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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地写完了。这是一篇潦草到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发的生日贺文。最近工作材料写得太多，找不到写同人的感觉了，水平倒退得厉害。不管怎样，姑且表达一种心意吧。

总之，两位叔叔生日快乐！

【鹰红】重逢

“……和之国那边，鬼岛内部暂时还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回来，可能是出了什么变数。”

“既然路飞他们去了，这也不意外。对吧，贝克曼？”

“不过，关于凯多和大妈结盟的消息，还是要重视。”

“这是当然的……你说去了和之国的新人不止路飞一个？”

“最恶世代的半数都在那里了，也包括那次把手臂丢在了这儿的那个基德。”

“这是新时代的气息——我有些好奇路飞他们能对两个四皇的结盟造成多大影响。”

“新时代么……那么，关于那个叫巴托洛米奥的年轻人，据说他就要离开我们的地界了，毕竟是烧过我们的旗帜的家伙，头儿怎么看？”

“就是那条叫做‘前进·路飞前辈号’的海贼船吧？!”保持了一段时间严肃的雷德号船长终于笑了起来，“出息了啊，路飞!让我们干一杯吧，贝克曼！拉基！耶稣布！”

这话得到了坐在不远处的胖子和狙击手的回应，他们举起酒杯，和香克斯遥相呼应，但贝克曼却不为所动。

“怎么？还有什么没说完的事儿吗？”香克斯收起笑容，看了他一眼。

“……还有一位不速之客踏足了我们保护一个的岛屿。”

“值得你一提？”

“从威胁性的角度来说，不值得。情报说他进入我们的领地几天了，但没有向此处靠近的意图。”贝克曼伸直了手臂，把那张有些发皱纸条扣在了香克斯面前的礁石上。

红发的海贼不得不放下酒杯，再去拿起那张纸，他的目光扫过它，然后把它捏成了纸团。他转过头去看向风平浪静的海的远方，迎着阳光眯起了眼，把那团纸丢进了海里。

接下来，他在和伙伴们举杯的间隙里，有几次不经意地转过头去眺望大海，那个纸团已经被退潮的海浪卷走了，捕捉不到踪迹了。

香克斯在侍者为他推开门的时候，多少感到一点不自在。要是依着红发海贼团的习惯，他和他的伙伴们断然不会在这种过分讲究的酒店里过夜，即使它是开在他保护的范围之内的，也经常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海贼们。

他的到来让原本有些声响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香克斯环视了一圈，很轻易地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那个人倚在椅子上，两只脚不讲究地架在桌子上，一顶带着羽毛的帽子扣在他面上，让人看不到他的模样。但这不重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不认识他身边那把巨大而华丽的黑刀。

鹰眼的周遭没有人，也没有因为大堂里突如其来的寂静而有所反应，但香克斯知道他必然没有睡着。他微笑着向闻讯而来的酒店老板点了点头，把食指比在嘴边，眨了眨眼，做了个不必接近和寒暄的示意，然后径直走向了那张只坐了一个人的桌子。

“嗨，好久不见，鹰眼。”他拉开离假寐的人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单手拔下还剩下半瓶的红酒瓶瓶塞，“你在等我吗？”

他听到了一些抽气的声音，眼见着他的老对头动了动，伸手拿起了那顶帽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不算。”他得到了意料之中的诚实回答，然后有听到了令他笑起来的后半句，“不过，我不意外你会来。”

香克斯在那双没有温度的金色眼眸的注视下，直接拿起剩下的半瓶红酒，一气喝光了。“那……”他忍不住吐了口酒气，“换个地方说话？”

在对方眯起眼睛正要回答之前，他有些索然无味地放下酒瓶，轻轻摇了摇手，“知道你要说什么啦，我指的不是出去打一场。”

他们的身边顿时出现了一些舒气的声音，香克斯的余光瞥到了还没有离开的酒店老板，注意到他正在擦汗，这让他有些歉然。

“我该说‘对你所遭遇的变故深表同情’吗？”香克斯直接坐在了床上，看着锁好了卧室的门的米霍克抱着臂转过身来，他盯着那张丝毫没有表情变化的脸，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极其张扬的笑容，“还是该说‘恭喜’呢，海贼乔拉可尔·米霍克？”

“都不必。”米霍克扬了扬眉，“这不过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

这让香克斯想起米霍克刚当上七武海时，他们的那一次交流。

“你是在……”那时的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左臂，“为路飞的事赌气吗？”这一问他说得有些困难，并且不确定自己想听到、或是不想听到怎样的回答，但他不屑于对米霍克拐弯抹角，而对方也一样。

“不算是。”

他于暗中松了口气，又听到对方那冷静而平淡的语调，“一切都开始无聊了……无论你还是我，都在不自觉地成为世界秩序的一部分。”

“你可以不说这么让人丧气的话吗？！”但当米霍克想要继续他的演说时，没人阻止得了，香克斯一直很怀疑那些宣传鹰眼沉默寡言的人都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做了个看热闹的机会多点的选择——如果你对那个孩子没看走眼，那么，我想这也不会太长久。”

这句话让香克斯所有的不满与恼怒都无从表达了，最后，他们索性用另一种更加坦诚的方式“彻夜长谈”了。

香克斯想到这么一句“不会太长久”，转眼间就是十几年，他一时不知该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或太慢。总之，与那时无异，米霍克依然还是会用极其无趣的方式熄灭他的火，让他的打趣、挑衅或是嘲笑都变得索然无味，然而——

他把目光投向米霍克，笑着向他勾了勾食指，然后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他果然也等到了对方的靠近，有金属敲地的声音，那是被安置好的黑刀。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有一双手从他肋下穿过来，抱住了他的腰。长着茧的十指按在了他的手上，让香克斯停下了动作。

“你没有别的事要说了？”

香克斯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顺着那双手臂的力量躺了下来，依然背对着对方。他感到米霍克贴了过来，就索性向后仰过去，靠上了对方一向裸露在外的胸，隔着衬衫，他感受得到背后的温度与平稳极了的心跳。

“凯多和夏洛特·玲玲结盟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

香克斯并不意外，也不去探究鹰眼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不说两句为我打气的话吗？”他微微挑起嘴角。

“你不需要。”他感到包在他手上的手指轻轻收束了一下。

“……路飞和你那个绿头发的小伙子，这会儿也在和之国吧。”

“不打几场硬仗，是没法进步的。”

“你不担心吗？”

“和你一样。”

这个回答让香克斯笑起来，像是心里有什么终于落下去了，他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匣子。“前些天，有个狂妄的年轻人烧了我一个岛上的海贼旗。”

“这是家常便饭吧。”

“对啊，本该教育他一下，可是当我看到了他们海贼船的照片——”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的船头上有个大大的路飞，原来那是个草帽海贼团的粉丝俱乐部，你能想象吗？”

“我有所耳闻。”

“拉基结婚了，和我们岛上的一个姑娘，我们在一个无人岛上办了场婚礼……可比玲玲被搅黄的那场圆满多啦！”

“他减肥成功了？”

“怎么可能？”香克斯笑着摇了摇手，“不过，这事儿让耶稣布暗自伤神了一阵子。”

“这也难免。”

“他的儿子现在也在路飞那儿，就是那个狙击王！你知道吧？”

“你说过几次了。”

……

香克斯察觉到自己正在眉飞色舞时才停了下来，他向米霍克说的最后一件趣闻是洛克之星不知从哪打听到了贝克曼的生日，并且给他的大副送了染发剂。

“……海军的新武器，怎么样？”他不再去说自己身边的事，转而去询问鹰眼的近况。

“无聊。现在就想取缔七武海，与所有的大海贼为敌，他们操之过急了。”

“我听说有个小姑娘在你那寄宿？”

“回去找她自己的船长了。”

“没舍不得？”香克斯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我比较遗憾我的菜地和酒。”

这让香克斯大笑起来，他停了一会，最后问道：“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世界有趣起来了。”

“嗯。”

香克斯等了一会，没听到背后再有声音传来。“那……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米霍克半天都没有回答，香克斯才注意到握在他手上的手指不知在什么时候都轻轻地松开了，悠长而均匀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吹在他的后颈上。

“……”

他轻手轻脚地抬起米霍克的一只手臂，转了个身，去看没有被惊醒的对方。

他们没见面的两年并没在鹰眼的脸上留下什么时光的痕迹，甚至，要是他肯剃掉胡子，还依旧能与香克斯记忆里那张年轻的脸重合。

红发的海贼也知道在世界最强的剑豪心中，七武海的名号不是与“不自由”的概念绑定在一起的，这是他们原则上的不同之处。还好，他们早就习惯了去搁置那些不同。

除了身份的改变和年岁的增长，从他认识这个被叫做鹰眼的剑士起直到现在，对方是真的几乎没什么变化。这让香克斯感叹，也让他更爱偶尔见见米霍克，不管还要不要进行哪一种形式的“战斗”，始终一如既往的米霍克只要待在这儿，他就能理所当然地放下一些无聊的东西，暂时回到无忧无虑的二十几岁，回到他刚成为一个像样的海贼船长，又还没“不自觉地成为世界秩序的一部分”时……

……

他又看了米霍克一会，然后把带着笑意目光投向了在对方伸手可触之处的那把黑刀——要说完全没有改变，倒也不尽然。独行海贼鹰眼在刚和他认识时，可不会在任何地方睡得这么熟，要是他胆敢靠得这么近，更别提去触碰对方的手臂，早就要被还没清醒的米霍克下意识拿起刀给捅了。

这让香克斯怔了怔，他看着睡熟了的米霍克毫无自觉地翻了个身，才慢慢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打失去七武海的身份之后，这位大剑豪已经打发了多少前来围猎的海军和海贼猎人。

他还依稀记得在他们都还年轻时，他曾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比剑之后，向鹰眼提出过这个问题：“你连伙伴都不肯找，那要是敌人不分昼夜来偷袭，岂不是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这能受得了吗？”

“习惯了，我天生就不会睡得太死。”

然而就在米霍克说了这句话不久后，他就在香克斯身边沉沉地睡过去了，红发海贼几次尝试轻声地叫他的名字和绰号，这位大言不惭的独行剑客也没有醒。香克斯感到有些好笑，不久后，又有另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开始萦绕在他的头脑里和心里。这是米霍克第一次在香克斯身边睡熟，在他醒来后，他们又第一次发生了另一种关系。

睡吧。香克斯收起了回忆，在心里无声地说。

……

“我的大好时光啊！”红发的海贼摇了摇手，笑嘻嘻地说，“都被你的睡眠浪费了，你说，这该怎么赔？”

“你想要什么？”米霍克的问句里并没有询问的语气。

他们在对视中彼此了然。

……

“要回去了？”

“一个人跑出来玩得太久，可是要被指责的。”香克斯在门前站住了，又转过身来笑了笑，“我可没有拉基那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嘛！”

“那真遗憾。”

“哎？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香克斯盯着米霍克看了一会，最后再次问道：“……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呢？”

“因为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

米霍克从裤子的兜里摸出一张纸，走过去把它递给了香克斯，“是一个没记住名字的海贼船长给我的，他自称隶属于你，受红发海贼团的委托给我送信。”

香克斯在接过那张纸前，先摊了摊手，“呃……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的船还好吗？”

“不太好，需要一条新的了。”

香克斯在心里为那位可能该由自己庇护的无名氏默哀了一下，然后拿过了那封信，在去读那极其挑衅的内容前，他先认出了这歪歪斜斜的字体属于谁。

“呃……”他近乎目瞪口呆地看完了那通篇的蔑视、嘲讽，和注明了时间的约战，那日子正落在还没过完的今天。最后，他有点艰难地抬起头来，“我得承认，它确实出自于红发海贼团……的某个人。”

“嗯，有些事不是挑拨离间的外人能写出来的。”

“所以你来了，但不去找我——”香克斯深吸了一口气，“想提醒我该注意点什么吗？”

“这该是你自己判断的事情。”米霍克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是么？”香克斯讪笑起来。

“你就这么耿耿于怀？但我不会和失去……”

“不是！当然不是！”香克斯赶忙打断了他，“醉话怎么能当真呢？除了洛克之星，你该知道他有多冒失——”

“是么？”米霍克不置可否。

“不过……该怎么说呢？”红发的海贼绕过准备送客的大剑豪，又重新走进屋里，再次坐在了床上，“这算是歪打正着吧？”

“不急着回去了？”

“寿星总要有点特权吧——你不满意洛克之星的这份生日礼物吗？还是你和我一样……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香克斯笑起来，微微吸了口气，“生日快乐，米霍克。”

香克斯注意到米霍克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大剑豪转过身去，从柜子里摸出了两瓶红酒。

“哎？！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从库来加那岛带出来的最后两瓶了——我本来不想浪费的。”

“不对，这叫什么话？！给我喝是浪费吗？！”香克斯正要进一步谴责，米霍克已经把开封的酒瓶递到了他面前。

“生日快乐，香克斯。”

红发的海贼开心地笑起来，他接过那瓶酒，同迎面而来的红酒杯撞在了一起。

“——干杯！”

大海贼香克斯的领地上，在一座豪华酒店的院子外，几个不知隶属于哪个海贼团的海贼们正勾着肩，搭着背，醉醺醺地路过，他们哼着那首熟悉的歌，走了调的旋律随风飘远，不知挤进了哪扇窗里：

“……呦嚯嚯嚯，呦嚯嚯嚯！

宾克斯的美酒，这就送到你身旁！

夜晚梦到的是今天还是明天？

再也见不到那挥手告别的影子，

又为什么要沮丧？明晚的月光依旧明亮——”

——END——

10-23

7月17日，荣耀世界邀请赛在瑞士的苏黎世正式开幕。参与的选手们个个严阵以待，没能同行的职业选手们也都紧密关注着赛程。 

10-27

7月25日，中国队对战D国。中国队所在的小组，比分咬得一直很紧。这场比赛，中国队不仅需要胜利，而且需要大比分胜利，才能锁定出线名额。

随着大屏幕刷新，两国的团队战阵容并列在体育馆的巨型显示屏上。中国派驻的转播解说见到中国队的阵容，立即分析道：枪炮师，战斗法师，流氓，气功师，牧师，鬼剑士……这是兴欣战队第十赛季的经典阵容！

那无心的预言竟然实现了。鬼剑士真的换成了逢山鬼泣，牧师也真的变成了张新杰。

团队赛后半段，局势依然胶着。双方各自退场了两个角色，存活角色的血线也都在30%上下，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斩杀。

“鬼，回防。”石不转在团队频道里打字。

逢山鬼泣的血量是中国队角色里最低的，正配合着存活的另外两位角色试探性进攻。见到这条消息，逢山鬼泣小心地后退，并不是直线型向牧师靠近，而是采取了一套弧线型的步法。螺旋后退，缜密回援，把后背交给队友，把视野交给敌人。

一步，一阵，逢山鬼泣的技能释放克制而优雅。这是虚空鬼剑和霸图牧师都最熟悉的阵地战防御型打法。

令人惊讶的是，石不转也开始向前移动。并不是直线切入鬼剑士的阵地，而是螺旋型前进，同样把后背交给了队友的路线。石不转的视野里，是不远处的战斗法师和枪炮师，治愈术的白色闪光在十字架上跃动。

一步，一亮，那是联盟最强牧师的治愈术，而敌人的子弹，自有队友去看管。

两个角色就这样沿着螺旋线，后退着来到了一起。

旋转，错位，而后身形如同钥匙和锁眼一样重合。

随着最后一步踏出，刀魂亮起在两个角色脚下。

刀魂，鬼剑士最基础的鬼阵，力量、智力双加成，不仅能提高进攻型角色的伤害，同样也能提高牧师的治疗。鬼神之力环绕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石不转最强的瞬发回复紧接着亮起。圣治愈术！沐雨橙风血量瞬间跳涨12%。苏沐橙再不犹豫，豪迈地架起稳定炮架。不可移动，不可跳跃，不可被打断。攻击力大幅度提升，直指敌方血量最低的狂剑士。以血换血，因为换得起，在牧师的强力支援之下，这一场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10-28

那套螺旋线一样的步法，是所有虚空粉丝都不会认错的步法。吴羽策也不会认错，因为那是双鬼拍阵惊艳联赛的第一套步法。那么细腻，那么高效，那么适合双鬼拍阵，就像是凭空为了他们两个而生的。

李轩说，鬼剑士要在阵地里和队友互相守护。而这套步法，吴羽策知道，是两个人彼此掩护的遮影步。

鬼剑士，本来就是这样的一种职业啊。

10-29

李轩和张新杰并肩走着。吴羽策跟在他们身后一步远。

那天的阳光酷烈，他们三人贴着店铺的阴凉缓缓前行。冰饮料瓶上的水珠沿着手指向下滴落，X市的风景在热浪里发白。

吴羽策眯起眼睛，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切了。他看到张新杰的嘴角扬起，竟然是对着李轩笑了起来。

那是六年之前的过去，像是被阳光过曝了一样的夏天。

吴羽策从宿舍的窄床上坐起来。天刚刚有一点亮，被子从床上掉下去，空调的风缓缓吹过。X市的凌晨，空调也足够把人冻醒。

吴羽策掏出手机看了看表，苏黎世时间正是深夜。

旧事交织着从梦境中流过，而新事的涓涓溪流远远还未停止。吴羽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坚强稳定。这手能切断流水吗？能钉住海浪吗？究竟能做到什么呢？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方锐在QQ上敲他，一连敲了好几条。

最上面是一个荣耀论坛讨论帖：【热议】霸·气·雄·图·鬼·剑·士·传·说

帖子里面热切讨论了霸图补强鬼剑士的可行性，试图论证逢山鬼泣和石不转属于天造地设的绝配。

后面的楼里，这观点被虚空队粉和霸图队粉双方强势狙击。虚空粉表示我们双鬼连续两年荣获最佳搭档，不要什么梦都乱做！霸图队粉更加有理有据，表示逢山鬼泣辅助性质过强，和霸图精神严重脱节，不可能被霸图看上云云。

再往下，有人突然放料：逢山鬼泣不行，还有鬼刻啊！鬼刻那强硬激进的打法不符合霸图精神吗？鬼刻和石不转不配吗？姐姐可以难道妹妹不可以吗？霸图可是正为转会窗物色选手呢，据说近期正和虚空接洽中。

还霸图精神呢，精神病吧？什么谣都敢乱造，我本人怎么不知道呢？

“这tm啥啊？”吴羽策消息打到一半，方锐另一条消息已经进来了：“吴女士！老林喊你看消息！”

……你tm谁啊？

吴羽策沿着QQ消息列表往下看，林敬言竟然真的给他留过言。留言中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面谈一下，最近正好旅游到X市。

林敬言？不是刚从霸图退役吗。吴羽策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梦里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我和林敬言熟吗？

10-30

“队长，不好了！”几乎是同一时间，盖才捷的消息也发到了李轩的QQ上，“副队想去霸图！”

“啊？”李轩几乎是秒回，“等会，你在这折腾着不睡觉干什么？”

“副队说，霸图应该有一个鬼剑士！打法就和他现在的打法一样。”盖才捷明明是个以沉着稳重著称的选手，在赛场上都很少着急。这一大早的就来给李轩发消息，可见是真的忧心。

“你冷静点，他到底怎么说的？”李轩倒是不信这些东西，准备和盖才捷好好分析一下。

“副队怎么说的不重要，我刚才看到经理落在打印机上的日程表了，”盖才捷一通打字，“明天一大早，林敬言前辈要来虚空和副队见面！”

“啊？？？？？”李轩大吃一惊， 这都哪跟哪？韩文清怎么不是跟这个老相好一块算计人，就是和那个老相好一块算计人？

“副队是不是签的三年制合同啊？”盖才捷的消息还没停。

李轩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第十赛季是吴羽策在虚空的第六年。按道理说，吴羽策现在可是个自由人身份。经理跟没跟吴羽策续签啊？李轩这心里忽然后怕起来。霸图怎么这时候来掺一脚？

吴羽策，你不会真的要离开我了吧。第一鬼剑还没争出个高下，你就要走吗？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定要在今年，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也会考虑离开的时候？

“你等我问问张新杰。”李轩抬手看表。十点五十五，李轩也不再等，直接就去敲张新杰的门。

敲了敲，没人应。该不会是睡了吧？李轩心里慌得难受，这样子下去怎么能睡得着觉呢！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开了。张新杰穿着睡衣打开了门。

“有事吗？”

这人估计是刚洗了脸刷了牙，额前的头发还湿着。

李轩知道张新杰马上就要睡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可有点心急，全不像平时的自己。“啊新杰，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

“你进来吧。”张新杰打开门，李轩也就跟着他到了酒店房间里。

“这么晚来，怎么了？”张新杰也不见外，回到自己床上坐下。这酒店，每张床配了六个枕头，也不嫌多，张新杰一丝不苟地抱着一个最大的，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我想问问，霸图今年转会窗，有补强的计划吗？”李轩忧心忡忡，没心思和张新杰打太极，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是想直接提拔牧云做首发……”张新杰又打了一个呵欠，“不过韩队说，他得再考虑一下。估计是想补一个他自己看着顺眼的人吧。”

“你知道他看谁顺眼吗？”

“反正看你不顺眼。”张新杰估计是困劲上来了，说话比平时更不委婉，“我不是他领导，他让我好好比赛，国内的事不用管。”

“噢。”李轩看张新杰不像是在骗他，这才算放下了一半的心。看来林敬言去虚空只是先试探一下，张新杰还不知道霸图正忙着挖墙脚呢。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睡了。”张新杰眼镜都摘了，感觉随时都能倒在床上直接睡着。

“嗯嗯没别的事了，今天打挺好的，竞技状态不错哈。”李轩这才想起来说几句客套话。

“行了，明天再跟你复盘。”张新杰从床头拿起一个蓝牙音箱来，估计是放白噪音用的，“门在那边，不送了。”

李轩很识相地帮张新杰关了灯。走到门口的时候，白噪音响了起来。李轩突然意识到，那是山里的鸣虫们，在夏夜会发出的叫声。

李轩在门口停了两秒。

他知道张新杰倒时差有点困难，最后是白噪音催眠管用了。他以为白噪音就是什么下雨的声音、电流的声音，咖啡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他不知道，最后管用的是山里的声音。

那毕竟是张新杰小时候的家。

10-31

李轩把门在身后关上。苏黎世的酒店走廊铺着浅金色的地毯，灯光笼罩在走廊里，暧昧而昏暗。这一刻的酒店走廊空余静谧，静得令人感到虚无。

他知道吴羽策不见得真的会走，但他抑制不住自己去想。想也则罢了，又不愿意深想。世邀赛还没结束，怎么能允许自己深想呢？

那虫鸣萦绕在李轩的脑海。李轩感觉到微微的眩晕。山里的月亮，有这么亮吗？如何才停留在我枕上呢？

那多年前的预感回来了，转瞬即逝的，年轻的李轩无法理解、无法言说的，他第一次体会到的，可怖的预感。

我真的拥有这些吗？

吴羽策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逃避有用吗，挽留有用吗，我能操纵别人的想法吗，我有必要操纵别人的想法吗？

永远正确的何止张新杰一个，还有他李轩。所有的那些预感，好的与坏的，可正视的与已回避的，能够宣之于口的和只能深藏于心的，最终都会实现，变成逃不脱的预言。

或许没有人忘记山，也没有人忘记海。

李轩不愿深想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可能再失去什么。他眷恋着一季一季的雨和雪，又惧怕着跨进那一道雨雪汇聚而成的，永不复回的河流。

人与人的羁绊多么短暂，而感情又何其恒久。曾经去过那里，是否已经足够。

- END -

  写了两年终于写完了(⁎⁍̴̛ᴗ⁍̴̛⁎) 大家喜欢吗？很想知道大家的看法捏！

发布的同时（再次）大幅修改了上一章结尾。

10-20

“新杰？啊你说张新杰？”黄少天第一个反应过来，“怎么扯上张新杰的？我知道了，你是想让第一牧师给你当队友，你才有把握只放一个暗阵是吧？”

“对啊。”李轩不动声色。

“切！！”众人纷纷鄙视李轩。

“虚空首发阵容是守护天使，还没有牧师选手，张副队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呀。”肖时钦脑子转得快，还不忘给这几位支招。

张新杰端坐不动，似乎这热热闹闹的对话全没听见一样。他也看着同一个方向——小手冰凉的主视角。那踉踉跄跄的走位，忽高忽低的血线。疯狂旋转的视角里，反复闪回于视线中心的，是鬼剑士的身影。那灰色的身影并不引人注目，然而鬼剑士每个吟唱的起手，小手冰凉都不会错过。吟唱速度还是稍显得慢了，每个鬼阵都让人放不下心。如果换成逢山鬼泣，这牧师说不定就可以……

“好好看比赛。”张新杰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10-21

第十赛季的季后赛以兴欣夺冠告终。

夏休期就这么开始了。

叶修的退役在职业圈传得沸沸扬扬，网游里，抢BOSS的大战也依旧如火如荼。

吴羽策的两个好同期，方锐和周泽楷，一个拿了冠军，一个拿了亚军。黄金一代的苏沐橙和方明华，也各自拿了冠亚军傍身。这一年算是四期五期登封造极的一年，可惜和李轩吴羽策都无关。

他们两个留在了战队里，计划给盖才捷的青之驱打点材料，补强一下角色。盖才捷自然也懂得正副队的苦心，留在战队和他们一起。

七月初的一个清晨，李轩吃过早饭来到训练室，见吴羽策正盯着屏幕猛敲键盘。

“早啊。”李轩打了个呵欠。昨天后半夜刷了一个BOSS，他们俩都睡得晚，没想到吴羽策这么早又起来了。

“嗯。你听说了吗？”吴羽策盯着屏幕一动不动，问李轩。

“听说什么？又刷BOSS了？”李轩往吴羽策身边移动，拉开椅子坐下。

“不是BOSS，是荣耀世界邀请赛。”吴羽策答。

“我靠？”李轩赶紧登进论坛，果然，最火热的头条就是第一届世邀赛的消息。

“有没有咱们中国赛区啊？”李轩凑到吴羽策那里，和他一起看。

官方网站在一夜之间都建好了，韩国、日本、瑞士、加拿大、美国这几大荣耀强国赫然在列。后面还有好几个灰色的空位，写着To be continued，这是还没确认好的意思吗？

“啧，老冯给点力啊。这事哪能没有咱们呢。”李轩挠头。

“应该会有的，”吴羽策又点开他和方锐、周泽楷的小群，“冠亚季军队都会派人去。方锐和周泽楷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冠亚季军队啊。李轩在心里琢磨。那我跟小吴是没戏了。韩文清和张新杰应该会去吧？

“行啊，挺好，”李轩伸个懒腰，“趁他们都不在，咱们就狠狠努力！把BOSS都抢光！”

“队长！”盖才捷从训练时门口伸出头来，“经理有事情找你，让你去一下。”

李轩这懒腰伸到一半，停下了。

“啊？”

10-22

李轩只有一天时间打包行李，立刻就得前往B市参加国家队的集训。

李轩来了，吴羽策没来。张新杰来了，韩文清没来。李轩来到集训中心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得知韩文清想要专注霸图，一时间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然而，留给李轩瞎想的时间简直太短暂了。领队牵头，配了几套常用阵容，当天下午训练赛就已经上马。集训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星期，各队的当家大神前一天还在网游里你死我活，第二天就要做队友打配合了。不幸跟黄少天分到一队的，还得认真分辨他说的话里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垃圾话，简直十分魔鬼。李轩绞尽脑汁和这些天上飞的、地上滚的、草里钻的队友们打配合，最难顶的是好多队友没跟鬼剑士配合过，看见鬼阵的圈圈，下意识就先躲。李轩哪受过这种追在别人屁股后面套鬼阵的委屈啊，猛练两天，脑浆都快顺着鼻孔流出来了，难受得吃饭简直都尝不出味道。

“不是，我说，这训练赛的阵容谁安排的啊。”吃晚饭的时候，李轩终于找到点时间仔细琢磨，“怎么我永远在蓝队呢？”

训练赛的阵容模拟世邀赛新赛制，分红蓝两队，每队6个人。鉴于国家队阵容里只有一个牧师，张新杰默认永远在红队做治疗。而强攻击手和战术大师们，则在蓝队各放异彩，难怪李轩这几天配合的都是那些个天上飞的、地上滚的、草里钻的……

“诶，我什么时候去红队啊？”红队的战术往往更稳健一些，毕竟带着治疗，出格的事少，靠谱的时候多。鬼剑士多需要靠谱的队友啊！李轩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要熬干了，不换换环境不行。

李轩旁边正好就坐着喻文州。喻文州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汤圆甜水——你们集训中心可真是什么伙食都有啊——听到李轩这么问，慢悠悠地反问：“咱们蓝队难道不好吗？”

李轩一寻思，喻文州这几天也主要在蓝队。啧，怪得很。

“谁给分的红蓝队阵容？”李轩追问。

“领队啊。”喻文州答，“当然也参考了一些其他的战术意见……”

喻文州这慢悠悠的后半句还没说完，李轩饭也不吃了，嘴一擦，闪身就往叶修那边去了。

叶修正和苏沐橙方锐他们一起吃饭，黄少天也在旁边，抓住苏沐橙叽叽喳喳。隔着一张桌子，张新杰独自一人吃着他的一荤一素一汤。

“领队，咱们红蓝队的分组，有没有机会轮换一下？”李轩坐在叶修旁边，一副大局为重的样子，“我知道咱们要先固定几个阵容下来，但是国家队只有一个治疗，大家总得有机会打打配合吧？”

“打配合？”苏沐橙在旁边接话，“我们这几个阵容都有机会和治疗打配合啊？”

李轩愣住了。仔细一琢磨，红队这几套阵容，确实把所有人都覆盖住了，连喻文州也有一套带牧师的打法。怎么唯独他李轩没有呢？

“你是想问为什么一直不让你去红队，是这个意思吧李轩大大？”叶修悠闲地开口。

“叶修大大有意安排，是在等着我来问吗？”李轩突然感觉就不太对了。这是故意耍领导威风针对我吗？

“李轩大大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叶修倒是光风霁月了起来，简直不像这个人的作风，“只是安排到李轩大大的时候，参与的选手有些意见，所以这个安排就还没定下来。”

“有意见？”李轩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怎么着，我们虚空鬼剑不配吗？“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大家都在一起集训，就是为了解决各种意见的啊。藏着掖着怎么配合呢？”

“是这么说的哈，”叶修的领队风范一下子就起来了，装得跟真的似的，“据说你和张新杰，你们俩之前，是不是在一起青训过呀？后来怎么又吵架了，谁都不搭理谁了？小朋友一个两个的，闹这么僵可怎么是好？”

李轩这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马上去看旁边的黄少天还有张佳乐。都是你们在这传谣信谣吧？什么吵架了？谁都不搭理谁了？就算谁都不搭理谁了，那影响我逢山鬼泣拔刀的速度吗？两回事啊！

“还有，”叶修语重心长，“这回老韩不在……”

……怎么还有他？合着不是跟虚空有矛盾，是又想跟你老相好一起算计人呢？李轩听到韩文清，一下子就清醒了。

“有人传言说你们虚空想考虑换成牧师。”坐在远处的肖时钦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叶修无视了那个喷嚏，继续娓娓道来：“这时候你看啊，要是配合得太差吧，咱们成绩不好。配合得一下子就特别好吧，传出去影响又不好。”

“胡闹！”李轩这一下子绷不住了，“你们这关起门来风言风语的，怎么不问问我呢？”

“那李轩大大是觉得，这都是假的了？”叶修高深莫测地一笑。

“我跟新杰是打过配合，在一起训练过，今年又有过一点，那个……矛盾。”李轩下巴一扬，“你爱这么说也行，是我单方面的，跟新杰没关系。”

张新杰正低头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就不动了。李轩说这话时正看着张新杰的背影，顿时心里豁出去了，继续往下说，“现在既然都变成一队了，打出成绩最重要，有什么好忌讳的？咱们只须问心无愧，别人的说法，理他干什么？”

“好！”叶修把筷子一撂，“好一个问心无愧！李轩大大，没想到还有英雄气概！”

“什么英雄狗熊，你别给我戴高帽，”李轩这政治敏感度可算是顶尖的，“我说得够明白了吗？咱们拿成绩说话，明天让我去红队。”

“今天晚上就让你去红队，”叶修一拍李轩的后背，“李轩大大，看你的了！”

李轩这才一口浊气吐出来，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重新回到了脑壳子里。一转头看到黄少天还在嘻嘻哈哈，恨不得狠狠劈他。

在食堂送完盘子，李轩去训练室的路上，还听到黄少天和方锐在拐角外嘀嘀咕咕：“天下英雄人人要骂我不知廉耻、水性杨花。”

“咱们只须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

我靠，你们俩在这里搞什么小剧场啊？李轩这就要紧走几步，把这两个傻子揪出来。

黄少天捏着嗓子接了下去：“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李轩站在走廊里不动了。

对啊，叶修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些事？是耍威风吗？是针对虚空吗？是和韩文清一起算计人吗？

是谁让叶修犹豫了，是谁让叶修觉得状况不太对，必须先问清楚的？是我吗？

……如果不是我，其实是他呢？

10-19

季后赛开始了。出乎意料地，蓝雨被淘汰，霸图也被淘汰，兴欣竟然打进了总决赛。

所有职业选手都在紧密观察着局势。总决赛之时，荣耀官方给职业选手开辟了包厢坐席，邀请选手们在指定区域观战。吴羽策本来就正留在战队过夏休，自然就和李轩搭同一班飞机过来了。

哪想到，李轩走进总决赛的会场包厢的时候，就见到各座位都用红纸贴好了名字。估计是主办方想在比赛进行期间给这边包厢几个镜头，竟然把座位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虚空队长李轩，左手是副队长吴羽策，右手是霸图张新杰。

新杰啊……

李轩在不久前的38轮常规赛还和霸图所有人握过手，在兴欣VS霸图半决赛时还跟QQ群里的选手们一起观过战。作为职业圈的在役选手，李轩对霸图的关注一直都有，张新杰自然也是其中一分子。可是，真的和张新杰坐在一起，寒暄两句，聊聊近况，那都是很久之前了。面前的张新杰长得和他记忆里一样，名字也一样，然而李轩忽然觉得那么陌生。他都有点拿不准怎么和张新杰聊天了。

职业选手们依次落座，气氛也是压抑沉默。轮回已经赢下兴欣第一场，只要这一局再赢，就能直接夺冠。轮回连三连冠庆祝会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说咱们齐刷刷跑这来看这总决赛到底是找虐呢还是找虐呢？”李轩终于忍不住，回头对着身后那一排的职业选手开始自嘲。

“见证历史！”张新杰说道。

砰！吴羽策在另一边掀开易拉罐，发出一声脆响。

微草的刘小别起身要给所有人买饮料，吴羽策带了喝的，李轩就要了一瓶矿泉水。旁边的张新杰平时也喝矿泉水，李轩没敢直接替他要。

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兴欣的牧师小手冰凉一直是团队赛短板，鬼剑士一寸灰也是新人。新人有新人的高光时刻，一寸灰趁着轮回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悄悄地一个暗阵控住了轮回两员大将。

“哇李轩你看这个暗阵下得不错啊！”前排的黄少天回过头来和李轩搭话。

“还有呢，你接着看。”李轩答。

第二个落下的是冰阵，紧接着，静默之阵。孙翔和江波涛两人被当场冻结。

“三个强控的鬼阵啊。”前面那一排议论纷纷。三个强力鬼阵一口气拍出去，可就没有后招了。这新人是不是有点太着急？肖时钦此时回过头来：“李轩，你怎么看？”

肖时钦这一回头，前面一排的楚云秀喻文州黄少天纷纷跟着回头。

李轩身为第一阵鬼，自然是这群选手里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的，没怎么犹豫就答道：“如果是我，一个暗阵就已经足够。”

这小孩，确实有点急于求成。鬼剑士讲究节奏缜密、后招连绵，一口气拍出三个大阵，后面很被动。

说完，李轩感觉左手边的吴羽策动了一下。李轩转过头去，看到吴羽策对着他摇头。

李轩知道吴羽策的意思：一个暗阵就足够吗？

暗阵的效果只有8秒，8秒之后，要如何应对？

李轩“呃”了一声。暗阵虽然极其强横，但毕竟范围有限。如果有任何一个敌人意外地挣脱了控制，轮回的攻击端将会极大地解放，变为巨大的威胁。我能保证一个暗阵就稳稳控制局势，应对所有的变数吗？即使无法应对，我有其他方式弥补吗？

李轩顺着吴羽策的眼神看去，那是最远的一个大屏幕，小手冰凉的主视角。小手冰凉正和一寸灰相互掩护着走位，遮挡着来自轮回的子弹。小手冰凉的视线追着一寸灰的身影疯狂地旋转，偶尔错位，然后治愈术就从这些间隙瞬发出去，兴欣的血线随着这些治愈术忽上忽下。

这治疗，算是很尽力了，可惜遇上轮回战队，又暴露了更多问题……一旦轮回的攻击强压上来，血线随时有可能崩溃。鬼剑士放技能要有节奏，那是在队伍状态稳健的时刻。兴欣带着这位治疗，似乎从来就没稳健过啊……

李轩知道吴羽策想说什么了。吴羽策是在问他，就凭兴欣那样的治疗？你得带个更好的治疗。甚至于，对上轮回，你要带最好的治疗。

最好的啊……

吴羽策看着小手冰凉的视角，而李轩看着吴羽策。那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最好的搭档，是日常训练里操作稍有一丝变形李轩就知道他状态好不好的朝夕相处的副队。李轩忽然之间有好多话想对吴羽策说。他的上面、下面、里面和外面，都有好多话想说，都在组织着不一样的发言。

是啊，你一定也知道吧，队友对鬼剑士是多么重要。鬼剑士发挥的上限，说到底取决于队伍的上限。哪个顶尖的鬼剑士不想要最强的队友、配最好的治疗。那该多么快乐、多么完美、多么自由啊。

即使不为了任何原因，即使和张新杰完全不熟，即使只是为了成绩。谁不想要最好的呢？李轩甚至感受到了一种肯定，那是多年以来他反反复复从吴羽策那里得到的，唯有最顶尖的同职业选手才能拥有的的互相的认同和肯定。在这个联盟里，何其幸运，李轩能拥有这样的知己，而且每一天，就在他的身边。

李轩一直以来享受着吴羽策和他的心意相通，而唯有这一刻，除开心意相通的惊喜，他开始感到一丝慌乱。那种内心完全向其他人敞开之后、完全得到之后，圆满之极而无处可去之后生出的可怖预感。

既然你我如此意见一致，我们就已经站在了相同的起点上。下一步会怎样？吴羽策也想要最好的队友吗，吴羽策也想要最好的治疗吗？

吴羽策为什么对小手冰凉这么敏感？吴羽策看逢山鬼泣的时候，他的视角又是什么样子？

我对你意味着什么？我是你追赶的对象吗？我是你信赖的朋友吗？我在你的眼中，依然是最强的搭档吗？

你也要，离开我了吗，就像他离开我一样？我能接受你的离开吗，就像接受了他的离开一样？

你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呢？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意识到呢？原来你此刻也是这样想的，你又是从哪一刻开始这样想的呢？

李轩看着场上左支右绌的鬼剑士和牧师，看着那踉跄的拙劣的步法。如果在场上的不是这两个新人，如果在场上的是我，又或者是吴羽策……

“再加上新杰的话。”李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