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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代X我爱罗】最好的时节(1~2)

《最好的时节》

CP鹿代X我爱罗


*

“我喜欢你。”

鹿代说。

听到这句话的我爱罗错愕地回过身,外甥站在阶梯上,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挪开也没有躲闪,似乎他活了15年,已经为这句话准备了很久很久。我爱罗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有点怀疑是风吹乱了这句短语,让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鹿代重复。


鹿代觉得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喜欢自己的舅舅。从哪一天呢?他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像是游戏读取存档一样,慢慢地搜索那些可能让他萌生好感的画面。他记得我爱罗来他家的时候,他趴在他身...

《最好的时节》

CP鹿代X我爱罗


 

*

“我喜欢你。”

鹿代说。

听到这句话的我爱罗错愕地回过身,外甥站在阶梯上,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挪开也没有躲闪,似乎他活了15年,已经为这句话准备了很久很久。我爱罗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有点怀疑是风吹乱了这句短语,让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鹿代重复。

 

鹿代觉得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喜欢自己的舅舅。从哪一天呢?他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像是游戏读取存档一样,慢慢地搜索那些可能让他萌生好感的画面。他记得我爱罗来他家的时候,他趴在他身上的那种触感,我爱罗身上的味道是和鹿丸与手鞠都不一样的,领口微微有点硬,然后他就能蹭到那截光滑的脖颈,我爱罗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

“舅舅。”年幼的他喊。

“嗯?”他看他。

还不高的他伸着手,努力把自己的脑袋凑得更近些,甚至几乎要贴上我爱罗的脸。他久久凝视着我爱罗的眼睛,那是一双和他一样的碧绿瞳孔,绿的清澈透亮,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手去戳他的脸,他的手指被我爱罗握进手心,温暖的,和砂砾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鹿代什么都不知道,他感觉他喜欢上我爱罗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了,他那双碧绿的眼睛,他的耀眼的红色的发丝,他眼睛微微眯起的样子,还有他不着痕迹的温柔,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比谁都更期待我爱罗每一次的来访,当我爱罗来到他家的时候,鹿代几乎要用全部的力量控制自己不表现地过于兴奋,他走过去,像往常一样镇定恭敬地喊着舅舅你来了,然后现在,他站在自己家的阶梯上,对我爱罗说着喜欢。

 

“这是你们的新游戏吗?”我爱罗皱起眉头。

“不是。”鹿代的心跳得很快,但他笃定他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他今年15岁,我爱罗似乎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此刻他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用着和他相似的碧绿眼睛。鹿代看着他,然后走过去。他走近我爱罗,伸手去碰比自己高的长辈的面颊,我爱罗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凑过去,慢慢靠近就在咫尺的唇。

他被一把拉住手腕扯开。

“你疯了?”我爱罗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力道用得很大,眼底全都是不可思议与震惊,他似乎是被气笑了,常年镇静的神情都维持不住,他匆匆转身,仓促地留下一句话:

“回去清醒一下吧。”

鹿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握住扯开的地方是一道红色的痕迹,显眼又刺目。自己的舅舅是第一次对他用这么大的力气,红色的痕迹似乎在告诉着他什么,鹿代盯着这个痕迹很久,然后闭了闭眼睛。

十五年了,他第一次不愿拥有与我爱罗身上相同的四分之一的血液。

 

*

我爱罗很久没来了。

似乎一年前的告白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以至于有意识地减少与鹿代的见面次数,有的时候因为村子的事情来了一趟,也会专门挑鹿代出去做任务或者是上课的时候来。当鹿代想办法找他的时候,就会有人告知风影已经离开。来看手鞠的时候也是匆匆到来匆匆离去,鹿代甚至没有办法和我爱罗说上几句除了客套以外的话。他们在门口擦肩而过,我爱罗要回去,而鹿代才刚刚回家。

“舅舅。”他喊住他。

我爱罗迟疑了一下。

“你在躲我吗?”他问。

他一向是面不改色的,井阵说他又懒又认真,可能是结合了父母身上各自的特点,不想干的事情那就不干,但想干的事情一定会干得很好。说这些话的时候鹿代面色如常,翠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红发的长辈,好像如他一般说出不伦告白是全世界最深思熟虑的决定。没有应答的反而是我爱罗,他愣了良久才回答:“没有。”

“我很久没有看见你了。”鹿代说。

确实快大半年没见到了,鹿代甚至没有想到今天他有机会看见我爱罗,我爱罗不知和鹿丸与手鞠说了什么,之前他每次来木叶时都是一个温柔又宠溺的舅舅,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公事公办的风影。我爱罗的相貌没有什么变化,鹿代觉得他在自己的记忆里似乎一直都没什么变化,三岁,五岁,十岁,十五岁,我爱罗的长相似乎是停滞了,和脑海里一模一样。

“舅舅也好久没来我家。”他继续说。

我爱罗顿了顿,也许是确定了鹿代一年前的话只是胡言乱语,小孩子的言语最不能信,有些简单的单句能在一瞬间打破一切东西,好似海啸一般把一切的一切都摧毁殆尽。近一年里他都想着法子避开15岁的外甥,一边避一边也难受,毕竟他曾经那么宠溺一个孩子,而现在却完全无法靠近。鹿代后悔了吧?我爱罗想,冲动是最害人的东西,只要鹿代不再提,他自然也可以当一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把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起继续下去。

“最近有些忙,下次一定来。”他点头。

“什么时候?”鹿代追问。

他给不出确切的时间,只能含糊回答。

我爱罗有些庆幸,现在看来,鹿代真的只是曾经说了句玩笑话的小孩子罢了。

“请一定不要躲着我。”鹿代说。

他又继续补充:

“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影响你的。”

一年前的事情似乎重演了,他再次质疑着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发生的事情。鹿代的翠绿眸子看着他,盯着他,好像一颗漂亮的玻璃珠,闪着最诚挚的心思。

我爱罗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不失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

 

非常荒唐。

我爱罗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好像这都是一个巨大的玩笑一般,被自己一直疼爱着的外甥喜欢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他回到砂隐村的时候还觉得没有缓过来,脑子里一团乱,像缠绕打死结的线。

为什么?他问自己。

他自认没有对鹿代做出任何让人会误以为是爱情的行为。从小到大的宠溺也只是因为鹿代是手鞠与鹿丸的孩子,他与木叶村一向交好,去得也可能是勤了点。鹿代一岁的时候在他面前爬来爬去,三岁的时候他把礼物轻轻放进哭泣的鹿代手里,七岁的鹿代开始爬树爬屋顶,他不放心地在下面守着,十岁的鹿代牵着他的手沿着无人的街慢慢走,手心是孩童皮肤软软的触感,温热又安心。

“想买什么?”他问。

鹿代摇头,只是把他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十三岁的鹿代礼貌地在他每一次来访的时候叫着舅舅,鹿代的眼睛像了手鞠,翠绿色的,昭示了他们流淌着的相同的四分之一血液。十三岁的鹿代自然没法满地乱爬或者再大声哭泣,他轻车熟路地用出一个影子束缚术,然后看向他。

“很不错。”他轻声说,“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忍者。”

所以在十五岁的鹿代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喜欢以后,我爱罗完全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步错了,才会让鹿代产生这样让他觉得害怕的想法。手鞠和鹿丸知道吗?他忍不住思考,他觉得他们应该不知道,知道了的结果会怎么样,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象。我爱罗觉得他还来得及,小孩子忘性大,或许说出口几天以后就会忘却,他有意识减少来木叶的次数,将见面的机会减小到最小。今天在门口擦肩而过也是不期而遇,他以为鹿代回来的时间要再晚一个钟头,而那时他正要再去看望鸣人。

但他却恰好又和鹿代撞上了。

“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影响你的。”

鹿代这么说。

那一刻他勉强保持出的镇定、侥幸、自然,又或者说是长辈的冷静表面,随着一丝裂痕,然后彻彻底底破碎、散开、全都消失。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能转头走掉。

别去看鹿代的眼睛。他心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砂隐村的风影我爱罗坐在桌边,忍不住询问自己,又一遍。

 

*

 

“你是……?”部下有些惊讶。

“我是风影的外甥,我叫奈良鹿代。”鹿代展示了卷轴,“我来给风影送信。”

 

我爱罗看见鹿代的时候被惊了一下,鹿代蒙着面,看起来就是一个送信的忍者,他拿着卷轴,交到了我爱罗手里。

“为什么是你来送信?”我爱罗皱眉。

确实不该是鹿代,鹿代中途用了点特殊的方式,才终于让自己能有了这个来到砂隐村的机会,原本负责送信的人现在应该还被影子束缚术控制在村子门口,估计不久就会被发现。鹿代面不改色地回答:“这是我的任务。”

我爱罗没有提出过多的疑问,他更在意现在自己要如何与鹿代相处,他不能再和鹿代单独相处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鹿代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外甥,现在却比什么都多了另一层面的可怕。鹿代却一副不急着走的样子,反问:“舅舅忙吗?”

我爱罗指了指桌上倚叠如山的文书。

“哦。”鹿代乖巧地坐了下来,“那我看着舅舅工作吧。”

 

我爱罗觉得可能桌椅都是烫的,他无奈却又不知所措。他当然不可能去赶鹿代,鹿代千里迢迢地赶来,也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摸到方向过来的,路途不易。此刻他正坐着,真的只是坐着看他工作,一言不发。

我爱罗觉得自己满心都是矛盾。

他宠爱鹿代,也喜欢鹿代,非常喜欢,但这种喜欢和鹿代现在表现出来的喜欢却是不同。他看着鹿代长大,这是他第一次用那样温柔的情绪去看着一个小孩从小变大,鹿代对他来说,是他第一次那么上心的一个孩子。他记得鹿代柔软的孩童的手,记得他憧憬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记得他慢慢长大以后淡然又带着点懒散的神情。我爱罗尽管无法想象鹿代对他抱有那样的感情,但无论如何,他都永远无法做到真的去责备或者迁怒鹿代什么,那是他的外甥,是他一手疼爱长大的孩子,不论如何都是。

留一晚吧。我爱罗注意到暗下来的天色,再让他回去也不方便。

“舅舅,我能住一晚吗?”鹿代倒是抢先问了。他的翠绿瞳孔看向他,带着十六岁男孩应有的青涩味道。

“嗯。”我爱罗站起身,走过他:

“我帮你安排。”

 

*

 

我爱罗失眠了。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失眠,以前的失眠是因为体内封印的一尾守鹤,而后来事务繁多或是情况危机的战时,他也会偶尔合眼无眠。可现在已经是不能更和平的时候,他却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就算闭眼,满脑子也依旧是杂乱无章的混乱。我爱罗坐起身呆愣了很久,最后把原因归结于留宿的鹿代,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最后又回到床边。

怎么处理?他问自己。

仿佛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爱罗有限的恋爱认知里无法找到对这件事情很好的解决方法,好似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对于鹿代不能不理睬,但又不能过于密切,不能否定他,但又不能让他越陷越深,种种矛盾夹杂在一起,让他觉得这已经成了自战争以来最难解决的问题。我爱罗站在床边沉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响动,声音太轻了,好像是什么细小的虫类在触动木板,他不动声色地躺回床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有人试图进他的房间。我爱罗肯定。

非常胆大,他又心想。

我爱罗试着猜测现在还有谁可能在夜深时偷袭风影。是敌人吗?又是强到何种程度的敌人,敢在这个晚上无所畏惧地径直对自己下手?我爱罗想了几个名字,但又觉得不是。他平躺着佯睡,一边留意着哪怕丝缕的动静,以他的能力早已足够将贸然前来刺杀的人一击毙命,但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气息,好像这个在深夜试图潜入他房间的不速之客只是一个观光客,没有半分伤害他的意图。

是谁?他又忍不住想。

门静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有人轻手轻脚地探入了半个脑袋,来人谨慎地把动作放到最轻,他没有任何武器,只是安静地走到了我爱罗的床边。

是鹿代。

风影在这一刻觉得他宁可进来的是敌人,鹿代站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似乎凝固住了。我爱罗闭着眼睛,他不敢流露出一丝自己还醒着的迹象,他能想到黑暗里那双翠绿的眼睛在看着他,但他不能回应。他只能放缓呼吸,保持平静,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搁在身旁,气息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鹿代就这样看着他,然后他突然俯下身,凑近我爱罗的脸,然后缓缓伸手,像是要触碰他。

不要。风影在心里想。

鹿代的手定住了。

合着眼帘的他看不见鹿代的表情,只能在黑暗中感受他的一举一动,鹿代没有了动作,他的手离他的脸很近,也许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皮肤,但一切都停了下来,然后鹿代放下手,静静地站在原地。

我爱罗没有动。

鹿代停了一会,然后走到门口,像进来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来得快,走得也很迅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似乎刚才的触碰只是一场夜里突发奇想但又未遂的奇遇。鹿代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爱罗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朦胧的夜色,心里弥漫的不知是庆幸还是别的情绪。

他松了口气。

 

*

 

“我爱罗舅舅有特别在乎的人吗?”他问勘九郎。

问这些话的时候鹿代在我爱罗的办公室里,他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上去有些慵懒。勘九郎似乎是有些诧异为什么鹿代突然要问这个,他认真地想了想:“有的。”

“你们都是他很在乎的人,还有木叶村的朋友。”勘九郎回答。

“不是。”鹿代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比这个更在乎?”

勘九郎很奇怪,鹿代来这里本身就很奇怪了,之前去木叶探访手鞠时,鹿代连隔了一条街的超市都被催促着才跑一趟,而现在却不辞辛劳,积极地来砂隐村送信。鹿代跑来已经是事实,而更奇怪的是一向宠溺外甥的我爱罗似乎也没有要陪着他的意思,反而让自己陪在鹿代边上,鹿代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他只是打着哈欠坐着,也不急着回去。

“比这个更在乎……?”勘九郎不解,“没有了吧。”

 

鹿代点了点头,但打心里不接受这个回答。

他不信我爱罗没有非常在乎的人,自己的舅舅单身了那么久,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流露,似乎他只有亲人与好友,而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一年也就罢了,我爱罗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多年,说是风影的责任也好,自身嫌麻烦也罢,鹿代始终认为有另外的理由。

他直觉地觉得我爱罗有喜欢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结论从何得出,但他却对自己的猜测有一定的信心。我爱罗来木叶一般都是办公事,除了来自己家,那就只会去一个地方。鹿代隐隐觉得自己猜得到点什么,但又觉得猜不到,说是猜不到不如说是不肯相信,这个结论太荒谬,以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不该是真的。得出那个结论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惊惶,这是真的吗?鹿代不敢相信,舅舅喜欢那个人?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证据。

 

勘九郎中途被他想办法支走了,独自待在我爱罗办公室里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好好把握这点功夫。勘九郎离开以后鹿代走近我爱罗的办公桌,他的办公桌相对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物,鹿代迟疑了一下,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东西,资料之类。鹿代关上抽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能找到一些东西,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徒劳无获。勘九郎还没来,我爱罗也不在,他踌躇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鹿代回到了我爱罗的房间。

门没锁,估计也没有人胆大到潜进来。护卫看见是风影的外甥,也都纷纷放行。昨晚来到的时候四处黑暗,他也并不能看到什么,其实他昨天只是想来看一眼我爱罗罢了,就像看到一件易碎的艺术品,看见沉静的闭上的眼睛的我爱罗时候,鹿代直觉地伸手,想触摸那片薄薄的皮肤,但他忍住了,他怕自己惊动更多的东西,自己对舅舅说过不会影响他,说出口,他便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他走在我爱罗的房间里,床铺很干净,房间一尘不染。

他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看见里面有一个小盒子。这是不好的行为,他比谁都明白,但他又比谁都更想装作不明白,小盒子被保存得很好,显然物主非常爱护他。

他慢慢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陈旧的照片。

鹿代盯着那张照片,很久没有说话。

他想,他确实是找到证据了。

 

*

 

“你不回去吗?”

我爱罗装作不经意地问他。

鹿代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他们久久地对视,却又没能说出话来,我爱罗觉得有些尴尬,十六年了,似乎从鹿代说出那句话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爱罗已经彻底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外甥,鹿代似乎也没有调整好正确的应答,所以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只剩沉默与茫然。鹿代站起身:“那我回去吧。”

我爱罗突然觉得有些内疚,似乎像是自己在驱赶鹿代了。

“其实再住几天也没事。”风影补充,“只是他们会担心。”

鹿代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那个笑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干净地好像回到了过去。

 

我爱罗把鹿代送到了村口,又想派几个人跟着他,被鹿代拒绝了,我爱罗想想也没强求,自己的外甥今年16岁,早已经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现在的他长成了干净利落的少年,眉目与举手投足都透着早晨水露的清新味道。

“路上小心。”只剩了他们两人。

“舅舅。”鹿代突然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的我爱罗一愣,他心里一凛,直觉地感觉鹿代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鹿代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神色自然:“没有。”

“那就是我还有希望的意思吧?”鹿代看他。

少年苍绿的瞳孔里透着慵懒与正经夹杂的味道,我爱罗竟然失言到不知回答什么,那股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情绪又来了,似乎面对这样一个年少的男孩,他作为三十出头的成年人,却总是被一次又一次地打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爱罗说,“是我曾经做了让你误会的事情吗?”

“不是舅舅的问题。”鹿代看着他,他从来都没有挪开自己的眼睛,“我喜欢你,和你是否喜欢我,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是错的。”他只能回答。

鹿代不置可否。

他们越走,离砂隐村越远,我爱罗准备转身。他不敢再和鹿代交流,看着那双绿眼睛的时候,他不知为何会有自己被看穿的感觉,那种感觉非常让人慌乱,好似一丝不挂被人观赏。他匆匆拍了拍鹿代的肩,“趁还没天黑,你……”

“舅舅会喜欢我吗?”鹿代突然问。

“不会。”他以最快的速度回答。

言语最伤人,而他没有办法,有些希望不能留下,即使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也正是因为是从小到大最宠溺的孩子,所以不愿让他陷入这般背德与不见光的更糟糕境地。我爱罗只能用最直白的语言拒绝,而拒绝,恰好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方法。

电光火石之间,鹿代移步冲向他。

这一招来得凌厉,又有鹿丸的算计巧妙,又有手鞠的气势逼人。我爱罗很想赞叹一句鹿代前途无量,但鹿代攻击的是自己。毕竟年龄、经验与能力上相差太大,破招也很快,我爱罗很快发现鹿代的目的,这次攻击的角度与力度都太微妙,似乎是最细致的安排,他若是出手抵挡,他便会因为招式的力度而伤到鹿代的左手。情急之下我爱罗硬生生地收住了防御,鹿代重重地撞到他身上,他们一起跌倒在沙地里。

“我不信。”鹿代笑了。

明明撞得更痛的是他,而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我爱罗有种被自己外甥摆了一道的惊讶与慌乱,鹿代一定是算好的,他确定,因为算好了自己绝对不会伤害他,所以才敢于这样做。鹿代按着他,力道不大,但温度仿佛都隔着衣料传来,一丝一缕。

“……什么?”他不明白。

“你那天没睡着。”鹿代说,他们在沙地上凝视着彼此,“但你没有戳穿我。”

“还有。”他继续说,像是陈述什么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喜欢七代目。”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