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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自萌，勿上升。

小可爱们早上好。到这里算是我理想当中的BE向结局了，各自都有坚定努力的方向，各自都在这么多年当中成长，老周在事业上的坚定我觉得不需要多说，所以我没有很多的去描写她的心态，更多的是关于她对于爱情，对于家庭方面的，从妥协到勇敢。小董更多的是一种洒脱，不是不在乎，而是看开了，不拘泥于相爱就要在一起的形式，其实我觉得天各一方白头到老也算是一种圆满。

所以看BE向的就到这里就结束了，想看HE的，那就再等等吧，还有的虐……emmmm也不是虐，就是另一种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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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年少时总有排除万难的决心和勇气，但人大抵都是健忘的，她也不例外。曾经的那些决心和勇气不知被藏在了哪里，或许也只是午夜梦回时才能荡气回肠一番了吧。端坐在书房里的女人揉了揉眉心，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又是凌晨四点钟了，哪里有什么午夜梦回？她根本是个夜猫子，还是个熬得心血将尽的夜猫子。

 

第二天就要录节目了，前一天晚上还有无数人来问她这个道具怎么弄，那个东西没弄好还上不上了，一群小年轻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卿姐。她往日里都是极好说话地应着这些年轻人，和善温婉地慢慢与他们商量，几番思索之后最终定下方案来，只是今天她实在没有心情。她需要安静的把明天的东西过一遍，但她被吵的完全静不下心来，于是她只能是苦着脸要他们全部去找导演。

 

她知道他们都将她当做后盾，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下意识地就来找她，因为潜意识里对她的信任。可后盾也是会累的，后盾也是第一次做节目，后盾也在摸索，后盾也很忐忑。没有人知道，她其实紧张极了，紧张到甚至觉得自己录不了节目了，她坐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看台本，将所有的细节在脑海当中细细地过。

 

她是个容易掉眼泪的人，自从做了这个节目就没少流过泪，几乎全是在不为人知的深夜里。她一个人坐在书房当中，只有一盏孤灯陪着她，脆弱的时候也会觉着巨大的孤独和无助快要将她整个人击垮了，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格外怀念一些事，格外怀念一些……不，其实只是格外怀念一个人，和与那个人有关的一些事。

 

她没出息，她早就知道的。

 

可再孤独的夜也会过去，经历过黎明前的黑暗就能迎来朝阳。这么多年，她早就熬习惯了。

 

第二天的录制准时开始，小韩把她捯饬的美得不行，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满脑子都是节目的各种细节，还有每个嘉宾的采访点。上场前心脏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听着导演在耳机里倒数，她深吸了一口气，通向演播室的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董卿穿着剪裁合身的粉色西装站在门后，对着观众席微笑。或许是与生俱来，亦或许是这么多年岁月的打磨而催生出来的不俗气质，她一登场，仿佛就走进了现场观众的心里。所有人站起身来鼓掌，追光打过，随着她走到舞台中央，整个演播厅的灯光亮起。

 

“行有道，达天下。欢迎各位收看由北汽集团独家冠名播出的《朗读者》，大家好，我是董卿。”她微微倾身鞠躬，而后抬起双手示意观众就坐。

 

“今天，是《朗读者》节目第一次和观众见面，所以我们第一期节目的主题词也特意选择了遇见。”

 

“古往今来，有太多太多的文字，在描写着各种各样的遇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撩动心弦的遇见；这位妹妹我曾经见过。这是宝玉和黛玉之间初初见面时欢喜的遇见；幸会，今晚你好吗？这是《罗马假日》里安妮公主糊里糊涂的遇见；遇到你之前，我没有想过结婚。遇到你之后，我结婚没有想过别的人。这是钱钟书和杨绛之间决定一生的遇见。所以说遇见仿佛是一种神奇的安排，它是一切的开始。也希望从今天开始，《朗读者》和大家的遇见，能让我们彼此之间感受到更多的美好。”她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眸乌黑发亮，眼神清澈见底，眼波里含着万般柔情，眼底又带着沉着坚定。只被她这样扫过一眼，便觉着要醉了。手卡拿在她手上，却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这个面面俱到的女人早已经对节目的所有细节烂熟于心。

 

2019年，29岁的董卿初遇50岁的周涛。2002年，34岁的周涛初遇29岁的董卿。又何尝不是撩动心弦的遇见？世间相遇皆是缘分，所有的纠缠皆是为爱，兜兜转转到了最后，只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那年初见，一眼万年。又怎么忘？

 

2017年1月8日，《朗读者》与大家初见。

 

小韩站在台下拿着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点开微信发给她涛姐。

 

周涛调到京演没有多久，手头上没什么事情，骤然闲下来的人十分不习惯。但也没什么不好，她正好可以多陪陪香香，这么多年来给女儿的陪伴着实是少了一些，虽然女儿历来懂事知礼，可她心里还是对于家庭有十分愧疚。小韩发来微信的时候她正在书房看书，手机的提示音让她从书页上抬起眼睛，本不想搭理的人在瞥见屏幕上的名字以后直接拿起了手机。

 

她想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她看见董卿站在台上笑着说“大家好，我是董卿”时眼里的光，她反反复复将那段短短的视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看得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曾经的那颗小星星啊，如今已经长成了舞台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了，可她却不再拥有这颗星星了。

 

周涛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人老了就喜欢回忆青春，她这段时间悠闲许多，总时不时想起董卿来。想起她早晨不愿起床时哼哼唧唧的小鼻音，想起她将自己揽进怀里时清晰的心跳声，想起她吻自己时灼热的鼻息。想起太多太多，任凭回忆撕扯着心脏，而后再将之压下去，缓缓埋在心底。

 

都说年纪大了记忆力就不好，可她的记忆力却还是很好。怎么每每想起来时就连那人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清晰得可怕，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她时常觉得自己大概是忘了，现在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什么都忘不了，她只是不敢想。

 

她不敢想董卿。

 

她不敢想自己曾经放弃她。

 

她不敢想她真的让她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

 

她更不敢想如今已经有人在她身边陪她看今后的每一个日暮晨曦。

 

她多希望自己能健忘点。但她又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记忆力能够一直这么好，如果连仅剩的回忆都忘了，那她还剩下什么呢？可她也确实忘记了很多，忘了年少时对哪个男孩儿曾动过心，忘了曾经的那些曲折，忘了旧日里婚姻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还是健忘的，她想。

 

只是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2017年1月15日，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彩排正式开始了，照惯例是两天一次。年底向来是董卿最忙的时候，加之《朗读者》的节目录制也在这段时间，13号刚录完国家图书馆的《朗读者》宣传片，紧接着就开始彩排，一直忙到1月27号除夕当晚。董卿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这么多年来她好像也习惯了，习惯了在台上挑大梁，习惯了成为后辈们的依靠。一到零点倒数前就开始下意识绷紧浑身的劲儿，静静听着耳机里头的提示，随时都做好面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每每站在舞台中央时，她便又会想到曾经她也是后辈，有个无比强大的依靠。

 

这是周涛在这十几年来头一年在年三十当晚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女儿靠在她身边，蜷着腿，看见董卿走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嗷一嗓子：“亲亲！”

 

这么多年了，香香虽然大部分时间喊卿姨，但每每在电视上第一眼见到董卿时还是会脱口而出一句“亲亲”。周涛就忍不住吃自己女儿的醋，亲亲什么亲亲，她都没叫过亲亲。于是周涛伸手揉乱了女儿的一头软发，故作严肃道：“没大没小，要叫卿姨。”

 

“好的好的，卿姨卿姨。”香香显然习惯了母亲这样的说辞，也不在意，顺着周涛的话就往下说，“妈，我怎么觉得卿姨这么多年来一点儿没老，反倒是越来越美了。”

 

周涛的目光落在一身红衣的女人身上，电视里传来她清朗的嗓音，“春回大地百花艳，截至人间万象新！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又一次如约而至。”

 

可不就是越来越美了吗？周涛想着，“你卿姨大概修炼了什么神仙秘术，怎么也不老。”

 

香香瞅了自家母亲一眼，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周涛的脸，“那您大概和卿姨师出同门吧。”

 

周涛眉眼弯了弯，转头看向自家女儿，“你哪里学的这么多哄人的话？”

 

“哪里是哄人，我是实话实说。”香香不依她，皱了皱小鼻子。

 

这俏皮的小模样惹来周涛的笑，她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你别不是又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儿了。”

 

“妈！您怎么不往好了想我呀？”香香叫起来，牙还没磨尖利，就想要同自家妈妈舌战三百回合，只是这勇气鼓起来大概能有三秒钟，随即又有些泄气，反正斗嘴这方面她从来就没赢过她妈。小姑娘嘟着嘴暗暗想着下次要拉着卿姨和自己站在一边，至少每次在卿姨面前妈妈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周涛哪里知道女儿在心里早已经盘算着联合董卿一起对付自己了，只看着女儿同自己肖似的眉眼出神，一转眼，香香也11周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小丫头当年圆圆软软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几乎是瞬间，她便想起那年她去台里录节目，将香香托付给董卿的事来。她下了节目急匆匆去找董卿的时候正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都睡着，大的那个将小的稳稳圈在怀里，回忆清晰到就连那天阳光照射下来的角度她都记得清楚。

 

没有人知道，如果那天她身后没有跟着小助理，也许那个吻就不是落在小家伙的后脑勺上，而是那个斜靠着闭目养神的姑娘的眉心。

 

香香撇了撇嘴，妈妈又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了，她这样以后会不会老年痴呆啊？

 

电视机里传来董卿的声音，以相同姿势窝在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几乎同时抬头望向电视，手持话筒站在舞台上的女人笑意明艳动人，香香叹了口气，“自从卿姨有了小弟弟，我就没见过她了，我还想见见小弟弟呢，肯定很可爱。”

 

周涛喉间一涩，只轻轻抚着女儿发顶，温声道：“卿姨很忙啊，她自己当制作人的节目马上就要上了，等她忙完这段时间，妈妈带你去找她好吗？”

 

香香嘟着嘴道：“其实这段时间就可以让卿姨住到我们家来啊，反正弟弟也在上海，她在北京又一个人，来我们家多热闹啊。而且你在家还做饭，卿姨也不用大晚上忙完了还回家自己下速冻饺子吃。”

 

周涛看了女儿一眼，神色颇有些无奈，“瞎说什么呢，卿姨住到家里来，爸爸怎么办？”

 

香香理所当然道：“你和卿姨住一间啊，反正你也不和爸爸住一间房嘛， 或者我和卿姨睡一间也可以的。”

 

周涛差点儿被口水呛到，她看着女儿一脸平淡的神色，忽然想到去年母亲同她说的香香问过妈妈爱不爱爸爸的问题。如今话赶话说到这了，便决定干脆好好同女儿解释一下算了，她轻咳了一下，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望着香香，“宝贝儿，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感情。有爱情，有亲情，也有友情。我和爸爸之间更像朋友亲人，虽然看起来可能不像别人的爸爸妈妈一样恩爱，但我们始终都是爱着你的。”

 

香香看着母亲忽然间认真起来的神色，也跟着敛了嘴角边的笑，回望着周涛：“妈，我今年11岁了，马上就是个初中生啦，您如果是因为担心我而维系家庭，其实没有必要的。这么多年您和爸爸一直都给了我足够的爱，我也不会因为你们分开而觉得无法理解。”

 

“不是您告诉我，有想爱的人，有想做的事，就勇敢去爱，勇敢去做吗？所以如果您想要和爸爸分开，也勇敢分开就好了，我不会成为你们俩的负担。”香香笑着握住周涛的手，明明眉眼还很稚嫩，说出来的话却让周涛都忍不住惊讶，“我知道的，你们永远爱我，而我也永远爱你们。”

 

本来是想开解开解女儿，担心她觉着自己的父母和别人家的父母相处模式不太一样，但没想到倒是自己被女儿教育了一通。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她心里这么想着，凑过去亲了女儿的脸蛋儿一口，嗓音温柔道：“是，我们会永远爱你。”

 

大年三十儿路云的公司高层有个聚餐，年年如此，但基本上九点钟都会赶回家，他是个周到的人，从来不会让家里人久等。在周涛腕表上的指针指向九点时，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响起，男人从门口走进来，看见沙发上并肩坐着的母女，本就温和的神色又温柔了几分。

 

“久等了，新年快乐。”他站在玄关换鞋，眼神却望着周涛。

 

周涛冲着路云微笑，“新年快乐。”

 

路云怎么也想不到，周涛会在大年三十晚上同他提离婚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早有预感，可他总忍不住安慰自己，不会的，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总是有感情的。但看见周涛坚定认真的眼神，他就知道，其实他从来就没有赢过。

 

她始终不曾爱过他。

 

只是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老周，你这是为什么呢？董卿都已经和春雷结婚了，咱们俩现在这样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他十分不解，如果说周涛离婚是为了董卿，那么他也认了。可现在董卿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周涛做什么都迟了，又何必和他离婚呢？

 

周涛摇了摇头，带着歉意道：“老路，和董卿结不结婚，是否单身都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来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陪伴，我始终觉得我心里没你，还和你在一起，对你是一种不公平。”

 

路云温和的表情维持不住了，他露出古怪又讥诮的神情，头一回的，对着心爱的女人流露出愤怒与不甘来。男人向前倾身，拿出平日里生意场上的攻击姿态，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冷，连带着语气都冷：“那你觉得十多年都这样过来了，突然说离婚就公平了吗？”

 

话一出口他几乎就能想到周涛会怎样回答他，是他选的，是他承诺的，是他一定要这么做的，是他们当年商量好了的。他忍不住绷紧了神经，等着周涛带刺的回应。但她没有，她只是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像以往的每一次不涉及董卿的谈话一样，没什么情绪波动，甚至称得上礼貌，带着愧疚道：“对不起，老路。”

 

路云头一次觉得周涛这人是真的心狠，这么多年来，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有走进她心里。分明他离她这么近，分明他才是最了解她的人，分明他才是拥有站在她身边的身份的那个人。可她却永远对他竖着一堵高墙，看得见的温和，看不见的疏离。他慌忙用女儿想要挽回她，“香香怎么办？”

 

周涛冷静道：“我想过了，香香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这点不会改变。老路，我不是没有尝试过。”

 

路云一愣。

 

周涛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垂下眸子，轻声道：“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我想过的，我们好好过日子。可我做不到……不是因为董卿，是因为我自己，我没法勉强自己去爱。如果你愿意，我们始终都是家人。”

 

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神，又是他见惯了的温柔表情，“即使离婚了，我们也还是很好的朋友，也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领着结婚证呢，她都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一家人，更何况分开以后。

 

他看着周涛，依旧尝试做最后的努力，“香香知道吗？”

 

周涛点头，“我和她聊过，她说她知道我们会永远爱她，她也会永远爱我们。”

 

离婚或许应该更淡然点看起来显得体面一些，可路云觉得自己做不到，他咬着牙道：“可她知道你是为什么要离婚吗？”

 

“因为不爱，所以离婚。”周涛没有丝毫不耐烦，但嘴里的话却开始变得冷硬。

 

路云却忽然笑起来，看看，一旦涉及到董卿，这人就像是一只刺猬，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明明他连她的名字都没还提到。

 

“好，我答应你。”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不再强求。甚至有些阴暗地想着，反正董卿已经结婚生子了，他得不到，周涛也一样得不到。

 

这样想着，心里便有些怜悯，都不过是求而不得的俗人罢了。算计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他是，周涛也是。

 

周涛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情绪，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她扬起一个温和的微笑，十分真诚道：“老路，谢谢你。”

 

路云摆了摆手，率先起身走出书房。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也该换换了。

 

周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意，和董卿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当然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更知道董卿已经结婚生子美满幸福。但她离婚本来就同董卿没什么关系，她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更是为了给那么多年前迷茫又怯懦的自己一个交代。

 

董卿，谢谢那么多年前的你给我的勇气。

 

即使这勇敢迟到了很多年。

ps.写到这里，我简直也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我要吹爆这个站在小朗舞台上的小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