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Talloran Talloran 的推荐 aerbeijiamou42141.lofter.com
MOERNA
我留住了你的眼睛 看阳光在你眼...

我留住了你的眼睛


看阳光在你眼中璀璨,看冰雪在你眼中融化。

我留住了你的眼睛


看阳光在你眼中璀璨,看冰雪在你眼中融化。

。
“一个男人死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一个男人死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发现他的时候正是凌晨,从破坏的玻璃门到长椅之间延伸出一长串凌乱的脚印,水迹还没有完全干透。”

“但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个男人是如何在凌晨空荡的走廊尽头孤独的死去。

任何人都不应该孤独的死去。”

——《漫长的告别》

已经被刀傻了,,,他的结局是他们相遇的契机,,那个手是John,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这篇文,真的写的很好

“一个男人死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发现他的时候正是凌晨,从破坏的玻璃门到长椅之间延伸出一长串凌乱的脚印,水迹还没有完全干透。”

“但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个男人是如何在凌晨空荡的走廊尽头孤独的死去。

任何人都不应该孤独的死去。”

——《漫长的告别》

已经被刀傻了,,,他的结局是他们相遇的契机,,那个手是John,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这篇文,真的写的很好

普鹾科菲耶夫
402的结尾比那个拥抱还要浪漫...

402的结尾比那个拥抱还要浪漫的地方在哪儿呢,在结尾Sherlock跟John说:“我想我们或许也都只是普通人。”,之后John毫不犹豫地说,“连你也是?”。
Sherlock的答案是,“不,连你也是。”

“我是毋庸置疑的普通人,而你绝对不是。我的生命一向平淡,但你是那个最绝对的不凡存在。”
“如果连你也平凡呢?这该多么可怕,如果连你也是个普通人呢?”

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互为彼此脑海中最不可能平凡的那样一个存在,互为无需思索的那样一盏灯,互为百忧解。

我想象不到比这还要浪漫的事情了。

402的结尾比那个拥抱还要浪漫的地方在哪儿呢,在结尾Sherlock跟John说:“我想我们或许也都只是普通人。”,之后John毫不犹豫地说,“连你也是?”。
Sherlock的答案是,“不,连你也是。”

“我是毋庸置疑的普通人,而你绝对不是。我的生命一向平淡,但你是那个最绝对的不凡存在。”
“如果连你也平凡呢?这该多么可怕,如果连你也是个普通人呢?”

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互为彼此脑海中最不可能平凡的那样一个存在,互为无需思索的那样一盏灯,互为百忧解。

我想象不到比这还要浪漫的事情了。

😵‍💫面包拳手
“​Joh​n,恐怕我无法祝贺...

“​Joh​n,恐怕我无法祝贺你。所有的感情,尤其是爱,都和被我奉为至高无上的理性相违背。婚礼在我看来,不过是为庆祝这个病态的、​道德缺​失的世界上,所有的错误、虚伪、无理以及冲动。今天我们所尊崇的是将要毁灭这个世界的蛀虫,将来它也一定会终结整个人类。

不过我们还是说说John吧!如果我愿意在冒险时带上一个助手,不会是因为动了感情,或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他有着诸多优良的品质。只是他自己忽略了,因为对我太过着迷。其实,如果我被认为是思维敏锐,都是因为John极为无私地衬托了我。我想新娘在她们最重要的一天,总是会偏爱平凡无奇的女傧们,新郎和伴郎也很类似。可以说,对比是上帝增强自己作品美感的方式。......

“​Joh​n,恐怕我无法祝贺你。所有的感情,尤其是爱,都和被我奉为至高无上的理性相违背。婚礼在我看来,不过是为庆祝这个病态的、​道德缺​失的世界上,所有的错误、虚伪、无理以及冲动。今天我们所尊崇的是将要毁灭这个世界的蛀虫,将来它也一定会终结整个人类。

不过我们还是说说John吧!如果我愿意在冒险时带上一个助手,不会是因为动了感情,或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他有着诸多优良的品质。只是他自己忽略了,因为对我太过着迷。其实,如果我被认为是思维敏锐,都是因为John极为无私地衬托了我。我想新娘在她们最重要的一天,总是会偏爱平凡无奇的女傧们,新郎和伴郎也很类似。可以说,对比是上帝增强自己作品美感的方式。除非上帝只是个荒谬的幻想,只为给愚人们提供职业而存在。

我想说的就是,我是一个极为讨厌的、无礼的、愚蠢的、可恨的混蛋。谁遇见我都是一种不幸。我对美德不屑一顾,对美好视而不见,对幸福理解不能。所以,如果受邀做伴郎时,我无法理解,那只是因为我从未想过,我能成为谁最好的朋友。更别说成为我有幸认识的最勇敢,最善良最聪慧的人,最好的朋友。

John,我是个荒唐的家伙。是你温暖而坚定的友谊拯救了我。但是,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无法赞同你对伴侣的选择。不过,现在可以了。

Mary,如果我说,‘你配得上这个男人’,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高的赞誉了。John,你经受过战争,受过创伤和失去的痛苦。再次为最后那个道一次道歉。请你明白,今天在你身边的,是你选做妻子的女人,和你所拯救的男人。也就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两个人。

在此,我想对你说,我们永远不会辜负你。我知道Mary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会用一生去证明这一点。”​

Fieroo
  你这样盯着人真的会让我兴奋

  你这样盯着人真的会让我兴奋

  你这样盯着人真的会让我兴奋

面包超人

这是一种态度,发与不发反正它就在这里

这是一种态度,发与不发反正它就在这里

阿冷妲沃

【辰菲】Shine Muscat

*是46养8的儿童故事


今天学校布置的作业里,有一项是对父母说“我爱你”。


是很无理取闹的要求,梁精寅想,“爱”——宇宙中最珍贵的东西,说出口时,必须非常慎重,学校却将其贬值,变成与数学课本里“1+1=2”同价的题目,好像在告诉他们这群刚满7岁的一年级小学生,当今这个世道,“爱”早就不值钱了,是可以随随便便给予和拥有的东西,随便得如同梁精寅的出生。


李龙馥生下他的时候17岁,自己还是个孩子,虽然澳大利亚16岁就可以在父母的同意下结婚了,但当时李龙馥在韩国,梁精寅他爸黄铉辰又是韩国人,拖拖拉拉一年后两人才领了证,这时候梁精寅已经可以穿着纸尿裤到处跑了。


黄铉辰这个孬种...

*是46养8的儿童故事



今天学校布置的作业里,有一项是对父母说“我爱你”。


是很无理取闹的要求,梁精寅想,“爱”——宇宙中最珍贵的东西,说出口时,必须非常慎重,学校却将其贬值,变成与数学课本里“1+1=2”同价的题目,好像在告诉他们这群刚满7岁的一年级小学生,当今这个世道,“爱”早就不值钱了,是可以随随便便给予和拥有的东西,随便得如同梁精寅的出生。


李龙馥生下他的时候17岁,自己还是个孩子,虽然澳大利亚16岁就可以在父母的同意下结婚了,但当时李龙馥在韩国,梁精寅他爸黄铉辰又是韩国人,拖拖拉拉一年后两人才领了证,这时候梁精寅已经可以穿着纸尿裤到处跑了。


黄铉辰这个孬种,有胆子不戴套,没胆子当爹,连梁精寅的姓都是找别人借的。每次李龙馥没空,黄铉辰不得已来接梁精寅的时候,都会再三警告梁精寅,当着别人面时,要喊他“哥”。对于亲爹的乱伦行径,梁精寅大多是翻个白眼,连“喂”都懒得招呼,把两边书包带拽得一样齐,迈开步子自顾自往地铁站走。


被冷落的黄铉辰不甘心,从后面托住梁精寅的腋下,把他举起来,任他双脚悬空奋力挣扎也不放手,嘴里控诉着:“你小子,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没良心,对得起辛苦来接你的我吗?”


此时“快放开我”“你辛苦个鬼,只是陪我乘个地铁”“我妈接十次你接一次,到底谁没良心”这类过度具体的反驳不仅不会奏效,反可能火上浇油,最有力的回击是,在黄铉辰把自己举到最高时,放开声音大喊:“阿——”


“阿”到一半,准会被立刻放下来,黄铉辰一定是那种魂飞魄散的表情,死命捂住梁精寅的嘴,压低声音警告:“你要敢把那个‘ㅃ’发出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梁精寅眨着眼,毫不担忧地用眼神无声询问。


结果黄铉辰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威胁到梁精寅的,嘴唇张了又闭,气势早泄得一干二净,还要负隅顽抗:“我就再也不来接你了。”


想了想,自己觉得也心虚,又凶巴巴加上一句:“也不让你妈来接你了。”


“普天同庆。”梁精寅心想。


别的七岁小孩还在吵着要听父母讲故事,要父母陪着看动画片,要和父母睡在一起,梁精寅已经习惯了伸手努力推开凑过来要啵啵的父母,或许等他再长大点,全身上下最强健的肌肉群就都在这两条胳膊上了。尽管黄铉辰和李龙馥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相互啵啵过,却执着于他的啵啵,这一度被梁精寅认为是全社会最不平等的现象。


小学一年级的梁精寅渴望独立和自由。


但是李龙馥不放心,他觉得梁精寅还这么小,脑袋只到自己腰,好像被人一折就断的小豆芽,每次看见梁精寅走出校门时形单影只的小小身影,都恨不得把双手摇成高速雨刷器,声音夹成迪斯尼人物——不是公主,是公主的小茶杯,生怕梁精寅错过了自己,跟着别人回家。


虽然梁精寅的心智还没成熟,不代表他就是个笨蛋,或者五感有问题,可父母往往会过分低估自己的孩子,同时低估自己,后果是因言行过度低幼化,看起来像个举止诡异的巨婴。李龙馥倒还好,他长得就很像恐怖童话故事里的玩偶娃娃,撒起娇来梁精寅除了汗毛倒立,其余尚能适应。如果换作黄铉辰,只要他一耸肩,梁精寅就立刻做好逃跑的准备动作,但因为腿短个子矮,还是会被抓回来,强迫看完自己一米八的爹上肢抽搐癫痫式撒娇。


稍微动点脑筋都知道,黄铉辰此人居心叵测,就是想通过这种残忍行径折磨梁精寅,令他精神恍惚、防线脆弱,最终做出妥协。每次梁精寅成功中招后,都会郁闷许久,甚至在幼小的心灵中生出一丝歹毒的念头——好想把这两人关进一间屋子,强迫他俩给对方撒娇。


他们一定会被对方折磨到上吐下泻,因为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爱对方。梁精寅想完,觉得自己好坏,又开始歉疚,那就不关起来吧,逼他俩互相说“我爱你”好了。


顺便还可以替自己完成作业。梁精寅美滋滋地盘算着,深感自己最近的智商长得比个子还快。



放学铃响后,梁精寅慢吞吞地收拾完书包,慢吞吞地背起书包往大门走,像只刚出壳就独立生活的幼龟。有同学打闹着从后面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他,梁精寅踉跄几步,默不作声把滑落的书包带子重新拽回肩头,余光瞥见李龙馥,他正骑在自行车上,看到梁精寅被撞后,雨刷器都吓得停止了,秀气的眉毛因担忧蹙起,恨不得立刻扔掉自行车,冲过来仔细检查梁精寅有没有受伤。


为了打消李龙馥杞人忧天的想法,梁精寅故意加快脚步,往前蹦了几下,以示自己完好无损、生龙活虎。


自从李龙馥当了主播,就开始骑自行车接送梁精寅,说是避开大流量聚集人群,防止被认出来。但他的骑车技艺实在不算高超,跟着黄铉辰在汉江公园学了一下午,就迅速出师。第一次坐李龙馥的车时,梁精寅感觉自己和李龙馥、自行车一起,变成了一只四脚两轮的怪物蜈蚣。他大叫着,从未那么用力地抱住李龙馥的腰,全程陷入下一秒就会摔下来的恐惧和绝望中。


只有李龙馥很开心,他也大叫着,却是兴奋地大叫,终于到达目的地后,他把严重身心受创的梁精寅抱下自行车,以一种非常感动和欣慰的神情说:“被伊恩尼抱住的时候,真的好温暖,好幸福啊!”


梁精寅抬眼看他,疑惑地想:那么亮晶晶的一双眼睛,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


时间久了,李龙馥的车技稍微有所提升,梁精寅也逐渐适应起来,有时候风的强度适宜,吹在脸上给人一种愉悦感,他甚至会在后座晃腿,李龙馥慌乱地稳住车头,笑着说:“我们伊恩尼今天心情很不错呢。”


然后梁精寅就会百无聊赖地想,要是黄铉辰坐在车后面,就晃不了腿了,他必须蜷成一只基围虾的形状,才能勉强让安置好自己。不过那样的话,李龙馥虽然骑得费力些,但会安心许多吧,毕竟遇到危险时,黄铉辰只要放下腿,就能把自行车连同他们俩稳稳撑住。


话说回来,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不干脆让黄铉辰载李龙馥呢?黄铉辰车技好许多,李龙馥坐在后座也不用像黄铉辰一般局促。天气稍微晴朗些的话,那样的场景应该会很美好,他们俩才二十四岁,正处于最青春的年纪,漂亮得像两朵不同颜色的并蒂花,本该和世界上大多数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一样,自由热烈地恋爱、生活、追逐梦想。


可是他们的爱情早早就结束了,连同他们无限的人生可能性,罪魁祸首就是梁精寅。他总觉得自己像粒藏在花心的小小虫卵,被很好地呵护着孵化成功,刚冒出头,就一口咬烂了植株的根茎。


离校门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梁精寅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走到李龙馥的车前,仰头看向对方,看向那张胶原蛋白饱满的脸,上面的雀斑生机勃勃,是不属于韩国的遗迹,仿佛下一秒就会真的变成许多小雀,带着李龙馥飞回南半球。


李龙馥想回去吗?


抛开梁精寅、抛开黄铉辰、抛开一切地回到澳洲,他这样想过吗?


他笑得好开心,来接梁精寅放学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他怎么总是这样开心?他真的不想回去吗?


“我们宝宝面包,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语气又变成小茶杯了,如果李龙馥当主播当不下去了,可以考虑去当幼儿园老师,可惜梁精寅已经是个小学生了。梁精寅跳上李龙馥的自行车后座,用一种酷炫的幼儿园小朋友学不来的成熟语气说:“Not bad.”


“Oh!”李龙馥短促地感慨了一声,模仿着梁精寅的表情和语气,“Not bad.”


然后又开始莫名其妙地乐呵。


一点也不像。被模仿者在心里评价,澳洲口音重得要命。


“今天铉辰不回来吃,正好我要录视频。晚饭已经做好啦,是紫菜包饭,我还买了些葡萄,很甜很好吃。但是要把房门关起来吃哦,声音稍微小一点。等我录完视频,就过来陪你……”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和来往的车辆行人一起构成白噪音,李龙馥的声音融入其中,变为环境音里的一部分,梁精寅的注意力分散开。天色不算早了,街边的路灯和店铺渐次亮起来,随着自行车的移动,如同高帧数的电影画面,在视线内仓促闪过,残留的影像和新的影像层层重叠,令梁精寅有些晕眩,并在这种晕眩里变得感性:人生真是好仓促啊,仓促地出生,仓促地长大,根本来不及回味,就想现在这样,马不停蹄地继续往下走。好想做一棵树,站在那里,从生到死都站在那里。


当然,一年级的梁精寅还没有学到“仓促”这个词语,他想的其实只是:真快啊,好想停下来,像树一样。


他坐在后面都这么累,李龙馥不会累吗?


“龙馥……”梁精寅很小声地喊。


“什么?”李龙馥没听清,“风太大了!”


于是梁精寅用最大的力气喊:“李、龙、馥!”


“干、什、么!”李龙馥也学他。


其实梁精寅是想说出那三个字的,也不是很难,比国语作业里的背诵课文简单多了。眼睛闭上,一秒钟就结束了,比经过路灯的时间还短。可舌尖都擦到牙齿了,那声“ㅅ”又被吞回嗓子眼,他像一根点不燃的蜡烛引线,蔫蔫地冒着烟气:“没什么。”


还是等黄铉辰先说吧,他是爸爸,爸爸说了,儿子再说。


等级制度的唯一好处在此时体现了出来,虽然梁精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讲着韩国话,践行着澳洲礼仪,对父母更是直呼其名,但不妨碍他根据自己流动的需求,对等级制度实行“拿来主义”——在这点上,梁精寅从小就体现出了思想家的潜质。


不过梁精寅并非一直这样,在他四岁前,应该还是规规矩矩喊着“爸爸”“妈妈”的,也不知道从四岁的哪天起,听了哪个熟人的谈论,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确实很奇怪。


梁精寅想,自己在地铁上遇到比他俩年纪大的二十代们,都只能叫“哥哥”“姐姐”,每天对着那两张说是十代也不夸张的脸喊“爸妈”,真的非常奇怪。


“爸妈”和“爱”相似,都像某种神秘的咒语,一旦说出口,就会生出无形的绳索,将双方在言语观念的层面上捆绑在一起。不仅是将梁精寅和他俩分别绑在一起,更是将黄铉辰和李龙馥绑在一起。小时候的梁精寅不懂,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咒语,害得黄铉辰和李龙馥至今无法脱身。


两位受害者倒没这么觉得。黄铉辰除了在大街上警惕,回到家就会通过各种或正面或侧面的方式劝诱梁精寅开口喊“爸爸”,并且很爱用“你爸我”这三个字自称。李龙馥则会在偶尔想起这回事时,黯然神伤一会儿,然后用那双让人拒绝不了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梁精寅,说:“如果哪天伊恩尼能叫我一声‘妈咪’就好了。”


“妈咪是很伟大的称呼。”见梁精寅默不作声,李龙馥便会这样说,自嘲似的,轻快地叹口气,“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呀。”


不,不是这样的。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也足够配得上这个称呼。只是我不愿意而已,我不愿意你像妈妈那样辛苦,担负那么多的责任,如果我不喊你妈妈,而是叫你龙馥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只做李龙馥了。梁精寅想。



他们家两个月前才换了新的房子——依旧是租的,在梁精寅记事后,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搬家了,理由大多五花八门,比如房租到期、楼上太吵、屋子嫌小等等,这次主要是为了方便梁精寅上学。


自从黄铉辰找到了新工作,李龙馥的主播事业蒸蒸日上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好转不少,终于能租到客厅和餐厅分开的房子了。因为户主长期在国外,家里空空如也,同意他们适当地进行改造设计。黄铉辰刚搬进来时非常兴奋,摩拳擦掌要把家里改造得焕然一新,彰显其高超的专业技术水平,因此很是下了番功夫。装修风格偏向轻法式,简约温馨,又不失艺术感。装修完成后,李龙馥超级喜欢,恨不得把家里的角角落落全部拍照留念,连下水管道、电线插座等等都不放过。


梁精寅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新家很大很漂亮,好像比以前更想回家了。


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摆着今天晚饭,小的那份是梁精寅的。切好的紫菜包饭和泡菜整齐地摆在猫爪分格餐盘里,旁边是装着青葡萄的玻璃器皿,它们和筷子、叉子、纸巾一起,都放在一张长方形小木盘上。梁精寅走过去端起来——这对他来说有些重,李龙馥本想帮忙,但被他拒绝了——进入自己的房间,把木盘放下后,又跑去关房门,看见李龙馥正站在外面看向这里,他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把门关上。


紫菜包饭是李龙馥亲手做的,里面放了很好吃的明太鱼子酱。李龙馥的职业准确来说是ASMR主播,早期内容丰富多变,但他的粉丝喜欢看他吃东西,所以正逐渐向吃播发展。他是那种投入某件事就会付出百分之百努力的人,自从有了新方向,就开始钻研厨艺、食谱、摆盘之类的,梁精寅因此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李龙馥往往会多做些给他。不过要是黄铉辰在家,父子间免不了要来场夺食大战。


有时候梁精寅觉得,比起爱李龙馥,黄铉辰更爱李龙馥做的食物,他甚至会因为别人说句李龙馥做的布朗尼不合自己口味,当即开始舌战群儒。


梁精寅三口两口把紫菜包饭解决掉,听见外面传来李龙馥录制视频的声音。因为面向全球观众,李龙馥说的是英语,他讲英语时会不自觉压低声线,听起来特别性感,和面对梁精寅时的小夹子判若两人,梁精寅更喜欢他本来的低沉声音。


为了避免自己的咀嚼声盖过李龙馥的声音,梁精寅打算过会儿再吃葡萄,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学一年级其实还没有英语课,但因为李龙馥,梁精寅很早就开始接触了,李龙馥每次开场白基本是那几句,他大部分能够听懂。


李龙馥正在介绍今天的食物,梁精寅听到一个很陌生的单词,不是紫菜包饭,不是泡菜,也不是葡萄,他只听懂了“shine”。为什么会提到“shine”呢?是因为粉丝喜欢叫李龙馥“Sunshine Felix”吗?


虽然李龙馥大部分时间确实很阳光,但梁精寅知道,他并非一直这样,甚至连他那大部分的阳光时间里,都有一小部分是装出来的。


这点是梁精寅某天趁李龙馥录制时,偷偷打开门缝发现的。


当时李龙馥临近直播结束,对着屏幕前的观众笑着说“谢谢”,看上去非常幸福,但等他关掉摄像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低下头,用胳膊挡在前面,很久都没有动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默默流泪,就像离开光照后闭合的花瓣,看上去好疲惫,需要漫长的沉睡来休养生息。


那天之后,李龙馥就渐渐转为录播,没怎么开过直播了。


听黄铉辰和李龙馥共同的朋友韩知城说,直播来钱很快,韩知城是音乐主播,也是梁精寅的吉他老师,虽然搬家后梁精寅就不怎么去学了。比起和同龄人玩,梁精寅更喜欢和韩知城待在一起,因为韩知城是个非常有趣的人,梁精寅有任何烦恼都可以找他倾诉。


比如李龙馥不再直播这件事。


其实李龙馥很喜欢直播,虽然可能会有网友提出无理要求,会看见不友善的评论,会感到身心疲惫,但他喜欢和人实时交流的乐趣。自从生下梁精寅后,李龙馥就辞去了原来需要四处奔波的平面模特工作,由于语言方面的限制,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赋闲在家,加之黄铉辰面临着升学、毕业、找工作等等各种压力,无暇时刻关注他和梁精寅,这让李龙馥非常迷茫,逐渐变得郁郁寡欢。


爱对李龙馥来说,就像货币,如果没有爱意流通,他就活不下去。可他的身边只有忙碌的黄铉辰和幼小的梁精寅,这两人就像相同材质的面粉被放进不同模具捏成的两种食物,在不同的层面,同样的内敛和羞于表达。李龙馥17岁之后的人生变成了卡顿的页面,永远停留在98%的加载状态,无法退出重来,也看不到下一步。他不愿承认这点,于是把自己永远停留在17岁,像童话故事里长不大的少女,需要靠幻想和爱维持她莫比乌斯环式的青春。


所以直播某种程度上拯救了李龙馥,来自不同国家的粉丝在屏幕那端,用各种语言对他诉说着爱意,让他如同喝饱了水的花朵,重新绽放开。


真正让李龙馥放弃直播的原因是黄铉辰。


梁精寅曾在半夜听见过他们俩的争吵,黄铉辰的声音就像他当初为了布朗尼舌战群儒时那般激动,只是争吵对象换成了布朗尼的主人,李龙馥不太开口,间或低低地应一声,不知是害怕吵醒梁精寅,还是真的被说服了。


“不能再这样了。”黄铉辰最后一句是,“哪怕是为了伊恩。”


过了很久很久,梁精寅几乎要听着自己漫长的呼吸声重新睡过去,李龙馥才回答道:


“好。”


对此,梁精寅产生的苦恼是,他认为黄铉辰和李龙馥并不相爱,完全是因为他才勉强在一起凑合过的,虽然他们俩都很爱梁精寅,但他觉得自己就像绑在两棵树间的晾衣绳,再怎么强行拉扯,黄铉辰和李龙馥的根也不可能纠缠到一块儿。


爱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韩知城也不能给予很好的答案,他思索着应当怎么回复,顺便把梁精寅苦恼得吃不下的芝士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像只花栗鼠一样,两颊鼓鼓地吃了许久,直到都咽下去,才开口:“也许有时候我们爱的不是那个人,而是爱情本身,就像……就像可能我并不是喜欢芝士蛋糕,而是喜欢吃它的时候,那种幸福的感觉。”


那么——梁精寅想——李龙馥爱的也不是梁精寅,而是李龙馥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梁精寅,而是其他人,李龙馥也是会喜欢的。


“不能这么说。”韩知城被芝士蛋糕腻到了,喝了口咖啡,“你想,如果现在,换个人当你的妈妈,你会像爱李龙馥一样爱她吗?”


梁精寅回答不上了。


“所以啊,亲情和爱情不一样,亲情是没有假设的可能性的,如果说爱情更偏向于唯心,那么亲情则更侧重于唯物。你不用纠结你爸妈到底爱不爱,他俩现在已经是亲人了啊,而且因为有了你,这份亲情变得更加稳固。”


梁精寅还是听不懂,他连三角形的稳定性都没学到,更别谈高阶点的“唯物”和“唯心”。


安慰苦恼的小朋友,不要讲道理,要举例子,韩知城突然想起好友方灿的劝诫。于是他换了种说法:“你看昇玟叔叔和李糯婶婶,他们俩是不是看上去也没那么相爱?”


金昇玟和李旻浩也是父母的熟人,有时候黄铉辰和李龙馥都没空,就会把梁精寅送到他们家。据说这两人离婚复婚好几次了,因为财产分配太麻烦,防止以后还要离,干脆就一直住在一起,听起来离谱,仔细一想又有那么点合理。


梁精寅认真想了一会儿他俩的相处模式,摇头反对韩知城:“不是。他俩最起码会喊对方‘老公’‘老婆’,还会喊‘亲爱的’。”


一句话把韩知城即将脱口而出的“但是”硬生生塞回喉咙,他张口结舌半天,眼睛都睁圆了,也没找到这句话的漏洞。


“而且他们没有孩子离了婚都住在一起,还经常一起出去散步,我爸连按时回家都做不到。”梁精寅乘胜追击。


“好吧好吧。”韩知城举手投降,“那确实你们家惨一点。”


过了会儿,他又有些怀疑,向梁精寅确认道:“你爸妈真的不叫对方‘亲爱的’吗?我都经常喊他们‘亲爱的’呢。”


然后就被梁精寅用一种“你再说我就哭”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在梁精寅的印象中,“老公”“老婆”“亲爱的”确实都没有喊过,唯一一次,梁精寅模糊听见黄铉辰喊李龙馥“baby”,可能是“baby”,但后面那个音节又不太像,可就算是“baby”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黄铉辰也会喊梁精寅“baby”。


当时李龙馥正在搬快递箱子,他做吃播后,总是会囤一大堆食物在家里,经常因为吃不完而坏掉。那时候家里没现在宽裕,黄铉辰一枚硬币恨不得掰成两半花,送给李龙馥的情侣戒指都只有一瓶矿泉水的价格,但对于李龙馥大手大脚的消费行为,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反正李龙馥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快递箱子太大了,梁精寅看着李龙馥一个人搬运的背影,觉得他好像只无依无靠的小动物,梁精寅很想过去帮忙,但箱子比他半个人还高,所以只能默默站在角落里干着急。这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声,梁精寅回过头,看见黄铉辰推门走了进来。他个子好高,伸手就能摸到门框,梁精寅也好想长这么高。


梁精寅扭头呆呆地看向巨人一般的黄铉辰,后者经过他,用大手胡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径直走向李龙馥。李龙馥正在和箱子作斗争,对身后的事浑然未觉,黄铉辰只能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要我帮忙吗?”


听到黄铉辰的声音,李龙馥回过头,他蹲在地上抬眼看向黄铉辰的惊喜模样,真的完全就是热恋中的少女。黄铉辰弯腰捧起箱子,手臂上的肌肉和青筋都突起来,他扭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Come on, baby。”李龙馥就乖乖跟了过去,他的背影不再像小动物,而变成了信任丈夫的真正的妻子。梁精寅对那个场景印象深刻,这也使他在“黄铉辰和李龙馥是否相爱”的问题上变得有些动摇。


——但之后一切又恢复原样,或许只是他太渴望父母相爱了,所以美化了这段记忆?



房门外的李龙馥开始吃东西,因为声音太小,梁精寅听不清,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做ASMR吃播其实没有想象中容易,梁精寅曾经趁李龙馥不在时,偷偷把设备拿出来试过,想要从头到尾保持优雅和安静实在太难了,稍有不慎,就可能爆麦,如果要全方面兼顾到观赏和试听效果,必然会丧失进食的快乐。早期李龙馥刚做这行,还不太熟练,经常会在展示食物时无法聚焦,或者把食物弄掉碰倒设备,有时也会吃着吃着,忘掉是ASMR,声音变大,总之全程都在手忙脚乱。


虽然现在他已经可以表现得滴水不漏,但他真的还能把注意力放在食物的味道上吗?


梁精寅在偷窥经历中看到,有好几次李龙馥吃完,都似乎撑住了,他看上去想呕吐,又生生憋回去,只能难受地大口喘息着。为了保持身材和美貌——李龙馥知道他的粉丝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他的脸才关注的——他必须在镜头外通过拼命节食和锻炼弥补。


长期不规律进食让李龙馥的身体变得无比脆弱,家里的药罐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倍。


之后好像黄铉辰又和李龙馥吵了一架,李龙馥才把每次的食物减少到正常分量。


但黄铉辰是不会承认自己和李龙馥吵架的,设计师的工作需要经常加班,甚至可能彻夜不归,有时李龙馥想打电话给他,又怕打扰到他的工作,便会站在阳台上向窗外观望,偶尔等到太晚,就直接躺在阳台的折叠椅上睡着了,第二天被早起上学的梁精寅叫醒,才发现自己依旧原封不动睡在椅子上,原来黄铉辰还没回家。


黄铉辰和李龙馥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只能在深夜,这时梁精寅基本上已经熟睡了,他们要抓紧这段时间交流、休息或者做别的事——包括吵架,甚至是打架——梁精寅不清楚,反正黄铉辰不会承认,梁精寅除了半夜惊醒,也熬不到那么晚,所以没有证据。


惊醒的那几次,梁精寅听着似乎都不算太平,但由于他太困了,除非很大声很清晰的说话声,否则梁精寅会以为自己在梦里,醒过来后就忘了。


不过肯定是吵过的,比如让李龙馥放弃直播那次,那么,按照梁精寅简单朴素的逻辑推导,这次也肯定是通过吵架让李龙馥做出了妥协,毕竟黄铉辰是个看见李龙馥扭脖子都会生气的控制狂,仿佛他比李龙馥本人更在意李龙馥的生命健康。


如果梁精寅愿意把这些具体的细节分享给韩知城,或许就能够豁然开朗——“控制欲也是爱的表现之一啊”,韩知城绝对会这么说。


没有机会提前明白这个道理的小学生梁精寅,此刻正在偷窥母亲的工作。他看见李龙馥从水晶器皿里拿起一颗莹润饱满的青葡萄,这种高档的水果,以前家里经济紧张时,根本不会出现,梁精寅也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的葡萄。李龙馥举起它,仿佛举起一块珍稀的绿翡翠,端详片刻才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后,他突然一愣,眼睛登时睁得圆溜溜,整个人都开始发光,像只吃到了世上最美味的小鱼干的猫咪。


暗中观察这么久,梁精寅第一次见李龙馥工作时露出这样的表情,没有人看到此刻的李龙馥会觉得他当下的幸福是装出来的。李龙馥又拿起两颗葡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镜头,小声介绍:“这个,真的很好吃,我是第一次吃这个品种的葡萄——是我最爱的人送给我的。Shine Muscat,Sunshine Felix,他说很适合我。”


说到这里,李龙馥开始傻笑,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看上去好像个幸福的童话主人公,笑到最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也这么觉得,对吧?”


原来那个听不懂的单词是葡萄的品种。梁精寅恍然大悟,但很快又疑惑起来:最爱的人?李龙馥最爱的人是谁?


他有点失落,果然李龙馥最爱的人不是自己,他只是李龙馥最重要的责任而已,就像身体必须每日摄入的维他命一样。梁精寅带着些嫉妒地想,到底是谁呢?李龙馥的父母吗?但澳大利亚那么远,水果寄过来肯定不新鲜了吧。


韩知城?李龙馥曾经当着梁精寅的面想啵啵他,虽然只是闹着玩,但李龙馥也没这么对过别人,尤其是黄铉辰。


方灿?李龙馥的澳洲哥哥,每次李龙馥叽哩哇啦用英语和他说话时,梁精寅都觉得自己像被隔在了结界以外。


或者徐彰彬?李龙馥有健身方面的困惑都会去问他,主要他长着李龙馥喜欢的大块肌肉,对食物也很感兴趣。


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但又似乎都不像,左思右想还是徐彰彬可能性最大。梁精寅甚至想打个电话给韩知城,他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又深恶痛绝,迫切想需要有人来告诉他真相。


可还没等梁精寅转身拿手机,李龙馥拿起扔在一旁的包装,他真的太喜欢这个葡萄了,甚至停下了录制去研究。李龙馥看着透明包装上的标签,一字一顿地把上面的韩文读出来——태、양、장、미 (阳光玫瑰),然后很小声地自言自语:“玫瑰,好配铉辰呢。”


他往嘴里塞了几颗葡萄,出神地咀嚼了一会儿,嘴角又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开始新一轮的傻笑。李龙馥独自乐呵了一阵,觉得不把这么喜悦的事情分享给别人太可惜,于是他重新把镜头打开,举着葡萄炫耀:“爱情的水果,Shine Muscat。祝大家吃了以后,都获得甜甜的爱情。”


说完,又关掉镜头,害羞一般捂着脸开心许久,隔着老远,梁精寅都能看清李龙馥的耳朵变红了。


过了会儿,李龙馥总算止住了笑,他摸着发烫的脸,拿出手机,像是点开了某个聊天软件,开始给对方发语音,虽然已经很小心地放低了声音,但梁精寅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梁精寅听见李龙馥对着那头,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奇特语调——不是他原本的低沉音色,也不是面对梁精寅时的小茶杯音色,而是一种很柔软、很甜蜜,类似于刚做出来还带着热气的棉花糖的音色——撒娇似的说:“铉辰尼,我好想你呀。”


“葡萄很好吃,特别甜,像铉辰一样。”


“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我爱你。”


最后甚至对着手机啵啵了一下。


空气摩擦嘴唇发出的亲吻声在梁精寅的胳膊上激起了一排鸡皮疙瘩,他几乎是立刻关上房门,落荒而逃。


这个画面带给梁精寅的巨大冲击力,简直不亚于看黄铉辰穿着透明裤子跳舞。


梁精寅逃回桌前,瞥见玻璃碗里莹润饱满的青葡萄,顿时如临大敌,将碗推远。那一颗颗绿色的小东西,就像伪装良好的糖衣炮弹,要颠覆摧毁梁精寅某些坚信不疑的观念。他此刻好想找个人说话,但“我才发现我妈喜欢我爸”这种话,似乎说给谁听,都非常奇怪。


纠结片刻,他还是偷偷打给了韩知城。


对方正在健身房,接通电话时,首先传来的是气喘吁吁声。


“哦,伊恩!怎么了?想我了吗?灿哥和彰彬哥也在,你要和他们打招呼吗?”


“不了。”梁精寅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像发现了敌人窝点的地下党,“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说给你听。”


韩知城听他语气严肃,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也立刻正经起来,说:“哦,好。”


等韩知城说已经到达安全地点了,梁精寅才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艰难的重大决定般,开口道:“我怀疑我爸和我妈啵啵过。”


“哈?”


这种感觉就像对方告诉你,你中了特等奖,但最后金额只有50韩元一样,韩知城痛心疾首:“就为了告诉我这!就为了告诉我这!你打断了我破自己一分钟俯卧撑记录!梁精寅,小孩子也不可以这么不讲道理的!”


“算了吧,是你刚刚做到一半自己累得不想做了而已。”徐彰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梁精寅警惕道:“你没走开?”


韩知城疏忽大意,被反退为进,自觉理亏,讪讪道:“这不是怕你有困难,人多点可以帮着出主意嘛。”他顿了顿,又说:“虽然啵啵不算什么19禁的行为,但我实话告诉你,你爸妈做过的事里也只有啵啵不算19禁了。”


“胡说!”梁精寅听见方灿的呵斥声,“牵手和拥抱也不算。”


“哦,好像也对。所以,伊恩呐,不要惊讶,因为你还小,叔叔们不能全部告诉你,等你再长大些,长高些,长到你彰彬叔叔这么高,你就会明白了。”


梁精寅想,那也不用很久。


本来是打算向韩知城倾诉烦恼的,结果烦恼的人变成了韩知城,他对梁精寅带来的黄铉辰和李龙馥间的绝密TMI失望至极,开始背诗,诗是梁精寅曾经教给他的,据说是梁精寅某位小学生前辈写的,非常符合韩知城现在的心境。


“酵母是独自繁殖的/不论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都不需要/看来我也是酵母。”*


“但是伊恩——”背完后的韩知城长叹一口气,仿佛望见了人生的终极奥义,陡然通透许多,“你不是酵母,你是19禁的产物。”


还没等梁精寅再度发问,就被方灿以“不准带坏小孩子”为由强行中止了通话。


其实梁精寅想问的问题很简单,他出生的时候黄铉辰和李龙馥还没有19岁,所以他这种类型究竟算不算19禁产物。不过就算再打回去,估计韩知城也不会接了,梁精寅像个无奈的成年人那样,重重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丰盈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的那一刻,梁精寅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李龙馥会露出那样幸福的神情。


真的好甜,如果要用一个程度副词来修饰这种甜,应该就是“爱一般”的甜,比“喜欢”还要灿烂浓郁一点,像阳光照在玫瑰花上。



黄铉辰是晚上十点左右回来的,这时梁精寅已经洗漱完毕上床了,他打开床头灯,本打算趴在被子里看会儿故事书再睡,听见黄铉辰开门的声音,立刻丢开书,从被窝里爬起来,跑到房门后,把耳朵贴在上面听。


他听见李龙馥走过来,然后是轻微的衣物窸窣声,似乎抱在了一起,李龙馥声音小小地说:“好想你啊。”听起来很像枕在主人肩头的猫咪呜咽。


黄铉辰短促地说了句:“我也。”


尾音被接吻声吞噬掉,这种声音对梁精寅来说非常陌生,和啵啵完全不同,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吻了两三分钟,两人才分开,黄铉辰压低声音问:“伊恩睡了吗?”


李龙馥说:“应该睡了,但估计还没睡熟。”


“那我们去卫生间吧。”


至于去了卫生间以后发生了什么,因为离得远,又有水声覆盖,梁精寅其实没听清多少,只是偶尔会听见李龙馥短促的叫声,像是撞到了某样东西,听起来有些痛,似乎又挺快乐的。他好像还听见黄铉辰说“我爱你”,气息有些不稳,但很用力。梁精寅不敢细想李龙馥究竟是被什么撞到了,也顾不得黄铉辰是否主动完成了他派发的任务,他重新扑回床上,拉高被子,紧紧捂住耳朵,以这样的状态听远处的声音,有些像他过去半梦半醒时听到的嘈杂声——不是争吵,不是打架,也不是交谈,是其他的一些事情。


一些梁精寅本能觉得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等他俩磨磨蹭蹭从卫生间出来,已经过十二点了,梁精寅还没睡着,心里烦闷得很。黄铉辰和李龙馥大概以为他彻底睡熟了,回到房间后还在说话,他又听见黄铉辰说“我爱你”,这次清晰了许多,非常确凿地落入梁精寅的耳朵,李龙馥小声回答“我也爱你”,之后他们的床铺发出奇怪的摇晃声。


梁精寅气愤地拍了拍床头灯,调到最低档,在暖色的柔光中,气鼓鼓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太讨厌了,好想做个酵母,大家都喊他“宝宝面包”,面包不就是酵母做的,韩知城凭什么说他不是酵母。


而且“我爱你”原来是一句这么让人恼火的话吗?


当梁精寅第46次忘记自己究竟数了几只羊,隔壁终于恢复平静,梁精寅翻了个身,闭上眼,他下定决心,要开始睡了。


结果李龙馥棉花糖般的声线再次新鲜出炉,糖丝隔着墙壁飘到梁精寅这里,他狠狠搓了把手臂上新起的鸡皮疙瘩。


他听见李龙馥说:“我想继续开直播了。”


“为什么?”黄铉辰问。


“因为好想和大家聊天啊,就像今天下午,我好想告诉他们,这个葡萄是你买的,好想和他们一起夸你,好想炫耀啊。人在最幸福的时候,如果不把这种幸福大声说出来,真的非常难受。”


黄铉辰低低地笑起来:“什么啊,就是一串葡萄而已,你想吃还可以再买。”


“可惜水果容易坏,不然我想买一车。”


“那样你会腻的。”


“不会的。如果是铉辰给我的东西的话,我永远都不会腻,就像我手上的情侣戒指一样。”李龙馥表白完,又回到最初的话题,“所以,可不可以让我继续直播呢?我们已经搬家了,那些人不会知道新地址的。”


黄铉辰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儿才慢慢开口:“如果还有人在评论里说那些不像样的话怎么办?”


“现在的我内心已经很强大了。而且要是太过分,我会点举报的。”李龙馥保证道,“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伊恩,不会再让那些家伙查到我的个人信息了。”


所以李龙馥暂停直播,不是因为疲惫,不是因为黄铉辰不喜欢,而是因为个人信息遭到泄露吗?梁精寅恍然大悟,但又有些后怕,他曾经听韩知城说,个人信息泄露后很危险,轻则被敲诈勒索,重则被绑架撕票。梁精寅没再仔细听隔壁说什么,假期看的黑道片开始在脑中乱飘,他的眼前浮现出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望不到尽头,他独自一人走在里面,突然有个巨大的麻袋朝他兜头按下——



梁精寅醒了,他是被早上的太阳光照醒的,一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快八点了,他赶紧下床穿好衣服,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两个搂在一起的人影着急忙慌地分开。李龙馥不自在地拢了拢耳后的头发,黄铉辰则把手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地解释:“那个……我们刚想喊你起来……但是……”


“但是忘了。”梁精寅接话道,他跳上椅子,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拽到面前,独自吃起来,其他两人见状,也纷纷坐下。


“铉辰打算今后和我一起接送你。”李龙馥说,“怎么样?”


梁精寅把面包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但非常酷炫地回答:“随便。”然后挨不到地面的两只小短腿开心地晃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刚走出楼梯口,梁精寅就忍不住眯起眼,他看见黄铉辰站在一辆巨大的摩托车旁等他和李龙馥,看上去特别拉风。李龙馥忍不住感叹了句“好帅”,梁精寅则冷静道:“不是你的吧。”


本来还在凹造型的黄铉辰瞬间破功,他愤愤地对梁精寅说:“你这性格到底遗传的谁?”


“我自己。”梁精寅走过去,朝黄铉辰伸出手,“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黄铉辰一边骂他“没良心”,一边弯腰将他抱到车上,梁精寅摸着车身,有理有据地反驳:“我哪里没良心了,实话实说而已,我看见李糯婶婶骑过这辆车。”


“只是暂时借用,他和昇玟又不怎么用,而且我的新车马上就会到了。”黄铉辰抬起长腿,轻松地跨坐上去,李龙馥也坐到后面,紧紧搂住黄铉辰的腰,手指正好碰到梁精寅的后背,他觉得有些痒,撇着嘴,往前挪了挪。


黄铉辰转动油门,摩托车发出巨大的引擎声,李龙馥和梁精寅同时欢呼起来,他们飞一样朝前疾驰过去。耳边的风声比平日响得多,如同鼓鼓作跳的心脏,被阳光照射升温后,吹在脸上有种奇异的痛快。李龙馥又开始兴奋地大叫,比他骑自行车时兴奋一百倍,他大声喊着:“铉辰呐——”


“什么——”黄铉辰也大声喊着。


“我抓到你啦!”李龙馥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那就抓紧点!”


太讨厌了。梁精寅心想,韩知城的痛苦不是没有道理,别人的爱情真的非常折磨人,哪怕这个“别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他想要回击。


于是,他也迎着疾风和朝阳放声大喊:“爸爸——”


黄铉辰吓得差点拉刹车,声音颤抖着说:“干嘛?”


李龙馥哈哈大笑。


梁精寅又喊:“妈妈——”


李龙馥语气轻快地应道:“内——”


“我作业还没做完——”


“什么!!”


听着两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梁精寅笑得几乎喘不过气,酒窝因为持续太久不消失,里面盛满了阳光的温度:“现在我要完成我的作业啦——”


他仰起头,对着天空,对着宇宙,说出那句最珍贵的咒语,把他们三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紧紧地彻底地绑定在一起。


“我爱你们!!”


有几只小雀被他的声波惊到,朝着太阳高高飞起,飞过盛开的玫瑰,飞过缠绕的葡萄藤,飞向湛蓝而无垠的远方。




Fin.



*《酵母》这首诗来源网络,据说作者是一位韩国小学生





-不赴春山-

【辰菲】夏日陷落

※私设背景,不良生黄铉辰x转学生李龙馥


※全文1w5 he 总的来说是甜饼请放心食用~


[图片]





随着新学期的到来,夏日在最后一声蝉鸣中落下帷幕,不过在一片唉声叹气中,黄铉辰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空瘪单肩包甩在肩头,黄铉辰顶着一头颇为扎眼的火红发色大摇大摆晃进了学校。


老学校,旧教室,黄铉辰从后门堂而皇之走入,坐在后排角落里遍体鳞伤的破桌子,肩上的包胡乱塞进桌下,往桌子上一砸就开始补觉。老师讲课并没有受到闯入者丝毫影响,一屋子的学生也没有一人回头看看异动,就好像从未有人进来。新学期,教室里的座位其实已经换了一轮,只有那张角落里的桌...

※私设背景,不良生黄铉辰x转学生李龙馥


※全文1w5 he 总的来说是甜饼请放心食用~








随着新学期的到来,夏日在最后一声蝉鸣中落下帷幕,不过在一片唉声叹气中,黄铉辰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空瘪单肩包甩在肩头,黄铉辰顶着一头颇为扎眼的火红发色大摇大摆晃进了学校。


老学校,旧教室,黄铉辰从后门堂而皇之走入,坐在后排角落里遍体鳞伤的破桌子,肩上的包胡乱塞进桌下,往桌子上一砸就开始补觉。老师讲课并没有受到闯入者丝毫影响,一屋子的学生也没有一人回头看看异动,就好像从未有人进来。新学期,教室里的座位其实已经换了一轮,只有那张角落里的桌子惯例空了出来,给他既定的主人。黄铉辰刚要进入梦乡,便被环绕在整栋教学楼的急促铃声和下课教室里的杂响惊醒,叠在桌上的臂弯里传出一声“啧”,掏出桌下的单肩包随手盖在头上,换了个埋得更深的姿势继续睡。




再到睁眼,已经是傍晚的放学时间。


是的,黄铉辰直到下午才来了学校,每天至少来一次已经是给老师最大的面子。


黄铉辰醒了瞌睡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他也不再“拘束”,椅子伴随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退后,一双长腿便大咧咧地叠在桌上,椅腿只有后面两根着地,随着摇晃的重心摆动。


后门钻入两个人影,带着狗腿讨好的笑靠近眯着眼晒夕阳的人:“铉辰哥,今天怎么这么给面子来上学了?”


“完成任务罢了。”黄铉辰停下晃动,扫了一眼窗外的暮色,目光都不曾留给来人半分,便径直起身双手插兜走出了教室。被无视的两个小弟也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自觉抱起同样被黄铉辰遗忘的书包追了出去。




隔壁班意外的热闹,黄铉辰路过时瞟了一眼,一堆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是步伐稍慢,小弟便敏锐察觉到老大生芽的好奇,连忙上前小声解答:“今天他们班来了个转校生,据说是个外国人,长得还不错,这么多人围着也就是个新鲜劲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用说给我听。”黄铉辰冷冷一眼扫来打断了小弟的汇报,脚下步伐加快。“怎么?新学期就惹了事?”




小弟霎时缩了脖子,讪讪回话:“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前两天打球,碰上隔壁那群人发生了点儿冲突……”


“行了,在哪儿,老地方?”


“是……是那片球场……”


黄铉辰脚步顿了顿,侧头回扫一眼没收住步子险些撞上的小弟,才继续前行。


小弟摸了摸鼻尖,避开他带着冰碴的视线又把脖子缩了缩。虽然黄铉辰是远近闻名的不良,但他不喜欢在公开场合动手,不是怕事,单纯讨厌那些身边可能聚集的人。


麻烦。




黄铉辰还是去了,球场上早有十余人等候,好像还提前清了场,不错。


“哟,隔壁校草又换新发型了啊,这么红正好,一会儿头破血流也看不出来。”


领头的他认识,两所学校离得近,没少发生摩擦。


黄铉辰没搭茬,把挂在肩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甩给身后躲着的跟班,活动着关节漫不经心道:“上次的伤好了?啧,脸上自己扇的肿也消了啊,勉强像人了。“


 “你!”那个领头者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就要去摸自己脸颊,反应过来霎时涨红了脸,上次不过是他势单力薄才被黄铉辰逼到那种地步,他受到的屈辱今天都要从黄铉辰身上讨回来,眼中戾光闪过后退一步,便招呼着身边拿着家伙的几个混混一拥而上。




黄铉辰就站在原地,摆了摆手让那两个跟班退开,侧身偏头劈手夺下向他迎面袭来的棒球棍,掐着来人肘肩关节反手后扭向后腰猛力一脚踹开。手中钢质棒球棍掂量两下,扭动今天睡僵的脖子发出轻微脆响,挥手迎向接踵而至的攻击,黄铉辰身手敏捷穿梭其间,手中球棒只准确击向让人痛极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部位,不至于造成什么实质性损伤,不一会儿便扫了一地蜷曲哀嚎,剩下一两个还未等黄铉辰甩着手里球棍靠近便丢了家伙落荒而逃。


黄铉辰动作太快,那个领头的没想到变故这么快就来了,软着腿想趁机跑了又被黄铉辰懂事儿的跟班绕路堵了回来。黄铉辰手指插入发间将汗湿散乱的红发拢起,右肩搭着添了几处凹陷的球棍,左手指间银光翻飞,走到那一脸虚相的人前,手臂一勾便将球棍横在那人颈间,打斗过程中收缴来的蝴蝶刀冰凉的刀背滑过他冒着冷汗的侧脸,抿了抿发干的唇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后啊,叫你的人别带家伙了,容易伤着自己,嗯?”


“铉、铉辰哥……这次……这次真不是我主动挑的事儿,”被钳制的混混头儿不受控制地发抖,黄铉辰是个狠茬儿,拿刀子在他脸上开花这种疯事儿他真干得出来,球棍压迫喉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奇怪,“是……是我们在这儿踢的,这、您这两位兄弟就带人过来要赶人,这我们才……”


黄铉辰抬眼瞥了跟前面露心虚的跟班一眼,差不多心里也有了数,蝴蝶刀收刃向他勾了勾手指。跟班胆战心惊挪过去,刚鼓起勇气想解释就被黄铉辰掐住了后颈被迫低下头,和另一颗脑袋撞得头顶一痛。黄铉辰按着两个人各低下头,又掐着后颈拎起,视线在龇牙咧嘴的两人之间扫过。


“这事儿就算过了。”是肯定语气,没有商量余地。


被拿捏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混混头目忙不迭点头称是,自知犯了错的跟班也不敢多说,黄铉辰这才作罢,松了手径直从一地哀嚎扭动的混混中间穿过走了。




“龙馥?怎么了?”旁边传来同学关切的询问,李龙馥才回过神,回头笑了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同学越过他循着方向望去,触及那抹红才赶紧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龙馥,那个是隔壁班的黄铉辰,你以后要小心点他哦,他不是好学生的。”


李龙馥在那场混斗开始不久就看到了,距离太远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一抹红在其中穿梭,像一簇跃动的火苗。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李龙馥弯着眼睛点点头,同学是老师分配来帮他适应学校生活的,一路上跟他讲了很多注意事项,虽然有很多话他听不太懂,但他还是很感谢。


“那我再跟你讲一下我们的老师,我们那位数学老师啊……”


……


“龙馥自己可以回家的吧,那我就先走了哦,明天见!”同学的家和李龙馥并不完全顺路,又拐过一个街角就要分开了,李龙馥始终保持着真挚的微笑,回了声没问题的,和同学道了再见,等人转身才走向家的方向。


说是家,其实不过是在父母朋友的一间空置房寄住,父母本来有打算来这里扩展业务才让他来这里读书,但遇到了一些问题,父母移居的计划拖后,只有他独自来读书。


低头边走边想,李龙馥猛地撞上了一个人胸口。


“嘶——没长眼睛吗?”黄铉辰刚抄小道出来,今天打完一场都没这一下撞得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李龙馥连忙道歉,抬头看到那一头红发时突然断了声儿,小心翼翼起来,“那……那个,你还好吗?是受伤了吗?”


黄铉辰看着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年,身上崭新的校服是他们学校的,但这张脸他没有印象。


这样一张脸他不应该没有印象。




李龙馥看着他打了一场架,担心他身上有伤又被自己撞出个好歹,试探着想伸手又被黄铉辰挡下。


“没事,又不是纸片。隔壁班的转学生?”


“啊……嗯,是的,我叫李龙馥。”李龙馥把手收回,有些拘谨地搅在身前,嘴角弧度礼貌,一双大而明亮的眼中却盛满担忧,“真的没事吗?”


李龙馥的口音生硬奇怪,配上这副比他还忧心忡忡的样子莫名让他心情好了不少,甚至有了几分心思揶揄:“有事。你想怎么办?“


李龙馥霎时严肃起来,眉间拧了个结,仔细看了看黄铉辰胸口被他撞到的大致位置,然后抬起头神情认真:“很严重吗?不是非常严重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的。你不用担心,我会……会负责的!”


黄铉辰看着他一双唇磕磕绊绊开合,急切又真挚,他本来只是恶趣味地逗逗,现在说没事倒有点莫名的负罪感,于是把单肩包往肩头一甩,抬了抬下巴。


“那走吧。”




站到李龙馥家门口,黄铉辰倒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家离他家不远,他偶尔会路过,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住了进来。


“喂,你就这么带不认识的人回家了?”


外国小孩都这么……开放的?


正在开门的李龙馥回头有些莫名其妙:“我认识你啊,你是隔壁班的黄铉辰。”


“然后呢?”黄铉辰挑了挑眉,以他的恶名昭著李龙馥认识他倒也不奇怪。


李龙馥的手握在门把手上,凝眉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其他的……我还不知道,但我确实认识你啊。”


黄铉辰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听说过那些流言蜚语还是碍于面子没有表现,门被李龙馥拧开了,黄铉辰趁他还愣着就先推门走了进去。


房子内的装潢出乎意料的简单,只有基础的家具,墙面窗帘都是默认的白色,如果不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甜香气他都怀疑李龙馥是不是真的把他骗到了一所空房子。


“你先坐!我去拿药箱来!”李龙馥把书包挂好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就急忙跑了进去,黄铉辰随手把书包甩上沙发,顺手脱了搭在身上的校服外套就大咧咧地躺了上去。


李龙馥很快回来,便看到黄铉辰只穿着有些脏污的白色T恤在沙发上打瞌睡,他轻手轻脚靠近,小心翼翼在他身边蹲下,这才注意到黄铉辰裸露手臂上有几道深色淤痕。想到今天看到的打斗现场,李龙馥大概也知道这些痕迹的来源,于是找出药膏挤在指端,轻缓地点上其中一处仔细涂开。涂好一处淤伤时,李龙馥正要抬头确认有没有把人扰醒,却直直撞上了黄铉辰投来的目光。屋子里有些暗,黄铉辰的目光像无机质,不含任何情绪投在他身上,像在看他,又像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


“不好意思……我弄痛你了吗?”李龙馥下意识缩回了手,目光转开又落在那块被半透明药膏覆盖的淤青。


“这不是你弄的,不用管。”


“我知道,但是……总不能这样放着不管。”


知道?黄铉辰眯起眼盯着他低垂的侧脸,片刻后又收回目光闭上眼,只把胳膊伸出来让他继续。在李龙馥靠近他的时候他就醒了,他不喜欢和别人接近,更不喜欢被触碰,但李龙馥沾着药膏的手指粘腻冰凉,轻轻柔柔地落下,像什么小动物的舔舐,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得到允许,李龙馥动作也利落起来,很快处理好了他臂膀上的淤伤,但他记得被撞到的地方应该是在胸口……


手指犹豫许久,刚碰上黄铉辰的T恤下摆就被抓住,李龙馥莫名有种做错事的心虚,连忙把手抽了回来,支支吾吾组织着他并不熟练的语言:“你……那个……伤?”


“不用了,没什么事。”黄铉辰低头看看,涂了药膏的地方也干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拎起衣服书包直接离开,刚起身经过李龙馥身边,肚腹间一阵咕噜声在安静的客厅响得格外清晰。


李龙馥连忙站起来,大概是这样的正常生理反应给黄铉辰添了几分人气儿,李龙馥也显得轻松一些,偏着头提议:“我做了一些饼干,如果不嫌弃的话,当作赔礼送给你好吗?”


还没等黄铉辰回答,李龙馥已经小跑着进了厨房,传出一阵声响后又提着两个精致的小礼袋出来。


袋子交到手上,黄铉辰才找到空气中那股甜香的来源,透过缝隙瞟了一眼,是些装饰着巧克力的曲奇,整整齐齐码放在玻璃容器里。黄铉辰接过东西,又被塞了两管药膏,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拿着包和衣服离开了,转过街角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瞟了回去,匆匆套了拖鞋的少年还站在门口望着他的方向。




回到家的黄铉辰不出意外,没有见到任何人,他把脏了的衣服脱了直接卷进洗衣机,拉开冰箱也是空空如也,进门就被随手放在一边的礼袋里飘出丝丝甜香勾去了他的注意。


虽然他不爱吃甜食,但似乎今天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夜过去,学校生活如常循环,李龙馥听不太懂这里的语言,除了本来就比较擅长的数学和作为母语的英语之外的科目对他而言都是云里雾里,他也不由得常常走神,惦记着一墙之隔的红发少年身上的伤恢复得如何。


他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黄铉辰的传闻,说他家里有些背景,所以无论怎么惹事都没有受到处理,说他为人如何凶狠恶劣,人人都避之不及,甚至说他私生活混乱,身边的女伴流水一样的换……李龙馥又问身边的同学黄铉辰会经常在学校里欺负人吗,其他人也说不出来什么,面面相觑后得出的结论是好像也没见他主动招惹过学校里的什么同学。


正发着呆,下课铃又响了,后门处一阵喧闹,李龙馥扭头去看,刚才还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身影正站在后门口,手里提着他昨天拿走的礼袋。


李龙馥连忙起身,黄铉辰看他过来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李龙馥不明所以还是快步跟了上去,直到绕过课间拥挤的走廊走到一处偏僻的楼梯间黄铉辰才停住了脚步。


李龙馥刚赶到,还没站稳开口,手里就被塞了那只礼袋,而黄铉辰好像任务完成一样,又要从他面前离开。


“铉辰同学!”身后传来陌生又显得些许亲密的称呼,黄铉辰还是缓缓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李龙馥看了一眼清洗干净的玻璃盒子,追上两步,语气里藏着隐秘的希冀:“曲奇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黄铉辰真的不怎么吃甜食,但昨天那盒曲奇并没有想象的甜腻,微苦的巧克力恰到好处中和了甜味,不知不觉一盒就见了底。黄铉辰犹豫片刻,点头“嗯”了一声,便迈开步子回到了教室。




于是第二天在课桌抽屉里又发现一盒曲奇的黄铉辰难得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反应,盒子上贴着便利贴,写着“曲奇For铉辰。龙馥。”每一个字都幼稚得可以,和幼儿园刚学写字的小孩没有两样,黄铉辰把便利贴撕下,握在手心,顿了顿还是没揉成团,随手按在了抽屉最里面。


黄铉辰今天走得很晚,跟班没给他找麻烦,他也没什么事要做,只等着学校里人走得七七八八才拎着单肩包下楼。从包里拿出一只篮球,黄铉辰独自跑动在空旷的球场,耳边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篮球触地的响声和碰撞篮筐的金属杂响。


李龙馥也没有走,他知道自己语言差很多,每天都会自己留在教室学习,补上今天没听懂的课程,学得累了一伸懒腰,扭头又看到了球场上跃动的火苗。




黄铉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球场边的李龙馥,看起来很沉重的书包抱在胸前,一双明亮的眼眸含着笑望向他,他动作一滞,弹回的球就从指尖擦了过去。


好像什么秘密被发现,黄铉辰干脆把球收了起来,向李龙馥走了过去,走到半路才恍觉,为什么要过去?于是脚步一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李龙馥看他突然停下,神色莫名,便自己迎了过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问伤势?过了这么几天还能打球应该没什么事,问别的好像也无从开口。


黄铉辰好像没仔细看过李龙馥的脸。暮色余晖笼在他身上,映得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像散落的金箔,蓬松黑发上的光晕莫名让黄铉辰想起了从前和父母去教堂礼拜时看到的天使壁画。


察觉到黄铉辰的目光落点,李龙馥抬起手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小鹿一样的眼,含着几分不好意思,被一并捂住的声音从手掌缝隙里闷闷传出:“这个……是小时候晒出来的,不好意思……”


“挺好看的。”


话一出口,黄铉辰自己也愣了一下,他的嘴好像跳过了大脑的指令,径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看着李龙馥那双眼里的惊讶和浅浅的喜悦,黄铉辰还是正了正神情,重新用大脑控制着口齿表达了一遍:“挺好看的。真的。”


李龙馥的眼睛弯起来,流露出满溢的光采,他把手放下,仰着头问:“铉辰同学一起回家吗?”




黄铉辰没答应李龙馥一起走的提议,说不清原因,只是觉得不应该,就随便扯了个谎婉拒,但实际上本就顺路的两个人还是走在了同一条放学路上。只不过李龙馥独自走在前面,黄铉辰远远跟着。也不是跟着,他只是顺路又不想同行而已,在差点走错第二条岔路时,黄铉辰依然这么坚定地想着。




好像自那之后,李龙馥对他表达的亲近更多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消息,知道他饮食不规律随便得很,每天放到抽屉里的从饼干糕点变成了准备精致的便当,只不过是李龙馥擅长的西餐种类。他也不抗拒李龙馥在场边看他打球,甚至会回答一些李龙馥学语言遇到的问题,反正对他而言就是小学难度而已,可能是对他扯的谎深信不疑,李龙馥也再没提出过一起放学,有时候看完他打球就各自告别先走了。




“铉辰哥,我问个问题您别不高兴。”黄铉辰这几天上午也来上学了,午休无聊时几个跟班就会来找他,黄铉辰刚吃完李龙馥早上放进桌子的便当,眼也懒得抬,只嗯了一声。


跟班压低声音,谨慎措辞:“您……跟隔壁那个转校生……”


黄铉辰睁开眼,视线转过去,冷意吓得小跟班赶紧噤声。


“怎么了?说。”


跟班吞了吞口水,转换一下姿势方便随时逃跑,这才支支吾吾继续:“就是……就是有些人闲的,说您和那个外国来的转校生,有点……有点意思。您最近不也跟他走得很近吗,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滚。”黄铉辰在话的后半截脸色就阴沉下来,听完最后一个字才从唇间挤出一个字。


“铉辰哥,你别听……”旁边跟班见状不妙试图缓解气氛,黄铉辰结下冰碴的视线扫了一遍又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要我送你们滚下去?”


跟班也不敢再多言,连忙散开远远的。


黄铉辰被那几句话搅得心烦意乱,自己也回了教室,脚还没踏进就听见几个人的叽叽喳喳。


“诶,知道吗,隔壁那个外国学生每天都给黄铉辰带便当呢!”


“是啊是啊!我听我朋友说他还经常看黄铉辰打球。”


“黄铉辰什么时候打过球?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人家偷偷约会当然是要等大家都走了啊!”


“啧,外国人果然不一样啊……”


“嘘嘘嘘——黄铉辰回来了!”


走进教室,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位置,黄铉辰甚至感受得到几道带着调侃八卦的目光偷偷瞟来。


他喜欢李龙馥?李龙馥喜欢他?李龙馥知道这些传言吗?知道的话什么反应。又到底为什么和他亲近?


黄铉辰被混乱的问题砸得烦躁,下午第一节课还没上完就连包也不拿自己回了家。




放学时间,李龙馥发来消息问他今天是不是有事,怎么提前走了,李龙馥说他今天晚上要试试做拉面,是黄铉辰喜欢的口味,问他要不要来尝尝,黄铉辰看着对话框,拇指悬停许久,最终把人拉黑了。


他喜欢男生?怎么可能?黄铉辰目光讥讽,把手机甩到一边,反正接下来几天是短假,他冷静几天就跟他形同陌路吧。


也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点的转校生罢了。




黄铉辰的冷静在第三天就打破了,他好像习惯了李龙馥时不时发来的消息,问他问题,说做了好吃的要不要给他带,发看到的有趣东西,尽管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有些幼稚。


把李龙馥拉黑后,黄铉辰才突然发现他身边好像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时常和他的生活交叉,对他无聊乏味的生活做出一些他也不怎么排斥的扰动。


于是李龙馥的对话框又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但放出来后黄铉辰也再没接到过任何新消息,他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那就这样吧,黄铉辰想着,就这样回到陌生人也好。




短假很快过去,黄铉辰这几天门也没出,窝在家里打游戏靠外卖过活。李龙馥也打游戏,和看起来乖巧好学的样子不同,他在游戏里娴熟得很,只是这几天李龙馥连游戏也没有登录过,好友在线列表里始终是0/1。


光标已经在灰暗头像上停了很久,外面忽然大雨倾盆,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打断了走神,黄铉辰拿起手机打算点了今天第一餐,却被常吃的几家店告知今天雨下得太大无法送餐。黄铉辰起身走到厨房,翻箱倒柜只在冰箱找到了一盒曲奇,还是李龙馥怕他平时自己饿肚子特地单独包装好可以长期保存的。


胃里强烈的饥饿感和莫名的纠结对抗许久还是略胜一筹,黄铉辰拿出最后一盒曲奇坐到客厅,一袋一袋撕开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又发起呆。


最近好像经常发呆,可能能量补充不足,发呆也正常。


同一街区的房子构造差不太多,近暮的雨天光线昏暗又让他想起那天在李龙馥家,看他低着头蹲在跟前小心翼翼处理伤痕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笨到把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陌生人带回家呢?他这么恶名远扬的人,那个笨蛋多少会听到一些吧。


他不介意吗?




又一块曲奇咔嚓咔嚓在嘴里消失,黄铉辰伸手去拿,只剩了空荡荡的盒子。他后知后觉刚才整整一盒曲奇他都没有留意味道,最后一块随着吞咽,甜苦的味道也只在口中残留一丝。


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黄铉辰抓过点亮,跳出的天气预警让他心口充起的希望瞬间泄了气。


黄铉辰又把手机丢开,沾着曲奇碎屑的手指伸入发间,埋下头。


他真的介意吗?


他又……会介意吗?




跑到学校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回家的学生也稀稀拉拉没剩几个,雨下得还是很大,一路跑来头发和半身湿透,和没打伞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间李龙馥应该还在教室吧,黄铉辰冲上楼,却没有在教室里见到预想的身影。


黄铉辰几乎把整栋教学楼翻了一遍,哪也没看到人,终于主动打去电话也只听到无法接通的提醒,外面的天色昏暗大雨瓢泼,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急如焚时身边擦过一张有点印象的脸,似乎是李龙馥班的同学。


“李龙馥呢?”


被扯着领子拉回来的男生受了惊吓愣在原处,作为邻班同学他对黄铉辰这个知名混世魔王几乎是下意识的恐惧,加上现在黄铉辰一头湿淋淋的红发面色不虞,在傍晚昏暗的走廊里就像暴怒的魔。


“喂!说话!他人呢!”等到黄铉辰失去耐心拽紧衣领追问,倒霉的小男生才被晃得回神,结结巴巴开口:“他……他今天很早就走了……”


“为什么走那么早?他在学校被人欺负了?”黄铉辰皱了皱眉,迅速在脑袋里把李龙馥身边所有危险因素过了一遍。


“不、不是……他、前两天晚上总有校外的人拦他,他今天就……就想早点走……”


“校外?”黄铉辰眉头拧紧,神情猛地一变,把倒霉蛋甩开向外面奔去。


校外,附近另一所学校那几个不长眼的上次在他这儿吃了苦头,黄铉辰随时都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只是最近那群人安生了不少,他也没有心思浪费给那群垃圾,却没想到他们盯上了李龙馥。




李龙馥已经很久没有和黄铉辰联系过了。那天他莫名其妙早退,李龙馥只当他家里有急事,但发去的消息都是已读不回,他担心着再发,就看到了无法发送的红色感叹号。


被拉黑了吗……李龙馥也不敢贸然再去联系,几天短假他都难得出门在学校和街区漫无目的闲逛,碰到认识的同学就说是想熟悉周边环境,却总是期待能在下个街角碰到黄铉辰的身影。


但都没有,黄铉辰就像突然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假期结束,李龙馥甚至壮着胆子去找了那几个总跟在黄铉辰身边的男生,得到的只有不知道和对他们关系的揶揄。


那些流言李龙馥不是不知道,哪怕有些语言他听不懂,但是他知道那些流转在他们之间的视线带着暧昧。


但他没在意,是铉辰介意这些吗……


李龙馥又恢复了一个人的放学路,既然铉辰不想再和他接触,他也开始自觉断开和黄铉辰的所有相关。


但有人不这么想。


“哟,这不是隔壁学校那个小外国人吗?怎么,你的小男朋友呢?”


李龙馥总在日落时才走出学校,没走太远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拦下,看被改得七零八落的校服应该是隔壁的。李龙馥握紧书包带子和他们隔开距离,又被人从后挡住。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李龙馥眼中警惕,为首的男生向他靠近一步将手伸向他的脸又被李龙馥重重一掌拍开。


“啧,不愧是黄铉辰那小子看上的人啊,有点儿脾气的。我们也不为难你,黄铉辰呢?不是每天都跟你后面走吗,最近当缩头乌龟去了?”


每天都跟着他?李龙馥脸色变了变,还是冷着脸否认。


“我不知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那个为首的混混失了耐心,骂了一句狰狞着脸伸手就向他抓来,却冷不防被李龙馥抓住手腕来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伴随着胳膊脱臼的脆响,李龙馥把人一推,趁着几个混混不备逃了出去。


一路跑回家的李龙馥进门锁好才贴着墙根滑坐在地喘了口气,手机拿在手中,点开最后记录带着红色感叹号的对话框还是退了出去。




之后两天李龙馥留了心,总能看到有人在校门口窥视他,跟在他身后,让他绕好一圈路才甩脱。为了避开那些人,李龙馥决定早点离开学校,正好突降大雨,在放学的拥挤人流中应该安全些。


“李龙馥同学!是李龙馥同学吧!铉辰哥出了点事,你快跟我来一下!”一个人影突然冲到李龙馥跟前,全身湿淋淋的沾着泥污,脸上带着些淤青,是黄铉辰身边的跟班之一,他有些印象。听到与黄铉辰有关,李龙馥想起那些人本就是要找黄铉辰麻烦,怕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便匆匆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却只看到那几个堵他的混混,而带他来的那个男生已经不知道退到了哪里。




“很失望吗?你的黄铉辰不在这里哦哈哈哈哈!”拿着家伙的几个混混从不同方向向李龙馥逼近,李龙馥被围在中间,扫视一圈环境,这边偏僻破旧,应该是什么废弃的厂房后门,来的路上绕了不少,估计也没处呼救。李龙馥吐了一口气,把伞收起,瓢泼的雨直直淋湿了他的黑发和校服。几人一拥而上,本来也不是打架用途的雨伞在李龙馥手中没撑多久就断裂残破了,上次被摔过的混混也不敢轻视李龙馥。李龙馥学过跆拳道,但从未打过架,起初还能灵巧躲开几次,但周身都被包围,他不免受了几下,渐渐落了下风,被逼到了墙角。


身上校服被划出了几道口子,受击的腿和右臂无法控制地颤抖,漂亮的脸上也添了几处擦伤,看起来狼狈不堪,只有那双眼像小豹子一样冷冷盯着狞笑着向他靠近的人。


一只手伸向他的脸,他却连抬起手都做不到,只能嫌恶地别开脸,又被恶狠狠掐着扳回,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那个混混。


“够烈还挺能打的啊,不愧是被那个疯子看上的人,老子还没碰过男的,不知道外国人味道怎么样啊。”


李龙馥捂着受伤的右臂,嘴角笑得讥讽,咬着牙挤出一个“滚。”


那人更肆无忌惮,捏着下巴的手转而下滑到李龙馥裸露的脖颈,目光淫猥:“跟黄铉辰睡过吗?放心,哥哥绝对比他厉害。”


李龙馥是害怕的,但依然死撑着,用仅剩的力气毫无意义反抗。


“啊!”李龙馥脸上落着雨水,脖颈被扼住的缺氧感让他意识逐渐模糊,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随后压在他身上的人松了手他才能捂着青紫的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




黄铉辰半路收到了一条信息,说李龙馥被隔壁那群人骗到了这里他才匆忙赶到。李龙馥的书包和伞散落在地上,几个混混围在墙角传出污言秽语。黄铉辰被夹杂其中来自李龙馥虚弱的怒骂激得心火上涌,拿着手里的伞就挥了上去。


李龙馥的双眼被雨水模糊,只能看到其间一抹红,火苗一样驱散了他的绝望,耳边传来的击打哀嚎声不断,好像过了许久才逐渐消停下来。


黄铉辰打走了那些混混,极力稳住身子走到角落,蹲身把缩在角落一身狼狈的男孩子抱进怀里,暗红的血融着雨水和汗水从湿黏的红色发梢滴落,几滴落在他肩上,几滴顺着衣领滚入男孩颤抖的身体。


方才拳拳到肉的手发着抖,缓缓拍着少年瘦削的脊背,粗重的喘息放轻。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醒来的时候黄铉辰已经在医院,他和李龙馥都受了伤,直到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才倒在李龙馥肩上失去意识。


伤都包扎好了,转过头看到的却是那个给他发信息的跟班。


“他人呢?”


“啊?啊……铉辰哥你昏迷了两天了,李龙馥他在这儿呆了一晚上,然后就非要去学校……我也拦不住……不过您放心!有几个兄弟跟着他的,不会有事!”跟班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老老实实汇报了李龙馥的去向,又心虚地偷瞄几眼,支支吾吾继续:“那个……铉辰哥,对不起……我……”


“行了,不想听。滚吧。”


跟班不敢多说,看他也没想计较的样子便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医生过来检查了情况,确认了问题不大黄铉辰就直接办了出院回家。


接下来两天黄铉辰都在家里养伤,他不去学校也是常事,也没人在意他的缺席,但连李龙馥都没有打来一通电话。


急着去学校干什么,他伤的也不轻,伤处理好了没,那群混蛋再去找他麻烦怎么办……黄铉辰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声响了起来。奇怪,他没有点外卖,谁会来?


拉开门,李龙馥抱着书包站在门口,身后是奉命保护他的跟班,正一脸为难低头避着视线:“那个……铉辰哥……是他非要我带他来的……”


“……知道了,你走吧。”跟班都没想到这么快被原谅,抬起头门已经关上,李龙馥也不见了,好像被那扇门里的恶魔一口吃了一样。




“你来干什么?”黄铉辰把人拉进门,李龙馥脸上的伤恢复得好多了,看不出什么痕迹,校服里穿着高领衫,又让他想起那晚看到的大片掐痕,黄铉辰眼神一暗,伸手就要去拉李龙馥的衣领,手却在半路被李龙馥握住,直接把他拉到了客厅,书包一甩笑盈盈看着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来看看铉辰你,伤怎么样了?饿不饿?我做了好吃的来!”


说着李龙馥就拉开包,把食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面,然后又跑去厨房翻出碗筷回来递给他。


黄铉辰见他不想提也不强求,应了句没什么,接过碗筷,向着一道他喜欢的菜伸去筷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李龙馥好像没有一起吃的意思,只凑在旁边仔细观察黄铉辰的反应,见他吃得还算满意笑容里也多了几分安心,才从瘪下大半的书包里拿出书本,就坐在他旁边做起习题。


黄铉辰视线落在他还有些颤抖的右手,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下眼安安静静吃着饭菜。


餐盒空了大半,黄铉辰差不多吃饱了,只是坐在旁边,看着李龙馥思索间皱起的眉眼和想出答案时眼中流露的光彩。


低头时,领口会敞开一点,还能看到隐约的伤痕,但除此之外,那晚发生的事好像并没有在李龙馥身上留下什么阴霾。他还是生动的、干净的,和之前一样。


黄铉辰看了片刻站起身,去把灯光调亮,李龙馥感觉到光线变化抬起头,黄铉辰已经回来,在他面前蹲下身,仰头对上他澄澈的眼,难得的认真。


“龙馥,帮我补习吧。”




黄铉辰隔天就回到了学校,难得地没又睡过一天,所有任课老师都啧啧称奇,放学后学生大多回了家,黄铉辰还等在教室里,不一会儿李龙馥就提着书包进来,环顾一圈教室好像在找合适的位置。


黄铉辰把一条长腿伸到前面,鞋尖勾着椅子拉开,屈指叩了叩桌面:“来坐这儿吧。”


作为一个语言还不太熟练的外国人,李龙馥能帮他补习的只有英语和数学,黄铉辰表示足够了,毕竟别的东西他也不是学不会,只是单纯没兴趣不想学。


李龙馥说母语的声音很好听,语气也轻松自信许多,黄铉辰有时候不想学了就让他用英语讲一些关于澳洲的事情,美其名曰当练习听力。


讲题的时候李龙馥很认真,认真得让黄铉辰忍不住气他。比如曲解他的意思,在很简单的地方装傻,在他讲解的时候走神,以替他赶走飞虫的名义去拍乱他的头发……然后看他急红了耳朵还是耐心地一遍遍重复讲给自己听的样子。


故事从风俗习惯讲到小时候的趣事,课程补完了一章又一章,秋色也逐渐浓重,又被寒意蒙上了初冬的萧索。




黄铉辰认真起来的进度很快,除了数学还有些困难,补习基本变成了两个人放学后一起做些习题。


“这个给你!”李龙馥走进教室就兴冲冲地从包里掏出一袋糖果递到黄铉辰面前。袋子花花绿绿的,画着小熊卡通图案,黄铉辰虽然吃了不少曲奇,但还是不怎么吃其他甜食和零食,尤其是糖果这种除了甜什么都没有的东西,便下意识皱了皱眉,却被李龙馥捕捉到。


“尝一下!真的很好吃!我最喜欢的糖!只有澳洲有的!”李龙馥把袋子撕开,在手心倒出一枚捏着送了过去。


递到唇边的小熊软糖映着粉白的指尖,李龙馥的眼中闪动着期待,黄铉辰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反应过来时糖果已经开始融化,在唇齿间中沁出丝丝的甜。


看他没有排斥,李龙馥笑得眉眼弯弯,也拿了一颗糖在口中嚼着:“很好吃吧!喜欢的话我还有很多袋!”


“那倒……不用了,我不怎么吃糖。”黄铉辰似乎还不是很能接受自己吃着小熊软糖的事实,下意识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低头拒绝了李龙馥的热情。


李龙馥对自己的口味非常有信心,也不强塞,只是补习结束时那一袋启封的糖还是被黄铉辰偷偷摸进了兜里。


之后每天傍晚的补习,李龙馥和黄铉辰都各嚼着一颗软糖各做各的题,偶尔会搭上几句话,更多时候是默契却安心的沉默。这天李龙馥的作业大都在放学前完成了,扫了尾就百无聊赖地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看着黄铉辰皱着眉写写画画。


夕阳余晖透过不甚干净的窗户,滤出几分柔和的金,笼在黄铉辰稍显褪色的红发上,融成了光影跃动的玫瑰金色,几缕垂在耳边,把他锐利的线条映得温柔许多。


“铉辰。”听到李龙馥的低唤,黄铉辰立刻停了笔抬头,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在眼前陡然放大,耳畔滑过温热的触感,下一秒便只剩唇角微微的湿润。李龙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本来只是想替他别好头发,唇瓣触及的瞬间他又突然醒了神,逃也似的坐了回去像鹌鹑一样埋头匆忙收拾自己的书包。


黄铉辰微怔一瞬,又仔细抿了抿唇,甜的。


李龙馥心跳如擂,正慌张地整理书本时,身侧突然伸来一只手。


“上次的糖吃完了,还有吗?”黄铉辰保持着伸手姿势,李龙馥却像突然变成木头人一样僵硬,过了许久才有一袋糖果放在他张开的手中。


黄铉辰收回手里的糖果塞入书包最里层,转过头用旧窗帘在窗户上擦出一片勉强的澄明。


天边晚霞正艳,将最后的光明燃烧成绚丽的霞光,明天大约是个好天气。




初冬的天气有些冷,李龙馥走在前面,把手揣进厚外套兜里,踢踏着地上散落的枯叶。黄铉辰跟在不远处,保持着能看到彼此但不再靠近的距离,和从前一样,只不过现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其实黄铉辰今天有话想说,是课间听同学打闹谈笑时偶尔听到的一句,虽然他觉得还好,但说给这个澳洲小孩听大概有些土气。


想着想着,黄铉辰的手却已经做了决定,拿起手机把一句话发了出去——


“May I Love you”


李龙馥停下脚步,黄铉辰才突然回神,赶紧把那条消息撤回,手机和不听话的手一起滑进兜里,动作一气呵成。


收到消息提醒的李龙馥拿着手机回头,一脸困惑,见他模样便只当无事发生,继续一前一后向家走去。


想什么呢,黄铉辰暗自懊悔,大概是被糖果蒙了心,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




把人送到家门口,黄铉辰和往常一样站在对面等李龙馥进了门再走,李龙馥拧着门锁,又突然转过身。


“铉辰!如果这次期末考试数学能拿及格的话可以有奖励哦!”


口中的热气呼出让李龙馥的脸有些模糊,黄铉辰有些惊讶,嘴角提起弧度向他点了点头,挥手做今天的告别。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在考试前两周连周末两个人都在一起学习,黄铉辰却突然接到了家里电话,叫他回老家一趟,临走前一晚还在李龙馥家呆着。


“明天就要走吗?和学校请过假了吗?”李龙馥穿着围裙,在厨房做着奶油培根意面,黄铉辰整理好两个人的书本各自收好就跟过去帮忙。


自从上次他也想尝试烤曲奇结果差点烧坏烤箱,李龙馥就不再让他接触这些了,黄铉辰无所事事晃了一圈又站到李龙馥身后,稍稍弯下身下巴悬在李龙馥肩膀上方却没落下。


“嗯,没事,我不去学校哪里需要请假。放心吧,我会把书都带上,不会荒废学业的。”


李龙馥点点头应了一声专心致志熬着酱汁,黄铉辰转到旁边台子靠着,慢慢探近身子嘿的一声吓了李龙馥一跳。


“期末的奖励……是什么?”形状丰盈的唇挂着笑意开合,呼吸近在咫尺,温热得熏红了李龙馥的脸,让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却暴露了同样红透的耳廓。


“就……嗯……类似满足你一个愿望吧。”


“龙馥,”黄铉辰又唤他名字,带着故意逗弄后得逞的愉悦,李龙馥转过头回了句干嘛还是不看他,黄铉辰才低了视线抬了抬下巴,“酱要糊了。”


李龙馥顿时手忙脚乱起来,黄铉辰替他把煮好的意面拿来,算是勉强拯救了仅剩没糊透的酱汁。


好好的奶油培根酱带着糊味的苦涩,受到干扰发挥失常的李龙馥有些恼,闷闷地边咬筷子边硬塞,黄铉辰倒是完全感受不到味道异常一样,很快便消灭了一盘,还自觉洗了餐具厨具,对还像小猫一样生气的李龙馥告了别就先离开。




黄铉辰回去的那几天,李龙馥还会时常给他分享一些东西,家里的事有些忙,他总是很晚才能回,李龙馥知道他忙也就减少了频率。家里事情解决得差不多还要祭祖,相关事宜要几个男孩子先上山布置,黄铉辰就是人选之一,天还没亮时就要动身。黄铉辰本想和前几天一样和李龙馥说一声今天要做的事,看了眼时间又怕消息打扰他睡觉还是作罢。


山上一呆就是一天多,黄铉辰几乎一直忙碌,连休息时间也没多少,手机也没有新消息的提醒,直到祭祖结束下了山,黄铉辰的手机才像瀑布一样弹出来一长串来自李龙馥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消息。


“抱歉铉辰,我要走了。”




黄铉辰连忙联系之前那几个跟班,却得到了李龙馥和家人今天来办了退学手续的消息。


黄铉辰赶着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时,也已经是晚上,期间他发出去的无数消息都再没有得到回音,打去的电话也无法接通。


就像那个雨夜。


奔到李龙馥家门口,黄铉辰发现屋子里还亮着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去敲门,打开门的却是一张中年女人的陌生脸孔。


“你是……?”


“您好,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男生呢?”


妇人恍然,说了句稍等就转进了屋子,再出来时手里抱着只纸箱递了过去。


“你是黄铉辰,对吧?龙馥之前在这里不是受了点伤吗,他家人不放心他继续在这里读书了,本来当时就要让他回澳洲的,可这孩子说什么也不回去,他父母不同意,就过来把他接走了。这是他走之前嘱咐我转交的东西,他走得匆忙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还怕给不出去呢……”


妇人絮絮说了缘由,又感叹了些什么,黄铉辰没有印象了,他抱着箱子回到家,拆开里面是一张纸条、一沓笔记和整整一箱的小熊软糖。


“抱歉铉辰,本来想多留一段时间的,但不得不回去了。期末的奖励可能现在没办法兑现了,但是铉辰还是要加油呀!万一我能回来也说不定?这些糖就送给你好了,应该够吃很久吧!龙馥。”


字迹还是幼稚,越到后面越凌乱匆忙,连他习惯画的爱心也歪歪扭扭挤在角落。


黄铉辰把纸条收好,看着那一箱糖果,抓了两袋塞进了包里。


期末考试很快如约而至,黄铉辰成绩发下来,数学是59分,比起之前的个位数甚至干脆白卷,数学老师就差抱着他喜极而泣了,只有黄铉辰反复看着59那个数字,嚼着嘴里的软糖又把视线转向窗外。


如果达到了目标,许了愿望你会回来吗?


好像也没有如果可言了。




又是一年深秋, 黄铉辰的红发几乎掉尽了颜色,做着升学考前最后一套题。他又下意识去摸抽屉里放着的小熊软糖,袋子瘪瘪,随着手指探摸发出塑料摩擦声,黄铉辰把包装袋拿出来倒在手心,落出来的只有一颗。


小熊软糖也只剩一颗了,早知道应该省着点,黄铉辰放下笔,从抽屉深处拿出那张旧了的便签纸,那种味道的曲奇也再没有吃到过了。


如果这次达到了目标,还会有机会吗?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黄铉辰应该算是喜悦的吧,这种情绪从李龙馥离开后就几乎没再出现过,至少这个成绩足够他读曾经听李龙馥说起的那所大学了。


拿着录取通知,开了学,黄铉辰提前一天又把掉成黑色的头发染红,甚至在报到的人群中刻意找了找,万一能被他想见的人看到呢?


可一日过去,流程走完,黄铉辰的希望也几乎湮灭,他避开人群找了学校里最偏的一间咖啡厅坐在角落,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碟曲奇。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到了窗外。


一只手径直伸向他桌上的曲奇,拿了一块咬在嘴里的响声才吸引了黄铉辰的注意,他循着那只手向上看去,背光站在面前的李龙馥像无数个梦境里的样子一般,挂着他熟悉的真挚笑容向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Felix,来自澳大利亚的留学生,也可以叫我李龙馥。”




初春的风扫过青翠绿荫,摇动落在行人身上近暮的柔和日光。李龙馥推着车在路上慢慢走着,常青树褪下的旧叶散落,被车轮缓缓碾过。黄铉辰就在后面跟着,保持着和从前放学路同样的距离,书包只挂了一边肩带,手插在兜里,脚印踏过碎叶上的车辙。


李龙馥停了下来,黄铉辰也跟着一顿,紧接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传到指尖,被置顶却久无音讯的对话框跳出了一条提醒。




“May I love you?”




黄铉辰看着熟悉的语句愣了愣,手指已经先他一步做出那个藏了许久的幼稚回答。




李龙馥拿着手机笑着回望黄铉辰走出两步,转而小跑着奔向等在原地向他张开怀抱的少年,手机未熄的屏幕上显示着简短的回复。




“Not only May.”





江橋渔火
happy birthday ...

happy birthday my baby❤️

我们的小天使生日快乐🎁要一直幸福哦

happy birthday my baby❤️

我们的小天使生日快乐🎁要一直幸福哦

方程

〖白魏〗惯用手 下

校园 微抑郁 救赎

全文7K+   完结撒花~


上篇 在这里

中篇 在这里


正文


————————————————————————————————


1.


模糊的视野里是一阵晃眼的白色灯光,几只青色的身影背光而立,似乎正在交接一些什么。


麻醉医生密切关注着那手术监护仪上波动不止的数据,终于在主刀医生各种努力下勉强跳进了可以手术的范围。


“病人心率115,血压188/109,血氧饱和度正常,呼吸频23/min,可以进行手术。”


“麻醉。”


手术台上的他,任...

校园 微抑郁 救赎

全文7K+   完结撒花~


上篇 在这里

中篇 在这里



正文



————————————————————————————————




1.



模糊的视野里是一阵晃眼的白色灯光,几只青色的身影背光而立,似乎正在交接一些什么。


麻醉医生密切关注着那手术监护仪上波动不止的数据,终于在主刀医生各种努力下勉强跳进了可以手术的范围。


“病人心率115,血压188/109,血氧饱和度正常,呼吸频23/min,可以进行手术。”


“麻醉。”


手术台上的他,任由严重泛滥的耳鸣使他听不清任何东西,只是觉着头部一抽一抽式的剧痛,在失去最后一缕意识前,他明显地感受到了一根细长的针头扎入右手臂,推进了一管药剂,然后,他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开始手术。”


……


门外——


白敬亭坐在长椅上压低着腰,手肘撑在他弯曲的膝盖上,一手合拳抵在唇边,一手紧紧握着魏大勋的手机反反复复地观察着那段视频。


他看见镜头在一处转角忽地由暗变亮,那是甄牛一帮人的手机前置手电筒,他看见随着镜头后退,一声闷响下又再次朝前扑去,那是甄牛的狐朋狗友狠狠踹的一脚魏大勋。


混乱的一连串画面后,镜头转向了生物器材室前那一条室内的小过道,是甄牛将魏大勋的手机踢开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靠着实验台直接立起,继续录制着画面。


白敬亭的心,在看见那群小混混将魏大勋逼进生物器材室之后,彻底沉了下去。


虽然一直有两三个人堵在门口,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白敬亭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些人都对魏大勋做了什么。


中途有那么一瞬,他看见魏大勋脸模模糊糊地出现在门口,又立即被他们拽了回去……他是想过要逃的啊,就像那天在篮球场上劝自己的时候一样——“知道打不过,不会自己跑啊!”


白敬亭的眼眶红了大半,眸中闪烁起折射着手机屏幕光线的泪花,他咬住自己的拳头,逼迫自己继续看下去他必须要知道,更多细节,可以给他们定罪的实质性证据。


透过小小的显示屏,终于在甄牛一行人关上里门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壮汉回首搬动实验台堵门的画面被一清二楚地记录下来。


恶意伤害!


白敬亭干脆地将眼镜一摘,恨不得双眼都贴在显示屏上,他小心翼翼地把视频裁剪下来,复制了几份,又有些手忙脚乱地立刻载入自己的手机,


此时,一旁的大门訇然而开。


白敬亭迷起眼睛,看不真切来人,只是下意识地站起来。


来人在白敬亭眼里只是一团青绿,而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来人冰冷的话语——


“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确定死亡时间……请节哀。”


只一霎,白敬亭不可抑制地倾下一道泪柱,他想伸出手去推开眼前人,他疯狂地想要冲进那人身后的大门。


可那人挡着他——


“小年轻?”


“小年轻!”


白敬亭感到肩上遭了一道不小的力度拍打,人才缓过神来。


他掏出眼镜戴上,眼前是个穿着青色T恤的光头大叔,他是甄的高中的保安之一,此时刚接受完问询出来,看见白敬亭就忍不住以关切的目光注视起看上去精神状态不佳的白敬亭。


“王警官说该到你了。”大叔指指身后的大门,而门边的墙壁上就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赫然写着“问询大厅”。


“啊嗯,谢谢。”白敬亭稍稍清醒过来,才反应起自己正在市警察局里,并不是在市医院。




2.




魏大勋被送往医院的时候,白敬亭对着手机录下的视频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怯了,从没能踏出跟上救护车的那一步起,他就再难跟上去了。


白敬亭害怕在手术室外怀着一丁点希望地焦虑等待过后,等来的是医生的一声“抢救无效”,心中纵使万丈高山,也会彻底崩塌在那一瞬间吧。


纠结的白敬亭选择了另一条路。


在警察赶到学校的第一时间,他直言自己是第二目击证人,愿意接受问询。而要跟他一起去警察局的还有当时赶到现场的老师和保安们。


“警官,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再带一个人,她也是重要的证人。”白敬亭攥着那部至关重要的手机,语气不容拒绝般强硬。


随后,在警察的允许下,劳委被白敬亭从班里喊了出来,也哆哆嗦嗦地跟着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这件事情也在校园里疯传起来,各种讨论贴占满了校园网站。


“那两个转学过来的事儿逼,这次又把理创的一个小姑娘拉下水了。”


“有人看见救护车拉走了那个姓魏的,估计是在学校拉帮结派地斗殴没打过别人,自己把自己送进医院可还行。”


“笑死,这么说的话,姓白的是想让人女孩来背锅吗?”


“所以到底发生了啥?”


“新来的给你总结一下,就是某魏和某白在生物楼和校外的人约架,打不过人家反倒自己被打进医院,姓魏的现在在医院,姓白的去警察局,临走还拽了个女孩一起。”


“woc,这么恶心,他们俩是不是仇女。”


“心疼那个女孩子。”


……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言论比比皆是,而少数争辩的声音,有如“你们没凭没据地就在这叭叭,挺能编啊。”这些发声,则几乎一发出就遭到群起而攻之,不一会儿就石沉大海,剩下全是离了大谱的谣言。


此时,问询大厅内。


这里不是审问嫌疑人的地方,而是专门提供给愿意提供线索的证人,接受问询的地方。三面都是通亮的玻璃墙,一面是墙,墙中嵌门。


“白敬亭?咱上回见过啊,不用紧张,还跟上次一样,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就可以了。”王警官给白敬亭递上一杯水,随即坐下打开手提电脑,准备记录口供。


上一次的女孩坠楼事件,就是他给白敬亭和魏大勋录的口供,说起来,王警官心里还是一直惦念他们俩的,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而且又很长时间没有个下文,好在凶手最后是找回来了的。


本以为这俩小孩儿会慢慢走出那件事的阴霾,王警官却没想到,人言可畏。


“王警官,你们会严惩罪魁祸首吗?”白敬亭背对着问询大厅的实墙端坐,眼里透着一股冷光。




3.




“我们会的。”王警官倒是没想到白敬亭还挺坚定的,但查明真相惩罚有罪之人本就是作为警察的天职,他同样也坚定地回应了白敬亭。


于是白敬亭强迫自己忍耐着即将不可收拾的情绪,冷静而清晰地概述了自己从体育馆手机被强行塞给体委,后来得知魏大勋受骗去了生物楼,到在生物器材室里找到魏大勋的全过程。


而当说到自己找到魏大勋的那一刻,白敬亭有些不可控地哽咽起来,“他就静静坐在那里,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害怕……”


王警官以为他要说他害怕死人呢,正想开口安抚几句。


但白敬亭说,“我害怕我会失去他……”


白敬亭的眼眶被泪水灌满,却倔强地没有决堤而下,似乎是在假装坚强,隐忍心中的悲伤。


“他原本,是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而那个很好的男孩子,此时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负责手术的医生们配合着,努力在挽救他。


正当脑部手术完成,主刀医生要与手部手术主刀医生交接的时候,麻醉医生提出了暂停手术。


“病人心率过快,暂停手术。”


“病人出现清醒现象。”


魏大勋从昏迷中清醒,所有医生都颇讶于病人陡然而睁的双眼。


“是术中知晓。”麻醉医生如是说。


魏大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醒过来的,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只是那种被缝合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感到恐惧了。


而手术台上的一分一秒都经不起浪费,手部手术的主刀医生当即建议麻醉加大麻醉剂量。


“不行,你自己也很清楚现在再加大麻醉剂量,病人的手,在术后根本难以恢复。”麻醉医生反对。


因为了解到了病人此前一直在服用抗抑郁药品麻痹部分神经元,突触对于医用常量的麻醉剂量不敏感,所以麻醉在手术前已经在一定范围内增加了剂量,就是为了防止术中知晓,可他们也没有料到魏大勋对麻醉的抵抗性已经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太多。


“虽然割的是静脉,但他的伤处经受外力挤压已经压迫到了动脉,情况特殊,需要手术精细程度很高,如果不加大麻醉剂量,我没办法在病人清醒的时候完成手术!”主刀医生据理力争,“再不及时抢救,动脉破裂就会加剧病人生命危险!”


没有时间了。


“麻醉,你别他妈给我犹豫了!”主刀医生快疯了,他举着自己的左手狠狠在麻醉医生面前晃了晃,“那是左手又不是他的惯用手!”


这边,白敬亭举起握着魏大勋手机的左手,示意王警官,“这个,是受害者的手机,我在现场捡的,他一直开着摄像头,多少录下了一些现场。”


王警官接过手机开始查看,白敬亭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想直接翻出截下来的那几段给王警官看看好节省一些时间。


谁知一打开手机,校园网站上铺天盖地的信息推送率先轰炸在白敬亭眼前。


一行标题大字映入眼帘——


“像魏某某这种人,死在手术台上都是活该!”


白敬亭噌的一下站起来,失手打翻水杯,水杯落地,清脆一响。


一根玻璃药管碎在地面,麻醉医生不再犹豫,立即重新取出一根,装备。


“孩子,我们真心希望你能活下来,请再睡一觉吧,晚上见。”


魏大勋昏昏欲垂的眼皮里头闪出一点光亮,他听见了,有人想他活着,好好活着。


他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随着针管的推入,手术室内时刻钟上的时针恰好指向了七点,这是夏日黄昏的最后时刻。


所以,真的会有人恶毒如蛇蝎,也真的还有人温柔如月光。


看看吧,自以为神的人,可以随意评判一个人,也毫不在意所谓真相亦或谎言,甚至是无下限的诅咒也可以随口而出。因为他们认为说这么一两句话根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所以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却会一直不断地伤害别人。


“王警官,我不是第一次被问询,上一次,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白敬亭垂着头,警官被他突然的起身小惊一下,直直盯着眼前这个清瘦的高中生。


白敬亭似乎感受到了王警官的视线,他抬眸道,“可是你看,从那件事引申出来的麻烦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如果想彻底解决这次恶性事件,防范下一次相关的恶性事件,我想,那个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孩,很需要一个真相大白。”


王警官看清了白敬亭举起的手机中的内容,他头一回那么切身地感受到所谓的网络暴力是何等的冷漠恶毒。


在真相不明,是非未定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高高举起了“正义”的锤子,想将一个可能完全无辜的人钉在有罪之桩上。


作为一个警察,他的无力感从未如此之重。


让他抓一个实实在在的犯人,那是有迹可循的,可是现在,他总不能顺着一条条网线爬过去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闭嘴吧。


“咚咚。”


一名更高一些的警官推门而入,“王sir,我这边的小姑娘说的跟这小子的一样,还说了他们那个叫甄牛的同学结交的小混混,好像是甄凶他们那一伙儿,那咱是现在过去老街抓人呢,还是现在过去抓人呢?”


当下,还是先把罪魁祸首抓了再说。


“走。”王警官没有犹豫,不忘回头交代了白敬亭一句,“去医院看看他吧,无论如何得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忽地一个女警察跑过来了,“王警官,医院那边来电话了。”


白敬亭本还一副颓废的模样,一听此话,也冲近他们警察三人身边。


“他怎么样了!”


“人救回来,但还在昏迷状态,什么时候醒还不确定。”


巨石沉海般,白敬亭稍稍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人一下没站稳,被三人扶了一把。


白敬亭挣脱了几只好意的手臂,他一刻不停地跑出警察局,医院就隔着警察局一条街,干脆全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让他去吧。”


随即,王警官也带着警察们出动了。





4.




白敬亭很难得地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当然这也少不了王警官和医院特地沟通好了,如果情况允许就让他进去看看魏大勋。


洁白的病房内,魏大勋浑身扎满各种监测的探针,戴着吸氧管,躺在床上。检测设备摆在一旁,规律地发出“滴,滴。”的声音。


白敬亭摸索着走进去,并不敢开灯,他怕灯光会影响到魏大勋。


寻着仪器微弱的光芒,白敬亭走近了病床。


他浅浅地单膝跪下,目光一份一寸都落在了魏大勋的脸上,还有他的左手。


进来之前,麻醉医生告诉他,手术中患者出现了术中知晓,这无疑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一定伤害。而为了减轻患者痛苦,他们做出了再度加大麻醉剂量的决定,尽管手术很成功,修复了破裂的静脉,并且动脉也没有发生破裂,但,魏大勋的手腕神经因为麻醉,突触敏感度大幅下降,出现不可逆伤害,日后,左手会一直是无力的状态。


医生们不知道而白敬亭知道,左手,是魏大勋的惯用手。尽管此前他一直在努力纠正,但用起右手来还是很笨拙,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或许之后,他也不能再用他那曾经很得意的三分左手远投了。


白敬亭一直到听说术中知晓的时候才知道,魏大勋有多么努力想要通过服用抗抑郁药物重新好起来,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那个昔日里笑起来就藏不住小梨涡的少年,真的不再了么……


白敬亭咬着牙,小声啜泣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将滑落的一颗泪珠抹掉。


昏暗的病房里,静谧得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一阵一阵地跳响着,每一次跳响都是魏大勋的心脏在跃动一次。


那些恶臭的言论再次涌入心头,白敬亭轻颤着握住了病床边的小铁杆,喃喃道:“连活着都需要那么努力的小孩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他根本……根本什么都没做错啊。”


可是你要白敬亭怎么甘心呢,看着自己爱着的男孩,一直忍受身体和心理的痛苦。


他想为他做些什么,尽他所能。




5.




王警官等人在次日于某网吧抓获了在那里躲避风头的甄凶等人,甄凶即是那个壮汉,在警察的问询中对自己在魏大勋身上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魏大勋的父母因为疫情没能回国,而白敬亭找来律师代理了魏大勋上诉甄牛,甄凶等人的官司。


最后,甄凶因故意伤害罪,且导致受害人手部残疾,判处有期徒刑10年。其他同党系帮凶,判处有期徒刑3年。而甄牛因着未成年人的身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已被全校通报批评并且被开除学籍。


此案尘埃落定之际,校园网站的凤向标乍变。


“这是什么小说剧情啊!其实白魏他们俩也好嗑的吧,帮男朋友打官司一起对抗犯罪分子什么的。”


“热知识,他们俩还都是理创的,长得也挺好看,确实妥妥双男主爽文设定。”


“之前那些无脑喷子呢?出来挨骂!”


“我没记错的话,楼上ID就是之前骂他们俩骂得很愤慨激昂的那个吧?/无语”


“没人记得那个坠楼的女孩吗,他们俩洗不白的!”


“楼上,去看看人白敬亭某社交账号最新录播视频吧,有图有人有真相。”


在魏大勋醒过来之前,白敬亭跟学校请了长假整日在医院照顾着他。


而在打完官司后的某个晚上仍为着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苦恼的白敬亭忽地在浏览了无数网页找漏洞的过程里,灵光一现——如果谣言能在网上疯传,或许公布真相的突破点也可以是网络。


至此,白敬亭开始了医院警局律师事务所三点一线的来回奔波。


这边求着王警官将女孩坠楼案的真相再发布一个公示,那边和大律师磋商研究如何惩治那些网络上最为穷凶极恶的谣言散播者。逢三餐时间总是及时地赶回医院,晚上也为着整理各种实质性证据而熬夜。


稍稍空闲下来的时间,白敬亭会轻轻勾着魏大勋的右手手指,坐在床边跟他说话。


“大勋,什么时候你醒来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啊,这医院伙食不行。”


“大勋,最近我在学唱一首歌,是你之前很喜欢听的那一首,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太行,你醒了就来帮帮我好吗?”


“大勋,今天距离高考还有288天,你可千万别错过了复习,咱们还要一起上大学,一起去新的城市好不好?”


“大勋,今天在楼下看见一个流动花摊,给你带了一束满天星,当然,如果有大勋花在的话会更好吧。”


“大勋,我会一直一直,等你醒来。”


一个星期后,白敬亭个人在家里录制的将近2个小时的视频发布在了社交平台。


又是一个星期后,魏大勋的医生通知了白敬亭,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不错了,肯定能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个时间问题,在某个清晨,解决了。


魏大勋的手指轻动,牵动握着他手指坐睡在床边的白敬亭。


白敬亭立刻清醒过来,抬头望向床头。


魏大勋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已经不需要戴吸氧管的他,朝着第一眼看到的白敬亭轻轻一笑,梨涡若隐若现。


他意识到自己活下来了,并且,白敬亭还在。


“大勋……”


白敬亭慌乱地站起来,他想象过那么多魏大勋醒来后的场景,可是从来不敢奢望他能朝着自己露出这样一个笑容。


呼叫器的红灯亮起,一直到医生们来到病房里为魏大勋又做了一次仔细的检查后表示病人身体恢复的很好后离开,白敬亭始终一言不发。


他该多么庆幸和欣喜魏大勋的醒来,可是又多么害怕和小心翼翼,记起那些应激反应而不敢靠近他,想说的话攒了很久很多,此时此刻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说起。


沉默的三分钟里,魏大勋缓缓睁开另一只眼睛,与白敬亭四目相对,就这么望进对方的眸子里。


魏大勋似乎读出了白敬亭的狼狈和不安,而白敬亭也读出了魏大勋的难受和心疼。


太久没说话的魏大勋酝酿了许久,终于磕磕绊绊地唤了一声小白。


白敬亭听着魏大勋沙沙的嗓音,连忙倒上一杯温白开,插了吸管后就凑近着喂他。


魏大勋含上吸管,白敬亭就忍不住颤抖着说:


“大勋……欢迎回来。”




6.



在魏大勋复健的那段日子里,白敬亭依旧日日伴他左右,而关于之前的两件案子,也在白敬亭的不懈努力下,渐渐淡出人们视野,那条两个小时的分析和澄清的视频依旧高挂在社交平台上。


人们不再专门去谩骂些什么,只记得那是一个勇敢的男孩子和另一个勇敢的男孩子的故事,至于故事和真相是什么,也真的变得不重要了。


尽管这种网络暴力的现象,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努力轻易消散,但至少,在白敬亭和魏大勋这里,它已经是只不足为患的困兽罢了。


“小白,谢谢你。”魏大勋挂在复健的扶手上,胸口低着。


这个时候的他,心理和生理上的状况都恢复得很好,当然这肯定要归功于医生们和一直不离不弃的白敬亭啊。


一旁的白敬亭却正盯着魏大勋那因为又瘦了一圈而显得无比宽大的病号服下显露的锁骨和口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魏大勋已经挪到了边边缘。


“简单,想谢的话就快以身相许我!”


白敬亭笑着伸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玩偶小狮子,魏大勋抓住小狮子,借着白敬亭的力站稳,然后坐上轮椅。


魏大勋抬眸,“再等等吧。”


这就轮到应激反应背大锅了。


医生说,应激反应的消退仍需要大脑皮层的学习,也是个时间问题。


所以为了帮魏大勋复健,白敬亭又特出此策,可以借小狮子物理隔绝二人的接触但又能联系上彼此。


至于以身相许什么的,还是得等等。


白敬亭本人表示,等应激反应一消退,这不得狠狠/干/亲亲抱抱自家失而复得的男朋友!


在高考仅剩100天的时候,魏大勋还在苦命地练习右手写字,白敬亭有时候特别想直接手把手帮他一把,但还是没这么做。


“左手没了力气,生活几近不能自理啊……”魏大勋自嘲道。


白敬亭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没事儿,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惯用手,使唤我吧。”


是了,这一次,真的不再是魏大勋一个人扛着,而是还有一个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白敬亭。


当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魏大勋和白敬亭同时走出了各自的考场。


白敬亭穿过人群逆流而上,来到魏大勋身旁,“考完了,您的专属惯用手这不就来了!”


打着趣儿的白敬亭只觉右手一沉,往下看去,魏大勋的右手自然地搭进了他的手心,而白敬亭也是下意识的将手掌和上握住了魏大勋的手。


“这次,可要牵牢我啊。”魏大勋道。


两人的头一微仰一微俯而相视——


在夕阳的余晖中,在熙攘的人群里,倾诉着独属于彼此的爱意。


END.


——————————————————————————————


中秋节快乐!


谢谢喜欢《惯用手》的小伙伴们,也希望这个结局没有让蹲文的小伙伴们失望吧!就要HE!


节更选手,更新随缘~

Guanine
阳 光 的 纸 新 娘 (什么...

阳 光 的 纸 新 娘


(什么玩意)

阳 光 的 纸 新 娘


(什么玩意)

睡不饱

笑死我了。。。

诗怀雅:诡计多端的女同

  

二次编辑!!!!本人初衷是二改后面的图!!!我并不是他们两其中的粉丝啥的!不要再评论我塌了啥的啦😢😢😢😢😢

笑死我了。。。

诗怀雅:诡计多端的女同

  

二次编辑!!!!本人初衷是二改后面的图!!!我并不是他们两其中的粉丝啥的!不要再评论我塌了啥的啦😢😢😢😢😢

紫燕石
在网上看到了好看的杰(๑؂๑)...

在网上看到了好看的杰(๑>؂<๑)

他好蛊,我好爱(๑>ڡ<)☆ 


twi:shiiigureee

在网上看到了好看的杰(๑>؂<๑)

他好蛊,我好爱(๑>ڡ<)☆ 


twi:shiiigureee

鹤寿千岁

总结一下夏五的公式书。


【五条悟】

年龄:28岁。

生日:12月7日。身高大概超过190cm。

等级:特级咒术师

高专入学方式:血统

术式:无下限咒术

技能:术式反转「赫」,术式顺转「苍」,虚式「茈」,领域展开「无量空处」,反转术式。※有黑闪经验

喜欢的食物:甜食(为了动脑经常吃甜食)

讨厌的食物:酒精

兴趣·特技:无(几乎什么都行)

压力:上层纠缠


Q:请告诉我创作角色时的故事。

A:想要一个简单易懂的天花板型角色。


Q:请告诉我第一次见到夏油时的印象。

A:刘海。...

总结一下夏五的公式书。




【五条悟】

年龄:28岁。

生日:12月7日。身高大概超过190cm。

等级:特级咒术师

高专入学方式:血统

术式:无下限咒术

技能:术式反转「赫」,术式顺转「苍」,虚式「茈」,领域展开「无量空处」,反转术式。※有黑闪经验

喜欢的食物:甜食(为了动脑经常吃甜食)

讨厌的食物:酒精

兴趣·特技:无(几乎什么都行)

压力:上层纠缠


Q:请告诉我创作角色时的故事。

A:想要一个简单易懂的天花板型角色。

 

Q:请告诉我第一次见到夏油时的印象。

A:刘海。

 

Q:请告诉我在绘制时特别注意的地方

A:从中途开始想认真地画成帅哥。

 

Q:学生时代说过“要为弱小的家伙们操心还真是累。”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A:现在应该也觉得很累吧。

 

Q:在面对盘星教的人们时有过会说出“把这些家伙都杀了吧?现在的我大概不会有任何感觉。”这种程度的精神状态,现在已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是因为成长了吗?

A:比起说是成长了,不如说是当时的五条将夏油的判断作为善恶的标准。

「他以夏油的判断作为善恶的判断指针」

 

Q:夏油成为诅咒师之后,没有乱来一通吗?

A:在那之后反而变得可靠起来了。

 

Q:五条家的其他亲属还都健在吗?

A:大概。

 

Q:一般学科的成绩好吗?

A:理科的成绩还挺好的吧…虽然说芥见的理科成绩也就那样…。

 

Q:老师也会教咒术以外的学科吗?

A:虽然是可以教的,但没有教师资格证。一般学科还是辅助监督在负责。

 

Q:睡眠时长是怎样的?

A:很短。

 

Q:对自己是帅哥这一点有自觉、会想要恋人吗?

A:不太能想象出五条对特定的女性展现出诚实的一面的样子。

 

Q:平时都会戴着眼罩,那还看得见吗?

A:六眼可以看作是“可以凭借咒力看得非常详尽的眼睛”。虽然遮住了眼睛但也能看到像高清的热感相机图像那样的东西。建筑物之类的没有咒力的东西,因为留有那之外的咒力残秽所以也能看到。相比之下,反而是不遮住眼睛的话,会因为需要新鲜的脑力来维持反转术式而更累一点。如果是普通人戴上了五条的墨镜,会发现眼前基本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Q:为什么听到甚尔提到“伏黑惠”之后就去见他了呢?

A:想要招纳优秀的人才。

 

Q:为什么会对乙骨和虎杖这样的问题儿伸出援手?

A:因为觉得只要很强就没问题了。

 

Q:为什么会教给虎杖打倒式神使的方法?

A:宿傩以前也稍微提到过,式神使是常见的存在。

 

Q:为什么会用名字称呼学生?

A: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用什么样的方式称呼别人是我这样的宅才会考虑的问题,五条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夏油杰】

享年:27岁(已纠正)。

生日:2月3日。

等级:特级诅咒师

高专入学方式:被人才挖掘

术式:咒灵操术

使用的主要咒灵:极之番(漩涡),特级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虹龙,裂口女,其他

兴趣·特技:格斗技

喜欢的食物:笼屉荞麦面

讨厌的食物:没有

压力:吸收咒灵 


Q:请告诉我们角色诞生的经过

A:想画一个思想走偏的人

 

Q:请告诉我们他名字的由来

A:夏油高原滑雪场

 

Q:夏油的人物设计上有什么拘泥的部分吗?

A:刘海

 

Q:夏油认识伊地知吗?

A:知道这个人,但是伊地知入学的时候夏油已经是很憔悴的时期了,没有什么交流。

 

Q:咒灵操术能够做到把咒灵重组,合体之类的事吗?

A:做是能做到,但是没有意义。强力的咒灵使用术式会更加难对付,所以从数量上压制会更强。这就是极之番“漩涡”。关于“漩涡”,其实有使用时可能产生的副产物……我近期会画出来的。

 

Q:在竹下通和美美子菜菜子一起吃可丽饼了吗?

A:被美美子菜菜子推荐的话会吃。夏油在脱离之后,衣食住尽量都在不涉及非术师的范围内完成。但是并不会强求家人也这样做。

 

Q:五条看上去很受欢迎,那夏油受女性欢迎吗?

A:夏油更受欢迎。

 

Q:吸收过的咒灵全部都记得吗?

A:全都记得。

 

Q:用来操控的假想怨灵和咒灵之类的,都是怎么找到的呢?

A:水曜Special那样的感觉。

 

Q:对非咒术师的猴子发言,是源于伏黑甚尔说的“我这种连咒术都不会用的猴子”吗?

A:没错。只不过那时候夏油睡着了,睡眠学习。

 

Q:伏黑甚尔死后,用来收纳武器的咒灵对他说的是什么?

A:应该是“妈妈”。

 

Q:高专时代和百鬼夜行的的时候,性格上有变化吗?

A:变了很多。因为从那之后一直在说服自己“我讨厌非术师”。

 

Q:涩谷事变中假夏油的手动了一下,夏油的意志留下了多少呢?

A:基本没了。就像蜻蜓掉了头还是会动几下那样。

 

Q:夏油死后,怎么做才能不让假夏油占据身体呢?(假设)

A:五条当场为他火葬。

 

Q:为什么不把额头上的伤痕治好呢?

A:那是“束缚”。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可以使用反转术式。

 

Q:脑袋里的“脑”就是本体吗?

A:脑是占据了夏油身体的诅咒师的肉体的一部分。因此,一般人也能够看得见。那是更换肉体的术式,就像大蛇丸那样。能够把自身的术式和占据的肉体本身的术式二者相结合的感觉。更换身体的时候之前那具身体的术式会消失,但他总有对策。

 

Q:咒灵们知道假夏油是占据了夏油身体的存在吗?

A:不知道。只是单纯认为是一个懂很多的诅咒师。但是胀相有点察觉……大概也是很久之后了吧。

 

Q:好像内心看不起组队的咒灵们的样子,咒灵们有感觉到吗?

A:大家半斤八两吧。毕竟都是商业关系。

 

Q:只要他想,是不是漏瑚和花御,真人也能被咒灵操术支配呢?

A:一对一的话。但是漏瑚和真人应该挺费劲的。

 

Q:没有想过要占据五条悟,伏黑甚尔之类的吗?

A:五条不可能。简单来说,杀不掉他。甚尔虽然不至于做不到,但是会担心更换身体的时候,甚尔的天与咒缚和脑花自己的术式冲突而起bug。就算占据了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意义。




最受异性欢迎的男女:夏油、三轮

已婚者:夜蛾正道(离婚1次)


酒豪:硝子、娜娜明

酒品差:歌姬、直毘人

下户(喝酒菜):五条悟




关于小林漫道的芥见下下访谈,只有夏五的部分。

jjxx:“但是原本其实可能是我改了第一人称的缘故,成为漫画家的时候,总感觉自己长大了一点,本来第一人称是【僕】,但是果然进入社会了用【私】比较好,这样宛如被 夏油 那样提醒换了人称一样,然后想着这样误会可不好啊,但是还是继续沉默了。”

小林:“所以才画了那一话啊!涉谷事变篇的那一段,自称【俺】再一次的回来了。”

jjxx:“啊!是呢果然自己……”

 

小林:“顺便一提,这个命名有什么含义吗?这个五条悟。”

jjxx:“啊这个五条他是从0卷就开始,说起这个相当后悔,与其说后悔,五条因为是菅原道真的子孙,考虑到这个,所以从他的子孙家系谱里找到了五条这个姓氏,然后就是因为我喜欢数字,汉数字之类的,因为很喜欢,那就五条吧这样,是,就决定是五条了。”

 

小林:“夏油杰,很多的事情,都与他卷在一起了呢。”

jjxx:“是的呢。”

小林:“从故事上来说,谜团上来说,过去是五条的亲友,也就是说,咒术师堕入黑暗变成诅咒师了,0卷的最后本来应该死亡了,最初大家应该都吓到了。”

jjxx:“www(可爱)。”

 

jjxx:“封印五条途中的时候,觉得他绝对会很碍事,我最开始就说过,五条太过于强大,就全部交给你(五条)就行了啊。”

小林:“这句话年轻时候的娜娜明也曾经说过一次呢,全部交给那个人不就行了吗?”

jjxx:“那里真的是,让娜娜明说出来太好了,必须要有人说出来的,就让他说出来吧。”

小林:“啊是这样呢,都交给他不好吗?”

 

小林:“顺便一提,夏油杰,这个名字的由来有吗?还是相当奇怪的名字呢。”

jjxx:“啊这是因为有个夏油高原滑雪场在岩手县。”

小林:“完全不知道这种事……夏油高原滑雪场?啊,就因为这个?geto,喜欢这样的发音,所以……”

jjxx:“是的呢,(nastu)夏(abura)油,这样不明觉厉的很喜欢,因为这个就很害羞的用了。”

 

小林:“写了一个非常让人觉得悲伤的故事呢。”

jjxx:“这个其实是最开始就想好的,原本护着非术师的夏油发生了改变,说着无所谓的五条也发生了改变,这种交错式的感觉,二人的变化,本来就是想要他们两个人有分歧的。”

小林:“这就是诅咒师,能不能说是诅咒堕呢?”

jjxx:“是这样呢。”

 

jjxx:“关于九相图战里对情绪一直上扬的速度的处理,幼鱼与逆罚里对吉野顺平的处理,每次都会有不少反省的部分,过去篇也是这样,说的就是夏油,不是有仙水吗,从塑造方式上来说,就是幽游白书的那位,关于夏油就是这个。”

小林:“您是要自己这么说,要说仙水吗?”

jjxx:“幽游白书的仙水他的过去是被非常清楚地描写出来了,从和树相见开始,看上去就很危险很麻烦的魔女那样的,我看了以后觉得,那个非常棒且清晰地让大家也能理解仙水的心情。”

小林:“嘛,那确实,那个故事不用说少年漫画了都超过了青年漫画的水平了。”

jjxx:“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想我也慢慢试试看于是开始这么画了,我到现在也始终没能对夏油抱有对仙水一样的感情。”

小林:“没能放上去?”

jjxx:“夏油的心路历程没能让我觉得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我才通过九十九由基来道出了设定。”


小林:“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九十九由基吧,那就是造就了现在涉谷情形的一场对话呢。”

jjxx:“内容就是从人类身上是会诞生咒灵但是咒术师身上是不会诞生的话题,这其实是一直以来都有的设定,如果夏油从自己角度来看,就像仙水那样,觉得就算讨厌人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的话,那我这个时候就不会放出这个设定了,因为我觉得不放出也能让大家接受,只是因为我不能接受,所以把设定放了出来,用道理来让读者信服,结果还是留下了些许的遗憾。”

小林:“但是我觉得是不是能勉勉强强就在这里被阻止呢,也不是不行啊的这个表情,夏油本人是不是也被吓到了,这个诶的感觉,明明想着对方可能生气而说的话,如果能在这里打住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个情况了。”

jjxx:“确实呢,这里是一个转折点。”

小林:“是转折点呢。”


小林:“三年的青春,这个规则是什么时候想到的呢?一分钟是那个人脑中的一分钟就行这个设定。”

jjxx:“最初开始我就想好了,只是要不要设定为一分钟我犹豫了很久,总感觉一分钟意外地(很短)觉得也不是做不到吧的感觉。”

小林:“是说诅咒们齐心协力,尽力去阻止的话是办得到的。”

jjxx:“就是起初还在一昼夜与一小时间摇摆不定,就是还在犹豫的时候觉得要么是一昼夜,要么是一小时。”

jjxx:“就是要这样不可能的感觉,打麻将的漏瑚的愤怒更能传达给读者,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大概时间短一点漏瑚也生气才更体现五条的逼格,所以最后就设定为一分钟了。”

 

小林:“你是谁,这种说法方式都回归了过去。”

jjxx:“这个果然是当初的有关第一人称的问题被解决了。”

小林:“老师觉得好极了吗?”

jjxx:“好极了这个……”

小林:“因为是很想画的地方吧,一想到就……”

jjxx:“不如说单纯觉得能快来真的太好了,终于五条不在了真好,真好真好。就和刚才说的一样,放这家伙一个人就好的状态如果持续下去就不得不每次都想为什么五条不在的原因了。”

小林:“去海外出差之类的,让他做了很多事呢。”

jjxx:“这真的超痛苦的,真的是太感谢现在这个状态了。”





小林漫道的情报:

★夏油的设定受到幽游白书的仙水的影响。

★五条和夏油在过去篇的分歧过程从最开始就有在考虑。

★老师自己不是很认可但还是制造了九十九和夏油的对话。

★“3年間の青い春”,纠结了封印五条悟的时间,最初有过花一昼夜的想法,最后变成了1分钟。

★独眼猫:“五条悟终于没了,哟西哟西哟西”

★哪怕把加茂宪伦做成夏油的芯子,真的也可以吗,熊其实也是迷惘过的。 





总结广大铜仁女看见公式书后的看法:

◆五条悟的公式书,一眼看过去好多夏油杰。

◆五条悟的三页公式书有一页全是夏油杰。夏油杰的公式书基本上每页都有五条悟。

◆夏油杰死于2017年12月24日晚,享年27岁,所以他的生日是1990年2月3日。五条悟是1989年12月7日。

◆「鬼は外、福は内」“鬼出去,福进来”

夏油诞生在这个日子,家里人应该都很开心吧。“福进来”,是福进来。

太讽刺了。驱鬼之日诞生的小孩吸收鬼。进福之日诞生的小孩不幸福。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嗑cp,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微博一查,这五条悟的公式书没有翻译,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日语。我看不懂。便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三个字是“夏油杰” 

◆“我翻开公式书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夏油杰’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夏五’。”

◆五:夏油杰的善恶观作为行动指南  

  夏: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是5t5亲手杀死了他自己的意义啊

◆所以意思是,就算没有了自己的意志但是面对曾经的挚友还是会有肢体上的反应。 

◆当初涉谷吵架那里五条悟是真心实意地说“没有意义”的?不是因为他觉得夏油杰会听意义论,而是他自己相信了意义论。

◆在最接近地狱的时候被他拉了一下,结果坠入地狱的人变成了他,什么叫镜面双生。

◆互相转换的两极,双生双克。 

◆这俩人纯粹是错过了,夏觉得五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五觉得夏想法坚定不可动摇,实际上是游刃有余的最被影响,想法坚定的最易折断。 

◆他们都以为对方不会为自己停留,殊不知唯一有机会改变对方的就是自己。 

◆夏穿五条袈裟,幼五穿蜻蜓花纹的和服。 

◆五条袈裟,蜻蜓和服,猫猫扑蜻蜓。 

◆蜻蜓啊,凭借薄如蝉翼的翅膀飞行,然后被顽童的恶意拔掉了翅膀和头。 

◆我一想到断了头的蜻蜓,脖子上深深的掐痕,好痛。 

◆日本童谣,红蜻蜓的歌词

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啊,童年时代遇到你啊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啊,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即使身死魂灭,你的身体还爱他。 

◆如果大脑down机了,还是一喊就回魂的话,那属于非条件反射,就像人被火烫到会缩手,简而言之就是,爱是本能。 

◆蜻蜓那里发散一下,虽然jjxx盖章说了“基本无意识”,但是猫猫叫魂的时候可是直接冲着夏叫的。你到底是仍然相信他的灵魂存在还是笃定就算没有意识他的身体也会回应你呢。

◆当时五把夏当自己善恶的指针,那最后夏走前那句“你的选择都有意义”是不是双关了,一部分的意思是从此你的善恶观该由你来抉择了。“以后没有我能帮你选择善恶哪一边的份了,该你自己选了,你选什么都有意义”一边是自嘲一边是上面这种意思。

◆你们好爱彼此...虽握着绳子,但谁也不会勒紧,只会因为太爱彼此而松手。

◆那个可以代替他做决定的人走了,交给他第一件自己选择的决定是是否杀了他。 

◆五会把自己善恶的开关交到夏手上,夏会把自己生命的决定权交给五。

◆五以为自己能喊到夏的灵魂,但其实是夏的本能反应,五真的是无理由相信夏,夏也无条件回应五。 

◆五说夏凉面吃多了是因为他了解夏爱吃荞麦面。  

◆再感叹一边,凉面那里真是太妙了。在夏爱好公布前都以为五这句话约等于多喝热水,但夏喜欢荞麦面就不一样了,五这句调侃太亲昵了,不是随口的关心而是猫猫真的在思考原因。之前还有太太说整个怀玉夏只说五爱甜的,他爱什么我们却一无所知,其实五告诉大家了但我们都没意识到。

◆不识日语的我望一眼公式书,要不是那是五条悟的脸,我还以为是夏油杰的公式书,你自己的公式书为啥都是夏油杰。

◆夏提五的次数跟五提夏的次数是一样的。

◆五条悟的资料第一页全是夏油杰,再仔细一看在配图里露脸的竟然也只有夏油,其他全是他的单人图。

◆是节分,立春的前一天,日本的撒豆日,撒豆子驱散百鬼的日子……怎么说呢,和拥有咒灵操术以及发动百鬼夜行的他还是挺合适的。

◆相处模式是年上,实际年龄是年下。

◆所以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是夏给五走下去的一个最重要的支柱吗?以前的选择都是夏帮他做的,他也心安理得地依赖夏,但是新宿之后五就要被迫一个人做出选择。夏的那句话是不是还有另一层意思:你做怎样的选择都可以,我的命也是,你今后的人生也是。

◆姓名来自滑雪场谐音外道,他生於冬日的尾巴,死于冬季的平安夜,差了一点但沒等來他自己的春日,注定一生的始和末都将予白色相拥入眠。

◆看完公式书我只有一个感觉,夏油杰对五条悟来说非常、特别、极其重要。把对方对善恶的判断作为自己的行事标准,明明睡眠时间短到让学生误以为他不会睡觉,可他却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梦到与夏油杰一起度过的三年,就像在涉谷时的短短一瞬,脑海里就涌现了三年青春。他脑子里每天处理的信息那么多,可他依然记得与夏油杰在一起的所有。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想起那么多?大概是经常回想的缘故吧。

◆小剧场里,五条悟说理想型是有着奇怪刘海看起来很乖的乖孩子,公式书里五条悟对夏油杰的第一印象是刘海。

◆夏油的刘海在夏五的部分被各que了一次,而三轮的部分完全没有提到刘海。

◆夏油是悟衡量这个世界的尺子,是约束与强大实力伴生的低下道德的绳子,是蒙住双眼也能得以看清世界的眼睛。因此,普天之下,古往今来,能让五条悟失神五分钟的,只有夏油杰的脸。

◆其实我有的时候想过,如果杰真的想让悟加入他这一边,只要他努力进行引导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直到最后都在教悟自己去选择,他是悟的指针,但为悟指出的从来都是对悟来说有意义的选择,而不是对他有意义的选择。

◆我一定要大喊一句五条悟没有看错人。夏油杰不会利用五条悟,也不会精神操控他。五条悟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和信任托付给他,将选择托付给夏油杰。夏油杰没有愧对过这份信任。他要走了,去做不可挽回的事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教五条悟长大,把选择的权力交还给她。五条悟你没有看错人,你变成了特别特别好的大人。

◆高专时期的五条悟就像被夏油杰握在手里的刀,以夏油的意志为准绳。其他人应该也对此有所察觉,所以高层才会怀疑他们两人在勾结搞事情,可是夏油杰在离开时把刀放下了,他要五条悟直面自己的选择,走自己的路,而不是他的……夏油杰真的很温柔啊,在面对后来的家人时也是这样,从不用自己的观念去说服别人,不会强求其他人和他走同一条路,我都能想象出他对为迷茫的诅咒师加油,说“你不必跟随我,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意义”。可大家还是愿意相信他,只是他走错了路,再也回不了家了。

◆不纯粹的善恶皆是苦痛啊,靠一直说服自己才能走在血路上的反派,下场只有被自己的善心害死。

◆夏的意识果然基本不剩什么了,但是五喊他居然也会像断了头的蜻蜓那样产生回应,这什么啊,是就算灵魂消亡,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属于夏油杰的东西,那剩下的部分依然会认得你吗?不需要通过意识,甚至不需要活着。





我的发言:

简直磕疯了,jjxx杀疯了。

他好爱他,他也好爱他,他们好爱彼此。

铜仁女原本应该用显微镜磕糖,结果现在不用显微镜了,官方就差把他们是真的这几个字怼到脸上去了。

真的官逼同死,同不得不死。





————相关链接————

【原著整理】关于晋江小熊的强迫症与对称癌

【夏五整理】那些年被官方盖过章的原著糖

画屎选手💩

啊我被模仿游戏虐到了
不行我要画出来让你们也虐一虐,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图灵教授这么好的人啊😭
强烈推荐模仿游戏,太好了

啊我被模仿游戏虐到了
不行我要画出来让你们也虐一虐,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图灵教授这么好的人啊😭
强烈推荐模仿游戏,太好了

Stella_An丿

【LS7DAYS|Xpdays】

xpday...私心画了

(对是我头像)


不做头像不商用干啥都行😣

我设不出来了

【LS7DAYS|Xpdays】

xpday...私心画了

(对是我头像)



不做头像不商用干啥都行😣

我设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