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的爱人
Valentina Ortiz&Riley Anderson
*写了女孩们的初吻。
*虚设:本文中Riley十六岁,Valentina十八岁。比原作成熟一点,但不多。
0.
在我们还很年轻的时候,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尚未懂得真爱为何,却已经开始说爱。像是幼儿还不能理解词语的含义,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运用它们。
1.
你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精致典雅的本子,怼到Val的怀里,气氛隐秘得像是在做什么不见天光的交易。Val接过来正要翻开,就被你郑重地按捺住手,“No!”,你小小地惊叫一声,“不要现在翻开。等到…等到你回去了以后,再看。”你想你的反应可能...
Valentina Ortiz&Riley Anderson
*写了女孩们的初吻。
*虚设:本文中Riley十六岁,Valentina十八岁。比原作成熟一点,但不多。
0.
在我们还很年轻的时候,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尚未懂得真爱为何,却已经开始说爱。像是幼儿还不能理解词语的含义,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运用它们。
1.
你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精致典雅的本子,怼到Val的怀里,气氛隐秘得像是在做什么不见天光的交易。Val接过来正要翻开,就被你郑重地按捺住手,“No!”,你小小地惊叫一声,“不要现在翻开。等到…等到你回去了以后,再看。”你想你的反应可能做得有些大了,于是以和缓恳请的问句来调剂:“……好吗?”
这一记事本是你们一起去书店里拣选来的共同财产,那时你们正式约会刚满两周。你们约定好要轮流去填满它——通俗地来说,这是一本情侣手账。书本簇新,只被占去两页,昨晚铺上去的墨迹还很新鲜,里面长篇累牍地记载了你对Val的爱慕。而今天该轮到Val来书写。
Val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把那本子收了起来。
“那我们一会儿见?”语落,她矮下身子,亲吻了你的侧脸。你颤了颤,感到身体里过去一阵窸窸窣窣的电流。你还没有习惯这种肢体亲密,不过再怎么说也比你第一次糟糕的表现强多了:“看上去好像被闪电劈了一样”,Val当时是这样侃你的。
Val撤走她的脸,又拉着你的手眷恋了好一会儿,扔下一句“Bye, love you.”才转身前往课室,步伐轻快,甚至可以称得上雀跃。
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终于有了一些冒充成熟的勇气,傻里傻气地蹦出回应:
“Love you!…too.”
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且时机不当,你的声音逐渐没底儿地弱下来。免去主语的这句话本该很轻松随意,没人当真,从你嘴里出来却被拗得一本正经。你想你很接近死了,是真的——因为听见声响的Val回过头来,笑得有些坏。
青少年真的很容易濒死,要么爱到死,要么恨到死,要么像你现在这样,羞耻至死,毫不夸张。
2.
马上要去见她。
刘海的弧度一丝不苟,身着的服装严阵以待,连青春痘也得益于你健康的饮食作息而有了显著改善。你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撕开包装。
这阵子你口中常含着薄荷糖,每次见Val之前,都要往嘴里扔一把,因为你的初吻随时都可能会降临。
为了确保初吻的完美,你还安排过几次模拟:通常是临睡前,往床上那么一躺,抓起你的枕边小熊,再去贴它由棉线缝制的唇部线条,于是得到很多毛茸茸的吻。但你知道真正的吻绝对不会同于这样的质感,当然。
仔细想来,Val教给了你不少事情:如何说西语,如何打冰球,如何培养衣品,如何看待别人的评价,如何向亲近的人示爱……却还没教你如何接吻。
吻的前提环境该是怎样呢…?是琴音袅袅的教堂、音乐徐徐的舞池,还是阳光充沛的草地,或者像《哈利·波特》里一样,发生在圣诞节的槲寄生下?嗯……圣诞节还远着呢,你想你也许等不了那么久。
有一回氛围已经很粘稠,无非是你说了一些傻话而她投以注视,那时你感到她眼里的蜜糖或许都要滴淌到你脸上,连你的心脏都开始为这画面直觉性擂动,勒令你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而她仍只是含情带笑、兴致勃勃地望着你,像在读一本很有趣的书,却没有任何要进一步动作的表示。
……难道要由你来主导?
不行,不可能,做不到。不管怎么说,这种事都该由年长的那方担责吧!Val怎么能将这样的责任让渡给你呢?你很快就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回归到等待策略。
又或许,你该给她一些允许的暗示?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请吻我吧”?呃呃,这可不是在演话剧啊。
脑袋烧成一锅浆糊,完全捉不出一点头绪。阅览过的所有青春片全白看了,因为那些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现的主角间的亲密场景(你研究过,这些吻的发生都毫无逻辑,仿佛只要音乐一起势,你甚至可以跟马桶接吻,呵呵),居然无法给你任何建设性的指导。
3.
你们聚集在Val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卧在宽阔柔软的地毯上看《Before Sunrise》,听火车上相遇的青年男女絮絮叨叨地谈天说地。这电影的形式很少见,不靠情节而靠对白撑起,像是一篇清新浪漫的散文。因此你们观影的精神也很闲散,你勉强维持着你在屏幕上的注意不被一旁的Val分走。
Val托着下巴,目光聚照在屏幕上,脖颈上悬挂的吊坠低垂下来,泛闪着银光——是你送她的素戒。你没有测量她的指围(毕竟是对她保密的礼物),凭感觉上的揣测买下,结果是小了一号,Val索性将它穿成了一条新项链。
同样熠熠闪烁的还有钉在她耳骨上的环——最初被打穿的时候会不会很痛?你漫无目的地想着,不自觉手抚了上去。
“怎么了?”Val也从电影里抽了出来,转头问你。
“嗯…”你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上一热。
“会痛吗?”既是递出你一直以来的好奇,也是掩饰你的紧张。你的拇指轻轻碾着她的耳环。
她似乎回想了一会儿:“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未知的事情只在想象里恐怖。”手还在她脸边驻留,貌似只是出于距离上的如此便利,Val侧过头附赠式地吻了一下你的掌心,湿润润的,伴随着咂嗒的水声。随后她看着你,又笑出那副饶有兴致的、仿佛在研究什么新奇事物的俏皮表情,狎昵到了极点。
啊…?
如同一发私密的暗号,气氛中开始暧昧地涌动着一种可能,一个真正的吻的可能。你的心脏又开始直觉性擂动,要不顾死活地撞破你的胸膛似的。
这是一个机会吗?现在?你好像还没准备好?身体要怎么动?她现在看起来漂亮得要命而你真想对着这张脸说我喜欢你不过这种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最重要的是,如果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怎么办?要不再等等??再等就要过去了!
快点Riley!做点什么!!
大脑疯狂叫嚣,仿若要将你撕成两半。
电影已经走到了男女主角乘坐摩天轮的片段,
“我的意思是…呃,这里有夕阳…还有摩天轮……”传出来的男声听上去与你一样笨拙。
“你是想说你想吻我吗?”这是女声在问。
…好了,冷静点…自然一些,轻松一些,小心别把这一切毁了。你告诫你自己。你顶住头晕目眩的感觉,竭力擎起眼睛看她,而她微张的唇陷成一个宇宙里最小的黑洞,看得你愈发头重脚轻,快要一头掉进去了。
倏忽间你感到眼前的光亮被她的一只手掌蒙住——只是认识到她在触碰你这个事实就让你心跳不已,而嘴唇紧接着陷入一片柔软之地,润湿的暖源谨慎地对你展开包裹,像是蜗牛实验性地伸出它的触角来感受世界;羞涩一路延绵至耳根,手指自主嵌入她小臂,脑袋炸开朵声势浩荡的粉红蘑菇云,将两人以外的物质世界都夷为平地。你再度濒死。
这青春的吻给你一种虚妄的确信——你们将会永远年轻。
4.
情侣手账终于又轮回到你手里。确定房间的门落锁后,你迫不及待地扑向它。
Val的字迹俊秀飘逸,和她本人一样。洋洋洒洒一整页不亚于你对她倾诉的迷恋——由她书写的第一排文字映入眼帘:
今天,我得到了我的初吻。
你的脸砸进了书里。
读心(三)
月亮一点点向西挪动着轻盈的脚步,露娜能感受到她的群星在闪烁着光辉,像翩跹女郎在舞会旋动的华丽裙摆上点缀的碎钻,那光使夜更静谧。
露娜已经在禁书区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夜还没结束,月正中天,距离蒂亚升起太阳还有三个小时。她一直在读那本旧日记。蒂亚写的断断续续的,零零总总有近百篇,有一大半都是在自己离开后的三百年内写的。
日记被她写成了死亡笔记,前半部分记录着她们共同的朋友死去,后半部分是塞拉斯蒂亚根本无法错过的被时间逼着亲眼目睹的死亡。时间像魔鬼,不对任何生物展露过笑脸,它不止折磨着露娜,也没放过塞拉斯蒂亚,它几乎是强压住她的头叫她旁观一场又一场离别,却独留她守着永恒。
归来之...
月亮一点点向西挪动着轻盈的脚步,露娜能感受到她的群星在闪烁着光辉,像翩跹女郎在舞会旋动的华丽裙摆上点缀的碎钻,那光使夜更静谧。
露娜已经在禁书区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夜还没结束,月正中天,距离蒂亚升起太阳还有三个小时。她一直在读那本旧日记。蒂亚写的断断续续的,零零总总有近百篇,有一大半都是在自己离开后的三百年内写的。
日记被她写成了死亡笔记,前半部分记录着她们共同的朋友死去,后半部分是塞拉斯蒂亚根本无法错过的被时间逼着亲眼目睹的死亡。时间像魔鬼,不对任何生物展露过笑脸,它不止折磨着露娜,也没放过塞拉斯蒂亚,它几乎是强压住她的头叫她旁观一场又一场离别,却独留她守着永恒。
归来之后,为了更好的和现代社会接轨,也为了更好地接蹄政务,露娜读了许多史书。那些史书因为时间久远,总写的遮遮掩掩的,塞拉斯蒂亚几乎被那些历史学家塑造成了没有情绪的庄严偶像,永远神圣,不会受伤也不会流泪。她的责任不允许她表现出脆弱,依靠祂的子民不愿相信她会哭泣。
可是露娜端详着这本“禁书”,不能被看见的情绪被压缩进薄薄的纸页里,沉甸甸的,分明被塞拉斯蒂亚的泪水浸透了。
塞拉斯蒂亚生性就是喜好劫掠的。她窃走露娜的心,任由爱意疯长,却不予回应,等爱模糊成了恨,难耐地刺穿了躯壳撑破理智的外衣暴露出疯狂,她便堂而皇之地夺走她的自由,塞拉斯蒂亚甚至还要悄悄剪下她的月光,用一千年把露娜的痛苦发酵成自己的孤独。她就这样并不享受地蜷缩在王座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自己的战利品,迎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或是敬仰的,或是含着没来得及死去的野心的目光,嘴角还要呢喃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来。
一千年后,依旧死性不改,就连Tantabus也被她抢去成了她的梦魇,
她们两个到底做了多少傻事啊?
“我的小蓝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每次都是这样。
每当自己的脑海被有关塞拉斯蒂亚的情绪占据,每当自己陷入思维的边缘,塞拉斯蒂亚都好似心有所感一般,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背后,然后吓她一跳。
物理上的一跳。
命运一直是个轮回的怪圈,死去的爱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样,错过的没来得及说明的模糊回忆,会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刻复现,在一瞬之间骤然清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千年前的露娜曾卧在旧城堡花园的薰衣草田旁,怀里抱着毒玩笑研究手札,为一个因毒玩笑而脱口而出的表白苦恼;现在的露娜卧在禁书馆的故纸堆里,怀里戳着如同当年手稿一般未公布于世的日记,还是在为自己搞不懂的爱的言语而苦恼。
思绪戛然而止,断在跨越千年的同一秒,停在她所爱的陡然闯入她静谧孤独世界的那一刻。
太阳还没升起,世界却慷慨弥补她光明。
露娜被惊得一跃而起,纸页没来得及四散飘零就被塞拉斯蒂亚用魔法按在空气里,躁动的一切都被压制在温暖的辉光里,连同露娜的心也好似停跳了一瞬。塞拉斯蒂亚几乎在妹妹跃起的瞬间就做好了安抚的准备,她轻盈地舒展开翅膀,把懵然失措的露娜拢到怀里。飘忽的爱因此感受到现实的引力,被她牢牢捏在蹄心里,再也不会逃走。
“一千年前就应该这样做的。”
塞拉斯蒂亚感受着月光的温度,猛嗅一口怀中弥散开的淡淡薰衣草气息,头渐渐埋到妹妹脖颈里,若有若无的话音随着她的身体一并蹭进露娜的怀抱里。
她拥抱露娜,像暴风雨降临时逃离旋涡躲开礁石的小船终于驶回了港口,船上的水手终于决心与分别多年的陆地同归于尽,孤独的海浪再也不能推远她与挚爱的距离,苦涩也不会再呛进她的喉管里。
她们就这样拥抱着,坠落到现实里,爱是万有引力。
塞拉斯蒂亚并不打算换个适合面对面说话的姿势,她把露娜当做一个支点,就那样靠着矮自己一头的妹妹,贪婪地像永恒自由森林的无根枝蔓一样缠在露娜身上,明知她不会再推开自己了,可还是不想松开怀抱。
露娜渐渐回过神来,两姐妹心有灵犀一般,维持着这个拥抱,甚至是加深它,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塞拉斯蒂亚的气息渗透进露娜的发间,唇贴着耳畔嗫嚅着发出声音,声音里夹带着几丝倦意。是了,这个时段她该在睡觉的,政务那么多,塞拉斯蒂亚不可能不会疲惫。此刻,本该在梦里吃自己用魔力捏出的蛋糕的姐姐却出现在禁书馆里,用这样惹火的语调贴在自己耳边发出暧昧的问询。
“你都看到了,对吗?”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是吗?”
塞拉斯蒂亚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本来还想借机索要些被窥探隐私的补偿,此刻只能坦白说明自己的心思。
“故意的,我想要你知道我早就爱”
话总是来不及说完就被吞到肚子里的,露娜吻上了她的唇角,吻里掺着她对后知后觉的爱的回应,因此这吻发展到一个恶劣的地步,几乎变成了攀咬,爱与痛的边界在吻里开始变得不甚明晰。
塞拉斯蒂亚的困意被掌管梦境的夜之女神彻底驱散了,她被赐予了一个更美好的梦,所以她只是闭上眼感受着。
露娜的泪滚落到了唇边,被包裹进交缠着的唇舌里,铁锈味和海盐般发咸的泪混合着黏稠的水液,潮湿了抵死纠缠的灵魂。
一千年,露娜变得爱哭了呢,自己也是。
露娜在满是与她们同时代古物的一方禁忌之所里,补全了模糊的爱的错觉。她终于被告知,不,不是被告知,是被牵引着读懂了一段事实。
这爱从来真实,只是来迟。
我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你读懂我的心,藉由文字的形式,或是脱口而出的爱,但都不及一个直接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