722.12.16(十一月初九)。上因圣躬不豫。十五日南郊大祀。特命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禛恭代。皇四子胤禛以圣躬违和、恳求侍奉左右。上谕曰、郊祀上帝。朕躬不能亲往。特命尔恭代。斋戒大典、必须诚敬严恪。尔为朕虔诚展祀可也。皇四子胤禛遵上旨于斋所致斋。

辛卯1722.12.17(十一月初十)。皇四子胤禛三次遣护卫太监等、至畅春园、候请圣安。上传谕、朕体稍愈。

壬辰1722.12.18(十一月十一)。皇四子胤禛遣护卫太监等、至畅春园、候请圣安。上传谕、朕体稍愈。

癸巳1722.12.19(十一月十二)。皇四子胤禛遣护卫太监等、至畅春园、候请圣安。上传谕、朕体稍愈。

甲午1722.12.20(十一月十三)。

丑刻。上疾大渐。命趣召皇四子胤禛于斋所。谕令速至。南郊祀典、著派公吴尔占恭代。

寅刻。召皇三子诚亲王允祉、皇七子淳郡王允佑、皇八子贝勒允禩、皇九子贝子允禟、皇十子敦郡王允䄉、皇十二子贝子允祹、皇十三子胤祥、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皇四子胤禛闻召驰至。

巳刻。趋进寝宫。上告以病势日臻之故。

是日、皇四子胤禛三次进见问安

戌刻。上崩于寝宫。

来源:ctext

雍正朝实录

甲午(1722.12.20十一月十三)。圣祖仁皇帝宾天。

先是、十月癸酉(1722.9.30八月二十)。圣祖自畅春园、幸南苑行围。遂驻跸南苑。

至是月戊子(1722.12.14十一月初七)。圣躬不豫。因回驻畅春园。

庚寅(1722.12.16十一月初九)。以冬至届期。将大祀于南郊。命上恭代行礼。谕曰。郊祀上帝。朕躬不能亲往。特命尔恭代。斋戒大典。必须诚敬严恪。尔为朕虔诚展祀可也。

上遵上旨于斋所致斋。敬念圣躬。孝思笃切。每日三次、遣护卫等、恭请圣安。

至甲午(1722.12.20十一月十三)、丑刻。圣祖疾大渐。遣官驰召上于斋所。且令速至。随召诚亲王允祉、淳郡王允佑、多罗贝勒允禩、固山贝子允禟、敦郡王允䄉、固山贝子允祹、皇十三子允祥、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宣谕曰。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登基。即皇帝位。上闻召驰至。趋进寝宫。圣祖告以病势日臻之故。是日、上问安、进见五次戌刻。圣祖宾天。上哀痛号呼。擗踊不已。尚书隆科多进曰。大行皇帝深惟大计。付授鸿基。宜先定大事。方可办理一切丧仪。上恸哭仆地。良久、乃起。趋至御榻前。抚足大恸。亲为圣祖更衣。遵用孝庄文皇后制赐御服。上皆敬加于首。然后进御。时诸王大臣恭议殡殓大礼。宜奉大行皇帝还宫。于是命淳郡王允佑、守卫畅春园。固山贝子允祹、至乾清宫敷设几筵。十六阿哥允禄、世子弘升、肃护宫禁。十三阿哥允祥、尚书隆科多、备仪卫。清御道。上亲安奉大行皇帝于黄舆。攀依号哭。欲徒步扶辇随行。诸王大臣、以大行皇帝付托至重。神器攸归。当此深夜。执事繁杂。请上前导以行。上乃前导。哭不停声。至隆宗门。跪接黄舆。亲扶而入。安奉大行皇帝于乾清宫。

大义觉迷录

至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冬至之前,朕奉皇考之命,代祀南郊,时皇考圣躬不豫,静摄于畅春园,朕请侍奉左右,皇考以南郊大典,应于斋所虔诚斋戒,朕遵旨于斋所至斋。

至十三日,皇考召朕于斋所,朕未至畅春园之先,皇考命诚亲王允祉、淳亲王允佑、阿其那、塞思黑、允䄉、公、允祹、怡亲王允祥、原任理藩院尚书 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即皇帝位。是时惟恒亲王允祺以冬 至命往孝东陵行礼,未在京师,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 贝勒允禑、贝子允禕,俱在寝宫外祗候

及朕驰至,问安皇考,告以症候日增之故,朕含泪劝慰。

其夜戌时龙驭上宾,朕哀恸号呼,实不欲生。

隆科多乃述皇考遗诏,朕闻之惊恸,昬仆于地。诚亲王等向朕叩首,劝朕节哀。朕始强起办理大事。此当日之情形,朕之诸兄弟及宫人内侍与内廷行走之大小臣工,所共知共见者。夫以朕兄弟之中,如阿其那、塞思黑等,久蓄邪谋,希冀储位,当兹授受之际,伊等若非亲承皇考付朕鸿基之遗诏,安肯帖无一语,俯首臣伏于朕之前乎?而逆贼忽加朕以谋父之名,此朕梦寐中不意有人诬谤及此者也。又如逆书加朕以逼母之名,伏惟母后圣性仁厚慈祥,阖宫中若老若幼,皆深知者。 朕受鞠育深恩,四十年来,备尽孝养,深得母后之慈欢,谓朕实能诚心孝奉。而宫中 诸母妃咸美母后有此孝顺之子,皆为母后称庆,此现在宫内人所共知者。及皇考升遐之日,母后哀痛深至,决意从殉,不饮不食。朕稽颡痛哭,奏云:「皇考以大事遗付冲人,今圣母若执意如此,臣更何所瞻依,将何以对天下臣民,亦惟以身相从耳。」再四哀恳,母后始勉进水浆。自是以后,每夜五鼓,必亲诣昭仁殿,详问内监,得知母后安寝,朕始回苫次。

...

及皇考升遐之日,朕在哀痛之时,塞思黑突至朕前,箕踞对坐,傲慢无礼,其意大不可测,若非朕镇定隐忍,必至激成事端。

13去世,3丧事喜办综合症被4骂

皇考龙驭上宾,方有大事之夜,朕命允祉管理内事,阿其那管理外务,乃允祉私自外出,与阿其那密语多时,不知所商何事。此天夺允祉之魄,自行陈奏于朕前者。及朕令阿其那总理事务,阿其那则在朕前保奏允祉可以大用。此阿其那欲引允祉为党助,共图扰乱国政之明验也。

《雍正朝汉文谕旨汇编》

17西直门夜奔

又如果亲王在皇考时,朕不知其居心,闻其亦被阿其那等引诱入党。即朕御极后,隆科多奏云“圣祖皇帝殡夭之日,臣先回京城。果亲王在内值班,闻大事出,与臣遇于西直门大街,告以皇上绍登大位之言,果亲王神色乖张,有类疯狂。闻其奔回邸第,并未在宫迎驾伺候”等语。朕闻之甚为疑讶,是以差往陵上暂住以远之。怡亲王在朕前极称果亲王居心端方,乃忠君亲上、深明大义之人,力为保奏。朕因王言,特加任用。果亲王之平和历练、临事通达虽不及怡亲王,而公忠为国、诚敬不欺之忱,皎然可对天日。是朕之信用果亲王,实赖王之陈奏也。似此密陈补助,为廷臣所不知者甚多。

《雍正朝起居注册》

隆科多

妄拟诸葛亮,奏称“白帝城受命之日,即是死期已至之时”。

四十一条罪状其中之一

大清会典 月食

六十一年奏准,本年十一月十五日月食,凡无执事之九卿詹事科道等官,咸素服前往太常寺,行三跪九叩礼,不作乐,仍击金鼓救护。

大清会典则例卷九十二礼部

延信奏折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初六,是日,大将军王宿榆林。翌日初七日经双山堡途中会大将军王,见之下骡执手痛哭,我劝之进入店铺,突然询我:皇父何病,此事作梦亦末料到,有如此之例乎?痛哭不止。我告之:我等查仓完竣,十一月初六日前往海子具奏,是日我等俱面见皇上,主子面谕。询问仓务,久议方散。是日主子气稍虚,脸亦消瘦。翌日入畅春园,我等八旗大臣等相约,初十日往请主子安,奉旨:尔等再勿前来。从此我等再末前往。十四日我等方闻之,各自前往,此事确不是梦

康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4,p1521,3658辅国公延信密奏遵雍正帝旨收缴胤祯奏书及朱批谕旨折

李朝实录

《朝鲜李朝实录》中景宗二年(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二月有这样的记载:远接使金演迎敕而归,以闻于译舌者言于户曹判书李台佐曰:“康熙皇帝在畅春苑病剧,知其不能起,召阁老马齐言曰:"(康熙)第四子雍亲王胤禛最贤,我死后立为嗣皇。胤禛第二子(或养子)有英雄气象,必封为太子"。仍以为君不易之道,平治天下之要,训诫胤禛。解脱其头项所挂念珠与胤禛曰:"此乃顺治皇帝临终时赠朕之物,今我赠尔,有意存焉,尔其知之"。又曰:"废太子(允礽)性行不顺,依前拘囚,丰其衣食,以终其身"。"废太子第二子(弘皙)朕所钟爱,其特封为亲王"。言讫而逝”。

李台佐于十七日向国王报告说:

臣闻远接使之言,则康熙死时在畅春苑。其时康熙身尚无病,而预知其死在不远,召入皇四子,解所着念珠赐之曰:“此乃顺治皇帝所尝着者,而临崩解而赐我,尔可谕意。”因立为皇太子。又曰:“为君诚不易,忧勤劳苦,不可一日少松懈。尝(常?)以抚安荒生为先务,则祖宗之业可以保有矣。汝其勉之。”以此再三戒敕,仍(乃?)不病而死。其夜以肩舆载丧而还,满城之人,一时雷哭,莫不如丧考妣。新皇帝立后,处分得当,人心大定云。上、副敕以此言于译辈,而皆为出涕云。

雍正传谕诸王大臣等说话誊本 朝鲜使臣归国报告转述

雍正元年九月二十八日御前会议上就其自身的即位问题所作的长篇表白。

九月二十八日,皇帝御午门,传诸王满汉大臣并八旗满洲蒙古汉军都统面谕:“朕自登极以来,览阅各部奏本,都写得好,只有工部——廉亲王八阿哥总理,其奏本抄写甚是不好,贴补涂注甚多,轻忽不敬如此。当初圣祖仁皇帝未殡天之日,诸王大臣都保举八阿哥可承大统,大学士马齐亦保举八阿哥君临天下。去年十一月十三日,圣祖仁皇帝龙驭上宾,将大统托付朕躬,你们俱心不服,道我暗窃大宝。我若将你们诸王议处。又恐伤残手足,必定坏我名声。我想诸王阿哥原系妃嫔所出,朕亦是妃嫔所生之子。朕自登极以来,有说不尽的苦楚,每日无一刻安时,都不如我在旧王府时娇妻美妾,并为(无?未?)拘束。自去年十一月至今,并无一日快活,吃的未有好东西,穿的并无好衣服。我想起来做皇帝有什么好处?如八阿哥要做皇帝,我情愿让他做何如?”诸王大臣俱叩头谢罪。又谕马齐等云:“你们若能劝谕诸王敦伦和睦,使我兄弟各无猜嫌,共理大事,圣祖仁皇帝在天之灵必欣悦矣。诸王大臣又谢罪而出。

《同文汇考·补编》卷四

朝鲜燕蓟搜闻录

癸卯(雍正元年,1723年)陈慰兼进香行。正使砺山君枋,副使金始焕别单。

上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于畅春苑引入诸大臣曰:朕昨于谕旨,有静养之语,今日何如?非久崩逝。本日二更,移驾于皇城正宫,翌晓黎明,诸王各大臣俟议定储君后举哀。

十四日传出大行皇帝遗诏有曰:四阿哥为人慎重,事朕以孝,凡事皆好,堪膺大位。”群臣奉以定议。

十五日颁发大行皇帝《遗诏》。十六日四阿哥雍亲王即皇帝位。

十七日新皇特谕抚远大将军十四王限二十日来京……“将军印交与年羹尧。俟将军延信到日,以为交代”。礼部讲奏大行皇帝梓宫奉安仪注及京外文武百官服制。

大行皇帝梓宫移安于景山。初定十一月二十七日,而改定十二月初三日。礼部奏请大行皇帝《遗诏》令各部笔贴式赍送各省。朝鲜则以内阁满学士、礼部满侍郎赍送。

《燕蓟搜闻录》,编者未详。《燕行录续编》107册,首尔,尚书院出版,2008年。376-384页。又见《同 文 汇 考·补 编》卷四,十、十一页。

同文汇考

壬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冬至行。正使金成君混,副使李万选别单:

上年十一月初七日,康熙皇帝始自南海子回驾畅春苑。

初八日感冒风寒而症非大段,故七旬庆诏,以十一、二日两日连续发遣于各省。

而十三日早朝,与内阁诸臣议国政毕,气忽昏迷不省。大学士王棪跪问病,仍请国事何如,请至再三,皇帝睁目不言。是日西时崩逝。二更量移驾还宫。

十五日大学士马齐,九门提督隆科多及十二王等相与谋议,称有遗诏,拥立新君后,始为举哀。

二十日颁登极诏。

以此多有人言或称秘不发丧,或称矫诏袭位,内阁事秘,莫测端倪。而至于矫诏,则似实状。所谓十四王者,与新君同腹兄弟,而康熙爱子,且有民誉,往年拜征西大将军,往征西贼矣。上年四月,自军中入朝,则父子相对,亲赐玉玺以送。及至十一月感疾之初,密诏召之,未及到而先崩。新君继位后,以其拥兵在外,虑或不受命,假称康熙诏命,使之入朝。而责其违限十日,不即召见。日久然后只得往留于景山殡侧,而索其前赐玉玺及密诏,则违拒不纳,语且不逊。故既革王爵,且有加罪之意,而有掣肘处,不敢发云。且废太子及皇长子方在高墙内,新君既立,遣十二王放出,则皇长子弯弓欲射,十二王急走得免。且使九王代十四王往征西贼,则九王请过葬发行而不许。盖其诸王中亦有爱憎,而十二王最见宠任。今方兼领礼部,故今番颁历及领赏时,臣等亲见其为人。且先朝宠宦之监护诸王及公主家者十余人,或废为奴,或窜荒裔,臣等入去时,亦见宦者三人押去北方配所。用事旧臣之罪废者,亦至四五人。即今十四王长在景山殡侧,咆勃不已,故新君畏之,居常戒严,或有出入时,则多置禁卫,显有防患之意。前后所得文书颇多,而其中所谓十四王宗人府置对之辞,最为要紧,且经印成贴,似是真本,急急誊出后,本文书还给。本文书初面踏'宗人府印’文初面最高行以朱笔书:“旨。胤祯削去王爵,仍存贝子。等十一字。”年月上又有印文。康熙六十一年月日。

《同文汇考·补编》卷四,二、三页。

朝鲜王朝外交文书集

未透露姓名的耶稣会传教士

康熙因寒颤而病倒;病因系血液凝结,医治无效。

Jean-Baptiste Du Halde,J. Watts, 1741,The General History of China, p.501

马国贤

《清廷三十年——马国贤在华回忆录》

译自英语本Memoirs of Father Ripa during thirteen years' residence at the court of Peking in the service of the Emperor of China

同一时期,陛下在海子(Hae-tsoo)旧御苑忽然染上了炎症。可能是因为气候的关系,这种疾病在中国北方没有像在意大利南部那样流行。在北京,从9月份到3月份,天气有规则地不断地变冷,然后从3月份到9月份,又以同样的方式逐渐变暖。而在那不勒斯,由于西罗库斯(Sciroccos)的流行,天气可以在一天里面从这一极端跳到另一极端。因为病了,陛下就回到了畅春园也称为“海淀”(Hae-tien)的宫里。一、二天以后,欧洲人赶到这里来询问陛下的病情。在这个场合,法国和葡萄牙的耶稣会士发现了我购买的住宅,于是主动提出要我住到他们的房子里去。我婉言谢绝了。他们说如果皇帝知道了我做的事,会迁怒于全体欧洲人的。我回答说:尽管我不认为是过错,但我还是准备承担任何后果。

1722年12月20日,在所住的佟国舅的房子里吃完晚饭后,我正在和安吉洛神父聊天。当时我们听到了一种不寻常的低沉的嘈杂声,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声音从宫中渐渐响起。鉴于对这个国家的了解,我马上把门锁上,对同伴说:要么是皇帝死了,再要么就是北京爆发了叛乱。为了摸清这次骚动的原因,我爬到我们居处的墙头上瞭望。墙角下有一条马路环绕,我吃惊地看到数不清的骑兵,相互之间谁也不说话,驾着马疯狂地往四面八方去。几次看过他们的行动后,我终于听到一些步行的人说:康熙皇帝死了。我随后就被告知,御医们断定皇帝不治后,陛下指定了第四子雍正为继承人。雍正即刻继位,人人都服从了他。(与《马国贤日记》对照)新皇帝关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装殓好他父亲的遗体,在当天晚上,由他自己骑着马,还有他的兄弟、孩子和皇亲国戚们随从着,更还有无数手持利剑的士兵们与他们一起,护送灵柩回到北京的宫里。次日凌晨,我和安吉洛神父及希普一起收拾行李,其目的是回北京去,以表示我们对康熙逝世的哀悼。但是,当天我们没有被获准随队前往。

《马国贤日记》

后来我才明确地得知皇帝对医生完全失去了希望他把帝国托付给了他的第四个儿子然后他手握着那已经写好而且保存在一个小抽屉里的遗嘱下令说照此办理。在他大行后遗嘱开读了确实 了第四子被任命为他的继承人,号雍正。对此,在场的兄弟们无一表示反对,因此他开始发号施令君临天下。大家一致俯首臣服。

此内容被英语本《清廷三十年——马国贤在华回忆录》删除

耶稣会中国副省会长高尚德函

1723年10月31日函

临终前三四个小时,他召来了皇四子(IVum filium regulum),任命他为其权利继承人,撇开了两个被囚禁多年的年纪较大的儿子。同时,排除了至其时一直在宫内可自由行走的皇三子(tertio)。

来源:西方文献对雍正继位的记载_吴志良。参见罗马耶稣会档案馆(ARSI),和/汉档(Jap.-Sin.)179,f.283r。原文引自《遥远的充军及1681-1726间在中国传教的耶稣会士穆敬远神父之惨死:从大部分未刊文献看历史与传说》第24页,注释1.

德国传教士戴进贤两函

1723年10月17日函

该函是“从耶稣会传教士于1723年9月、10月和11月致耶稣会总会长函件中辑出”的“关于中国、东京及交趾支那的最新消息”

最主要和可能对在中国的差会产生损害的新闻,是康熙皇帝于1722年12月驾崩及其四子雍正皇帝的继位。老皇帝狩猎回来,在其北京附近的园子里染上了重病,不久驾崩。在宾天前几个小时,他在遗嘱中将其四子任命为帝国的继承人,告诫他要远离已被囚禁多年的皇长子和皇二子,要起用皇八子和皇十三子为尚书并封他们为亲王。后来情况的确如此。在先皇生前的最后几天中避免涉及基督教,但是,在其临终前几个钟头下令招来了几个欧洲人。其中三人赶来时,皇帝已经奄奄一息。

12月27日,各部拥戴皇四子雍正登基。广大的帝国也接受了。尽管在此之前,先皇的儿子们曾争夺王位,却未发生任何变乱和人民的革命。雍正一登基,便革除和处罚了其父皇宠信的几位大臣并处决和流放了许多其皇兄皇弟的支持者。被流放的有皇九子、皇十子和先皇的一个侄子(?)——三子的长子。雍正下令让心腹的皇三子控制两个被其父皇康熙下狱多年的皇兄。完成这个任务后,为了他本人的安全,雍正也下令让狱卒看守他。

这时,在康熙朝担任大将军的皇十四子回到了朝廷。他是被新皇帝召回来的。他欲对其父遗诏的有效性提出质疑。大家都知道,遗诏作者是那位老臣张鹏翮(TchanghPongKè)。他被新皇任命为宰相。皇十四子这样做有掉脑袋的危险,由于皇太后的求情才得以保命,但被革除了一切职务,遭到流放。

痛苦的皇太后因皇十四子的支持者遭到处决而忧忧以殁。

被流放者中还有耶稣会的传教士穆敬远神父。他刚刚从广州回到北京。他受先皇之遗心去那里安葬艾逊爵神父的遗体。他向新皇呈交了一些那个省的官员原本送给先皇的礼物。新皇帝收下了礼品,但同时将他和他追随的皇九子驱逐出北京,流放到中国西部的一个边塞。据说,原因在于他是遭到新皇帝怀疑的那位皇九子的亲信。还因为有一次康熙皇帝询问他对皇四子的看法时,他直陈了自己的看法。

来源:西方文献对雍正继位的记载_吴志良。参见罗马耶稣会档案馆(ARSI),和/汉档(Jap.-Sin.)22,f.456r-456v。

1724年11月14日函

尊敬的总会长神父:主内平安!

自从1722年我给您写的最后那几封书信四以后,还未到一月,在这辽阔的中国,尤其是在朝廷便出现了变化。上帝以此方法同意,甚至是——啊,上帝啊!——有意让我们的差会由于中国皇帝的驾崩而遭受太多的噩运!以前一切帮助解决人世问题的支持烟消云散,我们现在只有靠上帝的崇高权力才能获得期望,甚至信心。本信中,我按照顺序来向您汇报事情经过的始末,同时简单地向您汇报一下与我们有关的情况和我们有可能了解到的情况。

11月,康熙皇帝离开京郊的畅春园(冬季他常住那里)前往南苑一个叫海子的地方。这个地方地势高,朝着南风。他在那里期间,一直围猎。本来想轻松轻松精神,却损害了健康,染上了严重的伤风,原因是吹冷风吹得太厉害了。起初他并未在意,但是后来当感到十分疲劳时,返回了畅春园。他下令清除路上的大量积雪(12月13日整整下了一天的雪)。在准备返回畅春园的第二天,他起来时便很暴躁,迎着北风吹(那些地区经常刮北风)气疯了头,如同一个斗士。他穿过雪原,慢慢回到了畅春园。不久麻烦来了,比浑身出血还糟糕。或是因为他已近70岁,严重得不能动弹了。尽管有宫内仆人和太监伺候,他蹒跚而行,极力掩饰,不让风声外传。这种态度还反映在其他几个方面。实际上,12月22日将出现月食,月亮被遮盖、变形。在皇帝回来前,无人愿意向百姓通报情况。或者人们仍然挺着是为了迎接皇帝。这实际上是因为惧怕的缘故,而不是因为有什么征兆。危险越大,害怕越大。或许是一个小恙,通过什么办法掩盖一下。然而,住在北京的欧洲人已经得到通知,要他们中的几个人随时应召,尤其是我们亲爱的罗怀忠(JoséCosta)@和安泰(Stefano Rosseti)这两位高超的外科医生做好了准备。然而,他们俩中任何人都没机会在那几天里走到无上皇帝的身边也没有人来请他们开什么药。

只有在最后一天,即12月20日(农历十二月十三日)夜幕降临时,约在6点钟,他们应召迅速前往,等候在病人躺着的大殿不远的地方。他们在前殿等待时,突然大殿内一个房间里的人发出了一片震天动地的嚎哭,同时传出消息说皇帝驾崩了。这位皇帝的确值得众人恸哭。他生前得到宫内大部分人的爱戴,因此众人更伤心。其品德高尚,居令人顶礼膜拜的君王之首。尤其是他从我们圣教那些著名的传教士处得到了本来就为他准备好的帮助,得到了天赐神佑。的确,他寿高古稀,践祚61载。康熙朝太平无事,享安长久。中国两千年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有他这种福分。我和许多谨慎的意见均认为他的一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们只能称这位伟大的中国康熙皇帝为所罗门王。上帝使所罗门王成为了万王之王,其荣耀普照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然而。整个宇宙间。无论在世界多么偏僻的角落,无论在世界的任何方向,都不会不欢呼康熙的英名,他会获得所有人的敬佩。

在其晏驾的当天,当着所有来聆听王位继承问题的皇子的面。指定其四子为帝国继承人。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已经40多岁了。他得到消息之后便让人改正了皇帝后期诏令开始的国家行政工作中的一些缺陷。他提升了皇八子和皇十三子的爵位和地位。另外一些享有二等爵位的皇子们以前也是康熙皇帝的继承人,但是现在他们失去了继承权。这些皇子被授予二等爵位。此外,他已豪无犹豫地将数个皇子下狱,自封为“受嘱托之子(fliocommittatus)”。然而,针对这两个被囚禁的皇子,他选择了能严密控制他们的人来严格限制这两个年青人的自由。在其他事情中,他忘记了一件。他应该记得前年老皇帝曾经当着许多皇子面赞扬我们的宗教,而我们的宗教也公开地欢迎他们,认为他们为皇位的继承人。这种说法实际上将他们中间称之为贝勒的人从四等升到了三等。

皇帝驾崩后不久,按照此地的习惯,他的遗体被装进了梓宫。半夜,在送丧队伍的簇拥下运回京城的宫殿。送葬队伍卫兵如云,皇位继承人尾随其后。当天晚上。所有有权决定皇室血统和宗室的人被召入宫内,其势头如同宣誓拥戴其合法的皇帝。12月27日非常隆重地召集了官中其他要人及各部尚书(因为这是新皇帝登上中国皇位的第一天)他在廷训中决定第二年改元雍正,意即“和谐与端正”。这一切在人口这样众多的人民中顺利进行。中国人生来便是为上苍替他们安排的皇帝效劳。这是一个心灵手巧的民族,具有最高层次的独特力量与军事结构。通过居民点和城市之间的交通,他们的人数在短时间内便有了成倍的增长(这里司空见惯)。那天,如同平常一样,在傍晚时,他们非常耐心地打开了所有的城门。但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之前,他们又迅速关闭了城门。同时以年轻王爷,即皇帝兄弟们的名义下令,将城门关闭数天。

皇帝的灵柩停放在乾清宫的院内,准备进行连续27天的大丧仪。在此期间,全体宫内人士及大臣根据他们的职务和社会等级,每天早中晚必须三次入宫哭祭。哭祭时,他们必须站在门内(就在那个著名的乾清宫)和乾清宫外面的紧挨着的那个大庭院里。最后,终于允许欧洲人进入最后一批致祭者的队伍,让他们对恩重如山的先皇一洒感谢之泪,以各种公开和私下的方式来表示深切的悼念。的确,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不安地看到前途渺茫,心情惴惴不安。这位未来的皇帝,对我们和我们的圣教有些“失控”。由于欧洲人那时惯常的所作所为,他与所有欧洲人都因为诸皇子的问题而很少打交道。皇帝令我们更加不安,宫中许多人对我们的态度改变了。我们的许多朋友害怕得要死,一些人匆忙地表露了出来,另外一些人尽量回避我们。

自从大丧仪以来,又陆续发生了许多其他令人难过的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一个名叫赵昌的大臣遭到不幸。他是我们的老朋友,长期以来是我们坚定(甚至可以说是在先皇身边得力)的助手。他经常主动而有效地在先皇处办理我们圣教的事情。然而,在先皇宾天仅仅9天后,新皇帝突然发怒,下令将赵昌锁拿下狱。他的脖子上被戴上颈索,被囚禁于城东一城门处。此为先皇税收机构的一个地方(东直门)。

来源:西方文献对雍正继位的记载_吴志良。参见罗马耶稣会档案馆(ARSI),和/汉档(Jap.-Sin.)179,f.265r-266v。

严嘉乐 中国来信 

严嘉乐从南昌寄给布拉格尤里乌斯·兹维克尔的信(1723年10月14日)

尊贵的神父!上帝赐予安宁!

在京城北京的南边是用围墙围起的广大的皇家猎场,猎场里有三座夏宫一座在南一座在东另一座在西。皇帝常去那里打猎取乐,追鹿、打野鸡,还捕杀从铁笼中放出的老虎。

1722年12月初皇帝又外出打猎。12月13日晚8时许忽然刮起冰冷的北风,使皇帝感到严寒彻骨,体力不支,他被移送进夏宫。12月20日他的统治、他的打猎取乐以及他的生命都结束了,死前他没有召见一个欧洲人来为他做洗礼,送他进天国。他在临终之前宣布他的第四个皇子继承皇位并且命令新皇帝封他的第八和第十三皇子为和硕亲王;相反对关在监牢的第一和第二个皇子(皇二子很早以前就已定为皇位继承人)则更应严加监管。当夜康熙皇帝的遗体运回了北京的皇宫。12月27日皇位继承人胤禛登基,得到帝国各界的承认。

统领兵权的老皇帝的十四子当时不在北京,他奉召进京。回家后他得知,他的三哥和九哥因不肯服从四哥被罚没收家产;他们的支持者有的抄了家,有的杀了头,还有的革了职,遭到流放,皇十四子当然十分害怕。中华帝国的形势突变,不管是撤了谁的职或者升了谁的官,都会令别人提心吊胆。于是皇十四子提出要看先帝的遗嘱企图剥夺皇四子的统治权。他对九门提督严词训斥,因为此人是(先帝遗诏)惟一的、可疑的见证人。如果不是皇太后(皇四子和皇十四子的生母)出面干预,他就会杀了九门提督,从而自取灭亡。但皇太后第二年6月也去世了。

 中国来信1716 — 1735 P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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