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个勤天】神说我们会死(番外一)
*这是一篇番外
*全文放彩蛋了,看不看随意,不看不影响主剧情。
*这是第十副本唯一的付费番外,也是神说整个故事,最后一个彩蛋
*后续还会不定期掉落其他番外,但都不需要再付费了
-------------------------
《神的自述》
我是神。
我这么自我介绍,素来是很奇怪的,但就是这样,你如果问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我是神。
我没有姓名,或者说,我早已经忘记我的姓名了。或许曾经我是有过姓名的,但自从我成为神以来,我一直都说我是神,说的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名字了。
可是神仙大部分也是有名字的,不管是中国的神还是外国的神,再不然,他们也会有一个确切的称呼,...
*这是一篇番外
*全文放彩蛋了,看不看随意,不看不影响主剧情。
*这是第十副本唯一的付费番外,也是神说整个故事,最后一个彩蛋
*后续还会不定期掉落其他番外,但都不需要再付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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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自述》
我是神。
我这么自我介绍,素来是很奇怪的,但就是这样,你如果问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我是神。
我没有姓名,或者说,我早已经忘记我的姓名了。或许曾经我是有过姓名的,但自从我成为神以来,我一直都说我是神,说的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名字了。
可是神仙大部分也是有名字的,不管是中国的神还是外国的神,再不然,他们也会有一个确切的称呼,比如财神、观音、灶王爷等等,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管辖的内容和部门。
可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就是神。
(后续见彩蛋)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神说我们会死》(九)
*本篇,完结
*还有两个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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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在所有的世界线和时间线都崩塌的时候,何浩楠必须承认,那一刻,他那几乎已经被磨灭了所有人类情感的心脏里,剧烈跳动并强烈怀念的,是后陡门58号那个地方。
在无数次的循环中,无论他见过的NPC多么的悲惨可怜,或是十恶不赦,再不然癫狂至极,又或者大仁大义,见多了,倒也显得司空见惯了。
...
*本篇,完结
*还有两个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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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在所有的世界线和时间线都崩塌的时候,何浩楠必须承认,那一刻,他那几乎已经被磨灭了所有人类情感的心脏里,剧烈跳动并强烈怀念的,是后陡门58号那个地方。
在无数次的循环中,无论他见过的NPC多么的悲惨可怜,或是十恶不赦,再不然癫狂至极,又或者大仁大义,见多了,倒也显得司空见惯了。
这大概就是成为神的第一步,神爱世人,但不真的怜悯世人。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命运,使得他无法共情每一个人类,也无法给到每一个人类具象化的爱。
但后陡门58号的那个家一直是具象化的,兄弟们是最具象化的存在,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爱和神拉扯着何浩楠的归属权,让他那颗千锤百炼的心总归是有一处柔软,一处缝隙。
何浩楠不知道自己会去到哪里,或许就此消散,或许这个世界上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何浩楠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不要紧,他至少知道兄弟们会去到哪里。
伴随着神的死亡,整个游戏,所有的副本世界将会彻底的崩塌,从此这个游戏,这些成堆成堆的副本将会不复存在,不是像《山河》那样关闭以一个副本,他们这次是关闭了整个游戏。
游戏没了,他们只能回到刚进入游戏的时候。
那就是一切的最初。
他们的确是自己报名进入的游戏,网站看起来是进入游戏的常见入口,但那并不是唯一的入口。
对于他们而言,真正的入口,是对于《种地吧》的报名。
在填写完报名表的那一瞬间,神就获取到了他们要进入游戏的所有信息。
其实对于神而言,网页也好,报名表也好,人类的介质在它的眼中没有任何意义。你哪怕是对着天空大声吆喝一声自己要参加游戏,然后喊一遍姓名和身份证号都行。只要神听到了,神确认了,你就可以进入这个游戏了。
游戏是神的游戏,也是神给人类的奖励。
所谓的愿望,就是给你一个自己选择更想要的未来人生的机会。
本质上讲,想要钱也好,想要名利也好,对于个人而言,作用都是让生活让未来变得更好。神的礼物明码标价,看,在你面前的有好几种不同的人生,这个是更有钱的,这个是更有名的,这个是考上清华北大的,这个是成了顶流明星的。
你选一个你喜欢的吧。
“我选一个自由的。”蒋敦豪笑着说。
何浩楠就知道让大哥做选择是最正确的,摇滚人最叛逆了,也最爱自由了。
一双手在这时攀上了何浩楠的肩背,他茫然的低下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赵一博,他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但是他却稳稳的抱住了自己。
“小何,”赵一博抱着他笑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蒋敦豪做出选择之时,何浩楠一直站在赵一博身边,他没办法在保证在最后一刻和所有的兄弟们都在一起,在催促完所有人做出选择后,他选择了回到赵一博身边。
至少,他想,若是大家都选择弑神,那让自己去死的话语,从赵一博嘴里说出来,还是会好听一点。
“你为什么......”何浩楠更加茫然,他推开赵一博,他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开始破碎,一片片的碎屑乍一看像是某种普通的皮屑,但架不住它一直一直从何浩楠身上剥落。
“别急,小何,”赵一博又重新抱住了他,“你不会有事的。”
第二个拥抱自背后而来,那人张开双臂,自何浩楠的背后,同时抱住了何浩楠和赵一博。
第三个拥抱自侧面而来,那人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住了三个人。
第四个拥抱和第五个同时扑来,一个抱住了赵一博,另一个人抱住了何浩楠和李耕耘。
第六个拥抱有些劈头盖脸,似乎有人撑着前面人的肩膀高高跳起,落下时又抱住了前面的人。
第七个拥抱已经在外圈,他的手已经无法搭在何浩楠身上,但何浩楠却觉得温暖又增加了一层。
第八个拥抱显得有点鬼鬼祟祟,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人群的腰部钻进来,他强行挤到了赵一博身边,赵一博张开手臂,将他同样揽入怀中。
第九个拥抱姗姗来迟,他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揉了揉何浩楠的头发。
“辛苦了,小何。”他听到了蒋敦豪的声音。
何浩楠没有再消失,他被兄弟们团团围住,层层叠叠的包裹着,每一个人似乎都用尽了全力阻止何浩楠的破碎和飞散。
“为......什么?”神的声音终于又出现了。
蒋敦豪回过头,他看到他们身后的神,神依旧顶着何浩楠的脸,可他破碎的很厉害,脸皮一片片的脱落,直到看到内里的空洞。
“因为这是正确的选择。”蒋敦豪说。
“可是......他也...会...死...”神指着何浩楠。
“他不会,”蒋敦豪盯着神,“我们的愿望是,我们想让神消失,不是让何浩楠消失。”
神张了张嘴,他嘴角的脸皮又破碎了一块,破碎的那块脸皮无视了重力作用,就那么在空中飘着,飘散的过程中再破碎成更细小的碎片,最终化为齑粉,和空气融为一体。
神直到这一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会忘记何浩楠,为什么他们仍然敢直呼何浩楠的名字,为什么他们能那么坚定的,分清顶着一模一样的两张脸的何浩楠和自己。
神突然想试着笑一下,可是它已经忘记了笑是在什么样的情绪下会才会触发的表情。
何浩楠成不了神的。神心想,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给予了他能力和权利就可以让他成了神。可是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个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神,首要的一点变适合人世间没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何浩楠身上密密麻麻的命运线,却牢牢的将他捆绑在人世间。
“为什么......要我...消失...”神的身体逐渐也漂浮了起来,他像是躺在空气里一样,“我不......明白...”
“人类可以有信仰,可以有自己相信的神,我们信财神、拜关公、信耶稣,那都是我们的自由。”赵小童转过身,“可我们的信仰是具象化的,财神求财,关公庇佑、耶稣是慈爱宽恕的圣父。但不能有一个神,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跟我们说,我就是个神。”
“你应该不能理解,信仰这种东西可以有,但一定不能是抽象的,空洞的。空洞的信仰可以被任何东西填充,无论善恶。”赵小童说完,他感觉到身后的骚动,那个巨大的拥抱圈似乎正在慢慢的散开,看情况何浩楠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从我们进入这个游戏,被你没收姓名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了,人一旦失去了姓名,就会开始变得容易被遗忘,也容易遗忘自己,你会很容易混淆自己是谁。”卓沅慢慢的走开,“但你或许也没想到,正因为你选择了小何,所以小何的名字是不具有限制了。”
“不是,”何浩楠的声音从卓沅身后响起,卓沅回过头,众人让开一点,何浩楠一手撑着王一珩,一手搭着赵一博,“神最开始选择的是一博。”
“哈?”鹭卓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无人区玫瑰的时候我就发现,赵一博的名字限制失灵了,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但却没有受到惩罚。”
“但我还是不明白,”李耕耘举起手,“为什么我们这次要到在回到后陡门之后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才能到这里啊?”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赵一博扶着何浩楠解释,“但我后来突然无意间想到了黎阳跟我和小何说过的一句话,他说王明乐现在的能力像是神的第十一个副本,神给了她能力,但却也将她困于虚幻的美好中。再加上这个游戏一直以来在反复强调不让我们使用真实姓名,我们就觉得这一定有问题,而名字,就是打破假象的关键。”
“或者我这么说吧,鹭卓是白色系的艺人,Zero-G的成员,但路卓豪是谁呢?”赵一博转头看向鹭卓。
“哦~~~~~”李耕耘恍然大悟,“难怪我们的当初在直播和节目中乱喊对方的真名还能上热搜呢。”
“你们......真的要......选择吗?”神似乎已经濒临极限了,“这样选择...你们...会死......”
众人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投影一般的画面,画面上是不同时空的每个人的生活。或大红大紫事业有成、或生活顺遂从心所欲。每个人似乎都生活的很好很幸福。
“你们......”神努力的抬手,指着画面中美好的一幕幕,“你们...会死......”
“人不都是在不断的杀死自己的过程中成长的吗?我是每一个我的集合体,我爱过的我,我恨过的我,和我亲手杀死过的我。”
“你们听到了吗?”蒋敦豪转过身看向兄弟们,他摊开两手,耸了耸肩。
“神说,我们会死。”
“我知道这个世界要崩塌了,等从这里离开,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在哪里,可能会回到我们完全不认识的时候,但请大家一定要记住。”蒋敦豪深吸一口气,“我叫蒋敦豪,我是一个歌手,乐队主唱,也是你们的大哥。”
“鹭卓是个艺人,但是路卓豪永远是你们的二哥。”
“如果找不到李耕耘这个名字,就去找李命镪。”
“李昊就是李昊,实在不行,找李镓壕也要找到我,听到没有?”
“赵一博只有这一个名字,赵一博的一是唯一的一,记住了吗?”
“卓沅是舞台上的卓沅,张钥沅是土地里的张钥沅,再不然恁就说恁找黑蛋儿中不?”
“我叫小王子......不是,我叫赵小童,我也会努力去找到你们的。”
“何…懿峻…算了…找何浩楠…记住,我叫…浩楠。”
“陈少熙的熙是熙熙攘攘的熙!陈波翰的波要念成ber!这是你们重新赋予我名字的意义,你们一定能找到我,对吧?”
“看到我就叫王一珩,我不理你们就喊我弟弟,虽然每次你们喊我全名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要挨打了,但没事,我还是会战战兢兢的走向你们的,哥哥们。”
世界破碎的时候安静的像一颗被踩坏的玻璃珠子,没有一点声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消失了。
只有一个微弱渺小的机械音,最后带着一丝气游若丝的感觉,传入到一些人耳中。
“各位玩家,该游戏《神说我们会死》已永久关停服务器,请各位玩家尽快登出,感谢与您共度的游戏时光,祝您生活愉快。”
世界的运转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更特殊的事情发生。一场游戏的结束只是一场游戏的结束,一切的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最初。努力生活的人仍在努力生活,悲惨挣扎的人依旧悲惨挣扎,寻欢作乐的人没有尽头的浪费生命,寂寂无名的人偏安一隅也乐得安逸。
生活和生命都不再被打扰,时间的流淌如水般顺畅。
人世间很好,人世间很坏,人世间值得亲自,走一遭。
赵一博深吸一口气。
赵一博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神说我们会死》全文 完--------
后记:
正文部分到这里其实就算是真正的完结了,从5月1日正式开更到现在,断断续续的5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写完了这个庞大的故事。
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我在写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也收获颇多。
因为自身85p的属性,在整个故事中85的剧情占比会略大一点,虽然有在尽量一碗水端平,但像最后这几章的华彩还是留给了小何。
虽然是一个偏现实向的故事,但本质上我能写出来的也只是我通过网络认识的他们,所以如果说有没有ooc的部分,可能也会有,毕竟他们也没有真的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真的在这样的一些时刻会发生什么。
种地吧是个大热圈,圈内的创作者很多,神说也只是其中一篇普通的群像同人,但依旧很感谢哥几个能让我创作出这个故事。
再次提醒一下为了看神说的彩蛋充值了高级粉丝的朋友们,如果你只冲一个月能解锁所有的彩蛋,那很划算,但是本月到期之后可以不用再充值了,2024年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之后我应当是不会再开这种长篇了。
好了,那我们下一个副本再......
哦不对,我们没有下一个副本了。
再见。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神说我们会死》(八)
*本篇还是小何视角
*下一篇是全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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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世界很轻,很空。
何浩楠承认自己在今天之前的确没有幻想过,神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等他真的再睁开眼睛都时候,他发现世界在他眼前已经消失了。
围绕...
*本篇还是小何视角
*下一篇是全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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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世界很轻,很空。
何浩楠承认自己在今天之前的确没有幻想过,神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等他真的再睁开眼睛都时候,他发现世界在他眼前已经消失了。
围绕在他身边的是空荡荡的黑,和无数条极细的丝状物,像是在发光的透明电缆,却又如蚕丝般轻盈。
何浩楠站起身,他发现自己走路的时候脚像是在踩棉花一样,没有什么实感。
“什么感觉?”神问他。
“我现在是神了吗?”何浩楠反问。
“你是了。”
“那你怎么还没死?”
神似乎是被问住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何浩楠又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突然开口。
“不对啊,我现在如果是神了,我怎么还是看不见你?
“你去洗手间照照镜子呢?”
遵照神的指示何浩楠走进了洗手间,他发现镜面前什么都没有,他明明就站在镜面前,他甚至摸得到自己面前的洗手台,但是洗手台之上的镜面中,反射出来就是一整个空空的洗手间。
“我也看不见我自己了。”何浩楠说,“但这不对啊?我怎么区分我现在到底是你,还是王明乐那种神?”
“她?”神似乎是在回忆这个人是谁,“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所谓的成为神只是我的谎言,我给了她一点浅薄的能力,让她能给自己制造一个梦境,逃离现实的痛苦而已。”
“但实际上,”一根丝随着神的声音飘落到了何浩楠的手心,“她的命运没有任何的改变。”
何浩楠握住了那根丝线,那根丝线很轻,完全没有重量,甚至没有触感,何浩楠最初的确惊讶于神到底是如何理清这所有的丝线所有的命运的,而当他真的自己亲眼看到时,他才明白,神是真的不在乎。
当这些纤细到极致的东西数以千亿百亿,又持续不断的漂浮在你身边的,几乎融入空气的时候,你也不会太在乎了。
何浩楠手心里的是王明乐的命运,顺着她的命运线往前看,有好几处分叉口,并同时和几个人交缠纠葛。其中最深最牢的是黎芸和黎阳。
顺着王明乐的命运线能找到黎芸的命运线,可是黎芸的命运线并没有随着她的死亡而中断,反而是长长久久的延续着,甚至也有许多的分支。
“你若好奇可以去看看。”何浩楠感觉到另一只手覆盖在了自己的手上,自己的手从摊开的状态被掰成拳头,继而攥紧,然后他再回头,发现自己就站在了保育院的门口。
保育院的名字并没有变,但何浩楠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当初那破败的建筑变得干净整洁,外墙刷的雪白到耀眼。主楼的走廊上没有了层层叠叠的防护网,干净透亮的落地窗让阳光近乎于无孔不入的遍布在每一个房间里。
包括他和赵一博一起呆过的409,房间里的家具温馨舒适,柔软厚实的小床,衣柜里的衣服虽然有些旧了,但全部都是干净整洁五颜六色的。阳台上缠绕着爬山虎和牵牛花,推窗见绿。楼下的活动区是全新的软胶地面,所有的娱乐设施都做了无伤化处理。
何浩楠回过头,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牙刷依然是短柄软硅胶,但牙刷头都是可爱的小动物,写字用的笔也是软柄笔,但笔头也有可爱的卡通形象。日记本也可可爱爱,纸张都是彩色的,还有浅浅的风景和花卉的底纹。
这是黎芸最后选择的,要留下的副本,或者说,这是她给自己重新选择的命运。
何浩楠在一片“黎院长”“黎院长早”“黎院长来啦”“黎妈妈”“院长妈妈”的声音中回过头,他看到黎芸——中年的黎芸,穿着一套粉色的大褂——她甚至担心白大褂会让孩子们感到紧张。
她一路笑着同人打着招呼,直到走进了办公室。
“她选择了这个未来。”何浩楠说。
“对,但在这条时间线里,她和王明乐不是恋人,也没有作为一个好姐姐承担照顾黎阳的责任,所以没有他们二人的故事了。”神说。
“所以在王明乐和黎阳的时间线上,他们认识的那个黎芸死亡了。”何浩楠非常肯定的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黎芸一定要死,为什么不能同时存在呢?”
“那可就太混乱了。”神说,“你想象一下那个场面,一条命运线上有无数的分叉,每个分叉又发展成更长的命运线,线上再分叉,叉再生长......”
“你直接说是命运树呗。”何浩楠翻了个白眼。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你也知道,树再怎么枝繁叶茂,都是只有一个主干的,人也一样。”
“好了。”何浩楠顷刻间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洗手间,“现在你可以去聆听你的兄弟们的愿望了,这对你来说挺好的不是吗?成为神之后听到的第一个祈愿就是自己的兄弟们。”
何浩楠点点头,又问一遍:“所以你什么时候死?”
“在你的兄弟们做完选择之后,”神并没有因为被反复提及死亡而生气,“我至少得看着你能正常开始工作了。”
“我现在算是你带的实习生是吧?”何浩楠没好气的呛他一句。
蒋敦豪感到很奇怪,方才他明明打算做出选择了,但自己好像突然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他站在原地不能动,想说的话说不出。他挣扎了许久,等他能再说出话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改变了。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
何浩楠走到蒋敦豪身边的时候,他毫无察觉,何浩楠伸手拍了拍蒋敦豪,蒋敦豪也毫无反应。
“你触碰不到他,”神说,“或者说,你的触碰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不会引发他的触觉神经。”
“请做出你的选择。”何浩楠看着蒋敦豪,慢慢的开口。
他的声音在开口的一瞬间变成了那种没有感情的机械音,惯常说话的南方口音没有了,有时候说话急了语速快了带来的黏连语感没有了,平铺直叙的语调和字字清晰的内容,怎么听都不像是何浩楠。
蒋敦豪有一瞬间的茫然,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你不是决定好了吗?蒋敦豪?”神也开了口,和何浩楠像二重唱一样催促着蒋敦豪。
“请做出你的选择。”何浩楠又说一遍。
蒋敦豪似乎是在找什么,他转了一大圈,四下寻找后一无所有,他有些失望,却仍不死心的开口询问。
“小何?”他说。“小何?是你吗?”
“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何浩楠就站在蒋敦豪的面前,他甚至正面对着蒋敦豪的脸,他看着蒋敦豪从自己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在不停的寻找,他不知道蒋敦豪是怎么听出来的,那声音机械的像Siri一样,他自己都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了。
“小何?”蒋敦豪没有放弃,“如果是你,你就说句话,我会知道是你的。”
“请做出选择。”何浩楠咬了咬下唇,他知道自己现在鼻音浓重,甚至带着哭腔,但是没关系,他说出口的话不会带着这些声音。
“请尽快,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何浩楠再说一遍。
然后他看到蒋敦豪不动了。
他知道,蒋敦豪意识到,在说话的这个人是他了。
从王明乐的副本里离开后,针对于副本通关后许愿的问题,大家开过一次会,有过一些激烈的探讨甚至争吵。当时蒋敦豪问了大家每个人的愿望是什么,但所有人又敏感的知道,你不能在这个游戏里真的许愿。
那不是真的奖励,那是明码标价的愿望。
但若是愿望不是一个美好的祈愿呢?若是将那充满希冀的、柔软的、令人珍视的愿望,变成锋利尖锐的武器呢?
“不管是谁,走到了最后那一步,到了能许愿的时候,我们统一许这个愿望,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对我也是。”蒋敦豪在多功能厅看着兄弟们如是说,“迄今为止我也有很多没有实现的愿望,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也很难承受的住诱惑,若是真有可以不劳而获或者从天降的事情,我也很难拒绝。”
蒋敦豪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大字。
“这是我们最后的愿望,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蒋敦豪张了张口,他突然觉得无法说出口了。
“你其实可以同时问下一个人。”神看着何浩楠说,这话蒋敦豪听不到,属于神与神之间的加密通话。
也好,何浩楠心想,鹭卓心思单纯,属于比较结果导向的人,应该不太会怀疑自己。
“请做出你的选择。”
九个人在同一时间,又一次听到了神的催促。
“请做出,你认为的,正确的选择。”
神是不能干预人类的愿望的,何浩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直接冲过去跟蒋敦豪说“哎大哥我跟你说啊你就许这个愿望,老弟保证给你完成”这种话。他只能一遍一遍的描述着所谓的“正确的选择”,以期待兄弟们会有人记得当初在多功能厅的约定。
曾经这个选择可以轻易地做出,但现在,却变得艰难了起来。
何浩楠并不怀疑是神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因为才会设计这么一个所谓“继承者”的局将自己卷进来,让自己成为神,但何浩楠没所谓,若是这样.......
他最终站在了赵一博的面前。
拥抱对二人来说都失去了意义。赵一博感觉不到何浩楠在拥抱他,何浩楠也没有办法真的碰触到赵一博。虽然他不会像一般的阿飘一样可以穿过赵一博的身体,但他就像一团空气在拥抱着赵一博一样,没有任何的触感,没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在最后,他还是想给他一个拥抱。
“好......”蒋敦豪几乎是颤抖着开口,“我知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做出我的.......选择。”
“我要选择......一个没有神的世界。”
神沉默了。
何浩楠却在一瞬间放肆的大笑起来。
“你的计划很好,拉我下水,拉我成神,他们顾忌兄弟,就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何浩楠几乎笑出了眼泪,“你一边高高在上的当着你所谓的神,厌弃着你无所不能的神权和漫长永续的生命,一边又担惊受怕我们对你的反扑,又要攥紧你那点可怜的至高无上。”
“在你听到了我们的计划后,你才决定从我们这群人里选择一个人,成为和你一样的神,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对你动手。”
“但是你错了,你想想啊!你回到最初的最初想想啊!我们为什么会来种地?我们为什么会进入这个游戏?所有人都说我们疯了,我们本来就是一群走投无路的疯子啊!不疯狂!怎么给自己挖出一条新的出路!”
何浩楠欢快的振臂高呼,他现在面前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正在逐渐破碎的自己。
以及逐渐破碎的神。
他只记得多功能厅的白板上,蒋敦豪当初用白板笔写下了两个硕大的黑字。
弑神。
------------TBC-------------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神说我们会死》(七)
*本篇主小何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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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这是一个悖论。
大约是在从王明乐的副本里出来之后,何浩楠前后串联了一下所有的 事情,才想明白这个游戏的死亡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
...
*本篇主小何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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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这是一个悖论。
大约是在从王明乐的副本里出来之后,何浩楠前后串联了一下所有的 事情,才想明白这个游戏的死亡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
正向来看,他们目前在游戏中接触过的真正死亡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王琪,另一个是黎芸。王琪的死亡算是一场意外,虽然何浩楠并没有亲眼目睹撞车的瞬间,但他也看到了鲜血淋漓的现场,听到王琪临终前给他留下的那句“神说,我们会死,我们会死。”
而黎芸的死亡是一场凿定的事实,虽然对于她是否是自杀这件事,在外人的眼中和在黎阳的眼中依旧存在争议,可是她的死亡是不变的,她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那么反向来看呢?
神是神,它不是一个刽子手,它是游戏的操控者,但并不以杀人取了。它更乐意看到的是在游戏中挣扎又沉溺的玩家,被放大的人性的善与恶,它拥有一个绝对中性的立场,却也不在乎是非对错。
所以它自始至终都只是在等待人们亲自做出选择。
这世界上会有千百个你,不是只有一个你,从你有独立意识那一刻开始,你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在平行宇宙中分化出另一个你,那个你和现在的你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走向了不同的人生。你的宇宙是由无数个自己组成,也是无数个你组成了这个庞然的宇宙。
神的游戏很简单,它允许你进入别人的某一面向的人生,看到他或她的一小段过往,你的选择有可能改变她或者他人生,这种改变是多方面的,可能更好,可能更糟。这就是所谓的副本。
那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副本了吗?
有的。
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你,都是你人生的一个副本。
谁说人生,不就是一个巨大的副本呢。
而副本之所以被称之为副本,就是因为它和主线是相对立的,它既然是你人生的副本,就不可能成为你的生命主线。
但你可以选择啊,副本也是想要成长,也是想要发展壮大的,在神提供的游戏条件中,你可以无视一切的规则,将你最喜欢的那个副本直接拉到你的人生主线上,从此旧的主线消失,你选择的副本覆盖了你的旧故事,成为了你的新的主线。
你杀死了曾经的你。
所以我们再回到王琪和黎芸的死亡,很明显,何浩楠见到的王琪,应当是被放弃,或者说被杀死的王琪,真正的王琪在面临神给的选择时,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另外一个副本。
而这个和何浩楠同处一个世界的王琪,自然就被杀死了。
当然不会是真的被【杀】死,当然得给他找一个合理的死法。
毕竟神还是要确保时间线的正确,在人类这种三维生物的世界里,时间是线性的,同一条时间线上,只能有一个自己存在,出现多个自己,那才是见鬼了。
那么,那些没有被你选择的自己,就会死。
神很无奈,神一早就说了。
我们,这些没有被选择的我们,会死。
神说,我们会死。
何浩楠笑得匍匐着床垫上,他蜷缩成一团,直到笑出了眼泪。神是中立的,神不是刽子手,神不能干涉人类的选择和死亡,但不代表,它不会诱导人们做出选择。
比如这一次,它并没有让每个人看到自己的未来,而是让兄弟们,看到了其他兄弟最好的未来。
对,这是神在他们千百种未来中精挑细选过的,可能是最好或者最合适的一个未来。
“为什么到了我们就是这样呢?”何浩楠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神又一次给他展开了投影画面,这次他看到的是其余几个兄弟们画面。
请玩家做出选择。
何浩楠不明白,一般其他的玩家都是自己对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做出选择,可为什么,凭什么轮到他们,他们看到的就是兄弟的未来,要给兄弟的人生做出选择?
这不公平,这也不应当。且不说兄弟的人生不应该交由自己来选择,就算交到自己手上了,自己也不直到他心中所想。他是想走这安然顺遂的一生呢,还是想再回到寂寂无名之时,再遇到兄弟们呢?
“可你觉得,你还想让他回到寂寂无名的时候吗?”神问何浩楠。
何浩楠低着头,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
不想,他不想。
若他真有金手指,他绝对会选择让每个兄弟都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想要飞黄腾达的,想要求有所得的,想要做一件有结果的事情的,他想要满足兄弟们的每个想要。
可那真的是兄弟们想要的吗?
为了他好,他真的会好吗?
何浩楠什么也没有说,他挥挥手,投影又一次消失了。何浩楠转头看了看房间里,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你想要什么,”何浩楠又一次开口,“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想要什么。”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若是不说,我便做出我的选择了。”
“你没发现吗?”神嗤笑一声,“你早就没有选择了。”
是的,何浩楠没有看到神给自己挑选的未来,也没有兄弟看到,属于何浩楠的,更好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是我?”何浩楠问。
“我说随机的,你信吗?”神说,“是因为那颗鲨鱼牙。”
何浩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鲨鱼牙,小玻璃瓶碎了以后,他就一直将它攥在手里。
“若是你受伤的时候一开始就立刻剔除那颗鲨鱼牙,倒也就没什么事了,但那颗鲨鱼牙后来在你体内残留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让你开始和这场游戏本身同化。它让你获得抵抗失忆的能力的同时,也在将你不断地向游戏中拉拢。”神似乎终于有了解释的耐心。
何浩楠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的,上次赵一博突然咬他的唇的时候,他就意识到。
他不疼。
他的唇并未感到分毫疼痛,只是心跳的很快,快到让他感觉心脏疼。
“最开始,你会失去五感,之后,你会失去痛觉,再然后,你会不再死亡,你会变得透明,你会全知全能。再后来,这个世界会在你眼前崩塌,你不再能看到完整的世界,你看的,是无数条线,是每个人的命运,命运交织,与己与人。你长生,你永寿,你不死不灭,于是你只能在这漫长又无聊的岁月中,开始玩弄这些脆弱又坚韧的线。”
“像翻花绳,”神突然笑了,“神的翻花绳。”
何浩楠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你为什么一定要存在,你不能去死吗?”
“好问题,”神笑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开始存在的,可能是因为人们的信仰,或者困惑,或者后悔,或者种种种种的原因,人总是很擅长后悔,很擅长去幻想如果当初......”
“等一下,我们?你......们?”何浩楠打断了神的话。
“是,”神笑了笑,“在我之前有前一任的神,我当然也要让自己后继有人。”
“你要是绝后了呢?”
“我绝不了。”神笑了
神没再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在这片沉默中何浩楠读懂了神的意思。
你是我选择后继者。
何浩楠突然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咱俩谁是谁的爹?“
神:......少跟我玩抽象
“为什么是我。”何浩楠终于又一次开口。同样的问题,这一次他问的很平静,平静不像是在问一个问题。
“你不相信随机这个答案?”神反问何浩楠。
“若是随机,你手上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你大可以任意抽一条,但这世界上本就有几十亿人,每个人还有分裂出的基于不同选择产生的平均时空的自己,就算你再怎么会玩翻花绳,这也是亿级数字。若是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随机到我,那我前十几年早该买彩票去了。”
神沉默了一阵,他并没有回应何浩楠,何浩楠不急,他仰面倒在床上,他似乎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的样子。
“是,”神像是最终被迫承认了什么。“选择你的确是随机,不过,不是在所有人中的随机,而是在你们十个人中的随机。”
“事情要从头开始说,某一天我在无聊的翻花绳的时候发现,有那么十根绳子,无论我怎么调整,怎么纠缠,怎么拆,他们总会在某一段交织在一起,之后就开始一直一直的纠缠,哪怕时断时续,时散时聚,但总是纠缠在一起。”
“我很好奇,我甚至曾经尝试过在某一个时空里彻底切断你们的命运,一剪刀下去,命运的红绳散落一地。我以为你们不会再有交集,可是等我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又开始生长,延续,再接触,再纠缠。”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般来说很少有人有这么固执又倔强的命运,哪怕是在一起的夫妻或者家人,也会有很多选择,可以很容易让他们夫妻不和,妻离子散。但你们不一样,有些时候你们看似散了,却还是千丝万缕的联系着。”
“很莫名其妙,但是,”神笑了笑,“很好玩。”
“人的命运只是你的玩具?”何浩楠问。
“等你成了神,也是你的。”神笑着回答。
何浩楠不再说话,他挥了挥手,又打开了投影——神已经把这个权限给了他。被分割成九宫格的画面中是九个兄弟的身影,蒋敦豪率先站了起来,他开始呼唤神的出现。
“要做出你的选择了吗?”神的声音同时在何浩楠和蒋敦豪的耳边出现。
“是的。”
“请说出你的选择。”
“我选择,成为你。”
何浩楠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神,神穿着一件黑色T恤,一条紧身黑裤子,宽松的外套,他站在何浩楠面前,俯身看着他。
那是他自己的脸,和他平日里偏好的穿搭。
他咧开嘴笑笑,何浩楠从未见过自己如此别扭的面部表情。
“神本无相,我见众生,我即众生。”
“挺好的。”何浩楠的目光越过神的肩膀看向投影,“以后想他们了,还能变成他们的样子,照照镜子。”
“我确定一下,是我选择了成为你,他们就能获得自由吗?”
“你为什么不选择给他们最好的结局?”神问何浩楠。
“没有什么是最好的,我看到的最好,你给的最好,都不算。我的交换条件是,我要他们自由,我要他们脱离这个游戏,我要他们的命运再不受任何人,或者神的干涉,听明白了吗?”
“不用威胁我,”神笑笑,“毕竟接下来掌管他们命运的人是你了。”
好。
何浩楠点点头,伸出了手。
神也同样伸出了手,他的手和何浩楠的手一模一样,细长纤瘦,可唯有一点不一样的是,何浩楠的手已经在长达两年的劳作中变得粗糙,生出了老茧,但神的手依旧是少年模样,白皙细嫩。
神的手向下,覆盖在了何浩楠的手掌上。
何浩楠闭上了眼睛。
他太了解这群兄弟,这群人,傻,固执,倔强,脾气臭,他们从不相信外人告诉他们的“好”或者“最好”,只相信自己一次次做出的“糟”或者“更糟”的选择。
然后跌倒,然后失望,然后一次次头破血流。
却还要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对抗。
他们要的从不是“最好”。
他们要的是自己,他们要的是选择的自由。
何浩楠开始感觉眼前的黑暗在蔓延,从他闭上眼睛开始,他似乎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他并不觉得恐慌,只是在想,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或许兄弟们会像当初看不到小童一样,彻底的看不到,也彻底的遗忘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当初那些被遗忘的兄弟们应当是进了神的中止间,然后就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
那赵一博卡bug的行为,岂不是等同于敞开了中止间的大门还拿了把椅子把门抵住了?
何浩楠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一博。
何浩楠歪着脑袋笑了。
真遗憾呐,好像最后还是有什么话,忘记同他说了。
--------------TBC-----------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神说我们会死》(六)
*小红心小蓝手请走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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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赵一博没打算在卓沅的工作室待太久,他从工作室所在的大楼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附近的路牌,确定这里的确还是在上海。
在上海就不怕了,赵一博在上海学习生活过多年,自诩对上海算得上熟悉的很。再加上自己现在纯粹隐身透明的人设,他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去逛一逛或者坐一坐。
...
*小红心小蓝手请走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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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赵一博没打算在卓沅的工作室待太久,他从工作室所在的大楼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附近的路牌,确定这里的确还是在上海。
在上海就不怕了,赵一博在上海学习生活过多年,自诩对上海算得上熟悉的很。再加上自己现在纯粹隐身透明的人设,他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去逛一逛或者坐一坐。
他上了地铁——当没买票,翻闸机的动作笨拙了一点,好在没有人看得到。他坐到了市区,虽然市区也没什么好逛的,但总归是热闹一点,人气多一点。
但赵一博忘了一个事情,神指不定将他带到什么地方,也指不定将他带到什么时间呢。
所以现在是国庆期间的上海。
“你有病啊!”赵一博张嘴就骂,“你如果只是带我来看一眼卓沅,啥时间不好啊!为啥非得国庆节假日啊!”
“国庆他都不休息还有一身的活,不显得他多炙手可热吗?再说了我又没让你来外滩。”虽然赵一博看不到神,但听他的语气总觉得他应该是翻了个白眼。
外滩人头攒动,挤挤挨挨,赵一博原本只是想找个黄浦江边的地方坐一坐,吹吹江风,放松一下大脑再继续思考怎么对付这个神,但现在外滩这个情况,别说放松了,连江风都显得奢侈,一股江风七八十个人等着吹呢。
话虽如此但来都来了,赵一博还是打算去江边看看。节假日人流高峰期的外滩边有武警驻守,协助防卫群众安全。长此以往,由武警携手而成的红绿灯人墙也成了国庆期间一大亮点。
然后赵一博就这样看到了花秋。
他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依旧只能叫他花秋,他就站在外滩的斑马线边,等着绿灯变红灯的时候,便和同伴们携手站在斑马线边,挡住车流,让游客群快速通过斑马线,等红灯再变绿灯,就走到路边,挡住游客群,不让他们闯红灯。
他穿着一身制服,制服外的荧光背心却反光的很明亮,他带着帽子,一丝不苟的样子,虽然从头到尾的装扮都让赵一博感到陌生无比,可是那双眼睛,那张脸,他觉得没错,那就是花秋。
他依旧在做这份工作,依旧在干他喜欢的事情。
绿灯亮了,人流涌动起来,赵一博身后的人群还是朝前翻涌,他不能等太久。花秋站在路上,斑马线一半的位置,赵一博从他面前走过,人潮拥挤,他离花秋很近,花秋背着双手,身姿笔挺,呈跨立姿势。
赵一博和他擦身而过的时间仅有几秒钟。
“花秋!”赵一博突然跑出了人群,不管不顾的对着花秋大喊,他知道他听不到,但他依然想说。
“卓沅喊你去后陡门吃饭!你还记得吗!有空了一定要来家里玩啊!”
颁奖典礼还在继续,在李耕耘拿完奖之后,卓沅就显得兴致缺缺,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看着,那态度很明确——只要李耕耘获奖了,其他人爱奖不奖的都行。
李耕耘坐在前排,不断的有人来同他打招呼聊天,李耕耘看起来还不太适应这种场合,i人的特质在这种时候莫名的膨胀了起来,他礼貌又局促的应付着这些交际,卓沅在后排看的头疼脑热。
那都是潜在的合作方啊!那都是明晃晃的资源啊!聊天啊李耕耘!自我推销啊李耕耘!把自己明年后年的档期都卖出去啊李耕耘!
“获得外国语片单元最佳男主角的演员是——Maxwell Marshall!”
舞台上传来盛大的宣布和欢呼声,卓沅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他转过头去定睛一看,忍不住噗嗤一笑。
竟然真的是空灵船上那位轮机组长。
怎么?不跑船了来当演员了?
“在这个世界里,”神似乎读懂了卓沅的内心,“他可以有别的工作或者别样的人生。像李耕耘一样。”
“像你一样。”神又补上一句。
王一珩进入格莱美的大厅后,李耕耘原本想跟着进去。毕竟王一珩目前遭受的非议很多,年龄太小,又是中国人,围绕着他的声音此起彼伏,换算到最后剩下的都是一句“凭什么。”
李耕耘知道自己虽然做不了什么,但他总是觉得陪在王一珩身边是好的。
可在王一珩之后又来了一辆车,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李耕耘回过头,只看了一眼,便险些站立不稳从台阶上摔下去。
“马修斯先生,作为本届格莱美最大的赞助商,您可以讲两句吗?”
“请问本届格莱美您最看好哪位歌手?”
“音乐行业有您未来的投资布局的计划吗?”
记者们蜂拥而至,英语夹杂着其他语言又混合着翻译器的声音此起彼伏,李耕耘索性不急着进去,他站在一边看着衣冠楚楚的马修斯先生——他现在不是那位大海盗了。旁边依旧有围观的群众在对着马修斯窃窃私语,说他的钱来路不正,说他的原始积累占满血腥。
能不血腥吗?李耕耘吹了个口哨,人家可是大海盗呢。
“他洗白啦?”李耕耘问神。
“well~”神又刻意的拗了一句英文,“或许在这个世界,他从来就是白色的呢。”
王一珩刚好是压着下课时“老师再见”的声音醒来的,他跟在陈少熙背后亦步亦趋的走出了教室,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但他聪明的决定,在不知道去哪里的情况下,就跟着陈少熙好了。
路过礼堂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爆炸版的轰鸣声,但并没有烟雾,紧接着就是一个人拿着话筒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大,似乎是在斥责音响师方才爆炸的音效太大声了,而且很假,需要再调整一下。
王一珩不自觉的被吸引,他想进去看看,但陈少熙似乎并没有往里走的意思,犹豫了几秒,他还是先抛弃了陈少熙决定进去看一眼。
似乎是有人在排练某个舞台剧或者话剧,背景的投影是民国的街道,眼熟得让王一珩只觉得恍惚,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开始卖报了。可舞台侧面跑过来一个报童装扮的少年,他带着帽子,背着一个斜挎包。一辆道具黄包车叮叮当当的舞台上串场而过。
王一珩走到了第一排,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长衫的少年,他应当是主角,他站在一堆麻袋堆成的高地上,挥舞着双臂,散发着手里的传单,大声的喊,请大家相信!先生会带我们去向新中国!新中国!万岁!
那少年圆圆脸,有两颗虎牙和单边的酒窝,像极了他们曾经见过的那个少年。
礼堂门口传来一声响动,王一珩回过头,他看到陈少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似乎是看入迷了不慎撞到了哪里。
“陈老师?”舞台侧面一个女人探出头,“来看我们彩排啊?”
“在门外听到声音了,好奇,过来看看。”陈少熙客气的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事没事,您随便看。”那个女人很客气。
陈少熙在王一珩后面那排坐下了。王一珩也没管他,继续回头看着舞台上的少年,他举起手对着舞台的背景比比划划。
“这个街角,应该有栋楼,是个小饭店,有三层。”
他听到耳边传来噗嗤一声轻笑,他回过头,看到陈少熙一脸严肃,应该不是他。
那就是神了,王一珩翻了个白眼,继续举起手看向舞台
他抬起的手指刚好框住了那个站在麻袋堆上的少年,王一珩看着他,笑了笑,又放下了手。
“算了。”
他想或许总会有人穿过漫长的岁月和神制造的曲折的时间迷宫,再回到自己的躯壳或者灵魂里,去讲述自己曾经的故事,去重复自己曾经的使命。
阿年。
王一珩站起身离开礼堂。
拜拜。
直到天光微暗何浩楠才堪堪回复正常,他还是被迫留在这里吃了午饭,阿玫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何浩楠强撑着走到厨房,倚在门上看着阿玫。
“无人区玫瑰是你的愿望吗?”何浩楠问她。
“曾经是,”阿玫停了停手上的动作,思考了一下,又继续做事,一边做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何浩楠聊着。
“我在这里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最初的愿望是什么了,愿望变成了执念,执念根深蒂固,等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了。”
“你没想过再离开吗?”
阿玫摇了摇头:“没想过,这样也挺好的。”
“你见过我多少次?”何浩楠给自己倒了杯茶。
“很多次,”阿玫转身准备炒菜,“之前你不记得我,每次都很陌生,后来你有时记得我有时不记得我,再后来你就记得我了。”
“我如果把卡其给你带来,”何浩楠问,“你能不能算是实现了愿望,然后离开?”
阿玫没有回答,油锅里响起刺啦一声,青菜入锅,水珠窜起爆沸的油花。
“但是每一次,”阿玫突然在锅铲碰撞声中开口,“每一次你都带着九个人,他们一直和你在一起,每一次。”
何浩楠转身准备离开厨房,又听到阿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今天不好离开了,你去楼上收拾个房间,准备住下吧。”
何浩楠选择了他们曾经住过的那间房。
原本的三人间在此刻只有一个人住了,空荡荡的两张床更显得他孤身一人,神给了他一块很高科技的立体投影大屏一样的东西,他看到了每个兄弟所在的不同时空的发展情况。大家都很好,大哥的音乐之路越走越顺,人红歌也红;二哥已经开了个人演唱会,甚至还是在上海梅奔中心这种万人大场;耕耘拿了影帝;李昊成了片约不断的导演;赵一博回到学校当了老师,生活安稳又充实;卓沅也曾经登上过顶流,后遵从自己的内心,隐退开了舞蹈工作室;小童成了很棒的话剧演员,在各大经典剧目中挑大梁演主卡,再也不是可替换的AB角;少熙做到了他年轻时的豪言,他的确是一名优秀的演员,同时还回到学校兼职老师;王一珩甚至年纪轻轻登上了格莱美的舞台,虽饱受争议,但他值得。
似乎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颗鲨鱼牙是有代价的,何浩楠一直都知道。在那个副本中,被鲨鱼吃掉的人最终变成了半人半鲨的怪物,躲藏在玩家群体中伺机吞噬其他玩家。何浩楠也被咬了,鲨鱼牙还在他体内潜伏了很久,他不可能就这么快的脱身。
而他唯一能安然无恙的取出鲨鱼牙,并且还能依次来抵抗循环中的失忆,肯定是有代价的。
世界上哪儿有免费的午餐,有的只是利益交互罢了。
“你想要什么?”何浩楠坐在房间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开了口,“我知道你在这里,不用藏了,回答我吧。”
“你看到那些结局了?”神这时才开口,他说话的语速很慢,似乎有些疲惫,“你确定要由你来做决定吗?”
“我早就发现了,”何浩楠没客气,“在一次次的循环中,我对副本的恐惧感逐渐消失,对不同的故事线的好奇心不复存在,对每个NPC命运的走向开始冷漠旁观,若我一开始还是一个有心有感情的人,在循环一百次以后,也很难再一直保持我的情感状态了。”
“就像有的人说过,恐怖片看一次会害怕,看一百次也就那样了。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不会再失去记忆,却也没有拿走这颗鲨鱼牙,也没有再阻止我,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何浩楠抬头看向前方,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觉得神就在那里。
“你在消灭我的情感。”
神没有回答。
“你想要什么?”何浩楠又问一次。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散落在不同的世界里的其余九个人,都听到了一声浑厚磅礴的钟声,那钟声像是倒计时,预示着整局游戏终于在最后这一刻走到了终点。钟声后便是神的声音,声音来自天际,遥远,磅礴,温柔,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
“请玩家,做出你的选择。”
-------------TBC-----------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神说我们会死》(五)
*小红心小蓝手帮我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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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何浩楠看到的,是坐在休息室里的蒋敦豪。
大哥总说自己年龄大了年龄大了,但其实他依旧很年轻,在这个世界里的蒋敦豪刚满30岁,却已经能拥有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室,仔细一看,门上还写着导师/评委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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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心小蓝手帮我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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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何浩楠看到的,是坐在休息室里的蒋敦豪。
大哥总说自己年龄大了年龄大了,但其实他依旧很年轻,在这个世界里的蒋敦豪刚满30岁,却已经能拥有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室,仔细一看,门上还写着导师/评委休息室。
不知道是什么比赛,何浩楠没有看到,但大概率也是一个音乐类的比赛,他看到蒋敦豪闭着眼睛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个饭盒,看起来是刚吃完的样子,米饭只挖掉了一个角,明显是没有吃很多。
还没有开始做妆发,蒋敦豪的下眼睑一片青黑,看起来是严重的睡眠不足,他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像是吃到一半困的不行了就直接昏死过去一般。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欲上高位必攀其途,说出口的千百般道理该懂的大家都懂,从选择做这一行这一天,谁不是求个大红大紫,人或者歌总得有一样红起来吧。
蒋敦豪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人红歌也红了。
蒋敦豪是何浩楠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从鹭卓开始一路顺下来,最后看到了蒋敦豪。他挥了挥手,眼前投影大屏幕一样的东西瞬间消失了,一个女人走过来给他空掉的茶杯里又添了一些,何浩楠端起茶杯,转头冲女人笑笑。
“谢谢你,阿玫。”
阿玫的小楼外是不变的漫天黄沙,此时似乎没有玩家进入这里,小楼里空空荡荡,只有何浩楠一个不速之客,但他似乎也挺习惯。
“中午想吃什么?”阿玫系上了围裙,“我给你做点烤包子?”
何浩楠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他站起身想要离开,阿玫劝说他至少留下来吃个饭,吃饱了再走。何浩楠依旧拒绝,他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清脆的叮当一声,回头一看,一直装在身上的、装有小鲨鱼牙的那个小玻璃瓶,突然间就掉到了地上,叮当一声摔的粉碎。
那颗鲨鱼牙滚落了出来,何浩楠俯身去捡,却突然间一头栽倒在地上。
顷刻间他的腿像是在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一般,难以忍受的疼痛和瘙痒一起顺着小腿向上攀升,他拉开裤子看向自己的腿,发现不知何时开始那只曾经受伤过的腿的肤色开始变得奇怪,它不再像是人类的皮肤,更像是灰色的鲨鱼皮。
何浩楠用力向前匍匐着,他想撑着板凳站起来,但瘙痒和疼痛吞天食日,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在僵化,板凳被他撑翻了,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厨房里的阿玫。阿玫跑出来,手上还沾着肉馅和面粉,她急匆匆的来拉何浩楠......
蒋敦豪只听了一首歌,就离开了会场,他不需要听完鹭卓所有的歌,只要知道他现在很好,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能容纳万人的梅奔会场,此刻的人都是奔赴他而来,这对蒋敦豪来说就够了。
他走出场馆,想要去趟洗手间,在找寻洗手间的路上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一眼蒋敦豪就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全身上下像是有电流窜过一般。
他愣愣的看着一个年迈的身影——她年迈的仿佛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轻的演唱会的现场看,看着她步履蹒跚的从洗手间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认真的擦干了手,又放回口袋里。她身边没有人,只有她孤身一人——她怎么还是孤身一人?
蒋敦豪下意识的就要走到她身边。
“阿嬷!”一个年轻的女孩紧跟着从洗手间跑了出来,“阿嬷你怎么不等我?”
“我没有不等你呀吗,”阿嬷笑着掏出手绢递给女孩,“我在外面等你呀。”
“阿嬷,你是不是不喜欢听演唱会啊?那我回家陪你听戏好不好?”
“没有啊,阿嬷很喜欢,阿嬷也想来见见你喜欢的人呀。”
蒋敦豪就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祖孙互相搀扶着走远,他几乎不认得阿嬷脸上的笑了,毕竟他从未见她笑过。
她老了,那是她真实的老,她不再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的面貌,可她现在似乎老的很开心,很顺从年龄的安排,也很幸福。
阿麦。蒋敦豪小声的心里唤了她一声。
鹭卓在片场呆的无聊,一直陪在李昊身边也没有意思,毕竟他也看不到自己。他无聊的到处乱晃,反正没有人看得见他,他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兀自打发时间。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鹭卓打了个哈欠。
“我不知道。”神倒是很诚实,“你可以选择离开,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
鹭卓翻了个白眼,这还不算限制自由?那你倒是让我回后陡门啊?他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腹诽,抬脚准备找到影棚的门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背后在喊准备开拍的声音。
为了防止透光进来,影棚的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鹭卓站在门口一脸懵逼,虽然别人看不见他,但他并不具有穿墙而过的特异功能。
他只好在门口附近站在,想等着门下一次开的时候快速离开。
一台摄影机架在了鹭卓附近,一个女生搬着一个苹果箱,脖子上挂着跟焦器,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监视器急匆匆的走过来,她麻溜的把苹果箱放在地上,抱着小监视器就坐在了苹果箱上,随着演员的走动,她精细又谨慎的搓着手里的跟焦轮,毫米级别的精准度在她眼中分毫不差。
她就坐在鹭卓前方,鹭卓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带着的长命锁。
一颗小小的,金色的,长命锁。
大型剧组里极少有女生会在摄影组工作。摄影组的器材设备沉重,体力支出大,专业度要求高。可是面前这个女生,盘着利落的丸子头,耳朵上带着三方,紧盯着小监屏幕,专注的搓着跟焦。一条镜头过了,她立马冲上去跟在掌机身边,听摄影的下一步指示。
她看起来专注又坚强,专业又倔强。
女生随着下一个机位跑走了,背后的门打开了,但是鹭卓却没有离开,门外的自然光透进来,鹭卓在一片明亮中蹲了下来,用力的抱住膝盖,克制着自己泛红的眼眶。
“这是你给妞妞的结局吗?”他问神。
“也可以是。”神的回答永远模棱两可。
“谢谢你。”鹭卓把头埋在膝盖上,“真的,谢谢你。”
李昊在拍完赵小童的演出剧目海报后原本在准备离开了,却无意间又在海报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不甚起眼的名字,这个名字和赵小童硕大的主演名字相比,显得非常的渺小又微不足道。
但话虽这么说,这名字也是单独在一栏中的。
编剧:张长青。
“哎——?”李昊惊讶的拖长了声音,“张长青?是我认识的那个张长青吗?月下无明的那个张长青?当时我的那个室友?然后被他哥强行换脑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是强行换脑?”神问李昊。
“我当时跟他做室友来的,他成绩不好嘛,但是很喜欢看书,也会在自己写小说,他其实很有才华的,但是他哥张常明那时候不是在学生会当会长,他就觉得他自己很优秀了,弟弟也要很优秀才行,后来就把张长青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这样不是也很好吗?”神又问李昊。
“是啊,”李昊又看了一遍那海报,视线从张长青看到赵小童,再看回张长青,“我觉得很好啊,特别好啊!”
在赵一博的班里站累了,赵小童索性回到了赵一博的办公室,他坐在赵一博的座位上,翻看着一本本作业本。初中生的周记和作文都是很有意思的阅读素材,他们像是处在一个开始正式用文字表述的时间段,所有文字性呈现的内容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有的小孩写自己的周末像流水账,有的小孩想尽办法凑字数,纸面上诡异的细小墨点一看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数过;有的小孩努力堆砌着成语和描写,比喻拟人轮番上阵,企图获得老师勾画的一句好词好句。
赵小童看的津津有味,直到他翻开一个作业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学习二字。
“我要学习,我要努力的学习,只有学习才能有出路,为什么我的成绩还不够好,为什么我不能考满分?试卷真的很难吗?为什么别人能考高分我不能,是我还不够努力吗?人们都说学无止境,那一定是我不够努力,我要再努力一点就好了。我还是得学习,我不学习我怎么能成功呢,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名字呢?”
赵小童翻到本子的封面,看到上面写着的名字:秦无涯。
哦,他想起来他是谁了。
学海无涯苦作舟。
他就是学苦。
谁能想到这人从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的这么苦了。赵小童苦笑了一下,虽然在月下无明的时候自己因为违反规则被判罚离开的很早,但他至少见证学苦是如何被吞噬的,想必当时学生会应该是给他承诺了一些类似于可以让他立刻回到现实世界去继续学习之类的事情吧。
赵小童懒得去回想去深究了,他从桌上的笔筒里找出一支笔,在那篇周记下面写了一行字。
“学海无涯,自有人渡你,别学的那么痛苦。”
------------TBC-----------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神说我们会死》(四)
*小红心小蓝手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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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神的随机性真的很强,赵一博想,他以为自己会遇到的是何浩楠,但没想到神指定他遇到了卓沅。
卓沅就卓沅吧,卓沅多好啊。赵一博乐滋滋的跟在卓沅身边,反正现在没有人看得到自己。你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神说的。
要么说赵一博还是聪...
*小红心小蓝手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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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神的随机性真的很强,赵一博想,他以为自己会遇到的是何浩楠,但没想到神指定他遇到了卓沅。
卓沅就卓沅吧,卓沅多好啊。赵一博乐滋滋的跟在卓沅身边,反正现在没有人看得到自己。你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神说的。
要么说赵一博还是聪明一点呢,从他出现在这里——这个陌生的机构开始,他就直接开始嚷嚷,神!你在吗!神!
被主动召唤还有些受宠若惊,神很客气的出现,很客气的问了一句,您有什么事?
“你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赵一博有些生气。
比起主动或者镇定召唤自己,神似乎还是更喜欢茫然、惊恐或者生气 等具有更大波动起伏的情绪,神很愉快的回答说,等一会儿,你会知道的。
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赵一博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一看就是一个舞蹈室,落地镜宽大明亮,地上铺着厚厚的软垫,窗边挂着很有垂感的丝绒挡光帘和薄纱帘。赵一博晃悠了一圈,刚准备推门出去,门突然被推开,差点怼在赵一博的鼻梁上。
“我说了这个要等——要等着——”不管在哪个时空卓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家催什么?我说不给他编舞了吗?自己小孩培养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一点有难度的动作都做不了,手和脚各长各的,给过去的已经是第三版了,还不满意?”
卓沅看起来异常生气,赵一博简直要冲上去给他扇风端水让他消消气了,他刚凑到卓沅身边,一回头,发现舞蹈教室的后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圆形logo,里面是大写的YUAN几个字。
“这是他自己工作室,”神的声音在赵一博耳边如影随形,“说是个工作室,其实和公司也差不多,他现在是几家大经纪公司御用的编舞老师,方才让他生气的那一家,培养的小孩全是顶流。”
“你还挺了解人间事的。”赵一博嘲讽了神一句,“那他为什么不是顶流。”
“他是啊。”神很平静,“他曾经是,后来他自己选择了隐退。”
赵一博沉默的抱着腿,坐在舞蹈房的角落里,看着卓沅被一群人包围着,此刻他不再是摄政王了,他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老板。赵一博靠着镜子想,挺好的,终于有一天他也走到了要被众人包围、巴结、捧着求着的地步。
卓沅在恢复意识但没见到鹭卓的时候就大概猜到这里不是现实,可金碧辉煌的大宴会厅还是让他震惊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他就听到了神已经重复过七八次的提示。
“他们看不见你。”
话虽如此,从后陡门过来的时候,他穿着的是最普通的无帽卫衣,外面罩着黑色的、沾着泥点子的羽绒服外套。可当下这个环境像是一个盛大的典礼、宴会或者仪式的现场,虽然其他人看不见自己,但卓沅也有够尴尬的。
他有些多余的脱掉了羽绒服外套,宴会厅里够暖,只穿卫衣也可以。
“我为什么要在一群穿高定西装礼服的人中间穿卫衣啊!”卓沅愤怒的呐喊。
“别在乎这些细节~”神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调侃,“你看台上啊!”
卓沅这时才有心情看向舞台。
舞台的背景是巨大的LED屏,这是一个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现场,虽然比不上奥斯卡级别全球盛典,但也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电影节。卓沅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他模模糊糊的记得,陈少熙之前参演过的电影《倒仓》入围过电影节,那么这次还是会见到少熙吗?
不是陈少熙,是李耕耘。
当李耕耘走上台拿最佳男主角的时候,大屏幕上显示的他的名字,依旧是李命镪。
“噗。”卓沅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边笑一边拿起手机给李耕耘拍照,“三哥怎么没改名啊?”
“如果他没来种地,”神说,“可能他这辈子都会一直叫李命镪,可是李命镪又何尝不是给好名字呢?命也,强也。”
卓沅回头看了看,他其实看不到神在哪里,但是常年混音工作让他的耳朵很敏感,从声音的方向判断,他应该是在自己的后方,所以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朝着后方转了转头。
“这是你给三哥的结局吗?”卓沅又转过头听着台上李耕耘的获奖感言,“挺好的,三哥,挺好的。”
巧合的是李耕耘也是在一个盛大的典礼会场醒来,不一样的是,他所处的地方是室外,李耕耘打了两个喷嚏,才觉出有些热,一摸脑袋一头汗,他赶紧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虽然乍一看和这流光溢彩的环境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但好在门外的红毯处围着一群媒体摄影,大家都穿着一身黑的工作服,此刻他混在其中倒也显得正常了几分。
这应该又是某个电影节或者电视节?
“别想了,是格莱美。”神的声音恰如其分的响起,“你随便看看玩玩吧,反正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说话,自然,也听不见我说话。”
“你带我来这儿干啥?其他人呢?”
“在他们该在的地方,”神笑了笑,“哎,你看那红毯,你不想上去走走吗?”
李耕耘翻了个白眼,这种行为不就是蹭红毯吗?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一股莫名的推力推上了红毯,这力量并没有强硬到让他受伤,可他就是无法挣脱也无法拒绝。
被推上红毯的那一刻,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神之外——可它严格来说也不算人,所有人都看不见李耕耘,但闪光灯依旧在不停的闪烁,有明星从李耕耘身边走过,对着闪光灯自如的挥手微笑打招呼。李耕耘像是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未长成的蝉,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
这不是属于他的红毯,这也不是属于他的盛大而闪耀的庆祝。
李耕耘想逃,可神并没有让他离开的打算,他像是被禁锢在了红毯上一样,李耕耘一开始在挣扎,后来抬起手臂遮着了脸,低头躲着闪光灯。
直到一个人从他背后走来,撞到了他身上。
那人似乎毫无察觉,他径直往前走着,又站定,回头看着媒体,潇洒的挥手微笑问好。
李耕耘抬起头,看到前方是熟悉的小卷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格莱美的级别了,王一珩还要顶着那头小卷毛,不过他倒是聪明的带了个墨镜,不至于被闪光灯照瞎,他看起来依旧很年轻,亚洲人的面孔让红毯周围细碎的言语和闪光灯的咔嚓声交相辉映,倒像是一首奏响在这最高音乐盛典门口的诡秘协奏曲。
“well,”神甚至还会说句英语,“准确来说,是中国人面孔,亚洲人也包括日本和韩国呢。”
他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登上格莱美的中国歌手,所有人都在打量他,所有人都在探询他,所有人都在讨论他,所有人都在拍摄他。
李耕耘站在红毯的一段,看着前方的王一珩,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他突然站直了身体,放下了挡在额前的手臂,径直朝王一珩走过去。
“你去干嘛?”神问。
“我知道他功成名就了。”李耕耘在王一珩身边站定,他还带着团队,助理,经纪人,保镖,但李耕耘挤开他们,站在了王一珩身边。
“他现在很了不起了,他看不见我,或许他都不认识我。”
“但他是我弟弟。”
王一珩是被一串尖锐的开嗓的声音吵醒的,教室里很好睡,形体教室总有厚厚的海绵垫,他翻个身从墙角爬起来的时候,眼前晃动着一排飘逸的人影。
乍一看像是进入了某个仙侠剧中。
等王一珩彻底清醒后,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个教室,所有的学生都穿着戏服,长长的水袖飘飘忽忽,被高高抛起,被重重甩开,又被稳稳接住。
都还是年轻的孩子,声音条件不一,开嗓程度不一,唱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大家似乎是在自由练习,各练各的后果就是谁都听不到谁,只专注于自己。王一珩忍不住捂起耳朵,他知道唱戏的人中气十足,声压够大,比如陈少熙,此刻这房间里约莫有七八个陈少熙,某种意义上讲不失为一种折磨。
“醒啦?”神对王一珩总是足够的温柔耐心。
王一珩四下张望,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和神对话。
“放心,他们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神看出了他的疑惑。
“我怎么在这儿?我怎么睡过去了?”
神没有回答他,此时教室的门开了,方才还乱七八糟的学生们顷刻间安静下来,纷纷找到位置站好,安静的等待老师的审阅。
老师走进了教室。
“少熙?陈ber!”王一珩一骨碌爬起来撒丫子就冲过去,门口走进来的陈少熙却径直撞开他,走到了教室前方的正中间。
“陈老师好!”学生们整整齐齐的开口。
“他当老师啦?”王一珩目瞪口呆,“他怎么就当老师了,他凭什么当老师呢!”
神刚想开口替陈少熙说些什么,王一珩很快又接上了话,他话密的神都插不进去嘴。
“算啦!意外的也挺适合他嗷!戏曲学院的老师吗!他不是说要当演员的吗?”
“他是演员!”神终于插进去话了,“他只是来这里兼职。”
“真哒?”王一珩跟在陈少熙背后,看他拿着根教棍,表面上看起来不苟言笑,实际上却没有真的对学生下手,基本上每个人他都是在手把手的教,很温柔,言辞中没有贬低责骂,全是鼓励赞扬。
“其实挺适合他的。”王一珩歪着脑袋看着陈少熙给一个男生矫正身姿。
陈少熙还在上课,王一珩窝在讲台边的一角,打算再睡一觉。下午三点的课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令人感到困倦,可若是你不是上课的人,只是误入了这个教室。那一切都显得刚刚好,你有刚好的温度,午后三点的暖阳,刚好的风,掀起温柔的纱帘,刚好的人,睡在他身边会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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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勤天】第十副本 《神说我们会死》(三)
*小红心小蓝手帮我走一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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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庞然的宇宙中有两万多亿的星系,银河系也不过这两万亿分之一,太阳系在其中更显得微不足道,地球与其说是母星不如说像个陪衬。以时间命名的光年其实是距离单位,或许是因为时间早已无法衡量,在人类出现之前,在人类消失之后,时间像是唯一的真命题和最大的伪命题,就这么荒芜的存在着。
蒋敦豪再回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应...
*小红心小蓝手帮我走一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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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庞然的宇宙中有两万多亿的星系,银河系也不过这两万亿分之一,太阳系在其中更显得微不足道,地球与其说是母星不如说像个陪衬。以时间命名的光年其实是距离单位,或许是因为时间早已无法衡量,在人类出现之前,在人类消失之后,时间像是唯一的真命题和最大的伪命题,就这么荒芜的存在着。
蒋敦豪再回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演唱会的现 场, 这是一个很大很高端的演唱会的场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坐在一个位子上,很靠前的位子,离舞台很近。他的周边的都是人,大部分是女生,他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手幅,灯牌,荧光棒。
手幅做的很精致,上面的人也很好认,是鹭卓。
原本以为是遇到了鹭卓家的粉丝,可是蒋敦豪回看前后左右,发现周边竟然都是鹭卓的应援物,并没有其他人的东西。在第一季种地吧结束以后,他们也参加过一些音乐节,也见到过一些粉丝的应援物,每个人的粉丝群体不同,应援色也不同,有的时候一些粉丝会很整齐的聚在一起,使得那一块就整齐的呈现出一种颜色。也有的时候粉丝分布的很散,从舞台上看下去,倒也是五颜六色的好看。
蒋敦豪转动脑袋四处张望,却发现这场馆内漫山遍野的只有一种颜色。他回过头看向舞台,他明白过来,这好像是鹭卓的个人演唱会。
“看到了吗?蒋敦豪?”
神的声音并没有吓到蒋敦豪,或许是因为场馆内本身气氛就很火热,也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它的神出鬼没,蒋敦豪并没有理他,只是拿起自己座位上的荧光棒,打算听鹭卓唱一首歌。
“别挥了,他看不见你。”
“那她们呢?”蒋敦豪指了指身边的姑娘。
“也看不见。”神笑了笑。
“所以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我看看兄弟单飞过的有多好?”蒋敦豪面朝着舞台,微笑着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和神交流并不影响他给鹭卓打call。
“这不是鹭卓。”神的声音这次感觉更近了一点,“或者说,这不是你认识的鹭卓。”
蒋敦豪没有再理他,至少现在,他想安静的听完一首歌。
鹭卓出现在了一个片场,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室内棚,层高近10米,他费力的仰起头,只能隐约看到房顶上复杂的纵横交错的椽架和吊在椽架上光芒耀眼的影视灯具。他有些茫然的朝前走了两步,绕过一个景片,就看到有两位著名演员正在场景中stand by。
演员的周围围满了工作人员,有在给演员补妆的,有在给演员递水的,还有在忙碌工作的摄影灯光美术录音等工作人员,这个剧组看起来很庞大,却又很专业,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工作。
演员旁边站在一个人,他个子不高,但站的笔直,正拿着剧本在和两位演员讲些什么,他看起来自信满满,神采飞扬。鹭卓歪着头看了那人一会儿,突然有人搬着东西从他身边经过,堪堪要撞到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鹭卓急忙躲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出现在人家的片场,原本拍摄中的片场就是闲人禁入的,自己贸贸然闯进来已经非常的不好意思了,他更不想打扰到人家工作。
但那工作人员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鹭卓有些茫然了。
“他看不见你,”神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在说的感觉,鹭卓打了个寒颤,他感到一身酸麻。他猛一回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谁都看不见你。”神像是退开了,这次声音的距离正常了许多。
鹭卓一时间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不会被人看到,他看到那个站在两名演员身边的讲话的人转过了身,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朝着导演的监视器的位置走过去。鹭卓几乎没有犹豫,立马转身跟在了那人身后。
“李昊!李昊!”
那人就是李昊,他手里攥着一卷剧本,脖子上挂着三方,一只耳朵里塞着监听耳机,他似乎听不到鹭卓在叫他,鹭卓只能跟着他,一路走到导监区,在大监后面坐下来。
鹭卓跟着他绕到了大监后面。
李昊手里攥着对讲喊action,四台大监分割出四个画面,繁杂的动作戏,颇有港片味道的枪战,极具感情的台词,复杂的调度走位,细腻的情感节奏。鹭卓看不懂,但他就在站在李昊背后,看着他一遍遍的喊action,一遍遍的喊cut,一遍遍的调整,直到喊出一句过。
鹭卓突然想起了他们在后陡门自己拍广告的时光,想起了自己那句尴尬的台词,忍不住扑出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神问鹭卓。
“没什么。”鹭卓随手从李昊旁边的矿泉水箱子里拿起一瓶水,“他挺好的。”
李昊是挺好的,可是李昊现在不太好。
他快被挤死在剧场sd这里了!
为什么要这么火啊赵小童!李昊在心里怒骂了一句兄弟,尽可能逆着人流挤出去,然后眼睁睁看着赵小童在剧场的员工通道门口被观众包围,无数的照片,物料,票根朝着他递过去,赵小童努力的接过每一张给他们签名。他耐心的回答着观众的问题,是不是抛两个梗,激的人群中一片笑浪。
李昊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赵小童,他摸了摸口袋,口袋里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方才在后陡门,大哥带着大家突然开始狂奔躲进集装箱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有来得及拿什么东西。
要么让他签在手机壳上?李昊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个手机壳,这个手机壳还是赵小童送给他的。
“他不会给你签名的。”
李昊被神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东张西望的寻找着:“谁?是神吗?你说什么?”
“我说,他看不见你。”神又说,“这里所有人的,都看不见你。”
“你什么意思哦?”李昊问。
“你看。”神似乎是在身后推了他一把,李昊有些跌跌撞撞的,一直被神推着,畅通无阻的挤进了人群,挤到了最前排。
他几乎是站在了赵小童身边,人潮拥挤他几乎要贴在赵小童身上,可是赵小童毫无反应。
他就是看不见他。
“我真服了!”李昊兀自骂着神,“我刚好不容易挤出去,你又给我塞进来,你有病吗!”
李昊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赵小童,他毅然决然的转身挤出了人群。
远离人群后他漫无目的的沿着剧场外围溜达,从sd一路溜达到了正门口,他看到剧场正门口的易拉宝已经在被工作人员收进去了,唯独一张贴在墙上的海报,上面是赵小童的脸,搭配着乡村青年的扮相,旁边是戏的名字,再往下是一行不大不小的字,主演:赵小童。
李昊掏出手机对着海报拍了一张,又溜溜达达的朝前走去。
赵小童觉得自己虽然是个山东人,但也不用把山东人某些方面的特色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四四方方的办公室和一个一个带着围挡的小办公桌,乍一看仿佛是某个乡镇基层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赵小童就这么凭空般的出现在其中一个座位上,他一时半会儿竟然也不敢动。
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那张办公桌上的东西,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某个乡村基层办事处,而是一个中学。
从书的内容来看是个初中,赵小童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第一反应是走出办公室去找兄弟们,但却在走到门口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往左走。”神像是在操控着这个名叫赵小童的小人偶在玩一个游戏一样,“往左边走,去左边那间教室看看。”
“我凭什么听你的。”赵小童小声的说。
“你不用紧张,他们听不见你,看不见你,你可以放心的跟我对话,哪怕你喊出来,也没有人会理你。”
赵小童没有继续说话,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右边走去。
“你果然还是不打算遵从我的建议。”神笑了,他似乎猜到了赵小童会这样,他也似乎根本不在乎赵小童要往哪边走,“可是左边的教室里有你想见的人。”
赵小童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着左边走去。
在这局幼稚的对弈中神似乎是赢了一局。沿着走廊一路朝前,走过办公室,再走过办公室旁边的教室,再下一个教室,赵小童站在走廊上,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
是赵一博。
他完全不像是他认识的赵一博了。他依旧年轻帅气,有女生托着脸,一半听知识点一半看赵一博。抄两行板书要看一眼赵一博。赵一博还是那副干干净净的模样,没有娱乐圈的浸泡和漫天尘土的浸染,他没有被晒黑,也没有经历过不属于他的难过或者焦虑,他快乐的像是在讲脱口秀一般,专注认真但不过分严肃。
他好像是在做一件令他感到很开心的事情。
赵小童走进了教室,教室里没空桌椅了,他站在最后一排,看着讲台上的赵一博,赵一博自然是看不见他,但他似乎很有办法对付台下的小豆丁们。不管在哪个时空的最后一排似乎都非常精彩,有两个偷偷摸摸的课堂美食家,一个橡皮雕刻大师,一个睡眠无障碍者,一个课本漫画家。
赵小童凭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他们感觉不到,他也不是真的能摸到。
他再抬头看着讲台上的赵一博,这几个小豆丁做的事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非怨,非怒,非责难。
当个老师也不错,赵小童想,他的确很适合当个老师。
-------------TBC------------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 神说我们会死(二)
*不用怀疑,虽然神说第十个副本叫做《种地吧少年篇》,但其实第十个副本就是叫做《神说我们会死》
*记得给点小红心小蓝手~
------------------------------
(二)
任务发布后神的声音消失的很快,所有人都呆愣在房间里,直到蒋敦豪笑出了声。
他一开始无声的笑,之后低着头闷闷的笑,最后像是忍不住了开始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趴在了桌面上,他将脸埋在手臂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让人...
*不用怀疑,虽然神说第十个副本叫做《种地吧少年篇》,但其实第十个副本就是叫做《神说我们会死》
*记得给点小红心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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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任务发布后神的声音消失的很快,所有人都呆愣在房间里,直到蒋敦豪笑出了声。
他一开始无声的笑,之后低着头闷闷的笑,最后像是忍不住了开始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趴在了桌面上,他将脸埋在手臂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让人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众人一时间有些茫然,也不敢靠近蒋敦豪,最终蒋敦豪抬起头来,他的确是在笑,但笑得有些面目狰狞,甚至笑出了眼泪。
鹭卓尝试着伸手拍了拍蒋敦豪的肩膀:“大哥,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蒋敦豪的声音带着几丝怒意,他抽了张纸擦了擦脸,又抬手指向何浩楠,“小何你告诉他们!你都告诉他们!”
“说啥啊!”何浩楠也有些急了,“我怎么说!我说什么!我说了他们就信吗!”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要信什么?”陈少熙也有些不快,“肯定是你先说啊!”
“我说我们在这个游戏里循环了无数次!后陡门只是这个游戏的一环,它只是副本之一!我们从来没有逃离过副本!我这样说你们信吗!”
何浩楠说完坐下来,双臂搭在膝盖上,低着头,不看任何人,长长的未经妆发塑造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没有看得到他的表情。
“小何是说,”赵一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们已经在副本里循环了很久了,从我们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进入第一个副本开始,我们就没有离开过副本,我们其实一直生活在副本中。”
赵一博的声音难得的平稳,语速也不快,他的语调甚至有一丝轻松,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无人区玫瑰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副本,我们已经不记得第一个副本到底是哪一个了。每次第九副本之后,我们都会回到后陡门,在后陡门生活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之内,我们对于之前的副本的记忆会全部被抹去,之后开始重新进入副本时,大家就会觉得,那是第一个副本了。”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循环,更痛苦的是,我们所有人之中,唯一留有记忆的,是小何。”
赵一博说完看向小何,他的目光中没有多少心疼,却有着十成十的敬佩。
“我知道这些信息你们需要消化一下,没事的,你们不用立刻相信。”赵一博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回房间收拾一下。”
“你去干嘛?”何浩楠泪眼朦胧的回头看着他。
赵一博无奈的笑笑:“再怎么知道这是副本,水稻也得收啊,沟也得通啊,5号田该翻还是得翻呐!”
此言一出,一些痛苦到近乎绝望地记忆涌上心头。李耕耘没在乎副本不副本,站起身就要跟着赵一博一起下地干活,临到门口又回头盯着蒋敦豪。
“大哥,这次能不买30吨肥吗?”
蒋敦豪被猛地问懵了,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里卓沅和鹭卓又掐了起来。
“四千盆玫瑰!NO!!!!四千盆!!!!NO!!!!!!!!”
干活的时候赵一博还是忍不住问了蒋敦豪,方才他在笑什么,蒋敦豪没有回答,反问赵一博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他记得小何只跟自己讲过,在无人区玫瑰之后。
“在机场遇到后,他跟我说了。”赵一博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铲着田里泥泞的地。“你要说这些都是副本,确实太难相信了,就算第一季是个副本吧,那第一季之后的游学呢,我们见到的爸妈们的呢,难道他也是副本中的NPC?”
“可是我当时看着小何那双眼睛,他眼睛特别红,不是要哭的那种,更像是憋出来的,从眼睛,到脸,到耳朵,他几乎整个人都是红的。他见到我的时候,像是一个人支撑了很久,终于要撑不住的样子。”赵一博抬手擦了擦脸上迸溅上的泥点,没有用,只是把那团泥抹匀了而已。
“我后来就觉得,算了,信他吧,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可能等我们睁开眼睛一看,我们就已经通关了,通关后又是什么,谁知道呢?”
赵一博说完埋头继续通沟,这一次他们明显熟练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不如上次那么痛苦了。
“我在笑,”蒋敦豪终于在赵一博身边慢慢的开口,“你听到这一次神的播报了吗?它说,这是第十个副本。”
赵一博站直了身体扶着铁锹看着蒋敦豪,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蒋敦豪又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值得笑的。当时蒋敦豪笑得太癫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何浩楠的反应。
而那时,何浩楠正在默默地流泪。
“我们成功了,”蒋敦豪愉快的叹了口气,“你没明白吗?一博,我和小何,我们成功了。”
赵一博那聪明的理科生大脑在这件事情上卡了三十秒后终于转过来弯,一阵巨大的狂喜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几乎开始战栗。
或许是太习惯了神的播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的第一句话总是会被忽略,通常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手忙脚乱的掏手机开始录音。可这一次神的重点根本不是后面的规则,而是最初的那一句,本副本为第十副本《种地吧少年篇》
是的,这是第十个副本。
他们终于离开第九个副本了。
没有人想到第十个副本会是他们最初的样子,默默无闻或者功不成名不就的十个人,有些是逃有些是躲,有些是破釜沉舟的进了后陡门。
更没有人想到的是,进入第十个副本的办法,就是要在第九个副本的循环中再报名一次。
“我其实想过这个问题,”晚上的二号房还是当初的上下铺,何浩楠窝在自己的床上,“每一个报名进入游戏的人,或多或少在现实生活中都有些问题,这些问题在当下的时刻可能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解决能力,而他们又恰好莫名其妙的遇到了这个游戏。所以就报名进入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回溯到最开始,我们为什么会报名进入的时候。”蒋敦豪总结发言。
“但是我们已经不记得了,”李耕耘摊摊手,又转头看向赵一博,“你记得吗?”
赵一博也有些茫然,就算他往前追溯到自己没有进入后陡门的时候,他也只记得自己的工作日常,甚至连种地把这个节目,也是他和公司百般争取之下才得以成行,若不是因为公司背靠爱奇艺,自己几乎是完全没有可能来这个节目。
等一下,节目?
一号房的门被撞开的时候陈少熙下意识的用衣服挡了一下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在看清来人是李耕耘和赵一博的时候便又放下了衣服,王一珩从被子里探出头,好奇的盯着两个大晚上跑来的人。
“怎么了?”鹭卓先反应过来。
“我们好像找到通关的关键了。”何浩楠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定我们这次我们能在搬30吨肥前离开。”
“你这么抗拒搬30吨肥啊?”鹭卓还有心情和何浩楠开玩笑,“不行啊小何。”
“二哥,”何浩楠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鹭卓,“你搬十次试试看呢?”
鹭卓不笑了。
“你真该死啊!”卓沅替鹭卓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去三号房叫人的蒋敦豪和赵一博也带着赵小童和李昊很快聚集在了一号房。所有人到齐后,卓沅眼尖的看到墙角的摄影机转动了一下方位,他拉住刚准备开口的蒋敦豪,突然插了句话。
“大哥,你们今晚的羊喂过了吗?”
蒋敦豪盯着卓沅没说话,按照节目现在所处的时间段,他们根本还没有开始分出养殖组种植组基建组,更别提养羊的事儿了。卓沅会在此时突然爆出这么一句,那一定是情况不太对。
卓沅拉住蒋敦豪的手,往下拽了拽,示意他别抬头,别看墙上的摄像机。
蒋敦豪立马会意,他站起身装作伸了个懒腰的样子,闲闲散散的说:“哎呀,这大晚上的好想运动一下啊,我们一起去运动一下吧?”
说完突然不管不顾的开门跑了出去,其余人愣了一下,门边的赵小童最先反应过来,追着蒋敦豪开始跑,李昊懵懵懂懂的跟上,其余人都开始跑的时候,卓沅跟在背后吐槽。
“我是让他小心发言,谁让他突然间跑了,招呼都不打,大哥,去哪儿啊!”
去集装箱。
少年之家还没改造的时候,附近有一个集装箱,里面空无一物,但是天黑了之后里面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他们计划过改造一下这个集装箱,提出这个想法的是赵小童,他很浪漫的说我们改成一个真心空间吧,挂一些串串灯,放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兄弟之间谁有矛盾了,可以进去开诚布公的聊聊,躲着镜头,关掉麦,哪怕打一架外面也看不到呢。
后来这个方案没成型,在改造少年之家的时候,集装箱也被拉走了。
蒋敦豪跑进集装箱的时候,他看到已经有工作人员朝这边跑来,他大声吆喝一声“快!”,便率先闪身躲进了集装箱里,紧跟其后的赵小童也闪身进入,落在队尾的陈少熙拉了一把王一珩,二人加速,所有人挤挤挨挨躲进集装箱的一瞬间,工作人员已经跑到了门口,鹭卓大喊一声“我们聊点事儿!”然后迅速拉上了集装箱的门。
手机点亮,集装箱里有了一丝微弱的光。
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集装箱里面遍布着杂草、垃圾和雨水,散发出一种黏腻又细微的腐臭。蒋敦豪抹了把脸,突然咧开嘴冲兄弟们笑了。
“这么叛逆的事儿你们也干?”
“你都干了大哥。”李耕耘和赵小童堵着门,门外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人数密集到不可思议,就算这个摄制组很大型,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此刻集装箱像是被包围起来了一样,有无数的人在集装箱外拍打,喊叫。
“接下来,”蒋敦豪努力忽略着外面的声音,“请大家轮流做个自我介绍,我先来,我叫蒋敦豪......”
“蒋敦豪”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赵一博甚至来不及提醒和阻止蒋敦豪,他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说出了口。随着这三个字的出现,集装箱外的声音好像听了一秒。紧接着便是更疯狂的声音,喊叫变成了嘶吼,拍打变成了抓挠,甚至集装箱顶上都有人——真的是人吗——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抓挠声,和根本听不清的咆哮般的人声——真的是人吗——
“说啊!”蒋敦豪突然暴躁起来,鹭卓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见到蒋敦豪凶弟弟们,他捂着耳朵战战兢兢的开口,“我叫鹭卓,我本名路卓豪,1995年.....”
“够了,下一个!”蒋敦豪打断了鹭卓,集装箱开始摇晃,他清晰地感觉到时间似乎不多了。
“我叫李耕耘,本名李命镪!”
“我叫李昊!”
“我叫赵一博!就叫赵一博!”
“我叫卓沅,本名张钥沅!”
“我叫赵小童,艺名暂无。”
“我叫何浩楠,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何懿峻。”
“我叫陈少熙,本名陈波翰!”
“我叫王一珩!”
“珩”字的尾音刚落下,集装箱轰隆一声翻到在地上,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尘埃落定之后,集装箱的门被暴力拆卸开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门口。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耳朵上挂着对讲耳机,看起来的确像是工作人员。
“他们人呢?”他开口的声音却是纯机械声。
方才拥挤不堪的集装箱,此刻却是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TBC----------
【十个勤天】第十副本 神说我们会死(一)
*当你看到这篇文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太湖湾音乐节蹦迪了。
*好咯!神说终于走到了它的最后一个副本
*高粉的宝贝们我提醒一下,高粉开通到10月就可以了,神说在十月之内肯定就完结了,之后不用再续费了。
*另外,请大家多给点小红心小蓝手,十月份就靠着第十副本的热度,拿老福特的奖金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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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副本 神说我们会死
(一)
身下的大巴车摇摇晃晃,何浩楠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刚好听到身后传来...
*当你看到这篇文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太湖湾音乐节蹦迪了。
*好咯!神说终于走到了它的最后一个副本
*高粉的宝贝们我提醒一下,高粉开通到10月就可以了,神说在十月之内肯定就完结了,之后不用再续费了。
*另外,请大家多给点小红心小蓝手,十月份就靠着第十副本的热度,拿老福特的奖金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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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副本 神说我们会死
(一)
身下的大巴车摇摇晃晃,何浩楠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刚好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都从哪儿来啊?”
“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过。”
他睁开眼睛,身旁坐着蒋敦豪。窗外的景色是二月的杭州城,从荒凉到繁华再到荒凉,正驶向他们熟悉的后陡门。
那是赵一博的声音,何浩楠有些惊讶,他记得这个声音,甚至记得这句话,这是他们第一季的开端,从培训的酒店登上大巴车,正式前往后陡门开始种地的时候。
怎么会在这里,何浩楠陡然一身冷汗,心脏在胸腔里震动出近乎爆裂般的共鸣。如果他没记错,赵一博这句话引导着大家接下来开始自我介绍,每个人基本都会说出自己的名字。
李耕耘和陈少熙这些人还好,艺名本身就是游戏ID,但是像赵一博或者李昊这种,就很危险了。
何浩楠清楚的记得他们当初介绍的就是本名。毕竟第一期除了录制之外,他们还一起又看过一遍。
来不及了,何浩楠登时就要跳起来阻止兄弟们,却被身边的蒋敦豪一把拉住,何浩楠回头去看蒋敦豪,蒋敦豪穿着白色的卫衣,看起来乖巧白净,他转头看向何浩楠,微微的摇了摇头。
何浩楠一时间有些怔忪,他又打量了一遍蒋敦豪,才猛然意识到——
不对,这不是和他第一季一起坐在大巴车上的那个蒋敦豪。
这是有记忆的,来自2024的蒋敦豪。
按理说在赵一博说完那句开场白后,接下来李耕耘会接上一句,方才蒋敦豪扯他那一下,让何浩楠一时忽略了后面的动静,他没有注意到这辆车上的一切是不是按照当初一模一样的开场白进行下去的。
但他很快就不在意了,因为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久违的,机械的声音。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这块地。”
初始的后陡门一无所有,142亩的田,水稻茂盛杂乱,痛苦的五号田在无数次的循环中永远痛苦,而他们每次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它。
这次是真的来到这块地了。
三间小平房灰扑扑的,像在田野里被遗弃的积木屋。何浩楠站在车边看着远方熟悉的宿舍,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背后的赵一博。
赵一博没有急着动,他推着行李箱走到了何浩楠身边,很明显,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可是神没有接着再说话了。
兄弟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蒋敦豪虽不明所以,但仍强壮镇定,他是大哥,他是十个勤天的军心,无论接下来是什么情况,首先他不能动摇;鹭卓和卓沅倒是很开心,已经不管不顾和陈少熙王一珩抱在了一起;李耕耘有些茫然,他看看李昊又看看赵小童,更多的是惊讶于这两个人怎么就变回23年初见的样子了,高中版的赵小童呢?李昊没在乎,他拉着成年版赵小童要给他分享手机里的高中版赵小童,一摸口袋却发现手机已经换成了23年的iPhone,气的他上蹿下跳;赵小童则在一边暗自庆幸。
“对个暗号!”蒋敦豪突然转过身,“十个勤天!”
“做大做强!”其余九个人同时应答。
“好好好,自己人自己人,先走先走,到宿舍再说。”蒋敦豪转回身忙不迭的拉着行李就走。
不走干嘛,在雨中傻站着啊。
一二三号房分配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甚至李耕耘已经在策划着怎么打扫大仓库让多功能厅重现出来。蒋敦豪甚至还有心情逗杨导,说你是NPC还是真人,杨长岭一头雾水,说怎么刚开拍你就疯了。
大仓库一时半会儿不好打扫,会议室旧址得以重新启用,十个人凑到一起,挤挤挨挨,没有人在乎满屋子的摄像头,但是蒋敦豪反手关掉了胸口麦克风的电源。
“我们先来聊一下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蒋敦豪说,“我不是说种地的情况,我是说副本。”
“你们之前是在哪里?”何浩楠看了看周围的人,“我先说吧,我是在20年,我当时从北京准备回家,然后在机场遇到了一博。”
“我也是,”既然被点到了赵一博就顺着说下去,“我是准备从北京回上海,我有给大哥打电话,但是......”
“我在17年,”蒋敦豪举手解释了一下,“在你20年的世界里的我不认识你也很正常。”
“那不对啊!”鹭卓坐不住了,“我也在17年啊大哥!”
“我俩都在17年。”卓沅也补充。
“我也17年啊!”李昊跳了起来,“我们三个,”他比比划划的指着李耕耘和赵小童,“我们都在17年!我们还找到彼此了呢!”
“不是,我们去找你了大哥!”鹭卓感到十分委屈,“我们还去你公司,我们给你微博发私信,我们找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到你!”
“我们也找了啊!”赵小童不甘示弱,“我们去找你的人好像都被你们公司拦住了。”
蒋敦豪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发:“17年那个微博账号就完全不是我自己在管的,都是公司在代运营,我平时都是用一个微博小号。你们去公司找我的事情......真的没有人告诉我,我还焦虑着说怎么这么久了我一个人都找不到!”
“你那公司不行!”
“所以我后来不是换公司了嘛!”蒋敦豪暴跳如雷。
一群人在吵吵嚷嚷的声讨蒋敦豪,另一边,赵一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偏过头问何浩楠,你手机号是不是换过。
“是,”何浩楠顺势握住了赵一博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你尝试过打我手机了?你打的是我现在这个号?那我20年的时候用的肯定不是这个号,这个号其实是,21年的时候,从创造营出来,觉得自己前路无望,萌生了打算放弃做这行的念头的时候,就把手机号换掉了。”
赵一博歪歪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他无意识的去玩何浩楠手上的戒指,那枚戒指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何浩楠随手戴的装饰品,赵一博从何浩楠手指上撸下来,又套到自己手指上。小拇指太小了,无名指太大了,赵一博举着套了一半的戒指冲何浩楠嘿嘿嘿的傻笑。
这边小情侣玩的亲亲热热,那边的堂也升的差不多了。卓沅愤怒的翻出一张大白纸,啪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把手机号写上,身份证写上,每个人都把十个人的信息全部背下来!我就不信再找不到!
蒋敦豪委委屈屈,一向当惯了法官的大哥这次被推上了被告席,找过他又被拒之门外的弟弟们站在原告席声情并茂的控诉,把自己描述成了千里寻凶又被拒绝的小白菜,他大哥就是拿了冠军忘了弟的陈世美。他犹豫着真能写吗?这毕竟是在副本里,写真名真的没问题吗?
在蒋敦豪犹豫的时间内陈少熙把李耕耘和赵小童骂了个天翻地覆,但通过他的言辞两位哥哥敏锐的猜到陈少熙应该是找不到哥哥们被吓哭过,又反向开始嘲笑陈少熙,陈少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只有王一珩在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所处的世界,以及自己见到的神。
“所以你跟神许愿了吗?”何浩楠扒拉了一下王一珩,“是你说想回到后陡门的吗?”
“没呀,”王一珩说,“它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我才不想理它呢。”
“等一下!”何浩楠站起来止住了房间内的吵闹,“弟弟说他遇到了神,但是他没有许愿,那我们是怎么又回来这里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何浩楠,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赵小童突然开口说,小何,你为什么要说“又”?
何浩楠和蒋敦豪对视一眼,慢慢的坐下了。
“我有个问题,”蒋敦豪也重新坐了下来,“大家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吗?”
所有人都茫然的摇摇头,七嘴八舌的回忆起自己对这个游戏最初的记忆,基本上就是在无人区玫瑰的沙漠里。当时赵一博因为在壮壮田,离家较远,所以醒来是在沙漠里,陈少熙在8号田,他俩最先找到彼此。蒋敦豪赵小童李昊和王一珩那天在少年之家准备吃午饭,所以醒来就是在阿玫的客栈里。鹭卓卓沅和陈少熙原本准备去大棚,刚出发车出故障了,鹭卓把车停到路边准备检修,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失去了意识,他俩醒来的时候倒是能看到小楼,离得不远。
只有何浩楠,当天开车去镇上办事,所以醒来的时候也是在游戏里卡其的小镇上。
“还有更早的记忆吗?”何浩楠又追问一次。
其余人努力思索了很久,大家甚至顺着线头七嘴八舌的往前捋时间线,直到捋到第一季开拍那天,鹭卓说差不多也就到这儿了,再往前捋就到了我们互相不认识又不见面的时候了。
何浩楠再看一眼蒋敦豪,在得到对方的默许后,他准备开始解释这个漫长的故事。可就在他刚开口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突然房间里响起了那个机械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到的,机械的声音。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这块地。”
“本副本为各位玩家的第十个副本《种地吧少年篇》,请遵守以下游戏规则。”
“一、请勿在游戏中使用真实姓名;二、请遵守游戏中NPC发布的相关指示和任务。”
“本次副本的任务有两个,一、好好种地;二、大红大紫。”
-----------TBC----------
【十个勤天】【何赵】第九副本《我》(十)
*很快又到了熟悉的第十篇,那就意味着......
*但不要紧的,这次第十副本和第九副本中间的更新只断三天,10.5晚上8点我们不见不散。
*我原本还是想提供两个彩蛋途径,但是我的途径1被老福特ban掉了,没办法,这次就只有一个途径啦~
---------------------------
彩蛋简介:
*小何视角50%
*何赵含量30%
*何赵亲亲2.0
*关于报名之谜
==============
后记:
这个副本的标题已经很浅显易懂了,就是《我》,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自己。
节目中曾有嘉宾给他们送过一副字画,上书“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若是要...
*很快又到了熟悉的第十篇,那就意味着......
*但不要紧的,这次第十副本和第九副本中间的更新只断三天,10.5晚上8点我们不见不散。
*我原本还是想提供两个彩蛋途径,但是我的途径1被老福特ban掉了,没办法,这次就只有一个途径啦~
---------------------------
彩蛋简介:
*小何视角50%
*何赵含量30%
*何赵亲亲2.0
*关于报名之谜
==============
后记:
这个副本的标题已经很浅显易懂了,就是《我》,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自己。
节目中曾有嘉宾给他们送过一副字画,上书“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若是要狗尾续貂的加上一句,那大概就是“让我成我。”
所有过往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思考,每一步行动,都是“我”做出的,也都成就了今天的“我”。
嗯……不过呢…说到这个游戏设定的事情。我在写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考,就,我自己觉得不是很难,本质上就是无限循环。大家如果觉得难理解,可以把第九副本和主线分开来理解。第九副本中的各位走的是平行世界。而主线剧情是无限循环。
Anyway,等神说完结之后,我会考虑出个视频图示版讲解来讲一下这个游戏世界的设定。
哦~顺便祝各位国庆假期愉快~玩的开心,注意安全~
那我们下个副本见吧~~
----------第九副本《我》END---------
【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九)
*至此,何浩楠已不再隐瞒
*你将看到我们所有的秘密
--------------------------------
(九)
赶得上吗?
何浩楠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手机,而是去摸临睡前抱在怀里的作业本,在确定作业本还在后,何浩楠长长的舒了口气。
没问题了。
...
*至此,何浩楠已不再隐瞒
*你将看到我们所有的秘密
--------------------------------
(九)
赶得上吗?
何浩楠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手机,而是去摸临睡前抱在怀里的作业本,在确定作业本还在后,何浩楠长长的舒了口气。
没问题了。
他甚至没在乎过自己其他的东西,从他确认过周围的环境开始就知道现在应当是2020年,他住的地方是公司提供的练习生宿舍,他用的手机是iPhoneX,电脑是MacbookPro,身份证也在包里,只要这些东西都在,他就无所畏惧。
接下来就是怎么找到兄弟们了。
何浩楠翻开了那本作业本。
从无人区玫瑰开始,何浩楠便清楚的知道他们会在第九个副本的时候回到各自的过去某一个时间点,因为太熟悉的过去和太真实的世界,再加之有些人会找不到同一个时间线上的兄弟们,慢慢的会开始产生自我怀疑,怀疑后陡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后发现现实的生活和之前一样,波澜不惊又很踏实舒服,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先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甚至面临一些重大选择的时候,也能做出和之前不一样的选择,从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于是生活可能会变得很好,变得更好。
可这不是这个副本的真实解法,反而可以说,这才是这个副本的真实目的。
就像黎阳一开始和他们在校园相遇时,以于斌的身份和他们接触时说过的,这个游戏只有在分不清副本和现实的情况下,才会被困在副本里,永远无法离开,从而造成现实意义上的,死亡。
而神的手段,就是将这些人拖入虚假的现实世界,或者虚假的过去,给予他们宛如重生者一般的权利,给予他们对自己未来全知全能的特权。
金钱是虚假的,功名是虚妄的,但没有人,会拒绝一把属于自己人生的金钥匙。
何浩楠在桌子边坐下来,他打开电脑,翻开作业本,沉思了几秒后,打开浏览器,直接在浏览器上方的网页栏里输入了六个字。
神说我们会死。
这才是游戏网页真正的入口,通常我们上网搜索一样东西,会在百度或者谷歌的搜索框里直接输入相关的内容,而网页栏里通常显示的是一串http://开头的网址。
基于人的这种惯性思维,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游戏的入口如此的简单,或者说它的网址,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几个汉字。
神说我们会死。
神的确说过我们会死。何浩楠在遇到王琪的死亡的时候,彻底确认了这件事,虽然在他的时间定义里,那个时候他们刚从无人区玫瑰的副本出来,王琪应该还没出副本,可事实上或许不是那样。
或许王琪也通关了无人区玫瑰,然后很快的被拉入下一个副本,而他的下一个副本,刚好就是他的第九个副本。
毕竟无人区玫瑰对他们来说,是第一个副本,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
神到底有没有第十个副本,这对何浩楠来说都是个问题,但至少他知道神有很多个副本,无人区玫瑰不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副本。
当然,也不是他们经历的第一个副本。
每次第九个副本等他们做出选择后,便会失忆般的进入一大圈的轮回,之后再从头开始进入第一个副本,当然副本还是不一样的,并不一定都是按照无人区玫瑰、琼楼、天灵灵等等等等的顺序往下进行。
所以很多副本何浩楠也并没有遇到过。
在何浩楠获得抵抗失忆的方法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抹除过多少次记忆,又经历过多少次轮回。
直到有一次他们进入了一个无人岛副本,副本的任务是喂饱无人岛周围的鲨鱼,可是游戏并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的食物和水源,他们自己生存都艰难,更遑论喂饱鲨鱼。可是很快他们发现,那些吃不饱的鲨鱼会在半夜来到岸上开始吃人,在吃过人后它们就会变成被吃掉的那个人的样子,然后潜伏在玩家之中,吃更多的人。
最后是李耕耘带着几个兄弟造出了一艘木筏子,一群人决定逃出这座无人岛,在逃离之时他们遭遇了鲨鱼群的攻击,可那时的鲨鱼群已经不是鲨鱼了,全是被他们吃掉的人的模样,换言之的,当时那个岛上,除了他们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类了。
兄弟们奋起反抗最终逃脱成功,等回到现实后纷纷去了医院,除了比较严重的需要缝针的皮外伤,其实也没有特别的伤筋动骨。
直到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何浩楠突然觉得自己一条腿有些不舒服,总是偶尔会抽痛一下,但也没有什么伤口,他以为是肌肉抽搐,也就没有在意过。
等到那时他们再进入第九个副本的时候,何浩楠才感觉到腿不是很对劲。于是在副本世界里去了医院检查,扫了X光以后才发现,他的小腿肌肉里似乎有一块类似增生一样的东西,开刀取出来以后,医生也辨别不出是什么了。
但何浩楠认出来了,那是一颗细小的鲨鱼牙。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被鲨鱼咬了之后会有牙留在自己腿部的伤口中,似乎还和自己的骨肉长在了一起,但何浩楠带走了那颗鲨鱼牙,他隐隐觉得这颗牙会有作用。他找了个小瓶,将这颗牙密封起来,从那天开始随身携带,形影不离。
直到他们再一次进入轮回的时候,何浩楠发现,自己并没有遗忘之前的事情。
举个例子,无人区玫瑰在兄弟们眼中是第一个副本,可是在何浩楠眼中,其实是第十一个副本了。
当然这例子有失偏颇,严格来说无人区玫瑰是何浩楠的第三十个?第四十个?记不清了,毕竟在之前何浩楠还没有获得可以抵抗记忆消除的鲨鱼牙的时候,谁知道他经历过多少个副本。
可是经此一事他知道,从副本里带出来的东西,可以抵抗神对他们记忆的抹除。
最先和何浩楠分享这个秘密并执行的人是蒋敦豪,之后越来越多的兄弟加入,他们总会在副本里找到一些小东西,可以随身携带,用来抵抗失忆。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阻止副本的轮回,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们找到的东西不对,又或是使用方法不对,那些东西像是一次性的垃圾,仅能抵抗一次轮回中的失忆,第二次就是失效了。
于是只能再收集,再分配,再轮回。
唯有何浩楠的那颗鲨鱼牙让他无论经历多少次轮回都没有失去之前的记忆。何浩楠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不愿意让兄弟们这么做。
因为这颗鲨鱼牙曾存在于他的血肉之中,甚至曾吸收过他的血肉。
抵抗失忆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如何逃离副本,如何回到真正的现实。
那就没有必要让兄弟为了这不是最终目的的目的,而造受任何痛苦。
最开始蒋敦豪和何浩楠一直以为遗忘是发生在轮回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十个副本完成后,许愿后,发现他们并没有逃离副本世界,又重新被拖进一轮副本的时候。
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个时刻,神是从他们进入第九个副本就开始慢慢的消弭他们脑中的记忆。
对于未来的记忆,对于副本的记忆,对于不属于他们所在时间线的一切记忆。
在兄弟们偶尔能保留轮回了一次的记忆的时候,他们会复盘一下怎么开始的轮回。之后他们就会发现,到了第九个副本的时候,所有人基本都会被分割开来,而只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所谓的“神”。
他们不知道神的选择机制是什么,他们的记忆断断续续,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选中的。
被选中的这个人,神会问他,你想不想回到后陡门,想不想见到兄弟们。
而事实上,不管这个时候你回答什么,都是正确答案,也都不是正确答案。
你可以说想回后陡门,想见到兄弟们,神会让你回到后陡门,兄弟们也会回到后陡门,但代价就是所有人会再一次失去记忆,甚至包括回答了神的这个人。第九副本宣告逃脱失败,但此时甚至已经没有人记得副本/游戏/神这堆事,他们只记得自己参加了一个名叫种地吧的综艺,然后来到了这里,开始种地。
第九个副本就这样变得无限漫长,无限延续。
直到种地吧第二季的时候的某一天,所有人再度被神拉进新的副本里,又开始轮回,又开始循环。
从那一刻开始,才算他们真正脱离了第九副本。
可这样一想,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到达第十副本。
回答点别的,也行,可是不管你许什么愿望,你最终都会被送回后陡门,送回种地吧第一季一开始的地方。
那不回答呢,也行,神很有耐心,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慢慢的生活,慢慢的重新来一次。
等到17年的蒋敦豪彻底忘记了后陡门的时候,他就会回到他17年的现实生活中去,之后在17年安然无恙的生活到22年底,再报名种地吧,再回到后陡门,再从第一季种地到第二季,从第二季的某一天,像是突然被拖入这个游戏一样,开始进行一系列光怪陆离的副本。
每个人,都一样。
17年的鹭卓和卓沅,17年的李耕耘、李昊和赵小童、20年的赵一博、20年的何浩楠、19年的陈少熙、22年的王一珩。若是他们安于这个时间线无动于衷的发展,他们总会在23年相遇。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副本。
-----------TBC-----------
【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八)
(八)
太过相近的年份,会让人没有什么副本和现实的实感。
王一珩之前在微博上看到过有人发起一个话题,说是有一天你突然醒来,发现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你回到了高考的考场上,你做完了所有的试题,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此时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王一珩满头大汗,脊背发凉,一身冷汗像是将他...
(八)
太过相近的年份,会让人没有什么副本和现实的实感。
王一珩之前在微博上看到过有人发起一个话题,说是有一天你突然醒来,发现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你回到了高考的考场上,你做完了所有的试题,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此时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王一珩满头大汗,脊背发凉,一身冷汗像是将他重新洗了一遍一样。
怎么这么巧,怎么刚好轮到自己,就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王一珩下意识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有痛觉,不是梦。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真的是高考的考场吗?他低头看看自己,穿着一身校服,桌面上是试卷和笔,桌角放着准考证,准考证上的照片稚气呆傻,还没有一头小卷毛。
王一珩快要疯了,他将双手插入头发中,并不是熟悉的卷发触感,他摸了摸自己剃的有些短的头发,发型让步给了高中繁忙的作息。王一珩有些不明所以,他身边没有手机,只有讲台前黑板上方挂着的钟能告诉他时间。
这一定是个梦,王一珩想,他趴在桌上闭上眼睛,睡吧,他记得自己应当是在后陡门,昨天吃过晚饭后还和鹭卓和卓沅在宿舍聊天,陈少熙出门巡视了一圈稻田,回来后也很快睡下了。
他现在一定是在梦里,王一珩想,闭上眼睛接着睡就好了,醒了自己还是在后陡门。
广播里倒计时十分钟的提示音非常的清脆,打断了王一珩企图续上的睡眠,王一珩再睁开眼,坚硬的桌面硌的他太过清醒,很难说服自己现在是在梦里。
干脆,猛地挣扎一下让自己醒来好了。
可是这和梦魇的感觉还不一样,有时候遇到梦魇,你会感觉自己的肢体无法控制,你明明想抬手,却觉得那手有千斤重。也不像是噩梦,有时候在噩梦中你会拼命的告诉自己醒来,却还是会在受到最刺激的惊吓的那一瞬间才悠悠转醒。
现在的王一珩感觉良好,手脚四肢活动自如,并没有被束缚的感觉;他虽然拼命的告诉自己这是个梦,却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还有五分钟交卷的提示像是催命的魔咒,这个提示的意义不外乎就是让考生检查最后的姓名准考证号。对好学生来说这是最后的工作,是战士征战沙场后收刀入鞘的骄傲。对其他的学生来说这是最后的保障,不管多少分不至于让自己是个零分,除非你交白卷。
对于王一珩来说,这声音没有意义。
他还是没有醒来,他只能挣扎着检查了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号,然后漠然的坐在桌边等着老师来收试卷,五分钟的时间内,他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把十个人的名字默写了一遍。
这是我的哥哥们,王一珩想,我只要记得他们就好,没事的,我只要记得他们,就不会出大事的。
直到走出考场王一珩才反应过来,这果然是个噩梦,这个噩梦太真实了。
因为现实中,自己根本没有参加过高考。
等终于拿到手机的时候王一珩才确认这真的是个噩梦,但2021和2023或者2024都是太相近的年份,相近的年份不会产生时代感,不会真的让人有穿越时空的感觉。
王一珩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恍恍惚惚回到家,爸妈迎上来帮自己拿书包,问今天考的怎么样。王一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很难说那些题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己答的,毕竟他从发现自己在考场上开始就没有再动笔写过东西。
哦,写过哥哥们的名字,可是没有用,高考的草稿纸也是会被收走的是,不允许带出考场的,他眼睁睁的看着监考老师拿走了那张纸,似乎也带走了那些刻在他心里的名字。
王一珩呆坐在沙发上,父母在厨房忙忙碌碌。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带兄弟们来家里住那天,父母也是这般的忙碌,却异常的高兴。尤其是第二天早上,大哥匆匆赶来的时候,他出门下楼去接大哥之前,听到厨房里父亲很郑重的对母亲说,他大哥来了。
这话根本不是在说,你看,儿子的朋友来了,儿子的同龄人来了,更像是一种郑重的交托,父母似乎知道儿子出门在外全仰赖这个人的关照,所以在面对大哥的时候,有不一样的郑重和感激。
王一珩听得出父母的弦外之音,但他依旧喜滋滋的跑下楼去,是啊,我大哥来了呢。
“你说要去北京学音乐,有下文吗?”父亲从厨房探头问了这么一句。
“哪儿?”王一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习惯性的先回应了父亲。
“就你说的那个什么,北京音乐学院什么的。”
王一珩反应过来,父亲说的应该是北音,原则上讲,自己当初是没有高考直接去了北音学习,在北音学习的第二年就签了果然娱乐,也发了第一张专辑。
这个世界很真实,但总归是和自己的真正的世界有所不同,王一珩很迟钝的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是在副本里了。
完了,这是王一珩的第一想法。
这句完了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这副本太真实了,自己一下子真的反应不过来;第二层就是,这副本到目前为止感觉还不错,没有什么特别凶险的事情,平平淡淡的像是很家常的生活,好像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样子。
原则上讲,他甚至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只要等着就好,只要等到种地吧开始招人了,然后自己去面试就好了。
他就又能回到后陡门见到哥哥们了。
可是王一珩却不这么觉得。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小的弟弟,蒋敦豪甚至说,我要再努努力都能大你一整轮了。于是他们心疼他,宠他,偶尔欺负他,也纵容他。王一珩知道自己幸运的不像话,尤其是在他们得知能上春晚的时候,大哥笑着说我十分嫉妒王一珩。
那年他19岁,蒋敦豪29岁,大哥走了十年才走上的舞台,他在还少年的时候就登上了。
他不怨大哥说这个话,大哥并不是真的嫉妒他,却是发自内心感到庆幸和祝福,他很庆幸王一珩在如此年轻的时间里有一个如此高的平台和起点,能少走很多自己走过的弯路。
但是王一珩,他却不想让任何一个哥哥再走一点弯路。
若是他们需要历经辛苦,走遍弯路,走过人生一重又一重的低谷,才能来到自己面前,与自己在种地吧相见,成为自己的哥哥们,那他宁愿从未有过这些哥哥,也要他们大红大紫,一路顺遂。
王一珩决定去见见哥哥们。
他张口问爸妈要了钱——蒋敦豪给的钱已经不在了,虽然是同一张卡,但卡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增加20万,但是不要紧,王一珩跟爸妈说是高中的毕业旅行,想出去走走看看。
第一站是从北京飞上海,原则上讲北京也是有几个哥哥的,但后陡门的年龄排序根深蒂固,对王一珩来说好像第一个见得人如果不是大哥就有点倒反天罡了似的。好在蒋敦豪、鹭卓卓沅都在上海,这一趟能见到不少人。
可倒反天罡的时候终究还是发生了。王一珩在大兴机场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何浩楠。彼时的何浩楠对外的名字还是何懿峻。王一珩眼睁睁的看着何懿峻从自己坐着休息的登机口前座椅区右侧的VIP休息室走出来,从自己面前走过,朝着另一个登机口走去。
他去哪儿呢?王一珩好奇的凑上去看了看,那趟航班是北京飞往杭州的,估计何懿峻应该是要回家。
零钱包掉在地上的时候,王一珩就知道他八哥丢三落四的毛病一点没变,捡起来紧追两步跑上去,王一珩没敢喊名字,索性喊了一声熟悉的哥们。
“你钱包掉了。”王一珩零钱包递给他,那其实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钱包,就是一个爱马仕的零钱袋。
何懿峻反手摸了摸背包,发现确实是自己的零钱袋,他接过零钱袋,礼貌的和王一珩说谢谢。
王一珩多打量了何懿峻两眼,摆了摆手,说没事,转身离开了。
何懿峻不认识他,王一珩想,那应该这个世界的哥哥们,都不认识他。
王一珩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神是这么说的。
神是在第一天晚上找到他的,就是他从高考考场出来,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神这次没有给他一二三四条规则,反而是温柔的在跟他对话一般。
神问他,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哥呢?王一珩没客气,“我九个哥,一个不少的,都好吗?”
“好着呢,”神的声音很温柔,“你现在想回后陡门吗?”
“我现在必须说吗?”王一珩问,“这算是我最后的许愿吗?”
“不算。”神说,“也可以算。”
“那你先稍稍吧,”王一珩挥挥手,“我先去找我哥哥们,他们也在这里吗?”
“他们......”神沉思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00后的孩子真难搞,“他们不在这里呢。”
神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出声,他不出声,王一珩便当做神已经离开,毕竟从头到尾除了声音,王一珩也没有看到过这个神的存在。
所以等他见到何浩楠的时候,他才明白了神说的“他们不在这里”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们的确在这里,但在这里的人又不是王一珩认识的他们。
王一珩觉得有点奇怪,自己好像突然间插手了哥哥们的人生一样。
蒋敦豪在上海生活的还挺好,21年他没什么大活,但乐队还在稳步存活,王一珩记得大哥应该会在年底登上东方卫视的春晚舞台。他看着蒋敦豪溜溜哒哒的出门买咖啡,神态悠闲,淡定自如。
鹭卓和卓沅还是老样子。鹭卓在跑各种小商业,也接酒吧驻唱,只要能赚钱,他并不嫌弃活大活小。王一珩坐在酒吧里,他只点了一杯低酒精度的鸡尾酒,坐在一边听鹭卓唱歌,鹭卓在唱完今天的驻唱时间后,和台下的客人道别,王一珩在角落里认真的鼓掌,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算是隔空跟他二哥干杯了。
卓沅还在当舞蹈老师,王一珩装作有兴趣学习舞蹈的样子,去舞蹈工作室参观,站在走廊里旁观了十分钟卓沅的课,看他教的认真又严厉,像是在后陡门教他们跳舞的样子。期间偶尔卓沅会抬起头,看向门外的王一珩和带着王一珩参观的销售,但他很快又收回目光专注教学。王一珩看完后离开了。
之后王一珩回了北京。原本他的确有考虑过要不要从上海顺路去看何浩楠,毕竟离得也不远,但想了想决定算了。第一是因为在机场见过了,偶遇也算是见过了,第二是,他知道这段时间对何浩楠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段。
2021年何浩楠在创造营再度被淘汰后就开始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2022年一整年何浩楠应该都只有一个项目,就是那一部后来被兄弟们用来贴脸开大的霸总短剧。从何浩楠现在的行程来判断,他应该是解约后回家开始家里蹲的,然后到22年底,遇到种地吧,决定再试一次,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最后的机会。
王一珩想了想决定先不去打扰何浩楠了。可是其余几个兄弟又不是很好找,比如李耕耘,印象里三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毕业了,但是是在北京还是在老家呢?李昊也是,在北京还是老家呢?赵一博应该是在北京,但有没有可能会在组里呢?赵小童可能还在北京,但他也差不多毕业了,该不会已经出国了吧;陈少熙......
在盘到陈少熙的时候王一珩啧了一声,突然有点不是很想去看他。
严格来说,陈少熙的确算他哥,大一天也算哥的话,陈少熙还是大了他两年的。可是两年的差距有的时候实在不明显,一打闹起来就消融了。
但是,王一珩想,若是他能许愿,他还是会算上陈少熙那份的。
在重庆老家的李耕耘,刚结束了和同学失败的直播买衣服的生意,家中还堆着一些直播设备和几件样衣,他背着户外包出门的时候,站在楼下的王一珩看到了他,他知道李耕耘应当是要去进行某些极限运动了,这是他郁闷时候的派遣方式。
在广东老家的李昊,接到了一个通告,要去参加《少年出游记》,还有工作可以接就算是不错。李昊牵着利是出来遛弯,王一珩不远不近的和李昊擦肩而过,又回头偷偷的喊利是,利是听到有人喊,停下来回头望,李昊顺着利是的目光回头,却只看到一个少年背着书包的背影。
在剧组的赵一博看起来不是很快乐,今天的拍摄刚巧又是外景。这种短剧剧组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申请到完全封路的许可。于是很多人在围观,王一珩乐的混在其中,举着手机拍他五哥,他听到身边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哎哪个剧组?拍啥戏呢?有没有明星啊?有哪个明星啊?没有明星啊?没有明星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王一珩并不理会,只是专注的拍着赵一博,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笑笑,在心里说,看,明星在这儿。
赵小童已经从国外回来了,正在准备毕业答辩以及毕业典礼之类的事宜,中戏的校园不大,古香古色,王一珩看着赵小童背着双肩包走进教学楼,看着他找到一间教室坐下,打开电脑,看着他开始忙忙碌碌。王一珩装作不经意的从他身后那排椅子走过,看到赵小童应该是在改毕业论文的格式。
陈少熙还没到该毕业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一种一无所知的快乐。戏曲学院的校园和中戏有几分相似,王一珩看着陈少熙脱下戏服,仔细的叠好挂在教室墙上,下一秒就和朋友飞驰在篮球场上。他坐在场边看着陈少熙打篮球,像是一个在中场休息的球员一样,并不引人注目。王一珩暗自笑陈少熙有够割裂的,起猛了,好像看到柳梦梅在打篮球了。
他知道神为什么会找他,因为他年龄最小,惯受哥哥们的宠爱保护,在他意识到这个副本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一定会惊慌失措,一定会发了疯的想找到哥哥们。他是最容易许下那个愿望的人,也是最容易突破的人。
可是神这一次想错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何浩楠很早就告诉过神,神应当是听到了,可惜他忽略了。
十个勤天,哪有后腿。
更何况,他已经见到哥哥们了,王一珩心想,哥哥们很好,就够了。
够了。
王一珩最后在篮球场边留下一瓶矿泉水,瓶身上写了陈波翰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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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七)
*我知道这一章出现了少熙是跳过了小何的
*那你猜我为什么要跳过小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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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19年在自己的生活中到底有什么值得铭记的,陈少熙一脸茫然一概不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副本会让他回到19年这个时间。
若是一定要找出点什么特殊的,那只能说是他上大学了,今年是他作为大一新生,从曲艺学校迈入戏曲学院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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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一章出现了少熙是跳过了小何的
*那你猜我为什么要跳过小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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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19年在自己的生活中到底有什么值得铭记的,陈少熙一脸茫然一概不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副本会让他回到19年这个时间。
若是一定要找出点什么特殊的,那只能说是他上大学了,今年是他作为大一新生,从曲艺学校迈入戏曲学院的一年。
陈少熙摸摸肚子,饿了。
按理说上一顿饭是在后陡门吃的,还是童哥做的晚饭,虽然大家每次嚷嚷着因为欠债所以不能吃太多,晚饭只有三个菜或者四个菜的样子,但赵小童每次做饭的份量都很足,再加上充裕的主食,基本上没有让陈少熙再感到饥饿过。虽然按照他自己的生活习惯,在没有早八的课的时候,他一般不会吃早餐,可是到了后陡门,几乎每天都是被鹭卓逼着吃早餐,他的饮食习惯倒是变得规律了很多。
大学的校园卡依旧有用,陈少熙不慌,他决定先吃饱了再说。饭卡上还写的是陈波翰三个字,陈少熙有些小心,这毕竟是在学校里,他很怕不明所以的其他同学,突然就冲过来喊他的名字。
“陈波儿!”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一位相熟的同学跑到他身边,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餐盘,呦呵一声乐了:“吃这么多啊?上午上啥课了?形体啊?那么大消耗?”
上午的课?陈少熙想了想应该不是形体课,毕竟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趴在课桌上睡着的状态,那就说明应该是一节大课或者是理论课。陈少熙冲同学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他决定让自己先吃饱,吃饱后直接去找大哥。
不管是在哪一年,这里都是北京,大哥肯定在,耕耘肯定在,小童应该也在中戏读书了。陈少熙盘算的刚刚好,自己总归是能找到几个人的。
“哎我说,你昨晚做梦了,”同学打完饭回来,坐在陈少熙旁边跟他闲聊,“说梦话来着,可大声了。”
“我说啥了?”陈少熙随口问。
“你在喊什么大哥啊,什么种地啊,鱼塘啊,育苗啊之类的,感觉像是你跑去种地了一样。”同学一边说着一边无所谓的夹了一口菜。
陈少熙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他忍不住思考了几秒,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没用,从琼楼开始他们就知道,副本里的一切真实的可怕,疼痛是真实的,死亡是真实的,他的确能感觉到痛,但这不能说明他就是在副本或者是在现实。
陈少熙收起餐盘,起身离开了食堂。
他决定直接去找大哥了。
“他不在?不是,我真的是蒋敦豪的弟弟,麻烦您跟他说一声,我叫陈少熙,他肯定认识我的。”
“他现在确实不在公司,”前台有些失去耐心,“我不管你是他弟弟还是自称为他弟弟的粉丝,反正蒋敦豪现在不在公司,哦不对,他都不在北京啊!”
陈少熙从公司出来后狠狠地踢飞了一个易拉罐,然后开始团团转的暗骂自己,我真蠢啊我是猪啊!大哥19年去上海参加《一起乐队吧》了,对啊!不然他哪儿来的旅行新蜜蜂啊!啊啊啊啊啊啊!
找大哥计划彻底失败,陈少熙决定去找李耕耘,李耕耘此时肯定在学校的。陈少熙心想,为了避免自己犯同样的错误,陈少熙还重复确认了一次,李耕耘现在应该是叫李命镪,到了北电,就说自己找李命镪。
李命镪出来时见到校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他有些茫然的打量了对方几眼,走过去问他,是你找我吗?
“是我啊三哥!”陈少熙开心起来。
“三哥?你为啥叫我三哥嘞?”
“别演了三哥,是我,少熙。”陈少熙转转眼珠子,看四下无人,又凑近李命镪,“咱现在还在副本里呢。”
“你到底在说啥子嘛!”李命镪后退一步躲开陈少熙,“啥子三哥啥子副本嘞,我根本都不认识你。”
李命镪的确是急了,已经开始四川话混着普通话说了。陈少熙盯着李命镪看了很久,最终吐出一句,李耕耘,你别跟我装了,我害怕。
“你看,你都要找李耕耘,你根本就是找错人,我不叫李耕耘,我叫李命镪啊!”
陈少熙点点头,转身跑走了。
为什么呢?陈少熙茫然的跑了几步,李耕耘为什么不认识他,甚至他都不认识李耕耘这个名字,他心里朦朦胧胧有个大概的猜测,但却不敢确认。至少得再找个人,比如小童,他需要验证一下,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只能说中戏和北电不愧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和对手,找人的流程是一模一样的。陈少熙在填完申请单后,站在北电门口等赵小童。十月的北京已经开始转凉,几场秋雨过后更是长袖长裤都得翻出来穿了。赵小童穿着一件长风衣朝他走来,还未靠近,陈少熙已经觉得赵小童有几分陌生了。
毕竟没有人会在下地干活的时候穿一件面料精贵,版型堪比定制的长风衣。
陈少熙歪着头看着赵小童,按理说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他们刚在多功能厅里吃完赵小童做的饭;再几十个小时前,他和赵小童蒋敦豪三人还在王明乐的副本里,一起经历了王明乐的人生。可是现在的赵小童却走到他面前,微笑着,客气又礼貌的问,你好,我听人说门口有人找我,请问是你吗?我是赵小童,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叫陈少熙。”陈少熙吸了吸鼻子,“你认识我吗?”
赵小童细细的打量了陈少熙好久,最终略带遗憾的摇摇头:“我之前应当是没有见过你的,抱歉,可能是我们见过但我忘记了,没关系,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算认识了。”
陈少熙低头看着赵小童伸过来的手,他抬手握住赵小童的手,那一瞬间他想起之前有一次一号房在夜聊的时候,鹭卓说过一句,小童是真正的绅士。
那时的陈少熙并不完全理解鹭卓这句话的含义,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赵小童的确是一个绅士,他礼貌,客气,温柔,待人真诚。他应该是看出来陈少熙心里有事儿或者状态不对,但是他没有直接言明,而是一直顺着陈少熙的话在说。
陈少熙放开了赵小童的手,客气的道别后,看着赵小童穿着长风衣的高挑身影消失在中戏校园里。
陈少熙转身回了学校。
他不管不顾的找到中午在食堂相遇的同学兼室友,不管人家还在上晚自习,直接将他拖出自习室,攥着他的领子逼问他,我昨天晚上的梦话,还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我现在也记不清了,反正就听到你模模糊糊的喊大哥,喊什么种地,就这些内容,梦话么,你说的含含糊糊,谁听得清。”
“那你记不记得23年的时候,我去种地了,不是,我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叫种地吧,然后我去种地了,然后我们举办了一个音乐会,你还去参加了,作为我的家属代表,你记得吗?我在台上唱牡丹亭来着。”陈少熙急吼吼的问。
“没睡醒吧你?”同学白了他一眼,根本没在乎他前面那堆疯言疯语,只一句话打碎了他的追问。
“牡丹亭?咱现在还没学呢!”
还在后陡门的时候,陈少熙有一次和哥哥们聊天,当时大家就坐在院子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陈少熙说,若是能重来,自己就去考个北电或者中戏,若是当初知道自己想做演员,就一门心思去做演员了。
“那有啥呢?”赵小童说,“你就算考个北电或者中戏,结果不还是都来种地。”
此言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陈少熙笑着抱着膝盖看着后陡门的夜空,他突然觉得也没什么所谓,不管是哪儿来的人,到最后都堆积在了后陡门。这里最残酷,也最宽容。
陈少熙梦游般的走出了教学楼,夜风一吹,他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不对啊,我会唱牡丹亭啊。
陈少熙突然开始唱牡丹亭,他越唱声越大,越唱气越足,但越唱也越是泪流满面。
路过的老师有些惊讶的对他侧目,怕不是觉得学校有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大一就能唱牡丹亭,甚至还能把自己唱哭,看来是切身体会到人物心情。
可陈少熙不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唱给谁听,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会牡丹亭吗?他好像像是在跟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拉扯对抗,他在不断的演唱中向自己,也是向副本证明——
这不是我的世界,后陡门不是梦境;我会唱牡丹亭,我来自2024,我来自后陡门。
【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六)
*从公主直接写到小童是因为沅儿和二哥的行动线几乎一致,两人都没怎么分开过,所以沅儿和二哥就算在一章里了,不再重复写。
*但这不能说明我不爱沅儿啊!
*过往内容纯属我编造,未经考证,勿过度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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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17年的暑假,赵小童独自一人跑去北京打暑期工。
原本他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明年就要高考了,在面临未来人生专业选择的时候,爸妈完全尊重他的想法,并将这个权利全......
*从公主直接写到小童是因为沅儿和二哥的行动线几乎一致,两人都没怎么分开过,所以沅儿和二哥就算在一章里了,不再重复写。
*但这不能说明我不爱沅儿啊!
*过往内容纯属我编造,未经考证,勿过度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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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17年的暑假,赵小童独自一人跑去北京打暑期工。
原本他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明年就要高考了,在面临未来人生专业选择的时候,爸妈完全尊重他的想法,并将这个权利全权交托给他。赵小童确实想走艺术这条路,那么首选的高等学府,不外乎就是北电中戏中传这几家。基本上都聚集在北京了。
想当演员,想当导演,想当编剧,想创造一个故事,一个世界,一个人物,总归是想做这一类的事情。和妈妈沟通过后,妈妈完全赞同他的想 法,只是给他提了一个要求。
“你去北京看看吧,看看这个城市,看看这些人。”
当年的赵小童不是很理解妈妈,但他会照做,可是现在的赵小童再站在17年北京的街头,他就完全明白了妈妈的想法。
看看这个城市,这是你未来要学习生活四年的城市,你不能感觉到陌生,你不能让自己像个游客,你必须熟悉它,甚至像个主人。
看看这些人,他们才是你学习的范本,学会观察才能学会扮演,若真要当演员,你未来要扮演的,也是这些芸芸众生。
顶着这个未成年的躯体行动总归是有那么几分不便利,赵小童站在中戏门口看了看,四年间自己进出了无数次的中戏大门在这一刻莫名的有些陌生了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此刻的确无权进入,毕竟还没考上。
在把他一个人丢来北京之前,妈妈还是给了他充足的资金,够他在北京住一个单间,他住的其实是一间青旅里的单人间。当初也有考虑过住四人间或者六人间,但妈妈说没必要,虽然是来打暑期工,但不用真的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当初赵小童是觉得妈妈为了让自己有个地方写作业,毕竟白天工作完晚上还要写暑假作业,但现在想想,妈妈的确是够深谋远虑。四人间或者六人间的环境确实有些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对未成年的赵小童而言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赵小童还记得自己当年工作过的地方,早上5点到9点,他会在天安门广场挂牌游荡,牌子上写着【参观天安门城楼,带讲解英文版,10元/次】,这是他的附近的一家旅行社找到的工作,旅行社借了他一张导游证,免了他登上天安门城楼的门票,但是他在带人参观讲解的时候还会顺带推销一些旅行社的其他业务,比如颐和园一日游,圆明园一日游,八达岭长城一日游等等。
这工作是他自己设计的,他的初衷真的只是为了锻炼英语口语,顺带挣钱。
之后9点到晚上5点是在一家便利店做兼职,一切的暑期工都是便利店和超市最喜欢的员工备选人,哪怕赵小童未成年。便利店的工作不难,主要就是理货和收银两样,偶尔会帮客人指引一下什么商品在什么地方。
便利店的工作结束后,晚上6点到10点是在大栅栏附近的一家烤鸭店,他没有固定的岗位,主打一个哪里忙就帮哪里。客人多的时候就在外面收拾桌子招待客人;后厨忙不过来了就去后厨帮忙切墩摆盘,他还没有片鸭子的手艺,当然因为他是暑期工,主厨一般也不会教他这个。
其实这家店营业到9点半差不多就关店了,毕竟店是从中午就开始开的,赵小童只是去上个晚班而已,9点半是最后的点单时间,之后开始打扫厨房,洗洗刷刷,准备关店。通常他回到民宿已经是11点了,洗漱完睡下接近12点了。
不过好在天安门广场的工作是他自己张罗的,早一点晚一点全凭自己,也没有人盯着他。实在累了可以多睡一会儿。
便利店的工作和烤鸭店的工作不是每天都去,便利店做二休一,烤鸭店做三休一,偶尔也会遇到有一天,什么工作都没有,若是他不去天安门出摊,他就可以一直闲着,闲一天。
赵小童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他已然是放弃了天安门的工作,看着时间按差不多了,他决定直接去便利店上班了。
便利店工作有一个好处,店里面一些临期食品可以随便吃,只要登记一下就行,就算他们不吃,这些东西也是要拿来丢掉的。赵小童来得早,上一个店员的班还没有结束,他拿了一瓶临期牛奶和一个临期三明治,坐在落地玻璃后的椅子上慢慢的吃早餐。
赵小童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说到17年的北京,能百分百确定人在北京的,应该是蒋敦豪和李耕耘,李昊有可能在有可能不在,赵小童暂时不想去赌这种可能性。最先找蒋敦豪应该最保险,如果找不到蒋敦豪就去找李耕耘。
赵小童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他知道他三哥复读了一年,但是算起来他今年也应该考上北电了吧。
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在对着落地玻璃照镜子,赵小童忍不住打量他。多年来学习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掉。玻璃上的广告贴纸和太阳反光让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那个人的动作却很奇怪,他盯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反光看了很久,之后突然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打着打着就哭了起来。
赵小童觉得这个人蛮有趣,他忍不住想出去看看,推开门,却只看到那人佝偻着肩边打电话边走远的背影。
赵小童耸耸肩,无所谓的回到便利店里,刚好也到了交接班的时候,他换上便利店的工作服开始工作了。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正自己也不算是17岁的赵小童了,干脆直接辞掉所有工作,直接去找大哥,找不到大哥就全国各地的跑去找兄弟们。可是当他打开手机查看自己账户的时候他发现,此刻他还没有自己未来的账户。
当初王明乐在给了蒋敦豪一千万后,蒋敦豪给每个弟弟都先给了20万,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这个是保命的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用。尤其是何浩楠和李昊,不要随手买个衣服买个包就把钱花完了。
可是赵小童此刻突然想起来,蒋敦豪转账的那个账户是在他出国前才办理的,此刻他还没有开那张银行卡。
坏了,没钱了。
现在他身上只有打工赚来的一千来块,甚至还有一部分工作没有结算。这点钱甚至不能保证他在北京城内畅通无阻,更别说要全国各地跑着去找兄弟了。赵小童想了想,决定先去找蒋敦豪。
果然被拦了。前台和保安配合默契又熟练的将他拒之门外,保安还告诉他之前有两个上海来的男孩,也是一来就要找蒋敦豪,说话还跟你一样,就敦豪敦豪的叫。
赵小童听着眨了眨眼睛,首先这两人应该是鹭卓和卓沅,其次很明显,他俩不敢喊蒋敦豪的全名,可是从保安的口气来看,喊全名应该是不要紧的。毕竟从保安到公司内部工作人员,都是喊蒋敦豪的全名。
赵小童想了想,小声的对着自己喊了一声,赵小童。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违反一次规则,所以跳脱出规则之外了,自己好像不会再受到惩罚,不管是在山河自己跨过游戏规定的范围,还是在这里叫自己的名字。
赵小童一边想着,一边往北电走去,既然找不到蒋敦豪,那就去找李耕耘。
有了找蒋敦豪的经验,他找李耕耘就显得更加得心应手,他知道他三哥在17年的时候还不叫李耕耘,于是在登记簿上写下了李命镪三个字。按理说这个时候需要李命镪来接他,可是他没有李命镪的电话。
于是保安联系到了辅导员。
辅导员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供李命镪的电话给他,于是自己跑出来见了赵小童。面前的少年乖乖巧巧,实在不像是什么坏人。少年告诉他自己是李命镪的弟弟,来北京找他,自己从山东来嘞,在北京这个大城市人生地不熟,想赶紧找到哥哥。
辅导员心一软,亲自给李命镪打了电话。
“谁?”电话那端的李命镪心一紧,“老师你说我弟弟叫什么?”
“赵小童,”辅导员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说他叫赵小童。”
“老师你把我电话给他你跟他说千万别走远啊就在校门口等着哪儿也别去太晒了自己找个树荫呆着别傻站在太阳里他身上有钱吗带水了吗你让他乖乖等我啊别乱跑啊我们马上就到。”
李命镪到校门口来接赵小童的时候,好死不死李昊也在,大老远的隔着十米李昊就开始笑,指着赵小童笑得直不起腰,隔着五米就开始掏出手机拍赵小童,隔着两米远就开始录像。
“小童?真的是小童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小童?真的是赵小童哦?我要把赵小童拍下来发给赵小童!”
“你是真怕我死太慢是不是。”赵小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没事的,”李耕耘挥挥手,“我们试过了,在这里喊名字不要紧的,不信你看,李昊!李昊!”
“你不要跟喊红包一样喊我。”李昊反手拍了李耕耘一巴掌,“好了,现在怎么办?你在北京有地方住吗?你要不要跟我......”
“我有地方住,”赵小童赶紧点头,“我这个时候原本就是在北京勤工俭学打暑期工呢,我有个青旅的单间。”
“哦~”李昊点点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呢,这个点儿我应该是要去烤鸭店打工的,”赵小童说,“你们要去吃个饭吗?”
“走呗,”李昊反手去拉李耕耘,“我们一起去吃烤鸭呗,赵小童还得服务我们呢。”
“你还被他服务的少啊,他哪次不是做好了饭端到......”
李耕耘话说到一半突然梗住了,是啊,之前那么多次都是赵小童做好了饭,端到多功能厅大家一起开吃,赵小童这人生性独立倔强,不愿意麻烦别人,有时候自己炒三四个菜,也强行一个人抱三四个饭盆一口气端到多功能厅。
现在能凑齐三个人吃顿饭已经很难得,还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
“我有时候觉得,”李耕耘叹了口气,勉强扯起一点笑意,“我们应该早点遇到彼此的,或许我们,真的很早就遇到过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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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五)
*过往皆为私设,未经完全考证,请勿过度代入,也别基于近期考古内容纠正我,纠正我就是你对,我的都是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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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2020年对赵一博来说是个人生的转折点,往后不管过了多少年,再回忆自己的人生,他还是会觉得20年是个十字路口,是让他一头扎进了这水深火热的娱乐圈的跳水台。
可仔细想想,不知道是自己命里缺水还是命里带水,自己当时好像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横在自己...
*过往皆为私设,未经完全考证,请勿过度代入,也别基于近期考古内容纠正我,纠正我就是你对,我的都是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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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2020年对赵一博来说是个人生的转折点,往后不管过了多少年,再回忆自己的人生,他还是会觉得20年是个十字路口,是让他一头扎进了这水深火热的娱乐圈的跳水台。
可仔细想想,不知道是自己命里缺水还是命里带水,自己当时好像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横在自己面前的都是海,要么是真的大海,去海上漂泊,做一名船员,遵从自己原本的专业方向;要么就是投身娱乐圈这片混沌之海。
换句话说,其实当时赵一博也挺没得选的。
可是这对现在的赵一博来说没所谓,他甚至觉得不去参与《花样实习生》的录制也不要紧,反正这是个副本。他当机立断决定去找兄弟们。
赵一博翻出手机决定直接打电话,
并没有记住所有兄弟的手机号,但赵一博百分百的保证自己记得两个,一个是蒋敦豪的,另一个,是何浩楠。
记住蒋敦豪的手机号并不奇怪,赵一博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作为秘书部的部长,作为蒋董唯二的秘,怎么可能不记得老板的手机号呢?但若是后面配上一条【记得住何浩楠的手机号】,那这件事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有可能赵一博原本只是为了记住一个人的手机号,但这样的话太明显,所以顺道把大哥的手机号记一下了。
这多怪啊。
赵一博给蒋敦豪打通电话的时候,对面很明显懵了一下。
“你是哪位?”
赵一博也愣了,他从耳边放下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再放到耳边,又重新问了一遍。
“你是......你是.......”
赵一博不知道该不该把蒋敦豪三个字说出口,犹犹豫豫了半天,最终说了句抱歉,打错了。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赵一博好像知道了这个副本的问题出在哪里。
名字是身份的标识,是确定你是你的信物,是人际交往的密码钥匙。陌生人认识彼此先交换姓名,能张开嘴互相称呼对方了,才有进一步谈下去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或许从原始古代开始,大家是没有姓名的,甚至没有语言和文字,毕竟从人猿进化到人类,进化出语言,进化出文字,这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但即便是在哪个年代,可能最早诞生的也是名字,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也能代表两个人的不同。
人是需要被区分开的。
不能都是人,没有一个人的称呼是“人”,哪怕是遇到一个陌生人,也是礼貌的称呼一句女士或者先生。知道姓氏后就是李女士或者张先生,再知道名字了,再亲密一点了,就可以省略姓氏,单独喊名字,或者名字后面加一个哥,姐,之类的;而关系更好更亲密了之后,名字又变成了界线,在人际交往中又逐渐被消融了,变成了小名,变成了昵称,变成了绰号。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人类的相识从名字开始,人类的亲密从名字发生变化,到了绰号那一步,原来才是最亲密的关系。
那意味着,你可以给对方起名字了,对方像是把自己的姓名权都赋予给了你。
难怪这个游戏,或者说神,从开始隐匿每一个玩家的名字,改成一串ID来代替,又不让玩家提及真实的姓名,提及真实姓名就会受到惩罚。
这像是神在游戏里建造的巴别塔,用来隔绝玩家之间的联手的可能性。
那,赵一博大概猜到了,只有一种可能性会让神做出这种操作,就是玩家里,一定有什么情况,会威胁到神的存在,成为能与神抗衡的力量。
可是某种意义上讲这不失为一件好事,赵一博给蒋敦豪打电话的时候,开口第一声喊的是大哥,他说大哥,我是一博,然后他听到了蒋敦豪困惑的问你是哪位。到这儿赵一博算是明白了。
蒋敦豪不认识赵一博。
说的详细一点,是20年的蒋敦豪不认识20年的赵一博。
这也难怪,20年的时候他们的确不认识,想来他们这一群人里最早和蒋敦豪有交集的反而应该是何浩楠。
又想到了何浩楠,赵一博决定尝试联系一下何浩楠。
联系何浩楠简单,毕竟何浩楠是ID,20年的时候他还用着何懿峻的名字,这名字一直用到23年,才被他们又叫回了何浩楠。
当初赵一博记得自己问过何浩楠,你更喜欢哪个名字,何浩楠说都可以叫,不过一般家里人叫何浩楠的多。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有些冲的对着赵一博补充了一句,你问我干嘛呢反正你哪个名字都不叫,你都一直小何小何的叫的。
要么说南方姑娘都是甜妹,吴侬软语让人心醉,虽然小何不是姑娘,但这话倒也合适,他冲赵一博的时候声音绵软,说出口的话夹杂着一丝慌乱,玩笑之下掩饰着一闪而过的小心思。赵一博知道,但赵一博也只是笑笑。
于是赵一博拨打了何浩楠的电话,赵一博做好了电话打不通的准备,但没想到有人接了。
对面似乎是一个非常嘈杂的环境,吵的像直接把手机丢进了水泥搅拌机里一样。赵一博说你好,请问是何浩楠吗?对面说谁?你找谁?赵一博说我找何浩楠!对面说你打错了!
世界安静了。
赵一博不记得在以往的日常相处中何浩楠有没有提过自己换过号码这件事,但很明显现在在用这个手机号的人显然不是何浩楠。赵一博原本以为对面可能是何浩楠,但或许会像蒋敦豪一样,只是在这个时间点不认识赵一博,但没想到,对面就直接不是何浩楠了。
没关系,赵一博安慰自己,实在不行,还可以跑去找鹭卓和卓沅,毕竟他俩都在上海,白色系的公司大楼他知道在哪里,虽然不记得电话了,但实在不行直接冲过去咯。
对了,赵一博又想到,20年的时候鹭卓和卓沅应该生活的比较辛苦了,那个时候白色系基本上已经完全在走下坡路,除了一些内部的活动和小型的商演,他们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大舞台了。
赵一博有些难过,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二人微博发了私信,为了保险起见,又在抖音也发了私信。
总会有人回复的吧。
做完这一切的赵一博原本想平静下来等回复,可是他突然感觉还是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要找他们。
赵一博心想,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们,我现在进入了一个新的副本,则合格副本是2020年的世界,这一次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了,我不是商队旅客,我不是棺材匠,我不是陪嫁杂役,也不是学生、船上旅客、缅北猪猡、山河故人、保育院小孩。我就是我自己。
我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找兄弟们,而不是找通关方法呢?
赵一博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错误,错的离谱,若是这个副本就是单人副本呢?若是每个人都必须靠自己通关呢?该不会其他兄弟已经开始找通关方法了,自己还在找兄弟,然后等兄弟们都通关了,自己还在找兄弟吧?
赵一博啧了一声,他决定再次给大哥打一个电话,反正到目前为止,这个副本他还没有听到过规则,既然这样,就默认没有不能使用真实姓名的规则。
“喂?你好,我刚给你打过电话,我知道你姓蒋,名敦豪,你别管我为什么只能这样称呼你,我姓赵,名一博,你可以叫我一博,但是先别叫我全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认识我吗?”
对面又没有声音了,似乎是在思考确认,赵一博索性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16年新歌声的冠军,你95年5月21日生,你有个乐队叫旅行新蜜蜂,你现在应该是签在海西传媒,你老家新疆的......”赵一博想了想,“这些信息太浅显了是吧,那我要说,你右侧屁股上靠近腰的位置有块胎记呢?”
“等一下,”对面终于有了声音,的确是蒋敦豪的声音,“我确定你认识我,但我好像真的不认识你,如果你知道我的胎记,我们应该是很好的关系,但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呢?”
“没事,”赵一博笑笑,他本来也没指望着通电话会改变什么,“不重要,大哥,你记得,坚持做你想做的,23年的时候,你会大红大紫的,你会的。”
赵一博说完挂了电话,他觉得自己帅的一批,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秘预言家一样,蒋敦豪现在可能正在一头雾水的想,哇哦我一定是遇到了我的守护天使,他来告诉我他会保佑我的未来大红大紫。
赵一博还在美美滋滋乐乐呵呵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手机亮了,蒋敦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对面的蒋敦豪礼貌又谨慎的问他,方不方便见个面。
“你在北京吗?”赵一博问。
“我在上海,”蒋敦豪说,“你在北京吗?”
“没有,我在上海的,只是今天刚好在北京,我今晚的飞机回上海,方便的话,我们明天可以见面。”
赵一博没说错,他的确是在北京,这一天应该刚好是第一次有经纪公司约他洽谈的时候,公司有意向签他,约他来北京面谈。此刻他正在大兴机场,准备飞回上海。
挂完电话转身走进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距离登机还有十分钟,赵一博洗了洗手,在转身去抽擦手纸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张机票。
拿起机票,下面还压着一张身份证。
是有人进去上洗手间了暂时放在这里的,还是有人弄丢了呢?赵一博一边想着,一边将身份证翻过来看正面的姓名,还没看到姓名,先看到了那张身份证照。
赵一博眨了眨眼睛,
身份证上的少年眼熟无比,和现在相比,现在除了高了一点,帅了一点,更臭屁了一点之外,没其他的变化。哦,还有,身份证照的美颜程度不高,不像他现在,自拍一下美颜瘦脸磨皮都要开,明明很瘦了还要对着自己精挑细琢。
赵一博不自觉地伸出指尖碰了碰那张身份证照,又去看机票,果然机票和身份证上有着同一个名字。
何懿峻。
----------TBC--------------
【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四)
*过往纯属私设,未经完全考证,请勿过度代入,若有和实际不同,不必纠正,你说的都对,我都是私设。
*本章微34
-------------------------------------
(四)
李昊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时间卡的非常的精准,刚好是他从明日之子被淘汰后,而节目还在进行,甚至进入到了白热化的,大爆的,全民关注度极高的时刻。
...
*过往纯属私设,未经完全考证,请勿过度代入,若有和实际不同,不必纠正,你说的都对,我都是私设。
*本章微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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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李昊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时间卡的非常的精准,刚好是他从明日之子被淘汰后,而节目还在进行,甚至进入到了白热化的,大爆的,全民关注度极高的时刻。
什么破游戏,什么破副本,什么破神,李昊一顿乱骂。真的会卡时间。要么再晚一点呢?他就回老家了,在老家比在北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是好很多吧。
要么再早点呢?
再早点,他就直接回老家了。
还能再见爸爸一面。
李昊有些唏嘘,但很快又自己安慰好了自己。他想起那天晚上和陈少熙在地里聊无力感的时候,跟少熙讲这段往事。田地泥泞无比,两人穿着摸鱼服深一脚浅一脚,手里的铁锹有一下没一下。他记得陈少熙问他,你能讲出这段事,是你已经放下了吗?李昊说,放不放下,都那样了。
事已至此,更何况,当下不是真正的17年。李昊勒令自己不要沉迷其中,他惊觉出一层薄汗,忍不住的想,自己方才是不是险些分不清这是副本还是现实了。
都怪这个副本做的太真实。
但说实在的,或许因为参加明日之子的时候李昊还年轻,或许因为这是他参加的第一个比赛,他真的觉得就是体验一把,来试试看,找个机会,他并不觉得自己就真能靠这一个节目出道了。
反而是看着眼前熟悉的选手们,他觉得有些唏嘘,毕竟最终通过这个节目闯出来的,还真没几个人,尤其是他们赛道的,到最后也确实不剩多少了。
这么一想,自己到现在还算是混的不错了。
可这毕竟是17年,李昊拿出手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找哪个兄弟,再多想想也没想起来电话号码,最终李昊只能打开微博,给蒋敦豪的账号发去一条私信。
可转念一想,大哥刚刚夺冠,这个时间段炙手可热,自己的私信会不会被淹没在无数私信提示里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这不保险。不过好在此时李昊也在北京,他决定直接去找蒋敦豪。
没找到。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有很多人来找蒋敦豪,清一色的是年轻的男生,很有礼貌但口径也统一的莫名其妙,站在公司前台说您好我是蒋敦豪的弟弟,我联系不到他,但我需要找到他,麻烦您能让他见我一面吗,他见到我肯定认识我,肯定知道我是他弟弟。
李昊咬牙切齿的掰着手指头数,从李老三埋怨到童老七,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上赶着找大哥,结果好了,大家都可疑了,一个都找不到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李老三。
原本李昊是计划直接冲去北电找李耕耘的,如果他没记错,李耕耘在此时也不是什么明星人物,总比找大哥简单一点。一窝蜂的去找蒋敦豪,又何尝不是他们的一个思维惯性和思维误区,总是习惯了有事先找大哥,找到大哥就不慌了,可是现在既然大哥不好找,那也得想办法让大家都凑到一起。
可是在李昊出发之前,突然有人来找他说,让他尽快搬离选手宿舍。
这时李昊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住在明日之子节目组提供的选手宿舍。他甚至还没有在北京找住的地方。李昊只能先收拾行李箱准备离开,越收拾越感慨,行李箱里的衣服在23年的时候很多都已经不在他的衣柜里了。
原本以为是自己长高了或者长胖了,但其实不是。人的成长不仅体现在生理上,还有心理上。喜欢的颜色在变,偏好的风格在变,很多衣服不是尺寸不合适,但就是不会再穿了。
人也一样。
旧手机里的很多好友还在和李昊聊天,但李昊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六七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足够一些互不相识的人突然靠近,也足够一些知根知底的人渐行渐远。
李昊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原则上讲他应该先重新找个酒店住下来,可是李昊盯着手机看了一圈的酒店,突然不知道该住在哪里。最方便的肯定是就近找一个,但李昊又想要不要住的离北电近一点。可是又觉得凭什么自己要迁就他李老三?最后又想,要不要住一个交通方便一点的地方。
最终李昊也没有定酒店,他决定拖着箱子去北电,找到李耕耘再说。
去北电比找大哥容易,但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北电的校门也不是随便进的,毕竟有一些学生在入学之前就已经演过电影或剧,或多或少有一些名气或者粉丝基础,如果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话,北电可能到处都是蹲点的粉丝。
可是等李昊真的在校门口登记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在他的记忆里,李耕耘此时还没有改名叫李耕耘,可若是跟门卫大叔登记李命镪三个字,那算不算用了真名呢?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听到这个副本的规则。
可是李昊从搞清楚状况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个副本不需要规则了。把你放进你曾经经历过的生活,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最大的,也是最狠戾的规则。
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做过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选择指引你走向不同的路,不同的路通往不同的未来。
你是会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以便达到你现在所处的未来,还是会做出完全不一样的选择,换一个更崭新或者更光明的未来。
李昊最终放弃了,他放下门口保安亭的登记簿和笔,拖着行李箱又转身离开。
“md李耕耘,我可算救你一次,我刚差点要你的命哦!”李昊心惊胆战的想着。
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李昊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不止一个人会叫李耕耘原名。
就在李昊站在北电门口犹犹豫豫的时候,北电的课堂上正响起一声“李命镪”,李耕耘响亮的答了个“到!”
然后无事发生。
李耕耘坐下后有些茫然,他愣了好一阵,才戳了戳身边的同学。
“哎,你叫我一声,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李昊又拖着行李箱开始漫无目的的走,他没想好去哪儿,索性就近找了个地铁站,想着无论怎么走都还是要坐地铁,不管是不是要换乘,先下去再说。
可好死不死这地铁站里有一整面墙大小的LED显示屏,一直在滚动播放宣传明日之子的相关信息,宣传到美颜赛道那一张海报的时候,上面竟然还有李昊的脸。李昊开始手忙脚乱的摸口罩,可好死不死身边没有口罩,他只能兀自低着头尴尬不已。
倒真的不是想耍大牌把自己包裹起来,实在是觉得尴尬了。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更是有一种看黑历史的羞耻感。
当初怎么会选择美颜赛道啊!
李昊东躲西藏的下到了站台层,原本想着躲过站厅层应该就不要紧了,但没想到站台层竟然还有一张海报!李昊两眼一黑,看那海报的样式,要么是腾讯买的宣传位,要么是节目本身买的。总是不会是粉丝自发投放的。
李昊索性躲上了地铁。他暂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这不重要。拿出手机刷刷微博,搜到了鹭卓和卓沅的一些消息。看看二人曾经的囧样,李昊觉得自己舒坦多了。保存了无数张图和视频,最后才慢悠悠的给两人发了个微博私信。
李昊决定等一等,若是两人收到了,自己便直接拖着行李箱去上海找他们,等三天若是还没有消息,自己就还是先回家。
但李昊总觉得自己对面一直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他上地铁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李昊站在两排座位中间,一只手抓着地铁的扶杆,一只手举着手机在看,那人刚巧就坐在李昊的正对面。
李昊并不想和他对视,他怕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认出来,若对方脱口而出一句李昊,他会很危险;但若对方叫不出他的名字,只是嚷嚷着觉得他很眼熟是不是在网上看过他是不是个明星呀这种话,李昊会尴尬的更想死。
于是再又过了一站以后,李昊决定勇敢的放下手机,瞪回去。
他放下了手机,看清了面前的人,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T恤,一个戴帽子的黑色外套,松松的敞开着拉链,帽子垂在背上,像一个软绵绵的耳朵。
李昊愣住了。
面前这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虽然眼神稚嫩懵懂,脸甚至还有一点婴儿肥,可不妨碍他那优越的骨相。好在此时他还没有晒得很黑,也没有练出一身邦邦硬的肌肉。
李昊无意识的伸出手,越过那人头顶,捏了捏他的帽子。
像他养的兔子一样,有乖顺的性格和乖顺的耳朵。李昊伸手的时候,手腕擦过那人的发丝,他感觉到那人的发丝也是蓬松柔软的。
他看起来长得面目凶悍,严肃可怖,但实际上性格绵软,爱哭,爱撒娇,爱吃甜食,可可爱爱。
“李耕耘?”李昊试探着开口。
这是解锁李耕耘的钥匙,没有人会在17年的时候管他叫李耕耘,甚至17年的时候李耕耘并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北电新生李命镪,没有李耕耘。
李耕耘站起身抱住了李昊,他确信这个就是李昊,旁边站着的人庆幸李耕耘的起身让他获得了一个座位,丝毫不顾及李耕耘还站在座位前,就挤过去坐下。李耕耘丝毫不在乎丢了一个座位,他只是用力的抱着李昊,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真的是你。”李耕耘说。
“我17年的时候还是在北京的。”李昊拍了拍李耕耘的背,“咱俩还是有可能见到的啦。”
“我刚看了你一路,”李耕耘放开李昊,“我没敢认,我都坐过站了我都没敢认。”
“为啥啊?”李昊手忙脚乱的给他找纸巾。
“我怕是你,我又怕不是我认识的你。”
-------------TBC------------
【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三)
*所有过往皆为私设。未经绝对考证,请勿过度代入
----------------------------
(三)
李耕耘记得他们在宿舍闲聊的时候是有聊过,鹭卓和卓沅当年去参加偶像练习生的故事的。
这背后的故事很长,牵扯的利益错综复杂,他们摘掉挂在腰间胸口的无线,用衣服遮住摄像头,关起门来自己聊自己的。这段倒不是偷不偷母带的问题了,若是母带真的泄露了,他们在这个圈子里倒是真没得混了。
...
*所有过往皆为私设。未经绝对考证,请勿过度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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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李耕耘记得他们在宿舍闲聊的时候是有聊过,鹭卓和卓沅当年去参加偶像练习生的故事的。
这背后的故事很长,牵扯的利益错综复杂,他们摘掉挂在腰间胸口的无线,用衣服遮住摄像头,关起门来自己聊自己的。这段倒不是偷不偷母带的问题了,若是母带真的泄露了,他们在这个圈子里倒是真没得混了。
二号房的床和北电的宿舍床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李耕耘醒来的时候 很茫然,天还没有亮,室友还在睡。对面是刚刚大一的、青涩的、还没开始演霸总的王子奇,不是何浩楠,不是蒋敦豪,不是赵一博。
李耕耘有些慌,但也只有一瞬间。
他爬下床,上床下桌倒也是阔别多年了,甚至爬的不是很熟练。他穿衣服的时候王子奇醒了,朦朦胧胧的问了一句镪哥,晨练啊?
李耕耘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叫谁,他没搭上话,王子奇已经翻身又睡了。李耕耘到处摸索手机,手机没摸索到,倒是摸到了桌上的学生证。
一张年轻的几乎有些呆滞的脸,旁边配着李命镪的名字。
李耕耘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没改名,李命镪这个名字他用了很久,约莫用到大学毕业,才被一位学长说,你可能得给自己起个艺名,你这名字,拗口,还有生僻字,你要么改个名儿,要么给自己起个好听上口的艺名,得好记,有记忆点那种,实在不行啊,你去找个大师算一卦,你还别不信,咱这行,信命,靠运,改名儿啊,有的时候真的是在改命。
北电清晨的校园里并不空荡,到处都是出晨功的人,李耕耘没有加入他们的队伍,他溜达出校园,站在校门口,又有些茫然了。
他应当是要去找兄弟们的。
可是去哪儿找呢?按理说昨晚大家都在宿舍睡的,若是进了副本也不应当如此的分散。难道大哥他们也在北电吗?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也有身份吗?比如老师?辅导员?教职工?不然北电还能有什么人呢?
李耕耘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之前在北电读书的时候,他有一条很喜欢的跑步路线,是从北电到什刹海公园,刚好5公里。偶尔自己会在什刹海公园里出个早功,现在既然不知道个该往何处去,不如把曾经的习惯捡一捡,李耕耘索性朝着什刹海公园小跑而去。
可什刹海公园里今天有个在出早功的少年,和自己年龄相近,这也很常见,毕竟中戏就在隔壁,这两所“友校”之间明里暗里还是会有一些较劲,学生们也不免会被灌输一些“隔壁以后都是抢你饭碗的同行”的想法,虽然没有那么的针锋相对,但互相卷一下对方倒也是很常见。
可李耕耘今天没有心情管人家,他跑了大半个什刹海公园后,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开始发呆,手机是找到了,果然是自己17年用的手机,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虽然李耕耘不像何浩楠那样,什么东西都是要保持最新款,但到24年为止少说也换过两部手机了。
有些笨拙的适应了一下旧手机,回忆了一下当年的用法,用4G网的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兄弟们的名字,发现只有蒋敦豪和李昊搜的到。
好在大家都在北京,李耕耘想先去找到大哥。
准备离开什刹海公园的时候,李耕耘突然想到,赵小童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也在读大学,若是大家都回到了同样的时间,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去找赵小童?
什刹海距离中戏更近,李耕耘改变脚步,朝着中戏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有些急,怕自己赶不回去上课,急过一阵后又想,反正是在副本里,干嘛那么较真呢,现实的自己都毕业多年了,在副本里缺勤了又怎样。
可是李耕耘没有找到赵小童。
明明赵小童在后陡门的时候说过他的年级和班级,明明李耕耘也的确找了这个班级,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按照赵小童的年龄来说,17年他应当是刚上大一的时候,换言之,在17年9月的开学季之前,李耕耘不可能在中戏的校园里找到赵小童。
那赵小童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吗?
李耕耘想着,决定去找蒋敦豪。
可是李耕耘并没有见到蒋敦豪。
这倒是也合理,李耕耘并没有蒋敦豪的电话或者微信,只能是跟公司前台说,我来找蒋敦豪,他应该是你们公司的签约艺人蒋敦豪。
你有预约吗?前台很疑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我没有,李耕耘很诚实,我是他弟弟。
他让你来公司找他的吗?前台更疑惑了。
不是,我联系不到他,所以我想着来公司找他。
前台几乎是要喊保安的程度了,李耕耘这话很没有逻辑,太像是奇怪的狗仔或者私生粉了,我是他弟弟但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联系不到他。这话经不起细想,听起来要么像是蒋敦豪失联了,要么李耕耘是个骗子。
前台把李耕耘打发走了。
李耕耘突然感觉自己在北京举目无亲,虽说当初来北京上学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却并没有这种举目无亲的孤独感。可人一旦经历过喧嚣热闹的狂欢和贴心贴肺的亲密,再回到一个人的时刻便会觉得异常孤独。
更何况,李耕耘明知道蒋敦豪就在那里,是有人能帮他找到蒋敦豪的。
之后的时间里李耕耘只能回归日常的生活,他有时候莫名觉得自己像重生小说的男主一样,再来一次,我重生了,重生在刚考上北电的时候。然后呢?他能通过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曾经做错的选择可以再做一次吗?
他知道未来的风口是短视频,他知道未来最赚钱的是直播带货,他知道娱乐圈即将进入流量为王的几年。
然后呢?他要从现在开始拍短视频,拍段子,打造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之后站在风口上起飞吗?
就在这一瞬间,李耕耘好像明白了这个副本的含义。
若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不会选择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一边是功成名就,是大红大紫,是人生的开卷考试。
一边是蹉跎失意,是迷茫找寻,是种地,是兄弟。
李耕耘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是这么玩啊。
约莫一周后李耕耘想要再去找一次蒋敦豪,这次他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并打算演一把,虽然他对自己的演技没有百分百的自信,但好歹是北电科班出身,关键时刻也不能怂。
于是他的身份是从老家来北京北漂并被家长安排投靠蒋敦豪的农村表弟,但没有蒋敦豪的联系方式。
一瞬间李耕耘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他总觉得这个身份的设定和给自己设定身份这种行为似曾相识。
【“像一个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个小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生活的重担随时会压垮双肩又恰好35岁没有什么人生上升空间的苦逼中青年男人,像!”】
李耕耘愣了两秒,对着自己说这话的人是谁来着?他突然有点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在时隔一周之后又要来找一次蒋敦豪,是因为李耕耘发现自己在生活的过程中开始愈发的适应和习惯当下的生活了。毕竟是自己经历过一次的事情,再生活一遍,会显得很熟练。
而随着这种熟练的感觉加深,他会开始逐渐淡忘一些事情和一些感觉,比如他现在清晰的知道这不是现实这是副本,他应当是在24年的后陡门种地,他和兄弟们经历过了好几个副本,这应当是第九个了,再有一个副本就功德圆满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想,果然是越靠近结尾了,越没有那么简单,这第九个副本索性分开了所有人,果然难度暴增。
但他逐渐开始记不清到底和兄弟们经历过怎样的副本,每个副本的剧情如何,副本里的NPC也全部忘记,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需要跟一个能懂他的人去说一说。
他只能再找一次蒋敦豪。
很难过的是他又一次找不到蒋敦豪,甚至这次前台的态度更糟糕了,直接让保安将李耕耘拦在了公司外面。李耕耘虽然有些难过,但同时又在赞叹他大哥不愧是冠军,17年的时候还挺顶流的嘛,可是赞叹着赞叹着却又难过起来,替大哥难过,难过大哥明明当初那么好,却在之后的娱乐圈混不到个大的风生水起。
门口的保安看他似乎太难过了,于是走过来安慰他。
“俺们也不是针对你嘞,前两天也有人来找这个蒋敦豪,说是从上海来嘞,上来就说是他弟弟,其中一个还是俺嘞老乡,就昨天,也有人来过,是一小孩儿,又找蒋敦豪,又说是他弟弟,那小孩儿是......”
保安说着说着看向另一个保安,似乎是需要人补充回忆一下。
“山东嘞!那小孩儿说自己是山东嘞!”
“对!”这保安又接上话了,“恁说这事儿怪!他哪儿可能有那么多弟弟,俺知道他是个明星,那也不可能一出名儿了都跑来认亲戚吧,而且一会儿山东嘞,一会儿河南嘞,他哪儿可能到处都有弟弟啊?恁这都太假了!”
李耕耘被那保安说的发愣,从他那口浓重的河南话中,李耕耘勉强分辨出了非常关键的,对他非常有用的信息。
一、鹭卓和卓沅来找过蒋敦豪;二、赵小童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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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二)
*所有过往皆为私设,未经绝对考证,请勿过度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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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鹭卓从台上下来的时候经理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在嘈杂的背景音乐里,大声的贴着鹭卓的耳朵说有人想要见他。顺着经理伸出的手,鹭卓看到了坐在靠进舞台的一张卡座边的人。
来见他的人来来回回却又总是一成不变,说出的那些话总是有好几分相似,听了你的歌,很欣赏你,我是XX公司的xx,我们公司的XX业务...
*所有过往皆为私设,未经绝对考证,请勿过度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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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鹭卓从台上下来的时候经理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在嘈杂的背景音乐里,大声的贴着鹭卓的耳朵说有人想要见他。顺着经理伸出的手,鹭卓看到了坐在靠进舞台的一张卡座边的人。
来见他的人来来回回却又总是一成不变,说出的那些话总是有好几分相似,听了你的歌,很欣赏你,我是XX公司的xx,我们公司的XX业务是和音乐相关的,希望以后能合作一下。
这样的人鹭卓来来去去见过太多了,他见过影视公司的,短视频公司的,后期公司的,投资公司的,房地产公司的,甚至餐饮公司的,食品公司的,建材公司的。迄今为止他似乎已经和这些老板们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他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来这里进行一些商务接到或者圈层互动,也知道他们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外乎这是一个正经酒吧,没有所谓的陪酒 小姐,而他刚好是一个驻唱歌手。
还是曾经比较有名气的,算个小明星的,驻唱歌手。
能请他来桌边互动一下,对于这些老板们而言是一件面上很沾光的事情,虽然鹭卓也不知道食品公司建材公司到底和音乐有什么相关业务,但那不重要,当他来到这个卡座里的时候,他就是舞台上打下来的那道光,只要让这道光聚集在召唤他过来的那位老板脸上,老板的面子光光亮亮的,就可以了。
鹭卓迅速挂上一副真诚的营业笑容,朝着那个卡座走过去。
今天的卡座上确实坐着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桌上的酒开了两瓶,一瓶威士忌一瓶干白,鹭卓愣了愣,这三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不是说外表或者衣着,而是通身的气质以及行为举止。
算起来鹭卓也在这里驻唱了一段时间了,卡座上喝到最后杯盘狼藉的情况他也见过。但这三个人干净到连酒都像是自带的,桌面上也没有什么凌乱的垃圾,一盘果盘和一份小吃,虽然有吃过的痕迹,但桌上并没有食物的碎屑残渣。在鹭卓坐下后。靠近他的男人先问了他一句,喝不喝酒。
鹭卓想说不喝,但又不太好意思拒绝老板的邀约,以往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要灌他酒的老板。偶尔推脱不掉,鹭卓也会喝两杯,甚至也有一口闷的情况,偶尔喝多了感觉胃不舒服,他也会直接跑去洗手间给自己催吐。
酒精不能留在胃里过夜,这是鹭卓给自己定的规矩。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他一直在避免让自己喝醉,是因为他还是和卓沅住在一起,他不想让自己喝醉打扰到卓沅。他们已经不住公司的宿舍了,公司的宿舍已经不怎么好住了,他俩搬出来两人一起合租,在上海的郊区,市中心必然是住不起的。两室一厅,虽然没有了免费的宿舍,但也能住的舒服点。
有的时候,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于是鹭卓选择了回答“能喝一点”,那男人很客气的问他威士忌和干白想喝哪种,鹭卓想选择温和一点的干白,但那干白只有那个女人在喝,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更何况喝的是人家的酒,自己还挑三拣四的跟点菜一样,也不合适。
那女人似乎很快的捕捉到鹭卓的视线瞟过了干白,她抢在鹭卓之前先开口:“这干白是我朋友送的,说是自家庄园生产的,他俩都不懂欣赏,就爱喝一口烈酒,路先生要不要尝尝看?刚好我朋友想拜托我给她一些品尝意见呢。”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鹭卓喝一杯干白倒像是变成了一种对鹭卓的拜托和请求。鹭卓不傻,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三个人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些老板或许都不太一样。
寒暄从互相介绍开始,第一次碰杯是为了交换姓名,代表着互相认识,鹭卓没有用路卓豪的名字,他用的还是鹭卓。
他还是没敢泄露真名。
一年前的时候鹭卓再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公司宿舍,是他们最原始的公司宿舍,他一惊一乍的状态和满口让人听不懂的话语吓到了团里和公司的所有人。
“你们为什么在这个副本里?你们是NPC吗?卧槽这做的也太真实了吧?伯远!伯远!你看到我大哥他们了吗?没有?什么你在说什么?你见过我大哥的呀!就我和卓沅去参加的那个节目,杭州的,种地吧,后陡门,你不是去飞行了吗!”
鹭卓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还是卓沅将他拖走。
“卓沅!卓沅!你不会也跟他们一样不记得大哥了吧?你也是NPC吗?你还记得我吗?记得三子吗?一博?弟弟?”
“闭嘴!”卓沅轻轻的呵斥了他一声,“是我。”
哦,鹭卓懂了,卓沅没变。
时间回到了17年,这一年,鹭卓和卓沅都算是事业的高峰期,ZERO-G出道即巅峰,那一年他们基本上去过了各大平台的跨年晚会,除了春晚。有舞台,有综艺,有曝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对于当时的卓沅来说,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成了,是找到了自己未来的人生路径。
但是对于经历过这一切的卓沅来说,他知道这只是镜花水月。
他们同样经历了和蒋敦豪一样的事情,一切都被打回从前,一个兄弟都找不到,手机里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存在。最后还是卓沅想起来,17年的时候大哥应该已经拿过新歌声的冠军了。
于是他们在网上搜蒋敦豪,然后对着16年的蒋敦豪哈哈大笑,笑完后又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卓沅说如果弟弟现在见到你,他会不会真的摘你头上的贝雷帽。鹭卓说如果现在李导见到你,他肯定都不想拍你。两个人一边吐槽对方土气一边笑了半天。接着又突发奇想,打算搜一搜其他人都在干嘛。
结果搜了一圈发现除了蒋敦豪和李昊,其他人查无此人。
17年的时候李昊在参加一档叫做《明日之子》的综艺,这综艺算是开启了中国网络选秀综艺的元年。鹭卓和卓沅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综艺的投票是真金白银的充值后往里砸,二人本来想给李昊投票来着,但奈何囊中羞涩,能给李昊投票的仨瓜俩枣对李昊而言确实杯水车薪。
“其实昊哥很早就淘汰了,”卓沅撑着下巴看着电脑里的李昊,“还挺可惜的,毕竟是他第一个选秀呢。”
“但他和其他人的人气差距确实挺大的,”鹭卓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李昊的票数,最后自我安慰般的叹了口气,“算啦!都是命啊,若是昊哥真的在这个比赛里成功出道了,咱后来也碰不着他了。”
后来鹭卓和卓沅请了两天假,决定去北京找蒋敦豪,他们查到了蒋敦豪当时所属的经济公司,想了想觉得大哥的情况可能和他俩差不多,于是就去到了北京。
然后没有见到蒋敦豪。
离开北京前鹭卓拉着卓沅去了一趟雍和宫,他们一直听说雍和宫很灵,但却一直没有时间来,虽然不知道副本里的雍和宫是真是假,是否具有和现实一样的效果,但来都来了,不如试试。
两人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求了什么,只是在离开雍和宫的时候,卓沅突然说,你说,我在雍和宫许的愿望,咱那个神会知道吗?
鹭卓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之后他们还尝试过去找赵一博,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赵一博应该是在上海海事大学读大一,找赵一博比找蒋敦豪简单,毕竟他此时还不是什么明星人物,还不需要预约,也没有前台和保安的阻拦。
进入校园不难,找到赵一博的专业不难,找到辅导员的办公室不难,甚至找到赵一博本人也不难。
17年的赵一博出现的时候,卓沅很不礼貌的笑出了声,面前的赵一博皮肤黝黑,那是刚经历过军训留下的风吹日晒;他理着很短的头发,带着一副细边框眼镜,神情有些懵懂呆滞。
卓沅笑着说,这个时候一博的颜值感觉领不进门任何人。没想到我们的大脑也会有这么清澈的愚蠢的时刻。
然后鹭卓很熟络的上去招呼他。
赵一博却很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最终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啊?
虽然赵一博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他毕竟还是赵一博。
他依旧温柔,热心,礼貌,客气。
他带着鹭卓和卓沅,找了一间饮品店,请两人喝了饮料,坐下来听着,听他们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所以,我在2023年的时候会认识你们?”最终赵一博总结。
卓沅看着赵一博,他突然明白了,又突然感觉很心酸,他的五哥没有比他大多少,而此刻,17年的赵一博在23年的卓沅面前就是个小孩子。赵一博穿着白T恤运动裤,干干净净的一脸书生气。
而鹭卓和卓沅,为了能顺利混进校园,摘掉了自己所有的饰品,穿上了最乖巧的衣服,甚至刻意做了学生气的发型。
“不是,”卓沅笑着反驳了赵一博,“是23年的一博,才认识我们。”
17年的赵一博不是23年的赵一博。
17年的赵一博不认识他们。
生活一切如常,像是曾经的生活重来一遍,但又像是全新的生活。鹭卓清楚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会开始持续一段时间走低的生活。可是他并不怕,卓沅也不慌,甚至提前开始寻找适合当舞蹈老师的教室。
可是他们不想看着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但是却又什么都改变不了。到最后感觉身边只剩下彼此,一遍遍的在互相提醒着,这是副本,这不是现实,这是副本,这不是现实。
可是直到有一天早上鹭卓醒来,看到卓沅呆呆的坐在餐桌边,鹭卓走过问他怎么了,卓沅抬起头,还没开口,眼泪先流了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鹭卓,我梦到咱俩去种地了,娱乐圈干不下去于是去种地了,然后咱遇到了其他八个娱乐圈也干不下去的人,大家都一块儿来种地,然后咱就火了。”
“那个是梦啊!鹭卓!那是个梦吗?梦醒了其实我现在在17年是吗?”
鹭卓站在餐桌边,看着卓沅,突然感到手足无措,他知道该怎么安慰卓沅,只要他现在走进厨房站在灶台边,说出那句“少年之家今早吃什么”,卓沅就不会这么悲伤。
可是那一瞬间他也突然不确定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去过后陡门58号种地,那是不是同样也是自己的一个梦。
电话突兀的响起,是卓沅的电话,但鹭卓接了,不要紧,因为来电信息显示是伯远,鹭卓开了公放,伯远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喂!来公司啊!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们要去上节目啦!”
鹭卓回头和卓沅对视一眼,低头看向手机。旧版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17年的12月。
他俩明白了。
当年错过的偶像练习生,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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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勤天】第九副本《我》(二)
*所有过往皆为私设,未经完全考证,请勿过度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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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蒋敦豪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环境陌生又熟悉他,他坐起身,发现天还没亮。
也不是没有过在半夜醒来的情况,蒋敦豪反手习惯性的去床头摸手机,却发现身下的触感不太对。
床怎么还变大了呢?
...
*所有过往皆为私设,未经完全考证,请勿过度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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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蒋敦豪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环境陌生又熟悉他,他坐起身,发现天还没亮。
也不是没有过在半夜醒来的情况,蒋敦豪反手习惯性的去床头摸手机,却发现身下的触感不太对。
床怎么还变大了呢?
蒋敦豪摸摸索索着突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愣了两秒,等眼睛努力适应了黑暗以后,他发现,自己旁边躺着一个人。
一个长发的女人。
蒋敦豪几乎是一秒钟跳下了床,他大气不敢喘的站在一旁,这似乎是一个房间,没开灯,不太能看清四周的环境,但就着窗外不太明亮的月光,他大概能看到,这应该是一间卧室。
卧室不大,基础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靠墙是一体式的衣柜,门背后的挂钩上挂着几件衣服,在月光的照映下像是奇形怪状的鬼影。
蒋敦豪拔腿就想跑,他不知道为什么,若说是现在在副本里,为什么自己身边一个兄弟都没有,明明昨晚大家还是一起在后陡门睡去的。而且距离从上一个副本出来甚至不到24小时,这是在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两个副本似乎无缝衔接了。
蒋敦豪不敢多想,他甚至不知道床上的女人是人是鬼,这空间总让他有一种是熟悉感,可能是因为现代的建筑,并没有年代的跨度。
蒋敦豪蹑手蹑脚的准备溜出门去,就在他扭开门把手的时候,床上的女人突然坐了起来,
蒋敦豪大气不敢出,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向床边,余光里他感觉那女人在动,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很快在她手中出现一道微弱的光,似乎是手机屏幕,那女人看了看手机,然后看向蒋敦豪,突然开口。
“你要去赶通告吗?”
这声音很耳熟,蒋敦豪回过头,床上的女人睡眼惺忪,长发蓬乱,手里还捏着手机,在黑暗中只照亮了女人的下半张脸,蒋敦豪盯着那半张脸看了一会儿,突然俯身过去撩开了女人散落在额前的长发。
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
是他女朋友。
“你怎么......你......”蒋敦豪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女友以为蒋敦豪是在问她为什么会醒来,她自顾自的挪到床边翻身下床:“倒不是被你吵醒了,我想去上个洗手间。”
女友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蒋敦豪一时间有些呆滞的跟在她身后,卧室外面是一间小客厅,正对面走过客厅是洗手间,洗手间的右侧是开放式的厨房。
蒋敦豪突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这个地方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这是他当年在北京的出租屋。
蒋敦豪回头冲进卧室去找手机,他记得这间出租屋他应该至少住到19年左右,那现在的时间应该是......
iPhone 8。
比时间让他感到更陌生的是这部手机,他记得这部手机,但也仅限于在记忆中。他的手机坏了,这部手机是朋友拿给自己过度用的,他记得很快他就买了iPhoneX。蒋敦豪一时间甚至有些感慨,这手机也算得上是时代的眼泪了。
虽然陌生,但至少能确定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2017年,蒋敦豪跌坐在床上,女友已经上完洗手间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出门?”她又躺了下来。
“我今天没通告,”蒋敦豪说着,又习惯性的帮她拉了拉被子,“我就是突然醒了,你睡吧,抓紧时间再睡会儿。”
女友很快又沉沉睡去,蒋敦豪坐在床边一时间无所适从,为了不打扰到女友休息,他站起身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漫无目的刷着手机。
手机里并没有他熟悉的有十个人的那个群,蒋敦豪翻了许久,发现甚至自己的工作群都是旧的,是曾经的经纪人,是曾经的老东家,是16年获得冠军后的生活。
蒋敦豪坐不住了,他决定出去。
北京还是那个北京,从凌晨四点开始苏醒,凌晨5点已经热闹非凡的北京。蒋敦豪站在楼下的街口突然一阵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甚至他不知道这个北京是不是真实的北京。
什刹海公园的早晨热闹非凡,以蒋敦豪的作息,他很少有在这个时间点来过这里。什刹海公园在北京颇为有名,但他倒不是来打卡名胜古迹的游客,而是这座古老的又现代的四九城里挣扎求生的年轻人。对于他而言,逛公园是一种奢侈。北京的公园是挑剔的,它面向的游客只有老人小孩和不用上班的人,老人是四九城的主人,小孩是四九城的未来,不用上班还能逛公园的,要么是有钱有闲的主儿,要么是被生活彻底放弃,自己也彻底放弃生活的人。
还有一种就是外地的游客,这种人另算,他们是过客,北京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来了就去,去了又来。
蒋敦豪坐在什刹海公园里捧着手机发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进什刹海公园,或许是觉得这里会让5点出现在北京街头的他不像个异类。手机里空空荡荡,此刻他倒是有些埋怨自己,虽然兄弟们的微信和电话都存留着,但那也只是存在手机里,现在这手机突然变成了七年前的手机,什么微信什么电话都没有了,而他也什么也不记得了。
应该把电话都背下来的。可是这年头,除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父母的电话号码,以及女友的电话之外,还有谁的电话号码会纯靠记忆背下来呢?
什刹海公园真热闹,除了运动锻炼的老人,遛弯遛狗的大爷大妈,还有晨起锻炼的年轻人,得亏他们真起得来。蒋敦豪的背后隔水向往的草地上有一小孩,个儿挺高,张口还是稚嫩,正对着什刹海的湖面在背什么东西,仔细一听,倒像是相声的贯口。那小孩儿字正腔圆声音洪亮,是了,这不稀奇,中戏有个校区就在什刹海附近,想必是那里的学生。
时间越晚,人更多了,吹拉弹唱跳的,什么人都有,热闹的像是老北京的天桥。蒋敦豪和一个晨跑的少年擦肩而过,那少年也在一边跑步一边大声的练着口条,像是演员在出晨功。蒋敦豪自觉给人让了道,不想打断人家。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总觉得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少年很面熟。
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蒋敦豪溜达出了公园,随便找了一个早餐店,早餐店门口支着几张小桌子,蒋敦豪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又突发奇想的看了看自己的银行账户。
没有一千万。
蒋敦豪几乎是麻木的向前走着,他知道走这个方向可以回到出租屋。但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回家,和女朋友一起吃顿早餐,看着女朋友出门上班,收拾一下家里,然后要么去公司,要么在家闲着。
刚拿冠军那阵,倒也是火了一阵子,有时日程紧张起来,也是在连轴转,颇有一种大牌艺人赶通告的感觉。蒋敦豪感叹自己之前看到过的那些明星艺人坐着商务车赶通告的氛围感终于轮到自己了,虽然累,但总归是有事可做。
可也就是赶了几天。
好像是火了,又好像是没火,蒋敦豪有时总有一种窒息感,感觉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就差一口气,就差那么一口气,但这口气到底在哪里,他找不到。
现在那种窒息感又出现了。
在后陡门种地的时候,他一开始也有过一段时间这种窒息感,总觉得自己上下差着一口气,有的时候甚至会想,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曾经的全国冠军,也是和汪峰这种级别的大佬相熟的人,炙手可热的周深也是自己的好友,怎么就混到来种地的地步了。
直到十个勤天成立了以后,蒋敦豪突然那口气儿就顺畅了,什么冠军,什么唱歌,什么娱乐圈?
老子就种地了!有本你们这群人都别吃别喝!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蒋敦豪无意间瞥了一眼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倒影。一瞬间他有些愣怔。
橱窗上倒映着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蒋敦豪站在橱窗外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橱窗里的人真的是17年的自己。身材一般,发型土气,脸还有点圆。
透明的橱窗反射的蒋敦豪的影子忽明忽暗,橱窗边坐着一个吃三明治喝牛奶的小男孩,正有些奇怪的盯着他,蒋敦豪感到一丝不适意,立马转身朝前走去,又打开手机摄像头照镜子。
屏幕里真的是17年的自己。
蒋敦豪后退一步,忽然之间他产生巨大的恍惚感。巴掌打在脸上是疼的,手里的豆腐脑是烫的,身处的北京城是真的,17年是真的。手机里空空荡荡,没有微信没有电话,没有聊天记录,不只是兄弟们,17年的蒋敦豪甚至不认识张绍刚。似乎没有人能在这一刻向他证明,他是不是真的有在23年去参加过一个名叫种地吧少年篇的综艺节目。
这到底是副本还是现实?
身处于现在的17年的蒋敦豪到底是副本还是现实?
24年的后陡门到底是副本还是现实?
蒋敦豪慌乱的掏出手机给女友打了个电话,女友还没有睡醒,朦胧中接了电话,听到的就是蒋敦豪慌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是她听不懂蒋敦豪在说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蒋敦豪在反复的跟他说,我是不是去参加了一个综艺?我是不是有九个兄弟?你见过他们的你忘了吗?你见过一博,你见过二哥,鹭卓,二哥叫鹭卓,还有卓沅也在,我们一起吃过饭,你不记得了吗?
你先回来吧,女友只能这样安稳他。
路过雍和宫的时候,他看到雍和宫的大门开了,今天是工作日,香客不多,但门口依旧有些人在排队。蒋敦豪突然买了一张票,闷头冲进去,不管是三七二十一的上了三炷香。
世人都说雍和宫许愿最灵,我倒想知道,你和那个所谓的神,到底谁更厉害。
请告诉我吧,我所经历皆为真,不是我疯癫,不是我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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