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栎】执黑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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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总裁~enjoy!
01
四月的回南天,警局统一浅色的地砖表面浮着一层水汽,随便走几步就显得脏乱。清洁阿姨拖地的声响从走廊尽头一点点靠近。刑侦二中队的工位上零零星星有几个人伏案埋头整理前一段时期刚结束的案件卷宗。
天气潮湿,人却心浮气躁。案子一结松懈下来浑身都变得懒洋洋。
搪瓷杯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林陌伸了个懒腰,捏了捏眉心,打算起身去换杯热水。中队办公室的门之前被受害人家属挤得整个掉下来过,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栓,迎面就撞上了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黄嘉新。
林陌险险地扶住门,黄嘉新直接拿过他...
@MoonCatcher 您的点梗已完成,请查收哟!
警官×总裁~enjoy!
01
四月的回南天,警局统一浅色的地砖表面浮着一层水汽,随便走几步就显得脏乱。清洁阿姨拖地的声响从走廊尽头一点点靠近。刑侦二中队的工位上零零星星有几个人伏案埋头整理前一段时期刚结束的案件卷宗。
天气潮湿,人却心浮气躁。案子一结松懈下来浑身都变得懒洋洋。
搪瓷杯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林陌伸了个懒腰,捏了捏眉心,打算起身去换杯热水。中队办公室的门之前被受害人家属挤得整个掉下来过,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栓,迎面就撞上了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黄嘉新。
林陌险险地扶住门,黄嘉新直接拿过他手里的白瓷杯一口气喝了大半,“局长找我?”
“水是凉的啊!”林陌夺回杯子,“做好心理准备吧,事不过三,你这第四次被投诉了。”
黄嘉新绕过他,把风衣一脱搁在椅背上,“大不了停职接受调查呗。”
展羽蔫儿吧唧地趴在一堆档案里,“行行好啊,你停职我们活要干不完了啊。”
“不会的啦。”黄嘉新站起来,扣好了白衬衫的袖扣,“我上去了。”
“你上去不穿制服?”林陌追了几步,“不怕被削啊!”
黄嘉新单手插兜,回身给了他一个露出白牙的笑,“不怕。”
嘴上说着不怕,但站在局长办公室看着局长瞅着棋谱打谱,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的时候,黄嘉新还是觉得心慌慌。
上一次犯错被大队长直接拉到室内靶场加训,这一次不知道又要挨什么训了。
可又觉得委屈。
追嫌疑人嘛,磕磕碰碰总是有的,不就是划到豪车了么,他也不想的。何况公务行动中本就有着无过错责任原则......但赔还是要赔的。
“小新啊,”局长执黑子用力落在一处,“你知道你这次次给局里造成多大的困恼吗?”
不知道。
黄嘉新站得笔直,一瞬间像回到了警校被罚站的时候,超大声地喊道,“对不起。”
局长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声给惊得抖了一下,“有一个施展就够了,你要成为第二个吗?”
“哦。”黄嘉新低着头,小声地应道。
局长把棋谱放到一边,“豪车以后尽量认一认,尤其车牌号带八的,能避开尽量避开。车主这次没说什么赔偿,算你好运。但是,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去守着人家吧。”
“啊?”
“也不仅仅只是守着。”
“哈?”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一腔热血在破案的黄警官在心里骂了一句。
02
视频通话请求切进来的时候,管栎正在远程跟陈宥维聊天。他们俩说话思维总是很跳跃,管栎跟他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到底是谁先下啊?”管栎看着屏幕那头陈宥维在那边打谱,很是莫名其妙。
“现在都是执黑先行。一般由上手抓一把白子,另一方猜奇数还是偶数。这猜奇数偶数,也不是说出来,而是拿黑子。拿出一颗黑子表示猜的奇数,两颗颗表示偶数。猜对执黑先行,猜错执白后行。”
管栎托着腮,“好像有点意思。”
陈宥维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就拿有人给你下毒这事来说,布局的人确实先你一步下手了,但是你的实力他还没摸着底,运筹帷幄就能翻盘。”
下毒这事刚刚发生没几天。管栎从国外回来,公司的人都没认全就坐上了总裁的位置,手里还捏着占比最多的股份。料想到家族里扔过来的烂摊子没那么好接,可没想到连下毒这招都用上了。
因为太忙了没吃的那盒饭被喂给了公司天台上散养的鸟儿,结果全都死了。
大家都说要报警,管栎却盯着股市的大盘拒绝了。
椅子都还没坐稳,因为这是动荡了股价,股东大会就是摆在面前的难题了。
“有视频电话进来了,下次聊。”管栎跟陈宥维打完招呼,接受了新的通话。
前段时间他的车停在马路边,好端端地被划了老长老长的一道痕迹,怎么着都得喷三面漆。他搞不清处理流程,全权扔给了助理去处理。
处理的最终结果是,这通视频电话。
“你好,我是黄嘉新。”
“你好,我是管栎。”
画面没有与声音同步,管栎看着黑漆漆的窗口有些手忙脚乱地调试。
黄嘉新这边的画面先一步显示了,原本神情严肃的他,看到对方一张放大的脸怼在屏幕前慌慌张张地不知道在按什么,忽然就放松了。
什么嘛。
队长也是个骗子,说什么年过半百老奸巨猾的总裁,明明......明明就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样子。
管栎这边画面一直捣鼓不出来,他叫来了助理帮忙,自己无意识地鼓着脸探了半个脑袋凑过去看。
然后他听见了对方轻轻的笑声。
紧接着画面出来了。
标准的的西服三件套,过分吸引眼球的浅发色和年轻得令人惊讶的帅气面庞,如果不是他背后硕大的警徽标志,管栎觉得自己大概是在见什么明星。
对方眼里尚还有残留的笑意,说话的声音算得上温和,言辞却很犀利,“管栎先生,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你的人身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介于你的顾虑,所有的排查会暗中进行。至于我个人,暂时要跟你绑定了。在外人面前请叫我嘉羿,那么请多指教。”
够帅,够直接。
管栎嘴角一扬,这个警官,他喜欢。
03
黄嘉新是从片警里抽上来的,三年的时间,从偏僻的郊区片区抽到了S城的市中心,紧接着又被抽进了刑侦大队,这速度快赶上火箭了。
“不奇怪。”施展单手抛着手里的苹果,另一只打着石膏的手吊在胸前,“在警校的时候,我们是同级。他从吊车尾一路追到全能前三,本来他可以自己挑地方,但是临毕业前出了事,直接被划到郊区。”
前阵子在巷战里追缉案犯的施展受了伤,被三申五令呆在医院里别动,耳朵被他烦出老茧的管栎终于抽出时间来探病,顺道问起了黄嘉新这个人。原本施展才是他的属意对象,年少相识且为同乡,无论是隐秘的事还是熟悉程度来说都是最好的对象。但偏偏施展受了伤。
“出了什么错?”管栎有些好奇。
施展咬了一口苹果,“他太直了。”
“......”管栎沉吟了一下,“指哪方面?”
施展一口苹果差点呛进气管,“师傅,你要谋杀我吗?咳咳咳,他是太直接了啦,当时有小姑娘为他争风吃醋闹到了学校。”
管栎瞬间了然,“他那张脸还挺有说服力的。”
此话不假,黄嘉新对外的身份是他的新助理。过分俊朗的外表,天生的衣架子,西装革履迷晕一众女白领。才刚到公司没几天,借故来找他的女下属不计其数。
他的格子间正对管栎的办公室,门开着的时候,偶尔能看见他被女下属们围着,看起来有些招架不住,害羞的样子也令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如果不是见识过他的实力,管栎大概也会被骗过去。
对黄嘉新的深刻印象出现在对方第一天搬进他家那晚。
管栎的安危确实需要万分慎重,然而他也没想到黄嘉新说的绑定,包括搬进他家这一条。
连帽衫外罩着件牛仔衫,敞开着露出了皇后乐队的T,半张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认出了剑眉星目,管栎还不敢开门。
这与上次在视频里见到的黄嘉新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穿着家居服带着眼镜的管栎开了门之后,眼睁睁看着对方提着箱子登堂入室。
“喂,不是,什么情况啊?”管栎家比较大,他赤脚从二楼奔下来开门,没来得及穿鞋。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你怎么过来了?”
黄嘉新换上拖鞋,“不是说了要绑定的么?你要出点事,我们老大要削我。”
管栎不是没有保镖,但是从来没有保镖敢搬进他家,他略微苦恼地看着黄嘉新,不知道怎么表示拒绝比较好。
黄嘉新垂眸看着他,“你还是不要拒绝比较好。”他扬起手里的塑封袋,里面有个大红色的信封,“那份出现在你办公室的信封已经鉴定完了,毫无有效指纹。这赤裸裸的威胁,你都不怕么?”
管栎看到那个信封,顿时有些无力,“又不是第一次收到了。”
黄嘉新翻过背面,“死神会一直盯着你。”他念了一遍上面字,不屑地弹了弹信封,“有我在,死神也得绕道。”
他揽过管栎的肩一把把他带进怀里,打着商量的口气,“你可不要坏我业界口碑啊。”
管栎扶了扶眼镜看向他,“什么口碑?”
黄嘉新笑出一口白牙,“常胜!”
黄嘉新的警惕性确实很高。
当天夜里,管栎仅开着一盏落地灯,坐在沙发上翻着报表正头疼。黄嘉新洗完澡,罩着毛巾走出来问他电吹风在哪。
管栎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黄嘉新一脸紧张地扑过来把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顺手把灯拉黑了。
“怎,怎么了?!”管栎一阵天旋地转,吓得眼镜都掉了。
“狙击手!”黄嘉新看着在室内飘来飘去的红点紧张地要死,“你仇人谁啊,这也太想要你命了吧。”
管栎有几分好笑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对面的小朋友最近拿到了红外线的小手灯,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往我这边晃几下,你不要这么紧张啊。”
感觉到黄嘉新绷紧的肌肉一下就放松了,他低下头就着月光看着管栎,“哦。”
“哦。”管栎学着他的语气,“所以,你可以起来了吗?”
黄嘉新立刻爬了起来,他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不好意思。”
管栎满地摸眼镜,“没事。”
黄嘉新打开了灯帮他一起找,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摸到的眼镜,只不过黄嘉新直接摸到了管栎手上。
管栎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架上了眼镜。
04
被黄嘉新带到室内靶场始料未及,管栎说着“你这样不算违反纪律吗”这样的话也没能阻止他给自己戴上护目镜。
前几天的夜里他们刚刚躲过一场突袭,保镖的数量加上黄嘉新,好歹全身而退。
防弹服、护目镜和防震耳塞,全服武装的黄嘉新不笑的时候气势凛冽,他抬起的手,管栎能看到虎口的老茧,惯用枪的手啊这是。一句废话都没有地教学完该如何开枪,黄嘉新把他带到了靶位上。
“已经请示过领导了。”黄嘉新给管栎戴上护耳,站在了他身后,捏住了管栎握着枪正在抖的手腕,“别抖啊!”
管栎深呼了一口气,“你离我远点!”
“什么?”两个人都戴着耳塞,说话声必须响。
“你,离我远点!”管栎瞪了他一眼。
靶数报出来的时候,黄嘉新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广栎你是不是打过枪!”
哪有人随随便便啪啪啪三枪就都在9.5环。
管栎取下耳塞放下枪,“打过猎。”
万恶的资本主义。
黄嘉新胜负心上来了,上了靶位直接打完了十发子弹。八个10环,两个就9.5环。
他左右晃了一下脑袋,取下了防震耳塞,回身去看管栎。对方咬着一颗棒棒糖,见他看过来的时候笑着鼓了鼓掌。
笑得黄嘉新心口一窒。
今天把管栎约出来,他在客厅沙发上等了将近一小时。等到快要不耐烦了,管栎才从楼上走下来。
浅驼色的衬衫配着同色系的贝雷帽,裤子夹了背带,上面居然还别着个兔子头。眼镜还是那副没有镜片的眼镜,可爱程度在他手里拿着的企鹅包上达到了最大值。
黄嘉新说不出话来。
也太可爱了。
管栎嘟着嘴咬着糖笑,黄嘉新看得软绵绵。
“去糖水铺吧。”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带管栎去了。
S城临近的G市有一条黄嘉新特别喜欢的糖水街。那条街上几乎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家糖水铺,人均10元就能得到一大碗。其中有一家开在巷子口的糖水特别对黄嘉新胃口,文火慢调,细熬慢炖,一口能甜进心里。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那家不起眼的糖水铺,老板看到黄嘉新还认得他,拍着他的肩亲热地喊着后生,给他上了两碗银耳炖雪梨。
管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惊奇地左看右看,尝了一口炖雪梨之后瞪大了眼睛,“味道好好。”
“是吧。你最近不是说喉咙不太舒服么,吃这个可好啦!”黄嘉新得意地很。
等两个人快要吃完的时候,老板又赠送了一碗双皮奶。
黄嘉新推到了管栎面前,“尝尝吧。”
“好甜哦。”管栎唇边漫着奶渍。
黄嘉新舔了舔唇,觉得有些渴。
管栎这个人,事业心非常重。在公司的工作时间基本上不给他眼神,出席各类社交场所也显得公事公办,恰到好处的笑容,进退有度的谈吐,全然一副精英形象。
明明只比自己大四岁,身价却是他这个吃公粮的人根本无法计算的。
私下却完全不同。爱笑,也爱打游戏。不介意吃路边摊,也很乐意自己下厨,最喜欢的饭后运动是逛超市,推着购物车可以逛很久。
就,很可爱。
05
难得回警局汇报近期情况,黄嘉新一路奔过去把刚脱完的地又踩出了一溜鞋印。他的汇报内容全程围绕重点,坐在队长身边做着记录的林陌却觉得黄嘉新有些不大对劲。
譬如,他说着说着拿了队长的杯子喝水也就罢了,竟然都没有发现队长泡的是苦丁茶,黄嘉新最讨厌苦丁茶。
林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喝完半杯,想开口却碍着队长也在,只得低头继续记录。
S城人体器官黑市一直猖狂,新上任的S城市长第一把火就烧在了这里。然而原本在ZQ制药的线人离奇失踪,而ZQ制药隶属于管氏。这条线不能断,刑侦中队两个组,一组五犬扑在了连环杀人案上,二组五虎就全权跟进打击黑市这条线。
节骨眼上管氏的人找到局里处理车辆赔偿相关问题时,隐秘提及了现任总裁的安全问题。
顺水推舟是局长最会干的事。
黄嘉新的摸排已经进入到了收尾期,他们马上就要制定行动计划了。
可黄嘉新真的好不对劲啊,虽然所有的汇报内容都有直接证据支撑,算得上详实,可他这个放空笑又是怎么回事啊!
林陌以自己七年的警龄,在工作中长期形成的敏感性发誓,他,黄嘉新,绝对有情况。
“黄嘉新最近干嘛去了?都见不着人,施展也还没归队,我们下周有联谊啊。”茶水间里有别组的人拦着林陌问东问西。
“不知道呢。”林陌捧着杯子笑得看不见眼睛,转头回了二组就把办公室门关严实了。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林陌抓了把椅子直接坐到了黄嘉新旁边,“现在关键时刻你绷住啊。”
“谁?恋爱?我?”黄嘉新指着自己一脸不明白林陌在说什么。
林陌看他这个表情,一下对自己的判断起了怀疑,“你刚喝了苦丁茶你知道吗?”
“没有吧。”黄嘉新的手机震了,他看到管栎给他发了微信,内容是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他一边回信息一边继续回答林陌的问题,“我觉得蛮甜的?”
甜你个小熊软糖啊!给我清醒一点啊!
林陌很想站起来给他一个回旋踢。
黄嘉新难得回警局肯定是要跟兄弟们出去吃一顿,正巧管栎说要出去见朋友会迟一些回家,确认了绝对安全且不让人跟着,黄嘉新就躲了懒。只是等黄嘉新都吃完两轮宵夜回了家,管栎居然还没有到家。
一直到了夜里1点,管栎都没有回来。黄嘉新坐立难安,每隔半个小时就发微信问一遍管栎什么时候到家,回复从午夜十二点之后就断了,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状态。
不会出事吧?
他联系了林陌调出管栎出行线路的监控,匆匆踏上了寻找的道路。
午夜正酣。
找到管栎的时候,黄嘉新眼里冒火。
出门前扣到最上面的条纹衬衫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三颗,露出了大半精致的锁骨,管栎一手捏着高脚杯,在卡座里和别人笑得摇摇晃晃。
这叫什么事?
黄嘉新刚准备走过去,忽然有个衣着华丽的人拦住他,连五官都很华丽,“这位弟弟是第一天来着吗?”
对方手里捏着酒杯,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黄嘉新,“请你喝酒来不来?”
黄嘉新冲他笑笑,“不好意思,我来找人的。”
他绕过那人直接走向管栎的卡座,管栎明显有了醉意,他半倚在别人的肩头,眼尾泛着醉人的红。
“管栎。”黄嘉新站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可以回家了。”
“哎你是嘉羿吗?刚刚管栎还在跟我说呢!新助理是不是,他手机没电了的,你快把他接回去吧。”被管栎倚着肩头的男生把管栎交到他手里,“他把保镖都遣开了,我还愁呢。”
管栎不乐意地掐了那人一下,“小连,我要再玩会儿。”
小连冲黄嘉新笑了笑,“他醉了哦。”
“什么鬼!”管栎不高兴了,手却是已经拉住了黄嘉新,“你也来喝。”
“不喝了,你明天早上还要主持会议。”黄嘉新勉强记得他的行程表,“走吧。”
06
管栎上了车就闭眼睡了,一直到被黄嘉新叫醒还是迷迷瞪瞪的。
进了家门之后,黄嘉新就开始叨叨叨,“明知道自己安全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就去鱼龙混杂的地方,跟我说有保镖跟着结果呢?你要是出了事谁负责?明天你还有会议......”
“我自己负责。”管栎拉开冰箱门拿了瓶水,半天拧不开瓶盖。
黄嘉新走过去一把抽过他手里的水,三两下拧开了重新递给他,“以后别去那样的地方。”
“哪样的地方?”管栎喝完水关了冰箱门,逼近了他一步,“你管的是不是有些多啊黄警官?”
黄嘉新退了一步。
“还是说,你在怕什么?“管栎又逼近了一步。
冰箱旁边就是墙,黄嘉新已经退无可退。
“Gay吧而已,黄警官这么纯情的吗?”厨房暖色的灯光下,管栎的咄咄逼人令人难以招架。
黄嘉新看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胜负心又上来了。管栎比他矮了一头,他捏住了管栎的下巴强迫他仰着头。
“我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所以?”
“所以,我不纯情。”
一个货真价实的吻。
管栎的唇薄得很适合亲吻,略带一丝红酒味的舌也很柔软,亲起来像颗酒心糖在嘴里慢慢化开。怎么会这么好亲,黄嘉新的胜负心逐渐消弭,渐渐投入在这个吻里。
管栎也没有挣扎,甚至不自觉地闭上眼。
不知道亲的多久,管栎轻轻挣开了黄嘉新的禁锢,靠在冰箱门上直喘气。
黄嘉新黏过去握住了他的腰。
管栎一拳就要挨上他的下巴,黄嘉新敏捷地以掌心挡住了这一拳。突如其来,管栎哐一下把他推在冰箱门上,一膝盖就往他腰上顶。黄嘉新闪身避开,反手将人绞进怀里,十字式卡在他脖子上将人固定住。
“身手不错。”黄嘉新由衷赞赏,“难怪施展叫你师傅?”
“你窃听?”管栎声音冷了下来,一脚跺在他脚趾上碾了几下,开始挣扎起来。
“来真的?”黄嘉新吃痛,他直接带倒管栎,两个人都砸在了地板上,仗着体型优势,黄嘉新彻底锁死管栎,“我说我没窃听你信么?”
暧昧的气息扑在耳边,管栎耳朵红了,“黄警官,你这不仅不纯情,你这还是暴力倾向。”
“是谁先动的手?”
管栎不说话了。
两个人安静地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
“讲和吧。”黄嘉新率先开口,“不过你刚刚在气什么,我亲你你不也挺......”
“黄嘉新!”管栎打断他,“我手里有你要的东西。”
黑市所有往来客户的账本。
难怪管栎被盯上了,这么要命的东西。黄嘉新把小小的笔记本拿在手里仿佛拿着个定时炸弹。
“他们还没有完全确定是谁拿走了账本,只是怀疑我而已。前几次应该只是在试探我手里保命的措施做到了哪层。”管栎扒拉了一下头发,“连施展我都没有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黄嘉新拉着他的手腕,“真话。”
“你们ZQ的线人死在我面前。”管栎一根一根掰开黄嘉新的手指,“我只不过是,热心市民罢了。”
“你骗我的话,我亲手把你抓回来。”
“好啊。”
说实话这个时候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并不是最好的时机。管氏大厦将倾,力挽狂澜不如重新开始,断尾求生这种事,谁都理解。
管栎的在面对黄嘉新的时候有所迟疑,陈宥维说他这是举棋不定,心不太稳。
他承认了。
他喜欢黄嘉新,这种喜欢是回南天里干燥的阳光,是初夏里和煦的风,是在和数字打交道的过程中抬头的那一抹喘息。
07
浆得笔体的制式衬衫,深色的长裤,英姿焕发的黄嘉新站在阳光里笑出一口白牙。
帅得要死。
管栎凝视着照片许久,久到陈宥维敲了几下开着的门他才发现有客来访。
“你听。”陈宥维指指窗外,“警笛声。”
管栎顺着他手指得方向望出去,只能看见熙熙攘攘的街头,车马如龙。
“S城要安定许久了。”管栎站起来去拿杯子,“来杯咖啡?”
陈宥维摇摇头,“我来夸你一句厉害,洗了白还能拿到S城的通行证,局面马上要打开了吧。一石三鸟,股东会也不在话下。”
管栎笑了笑,“过奖。”
办公室的茶几上放着围棋棋盘与棋子,陈宥维抓了一把白子,“来猜?”
管栎走过去拿起一颗黑子。
威胁拔除之后,他和黄嘉新正儿八经地打了一架。
湿漉漉的回南天已经彻底过去,初夏的温度一天比一天高起来,警局的训练房味道很重,管栎很不喜欢。沙袋也是破破旧旧的样子,管栎躲过黄嘉新的肘击,“你们需要赞助吗?这个沙袋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么好心?”
“热心市民喽。”
彼此的刘海湿成一缕一缕,拳头都红得充血。黄嘉新的嘴角挂了彩,管栎却是轻轻松松。
“平局。”施展在场外给了判断,“你们俩打够了吗?”
“够了。”异口同声。
黄嘉新送管栎出大楼,在他转身之前喊住了他,“我不随便跟人亲的。”
管栎歪了歪头,“我也是。”
“所以这一局,也是平局吗?”
“执黑先行。”陈宥维数完白子,作了个请的手势。
管栎捏着棋子,想起了黄嘉新说的“常胜”,眉眼笑得如同柔软的新月。
走着瞧呀。
END
我终于码完了,开头结尾换了好多遍orzzzzzz
看不明白的地方欢迎讨论。
【嘉栎】不差钱先生
@少时旧话. 您的点梗已完成,请查收。
金主×明星,算伪包养?不知可否达标,笑。
01
结束最后一期《你的星空》的录制,时序已然转入了春夏之交。山峦之间的绿意随着风声层层荡开,流淌的白雾似落下的云。
管栎披着节目组统发的披肩,坐在山崖的巨石上发呆。他起得不算晚,原本是想看日出,可这个阴天注定将这一季的末尾终结在烈烈风声中。
冬季里开拍,春天里结束,《你的星空》是个很佛的上星综艺。主要的录制时间都在夜里,寻最好的观星地,露营看夜空,嘉宾们观星聊天,然后在白天里分离。有时候有篝火,混着吉他与歌声,难得纵情。有时候有故事,带着回忆或是期许,偶有爆料。这...
@少时旧话. 您的点梗已完成,请查收。
金主×明星,算伪包养?不知可否达标,笑。
01
结束最后一期《你的星空》的录制,时序已然转入了春夏之交。山峦之间的绿意随着风声层层荡开,流淌的白雾似落下的云。
管栎披着节目组统发的披肩,坐在山崖的巨石上发呆。他起得不算晚,原本是想看日出,可这个阴天注定将这一季的末尾终结在烈烈风声中。
冬季里开拍,春天里结束,《你的星空》是个很佛的上星综艺。主要的录制时间都在夜里,寻最好的观星地,露营看夜空,嘉宾们观星聊天,然后在白天里分离。有时候有篝火,混着吉他与歌声,难得纵情。有时候有故事,带着回忆或是期许,偶有爆料。这个节目敲开了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混迹太久的心扉,提醒了人们记得头顶的星空,热度还算可以。
管栎作为常驻还挺喜欢组里的氛围。组里有实力派老前辈,有话题度的流量小生,颇具人气的新生代演员,说话做事进退有度,合作起来愉快。可惜管栎跟这些名号都挨不上。
他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是个爱唱唱跳跳的偶像明星,还是属于尚在努力往上爬的那种。
能拿到这个上星综艺的常驻嘉宾身份事出有因。从节目播出到现在,他粉丝涨了不少,工作也开始多起来。
经纪人的信息打破了他的放空,他掏出手机一看,不出意料是提醒他回去记得谢谢小黄总,接下去的通告已经快排不过来了。
管栎回完经纪人,从微信的通讯录列表里,翻出了“不差钱先生”。
戳开不差钱先生的对话框,对方的头像是个桔粉的小熊软糖,上一次的对话还停留在一周之前。
盯得时间太久,屏幕暗了下来,映着他自己的面容。
他重新按亮屏幕,拍了一张眼前的风景,借着岌岌可危的信号勉强发了一张图给小熊软糖。
图片有些大,等了好久才发送成功。
“看到了好看的风景。”
与君共赏。
不差钱先生是真的不差钱,与他的相遇是一个偶然事件。
在没有通告的某个日子里,经纪人通知他去参加一个酒会。声色犬马,红灯绿酒,这种含糊其辞摸不清名义的酒会,不知有多少交易藏在其中,又有多少算计掩于其间。寻觅金主或是制造事端,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管栎心里是不大乐意的,但他也不想拂了经纪人的意,无端给自己制造麻烦。只是他也不会做什么就是了。
小助理送他去搞造型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叨叨叨这次会有很多制片人和名流参与,希望能有机遇。
管栎看着一边开车一边唠唠叨叨的小助理,有几分不忍揭开残酷的事实。这种场合能有什么机遇呢?他们都是码好商标的物品,伺机寻求好的买主罢了。
忠于理想是一回事,为理想弯腰是另一回事。
尊严值多少钱?爱财如他,也还没有算清楚这笔账。
只是没想到到了晚上开始发起烧来,小助理心疼地不得了,打电话给经纪人说把管栎留在家里休息算了,结果被骂到狗血淋头。管栎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还是咬牙去了酒会。
不怀好意的酒总是躲不过,明争暗斗的场合令人心理不适。盛装的男男女女散落在各处,透过杯中的酒液看出去,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
管栎不知道吃了什么有一些过敏的症状,在角落里扶着墙勉力让自己不要晕过去,感觉到要到极限的时候,终于决定提前走。给小助理发了信息不久,就在花园旁边的小路上开出来黑色的车。
他也没多想,扣上帽子戴上口罩,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拉开车门坐上去,趴在后座上就有些意识模糊了。只知道自己被人扶着睡在了对方的腿上,隐隐约约听见了医院二字。
“不,不能去医院,脸上,过敏会被看到。”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弱到散不出去。他扯下口罩又说了一遍。略带凉意的手掌抚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好听的声音轻轻落在他耳边,“没关系的,我不看你。”
“不冷吗?”当红小花站在他身后突然出了声,吓得管栎一抖。他回头看到了正在录制的摄像机,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藏好,露出了一贯的笑容,“冷的啊。”
山风还是冷,吹得他都清醒了。
02
管栎的信息进来的时候,黄嘉新正在跟施展和王喆吵架。
游戏开发得不顺利,技术一组二组分歧又大,三个人在办公室闹得鸡飞狗跳,吵他们是压不过施展的嗓门,只能黄嘉新暴力镇压,王喆在旁边加油鼓劲。被关在门外边的市场部主管心尖都在打颤。小黄总十八岁就已经开始独立带团队飞日本谈判,碰上技术组的人却总能分分钟被拉成只有八岁。
被施展的嗓门震得头皮发麻,黄嘉新隐约感觉手机震了两下。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兔子头像旁边显示着两条消息。原本紧张的氛围开始松动,拿着手帕擦汗的主管从门缝里几乎肉眼可见地发现小黄总的气势柔和了下来。
“不吵了。你们俩去找个游戏PK,谁赢听谁。”黄嘉新拉开门走出来。
如蒙大赦的主管立刻松了一口气,立刻递上要他签字的文件。
签完字,仔细看着那种绿得令人心旷神怡的照片,黄嘉新回复了一句“等你回来一起吃饭”,然后愉快地存了下来。
想起相遇,黄嘉新也觉得有些奇妙。
他先是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吓了一条,条件反射就要开门跳车了。结果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人儿扑在座位上就不动了。
黄嘉新把人扶起来才发现对方的皮肤起了大片的绯红,体温高于常人。小小的蜷缩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本想直接把人送去医院,结果对方说这不要去医院。大概是个小明星吧,生怕自己被拍到不好看的样子,可是不医治怎么行呢?
他借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灯光,打量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不速之客。他的手还搭在对方的额头上,过高的热度令人有些不安。对方的眼睫很长,路过灯光能落下阴影来。
特助坐在副驾驶上不住地往后看,“这位运气也实在是好,就这么误打误撞地爬上车,不过也是因为今天临时换了车,不然原来那辆一般人都不敢碰。小黄总你真要把他送周医生那边去啊?”
“反正要过去看爷爷的嘛。”黄嘉新不甚在意,他揉了揉腿上这位的头发,又划了划对方的睫毛,哎呀真的有点想取掉这碍事的口罩。
等黄嘉新被他爷爷用一只拖鞋打出房门之后,周士原在走廊尽头遥遥地对他比了个赞。
“你也够厉害的,黄老将军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被你激得中气十足。”周士原把他引到中庭的花园,“你带来的人已经安排挂针了,问题不大,不过今晚应该回不去了。换季的时候容易生病,他身体挺虚的还是要好好补一补,你平时悠着点。真想长长久久地就带他每月过来找傅弘奕理疗,身体好才能长久哦。”
黄嘉新被周士原的低音炮差点拐到坑里去,“什么我的人,什么长长久久,什么跟什么啊,就是路上遇到的而已,我好心罢了。”
周士原一脸“我都懂,你跟我就别装了”的表情,他俩一路打打闹闹地穿过中庭,路过一塘残败的枯荷,再路过站岗的士兵,最终到了大门口。说了一路都没把自己掰扯清楚的黄嘉新气得跳脚,周士原把他往外一推,“行了行了,回吧,你的小男朋友明天就活奔乱跳了,记得来接他。”
黄嘉新被气得没了脾气,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上车了。
隔天周士原给他打电话,“你的小男朋友要了你的名片就走了,走之前你爷爷去看过他。你小男朋友可以啊,戏腔唱得不错,把你爷爷哄得开开心心。”
“……”黄嘉新,“他叫什么名字啊?”
“你居然已经不反驳了。”周士原笑了。
黄嘉新一天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看管栎的各类视频,有舞台live,有MV,也有饭拍,算不上多,他翻完之后很难再找到新的,管栎微博最后的更新也停留在舞蹈练习室一段舞的视频。
他看了那段视频好几遍。
名为“不差钱先生”的微博ID转发了一条管栎跳舞的视频:加油,你行的。
03
绯闻传出来的时候,管栎刚从机场出来。他惦记着黄嘉新找他的吃饭的事,没有直接回家,把行李扔给了小助理,自己风尘仆仆地就去了黄氏。
地面是被拖得锃亮的大理石,行走间隐约能看清自己倒映的模样,灯的轮廓清晰可辨,光也变得具体。管栎不知道第几次站在黄嘉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居高临下看着街道上的车马如龙,妄图数清来往的车辆。
黄嘉新的特助跑出来说小黄总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会议,让他稍等片刻。管栎点点头。
从他落座起就端上来的茶水,和特意装盘拿出来的他喜欢吃的妙卡巧克力,到特助专程出来告知黄嘉新的时间节点,这与他第一次来黄氏相去甚远。
那时候他其实不太愿意来黄氏,但是经纪人看到名片上黄嘉新三个字,催了有一周时间让他跟人联络感情。黄氏集团近几年发展得飞快,作为娱乐行业的巨大资本之一,能搭上黄氏这条线对艺人来说求之不得。主抓电子竞技这一块的小黄总,因为自身是退役选手,关注度很高。
只是,有什么可联络的呢?对方的一时好心而已,不过感谢是真的,如果被别人带走了,他未必有个好下场。
所以带着自己做的甜点上门,一是为了堵住经纪人的嘴,二是真的想要谢谢这位小黄总,三是......三是周医生给的名片没有电话只有地址!
可惜这位小黄总,好像风评不是很好。
一波一波路过会客厅的白领们只言片语飘进来。
——又来了个新的啊,看着眼熟诶。
——上次那个男演员等了一天,小黄总都没见他。
——小黄总男女通吃啊。
哎,算了吧。管栎眨眨眼睛,有一点想要走了。
忽地走廊上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一个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管栎往门口望过去,白衬衫黑西裤,来人一手插兜,带着盈盈笑目,没有任何生疏,“是你呀。”
管栎走不动了。
大概是手作的小甜点打开了局面,黄嘉新要了他的微信,原本以为简短交流的那几句客套话只是客套话而已,结果在那天之后,《你的星空》的邀约就送到了他手上。
他有几分不踏实,他猜不透黄嘉新怎么看他,可他无法拒绝。
无论是星空,还是黄嘉新,他都无法拒绝。
“管栎!”原本说要一段时间才会结束会议的黄嘉新喊着他的名字推开了门,“你上热搜了。”
管栎一愣,下意识就要翻手机。黄嘉新快他一步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怎么回事?”
语气算不上质问,甚至可以称得上平和。
那是一张当红小花扑在他怀里的照片,以群山为背景,模糊中还带点美感。
管栎看了一眼图,又看看他,“你会开完了?”
黄嘉新摇摇头,“讨论阶段,我出来透口气就看到这个了。”
原本想要解释只是对方没站稳他扶了一把而已,话到嘴边忽然就转了弯,“这是小事,你快回去吧。”
黄嘉新收回手机,“那我回去开会了,有事你发消息给我。”
管栎冲他摆摆手,转回身继续看窗外。
都说小黄总处处留情,可偏偏在他这,是个木头。
管栎这一等等到了晚上八点,几乎在沙发上睡了完整的一觉。黄嘉新叫醒他的时候,他脸上都印上了沙发的纹路。
黄嘉新伸手压了压他睡到翘起的头毛,“想吃什么?”
他俩在火锅店坐定不久,就有人拿着手机悄悄地拍。甚至有姑娘拿着管栎的照片找过来要签名。管栎签名的时候,有男生冲过来喊黄嘉新“嘉羿大神”,哆哆嗦嗦地求合照。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黄嘉新拉着管栎就溜了。
最后还是去了黄爷爷那里,做饭的阿姨手艺很好,但是黄嘉新要管栎下厨。
吃完两个人抢了黄爷爷的焦糖布丁,嘻嘻哈哈地坐在中庭里你一勺我一勺分完了。
管栎再刷微博的时候,绯闻已经压了下去,节目组放出了完整的片花,英雄救美清清白白。他咬着勺子又刷了一会儿,看到自己和黄嘉新一起在火锅店出现的照片。
他立刻把手机举到黄嘉新眼前,“赶紧,撤了吧!”
黄嘉新定睛一看,模仿着他下午的口气,“这是小事。”
管栎立刻就站了起来,他穿过中庭的走廊去厨房还了碗和勺,然后去跟黄爷爷道别。黄嘉新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管栎下楼的时候,听见黄嘉新又被他爷爷用拖鞋打了出来。
他忍着笑,跑了几步,荷塘的荷叶已经长了起来,他看了一会儿,听见黄嘉新追上来的脚步声,才继续往前走。
黄嘉新来得很快,他拽着管栎的手腕把他拉出了门。司机就在门口候着,他把管栎塞在副驾的位置上,然后让司机下来开别的车回,自己坐上了驾驶位,一脚油门从军区的疗养院飞驰出去。
“新的本子应该已经到你公司了,我有个好朋友过几天从国外回来,要搞一个音乐剧,我觉得还蛮适合你,到时候安排你们见见。”
管栎玩着手指不发声。
黄嘉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听进去了,才继续往下说,“哥哥,消息已经压住了,别生气了。”
是了,黄嘉新比他小四岁。明明才21岁,已经是黄氏雷厉风行的小黄总了。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喜欢谁,星星都可以给他,不喜欢了,大概很快就可以丢开。他的不差钱先生,什么都不缺,也不缺他。
04
黄氏的内部斗争风雨飘摇之时,管栎正在准备他的第一场演唱会。
黄嘉新要拿下整个黄氏的头把交椅才能保住黄氏不会易主,这是前所未有的压力。在此之前,他是黄氏庇护下横冲直撞,什么都不用想,想做就做的小黄总。而在此之后,他要肩负起整个黄氏的命运。
黄氏的股东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学音乐却跑去做了电竞选手最大梦想是开网吧的小黄总,是黄家最后的王牌。
这个当口,他顾不上管栎。
三年的时间,黄嘉新连投的资源没有一个是被辜负的,管栎很好地实现了双赢。谦虚、自持而礼仪周正,他的业务水平一直维持在很高的水准。能唱能跳能演,尤其是两年前主演姚弛导演的音乐剧《俊友》之后,管栎真正走上了他所向往的道路。
个人演唱会是他的梦想。
而现在,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
负责舞台的整体结构是吴泽林,学建筑出身却最终转向舞台,创意和创新总能在他这里全方位体现。而他,也是黄嘉新介绍给管栎的。
彩排那天吴泽林也在。
“走位要改,太偏了。”
“中心舞台的灯光这个时候会打亮。”
“对,是从这边下去换装,到时候速度都提前来。”
“道具会提前放,舞者注意避让。”
“推车从右侧二阶前出,花道都拦了吗?”
“升降机会在前奏结束的时候升起。”
管栎数次往返舞台和中心舞台,所有需要他的站位都亲力亲为,反复试验最后的效果。他穿着普通的白T,扣着一顶蓝色的渔夫帽,从容地拿着话筒应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追光跟着他从这头到那头,明亮之间显得他更加纤细。
现场很噪杂,吴泽林坐在二阶,手肘搭在膝盖上,静静看了好久。
有些人是天生偶像,哪怕只是面对空场的彩排,也挥洒出了百分百的魅力。
“这里预留了7分钟的MC,”导演的声音远远传来,“稿子准备好了吗?”
吴泽林看到管栎原地起了一个小跳,比出一个Y的手势来,“准备好啦!”
“他首场应该没有时间来看。”管栎到二阶递了一瓶水给吴泽林,吴泽林就给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然而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
管栎拧开自己的保温杯盖子,一口气喝完了才开口,“我已经很幸运了,不能要求再多。”
这样的时刻有很多。
在片场受伤,黄嘉新连夜探班强行把周士原打包送过来的时候;在朋友聚会,大家调侃之余让他把小黄总叫出来他却宁可多喝几杯酒抵消的时候;在黄嘉新醉酒,特助把他送到自己家里来的时候......
好像认识的人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有过合作关系或是共同认识的人,多多少少会流露出这样的意思。电竞圈的选手之间更加明目张胆,对黄嘉新心存幻想的人不再少数,只是不知怎么地流传着“怎么敢跟管栎抢嘉羿”这样充满槽点的话语。
粉圈里磕他俩西皮的算不得惊奇,他的恋爱经历淡薄到粉丝都觉得没东西可扒,倒是黄氏这边倾轧的资源让粉丝看出的端倪,深入分析的小论文一篇接着一篇,再加上黄嘉新曾经在电竞圈也是个名人,粉丝们乐此不疲。
说出来谁都不信,黄嘉新从来没有越过界。
纵然见惯了圈内的乌烟瘴气,他仍对爱情留有几分天真的纯情。
他真的很喜欢黄嘉新。
所以,他很珍贵。
珍贵到,管栎不敢轻举妄动。
05
管栎的首场,黄嘉新在开场过去了一半时间才匆匆赶到。
正巧赶上MC环节,作为表演嘉宾出席的连淮伟在台上和管栎拥抱,大屏幕放大了他们彼此泪目相对的眼,管栎说小连是最懂我的人。
那我呢?!
黄嘉新抱着几分怨气接通了姚弛的电话。
姚弛给黄嘉新留了位置,可有个人硬生生隔开了他俩。对于业内资本巨头的另一位当家主事谷蓝帝出现在vip席位,黄嘉新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黄总最近很忙吧。”谷蓝帝先开了口,“以后是不是要把小字给去了?”
“你消息很快啊。”黄嘉新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思,他只想看舞台上的人。
姚弛隔着谷蓝帝探了个头,“管栎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但是上台之前都还一直看手机。”
“怎么能不来,毕竟是......”黄嘉新忽然看到谷蓝帝和姚弛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的手,一下子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们......”
“我们?”姚弛顺着他的视线,“哦,我以为你们认识?这是我男朋友啦。”
男朋友。
黄嘉新有一点恍惚。
黄爷爷每次在听到他还不要结婚的措辞之后都会用拖鞋把他打出去,与管栎相识之后,黄爷爷就很少会提这个问题了。
说起来他好像很少把谁带到爷爷面前,管栎是一个偶然,大部分浸在误会里。
周士原从第一次会面就把管栎打上了他的小男朋tag,此后数年都未曾改口。
他愿意无限地对管栎好,却不能开口问他最想要什么,也不能开口说自己想要什么。
他也怕,自己会有给不起的时候。他更怕,自己会毁掉他的未来。
明明最初的最初,只是觉得笑容好看的人应该给多一点机会。
不差钱先生不差钱,差的是那点信心。
台上已经没有了小连的身影,管栎一个人走到了延伸舞台。吴泽林的设计有几分浪漫,场馆的天顶已然被灯光点缀成星空,管栎在延伸舞台的尽头,上了一个做成月亮样式的吊篮。
吊篮腾空而起,绕着场内慢慢晃了一周,所到之处俱是尖叫。
黄嘉新微微仰头。
他就应该高高在上,接受众人的爱。
后台特别乱,管栎的休息室倒是被守得很好。小助理看见黄嘉新出现在后台,很快把他引了过去。
“杨杨啊,怎么没看见你们经纪人啊?”黄嘉新觉得奇怪,平时很殷勤的经纪人不见了。
小助理一挺胸,“以后我就是我栎哥经纪人了。”
黄嘉新觉得奇怪,“怎么回事?”
眼见着休息室到了,小助理也不愿意多讲,“你自己问栎哥吧。”
管栎已经洗漱完了,看到黄嘉新进来,也没有多少惊讶,给了个“你来了啊”的眼神就又继续收拾了。
黄嘉新帮忙收拾了一些,终究是没忍住,“怎么换经纪人了?”
“恩?杨杨做得挺好的,这些年也练出来了,就觉得挺合适。”管栎对着化妆台,透过镜子看到黄嘉新在看自己。
“真话?”
黄嘉新依旧是如同初见一般,穿着深色的西裤和白衬衫,西装外套挽在手里,领带端端正正,下一秒就可以出现在谈判桌上。
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场合,都可以游刃有余。
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赶来的吧,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管栎拽着身上专为演唱会设计的T衣角,他的胸前是连缀的星月图案,是他盯着吴泽林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图案。
休息室并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但他忍不住了。
大概是从万人的喧嚣中离开有一种特别的落差,管栎觉得又快乐又难过,想落泪得禁。他上前拉过黄嘉新的领带,一把把人拉到咫尺之间。
呼吸相错,他偏开头轻轻在黄嘉新耳边吐着气,“要听真话是吧,真话是,他让我换个金主。”
不差钱先生身上没有铜钱味,干干净净,如同他的人一样。
黄嘉新伸手把管栎抱进怀里,埋在他颈边深深吸了口气,“不准。”
管栎就着拥抱的姿势搂住他的腰,“不换。”
“嗯。”黄嘉新还是没抬起头来。
“所以你什么时候能把金主身份坐实了啊?”
好久都没有等到答案。
他们俩抱了一会儿,管栎感受到肩头的分量,有一点点无奈。
“黄嘉新,你知不知道自己哭起来很丑?”
06
时隔五年,《你的星空》第二季开拍。依旧是看星星聊天的佛系综艺,只是观星地点范围扩大到了全球范围。
作为投资方,黄嘉新光明正大地要来节目的行程表,在节目组停留北欧的时候,瞅准时机把管栎拐到了挪威两天。他们从奥斯陆转机到特罗瑟姆,抵达的时候正是雪后。
管栎十分怕冷,他缩在黄嘉新的羽绒服里,整个人小小的,一开口就是一团白气,“来这里干嘛哟?”
“来看星星。”
管栎无语,“热水20一杯,上厕所刷卡或者投币20一次,资本主义国家的星星是特别好看吗?”
黄嘉新哈哈大笑,“我不差钱啊,而且,这里你的粉丝比较少吧。”
“那真是谢谢你为我考虑了。”
黄嘉新在当地有一个合作伙伴,对方很快安排好出行的车辆。难得放松,管栎靠着黄嘉新的肩在车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一睁眼竟然在帐篷里。
有几分慌乱地掀开帐篷,看到黄嘉新坐在雪地里烤火的背影才心下大定。
听到动静黄嘉新转身,他手里拿着叉子,上面叉着烤肠,“醒了,快来吃两口,我们准备出发。”
管栎被香味勾得饥肠辘辘,跑过去就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得舌头发麻,眼泪一下就出来了。黄嘉新把人抱在怀里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能含了一口冰水吻了上去。
管栎亲测,有奇效。
这一举动引得提供帐篷的薩米人纷纷发出了友善的哄笑。
等到头顶的星空被绚丽的极光所遮盖,管栎才知道黄嘉新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有一些美丽的时刻只能用眼睛记住。
他们的运气很好,那天出现的极光,比预测的等级还要高。漫天的流光溢彩里,黄嘉新从后门抱着他,两个人贴在一起互相汲取温暖。
后来管栎实在觉得脚冷,不肯踩在雪地上,黄嘉新只能背着他。
回程的时候,黄嘉新在雪地里的脚印都比别人深上几分。
“看着你金主这么好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个事?”
“好。”
“一辈子不要换金主。”
“好。”
“那你把手伸出来。”
“什么?黄嘉新你不是要在这里给我戒指吧?有没有搞错!手套脱下来很冷的啊。”
“......”
“......”
“还要不要了?”
“要的。”
07
不差钱先生,真的,什么都不缺了。
END.
我写得很开心。
【嘉栎】我怀疑,我爱你(三)
嘉栎不可逆不可拆。
OOC是我的,爱情是他们的。
圈地自萌。
=
1.
邓超元把药塞给管栎,顺便提醒完管栎要记得每天给嘉羿上药后有些不耐烦地催着他们快点走。
“我们走了。替我问候问候你家小少爷。”
“滚!不需要。”邓超元想了想,叫住了管栎:“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2.
一路上管栎很沉默。
他想更了解嘉羿,比如其他人为什么叫他黄嘉新,再比如他所有背后的故事,他想从表面渗透到内在。可管栎也很清楚自己作为他的情人不该如此。
两人到家时栎妈妈已经睡了。
嘉羿看着管栎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忍不住开口:“我的事你少知道一点对你没坏处。管栎,我只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为什么?]
“……我们做个约定吧,等你发现你离不开我的时候,我...
嘉栎不可逆不可拆。
OOC是我的,爱情是他们的。
圈地自萌。
=
1.
邓超元把药塞给管栎,顺便提醒完管栎要记得每天给嘉羿上药后有些不耐烦地催着他们快点走。
“我们走了。替我问候问候你家小少爷。”
“滚!不需要。”邓超元想了想,叫住了管栎:“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2.
一路上管栎很沉默。
他想更了解嘉羿,比如其他人为什么叫他黄嘉新,再比如他所有背后的故事,他想从表面渗透到内在。可管栎也很清楚自己作为他的情人不该如此。
两人到家时栎妈妈已经睡了。
嘉羿看着管栎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忍不住开口:“我的事你少知道一点对你没坏处。管栎,我只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为什么?]
“……我们做个约定吧,等你发现你离不开我的时候,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管栎知道这是嘉羿在把自己推远。
执拗地伸出手勾住他放在身侧的小拇指:[一言为定。]幼稚的样子惹得嘉羿又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会因为这点皮外伤呲牙咧嘴,以前子弹打到身体里都能一声不吭的。难道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变成这样吗?
嘉羿暗自摇头:不可以,至少在管栎面前我必须无坚不摧。
3.
第二天一早,管栎怕母亲发现自己和嘉羿的关系,早早起来做了早饭等两人起床。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嘉羿已经醒了,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机。
关门的声音吸引了嘉羿的注意,抬头看到是管栎,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等我洗漱完就去吃饭。”
管栎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最终在脸上挂起了笑容点点头。
嘉羿从管栎眼底看到了距离感。
伸手揽过他纤细的腰,让管栎直视自己的眼睛:“你不会现在就离不开我了吧?”
管栎的笑容垮了下去:[我只是想做好一个‘情人’该做好的事。]
“你知道你这句话在我看来是什么意思吗?”
管栎咬着唇不再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像在嘲笑自己的嘉羿,心里也在埋怨自己的冲动。
嘉羿压低了声音贴近管栎紧咬的唇,嘴巴一张一合:“你在闹脾气?”
[我……]
双唇相碰便一发不可收拾。
嘉羿借着惯性把管栎压在床上,手顺着他的腰部曲线一路向上,试图侵占他胸前的敏感。
细碎的喘息从管栎口中跑了出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停止这一切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栎栎你们醒了吗?”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管栎紧张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嘉羿,等他翻身躺回床上管栎悄悄松了一口气。
嘉羿看到管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挑了挑眉,对着门口喊道:“栎栎已经做好早餐了,阿姨您先去吃吧,我们收拾好了就出来。”
栎妈妈应了一声不再催促。
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远离,管栎的心才收回肚子里。他真怕母亲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切。
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管栎起身整理起皱的衣服:[走吧。去吃早餐。]
嘉羿托着脑袋点点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管栎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问题”是什么,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能说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选择糊弄过去:[没什么问题,我……先出去了。]
看着管栎逃跑似的背影,嘉羿的眼里又恢复了刚才的阴暗。
“你说,我能等到你离不开我的那一天吗?”
4.
嘉羿简单地吃了几口,嘱咐管栎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多陪陪母亲,其他的事不用多管,然后帮管栎收拾好桌子就离开了。
昨晚闹了那么一出,什么日常用品都没买,管栎决定再出去一趟。
就在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母亲拉住了他。
“栎栎啊……那个黄嘉新,他……我觉得他这又是来看我,又是帮你请假的,这……”
看到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管栎猜测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是你的男……朋友吗?你是不是对小时候的事还没放下?”
什么小时候?
“栎栎你不会是不记得了吧?我以为……唉,没事。你要出门买东西吗?”
管栎点点头,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出了门。
5.
日子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可那日母亲的话还是烙在了管栎心上。
小时候的事……会跟嘉羿有关系吗?
说起嘉羿,管栎在家里将近三天的时间里,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看着手机屏幕里和施展的聊天框,管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视频通话。
等了很久那头才接通。
“嫂子,你怎么突然给我发视频通话啊?”
[很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啊,我最近挺好的,你放假我不就也算放假了嘛。”
[那你黑眼圈这么重?]
“这是那个……就是这几天一直熬夜和别人打游戏呢,没怎么睡好。”
那……
管栎抬起手又放下,那个最想问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那个,嫂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啊,我还想睡觉呢。”
[好。]
6.
“你这小孩长得真好看。来,让叔叔抱抱。”
“别碰我!别!!!”
“声音都这么好听。等会让你叫个够。”
“放开他!”
“啊!”
“快跑!”
“呜呜呜……”
……
夜深人静的夜晚,管栎从床上弹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觉得有些冷,裹紧被子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发现并没有什么用。
这到底是第几天了呢?自从母亲那天提了一嘴,管栎已经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了,可他根本不知道梦里出现的人物都是谁。
和嘉羿有关吗?
管栎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嘉羿从自己脑海里清除,可窗外呼啸的风声根本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雨点砸在窗户上留下一串交响乐。
手不受控制的把电话打给了嘉羿,在听到嘉羿声音的时候管栎又飞快地挂了电话。
我干什么呢?我又不会说话打什么电话啊……
即使这样,他却又希望嘉羿能回拨。
算了,睡吧。
管栎想了想把手机关了机。
让我自我欺骗一下吧。
不是你没打给我,只是我关机了你打不通。
7.
“这么晚了就别看手机了,还想不想好了?”
“就一会儿。”
“是管栎打来的?”
“嗯。”
“你干嘛接起来啊?装睡不行吗?”
嘉羿真的一点都不想理这个闷骚的邓医生。
“你说王喆怎么就看上了你?”
“呵。有空管我不如好好养伤,省的你想管栎想疯了落下心病。心病可是另外算钱的。”
“对了,管栎的病……”
“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
要不是嘉羿现在受伤不能乱动,真想一枪崩了他的头。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可别说我不负责。心病总得病人配合你啊,他不来找我我总不能倒贴过去吧?你的伤我照顾起来就很麻烦了,再加上他的话你是要累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有本事告诉管栎你受伤了让他来照顾你啊。”
“……我就是觉得你外套上的月亮很好看。”
月亮真的很好看。
“烫金的很潮的现在。”
王喆买给我的当然好看。
两人各怀心思度过了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
8.
“老大。”
“你来了啊。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不过查到了那天袭击你的人。是一个死刑犯,不知道怎么让朱老大从牢里弄出来了。”
嘉羿几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你抽空问问夏瀚宇怎么回事。要是没别的事你就走吧。”
“嗯……”
“你还不走?”
“你不跟嫂子说一声啊?”
“不……”
施展的手机响起的视频通话的声音打断了嘉羿的话。
“嫂子。”
施展走到门外笑嘻嘻地露出了自己的牙,一副轻松的样子。
[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呃……我这不宅在家好几天了嘛,出来买点日用品。”
[那你穿正装?]
“这个我……”
施展一时找不到理由搪塞,幸好邓超元过来给嘉羿换药,看到施展在这抓耳挠腮就帮了一把:“施展在跟我说你大约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病。”
“?”
旁边的施展黑人问号,赶紧摆手让邓超元别说了。
可邓超元不懂,反而让施展过来帮忙看看管栎在说什么。
[病?我没生病啊?]
听到这个,邓超元才幡然醒悟:嘉羿他连这个都瞒着啊。
另一边的管栎只看到镜头一黑,接着视频通话就被挂了。
9.
“邓超元你在干嘛啊?”
“我哪知道黄嘉新连这个都不跟他说啊?”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你小点声行不行?就算不是为了我,多为你自己的耳膜着想行吗?”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进房间,见到嘉羿黑下来的脸噤了声。
“说说吧,你们把不该说的说到哪了?”
“……其实也没说多少,就把找邓超元看病的事说出来了。不过你受伤的事我们俩提都没提。”
视频通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施展握在手里像一块烫手山芋,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嘉羿。
可嘉羿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邓超元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拿过了手机回到走廊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管先生,我接下来说的话对于您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在听完后尽快找一个时间约我见一面。”
“管先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您为什么失声?”
【讓我再見你最後一次09/嘉櫟/民國風】
【09】
黄嘉新陪管栎唱过太多次游园惊梦,不论是服饰还是妆容他都很熟悉。
他把信在桌子上放好,换好衣服就往外走。
黄锦年越长越秀气,换上戏服比管栎还美。
“你和你阿爹很像”
“阿爹和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10岁那年来京城玩,我们就看对眼了。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天天说要娶他。后来啊,他又来了,带着我给他的玉坠子上门了,冲着我就恶狠狠地说了句’黄嘉新说好的娶我呢?你怎么去青楼找姑娘啊你个骗子。’我当时乐坏了,直接把他圈进黄府为我一个人唱戏了。”
“还真是霸道啊您,阿爹好爱你吧。”
“别贫了,让我看看唱功有没有长进。”
黄嘉新还是避免提起管栎,这个家渐渐繁荣起来,但到处都...
【09】
黄嘉新陪管栎唱过太多次游园惊梦,不论是服饰还是妆容他都很熟悉。
他把信在桌子上放好,换好衣服就往外走。
黄锦年越长越秀气,换上戏服比管栎还美。
“你和你阿爹很像”
“阿爹和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10岁那年来京城玩,我们就看对眼了。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天天说要娶他。后来啊,他又来了,带着我给他的玉坠子上门了,冲着我就恶狠狠地说了句’黄嘉新说好的娶我呢?你怎么去青楼找姑娘啊你个骗子。’我当时乐坏了,直接把他圈进黄府为我一个人唱戏了。”
“还真是霸道啊您,阿爹好爱你吧。”
“别贫了,让我看看唱功有没有长进。”
黄嘉新还是避免提起管栎,这个家渐渐繁荣起来,但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到处却都没有他。
是情爱时他脸红的样子;他洗澡是自己闯进去他害羞的样子;他倚在窗边读书的样子;他在夏日里修剪花枝的样子;以及他趴在自己耳朵说黄嘉新我好爱好爱你的样子。
「我怕君心易变,浮生若梦。」
管栎跟黄嘉新对戏的时候说过,这出戏他最喜欢这一句,虽然伤感,但总是能触及心底的柔软。小年唱的倒也有模有样,但心酸的感觉,怕爱人要离开的慌乱是唱不出来的。黄嘉新不明白,两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容易触景生情,怎么还是会动不动想起管栎。
「如果还能遇见,下辈子,你会不会爱上别人。」黄嘉新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如果来生还能相见,可不可以还只爱我一个人。
两个人唱着唱着就唱到了杜丽娘父亲不同意柳梦梅和杜丽娘在一起。柳梦梅本该带杜丽娘走,却被黄嘉新私自改了戏。
他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刀,一把捅进自己的胸膛。
「啊,嘶,真疼」黄嘉新倒吸了一口凉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亲!!”小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跑了过来。
“你…你干嘛…父亲不要吓我”
黄锦年吓得手忙脚乱,一边喊管家一边喊大夫,仆人在旁边也不知所措,黄嘉新小声地吩咐她们都不要管了。
“小年,你过来…” 黄嘉新手撑在地上,他不敢大口喘气,每次吸气,胸口都会嘶嘶地疼。他有气无力地喊着小年。
“来了…父亲您说”
“你要…好好学习…黄家还靠着你…我先去找你阿爹了…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不用的,不用的父亲。”
“小连会帮你…信在书房…记得看。”
黄嘉新闭上了眼,黄锦年哭晕在地上。
管家抱黄锦年回床上,又安顿好黄嘉新的后事。
小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喊着小新你家栎栎平反了,不知道谁证明他没有卖国…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仆人在地上用力地擦着那滩血迹。
出来迎客的李管家也换上了一身黑色常服,侍女们也在用白绸缎遮住所有匾额。
这是小连经历的黄家第三次白事。两代人就这么没了,不知道小年能不能撑起来。
小年还没醒,在睡梦中抽泣。小声地说着父亲和阿爹不要不要我,阿爹我知道错了。
小连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却也只能尝试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后来,很多人开始缅怀管栎,念起他唱的每首戏。邻里都怀念他的友善。黄嘉新被颁勋章,只不过是小年代领的。
说书人时不时也会讲起这段故事,他总是一句话结尾。
「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欢颜。」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黄锦年一个人就可以独当一面,久到黄嘉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久到管栎不知道自己站在河前凝望了多久。
黄嘉新只觉得自己晕了过去,身体一直向下沉,在睁眼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前走。
他好像不需要睡眠,不需要食物,他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又觉得没什么。
走了很久,好像走了两三天,黄嘉新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前面有束光,他就一直往前走。
身边有风经过,风中带着声音
“他终于来了,栎栎不用再等了。”
黄嘉新在想,是不是他的栎栎,栎栎以前喜欢风。夏日的晚上他总喜欢在池塘边吹风,他说黄嘉新呀以后你要是走远了,我就在风中说爱你,你自然就会听到了。
「今天你那里吹风了吗风有告诉你我喜欢你吗」
耳边有溪水的声音,周围慢慢变亮。
河上有桥,桥头站着群少女,其中一个站在板凳上指挥别人乘汤。
黄嘉新刚要过桥,就被少女一声喝住。
“去哪?过来喝汤。”
黄嘉新被吓了一跳,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才14、5岁,但架子却摆的很大。
“啊?我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一直往前走。”
“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你就是个木头。你看啊,有河,有桥,有汤,有美女,我是孟婆啊!”
“那….可以不喝孟婆汤么,我不想忘掉他。”
“不可以。”
“没有例外么?”
“有一个,在那边站着呢。看见没?河边那个,两年多了都没走。”
“孟孟,人还没来啊。”
是黄嘉新熟悉的声音。
“栎栎,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负心汉。”
“孟孟,我都说了,小新不是负心汉。”
「小新?他说小新?是我的栎栎?」
“放任你的生死不管,不就是对你负心么?”
黄嘉新在一旁听的头疼,但又希望眼前的小人是他。
他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栎栎,是你么?”
面前的小人扑向了自己,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腰。
黄嘉新感觉胸口有点湿,怀里的小人就是故意。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哭泣时的抽泣都是一样的,以及熟悉的唇齿。
只不过旁边的孟婆气的找来了阎王。
“你说说你,非把栎栎留下来,现在好了吧,秀恩爱秀到我这里了,啊气死我了。”
“那你还不是跟管栎玩的很好,他要是走了你舍得么?”
“栎栎,你要走么?和这个负心汉一起?”
管栎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一边,看着这两年待的地方。黄嘉新站在他旁边搂着他,努力接受眼前真的是自己想了两年的人儿。
「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上,我可否再见你一次。」
这是黄嘉新意识消失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情。
孟婆还在指挥其他少女招待要过桥的亡灵。
阎王把管栎和黄嘉新邀请到自己工作的府邸。
管栎给黄嘉新一一介绍眼前的场景。
忘川河、三生石、奈何桥、牛头马面、阎王、孟婆、七爷八爷黑白无常,以及真实的自己。
管栎在这里待了两年,只是自己不想走就跟孟婆硬斗硬。
后来被阎王留了下来,管栎还想效仿杜丽娘重回人间却被阎王当场拒绝。
“杜丽娘可没这事,但我可以让你等到你的心上人来。”
管栎问过阎王为什么给他开特权,阎王说他算过管栎和黄嘉新冥冥之中有许多缘分还没有完成,总是想成全成全有心人。
管栎平常就在阎王手底下打打辅助,跟孟婆吵吵架。
直到前两天孟婆来通知说接到黄嘉新的消息了,过两天就到这里。
但孟婆没想到管栎会哭的稀里哗啦,劝都劝不住。
地府的神职人员是不理解人类的这种感情,孟婆自然不理解管栎。
管栎说不想让黄嘉新这么年轻就到这种地方来,却还是早早的就去桥边等到他来,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管栎跟黄嘉新在里面叙旧,黄嘉新却不让管栎说话,只是抱住他,一直抱着。
管栎轻轻推开黄嘉新说小新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
黄嘉新又使劲圈住管栎说栎栎,你别离开我了好不好,我好想你。
管栎很久没见黄嘉新了,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真实。但他也能接受一切事物的发生。
在这种鬼地方呆久了,什么事情发生他都信。
他们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做欢愉之事,不然黄嘉新早就把管栎扔到床上。当然,阎王是不同意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屋子里的。
管栎拉着黄嘉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黄嘉新才开始肆无忌惮。
一个劲地摸着管栎的脸问他哥哥这是真的么,哥哥我们又见面了么?
管栎像安抚小狗狗一样安抚眼前的心上人,他说当然是真的了,我现在不就好好在你面前么,虽然不在人间,但我们还是见面了呀。
黄嘉新抱怨管栎走后,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苦。会忍住不想他,但半夜醒来泪水还是打湿了枕头。努力忘记有他的存在,但回家后看到小年,又会看到他的身影。黄嘉新还告诉管栎小年的近况。
管栎气的不得了,说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丢在人间了,连点活头岂不都没有了。管栎越讲越生气,觉得黄嘉新就是个负心汉,辜负了自己让他照顾好小年的希望。
黄嘉新又在旁边边哄边道歉。
黄嘉新说,自己在军队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回家。他骗自己回到家就能看到管栎,就不会再苦下去了。
「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
黄嘉新一直叨叨个没完,他说管栎你知道么,我贪恋的人间烟火全都是你,所以你不在,我实在活不下去了;他说管栎你都不知道世间有酒,有戏曲我都觉得不够,你不在的日子,我就对着你爱的牡丹发呆,看着看着就入迷了,我觉得你就在我眼前唱戏,我呢就在旁边喝酒看着你。不过一会你就端着酒来了,没羞没耻的一屁股坐我大腿上说公子我跟你喝一杯好不好。世间有酒,我哪喝的够;有戏,我哪看的够;有你,所有都值得。
管栎吻了上去,他觉得黄嘉新太烦,屁话太多,直接说爱自己不就好了。
黄嘉新看到管栎这么主动,自然也不放过每个亲吻的机会。手抚摸着管栎的下颚线,就这样滑了下去,沿着喉结走下去。管栎让黄嘉新别闹,要亲就好好亲,别浪费感情。
只是个充斥了所有思念的吻,充斥着两个人的回忆。从第一次相见,到相爱,再到离别。
让我再见你最后一次吧,还好,我终于在生命的最后见到你了。
两天后,黄嘉新和管栎动身启程。
再次来到奈何桥边,孟婆就站在旁边亲自舀了两碗汤。孟婆哭的泣不成声,跟管栎斗了两年嘴,管栎帮他说服来来往往那些不听话的亡灵前往新的人生,帮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孟孟,我还没问你,你见遇到的最难缠的灵魂是哪个?”
“这还用问”,孟婆破涕为笑,“当然就是你这个缠人精。一直赖在我这里不走,还在我面前秀恩爱,呜呜呜气死我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孟孟,你又嫌我烦,又让我留下,是不是爱上哥哥我了。”
“你滚吧你,你喝了这个汤,就会忘了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如果有缘分,一定会再次相遇的。”阎王也赶来送管栎,在整个地府,还是头一次发生的事情。
“黄嘉新,你听到没有,如果有缘分,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
“管栎,下辈子你还得赖在我身上你知道么?你给我的玉镯子我还带着。”
“你的玉坠子也在呢,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管栎和黄嘉新一前一后喝了汤,分别被不同的引路人带走了。
前面的路万丈光芒,如果有缘分,一定会再次相遇。
可怜了孟婆躲在阎王怀里哭个不停。
“好好修行,大不了以后去人间看他就好了。”
“那他转世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好”
(预告:还有下一章下一章就HE了)
【农丞】尾班车 09
穷小子草根逆袭娇少爷,破镜重圆的故事
OOC属于我,请勿上升,以及,这仍旧是xjb起名
——————————————————————————————
09.
范丞丞跟在陆定昊后面进了包厢。
他穿了身浅蓝色的外套,白得晃眼的肤色衬得眉眼有股格外漂亮的清冷。包厢里都是熟人,看到林彦俊也在的时候范丞丞愣了一下,再想到刚刚在进包厢这段路上陆定昊嘴巴不停地在暗示些什么,他隐约也能猜到今天这场饭局不是简单地聚个会了。
也因为这样,他在林彦俊对面坐下的时候忍不住抿了抿嘴,有些不太自在。
卜凡就坐在他边上,搭上他肩就冲他挤眉弄眼。范丞丞有些无奈,今天这饭局的主意怎么...
穷小子草根逆袭娇少爷,破镜重圆的故事
OOC属于我,请勿上升,以及,这仍旧是xjb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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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范丞丞跟在陆定昊后面进了包厢。
他穿了身浅蓝色的外套,白得晃眼的肤色衬得眉眼有股格外漂亮的清冷。包厢里都是熟人,看到林彦俊也在的时候范丞丞愣了一下,再想到刚刚在进包厢这段路上陆定昊嘴巴不停地在暗示些什么,他隐约也能猜到今天这场饭局不是简单地聚个会了。
也因为这样,他在林彦俊对面坐下的时候忍不住抿了抿嘴,有些不太自在。
卜凡就坐在他边上,搭上他肩就冲他挤眉弄眼。范丞丞有些无奈,今天这饭局的主意怎么都不会是卜凡出的,只是这人脑子就那么点,被人一怂恿就傻乎乎地冲在牵头。
他视线扫向对面的林彦俊,两三个月不见男人好像也瘦了一些,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范丞丞知道这人其实并不十分主动,今天这场饭局大概也是给这些人坑过来的。
陈立农搬进了陈氏另外一边的东湖小区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范丞丞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陈立农打算搬出去的事,他总觉得即便是要搬,也应该是他,直到同样住在东湖小区的陆定昊无意中碰见了陈立农,旁敲侧击了半天,范丞丞才发现原来这段时间空荡的平静是因为自己已经被陈立农从生活里分割开。
兴许下一步就是离婚了,范氏本来就更接近陈氏发展的一块跳板,陈立农接力的同事给了范氏喘息的机会,就算后续他们的合作终止,陈氏也不愁找不到新的合作方,只是彼此间的关系不会有姻亲这么紧密——事实上也只有不了解情况的外人会认为陈氏跟范氏会因为他们这份婚姻而关系紧密。
甚至最近他们要离婚的消息喧嚣尘上,陈立农也没有动手压下去。
范丞丞猜大概他们的时间真的到了,他觉得理智上自己应该得到解脱的,造成的伤害没办法弥补,他出现在陈立农面前好像就是扎在对方眼里的一根刺,对方愿意放过他的同时也在放过自己,这应该也算是一种释然。
偏偏他就是失魂落魄,心像是被挖掉了一半,常常坐着坐着就发起了呆。那些刚重逢的时候无时不刻在往外冒的记忆像是在脑海里戛然而止,在他忍不住想要回忆起更多的时候,记忆的匣子又仿佛被紧密地关上,让他茫然无措地迷失在回忆的长廊。
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理,陈立农在他生命里好像就不应该是过客,这人的痕迹已经刻得太深,十几岁时候那场初恋让他往后十年都再没有过全副身心的悸动,十年后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没有了少年的甜蜜却多了好多剪不断的纠葛。
陈立农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扎进心口血肉,又哪是那么容易能拔掉的呢?
包厢里有些憋闷,卜凡那张嘴在耳边叭叭得烦人,范丞丞知道他们是好意,但一口气顶在喉咙他脑子有些发晕。
吃过饭到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林彦俊也跟了出来。包厢里的朋友统统乐见其成,也没起哄反倒压了嗓子不给他们半点负担。
走廊不知道哪来的穿堂风让范丞丞一阵失笑,他跟林彦俊一前一后地走到卫生间门前。
站定的时候背后的人也停了下来,从前范丞丞就很喜欢对方这种跟面容相反的,不带侵略性的体贴,但也是这种体贴让他心安理得地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没有试过要为对方迈出来。
他转头看向插着外套口袋站得笔挺的男人,林彦俊深邃的眉眼间透着股快把他看透的清明。范丞丞垂下眼,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倒是林彦俊先开的口:“抱歉我以为今天只是单纯的聚会。”
范丞丞脚尖在地上点了点:“没关系。”
“你要离婚了?”直球来得猝不及防,范丞丞抬眼的时候眼里还带着错愕,林彦俊看了他一眼,没太多压迫感的眼睛又被眼睫挡了大半。
好像也没有特别想要答案,林彦俊伸了手过来把他额前垂下来的刘海往旁边拨了拨,“不开心吗?”
他不自然地躲了躲,“还好。”
这人也不太在意的样子,范丞丞觉得林彦俊好像跟交往的时候不太一样,他垂着眼听到对方说:“其实你喜欢上他的话,就跟他说啊。”
他跟陈立农的过去知道的人很少,卜凡不是多嘴的人,林彦俊当然不知道。
范丞丞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表情也带出来了些疑惑。
林彦俊把手插回口袋:“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表现得比我想象的要明显。”
范丞丞愣了一下,他有种蒙在眼前的薄纱被这句话揭开的恍惚,又有点说不出的抱歉,连带着看着对方的眼睛都给憋得湿漉漉的。
“所以你要离婚吗?”
他该怎么回答?嗓子像是被堵住,他想说情况可能不像对方想的那么简单,甚至他自己也没有特别清晰的结论。
“事情,事情有点复杂……”范丞丞有点慌。
林彦俊却只是看着他:“只要你喜欢他就不复杂。”
范丞丞脑子乱成一团,理智觉得林彦俊的话太片面了,一点都不对,什么都不了解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而易举,但心跳就是好像认同了对方的话一样彻底乱了拍,在胸腔里躁乱得他脸颊耳根甚至前额都在发热。
后半场几乎被他混过去,等到了家躺在床上他还忍不住在想林彦俊说的话。
他有点想不起当初喜欢陈立农的心情,但肯定跟现在不一样,或者说,他好像再也没有过第一次跟陈立农谈恋爱时那种悸动,他现在有当初这种悸动吗?范丞丞回忆不起来。
跟陈立农相处的过程中其他情绪太强烈了,他从来没去注意过其他。
他翻了个身,摸回放在床头的手机。
陈立农的号码被他存在家人的后面,点开通讯录就能看到,范丞丞指尖碰着屏幕有些跑神,电话拨出去了也没想着挂断,只是趴在枕头上盯着看。
时间已经很晚了,过了12点,陈立农在家时没那么早睡,他不知道在外面是不是,也不想去想,他就当这人就是个每天加班到半夜的工作狂。
事实上电话也很快接通,陈立农好像压低过的声音带着磁性地透过话筒传进耳里,他有点回忆起读书的时候好像也有点类似这样的夜晚,但那会儿妈妈夜里偶尔会进他房间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有没有盖好被子,所以跟陈立农打电话也得偷偷地躲在被子里。
学校十一点就熄灯,陈立农说话也压得像现在这样低沉,他枕在手臂上有点被回忆带跑,陈立农的声音跟着手机轻微的电流声又震进耳朵,喊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神,噙着鼻音应了一声。
陈立农在手机另一端停顿了一会儿,范丞丞也不知道对方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放缓,变得——有点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有事吗?
大概没有面对面,不用对着彼此的脸是会让人放松许多。范丞丞抠了抠枕头,问:“你最近会回来吗?”
——有事吗?
半分钟前的温柔好像是幻觉。这很叫人憋气,范丞丞差点想就这么挂断,手伸出去了还是忍不住收回来,闷闷地应了声:“有。”
好在陈立农没在电话里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应好声没什么犹豫。
但对话在这里断开之后大片沉默让手机扬声器里只有彼此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出的呼吸声。
有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很清楚陈立农的疏离和冷淡,刚刚让人憋着的堵得人心口有点闷的气也好像还没完全舒出来,他摸着手机的边缘,沉默有点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陈立农也觉得这样太尴尬了,他听到对方问——喝酒了吗?
就好像给了他一个理由,明明他下半场根本只喝了杯果汁,上半场喝的半杯葡萄酒酒气也早就散得差不多,但他就是好像醉了,脑子迷迷糊糊,想要说胡话,鼻音也变得特别重,“喝了。”
——跟人出去玩了?
“嗯,有聚会。”
——洗澡了吗?
“洗了。”
他有点想笑,这样的一问一答总让人觉得幼稚,好像不应该发生在两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之间,但他现在是个醉鬼,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有理由。
陈立农为什么不挂电话他不知道,但这让他有点想起很久以前的对方。
很久以前陈立农就是这样纵着他,宠着他,听他漫无边际地聊天,他不肯睡觉的时候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他熬夜,说些特别无聊的东西,他第二天都想不起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只是还记得睡前对方放柔的声音让人格外地安心。
范丞丞在认识陈立农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那么粘人。
他闭上眼将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发出来的声音都是瓮声瓮气。
陈立农问他——想睡觉了吗?
他没问答,其实是有些困,但情绪像是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的睡意。
通话没有挂断,范丞丞听到那头传来翻身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呼吸声变得更近,他将耳朵贴过去,就好像嘴唇靠在耳边吐息。
他听到陈立农过了很久之后说——
睡吧。
【彦丞】漩涡 10
非典型宠物情人,中篇(不会太长),背景无考据xjb乱写
其实不太会写劳务所以OOC注目,请勿上升,要骂骂我
——————————————————————————————
10.
林彦俊走后范丞丞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只是没睡得特别实,还知道怎么地做起了梦,惊醒过来的时候少见地出了一背的汗。雨季过去之后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夜里和清晨冷,也就没开空调,这会儿才十点多日头晒进房里热度像锅里沸腾的蒸气,他掀开被子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摸手机,给林彦俊拨了电话。
电话通了不到5秒就被按掉了,他听着提示音愣了一会儿,没考虑好要不要再打过去,林彦俊的短信已经发了过...
非典型宠物情人,中篇(不会太长),背景无考据xjb乱写
其实不太会写劳务所以OOC注目,请勿上升,要骂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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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林彦俊走后范丞丞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只是没睡得特别实,还知道怎么地做起了梦,惊醒过来的时候少见地出了一背的汗。雨季过去之后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夜里和清晨冷,也就没开空调,这会儿才十点多日头晒进房里热度像锅里沸腾的蒸气,他掀开被子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摸手机,给林彦俊拨了电话。
电话通了不到5秒就被按掉了,他听着提示音愣了一会儿,没考虑好要不要再打过去,林彦俊的短信已经发了过来,只两个字:在忙。
他躺回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盯了会儿自己透着粉色的脚尖。他是不是有点太依赖彦俊了?其实平时林彦俊在家的时候也算不上多,常常是他醒来对方人已经出门了,有时又是下午三四点出去,他睡着了都没见人回来,第二日到中午才见到人,跟他一起吃了午饭看了会儿电视,又起身离开。
林彦俊其实话并不多,大部分时间嘴巴上没句好话,恶声恶气的让人害怕,连那张好看的脸也因为拧起的眉头看起来特别凶煞。范丞丞最开始怕极了,没谁经历过由小少爷直接堕入地狱能够不怕的,尤其他年纪小,哪怕家人平日里有过许多循循教导,阅历的单薄还是让他无法让自己对糟糕的境况冷静以对。
就是因为最开始这样怕,也这样危险,林彦俊撑起的那点安全,剥开凶恶表面下显得有些笨拙的温柔才让他不由自主地抓紧。
他闭了一会儿眼又忍不住睁开,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肚子开始打鼓,他简单洗漱过后赤着脚走出房间,冰箱里从他来了之后就总是备着酸奶面包,但吃多了也挺腻的,林彦俊在时还会下楼给他买别些好吃的,这会儿却只能将就。
酸奶他喜欢的味道喝完了,香蕉味的有些太甜了,凉凉地滑进胃里,他咬了两口面包,有些不太舒服。其实刚来的时候他也有这样过,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很爱吃,很馋,他情绪太低吃不下东西的时候林彦俊没好气地抓着他,凶巴巴地问他到底想吃什么。
他一开始总觉得林彦俊强势暴躁,不好说话,但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那是属于林彦俊的温柔。
范丞丞情绪变得更糟了些,也不吃面包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瓶酸奶吸着百无聊赖地翻着频道。
电视声本来也开得小,他不小心按到了DVD的按钮,画面一下静了下来,门外此刻传来的响动就变得清晰起来。
范丞丞有些慌,经历过被绑架的事情后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从茶几底下摸了小刀,还没走到门口外面的人就按响了门铃。他一口气松了一半,往常林彦俊的手下多是直接过来敲门,范丞丞如果装作没听见,外面的那些古惑仔能扯着嗓子喊嫂子开门喊到他臊得去开为止。
隔着猫眼往外只能瞧见是个穿着外卖制服的人,他扣上安全链,将门开出条缝隙,探出小半张脸。
看清外面那人的模样时,他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还不开门?”
-
林彦俊躲过一轮弹雨,大头峰护住他右方,扯住他袖子压着嗓子喊:“Evan哥,还有这一段就到停车的地方了,等不及肥虎了,我们先走吧!”
他从遮蔽物后方探出一只眼看了眼刚逃离的战场情况,O记并飞虎已经快将人包围,林彦俊没打算在这里暴露自己卧底身份,对面警方有上线指挥配合着放了他这条漏网之鱼,他不再犹豫地朝大头峰点了点头。
外面风很疾,拂面吹散了枪火的硝烟,林彦俊有些透不过气,跟他来的除了大头峰之外还有几个兄弟,他实在没法笃定在这场枪战中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完好无损。
但就算完好无损又怎样?从他进入社团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抢先上了车,大头峰也没说什么,还未开出一段,身后已经有车追了上来。是上线在配合他的行动,他们这次的行动其实不止他一个卧底,林彦俊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所以他这个身份不能再用,死亡才是最完美的句点。
冲出码头坠进水里的时候他看到大头峰解开安全带扑过来抓他的安全带。水从大开的玻璃灌进来的时候他的安全带已经被对方解开,水流瞬间没过头顶,他整个人从驾驶座上往上浮,后背触到了车顶,一瞬间没屏住的呼吸在唇边带起一串气泡,挣扎着从车子里出去的时候大头峰已经憋不住气。
他调转过头去拽人,车子带着他们越发往下坠,水流很急,车子的引擎推着他们冲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林彦俊也不确定营救队的人是不是在像计划的那样已经在这里待命,他想喊人,但水压得他眼前发黑。
把人拖出车子的时候林彦俊再无力为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牵绊变得多了,当古惑仔久了,他的心好像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冷那么硬那么为了“一心向正”,他开始为死亡感到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两年前为伍爷挡刀的时候九死一生,刀插进心口差一点点就死了,从ICU的病床上睁开眼他脑子里有的只是成功了,那种身为警察的使命感早在日日夜夜的步步惊心里消磨成彷徨,他的心也被感情侵蚀,他后悔了。
走马观花地闪过了诸多情绪,被海水浸得发疼的眼睛不甘地合上,他觉得自己在往下坠,好像要直坠进深深的海峡。
码头这里的海水有这么深吗?林彦俊不知道,他只知道水好冷,好像冲走了他身上最后一丝的温度,手里紧紧抓着的大头峰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被水冲到了哪里。
“情况怎么样?”
“还好,只是因为太疲惫,所以才还没醒,但应该也差不多了。”
“麻烦你了,Dr.杨。”
医生走出房门后屋子里只剩下O记总督察于Sir并高级督察胡Sir。
林彦俊是胡Sir从训练营里带出来的,前后也就三年的时间,卧底这份工作熬得三年前一身正气意气风发的年轻警员整个人气质都冷郁下来。爬到他们这个位置不单是学历和出身这么简单,每个警员往前迈进一阶背后都是一场场行动累积下来的功勋,于Sir同样做过卧底,胡Sir同样见证过无数生死,甚至亲手送行过的同事也不止一人。
他们知道眼下的情况都只能靠林彦俊自己熬过来,甚至警队还会对这位已经脱身的卧底进行全面的心理评估才能让这位这次行动的功臣回归队伍。
林彦俊睁眼的时候两位上司正在一旁小声说着话。
他脑子有些浑噩,天花板上米色的照明灯让惺忪的眼睛像藏着跳针,一下一下扎得他眼球发疼。身体都是软的,他想坐起来,还没行动就被走近的胡Sir按回了床上。
“诶诶诶,先别起身。”
“于Sir,胡Sir?”手一用力血就顺着手背上的输液针逆流进透明的软管里,“大头峰呢?”
“别动别动。”胡Sir坐在他床边:“放心,他没事,在新界那边的医院,没什么大事。”
林彦俊有些局促。他只有在去当卧底之前见过一次于Sir,就算知道这一次任务结束,身份转变之后难免跟警队有更多接触,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动了动肩,看了眼上线的胡Sir,还是没忍住问结果。其实他知道不应该,警队,尤其是O记行动一向具备一定的保密性,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信息是不能在队里随意交换,警队也会有黑警,所以每一个暴露出去的信息都可能牵连到可能还潜伏在敌方队伍里的卧底警员。
“行动成功了。”胡Sir朝他笑了笑:“你的任务圆满完成。”
林彦俊更想问伤亡,但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其实他明白现在两位上司只是例行的安抚,每个卧底都是拿命在拼,在功成身退的时候是值得获得嘉奖的,尤其之后他无法立刻归队,而是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评估。
身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但因为时间太晚,他这瓶水吊完过6个小时还要再吊另外一瓶药水,所以医生的建议是他明天再出院。
他是自己住一间病房,于Sir和胡Sir离开后护士给他拆掉了已经吊完的输液针。房间的大灯关掉,只留下床头一盏光线柔和的灯泡。
收起输液管的护士弯腰轻声地叮嘱着:“如果晚上有恶心呕吐之类不舒服的反应就按一下铃。”
他垂着眼点头,护士出去后房间寂静无声。
林彦俊过了半晌呼吸才一点点从淡然变得急促,又从急促恢复平缓,只有在自己一个人所有情绪才会毫无掩饰地倒卷回来。他抬眼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床被,愣愣地顿了很久,才缓慢地用手掩住了脸。
活下来了。
【彦丞】漩涡 09
非典型宠物情人,中篇(不会太长),背景无考据xjb乱写
其实不太会写劳务所以OOC注目,请勿上升,要骂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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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行动前一天夜里外面下了雨,雨声哗啦啦的。
林彦俊没拉窗帘,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窗外模糊的雨丝,玻璃起了层朦胧的雾,扰得视线越发的不清晰。
电光闪过的时候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范丞丞的房间仍旧没有上锁,他进去的时候小猫还没有睡觉,缩在床跟墙壁的角落里玩着他买的不能联网的游戏机,屏幕淡绿色的光让小猫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惨淡。
开门的动静不小,小猫一双眼睛不太高兴地瞪过来,就好像在...
非典型宠物情人,中篇(不会太长),背景无考据xjb乱写
其实不太会写劳务所以OOC注目,请勿上升,要骂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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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行动前一天夜里外面下了雨,雨声哗啦啦的。
林彦俊没拉窗帘,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窗外模糊的雨丝,玻璃起了层朦胧的雾,扰得视线越发的不清晰。
电光闪过的时候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范丞丞的房间仍旧没有上锁,他进去的时候小猫还没有睡觉,缩在床跟墙壁的角落里玩着他买的不能联网的游戏机,屏幕淡绿色的光让小猫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惨淡。
开门的动静不小,小猫一双眼睛不太高兴地瞪过来,就好像在问他过来干嘛,气鼓鼓的。
林彦俊走到床边,坐上去时小猫也没阻止。
“打雷了。”
闪电近,雷声却在远处闷响,但谁知道会不会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这只小猫害怕这种天气。
范丞丞却只是缩在角落里瘪了嘴。林彦俊总担心他会哭,但猫眼睛镀着薄薄的水光晃来晃去也没东西掉下来,却蓦地将他的心给晃软了。
他朝小猫张开手,“过来。”
范丞丞手抓着游戏机,大概按到了音量的按钮游戏音乐一下高了起来,小猫有些手忙脚乱,林彦俊冲着这只猫笑,没坚持几秒小猫就扑进了怀里。
林彦俊抱着猫躺在床上。
小猫的床比他的要窄一些,他们侧着身,小猫挤在他怀里他们竟然只占了半张床的位置。他摸着小猫的后脑,小猫的头发尤其的软,大概是最后一次摸了,他有些舍不得把手移开。
范丞丞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只极其大胆的猫。
被柔软的嘴唇蹭着下巴的时候林彦俊的呼吸重了起来,小猫舌尖试探地伸出来,扫过皮肤是一片湿润的水痕。这种明晃晃的勾引哪怕是第二次也差点叫林彦俊丢盔弃甲,他按着小猫的脑门把人压回床上,“上次不是说了吗?”
在卫豹那里的亲吻是权宜之计。
应该再说给小猫听的,但水汪汪的眼睛真的滚出眼泪的时候林彦俊的心都要碎了。
他确实很怕范丞丞哭。
小猫哭起来好像跟他印象中的哭泣都不一样。不像小学时同学被欺负的嚎啕大哭,不像在警校里被操练得太过夜里在被窝憋着声的无声流泪,更不像他当卧底后在社团里见过的无数种鬼哭狼嚎。
他哭起来很秀气,大概是泪腺浅,眼泪来得很快,大滴大滴地往下滚,脸盘白生生的唯有鼻尖眼角哭出来红,哭得太厉害还会打嗝。像小孩儿,又比小孩儿更讨人怜惜一些。
话没能说出口,伸手去揩小猫的泪水但好像越揩越多,最终只能叹出口气把这只猫抱紧。
“别哭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抽抽噎噎的小猫把泪珠都蹭在他颈窝,林彦俊将脸靠过去。
他们的呼吸变得好近,范丞丞的啜泣总算渐渐平复,他能感觉到对方带着潮湿的鼻息吹拂在上唇和人中。从小到大克制两个字跟着他的志愿一起刻进了骨子,哪怕在当卧底最崩溃的时候他也没有瓦解,但小猫的眼泪好像把他的克制融掉了。
他还记得小猫的嘴唇有多软,如今多了一分泪水的咸涩,他钻进去的时候小猫迫不及待地朝他敞开唇齿。
雷电轰响在耳边,林彦俊听到的都是嗡嗡的声响,还有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小猫的心跳声,彼此的呼吸跟唇舌纠缠的声音一起催促着他一步步地走向失控。
范丞丞在耳边喊着彦俊,声音又娇又软,这只猫真的嗲极了。
甚至分开的时候小猫浑身发软地躺在剩下,还无辜地问着他:“彦俊要做吗?”
林彦俊胀得发疼。范丞丞当然不会什么都不懂,甚至就算没有被真枪实弹地碰过也确实经过短时间的开发,就算一开始很恐惧,但一点点地敞开心扉之后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需求。
既然彼此都想要那么做一次好像也没什么。
但他闭了闭眼,仍旧只是把小猫搂进怀里,“别闹。”
小猫钻在他胸口,手指紧紧地揪着衣服。
林彦俊摸了摸他,刚刚还发烫的脸颊变得有些凉。
“明天我有事。”指尖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林彦俊的声音也变得少有的温柔。他本来就是台湾人,说国语的时候带着湾岛的柔软,平时总是用着命令的口吻还没那么显眼,这会儿有些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像在说情话。
范丞丞蹭了蹭他的下巴,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也没停,雨声倒是没了,站在阳台却能感觉到被风吹进来的雨丝扑了满脸。
天色还早,外面一片灰蓝,林彦俊在雨丝里抽了支烟。
烧得太快,慢吞吞的也没吸几口,烟头随手丢在阳台的角落被那里的积水淹灭,他转头进了屋里,从抽屉一个扁平的盒子里拿出一条银质的十字架项链。
林彦俊算不上信徒,但他的母亲是信上帝的,所以做护身符也好,留个念想也好,这根银质的十字架项链就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前阵子银链断了,他送去修,前两天才刚拿回来,一直被小猫绊着也就没有戴回身上,这会儿倒要送出去了。
小猫睡得很熟,面颊的粉晕让他看起来像是做着什么美梦,林彦俊看着看着心口就有些酸。
其实他这样直白地向小猫肆意投注视线的机会并不多,往往扫上两眼心尖颤抖的时候他就马上得将视线调开。他不敢将这种撼动琢磨得太透,有些事一旦捅破了人就难以退回安全的位置,也就宁愿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是在养着一只猫,一个小孩,他应该将自己摆在饲养者,监护人的位置上。
偏偏这层纸被范丞丞自己捅破了,于是之前做的建设都付之一炬,注定要分开的时刻变成了割肉的刀子。
好在他也习惯了被钝刀宰割。
把项链挂上小猫脖子的时候他动作放得很轻,小猫也不是浅眠易被惊扰的类型,但扣子扣上的时候这只猫却不知道怎么醒了过来。
金属大概是很凉,范丞丞迷迷糊糊地去摸,摸到了十字架的棱角,才睁了半只眼,绵着声音喊彦俊。
林彦俊揉了揉他的鬓角,“继续睡。”
“你要出去?”脑袋蹭了过来,枕到了腿上。小猫睡觉喜欢侧躺,脸上睡出了印子,一边白一边红,林彦俊应了一声伸手去刮他的脸,被他一抬下巴咬住了指尖。
也就咬了那一下,手就被小猫拉了过去,拉扯着手指翻来翻去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林彦俊觉得自己的手普通至极,就像他也常常不懂小猫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要出去很久吗?”
林彦俊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才笑了笑:“怎么这么问?要出门很久的话我会把手机给你。”
“哦,那个玩具手机啊。”范丞丞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林彦俊反握住他的手,将软乎乎的手紧紧地捏在掌心。
大概过了有一会儿,小猫才用另一只手扯起脖子上的十字架:“这是什么?”
“十字架。”
像是不满意他的回答一样,小猫异常厉害的朝他翻了翻眼睛。
这家伙一天不教训真的是要上天了。但林彦俊舍不得教训他,只是用拇指摩挲着小猫的手背,压着嗓子:“记得,不准拿下来。”
小猫抬起狭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一会儿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乐起来,一边小声哼着声一边把十字架塞进衣服里,贴着皮肤放好。
林彦俊觉得他这样傻乎乎的,心口却又忍不住塌了一大块。
手机响着铃大抵是催促着他赶紧下楼。
林彦俊弯腰碰了碰小猫的嘴唇,刚要起身就被这只猫抱住了脖子。猫舌头钻进口腔,他的气息在一瞬间就乱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舍不得,不想承认自己也会恐惧,更不想承认自己得到之后却必须面临失去。
口腔一再压缩着小猫口腔仅存的空气,直到铃声再度响起来,他抵着范丞丞的额头喘着粗气。
“没刷牙,感觉不太好。”
“是你先亲的!”
“我要走了。”
“今晚就会回来吗?”
“大概。”
“林彦俊……”
“恩?”
“没,早点回来。”
“好。”
下楼坐上了车,大头峰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跟他接触了一瞬,飞快地移开了。林彦俊不想管也没有精力去管,红肿的嘴唇好像是小猫在最后给他留下的唯一的痕迹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交通称不上拥堵,车子一路疾驰地往郊外开着。他将窗户开了条缝,雨丝被风卷进来,拂开头发吹得他一脸都是。
“Evan哥,后面好像有车跟着。”大头峰倒也没显得太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林彦俊嗯了一声,其实跟着的人他知道,只是打掩护的罢了。
“甩掉它。”
这对大头峰来说并不难。
车速提了个等级,灌进车里的风也显得越发凛冽,一下下地打在脸上林彦俊忍不住闭了闭眼,脸颊渐渐被吹得麻木,水珠堆积多了开始往下巴处滑。
再睁开眼时多余的情绪已经被抛开了,他抹了把脸。
这一场历时三年的战斗,也是该结束了。
【彦丞】漩涡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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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路上没什么车,大头峰开车很稳,林彦俊搂着枕在肩上睡觉的范丞丞合着眼。
身上还有刚刚在卫豹别墅里沾上的乱七八糟的气息,晚上没怎么吃,这会儿作呕的反胃感押后一步地涌上来,他有些难受地将鼻尖往小猫发丝间埋了埋。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打扰到了,小猫揪着他衣襟的手动了动,小脸在他肩上蹭了两下,抬了起来。昏暗中的眼睛雾蒙蒙的,猫的眼睛在晚上好像会发亮,他的小猫没那么夸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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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太会写劳务所以OOC注目,请勿上升,要骂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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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路上没什么车,大头峰开车很稳,林彦俊搂着枕在肩上睡觉的范丞丞合着眼。
身上还有刚刚在卫豹别墅里沾上的乱七八糟的气息,晚上没怎么吃,这会儿作呕的反胃感押后一步地涌上来,他有些难受地将鼻尖往小猫发丝间埋了埋。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打扰到了,小猫揪着他衣襟的手动了动,小脸在他肩上蹭了两下,抬了起来。昏暗中的眼睛雾蒙蒙的,猫的眼睛在晚上好像会发亮,他的小猫没那么夸张,但湿润的眼睛也显得波光粼粼。
视线往下移了几分,小猫的唇色在这样模糊的光线下显得尤其的淡,好像只能看到唇瓣间张开了的缝隙。
林彦俊想起在别墅里做戏时浅薄的亲吻,那时神经紧绷着没太去感知,眼下一回忆起来那种柔软的触感好像彰显存在感一样地跳了出来。
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但他怎么都回忆不起来那些女孩亲起来是什么样的了,眼前晃的都是被他亲了之后小猫水光明晃晃摇曳着的眼,蜷着身体窝在他怀里,那么乖,猫不是应该更桀骜一些吗?他的小猫好像只有撒娇的时候会无害地朝他喵上两声,胆子也这么小,难怪会被人抓。
回了家小猫揉着眼睛醒过来,进了门就黏糊糊地抱过来。
林彦俊猜小猫大概是回过神来觉得后怕了,揉着怀里的脑袋没赶人。等抱了好一会儿,才捏了捏猫脖子:“好了,已经回家了,不会被抓回去。”
小猫软绵绵地嗯了一声,没放开。
“去洗澡。”拍了拍猫后脑。
“哦。”
干嘛哦得这么委屈,他又没干什么。林彦俊忍不住好笑,又捏了捏怀里的猫,故意板着声音:“不是说去洗澡吗,还抱着干嘛?”
小猫在怀里缩了一下,退出去的时候嘴巴撅得快可以挂油瓶。
范丞丞洗完澡出来林彦俊把床推回了原位已经有一会儿了,过一阵子缅甸那边有一批货过来,他手里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支持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只要接那这一次的行动假死,这一次的行动就算是彻底画下句号。
至于范丞丞家里的情况也已经调查清楚,范家的内贼已经被成功揪了出来,这次绑架案的主使人也遭受了范氏的严重打击,顺藤摸瓜摸到这边只是时间问题,偏偏眼下的时间恰好是至关重要的点。
警方这边已经跟范家联系上了,范丞丞的营救行动一定要在货到之前,最好是交易的当天,具体的细节还需要跟上线见过面讨论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猫养久了差点以为真的是自己的。
湿漉漉的小猫走到跟前的时候林彦俊差点伸手把小猫抱进怀里。
范丞丞头发还滴着水,白色的衬衫和短裤也好像是没擦干就穿上去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透出隐约的肉色。
他挑了挑眉,“干嘛不吹头发就出来了?”
小猫拿着毛巾,“坏了。”
真的很会得寸进尺,毛巾都拿好了等着使唤他。林彦俊露了点笑的模样,“过来吧。”
小猫坐上膝盖的时候林彦俊愣了愣,房间也没开灯,但走廊和斜对面浴室的光照进来也足够明亮。
范丞丞湿热的手搭在他肩上,弓着背才能跟他平视。
眼睛就像要滴水一样。
林彦俊心跳乱了,他把毛巾往范丞丞头上一盖狼狈地揉了几下,小猫乖顺地伏在肩上,他觉得大腿跟肩膀烧得慌,想抖腿又怕颠着小猫,乱糟糟的随着身体自己的反应反倒把人给搂紧了。
小猫的手也跟着环过来,脸贴着他蹭来蹭去,林彦俊把人扔在了床上。
没用多大的力气,毛巾从头上滑下来,仰起的脸迷迷糊糊的,范丞丞坐在那儿看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夺门而出。
“彦俊?”范丞丞疑惑地小声叫他。
像什么魔咒引来了天雷轰的一下砸在头顶,林彦俊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就钻进了浴室。
他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哪怕再怎么告诉自己原本的身份是个皇家警察,但镜子里头发凌乱面目削瘦凶狠的男人看起来总是少了那么些正气。
在警校的时候剃着寸头,尽管看着凶他也仍旧是有的,这几年逞凶斗狠的生活到底在他骨子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像预计一样那么顺利地回归自己的身份,而即便恢复了身份也不意味着他能去肖想什么。
属于别人的品种名贵的猫就算被他养得再好,也永远不会陪着他流浪,更不能陪着他流浪。
他进来的时候太急了,衣服也没拿,围着毛巾出来的时候范丞丞还坐在他的床上。半湿的毛巾被丢到一边,抱着枕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进来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脑袋。
心口好像被这只猫用锋利的爪子挠了一下,那种拉扯一样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手掌落到小猫的头顶。
范丞丞倏地抬起头,嘴巴瘪着,耷拉着眉两只眼睛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谁受得了啊。他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世界上这么多前赴后继伺候猫主子的铲屎官,就算不是自己的猫又怎么样,待在他身边的时候短暂地属于他也是好的。
小猫钻进了怀里,发烫的脸颊贴着胸口,被他搂住了又仰起头来看,尖尖的下巴骨低着腹肌有点酸。
“彦俊——”小猫喵喵地叫。
“干嘛?”
“今晚要跟彦俊睡。”
“怎么,怕做噩梦?”
小猫哼哼两声,贴着他的皮肤红了耳尖。
林彦俊莫名一阵燥热,捏了捏这只猫软乎乎的脖子把小猫扯开:“把头发擦干,你这样别想上我的床。”
等他换了衣服躺下的时候小猫钻进怀里,头发蹭着脸颊,凉凉的,算不上干透,他摸了两把,小猫蹭了蹭,大概是怕被他拎开,缩的小小的一团紧紧地贴着他,腿也伸过来想把他夹住。
林彦俊拍了他一把:“老实点。”
小猫马上就不动了。林彦俊有些好笑,正身躺着闭了眼,手往回勾着搭在这只猫身上。
已经凌晨三点半,怎么都该睡了,他却一点睡意都生不出来。
为小猫屈服的那些思绪和忧虑在黑暗里尽数涌上了大脑,宁静的生活短暂得就只有眼前的这小段时间,林彦俊侧头亲了亲范丞丞的发顶,小猫大概睡着了,他动作放得很轻,好像并没有惊动怀里的猫。
一切都会顺利的。他长长地吐出口气,罪犯会被绳之以法,这只无辜的小猫也会回到家人身边,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
他朦朦胧胧好像快要睡过去,怀里毛茸茸的小猫好像不太安分地蹭来蹭去,他侧了侧身,伸手一搂小猫的脸颊就贴了过来。那种皮肤接触的温热柔软好像抚平了躁乱的情绪,有什么软绵绵地碰着脸颊,一侧过脸就碰上嘴唇。
湿湿热热的扫过来,林彦俊皱了皱眉,睁眼时范丞丞毛茸茸的脑袋就蹭在鼻尖下面。
睡觉都不安分,傻猫。
把这颗脑袋往怀里压了压,林彦俊蹭了蹭小猫的头顶,“傻。”
怀里的人动了动,他觉得有些不对,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你没睡?”
小猫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看不太清脸,太近,也太黑了。
林彦俊挑了挑眉,捏住这只猫地后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心虚?”
“骗,骗人……”小猫扭着肩在他手下动了动:“这么黑,你看不见。”
林彦俊忍不住笑,他伸手拉开床头的灯,把小猫抓到跟前:“现在看见了?”
范丞丞红透了。
不知道是橘黄色的灯光本来就显得这只猫过白的皮肤晕着一层红,还是这只猫不知道做了什么蠢事把自己羞出了一身红。敞着的衣领松松垮垮,蹭掉了小半个肩膀,那点红晕着锁骨一片都晃得人移不开眼,林彦俊掐了一下指尖才顺利将视线挪开。
他在小猫脸上掐了一把:“干嘛,干坏事了?”
“明明是彦俊先做的。”
“什么?”
小猫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
喂干嘛,好像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林彦俊也瞪眼,但猫主子怎么会怕铲屎官,带着爪子的肉垫都踩到脸上,被拢在自己的阴影下面也像一只动来动去张牙舞爪却被按住肚子挣脱不了的笨猫,偏偏脸上真情流露的委屈让林彦俊心尖一颤。
小猫逃出来了。
“明明……”小猫的手臂环抱上来,像水做似的的身体往怀里蹭。林彦俊没有第一时间回抱住他,说实话他有点愣。
小猫用鼻尖蹭着他的下巴,他低头看到倔强的眼。
也是。
猫才不是什么软弱的动物,哪怕看起来又娇气又胆小。
小猫眼里的亮光在跟前晃来晃去,林彦俊有点晕,说不清是被这点亮光晃的还是因为看距离太近的这双眼时眼压过高,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一时没脑子去想。
他只听见小猫喵喵的叫声。
“明明是彦俊先亲我的。”
【彦丞】漩涡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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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林彦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范丞丞没在床上。
衣柜的门敞开着,床边的拖鞋不见了,房间里其他东西都没少。
这是个傻子吗?是什么让范丞丞以为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能跑出洪帮的地界的?
他用力地锤了下实木衣柜,套上衣服匆匆往外追。
事实上范丞丞何止是无法跑出洪帮的地界,甚至连林彦俊住的公寓范围都没能跑出多远,两个古惑仔把他堵在角落里,操着满嘴的“咩”“咩”地拿着小刀在他眼前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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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林彦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范丞丞没在床上。
衣柜的门敞开着,床边的拖鞋不见了,房间里其他东西都没少。
这是个傻子吗?是什么让范丞丞以为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能跑出洪帮的地界的?
他用力地锤了下实木衣柜,套上衣服匆匆往外追。
事实上范丞丞何止是无法跑出洪帮的地界,甚至连林彦俊住的公寓范围都没能跑出多远,两个古惑仔把他堵在角落里,操着满嘴的“咩”“咩”地拿着小刀在他眼前比划。
他费劲力气才支撑起身体走下楼,除了抓紧身上这身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外什么都做不到。
范丞丞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以为自己遭到绑架后最可怕的也就是被撕票了,全然没有预料到世界上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喂。”
林彦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凶巴巴的声音。
洪帮没人不认识新晋二把手Evan哥,尤其Evan哥还是帮内少见的靓仔,不知多少靓女辣妹想要黏住上位,可惜这位Evan哥却是位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的,偶尔纾解也很少会选自己黏上来的辣妹。
自然也没人能联想到眼前弱得像小雀仔一样的少年会是13K豹爷送给这位二把手的小宠物。
偏偏林彦俊就是越过了两人,走到范丞丞身边,轻轻松松就将人打横抱起。
往回走时眼睛只是轻轻一瞟,就听见那个古惑仔手里刀子哐当一声落地的声音。
“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
“是,是!Evan哥——”
古惑仔好解决,眼前这个把自己缩成一团发抖的小少爷才是大麻烦。
他当然没办法将自己真正的身份说出来,甚至还没办法放任对方联系范家人,得将他当金丝雀一样拘着困着。
范丞丞抱着膝盖怯怯地望了他一眼。
靠!他觉得自己像个恶霸,虽然他现在扮演的角色确实是,但至少他也是个洁身自好的恶霸,不是什么人都上的。
“喂。”他用手背拍了拍小家伙垂着的脑袋:“我警告你,到我这里就老老实实当好你的宠物,等下把隔壁收拾一下,就当做你的房间,没事不准随便乱走,再像刚刚那样自己跑出去,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拿脚铐把你锁在房间里。”
小少爷把小半张脸都埋进膝盖里,露出一对越来越红,还湿漉漉的眼睛,不敢答话。
竟然当真了。
林彦俊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虽然有恶声恶气的成分,但他本质上是好心,有脑子一听也该知道他话里的声厉内荏,就会明白只要按照他说的乖乖做好待在屋子里的宠物就会受到他的庇护。
可惜范丞丞什么都不懂,像只吓坏了的小猫咪,什么都听不进去。
林彦俊很喜欢小猫,但现实却没有条件让他好好去哄一只戒心超强的被捕猫人抓过的小猫。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烦躁地走到阳台去抽烟。
读书的时候也抽过,但那时候因为志愿选择了克制,直到这两年压力太大,加上环境所迫他才又开始抽。他抽烟不挑,有什么抽什么,烟雾缭绕中总有种能够揭下面具的安宁,哪怕是假的。
“咳,咳咳——”
操。
只抽了半支的烟头碾灭在栏杆上,他转过身去看脸憋得通红的小猫,白得像庙街老冯家茶室里最受欢迎的奶黄包一样的脸颊都咳得通红。
咳着咳着又抽抽嗒嗒起来。
脸红红嘴也红红的可怜又好笑,林彦俊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真的是捡回来一个麻烦。
“喂,要怎样你才能不要露出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我也没对你怎样吧,小弟弟。”
范丞丞这回倒是抬起了头,嘴巴动了动,声音还没出来就打了个嗝,皱巴成一团的脸又缩回了壳里。
林彦俊抿了抿嘴,说实话,有点好笑。
想了想,他还是起身去把客卧收拾了一下。
公寓是当初替伍爷挡刀时伍爷送的,一住就是快三年,今年伍爷也有提过给他换大屋,不过都被他以住惯了搬来搬去麻烦拒绝。
住房面积很大,一间客卧被他改成了健身房,加上一间书房,剩下两个房间,一间主卧还有一间常年空置的客卧。
因为经常有阿姨来打扫,倒也不至于满天灰尘,林彦俊换了套床上用品,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不该留下的东西,才打算喊范丞丞来看看以后住的房间。
小猫却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脸上还有可怜兮兮的泪痕,被抹得满脸都是,活似只花猫。
林彦俊撇了撇嘴,把他抱进刚收拾好的房间里。
花猫身上还套着他的衬衫,整个柜子最贵的那件,松松垮垮,扣子都没对好,七零八落地在身上挂着。裤子倒是合身,只是逃跑得急,拉链勉强拉了一半,扣子没扣,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往下滑了一截,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澡也不洗就睡觉,脏兮兮的。
处女座的臭毛病不合时宜地冒出来,林彦俊有些手痒。
算了,中途万一把这只花猫吵醒,大概会吓死。
被子裹一裹,林彦俊把人丢在床上自己回了房间。
折腾这么久都快天光,他将房间的门锁上,灯关掉,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后,才将自己的床推开一些,撬开其中一块地板将联络的专用手机取出来,撞上电话卡和电池。
把范丞丞的事简单地报告上去,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将手机电池、手机卡都复原成零件,放回原位,检查了一下床的位置,才重新躺在床上。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穿回那身制服,眼前目标越来越近,风险也越来越大,每天都像是在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这一觉没睡多久,他本来就浅眠,再加上差不多过了睡觉的时间,屋外一点动静就足够将他吵醒。
才六点多一点,屋里只有朦朦的亮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林彦俊早猜到是谁,走过去时脚步都放得很轻。
不久前还是小花猫,现在就变成偷食的老鼠,蹲在冰箱下面摸着根香肠和苹果,左一口右一口地吃,贪心得很。
林彦俊也没出声,就靠在一旁看他。
范丞丞体力差到不行,蹲一会儿就不断左右换着重心,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送过来的恐惧好像因为他一晚上什么都没做而被饥饿压了下,林彦俊就这么看着他用牙齿吃力地咬开火腿包装,飞快地又将整根火腿几口塞进嘴里,最终塞得整个腮帮都是满的,才像是松鼠一样一鼓一鼓地咀嚼起来。
这会儿倒又有点儿三年前笑弯了眼睛,抓着他的手叠声说谢谢,喊他哥哥时候那股傻乎乎的娇憨。
林彦俊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范丞丞始终没有发现。
直到他觉得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提醒一下这只傻猫,偷偷往口袋里又塞了一根鸡肉肠的范丞丞已经转过身看见了他。
林彦俊以为这只傻猫会叫。
但事实上范丞丞只是哆嗦着把自己的后背往冰箱上贴,刚刚还因为吃东西而露出几分红润的脸颊唰的变成惨白一片。
林彦俊想起因为这些宠物的作用本质上只是另一种床上的奴隶,所以在调教的时候只会给他们喂流质食物,为了让他们从里到外保持干净,随时能够为主人打开身体。
范丞丞这样偷吃东西,被抓到大概会被狠狠地收拾一顿。
站着发抖的样子实在可怜,林彦俊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他这里已经不是他之前呆着的地方,没有人会管他到底吃什么,好像怎样都不像个混社团,还面不改色接手了别人送的真人宠物作礼物的二把手。
卡在喉咙的声音在几个低沉的呼吸后才渐渐能够出口,他清了清嗓子,不带什么情绪地说道:“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脏死了。”
范丞丞站着不动。
他又想抽烟了。林彦俊指尖不断地在自己手臂上敲打,那股烦躁不由自主地便泄露出来。
“还站着干嘛?要我把你拎过去喔?”
范丞丞才捂着口袋飞快地从他跟前逃开。
靠,临走还不忘把吃的带走。
林彦俊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摸出烟,打算趁傻猫洗澡的时候下楼买点吃的。
下楼前还是将门锁上,他的公寓在8楼,那只傻猫手软脚软没胆子从阳台爬下来。
回来的时候范丞丞果然已经洗好了澡。
浴室的门开着,客厅里没人。
主卧和书房都上了锁,傻猫没钥匙进不去,健身房空荡荡的。
范丞丞回了房间。
林彦俊看着床上鼓着的一团松了口气。
“喂,起来吃饭。”他伸脚踩了踩床上的团子。
范丞丞钻出个脑袋,脸颊粉扑扑的,头发蹭得乱糟糟,像个傻子。林彦俊又将笑憋下,脸颊露出了酒窝,惹得傻猫忍不住朝他张望了好几眼。
“怎么?不想吃啊?”他恶声恶气问。
范丞丞缩在被子里,抿着嘴,红彤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看就知道是只馋猫。林彦俊脚跟忍不住抖了抖。
果然听范丞丞沙哑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回答。
“想……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