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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子】第八章 超固态(3)
通天塔第一层，西十二区，福音城
初到“福音城”，叶凌霄感到一种熟悉的紧张感扑面而来。
说熟悉，是因为他第一次出国时也有这样的感觉。那时，他参加“国际青年物理学者夏令营”，来到活动第一站——美国密歇根大学，途径底特律旧城区。望着远处夜幕下华灯初上的高楼大厦。虽然那和国内的灯火没有本质的区别，但一种如临战场的紧张感仍然攫住了他。
他还记得，那时他们路过了市中心的几座“鬼楼”。它们是烂尾楼，在华灯之中黑魆魆地矗立着，宛如立方体的黑洞。其中间或有几星火光闪烁。当地的同学告诉他，那里是流浪汉的聚集地。看到的火光要么来自瘾君子，要么是黑帮火拼。
在他看来，西十二区有“三多”：
一是“人多”。这里聚集了通天塔七成的常住人口，登记在册的有七百万多人，“福音城”和相邻的“怜悯城”、“坚定城”、“山巅城”不分边界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连绵不绝的钢铁都市。进化者供应的充沛电力让无数的霓虹灯不息地闪烁，街上也人满为患，极尽繁华。流浪汉倒是很少，但那是因为他们没法注射抗辐射药剂，在这种进化者密集的地方，只能活几十小时。
二是“墙多”。通天塔里进化者和无能力者“次人”是隔绝居住的，像渤海青训所，无能力者的教学区、宿舍区和进化者的区域用一堵巨墙隔开。在西十二区，这样的隔离墙不仅建在青训所里，也在商店、餐馆和公园里；不仅在进化者和“次人”之间，也在不同级别的进化者之间。叶凌霄亲眼看到一家冷饮店入口有四个门，分别对应着四个等级的进化者。穿着黑斗篷的“代行者”成群结队地巡逻，维持着隔离的秩序。
三是“塔多”。相比于尚未划归任何教会管辖的东八区，以及地域促狭的东十二区，福音城里有数目惊人的尖塔。它们高达几十米，最高的甚至有八百米，与地球上的迪拜塔相当。其中有些是教堂，但更多的是信徒在自家房子上建造的小尖顶。
这里没有东八区的那种整齐划一的筒子楼，而是居民自己修建的“集装箱”，形式各异，层层堆叠在几十米高的钢架上，有点像放大版的崖壁街，但没有后者的斑斓色彩。它们各自向天空伸出尖顶，画着“穹顶之眼”的徽章，有些尖顶还带有天线，能够向“穹顶”之上发送诵经祈祷的电波。
在安娜黛尔的带路下，众人向着福音城里最高的一座塔走近。
那里是“尤赫尔大教堂”，穹顶教会的最大礼拜堂，传说是一百多年前加入教会的一位媒体大亨设计的。与夏威夷塔不同，这座教堂在外观上更像是一只玻璃鸟笼，外墙用了某种特殊材料，从外向里看是全透明的，而从里向外看是全黑的。设计者似乎借此无声地传达着他对宇宙的理解——一座由神明建立的、观赏人类的“动物园”。
教堂坐落在一座黝黑光秃的、由一整块陨石组成的山顶。上山要搭“蒸汽缆车”。当然，那也是由进化者驱动的。苏明一看到那几个穿着比基尼、泡在透明水缸里努力“发热”的少女，马上就拒绝了。于是，四人沿着盘山步道步行前往目的地。
“再回顾一遍你们的伪装身份。”安娜黛尔边走边对三人说，“‘伽马刀’小姐，你名声太大，藏不住，只能扮成我请的保镖。‘化猫’小姐和叶同学没多少人认识，可以扮成我的仆役。”
“我们不是要去皇后街112号吗？”晴川狐疑地问，“来穹顶教会的总部做什么？”
“直接去那里太危险。”叶凌霄替安娜黛尔说出了理由，“毕竟，谁也不知道群发短信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万一是‘钓鱼’呢？”
安娜黛尔点点头：“从这里走更安全。最近几周，我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尤赫尔大教堂’，从教堂地下的密道下去，前往超固态工厂所在的皇后街112号，跟两个‘代行者’仆从一起把进化帽打包运出来。你们就扮成仆从，紧跟着我，从大门进去，直接前往地底的密道，半小时后抵达超固态工厂。这样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然后呢？”苏明问。
“等埃里克现身。”安娜黛尔说，“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但走到“尤赫尔大教堂”门口时，四人发觉事情有些不一样。
教堂门口挤满了人，就像叶凌霄在电视新闻上看过的、娱乐明星走红毯的场面一样。一群疯狂尖叫的少女们堵在教堂门口，推搡着黑衣“代行者”组成的人墙，将一台蒸汽缆车团团围住。
“什么情况？”苏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是矢羽结标。”安娜黛尔的声音有些慌张，“通天塔排名第一的进化者......不应该的，他不该在这里！”
忽然，教堂门口的广播扩音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声。一个甜美的女孩的声音响起，仿佛一罐齁甜的蜜糖蒸发到了空气中：
“苍穹的子民啊！穹顶的信徒啊！今天，教会首席‘大天使’矢羽结标大人将开启新一轮的巡回演唱会，并为最虔诚的三位孩子赠送‘天使之尘’、‘天使之发’和‘天使之血’！蒙受恩典的孩子们啊，欢呼吧！你们终于有了接近神恩、进化升级的机会了！”
顿时，人群有节奏地欢呼起来：“大天使！大天使！大天使......”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中，缆车车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蒸汽喷涌而出。一个披着羽毛斗篷的纤瘦人影从白雾里走过，看不清样貌，但能看见那人头顶上有一个耀眼的蓝紫色光圈，像天使的光环。
叶凌霄走近了些，听到那些围观的少女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穹顶在上，他太帅了......”
“看那忧郁的眼神，看那耀眼的光环，我要疯了啊啊啊......”
“他走过的地方，连空气都变得那么香......”
叶凌霄吸了吸鼻子，差点被呛得咳嗽。光环所过之处，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氧味。
他忽然意识到：那圈光环是强磁场约束的高能粒子束流。它们猛烈撞击空气，将它电离，产生臭氧，并发出强烈的紫外线和切伦科夫辐射光。
几分钟后，蒸汽在空气中飘散了，堵在门口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走吧。”安娜黛尔深吸一口气，“他......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只见教堂正门口放着两扇安检门。它们一前一后布置，前面的小，后面的大。叶凌霄身上没有带武器，只是脱下斗篷，把含有金属的身份牌和眼镜摘下，放在旁边的篮子里，然后跟着众人通过第一扇安检门。
“站住！”一名代行者伸手制止了叶凌霄和晴川，“这里不欢迎‘次人’，也不接待乙级以下的进化者。”
“忘记我是谁了吗？”安娜黛尔回头道，“他们是新来的仆从，来跟我取‘进化帽’的。”
“对不起，这是‘大天使’刚下的命令，就算是您也得遵守。”
叶凌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安检门。它看起来很有年代了，样子很像医院里的CT机，上面有一个X射线辐射的徽标。而前方的另一扇门上有钴放射源的警告标志。它很破旧，表面锈迹斑驳，还贴着“放射科固定资产”之类的字样。一条电缆从安检门上伸出，连到旁边的一个报警器上。
“那是用来甄别进化者等级的。”苏明低声说，“无能力者通过第一扇门就会报警。乙级以下的进化者，通过第二扇门也会报警。”
“这是什么原理？”
“你问我吗？呃，这个......在我看来是显然的啊。”苏明挠了挠头，说，“对了，安娜老师不是送你了一个眼镜吗？用它看看，你就明白了。”
叶凌霄戴上单片眼镜。在进化者的全光谱视觉下，眼前的世界顿时变了颜色：第一扇门发出深蓝色的光，而第二扇门发出光是深紫色的，那分别是X射线和伽马射线。
他抬起手，透过X射线，看到了自己的骨骼和袖口的金属纽扣，和以前医院拍的胸片差不多。而在穿透力更强的伽马射线中，他的手变得几乎全透明，连骨骼都只能看到淡淡的轮廓，仿佛鬼魅一般。晴川也差不多，只是骨骼的轮廓看起来比他要更浑浊，好像磨砂玻璃。
他再转头看苏明和安娜黛尔。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他坐在地上。
在伽马射线中，安娜黛尔体内的骨骼纤毫毕现，头骨、脊椎和肋骨都反射着银蓝色的光泽，仿佛水晶骷髅。交织的神经仿佛木偶的牵线，血管则像是挂在骷髅上的蛛丝。苏明也是类似的，但她的身体从内而外发出深紫色的光芒，宛如熔炉，将骨骼和神经的形状都淹没了。
“我......明白了。”叶凌霄勉强地笑了笑，将单片眼镜摘下，“确实......那是显然的。”
他努力掩饰自己双手的颤抖。眼前的景象，联系上不久前目睹的“异种”，他再次有了一阵如坠冰窟的恐惧感。与自己相处许久的苏明、晴川等人，也变得格外陌生。
苏明完全没有察觉到叶凌霄异常的神色。她问安娜黛尔：“这里进不去，还有别的门吗？”
“有，但那都是给工人和‘燃料’们出入的，我们俩过去不合适......”
“简单！”晴川挑了挑眉毛，说，“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从这个贵族通道进去。我和‘冬眠的’身份低微，从工厂进去，顺理成章！”
苏明望向叶凌霄，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但安娜黛尔却点点头，拿出了一对“耳机”，将它们相互碰了碰，然后将其中一只递给叶凌霄，教他把“耳机线”插在单片眼镜的一个针眼般细小的接口上。
“这是超距通讯器，‘审判日’前夕人类的顶尖科技成果之一。我不太懂它的原理，但它确实能做到实时通信，不受任何屏障阻隔，也不受任何电磁干扰。”安娜戴尔说，“戴上它，我就能看到你所见的，你也能看到我所见的。”
说罢，她便拉着苏明转身走进了教堂的大门。叶凌霄注意到，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福音城，皇后街0号，尤赫尔大教堂
“如今，我要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人生来为恶，才会有苦难。和平从未实现，战争永无尽头。唯有抛却人类之劣根，洗刷原罪，才能俯听神恩的号筒。号筒一响，死人就要复活，必朽的总要变成不朽的，必死的总要变成不死的。让我们一起祷告，祈求穹顶之神的垂青，赐予我们生命应有的美善与冠冕......”
“......穹顶在上！”
教堂上首的祷告声刚刚落下，悠扬的钟声就恰到好处地响起。报时钟敲了八下。烛影摇曳，宛如无数日晷的影子在地上轮转。在交织的光影中，安娜黛尔拉着苏明混进人群，佯装成信徒，一边装模作样地祷告，一边警惕地戒备着周围。
空气里没有臭氧味。矢羽结标不在这里。
一个穿着紫黑色长袍的金发男人正在台上宣讲。安娜黛尔告诉苏明，他是西十二区的牧首，在教会里的地位和她相当。
“苍穹的孩子们，今天我们相聚于此，再次真诚地忏悔我们的罪过。”牧首说，“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有两千三百名恶人被穹顶之神降下惩罚，或焚于烈火，或化为‘异种’。悲哀啊，即便我们已经步入此地，‘次人’的傲慢与邪恶仍残存在我们的心底，如沉沙泛起，浮柯翻腾......”
“穹顶在上......”信徒们叹息般地低头祷告。
“一百多年来，我们不断改造自己，摒除‘次人’的劣根。可惜，无论我们如何改造，都免不了恶人对我们信仰的践踏。譬如，‘太阳教团’正在扩充‘守夜人’军团的力量，准备向我们发起战争。最不可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说居于‘穹顶’之上的不是神明，而是试图毁灭人类的魔鬼！此般僭越，岂可容忍？”
信徒们群情激愤：“不能忍！不能忍！”
“我们知道，穹顶之神是仁慈的，包容的，最厌恶人类彼此刀兵相向。但再大的包容也有个限度。‘太阳教团’不仅践踏我们的信仰，伤害我们的朋友，还将人类置于毁灭的危险之上！如果放任他们继续，触怒神明，第二次‘审判日’就会再次降临......”
“阻止他们！消灭他们！”
“可是，我们和‘太阳教团’的力量在伯仲之间，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充实力量，尤其是高等级进化者的力量。”牧首说，“所以，‘大天使’希望诸位能精诚努力，将今年的超固态材料产量翻倍，扩充我们的‘代行者’，制造更多的武器！”
“穹顶在上！”信徒们的呼声斩钉截铁。
“请原谅我的冒犯，牧首大人。”一个紫袍的教徒举手说，“我是坚定城超固态工厂的监督朴硕熙。现在，工人们已经昼夜不休地超强度工作了，自焚事件此起彼伏，不安定因素越来越多。要再提高产量，恐怕......”
“呵，如果两年后‘穹顶之神’降怒与我们，您还会担心这个问题吗？”
紫袍的教徒垂下了头，仿佛一面失去了风吹的旗帜。
“朴监督，我能理解您的担心。但是，现在时局如此紧张，我们若没有充足的武器，要么毁于‘太阳教团’的野心，要么毁于神明的怒火。”牧首说，“‘大天使’传达了神谕，在七月底前，要看到五百万吨11号材料，以便制造一百万顶‘进化帽’，让通天塔中的所有人口都有接受‘神选’的机会。至于用于武器的31号材料和59号材料，也要加快生产......”
苏明小声问安娜戴尔：“他说的编号是什么？”
“超固态材料的牌号，和汽油的牌号差不多。”安娜黛尔回答道，“超固态的含量越高，牌号越大。制造‘进化帽’的就是11号材料，在普通钢材里掺了百万分之十一的超固态物质。”
紫袍的监督噤声之后，再也没人对牧首的计划提出质疑。大厅里继续回荡着牧首尖利而富有煽动性的演讲，同时，下面的教众们在小声讨论着生产贡献点、镇压暴动、引进人口、超固态期货之类的杂事。
等了十几分钟后，安娜黛尔的心下稍安。借着黑暗的掩护，她拉着苏明，轻车熟路地绕进一个小房间，打开暗门，顺着一条螺旋形楼梯走进地下室，来到一座高大的、黑曜石制成的尖塔形双开门前。
和夏威夷塔的正门一样，这扇门的上面也刻着世界语的穹顶“十诫”，统一语言、限制人口之类的。在它们之上还有一块红色砂岩的石碑，上面刻着一行英文：Manifest Destiny（昭昭天命）。笔迹粗糙歪斜，似乎是不懂书法的莽汉所雕，而且已经被风化了大半。
“字好丑啊。”苏明撇嘴道。
“这是埃里克家族祖先的笔迹，可以上溯到四百年前，也就是我在《小印第安人传奇》中所描述的时代。”安娜黛尔一边开门锁，一边说，“和现在的我们一样，那时的人们也相信着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相信自己是被神选中的子民，而那些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则是野兽。被神明选中的人都是苍穹的孩子。征服荒原、消灭‘野兽’，建立和平、自由、繁荣、平等的地上天国，这便是‘昭昭天命’。我过去的所做所为，也是这种意志的一部分......”
苏明问道：“发明进化帽，也是‘昭昭天命’的一部分吗？”
“当然是。”
安娜黛尔僵在原地。这不是她的声音。
刹那间，苏明猛地拔剑在手，“嗡”地一声，在空气中点亮了蓝紫色的剑光。只见尖塔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圈蓝紫色的光环赫然出现。
蒸腾的雾气中，矢羽结标从门后优雅地走了出来。
“找‘伽马刀’小姐做保镖，你是很明智的。”他凑近安娜戴尔的脸，轻轻摘下她挂在右耳上的超距通讯器，用慵懒的少年音说，“否则，我会直接将你带回去，送上穹顶，让神明裁决你的生死。”
安娜黛尔的双唇因恐惧而颤抖，但仍然强撑着问：“进化帽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对。但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矢羽结标说，“教会已经发现，你偷看了埃里克先生举行‘复活祭’的仪式，学到了用超固态材料制造‘进化帽’的办法。于是，全境多了成百上千个野生的进化者，就像厨房里的蟑螂，怎么踩都踩不完......”
“我已经决定，再也不做进化帽了！”
“不不，安娜黛尔女士，你误会了。我们希望你继续做下去，越多越好，最好能让每一个人都进化......”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超固态。”矢羽结标咧嘴笑了笑。他确实很帅，有一种忧郁而凌厉的美，但此时却显得邪魅而冷酷。他的牙齿在黑暗中泛着银蓝色的冷光，嘴角翘起，宛如一把横放的镰刀。
“现在，穹顶即将崩塌，战争迫在眉睫。超固态和进化者都是两大教会争抢的宝贝。如果你能为我提供一万顶‘进化帽’，或者说服‘伽马刀’小姐加入我们，或许，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苏明打断了矢羽结标的话：“埃里克呢？我想见他。”
“我不知道理事长的行踪。不过，你成为‘代行者’之后，教会可以安排你与他见面......”
“我现在就要见他！”苏明攥紧手中的武器，刀锋上的蓝紫色光芒愈发强烈，“阴谋必须被制止！真相必须公布于众！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自燃而死，‘异种’是什么，‘穹顶崩塌’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把‘超固态’运去太空港，还有什么迫在眉睫的战争......”
苏明一时气血上头，将心里的疑惑尽数吐了出来，仿佛一台猛烈开火的机关炮。安娜黛尔根本来不及制止。
“有意思......”矢羽结标冷笑道，“你们知道得很多啊。”
“哎？”苏明这才发觉失言，连忙将手中的武器横在身前。
“你想做什么？”她警惕地说，“论排名，我确实打不过你。但这么短的距离，你也挡不住我的‘伽马暴’！”
“唉呀，唉呀，现在的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矢羽结标眯起眼，“还是六年前好啊！那时，你只有十岁，我给你送了一张珍藏版签名海报，一瓶‘天使之发’，还在演唱会上抱过你呢！”
“让我们离开。否则，我就把这里炸上天！”
“放心，今天我不会为难你们。”矢羽结标笑着摆了摆手，说，“你们都是高贵的，是苍穹的孩子，大可以昂首阔步地走出这里。但听我一句劝：要想在‘穹顶’之下活得久，活得开心，就不要去追究那些问题了。
“记住我的格言：不要成为问题的一部分，而要成为答案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