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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年，现任天一阁阁主、守藏使、华夏现存最古老的幻书——攸宁在记录阿克夏书馆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事情。

攸宁看着眼前的笔和纸，回想起这一年的经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甜蜜。拿起笔就在纸上写：“ΧΧ年12月Χ日，阿克夏书馆遭到入侵，阿克夏书馆的防御机构被破坏殆尽，原典未知的幻书米莱和文明之敌利用由于一些特殊原因被关在书馆普通人，进入灵智之树所在的房间，而那个普通人，在进入灵智之树所在的房间后，米莱毫不留情地杀死带路的普通人，夺取阿克夏之火。”

攸宁写到这里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想：“要是当初是我先遇到大人的话，不，还是算了吧”。攸宁摇了摇头，似乎是要把那些多余的想法摇出脑海，攸宁继续向下写：“灵智之树反抗米莱和她的同伴夺取火种，无数灵智之树的树叶飞落，明显灵智之树落在下风，其中一片灵智之叶落在带路的那个普通人身上，把他（她）的灵魂，拉入原初之幻书——沙之书所在的地方……（跟沙之书的对话自己看剧情去，我懒得写，），那个普通人从此脱离了正常的生活，成为了统领幻书的馆主……嗯，虽说，有点时候对上场幻书的伤害计算出错，导致上次婴宁小姐的书界只清理了一个较为弱小的敌人；上上次艾斯先生的书界标记了一个敌人但被纳兹补刀……也有些沉迷游戏，在玩《mini启世录》时一次十连抽出了up池角色时，那笑声余音绕梁三日仍不消，导致有不少幻书都写信给攸宁投诉馆主；馆主还在一夜之间花费3000体力换取一个限时角色；馆主上上次……还有，上次馆主带着宁子小姐外出作战时不小心惹她生气，打了几十个回合宁子小姐硬是不来一次协战……咳咳，总体上来说，馆主与幻书们的日常生活平平无奇……”

攸宁停下了笔，看着之前记录的信息，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对，但就在攸宁仔细检查一遍后，仍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于是攸宁便整理着装，去接馆主。

馆主以及南履霜、梅、阿莱娜、陆离等一众幻书在天一阁门口拿着准备送给攸宁的新年礼物，阿莱娜感受到天一阁的闪烁的时空波动，充满疑惑看向天一阁里面。阿莱娜这才注意到，攸宁已经到天一阁门口了。

"大人，祝您新年快乐！"攸宁向馆主行礼并祝福道。

"新年快乐！"馆主也说道，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有些不对劲，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察觉出来。

"各位都来了啊？"馆主微笑着问道。

"大人，听说您新年过后要出去玩儿？我们也想去呢，能否也叫我们一块儿去啊？"梅说道。

"这个嘛！"馆主挠挠头，顿时心里一阵复杂的情感弥漫而出，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如果是假的话，自己可以拒绝吗？可如果是真的呢，那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馆主，您就带上我们吧，我保证不拖累您！"梅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不会拖累馆主的！馆主就答应我们这一次吧！"阿莱娜也附和道。

"这个，我还没有做好决定，你们就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馆主犹豫的说道。

"馆主，不行吗？"众人不由得问道。

"这个......"

"馆主，这件事您还是快点做决定吧？"

"我知道了......"馆主无奈地说出一个零模两可的答案。

众人看到馆主的态度，大呼道："诶，怎么能这样！馆主好过分……"

众人的声音传遍整个幻书馆，让整个天一阁的人和幻书都听到了。

攸宁站在天一阁的台阶之上看着这热闹的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这个笑容并不是对着众人，但也足够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馆主，您就答应我们吧？"众人又说道。

"我会考虑清楚的，但是你们也不必太过焦急了！"馆主说道。

"嗯......好的......"众人答道。

"对了！"馆主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众人喊道，"阿莱娜！"

"馆主！"

"你们在这里玩着，我有点事要处理！"

"是！"众人齐声回答道。

馆主随后走上了二楼。

在二楼，馆主看到了攸宁，攸宁背对着馆主，似乎是在跟馆主赌气。馆主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会儿，馆主从后面抱住攸宁，对着攸宁的耳朵吹气道：“攸宁，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攸宁狠狠地踩了馆主一脚，装作愤怒地说：“馆主，攸宁应该说过，攸宁也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

"呵呵......"馆主轻轻地笑着，"是吗？那么你就不要生气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全听你的！"馆主说道。

"那就看馆主表现喽！"攸宁娇滴滴地说道。

"那么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了。"馆主说道。

"谢谢馆主！"攸宁高兴地说道。

"好了，别在这里耍宝了，跟我下楼吧！"馆主说道，随后两人相携走下了楼梯。

攸宁和馆主一起下楼，众人看到馆主和攸宁下楼了，都纷纷停止了交谈，都望着攸宁和馆主两人。

"我宣布一件事情！"馆主站在众人前面，大声地说道。

攸宁看到馆主如此激动的神态，不由得心中有些担忧，但是看馆主的样子，似乎有了很重要的决定，攸宁也没有插嘴阻拦，她想看看馆主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我将在今年的2月14日离开阿克夏书馆，辞去馆主的职务，寄存在我体内的火种我也会在新年过后让阿莱娜或者攸宁剥离出来……”馆主说到这，语气变得低沉。

“大人，这是为何？”

“是……因为一个家伙，算了，你们不用知道缘故。”馆主转移了话题，"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我和攸宁有话说。"馆主说完便牵着攸宁的手走出了天一阁。

天一阁里面的所有人都看着馆主和攸宁离去的背影，他们都非常疑惑，馆主的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为了和一个异性朋友私会吗？

"馆主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了？"梅心中嘀咕道。

"馆主这一次的离开，会和我们说清楚吗？"梅担忧地说道。

"我觉得，这可说不定！馆主这一次离开，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之前他（她）只是赌气离开书馆，而这次，他（她）的态度非常坚决，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性。"抱朴子说道。

"抱朴子说的不错，我们就不要操这份心了。"陆离也附和道，"馆主和家姐也都是有分寸的人。"

"嗯，我觉得也是。"陆离说道，"那么我们继续吧！"

陆离和抱朴子继续忙碌着，不管馆主的离去与否，馆主离开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且，馆主的离开也不是为了私人恩怨，只是想和一个朋友好好谈一次而已，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大家，今晚我请大家吃宵夜，不醉不归哦~~！"

"馆主，你说什么？我们没有听错吧？！"

"我说今晚我请客，不醉不归！"

"馆主，你说真的？"

"馆主万岁~馆主万岁~"

"馆主万岁~馆主万岁~"

幻书们纷纷欢呼雀跃道。

......

天一阁的院子里，馆主和攸宁两人并肩坐在石桌边，静静的欣赏着夜空。

"攸宁，你知道吗？当我决定要把火种交出去之后，我就想通了，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了！"馆主对攸宁说道。

"我也是。"攸宁说道。

"可是，我的离去会伤害到其它人，尤其是你，你会伤心吗？"馆主看着攸宁，问道。

"我当然不会伤心，我很期待这一天！"攸宁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这一天能来临，也希望我不要再失言，不然的话，你就会失望，会痛苦的，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吧？"馆主说道。

"我明白！"

"好！"

"馆主，我们喝酒吧！"攸宁端起酒杯，对着馆主说道。

馆主看着攸宁，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和攸宁碰了一下杯，随即一饮而尽。过了两个时辰，幻书们都醉熏熏地倒下了。

"馆主，这个时间喝酒可不好哦！"攸宁半醉地笑着对馆主说道。

"攸宁，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离开啊，但是阿克夏打算强行驱逐我离开书馆，阿克夏给我的通知我一直不敢给你们看……”馆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阿克夏要赶你离开？"攸宁惊讶地说道，"这是为什么？你和他不是合作关系吗？而且，你们之间的约定也不是不作数的吧？你就这样离开了，岂不是让他占了大便宜吗？"

"唉，我们的合作是有效的，但是……”馆主说道。

“但是什么？”攸宁问道。

“阿克夏的确有能力让我离开这里，而且这个世界上，除了阿克夏，也许没有人可以做的这点！可是，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馆主说道。

"馆主，你有什么不情之请尽管吩咐就好！"攸宁说道。

"这样吧！你帮我把我身上的火种剥离出来吧，我不想再让阿克夏控制着我，我想解脱，想要离开这个囚笼。"馆主说道。

"这......大人......你这么做，是会死的。"攸宁有些犹豫了。

"攸宁，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馆主恳求地看着攸宁。

"这……好吧，既然馆主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你，帮你离开。"攸宁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了！"馆主感激地看向攸宁。

"馆主，你太见外了，们是朋友嘛，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攸宁微笑着说道。

"嗯，我们是朋友！"馆主重复地说道，眼睛也渐渐变红。

......

*本文为《幻书启世录》2022新年24h接龙活动贺文第二棒

*本文tag男馆x《群体心理》卡俄斯（想写这一对好久了！给我贴贴！）

*有私设传颂者出现，为卡俄斯幻书原典作者——古斯塔夫•勒庞

*ooc我的，在此致歉，本文为he，祝食用愉快！

上一棒@雫离卑微求幻书粮 

下一棒@银汐（放假版） 

 

summary：“你在盼什么？”

“在盼雪。等雪落下，那个人踩着雪走到我身边。”

1.

除夕夜，向来六朝烟水云聚、上古风韵犹存的金陵城丝毫不给面子，除了几滴湿漉漉的雨水，在屋瓦上浮漾湿湿的流光，一半微明，一半幽暗。没有半点遵循天气预报下雪的念头。

“馆主！馆主你回来啦！”馆主拖着行李箱，顶着一头的雨水推开书馆的大门，迎接他的是招摇飞扑过来的小小身影，以及陆离半无奈的“先帮大人拿了行李才是”。

白芷早早等候在门边上，铃兰花沾着露水，在馆主额头轻轻一点，满意地点点头：“嗯……温度正常，让白芷看看馆主的健康码……”

“刚从帝都赶回来，换个衣服咱们就去跨年！”馆主忙不迭地换下潮湿的外套，从柜子里拿了套朋友前段时间送来的衣服，仔细想想，还是就着宁子小窝旁的壁炉，红红的火舌传递暖意，把深灰色的外套烘干，叠得方方正正揣进怀里。

如果不是那篇让人一个头两个大的外语言论文，他也许还能早一个礼拜回来。馆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开始在手机上查看早就下单好的自助餐饭馆。饭馆紧挨着城南的景区，价格倒也实惠。饭馆紧挨着城南的景区，价格倒也实惠。地处白墙黛瓦之间，与景区的一条主街道相邻，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明黄的路灯下流淌过去，介于热闹和冷清之间的气氛。

馆主也曾想过留在帝都过春节，但是在目睹了人气爆满的大排档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熬夜抢票，并昏昏欲睡到下午，如果不是朋友及时把他叫醒，那么可怜的馆主大概是要睡在火车站、和那些一样买不到票的倒霉蛋一起跨年了。

“你们先出发，我随后就到。”

“好嘞馆主，一会儿见！”招摇摆摆手，拉着陆离的衣袖冲出书馆，看那架势，估计今晚饭馆的主人要倒霉了。

蓦然贴心的拿了副口罩过来，馆主接过道了句“谢谢”，蓦然转头，歪着脑袋看着角落里的人：“欸？卡俄斯先生……不一起去吗？”

角落里的人从馆主回来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紫黑色的眸子只是死死盯着馆主的一举一动，在感觉被察觉到后顺势低下头摆弄着脖颈处的围巾——那是他不久前收到的一个匿名包裹，虽说原先那条戴习惯了，但不得不承认新围巾更暖和些，配色也不是单调的紫色，而是深紫缀上深深浅浅的银灰色条纹，似划过夜空的流星。

那种眼神好奇怪……蓦然手指蜷起来搭在嘴边，欲言又止。不是平时的一潭死水，也非战场上透露出疯狂的惊涛骇浪，而有“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的波澜微微，晦明不定。

“走啦走啦，难得热闹，可不能一个人缩里头不出来啊！”馆主冷不丁一爪子拍上卡俄斯的肩膀，后者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激灵，把口罩向上拉了拉，闷闷地说了句“走吧”。

馆主想起刚进门时，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兀自在窗前静静伫立，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馆主在他身前撑起伞，伞面微微向着他，冥冥中多了份安全感。

“等我一下好吗，我去买杯咖啡。”经过转角处的一家咖啡店，全程一直闷着不说话的卡俄斯突然开了口。

“好。”馆主微微一笑，“小心红绿灯，注意安全，我就在这里。”

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黑咖啡，小咖啡店似乎不那么在意包装，滚烫的咖啡只是随意倒在纸杯里，轻轻一捏还有涌出之势。卡俄斯有些狼狈地加了些冰块，才好捧在手心出门。不远处，那个高挑的身影撑着一把黑伞，正向别处张望。

不往我这里看一看吗……

“来……”跨到马路对岸的一瞬间，馆主的伞已经移到了头上方，他正低下头，注视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又是黑咖啡，你不怕苦啊……”闻到气味的馆主皱了皱眉。

“无知愚昧的人类才会对飘渺无踪的甜抱有狂热的幻想。”

“但追寻甜味是人的本能。”

“……”

“馆！主！”招摇费力地咽下一口烤肉，从饭馆里一个猛子扎进馆主怀里，馆主掂掂，悲哀地发现似乎又重了不少。

陆离紧随其后，手帕在手也无济于事：“注意点……嘴上全是油。”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兴奋的招摇，馆主回头，那人早就捧着咖啡被诺提拉斯连推带搡进了门，他悄悄松了口气。

饭馆内满是团圆的满足气息。进门右手边儿一家人，老人一边用嗔怪的语气责怪儿子不早点回来，害的一家人不能在家吃只能出来浪费，一边颤巍巍夹起一块鸡脯肉往儿子碗里送，儿子微笑着俯下身，趁老父亲不备又回敬了三片牛肉。

左手边儿是一对少年少女，男孩儿端着菜回来，却发现碗里的面条上覆满了深褐色的黑椒牛肉，“你又把你的都夹到我碗里来了吧？”女孩笑笑不说话，男孩夹起一块肉递过去，姑娘笑吟吟张开了嘴。

玻莉周围围了一帮大学生，物理系的他们即使放假大脑也不能休息，正和她热火朝天探讨量子力学的理论，小一些的孩子戳戳她的旅行箱，却被里面突然探出的猫咪吓了一跳。

蓦然兀自端详着精致的苏式糕点，拉着一旁的婴宁“快看快看”，见馆主靠近，她俩捂着嘴偷偷笑了：“你看这个，像不像馆主？”

卡俄斯被诺提拉斯盛情邀约，端着装有几块巧克力蛋糕的餐盘坐在她身边，目光不自觉地往蓦然那边瞟，见馆主笑的开心，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在他人察觉到之前又放了下来。

他的笑容是大家的，不是我的……他咬了一口蛋糕，似乎在极力说服自己，眼底的落寞说明了一切。

 

2.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他端起桌边的咖啡，餐盘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

“哎哎哎别走呀！”诺提拉斯放下怀里的独角鲸抱枕，伸手去抓卡俄斯的围巾，后者冷冷地轻哼一声，围巾从指缝间溜走，她再也没辙了，嘟着嘴找正抱着枪的卡琳求助。

卡琳努努嘴，扔给她一块三文鱼：“这里没有你要的小海牛肉配鲸鱼奶加海藻糖海葵果酱，只有香煎三文鱼配罗勒叶，不知道能不能塞得住你的嘴。”

卡俄斯躲开众幻书后径直来到店外，这里正对着景区的一条主干道，两侧尽是挂满了绯红深蓝色彩灯的树，他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咖啡早就凉掉了，他仍当个宝似的握在手里。

旁边的长椅上，男孩炫耀似的扬起刚买来的糖葫芦，鲜红的山楂上裹着厚厚的糖衣：“我好不容易排队买回来的哦！”

女孩子咬了一口，糖衣碎裂的“咔嚓”声在某一瞬间变得清晰可闻，她咬住那一颗山楂却并没有立刻咬碎，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的恋人，男孩子会意，轻轻凑了上去。冰糖“咔嚓咔嚓”碎裂，又仿佛两颗自互不了解到慢慢靠近的心，冰封已久的湖面冷不丁裂了条缝。

“幼稚……”卡俄斯故作镇定地喝了口咖啡，冰凉苦涩的感觉并不好受，在险些呛到之后，他突然开始羡慕馆主口中的“人的本能”。

如果馆主在这里，或者说在店门口，或者更近一步，就坐在他的长椅上……卡俄斯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单纯是想一想，就已经让他对“馆主”这个名字变得这么敏感。

“妈妈，这个小哥防疫意识好强哦，口罩戴这么严实……”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跑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才没有……”他不知怎的脸上发热，干脆整个头埋在了膝盖里。

 

3.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馆主，是在那濒临破碎的世界。馆主脸上面对突发事件的慌乱尚未褪去，却被莫名的责任感和沉稳掩盖的死死的。如果说对于未知的恐惧是人的本能，那么能迅速战胜恐惧并冷静下来排兵布阵的，卡俄斯见过，但很少。

“你就是馆主？那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吧。”

青年出乎意料地挑了挑眉，冲他摆了个“请”的手势，战斗开始前，他偏过头来：“那……还请先生赐教。”

他记得那场战斗，那是他在火种破碎后醒来的第一场战斗。

新上任的馆主在战斗技巧方面略显青涩，但无论何时，幻书们的安危被他放在第一位。即使他明白的很，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和能力各异的幻书谁更容易受伤。

“你就这么不小心？”馆主把他的刀擦干净，插在背包侧面，侧过脖子夹着绷带给他的腿上药。

卡俄斯没敢告诉馆主，自己时常会因为书界的原因出现短暂的能力失控，痛觉神经被阻断，思考能力被剥夺，视野唯一剩下的是暗紫与鲜红；耳畔唯一传来的是低语和狂笑，他过分病态地享受这种感觉，直到脱离战场他才会发现自己伤得有多重。

“跑那么远干什么，嗯？蓦然都追不上你。”

“戚。”他别扭地把头转过去，在废墟的阴影里闭上眼睛休息。

馆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继续给他上药。

 

他记得第二次见到馆主，他拿着记录板推门而入，在察觉到空气中企图扰乱他精神的能量后，也只是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把报告明晃晃地一字排开，就在卡俄斯的眼前。

“你跟我说什么都可以，反正我不会写在报告上的。”青年身体前倾着凑近，在达到所谓的安全距离后停了下来。

“……条件？”

“什么条件？”

“相信你的条件。”

“……每周一次下午茶。”

“……”

“那就两次。”馆主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

“……好。”卡俄斯计谋得逞似的，语气中都带着察觉不到的欢快。

馆主默默用报告挡住了脸。

“马卡龙，玛德琳蛋糕，拿破仑蛋糕，奶油泡芙……还要什么？”

“黑咖啡。”

馆主再一次用报告挡住了脸，为了遮住由“黑咖啡”一词引起的、条件反射下的短暂面部肌肉抽搐。

 

4.

“假期有什么安排吗？是又要压榨幻书去刷那刷也刷不完的契印，还是去那些吵闹的地方虚度时光？”好不容易习惯了当助理的卡俄斯捧着一沓报告，往馆主桌上随意一摊。

馆主戴着眼镜，正在电脑上搜索着什么，卡俄斯勉力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是一个法语网站，难得遇见母语，自然有几分亲切。馆主的手臂压着厚厚的笔记本，目光顺势扫过，还是法语。

“出去玩。”馆主伸了个懒腰。

没等卡俄斯再说出什么“玩物丧志”云云的话来，馆主那因为打哈欠打了一上午而有些发红的眼睛，悄悄睁开，一脸的期待。

“去你家乡看看，可好？”他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情来，“算你邀请我，怎么样？”

免费的机票和住宿，外加一切费用馆主报销，卡俄斯权衡利弊之后，又看看馆主那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认为那大概是什么旅行攻略。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巴黎的冬天就像塞纳河，水波不兴之时温婉动人，山雨欲来时则瞬间狰狞。偶尔不期而至的冬雨，高兴了就多下一阵，累了就缩回软绵绵的云里继续沉睡。

“你对这里这么了解？看着不像啊……”雨季的巴黎，游人并不多，零零星星为这座城市渲染上一点清冷的气息。塞纳河畔的咖啡馆里，卡俄斯目睹馆主和服务台小姐畅谈甚欢，末了姑娘还给他推荐了几处不为人知的旅行胜地后，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馆主气定神闲喝着咖啡：“我想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大学学的法语。”他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目光却在扫到店内角落里的一个人后骤然停下。

“等我一会儿，先失陪了。”他匆匆放下咖啡，顺手拐走桌上的笔记本，窜到角落。角落里那个人戴着帽子，帽檐的阴影盖住了整张脸，察觉到馆主靠近，那人礼节性地点头，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来到后院的小花园。

“勒庞先生。”

“新上任的馆主？在这里见到你了……”男人摘下帽子，任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他的胡须。

“脱离了传颂者的身份，但我的部分能力得以保留，今日于此地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因而专程赶来。”

“当年我就是在这所咖啡馆，创造出了他。”

馆主悄悄捏了把汗。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一本书的内容竟然会对他产生如此深重的影响，阴暗、梦魇、敏感、理性、疯狂……百年来从未远离过他。”

喜剧的幻书天生乐观阳光，难道剖析社会深层黑暗的幻书也要被迫承受黑暗带来的苦痛吗……馆主想起身边英文系的同学，他们捧着悲剧书籍赞不绝口，说有一种“破碎的美感”。剧中人身心俱裂，心脏被人打得粉碎摔在地上，一瓣一瓣像吐着信子的彼岸花。这在外界人看来心痛过后留下的玻璃般的裂纹，不失为一种美丽，但在他们心中只是虚幻残影的书中人物，每逢有人阅读，便被迫在舞台上演绎明知结局的因果。牵线木偶的丝线在诞生时就已被划定，任何人都不能逃脱命运的手掌心。

你看不见泪流成河，是因为其中没有一滴来自你的双眼。

世人赞此书“剖析时弊，见解深刻”，身为书籍造物的他，承受理性中肯观点的黑暗，承受偏颇观点的压力与偏激。内心的良知阻止他一次次克服与生俱来的控制欲望，扭曲的碎片组成了看似完整的他。

“我不希望书馆把他当作提供力量的'灾祸之种'。这是我向馆主您提出的唯一要求。”传颂者向卡俄斯坐的位置远远望去，难得的温和在他深邃的眼中浮现。

“我必须承认我书中的观点有偏颇之处，还望读者们见谅。几百年光阴似水，我看到了更多东西，却再也不能动笔去创作新作品了。”

“年轻人，你是馆主，你能看到的比我多得多。”

他抬起头，伸出手来，一滴洁白“啪嗒”落下，绽放在他的指尖。

“年轻人，看，巴黎下雪了。”

 

5.

卡俄斯被寒风吹的一颤，缩了缩脖子用围巾把自个儿裹得死死的。

馆主每个礼拜都会到他的房间来，与其说是例行报告，不如说是馆主一个人的脱口秀freestyle，可无论他表现的有多漠不关心、有多不屑，馆主总能一口水不喝讲到他稍有表情为止。

大多数是馆主学校的事。比如教授又夸奖他的论文啦，突击复习的知识点又猜中啦，哪哪的女孩子来找他要联系方式啦……卡俄斯搅着杯中的咖啡拉花，偶尔冒出一句“无聊”，却在馆主说到某学妹给他递纸条的故事时，抬起了头。

“所以……你答应她了？”

“才没有，我说我单身惯了，天天和红宝书过活，不是选修课就是论文学分，怕她受不了。”馆主摊了摊手，“喏，她现在和我兄弟在一块了，挺好的。”

卡俄斯心里的什么东西猛的坠下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最后一块蛋糕他会故意吃的很慢，一点点咬，小口小口吞咽，神经大条的馆主嘴也不会停，总是奋斗到他吃完的最后一刻。

“走了啊。”馆主擦擦嘴，推开门。

“不送。”他低下头，散落一地的怅然若失。面目模糊的黑影悄悄攀上了他消瘦的身躯，尖利的狂笑随着黑雾漫涌，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

入夜，阿克夏之馆寂寥无声。

卡俄斯知道，自己摆脱不掉它们，每一夜都是如此。与生俱来的梦魇，与生俱来的空洞和孤独。

“别过来……别过来……”他蜷缩在被窝里，略显无力地驱赶靠近的黑影，影子尖啸着聚拢，嘈杂地叽叽喳喳着听不懂的语言，“求你……别再靠近我……”

剧痛顺着脊椎蔓延到全身，几乎要让他碎成碎片。疼痛自骨髓深处刺出，割裂血肉，撕破皮肤，像是要把他蚕食的一干二净。

馆主踮着脚手执一盏暖黄的油灯，“吱嘎”一声，缓缓推开那扇熟悉的门。不出意外地发现蜷缩成一团的卡俄斯。即使隔着被子，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恐慌无措的发抖。馆主将灯盏搭在桌上，伸出手揭开被子，幻书脸色惨白，指尖冰凉，额头频频冒出冷汗，感知到他人气息的靠近，他挣扎着试图起身，但浑身瘫软无力，动弹不得。

“不怕。”馆主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将手拂上幻书的额。他其实早就知道他每晚的噩梦，但从来没有这次严重，眼前的幻书脸色苍白的快要消失，他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跪在床上将人捞进怀里。

“疼了就说，我在这里。”

黑影们怕光似的，四散逃离开去。幻书像溺水濒死的求救者，终于把头露出了水面，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仍心有余悸，不自觉地将头往那人怀里钻。

“它们不会再回来了，睡吧。”沉稳的声音在卡俄斯耳畔响起，热源再一次贴上他额前的发，又在脸颊上停留许久。在那人温暖的臂弯里闭上眼休息许久，意识才渐渐被抽离开去。

运气好的话噩梦总会变为美梦，来到书馆后，他的好运气似乎变多了一点，卡俄斯一觉醒来总会这么想。

现在他把脑袋埋进双膝之间，这个动作又将他拉回那无数个夜晚，拉回那无尽的、真实的黑暗与孤独，和那温暖的似乎不真实的美梦。

馆主会在他每一个挣扎的夜晚亲自来到他身边吗？

馆主会抱着他告诉他“不用怕”吗？

馆主会用手拂上他的脸，将恐慌和无措扫个干净吗？

天生的灾祸之种，误以为世界对他伸出的是善意的援手，不顾一切地向光明扑去。单薄的面具撕碎，只剩下赤裸裸的、对他精神控制力量的渴求，到头来机关算尽，终究无法逃脱命运这傀儡师手中的提线。

所以当那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向他伸出手，青年的面庞清俊而有温和，手指修长如竹，却是久违的温暖。

你就是馆主？

你和他们不一样，对吗？对吗……

 

6.

潘家园市场在新年前夕，迎来了最后一波淘宝小高潮。折射出剔透光芒的红宝石，蔚蓝如矢车菊的海蓝宝，大如雀卵、莹润如酥的宝玉……讨价还价的过程不时夹杂着几句尖利的方言，放在如此火热的气氛中倒也不觉得刺耳，只是付之一笑。

“阿嬷，能给我看看这个吗？”馆主在一家角落里的小摊子前驻足，头发银白如蒲公英的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正挑起面前的一串手镯，把它放在摊位的最前面。馆主余光中瞥见一旁几案上的一个小方盒，不由得起了好奇。

老人抬起头，眉眼间沟壑纵横，岁月洗不去的温和从中静静流淌。她端详了馆主好一阵，微笑着取下那个小匣子，“咔哒”一声匣锁脱落，打开，托到馆主眼前。

两块玉安安静静沉睡在里面，一块通体翠绿，让人联想到一袭青衣的谦谦君子；另一块白得温和透亮，在手掌中温温的，隐隐散着微光。

“这是您的……”

老人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脸颊却浮漾起清清浅浅的粉红：“定情信物罢了……当年我和我的心上人在学校门口看见的，他说我戴这个好看，非要给我买下，我不依，说要买就买一对，配着好看呢……”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这两块玉等了多少年，也等不到第二个愿意把它们带走的人了，所谓的“善价”，也不过是那个能让她脸颊染红的翩翩少年。

后来的少年褪去校服就上了前线，少女日日夜夜在当年的路口徘徊，从青丝变白发，目睹昔日的小平房变为万丈高楼平地起，也见过那相似的宽阔干净的背影，在她兴奋地迈开脚步想要去追寻之际，现实的重力总是会死死拽住她的步伐。那对“等我回来就为你戴上”的玉，从此沉寂在漆黑的木匣中。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小伙子是在这附近上学吧？今日见你与它有缘，不妨将它带了去。”

馆主慌了阵脚：“这怎么可以，这可是您的宝物啊！”

老人笑了：“这有何不可？我的宝物，只是那个人罢了……它们陪我这一辈子，也没等到那个人，不如让它们和你一起去见证新的生活吧。”

馆主再三道谢，双手接过被老人捂得温暖的小木匣，小心地把它揣到包里。想着那人平日里身体冰凉，总是裹着围巾躲在屋子里，本性温和的玉可以暖一暖他罢，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中国含蓄的浪漫，也许还得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7.

馆主捧着保温杯站在饭店二楼的阳台上，晚风拂过他鬓间的发，聆听着背后脚步声临近，他头也不回：“勒庞先生，在这里又见到您了啊……”

“您淡定过头了吧，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礼帽下的人轻轻颔首。

“我听闻最近那个男孩子，在海边了结自己的事情了……我对此深表遗憾和痛心。”

“个人的思想在群体中终归会被磨平，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有一个人挑起舆论，身后的人就像羔羊一样，蒙着眼睛往前冲，哪管是对是错，而且……”馆主目光投向楼下的人群，他们正挥舞着各色荧光棒，准备庆祝新的一年，可有些人却再也见不到春天了。

“容我打断一下，年轻人，学术上的问题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这次来，还是想再看看他……”传颂者凝视着长椅上的身影，出声打断。

“馆主，不管你和你的幻书们对他的感情如何，请一定不要欺骗他，他很聪明，早就可以感觉到……”

馆主抬起眼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勒庞先生，我怎么会欺骗他……”

传颂者顺着馆主的手看过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制的小匣子，当着他的面打开。

两块玉，一块翠绿，一块乳白。传颂者没怎么见过中国的宝石，但玉石散发着温和的光辉，驱散了他心中的怀疑，他飘摇不定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在馆主面前。

“勒庞先生，难得来一次，不留下来吃饭吗？我请客。”馆主收起了匣子，以中国人惯有的热情接待这位难得的访客。

“多谢馆主好意，以我的身份，还是不便露面的好。”

“那您等等……”馆主从台阶上跳下去，三步两步找到自己的座位，出来时手上已提了个保温盒，他郑重地将它交到传颂者手里。

“我和大学的朋友包的饺子，韭菜鸡蛋的、白菜猪肉粉丝的、玉米胡萝卜虾仁的、青菜香菇的……礼轻情意重，请您务必收下！”保温盒里一个个胖胖的饺子紧挨着，露出一点点内里馅儿的颜色来。

传颂者接过沉甸甸的东方新年贺礼，身躯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多谢，阿克夏的馆主，再会。”

“再会。”馆主挑了挑眉，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8.

“怎么不去里边坐着？”他拿着外套靠近。

“无聊。”

“外边不冷吗？”馆主铺开外套披在他身上，站在长椅背后，卡俄斯看不见他的脸，只有馆主的一角围巾进入视线。

他今天才有机会认认真真端详馆主的围巾，浅灰色的，银白的格纹，和之前匿名包裹里的围巾相比，只是换了个颜色。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馆主亲口告诉他的答案，这个答案不应该通过围巾，通过外套，通过那不经意的关切来表达，只因为他太害怕，害怕那没有分量的答案只是虚幻，他需要真真切切可以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馆主……”他犹豫许久才转过头。

青年乌黑的眼眸里，倒映的全是他。他这才稍稍安心一点。

不能再等了，金陵城的雪花是等不到了，但心底的秘密留不到来年。

冰凉的指尖抚过馆主的脸，若有若无。

馆主感到有两片薄薄的雪片贴上了自己的面颊，在他察觉到之前，闪电般地缩了回去。他的幻书像犯了错一样，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

“这是什么？”馆主似笑非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新年礼物……”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馆主咽下，融化在唇齿间，幻书猝不及防被馆主拉近，还没回过神来，口罩一把被拉下，未尽的话语都留给了这个吻，迟到的炽热与缠绵。他拥他入怀，在夜色苍茫下亲吻他，周遭一切坠为背景，斑驳高墙，和高墙下的世俗目光。

当黎明亲吻黑夜，黑夜便凋零在白昼之中。

“要看看真正的礼物吗？”

一块翠绿如苍松竹柏，一块乳白通透宛若云雾缭绕。

他取出那块乳白，黑色的绳结早已编织好，就等着挂到新主人的脖颈上。玉石滑落至内里，乖巧地熨贴在胸前。

果然没有挑错，他戴上正合适。

“你那天跟我抱怨，说这里什么时候能像巴黎一样下雪。”

馆主的轮廓在路灯的光晕下愈发分明，卡俄斯揉揉水汽弥漫的双眼，真切地发现，暖黄的光影下，细细碎碎的白雪纷飞，落在馆主的黑发上。

“看，下雪了。”

（正文完）

 

 

彩蛋

1.馆主的期末论文

舍友：哇去你知道吗！教授又当堂夸奖你的论文了！

馆主：啊……哦我看看……

舍友：“论网络暴力背后的群众心理研究”……哎你怎么写的，教教我嘛……

馆主：首先你要有参考书籍。

舍友：这没问题。

馆主：其次，你要有愿意与你交流分享观点的人。

舍友：这个比较困难，不过应该也没问题，还有呢？

馆主：最重要的一条，你要与参考书籍和书籍作者有充分交流。

舍友：哦好……哎你站住，你是要让我买棺材陪他入土吗？

 

2.勒庞先生的饺子

勒庞：（为什么传颂者行李运费这么贵……一盒饺子的价格就这么高……）

凡尔纳：哇老兄你回来了！馆主那小子又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难道是海狗肉排配鲸鱼肉丸？你看看我好女儿给我送来的东西！

勒庞：（满满一饭盒的香煎三文鱼……确实是诺提拉斯的风格。）

凡尔纳：这是啥？饺子？好哇老兄，你这一波血赚！把这个拿到街头一卖保证大火，第二天《巴黎日报》头版头条绝对是你的！

勒庞：你是指《过气传颂者沦落街头小摊》吗？

凡尔纳：不不不怎么会呢，应该是《巴黎街头惊现中国特色美食，勒庞先生倾情代言》才对！

勒庞：那你先替我尝尝？

雨果：二位新年好啊……咦？中国饺子？

凡尔纳：雨果你来的正好，我先撤了，女儿让我帮她带个白海豚抱枕！

雨果：这是韭菜馅儿，闻都能闻出来；这是青菜的，你看它颜色深一点还有香菇的小黑点；这是胡萝卜玉米的，就它们有红黄配色；这个应该是白菜，它颜色最浅balabalabala……

勒庞：（二话没说塞了个饺子进雨果嘴里）

雨果：咿唔……唔……维导夜布食布醒（味道也不是不行）

雨果：老哥呀，我看你也准备个什么礼物送过去吧？

勒庞：（若有所思）好。

半个月后——

馆主和盒子里的马卡龙煎饺、咖啡冰淇淋水饺大眼瞪小眼一刻钟后，陷入了沉思。

 

3.一段对话（十二月前夕录音）

幻书A：欸，馆主大人最近怎么干起针线活了？

幻书B：不知道诶，忙了好久了，像是在织围巾。

幻书A：这么说，馆主大人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幻书B：那便祝福馆主先生吧……

 

4.卡俄斯的例行报告

x月x日 星期一

……他答应和我说起自身书界的事情了，也许是件好事……啊，话说下午茶的费用书馆可以报销吗？（遒劲有力的字迹）

“不予批准，这是您自己的决定，与书馆财务部无关。”（娟秀的字迹）

x月x日 星期二

……巡夜时又发现该幻书有被噩梦困扰的现象，予以安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我知道身为馆主不该对某一位幻书特别在意，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实在……不能看下去了，那种恐惧……濒临崩溃的无助……我实在没办法放任下去……他需要我，他需要整个世界的光明和温柔……（遒劲有力的字迹）

“理解，安抚时务必注意安全。”（娟秀的字迹）

x月x日 星期四

……安抚起到的效果很好……上次说的“是否通过该幻书的力量为回收火种提供捷径”的方案，抱歉，我不同意，我也不希望有人同意……将他作为种子想要利用的人不是我……也不应该是我，这不光彩的历史，应该在我这里画上句号……（遒劲有力的字迹）

“我支持您，阿克夏的新馆主，阿克夏的未来需要越来越多您这样人来守护，另外，希望您在偷笑时用报告挡住整张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知道您的'下午茶'计划是增进了解的好心好意，也相信您钱包的存款数额，但是卡俄斯未必这么认为。”（娟秀的字迹）

……放心，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书馆的各位能够接纳他……这对于他和我们，都将是一番挣扎与考验……（遒劲有力的字迹）

x月x日 大年初一

“恭喜。”（娟秀的字迹）

“谢谢你。”（略显模糊的法语字迹）

“请多指教。”（遒劲有力的字迹）

 

5.最后的沙雕番外

卡俄斯：喂，你耳机里放的那什么“塞纳河畔”“左岸咖啡”，是什么？

馆主：中国汉语言听力十级考试往年试题。

——the end

 

写在文末的话：

感谢你阅读到这里，这是我们几天时间组建起的24h团队，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棒，但我仍希望在这最后一个春节，和我最爱的幻书们一起度过，我希望在我的幻想里编织出一个永不离去的阿克夏，这是我的世界，也是每一个热爱《幻书启世录》的人的世界，除非我的大脑停止思考，否则任何力量都不能使它分崩离析。

再次感谢在这里遇见你，祝你新年快乐，事事顺心，喜欢的游戏不再关服，嗑的cp全都he！

——雨过琴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