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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品读(一)|蒋丞篇:别处的故乡·冷冬
它山石上 2023-01-22

  寒风,冷雪,钢厂的冬天齁冷,年年如是。

  这也是蒋丞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季。

  17岁的蒋丞带着“深深的、莫名其妙的、茫然的、绝望的愤怒”,被扔到了灰蒙蒙的、冷嗖嗖的、混乱不堪破败不堪的陌生的故乡。叫了十七年的老妈原来是养母,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乡原来是异乡。

  这个寒气渗骨的冷冬终究是蒋丞逃无可逃的宿命。

  在养母眼里,他叛逆,全身是刺;顾飞第一次看到他就感受到他身上不讨人喜的浑身带刺的气质。他打架,逃课,内心不爽就可以一晃几天不回家。

  他不满全家福的拍摄效果,跟父母吵一通,两天不回家;他将有肺病的养父气得病情加重而不自知;他文理分科时因父母希望他选理科而果断放弃自己的长项转而选文科。

  你再看他与那“严谨、少语、喜静、爱看书”的一家人的相处状态:

  无论是父母还是弟弟,一碰就发火,一点火就炸,跟弟弟算起来差不多已经有一年没说过话了。连向来冷静克制的老妈都有过各种失态。一家人处得像仇人。

  是养父母苛待他了吗?

  不让他吃糖吃零食喝饮料是大多数妈妈在孩子小时为健康计都会做出的限制;他房里有钢琴,他会吹哨笛,每天晚上不洗澡会睡不着觉,是养父母为他搭建的平台、提供的条件。近十七年来,养父母从不曾提及收养一事。

  蒋丞自己也怀疑自己一碰就着、叛逆期超时的性格是写在他基因里的可怕本质。如果不是他性格中的缺点致使一家人失去和睦,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将他乡认作了故乡;如果不是作为被领养人的他毫不犹豫地同意解除领养关系,就算有他生父的死乞白赖,他大概也永远不需要回到这个“别处的故乡”,不会迎来这个生命中的冷冬。

  上帝总是会善待他的孩子,给了你最苦的果子,便会给你准备一颗糖,只要你能将这颗苦果嚼碎了,咽下。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太远。你看,顾淼撞上来了,而顾飞终将带给他春草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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