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苧](https://avaimg.lf127.net/img/88fe30167a66a007/MnlFSnBDVlZGenlEN2ErR0wwbVJqaFRicXAySWN2VkE3cXRYeEkrZGMzaz0.jpg?imageView&thumbnail=64x64&quality=90&type=jpg)
吞海非典型阅读体
吞海非典型阅读体 12年的丰功伟绩(上)
不带吴雩
时间线:吴雩泼了步重华豆浆之前
极其草率
这次带解行小天使
开始正文本篇较短-----————————————
“滴———,正在传送关键人物解行”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被穿了过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解行望着一群人和白色的空间迷茫的问。
“欢迎解行 ,这里是阅读空间,在这里,你可以看见吴雩的一切。”
“!我哥的一切?”
“大家安静,开始播放”
“十二年的丰功伟绩,是什么?”
“是亲人的去世,是行尸走肉的生活,是忽略的求救……”
“啊?亲人的去世?小吴哥这是……”“还...
吞海非典型阅读体 12年的丰功伟绩(上)
不带吴雩
时间线:吴雩泼了步重华豆浆之前
极其草率
这次带解行小天使
开始正文本篇较短-----————————————
“滴———,正在传送关键人物解行”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被穿了过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解行望着一群人和白色的空间迷茫的问。
“欢迎解行 ,这里是阅读空间,在这里,你可以看见吴雩的一切。”
“!我哥的一切?”
“大家安静,开始播放”
“十二年的丰功伟绩,是什么?”
“是亲人的去世,是行尸走肉的生活,是忽略的求救……”
“啊?亲人的去世?小吴哥这是……”“还有忽略的求救,难不成当年小吴发过求救信号?”
大家的议论纷纷使空间吵了起来。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解行看着“忽略的求救”,眼眶突然就红了,“求救为什么会忽略?”“解行,你冷静一下。”冯局出声制止,“当时我们的确没有收到求救。”
步重华听见解行的质问,又看向屏幕,心中一阵刺痛。那个满身是伤,双目无神的吴雩可能才是真正的他。
“怎么会,当时都【 】,怎么可能!”解行的话突然被屏蔽。
“大家安静,认真观看,那些被埋在深处的真相会出现的。”
在玛银身边蛰伏了数年后,经过长期的信息收集和耐心准备,他终于如愿等到了一次的机会——塞耶允许他平生第一次参与毒帮做生意,跟人跨境去华北见一个将来可能非常重要的大拆家。 在交易现场外就遇到了他这么多年来苦苦寻找的身影,从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站住……唔!”
“你想死吗小警察,那两人裤兜里的手雷没看见?”说完这句话后阿归松开手,解行猛然回头,触到对方面孔的同时一愣:“你是——”
“解行。”毒贩马仔准确叫出了实习学警的名字,问:“你母亲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
解行脸色唰然剧变!阿归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有一点失望和伤感,向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就在这刹那,不远处平地暴起怒吼:“不准动!把手举起来!警察!”
阿归一回头,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张博明。
“哥--”看见屏幕里的吴雩,解行失声叫了出来。
“不是吧,原来小吴哥真的是毒贩的手下!”一名警员吃惊说道。“不是,小吴不可能是毒贩。”孟姐斩钉截铁。
“原来阿归和小吴是同一个人啊,怪不得。”廖刚思索。
“张博明,是那个从国境线刚回来就跳楼的卧底吗?”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回来就跳楼,这是经历了什么啊……”
“刀尖上的生活,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为什么解行的母亲没找吴雩?”步重华紧皱眉头,他想理清12年发生的所有事,吴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解行会死。
“是不是……跟红山刑房有关系。”许局开口说道。(自动屏蔽)
a3:许局!你扯远了!!
“不是的,我母亲去找过他,我母亲直到过世都没有忘记他,她把照片给了我,嘱托我有一天找到阿归,想办法把他从罂粟田的那一边带回到这人世间……”解行的声音逐渐哽咽………
空间里所有人都开始心疼这对表兄弟,a3也不例外。
那是个留校的周末,解行以“跟张师兄出去钓鱼”的借口再次溜出校门,他没发现的是这一次自己身后多了双不动声色的眼睛。江停如影随形跟着他穿过大街小巷、七歪八拐,十多分钟后在一处特别复杂的巷口失去了踪迹,于是记下路线和巷名后暂时撤退了。
江停踩着青石走上前,心底不由愕然,下意识一摸——就在这时,暗处铿锵一动,劲风陡然刺来!江停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心里霎时一沉。下一个瞬间那厉风却擦脸而过,“夺!”一声重重钉进泥墙,刀柄兀自颤动,赫然是把匕首!江停瞳孔紧缩,闪电般连退数步,仓促隐在角落黑暗中,紧接着“吱呀——”一声门板被推开了。一道削瘦挺拔的身影走下布满了青苔的石阶,背对江停拔下匕首,然后脚步站在那里,似乎在迟疑什么。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清是你。”那个人沉稳地开口道:“看来解行给你添麻烦了。”
谢谢你来看我。”最终他稳当而简短地道,“天晚了,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然后他拿着匕首,转身回到破败的小屋,从头到尾没有向江停藏身的角落看上一眼,吱呀关上了门。
“你敢让张博明偷梁换柱把有案底的外人放进学校,是想让我去校办检举,还是直接打110?!”解行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在昏暗的寝室里张着嘴看着江停,欲言又止半晌,终于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江停我错了,我只是没想到该怎么开口告诉你……”“要是你也有一个躲在黑暗里的兄弟,你也会想办法把他拉出来。”
“黑暗深处见不得人的兄弟”。
“黑暗深处见不得人的兄弟,我已经开始心酸了”
江停,原来江停是解行的同学,步重华暗暗细想。
“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复杂,我已经开始懵了”有些人的cpu已经烧了。
“从那个时候,小吴就已经这样了吗?”孟姐看见了吴雩手中的匕首。
如此快的动作,绝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很难想象吴雩之前都经历了什么。超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听觉,都是一位卧底应有的。
“黑暗处见不得人的兄弟,是小吴吧”杨成栋捋着脑子里时间线。
“在毒贩遍地的村子里,可不是黑暗处见不得人的兄弟”
“虽然吴雩现在是警察,但是之前他也不是毒贩的走狗吗”
“就是,洗来洗去,不也当过毒贩”
“你们都闭嘴!在那个地方,不这样怎么活下去!”解行听见他们的讨论十分气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乱说!
我*,那群**,我**,真会说话!!
一个不知道混杂了多少脏字的声音穿了上来,众人:…………
a3:……不好意思,这位是我朋友,她精神不太好。说完,就踢了出去。
“那几个人禁言,不知道还在那逼逼叨”
“吴雩是好人,解行说得对,你们在那种地方,如果不能跟他们一样,只有死路一条”步重华为解行解释,步重华已经开始相信吴雩,但是他也不明白。
阿归扭过头,瞳孔深处映出月光下那条空旷的青石小径,良久平静地道:“我本来想着这几天你们可能会来,但我以为是前晚或昨晚……”顿了顿他又低声说:“其实我一直坐在这院子里等着你们。”解行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打在江停手指上,洇进指缝中。“啊?什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掮客茫然而惶恐,搓着手解释:“晚是晚了点,其实大小姐催得很急,我们也尽力了……”阿归没有回答那掮客。他终于收回目光,钻进车门,红色的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只留下身后那座空荡荡的安静院落。“……他一直在等我,他在等我把他带回来……”解行半跪在墙角边,一侧肩头用力抵着粗糙的砖墙,良久终于从臂弯中传出压抑的哽咽:“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不管要花多少年,我都一定要把他从地狱里带回来……”江停慢慢地蹲下身,伸手用力拍了拍室友的背。那天深夜惨白的月光,破败的深巷,以及解行含着滚烫血气的誓言,共同构成了江停脑海中对那年深秋最惨淡的记忆,很久以后再想起,都会感觉到难言的钝痛。大三那年,解行突然退学,不告而别。
“解行,你退学,是为了你哥吗?”蔡麟第一次与解行说话,就直奔主题。
“算是吧,当时我的上级张博明收到命令,我就进入了一次计划,在那个地方,我遇见了阿行。”解行沉思中又有几分不解。“但是,我做过错误的事就是让阿归遇见张博明。”
“!为什么,解行?”步重华眉目中透露出吃惊和锋利。
“因为,就是他,是他抛弃了我们!!!”解行红着眼嘶哑的说。
“怎么可能,我听过张警官的事,他没有收到求救。”
“会不会没发,或发送失败?”
孟姐看不惯他们的话语,走过去安慰解行:“好了,一切未定,真相会出现的。”
几位领导都在禁言,他们无法告诉真相,这个世界亏欠吴雩的太多了。(他们已经知道当年真相,私设)
“其实,他一直都在等我,等我把他带回来……”两句话交缠在一起,竟有一种深深的哀愁。
“解行,吴雩现在回到这正常的社会,你把他带回来了,你一直都没放弃,”步重华看着解行通红的眼睛,认真的说。
“我好悲哀,你啥都不知道,就说”a3以一种十分悲哀的表情看着步重华。
“这是你什么时候纹的啊?”有一次解行趴在他身边,好奇地瞅着他肩头的刺青问。
“十一岁下去打拳的时候吧。”
“干嘛非要纹啊?”
“人人都纹啊。”
“那为嘛纹一只鸟?”
“鸟能飞嘛。”
解行点点头,随口念了一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阿归扭头问:“什么意思?”
“胡马来自北方,所以依恋北风,越鸟来自南方,所以向南边的枝头筑巢。是比喻人思恋故土的意思。”解行摸摸自己的后背,说:“不如我也去纹一匹马吧,保佑我们将来都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北方,怎么样?”
“小吴身上有纹身?那咋进的警局?”蔡麟发现盲点。“还纹在肩膀上。”
“小吴哥当了卧底12年,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更何况,这也算是一种纪念。”
“解行,你身上有吗?”步重华盯着解行,一种压迫感随即而来。
“…………没有,我要考警校。所以没纹”解行看着高高的步重华。
看着解家两兄弟的对话,空间里的人心里都涌上了一种不明言说的感觉,有些人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廖刚看见那只腾空的飞鸟。
“a3,我……”
“没事,真相会出现的,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那些苦难中闪着光的岁月,那些天真快乐的嬉笑打闹,其实早已在冥冥中埋下了悲剧的伏笔。
罂粟花田被焚烧殆尽,转年沃土中长出了庄稼的绿苗。少年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下,再也没有回到北风中他魂牵梦萦的家乡。
“就是他!是他干的!”
“他是不是条子?!”
“他们看到他拿了条子的钱!他拿了条子的钱!”
“拿他当肉盾下山!!”
“打死他,打死他!!”……
外面炮声轰隆,地面隐约震动,缅甸军已经打上来了。刑房火把摇曳的阴影中,塞耶耷拉的眼皮下射出瘆人精光,每个字都浸透了毒汁:“给条子打一针,打一针撬开他的嘴,拿他顶在前面下山。”“——阿归,你去。”
看着玛银手上注射器冰冷的针头,所有情绪都在那一刻被更决绝、更恐怖的力量生生压平,冷静得可怕:“大小姐。”那三个字仿佛是死神扇动着黑色的羽翼宣告降临。在那之后的所有记忆都被搅得乱七八糟,在无数个颠倒错乱的日日夜夜中,在无数个窒息惊醒的血腥梦魇里,就像一把刀时时刻刻凌迟他的大脑和心脏。
“让我带他走!不然我宰了她!!”前方轰隆巨响,地道唯一的出口被缅甸军炮火炸塌,碎石砂土飞溅,背上的人喷出大股大股鲜血。“……你为了他背叛我,你们都不得好死……”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的少女踉踉跄跄后退,濒死尖吼撕裂咽喉:“你们谁也跑不掉,你们都不得好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怔,
“解行,你被发现了!”廖刚着急的喊出声。
“嗯,”解行自嘲地笑笑,“当年的事,发生的太乱了。”
“这是…这是红山刑房!”蔡麟注意到了环境。
“红山刑房?”步重华看了解行一眼,“你们当时在红山刑房?”
“天啊,那是什么地方?”
“当年,毒贩怀疑内部有奸细,就锁定了我和阿归。”解行低着头解释。
“所以,你为了保护警方和阿归,说自己是卧底。”步重华猜了出来。
“好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孟姐又要哭了出来。
“解行,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样。”蔡麟看见解行的样子,也心疼起来。
“所以,那个女毒贩最后死了吗?”一位警员发问。
“好了,没死。继续看,做好心理准备”
手雷在阿归决绝的瞳孔中抛出一道弧,下一秒地道坍塌爆炸,眨眼埋葬了塞耶和争先恐后的追兵,大块大块碎瓦砖石暴雨般砸在他脊背肩上。“……马上就要塌了,你快走,”解行的血汩汩染红了两人的衣襟,用最后一点力气喘息道:“快,别管我,你快走……”“我不走了。”阿归坐在余震不断晃动的地道墙边,在黑暗中紧紧抱着自己唯一的兄弟,沙哑道:“没有地方让我去了,我只有你。”
——张博明选择放弃他们,这意味着他并不打算遵守一旦抓住塞耶就帮阿归洗白的诺言。而现在想来,那被他们无比珍视的诺言其实从最开始就异常轻描淡写,甚至根本都没有从特情组任何人嘴里亲口说出来过,只是通过解行简单转达了一句,更没有一字半纸能够曝光在天日之下。谎言编织了他们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唯一悬丝,而悬丝注定要断裂,他们只能双双摔回万丈深渊。“咱俩就在这里坐一会,待会就可以一起回家了。”阿归贴着怀里那冰凉的面颊,喃喃地问:“你不是要带我回家的吗?”
……不,阿归,”解行绝望地喘息着,一字一字费力地说:“你不能留下,你要往前走……”你要往前走。阿归咽喉剧烈痉挛着,解行竭力抓住了他的手,兄弟俩滚热的鲜血顺着掌缝融合在一起。
“只要你用我的名字活下去,别为我报仇,别为任何人报仇,一直往前走——”“只要你永远别回头,往前走——”黑暗中大颗大颗的泪水一滴滴打在手背上,与鲜血融合在一起,洇进摇撼动荡的地面。
只要你一直不回头,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地底埋葬了一个叫阿归的名字和一具叫解行的尸体;只要你永远往前走,就可以带着我的灵魂穿过死亡和地狱,回归万里之外遥远故土——你的名字永刻地底,我的灵魂向死而生。
十二年的丰功伟绩上--完--
不行,结尾我写不下去了,我哭死好嘛,
啊啊啊,我们又开始网课了,我又有平板了,
开始写了
在这里征求意见:我打算写吞海正式阅读体,但是时间线我不太好选,希望大家提些建议,阅读管理员的名字也可以提哦,谢谢大家。
有彩蛋:当众人知道吴雩和步重华是一对时
没粮票看我顶置,就是试试彩蛋。
黑化相夷×温柔小花(上)
友友们,私设如山,私设如山,慎入慎入!!!
由于多次卡文,只能把花花的人设改得更大了,有点太会going小鱼了
ooc致歉
小小注释:
黑化原因,小小年纪得知被灭门,师兄背叛,师父惨死,可谓是众叛亲离【小孩子嘛,心理承受能力差点(bushi)】
一个一心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疼爱,只想要忠心的小朋友,遇见花花后乞求被爱
本来是答应一位友友写这个话题的,但是卡文有点严重,只能分两次发了,抱歉抱歉,日后一定提升一下能力
——正文——
方才,他屠了万圣道,亲手了结了单孤刀,鲜血溅到一袭白衣,纯洁的白衣因背叛的血液而变得艳丽,少年眼神中多了一丝暴戾
云彼丘趴在...
友友们,私设如山,私设如山,慎入慎入!!!
由于多次卡文,只能把花花的人设改得更大了,有点太会going小鱼了
ooc致歉
小小注释:
黑化原因,小小年纪得知被灭门,师兄背叛,师父惨死,可谓是众叛亲离【小孩子嘛,心理承受能力差点(bushi)】
一个一心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疼爱,只想要忠心的小朋友,遇见花花后乞求被爱
本来是答应一位友友写这个话题的,但是卡文有点严重,只能分两次发了,抱歉抱歉,日后一定提升一下能力
——正文——
方才,他屠了万圣道,亲手了结了单孤刀,鲜血溅到一袭白衣,纯洁的白衣因背叛的血液而变得艳丽,少年眼神中多了一丝暴戾
云彼丘趴在一旁不敢抬头,不知是惧怕还是羞愧
见李相夷走近,他提着少师剑,血顺着剑身流下,云彼丘身体发抖,后退两步
少年缓缓蹲下,用少师撑着,手上青筋暴起,眼眶红润,因为恨
“趴着做什么,像狗一样……对,你本来就是角丽谯的狗”
李相夷起身,用剑托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一挥,示意一旁下属拿来那杯凉透了的茶
“门主……门主,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门主”
李相夷不管云彼丘怎样像狗一万个求饶,还是将那杯茶硬给云彼丘灌了进入
“悔过之心,我不知你是否真有,但做了什么,这才是真的。我还没见过谁中了碧茶之毒后毒发的样子,来人,将他送去一百八十八牢,记住,可要好生照看,一月后我希望听到他的死因是毒发身亡”
雨从云端坠落,打在地面上,冲刷了四顾门前的鲜血,一经雨水冲洗,少师剑依旧光鲜入初,而握剑的手……
好了,此书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接着,台下议论纷纷
“李相夷不会哪天屠了武林吧”
“我觉得不会,他不是要匡扶正义吗,他杀的也都是坏人”
说书的讲完了,摆着摊位买萝卜的李莲花在一旁倒是免费蹭了一段
“我说前些日子怎么总下雨,看来老天爷也觉得这年轻人,火太大了。该浇一顿,还好当初我没那么冲动”
李莲花抬头望了望天,又开启碎碎念模式:“不会又要下了吧,还好今日没把狐狸精带来,否则又要陪我淋了……今日来看病的人不多啊,看来狐狸精吃不上肉喽”
上次出摊,狐狸精跟来了,中途下雨,又没带伞,可怜狐狸精淋成”落汤狗”,这次他在莲花楼设了机关,将狐狸精放家里,保护好了,不带出来受罪
收了摊,他提起一把只能装下一人的油纸伞,背上药箱,走在街上,成为熙熙攘攘行人中的一员
莲花楼在郊外停着,他又要走一会儿了
“这体力真是越发差了,还没看见莲花楼的影呢”
过了不久,如他所愿看到了莲花楼,但楼旁……
竟有一帮人打得不可开交,但不过片刻,都被一袭红衣的少年打趴下
李莲花眼神不好,眯着眼看,不是,这人怎么有点眼熟,走近一些,终于看清楚一点,这是,李相夷!
李相夷听到脚步声,很快回头,举起手中少师:“何人”
李莲花本没打算瞒着,但看到被揍得躺在地上的人,竟是妙手空空与他一并得罪的风火堂打手,这是来找他报仇了,他不想生事,对李相夷礼貌一笑:“这位大侠,我路过的,路过”
其中一人认出李莲花:“李莲花,你路过什么,给我站住,还我风火堂的宝物”
“你就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我方才路过此处,我见他们准备拆了你这楼,才阻止了他们,原来他们是来报复你的,你拿了他们的东西?”
“不算吧,李门主您不是有匡扶正义的一腔热血吗,巧了,李某也有,可惜并无李门主您的能力,李门主也知道,这风火堂靠什么起家,那日他们竟闯了我的莲花楼,连我的菜谱都偷,简直是……无恶不作,李门主您得管管啊”
地上的人听到“李门主”三个字直哆嗦:“李……李门主,你就是李相夷”
“不是吧,你们连大名鼎鼎的李门主都认不出,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李相夷本来就烦,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于是径直离开
. 风火堂的人见李相夷走了,认为他贵人事多,定不想再管此事,更加肆意妄为,举着那几十斤重的流星锤就要往李莲花身上砸
李莲花无语极了,但总不能被那铁棒锤砸死,朝着李相夷的方向撒腿就跑
.. “李门主,救我”
李相夷回头,李莲花的手已经搭在他肩上,转过去在背后躲着,见他回头,风火堂的那帮人也不敢再动李莲花:“李莲花,你给我……算了,这次算你走运”
“多谢李门主救命之恩啊,李某无以为报”
. 李相夷上下打量着李莲花:“听闻李神医能医死人肉白骨,有一事还真需要李神医的圣手,明日辰时,百川院,我相信李神医定是有恩必报的人”
李莲花颔首一笑,示意应下
百川院,好远的,天还没亮,李莲花就拖着他半死不活的身子硬撑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门前挂着的单孤刀的血衣
李相夷一早来此等候,抱着剑,倚靠在门旁,见李莲花看到血衣震惊的模样,解释道:“单孤刀那个叛徒的,念在同门一场,留他全尸,他的发冠也被挂在四顾门,以示威严,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李莲花眼尾微微泛了红,他才不是怜惜单孤刀那个欺师灭祖之辈,他心疼眼前还未及弱冠之年的小朋友,竟被逼成这样
“走吧,请李门主带路”
.
在李相夷为李莲花领路,不被人发现地方,李相夷微红的眼角泛起一汪水,又硬生生给他憋回去
李莲花也注意到路线不对劲,这是去往一百八十八牢的路,他到底让我救谁
李莲花正疑惑这一百八十八牢里面有谁需要他救,突然想起昨日说书先生所讲,这云彼丘被下毒后正被关在这里,李相夷还不会让我研究碧茶之毒的解法吧
他想得出神了,没注意到李相夷停下脚步,直接撞了上去
“抱歉啊,李门主”
“……不知李先生可否听过碧茶之毒”
“碧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它不是茶啊,原来竟是毒”
“它是金鸳盟药魔研制的一种剧毒,无药可解,中毒之人会在一月内骨节溃烂,皮肉脱落而亡,我这有一人中了此毒,可否劳烦李先生一看”
“这药魔都治不好,我又何德何能呢”
“李先生不妨一试,医者不都喜欢奇奇怪怪的病症吗”这话一出,李莲花意识到李相夷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是啊,可喜欢了”李莲花经过李相夷身旁还不忘白愣他一眼,又扭过头去扶着膝盖蹲下,翻开云彼丘被自己挠的破烂的衣服,衣服遮掩下一片溃烂,正常人看了难免有些反胃,也就李莲花附过耳去,非要听到云彼丘细哑的声音,大概是,门主……彼丘知错
或许李相夷与李莲花面容相似,又或许云彼丘几乎五感尽失,加之过于紧张,分不清他们,便拼力拽住李莲花衣角
李莲花只能在心中哀叹,可惜我不是李相夷,我没有选择放过你的权力,还是让你走的舒坦些也好
“李门主,你也知道,医者仁心,也是我多管闲事,我虽无法救他,但你看他都要死了,这里又太过阴湿,真的不用稍微给他换个环境吗”
“李大夫,我不像你一样心地善良”李相夷说完这句,便撇过头去示意他不该管的别管
李莲花也懒得再做纠缠,准备起身,但不知云彼丘哪里来的力气抓的这么死,挣住了李莲花,差点摔了,还好李相夷一把拽过来
见李相夷竟要拔剑砍他的手,李莲花下意识挡在前面
李相夷没有收剑的意思,割下李莲花衣一角:“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到底有何心思”
“医者仁心,李门主,他五感尽失,听不到你说什么,你不要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李莲花,你真有意思,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这么说我”
李莲花见这小朋友真急了,便想着逗逗他,让他消消火,故意附在李相夷耳边放轻声音:“恃宠而骄,李门主,这个答案可以吗”
小朋友哪会有这么禁得住“撩拨”,冷静不了一点,把李莲花刚想抬起来的头就给他按回去:“可以啊,当然,可以,不过李大夫也厉害,我们才见过两面,你就……,听闻李大夫看一次病都五两银子,是财迷心窍吗,那这次,怕是想要我整个四顾门了吧”
李莲花挣开他的手,缓缓推开李相夷:“如果劫匪见了李门主还想着财物,那只能说明那人有眼无珠,患了眼疾的话,建议他来李某这里瞧瞧病”
“那你怎么知道风火堂那帮人只是想去抢东西,若是为了多见一眼你,他们也可以没事找事”
“李某有您的保护啊”
“巧言令色?”
“有点难听,但这招在李门主这儿有用吗,李某这么些年孤身一人,如今有人找麻烦了,才意识到太需要人保护了”
“这江湖上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我的四顾门和百川院了吧”李相夷皮笑肉不笑,“在一百八十八牢,没人敢来劫狱的”
李莲花见这小朋友看他的眼神玩味有些重,才意识到玩脱了!
感兴趣的友友可以在评论区蹲,更新踢
最后祝莲花楼一周年快乐!
嘿嘿,在楼下拍的,风差点把小卡吹到水里,出片不易,也没有多拍,怕路过的人误会我是偷偷摘荷叶滴
【笛花】你不要过来啊(序)
私设:
1.重生前有花花痴傻情节,重生后小花在阿飞面前下意识就很会撒娇。(重点)
依旧只带喜欢的角色出场,不喜欢的会拿来坑!!!
2.想到再补。
以上都能接受再往下看。
————
(序)
李莲花看着眼前的男人,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笛飞声抬刀要挥的动作硬生生在人面门前顿住,不满道:“李相夷,你突然发什么疯?”
“你刚刚叫我什么?”
李莲花抬手揉了揉眼睛,笛飞声被他这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嗤笑道:“不就是一个比武么,你若是不愿意直说便是,没必要连自己是谁都装作不知。”
李莲花眨了眨眼,半晌才挤出一句:“不……不是……”
笛飞声将...
私设:
1.重生前有花花痴傻情节,重生后小花在阿飞面前下意识就很会撒娇。(重点)
依旧只带喜欢的角色出场,不喜欢的会拿来坑!!!
2.想到再补。
以上都能接受再往下看。
————
(序)
李莲花看着眼前的男人,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笛飞声抬刀要挥的动作硬生生在人面门前顿住,不满道:“李相夷,你突然发什么疯?”
“你刚刚叫我什么?”
李莲花抬手揉了揉眼睛,笛飞声被他这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嗤笑道:“不就是一个比武么,你若是不愿意直说便是,没必要连自己是谁都装作不知。”
李莲花眨了眨眼,半晌才挤出一句:“不……不是……”
笛飞声将刀收进了背后的刀鞘里,转身就要走。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没来得及多想,追上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
*
李莲花没想过还会有再醒来的机会,思绪一下子没回笼,只到这会才稍稍捋清了一点头绪。他看着笛飞声那张比记忆里年轻的脸晃了晃神,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有些夺目的红衣,大抵猜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这些都不是梦的话,那他应该是回到了十年之前还没有中碧茶之毒时。这事虽然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还不符合实际,但都不妨碍李莲花此刻心底打起的小算盘。
他很好地接受了自己重生回到过去这一事实,盯着笛飞声看的眼睛透亮,像盛满了星光,笛飞声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尴尬地“咳”了声以作提醒:“李门主,既然今日你无心比武,我也该回去了。”
“唔……”
李莲花抿了下唇,有些不愿松手。笛飞声想将衣袖从他的手中扯出来,稍稍加了一点力道,只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他有些不耐烦,努力压着暴躁的性子侧头看向李莲花:“麻烦,松开”
“阿……笛……,”
李莲花有些尴尬,他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叫人。张了几次口叫出的称呼都不对,他有些尴尬,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低着头没敢去看笛飞声,小声道:“我……我……”
笛飞声嘴角抽了抽,李相夷搁哪学的这膈应人的本事。他虽然痴迷于武学,可对情爱到底不是一窍不通,这称呼多少有些过于暧昧了……
笛飞声有些不自在,他侧头瞥了一眼李莲花,见人这会没看自己才稍稍松了口气。
“李相夷。”
“嗯?”
李莲花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笛飞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至少先让李相夷把手松开吧……他这般想着,却在看见面前少年染上红晕的脸时愣住了。
“你……”
李莲花有些无辜:“我?”
笛飞声摇了摇头:“没什么。”
“哦。”
李莲花点点头,两人之间就又只剩下了沉默。
“那个……”
李莲花闭了闭眼,与他来讲,前世发生的事就在上一瞬间,眼前的人,现在的事,多少有些不真实。他不敢松开抓着笛飞声的手,怕自己一旦松开,这一切不过是他弥留之际的一场梦罢了。
笛飞声耐着性子等了李莲花好一会也不见他出声,皱了皱眉正想直接将人的手甩开,耳边是一声压抑着哭腔的呜咽。
“不是,李相夷你……”
笛飞声蹙眉有些弄不明白:“你今日有些奇怪啊。”
李莲花没接话,只盯着被自己扯住的衣袖看。在那段自己痴傻的记忆里,他没少去扯笛飞声的袖子,出门,睡觉,吃饭……
“我想了想,还是得和你说清楚,”笛飞声没注意到李莲花的异常,自顾自开口道,“我可没碰到你,你别讹我。”
李莲花:“……”
他瞪了笛飞声一眼,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笛飞声,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笛飞声:“……”
李莲花没等他开口拒绝,伸手用力一扯,双手就圈住了他的腰。隔着衣料,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没忍住慢慢朝人靠过去,直到将脸埋进男人的颈间。
笛飞声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脸热,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就要将怀里的人推开,李莲花动了动手臂,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耳边是笛飞声如鼓般的心跳声,直到此刻,他才有一点自己真的活过来的感觉。
一切还未发生,所有事都还来得及,真好。
李莲花轻轻笑了一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笛盟主,你心跳的好快啊,不会是第一次被人抱吧?”
笛飞声:“……”
“滚。”
笛飞声说完还有些不解气,瞪着李莲花重重“哼”了两声。
武没比成,便宜到是被人占去了不少。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伸手用力握住李莲花的手,将人重新拉到自己面前:“李相夷,这是不是你新学的路数?”
李莲花不解:“啊?”
笛飞声看着他:“别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真不……”
李莲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按照笛飞声这武痴的程度,他这话的意思很可能是……
李莲花:“……”
tbc.
这算是一个花花开挂版吧!!!
笛花一周年快乐~
【搞笑向】不装了,我就是天下第一
一句话总结:大结局养好了伤buff叠满的李莲花突然穿越回了十几年前。
cp大乱炖,不搞权谋不搞剧情,我们只负责搞笑,如有不合理全当我私设。
睡不着来发癫,觉得顺眼给个赞
.
李相夷是个喜欢吃糖,喜欢耍帅装酷的怎么也长不大的小孩。
他小时候经常拿树枝当剑,以泉水落石为鼓,挽着能让人看花眼的剑花三下五除二便能给师父酒壶戳几个洞。
他也极爱自由,总向往着山下的人间,又极爱多管闲事,路见不平拔刀……拔剑相助,惹过一屁股桃花却溜之大吉。
同时他也是个著名的臭棋篓子,那年扬州江山笑楼内,与人对弈竟连输三十六局,最后以胭脂为墨在楼内留下三十六句,一句...
一句话总结:大结局养好了伤buff叠满的李莲花突然穿越回了十几年前。
cp大乱炖,不搞权谋不搞剧情,我们只负责搞笑,如有不合理全当我私设。
睡不着来发癫,觉得顺眼给个赞
.
李相夷是个喜欢吃糖,喜欢耍帅装酷的怎么也长不大的小孩。
他小时候经常拿树枝当剑,以泉水落石为鼓,挽着能让人看花眼的剑花三下五除二便能给师父酒壶戳几个洞。
他也极爱自由,总向往着山下的人间,又极爱多管闲事,路见不平拔刀……拔剑相助,惹过一屁股桃花却溜之大吉。
同时他也是个著名的臭棋篓子,那年扬州江山笑楼内,与人对弈竟连输三十六局,最后以胭脂为墨在楼内留下三十六句,一句美眷如花不经年道尽了这个小少年的文采与张扬。
这样的人物,是万万与那李莲花不可相比的。
李莲花此人,江湖人知晓的不多却也不少,喜欢拉着个破楼随遇而安,所到之处没有哪里的青草没被发了倔脾气的牛和马踩过,他还养了条狗,取了个狐狸精这般不正经的名字,在街上叫着叫着还让人以为穿进了聊斋。
不过此人胜在有气质,虽不曾有狂蜂浪蝶般的桃花,却也是凭借着内在的修养俘获了包括何晓凤在内的不少女少侠青眼,对此,李莲花该喝酒喝酒,该品茶品茶,闲来无事便给他那一直以为是杜鹃花的菜浇水,养养鱼,看看山,好不自由快活。
所以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和李相夷那样的人扯到一块去呢。
这是教江湖人万万不敢相信的。
李莲花本人也深表赞同。
所以当他一手拿着沾了胭脂的上好羊毫,另一手提着一坛扬州经典江山笑酒酿时,聪明绝顶的脑袋终于cpu过热,愣了许久都没想起来这是哪。
身后传来几声女子的轻笑,他听见有位名伶正夸着他书法不错,还有佳人对他已写出来的几句诗词颇感兴趣,正低头窃窃私语着。
李莲花收回有些僵硬的胳膊,眼神第一次沾染上一点疑惑,他看着面前一列又一列的词句,终于想起了这是在闹哪一出。
怎么给他整到这来了?!
天哪,我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便见方才还自信满满的李公子扔了笔便是要走,不过幸好这三十六句已然是写到最后一个字了,差不差那一个句号似乎也没什么所谓,于是老板娘疑惑地见人一步一步走向了楼梯。
“公子这便要走?”
有趴着栏杆观望的女子笑着问道。
李莲花听罢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念一想又不妥当,遂转过身来对着楼上老板娘便是一礼,“叨扰了。”
于是转身便走。
楼内有人疑惑,“之前不都是飞着来飞着走的吗?还以为他不知道正门在哪呢……”
刚踏出正门的李莲花差点踉跄一下,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
为验证自己是否在做梦,李莲花狠狠掐了把自己,疼的眼泪差点飙出来。
无语望天,站在扬州的青石桥边,李莲花沉默许久,那副悲切的模样忍得桥下船夫都以为他要跳江。
李莲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有一场一袭红衣高马尾拽的不行的cosplay
世界果然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
而他,就是可怜的npc打工人。
对此,真正的npc怕是有话要讲,但被李莲花捂着嘴憋回去了。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莲花想着。
于是脚尖一转,穿着这身限定版李相夷妆造,他转身就走进了一家裁缝店。
今日四顾门依旧是热闹非凡,石水正举着青雀鞭一副醉态吵着要拿鞭子射只鸟下来,一旁白江鹑挪着胖大的身子不住的劝阻,纪汉佛笑着吃着坚果,见肖紫矜正对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发呆,又见对面青石上,乔婉娩一袭粉色的长衣正认真低头整理着今日山下送来的糖果。
心中所欢喜的少年向来是喜欢这些的,想着想着便露出一抹微笑,正入肖紫矜眼中,化作一弯苦涩久久不散。
就这样,当一袭青衣散着头发的李莲花推开小青峰的木门时,石水那不甚清明的双眼都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纪汉佛手中的瓜子啪嗒一下就掉了,白江鹑更是惊得下盘不稳一个屁股蹲就跌在了地上,正巧石子硌了屁股正嗷嗷地喊着疼。
满院人只有乔婉娩仍旧一脸笑意,正拿着包装好的糖块慢步走到李莲花身前,通身瞧了一遍,才是轻声道,“今日怎么换了个风格,不过瞧着倒也不错。”
李莲花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钟意至极此生唯她不娶的佳人,开始着手思考如何让阿娩再觅得良人别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咳,回来取些东西,等会便要走。”
李莲花察觉到女子眼中一丝失落,也不由得察觉到对面一身紫衣的肖紫矜那幽怨的目光,他接过阿娩手中的糖,依旧还是当着她面吃了一块,笑着说好甜。
灵敏的味觉让人感到舒心,他拍了拍乔婉娩的手,便是匆忙要走去自己的屋子,大门一关才听的里面有声音传来,“不打扰你们,你们接着聊,接着聊哈!”
坏了,门主居然变了性子!
石水终于认识到这恐怖的事实,顾不得酒醒便是想要起身,却实在是站不住一头就要歪倒,幸亏一旁白江鹑扶住才没见了红。
不过几个呼吸,李莲花便拿好了想要的东西重新开了房门,他用让人寻味的目光看了看乔婉娩,又看了看肖紫矜手中的红盒子,最终叹了口气道,“子衿啊,还是要主动一点。”
说着便着急离开了,留下不明其意的乔婉娩和满眼惊慌的肖紫矜,手中的木盒子攥得都快要碎掉了。
那夜,四顾门门主彻夜未归。
肖紫矜彻夜未眠。
下了山的李莲花便直奔主题,看着手中的钱袋子露出一抹微笑,行至小镇便买了一匹白马,留下银两飞驰而去,沿着官道直奔金鸳盟老窝而去。
今日守门的护卫远见一匹白马行来已然充满了戒备,只听得一声马的嘶鸣声后,被卷起来的沙土迷了眼睛,马上那人正慢条斯理地翻身下马,甚至还自顾自整理了衣袖,最后露出了一个可能在他自己看来足够温柔的微笑。
四顾门门主兼金鸳盟头号阶级敌人正温和地问他,“方便找一下笛盟主吗?我有要紧事。”
护卫登时瞪大了双眼。
真是人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在他眼里,这个笑容简直是不怀好意极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拔出少师砍了他的感觉。
于是忙不迭转身去通知同事——
四顾门来踢馆了!!
于是在金鸳盟专门的议事厅内,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笛飞声与传说中十步杀一人的正道第一人李相夷,哦不,准确说现在该叫李莲花大眼瞪小眼。
笛大盟主一拔刀就知有没有。
遂高冷地甩了三个字,“打一架。”
李莲花连忙摆手,“我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他带着一丝有些玩味的笑意,有些踌躇地问道,“阿飞,你还记不记得你喊过我主人?”
一旁无颜听的心惊肉跳,不可思议的目光瞬间锁定气氛不对劲的两人身上,觉得这么多年来的信仰突然遭到背刺。
阿飞这样不堪入耳的称呼就算了,叫什么玩意叫主人?
没想到你们二位表面老死不相往来,背地里却是这种关系!
无颜在内心里发出无数崩溃呐喊。
笛飞声闻此一言却也不怒,只是眉锋一挑,刀柄横握,霎时出鞘,对着李莲花便是砍去。
“李相夷,你怕不是脑子终于坏了。”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少师应声而出,对上那柄处得已经像是老朋友一样久的刀锋,却是打着一招必退的内力,硬生生逼着笛飞声后退几步。
“看来你不是我的阿飞。”
笛飞声眼中战意更甚,恨不得现在就和李相夷天雷动地火打上七七四十九个回合,可他万万不会想到李相夷早已销号逃匿,如今对面那人,是号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不想打架的新玩家李莲花。
“既然如此,我有办法解了你的痋蛊,我们合作吧。”
李莲花拒绝pk三连并向你扔回了一个绝不能拒绝的大礼包。
笛飞声霎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虽然苍蝇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证明?”
李莲花见他眼中似乎理智回笼,更多的是谨慎,便摆了摆手,“啊呀,咱俩这么深的友谊,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李小花决定先打一张友情牌练练手。
可惜笛飞声并不吃这一套。
冷笑一声,“友谊?李相夷,我看你真是需要看看脑子了。”
李莲花总有种驴头不对马嘴的幻灭感,明明是自己在和他聊天,怎么他就离不开李相夷三个字。
“你才脑子有病,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今晚皇城南郊处,就这一次机会,不来别后悔。”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无颜总觉得听了太多的自己并不是很安全,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自己今晚百分之一万要加班。
哎,这糟糕的007生活。
目送二人离开并在此等待接应的无颜靠着墙决定闭眼补眠。
与此同时,两个人根本藏都不藏,凭借着超绝的身法便轻而易举地翻进了皇宫,感受着迎着面庞吹拂而来的凉风,笛飞声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做贼。
身旁李莲花却毫无包袱,翻墙躲墙角避人等一系列潜入皇宫必备操作行云流水,对此冷酷的酷哥笛飞声表示不满。
“凭你我实力,就算遇见了人又何妨?”
李莲花不轻不重打了他一下,“阿飞啊,这可是皇宫。”
酷哥笛飞声冷哼一声,“不过一群手下败将。”
李莲花无奈摇头,“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不过如果碰见人了怕是更麻烦,你别总这么头铁。”
笛飞声斜眼。
二人凭借身法来到一处荒芜的地界,这里杂草丛生,似乎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足了。
只见李莲花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他不说笛飞声都不会认出来这是井的井边,剥开半人高的杂草,李莲花拉着笛飞声就是一个信仰之跃。
月色正皎洁地倒映在水面上,随着二人的动作泛起一层层涟漪,在李莲花一番神奇操作之下,二人成功来到了井底的神秘天地。
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就这般随意的放在地上,潮湿的环境让笛飞声偶感不适,看着李莲花左翻右找终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拿出一个模样奇怪的物件,“这就是你的方法?”
李莲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这就是能解救你于水火的好东西。
“可它看着不像是可以直接打开的样子。”
笛飞声冷静提出问题。
李莲花依旧笑得像个老狐狸,“当然啦,所以还需要你和我一起去取钥匙。”
笛飞声沉默。
“其实,这里面是一个仙岛上的仙人花费七七四十九天练就的药丸,专治各种南疆奇难杂症,你这种对它来说简直——”
随着笛飞声越来越不相信的目光,李莲花终于选择放弃胡扯。
“好吧,其实这里面是痋——”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酷哥打断。
“我再信你一次。”
李莲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
【克蒙】关于我偶遇了分手多年的前男友这件小事
WARNING:全文1w2,非典型破镜重圆,人称有意义,是试图写万字以上短篇结果惨遭失败的复健产物,愚人节发出来给大家看个乐子。很雷,非常雷,言情且ooc,内含光母式长回忆杀,文笔稀烂,不建议细读(。
缓步经过一家旧书店时,时空之王、命运道标、诡秘之主克莱恩·莫雷蒂的权柄尚且没有提醒他两分钟之后他会遇到什么。他专注地从手中的杯子里吸了一大口甜冰茶, 眯起眼睛细细品味了一会,直到舌尖的涩意无法忽略才不情不愿地将它咽下去。
他看了一眼怀表。这是午后三点十二分,阳光轻飘飘地贴在陈旧的建筑上,老旧的人行道旁少有行人。克莱恩正在...
WARNING:全文1w2,非典型破镜重圆,人称有意义,是试图写万字以上短篇结果惨遭失败的复健产物,愚人节发出来给大家看个乐子。很雷,非常雷,言情且ooc,内含光母式长回忆杀,文笔稀烂,不建议细读(。
缓步经过一家旧书店时,时空之王、命运道标、诡秘之主克莱恩·莫雷蒂的权柄尚且没有提醒他两分钟之后他会遇到什么。他专注地从手中的杯子里吸了一大口甜冰茶, 眯起眼睛细细品味了一会,直到舌尖的涩意无法忽略才不情不愿地将它咽下去。
他看了一眼怀表。这是午后三点十二分,阳光轻飘飘地贴在陈旧的建筑上,老旧的人行道旁少有行人。克莱恩正在想着一些事——说是想事,其实只是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绪,比起缜密的思考更类似于紧绷的弦骤然放松后的懒怠与无所适从。他漫不经心地走在通往愚者教堂隐秘的小道上,思考着是否要去视察一下在末日中损毁严重的教堂翻修的成果,以免如第一版《愚者圣典》一般的人间惨剧二次复刻。
他又啜饮了一口小甜水,绕过常春藤野蛮蔓生的拐角,衣角擦过一大团有着刺状叶片的植物和一只陷在花盆里胖得流油的黑猫,爬上两阶台阶,眼角余光瞄到一个黑色卷发的年轻男人正站在台阶的左边拨弄隔壁人家窗台上名贵植物的叶子,并自然而然地顺手折了一片握在手里。克莱恩定睛细看,确认这盆花目前的市价是53磅,心痛的代入感不禁油然而生。
“打扰了,先生,但这是——”
年轻男人回过头,克莱恩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宽额头,瘦脸颊,黑色卷发,黑色眼睛。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两边是墙,前方的路口被不速之客堵住了,而掉头就跑未免有失风度——你还不够有失风度吗,他心里的声音幸灾乐祸地嘲讽自己,在这种比死胡同还难走的地方碰见前任,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堪比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赌钱输了三十磅......
他们互相看了一会,阿蒙的嘴角开始勾起一个让克莱恩的灵性疯狂预警的微笑,似乎是要说点什么,于是克莱恩不得不赶紧开启一个话题,以避免任何他不想听的话伤害他的人性和耳朵。
“......好巧。”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巧,当然是巧,他们这些相近序列的非凡者待在一个地方要是遇不见才是巧事,但是这样平日里司空见惯却每个音节都透着尴尬的蠢话出现在他和阿蒙的对话中却往往意味着一些不妙的事情——比如对方习惯性的调侃、互相抨击、旧事重提,然后是争执:他从历史孔隙中扯出一个花瓶——花瓶的价格是三十七磅——向着阿蒙身后的门框扔过去,阿蒙轻巧地避开飞溅的碎瓷片并发出浮夸的惊叹声,真是了不起,愚者先生,祂啧啧赞叹道,您在海上做疯狂冒险家的时候也是这么朝那些海盗的头扔瓶子的吗?
......
但已经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了。阿蒙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克莱恩闭了一下眼。算了,别跟熊孩子计较,他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等下不管祂说了什么你就当祂在对着虚空输出,都分手多久了,不至于,不至于.......他瞥了一眼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打小呼噜的黑猫,又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然后奇怪地发现对面的天使到现在为止还未发一言。
他褐色偏黑的瞳孔对上阿蒙的黑眼珠,阿蒙朝他眨了眨眼。祂似乎已经专注地看了他好一会了,直到克莱恩终于抬起眼睛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好奇和探究的神色,一丝复杂幽微的情绪轻飘飘地自祂眼底滑过......是错觉吧。一抹熟悉的笑意迅速爬上天使的唇角,祂摸了摸右眼眶,冲克莱恩笑了一下。
“是啊,好巧。”
一抹来历不明的不安悄悄爬上克莱恩的心头。他选择性忽略了它,他的灵性没有预警,他现在只想尝试把对话继续下去,以免长久的沉默又发酵出什么新的不可名状之物。
“我的一个分身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所以我过来看看,”阿蒙欣赏了一会克莱恩无所适从的情态,状似善解人意地主动把话接下去,“是一种之前从未被发现过的植物。”
“......植物?是非凡品种吗?”
“不是。”
“......”
“不有趣吗?”看见克莱恩沉默,阿蒙笑着问,“平时看起来完全是一种非常,非常普通的植物,很少有人能见到它的花朵,但是开花的样子很美。”
克莱恩眨了眨眼睛。
“这样的形容词在你嘴里倒是少见。”
“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据我所知,这种花只在晚上开花,但是只过几个小时就枯萎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呀,愚者先生?你也觉得熟悉吗?”
克莱恩没有说话。他转过眼睛把目光投向身侧花盆里懒洋洋地晒太阳的黑猫,黑猫的毛尾巴挂在陶瓷的盆沿有规律地晃荡着。他盯着它看了一会,直到一只苍白的手伸过去迅速往下拽了一下那根尾巴。黑猫像触电一般从盆里跳起来,愤怒地朝那只不速之手的主人“喵”地大叫一声,跃上矮墙溜走了。
克莱恩无可奈何地看了无辜地将作案工具背到身后的阿蒙一眼,叹了口气。
“你总是这样......它在那里呆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又要去打扰它呢?”
阿蒙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取代眼底兴味之色的却是一片无机质的,带着恶意的冰冷。祂状似天真地咯咯笑起来,直到遗憾地发现克莱恩的神色始终没有变化才慢吞吞地作出回应。
“有趣,看你当初表现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祂盯着克莱恩的眼睛,克莱恩平静地回视过去。祂移开了视线。“.......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熟人。”
祂微微笑着,目光却始终注视着那个空掉的花盆,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我原来以为人类是最擅长欺骗自己的生物,后来才发现这种事情和种族、序列其实并没有什么联系。”
“逃避是生物的本能。”克莱恩把手插进大衣口袋,平淡地说。
阿蒙看着他,许久没有讲话。几分钟的相顾无言后克莱恩开始感到无聊了。他看着祂,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旧日的灵性可以支持他记住他生命中发生的每一件事,但是过去的那些日子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显得无比遥远了。他试图复盘上次他们这样无言相对的时候他心里的想法,但是在午后的浅白日光里他能感觉到的只有......
一只蚂蚁孤零零地从他脚边爬过。他看着它吃力地拖着一大片比它身体还大的面包屑艰难地翻过地面上一道又一道突起,终于将面包推进一条细细的窄缝里。它是为了生存,一个想法突然跃入他的脑海,但是这一切最终有什么意义呢?末日结束了,从此再也没有痛苦和纠缠,没有苦难,没有抉择,没有必要的牺牲,他失去过也找回过,所有人都很好,所有人都很幸福,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道闪电突然劈向他的心口。他想起来了,上一次,那时,末日还未结束之时,就在此地——
“你见过你哥哥了吗?”克莱恩将最后一个白棋落于局中,棋子圆形的底盘接触棋盘发出清脆的一响。
“没有,”阿蒙无所谓地摆弄着垂死挣扎的黑色棋子,心不在焉地说,“我不想见祂。”
克莱恩往自己的茶杯里添了点茶,顺便把阿蒙的也加满了。
“逃避总不是事啊,”他状似好心地劝说道,“你们现在不见面,一个月后也要见,到头来——”
窗外枝头的乌鸦发出一声响亮的嘎叫。克莱恩好脾气地笑了笑,从软椅上把自己拔出来,环顾了一圈房间。
“这屋子太空了。”克莱恩说,“我下午想去买几盆花,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阿蒙抬起头看着他,推了推卡在右眼的单片眼镜。这副水晶镜片还是克莱恩去年在一次争吵后塞给祂的,假装是妥协的礼物——我看你老是摸右眼眶心里不踏实,克莱恩如是说。
“你会养花吗?”
“不会,”克莱恩摸了摸鼻子,坦诚地说,“但是我可以学嘛。每件事情都是从不会开始的。倒是你,你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了,难道你是在培养我照顾盆栽的本事——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到处闲逛找乐子吗?”
阿蒙无辜地看着他。“我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克莱恩刚喝进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就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疯狂咳嗽,“你......不是,我......”
“难道不是吗?”
“是,确实,但是.......”
“那不就对了,”阿蒙理直气壮地说,“我观察过很多恋爱的人类,他们都是这样的——一个人经常外出,另一个人呆在家里,负责在他回来的时候给他开门,然后亲一下他的脸颊。”
“......我是在学习如何尽作为恋人的本分。”阿蒙最后总结道。
克莱恩无力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阿蒙是在说假话,但是祂又确实是这么想的,这就让谎言在某种意义上转化成了真相。他泄气地将杯子往矮柜上一放,重新把自己扔回了软椅里。
“那你到底要不要去?”他终于艰难地拾起了开启这个话题的万恶之源,疲惫地问道。
阿蒙没有回答。祂把面前的茶几和棋盘推到一边——棋盘歪倒了,棋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轻车熟路地把自己塞进了克莱恩坐着的椅子里,把头搁在克莱恩的肩膀上,柔软的黑色卷发若有若无地勾擦着克莱恩的颈侧。
“不去。”祂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顿下来,迅速在克莱恩脸上亲了一口。
“人类总是声称他们很喜欢花,”祂说,“但是当花已经凋谢或尚未开放的时候,他们就不再说这句话了。”
“有时是这样,”克莱恩说,“但是并不一直是这样。花是很好的,但是如果未被漫长的期盼和等待浇灌过,它就没有那么好了。”
阿蒙偏过头瞅着他。
“在我......你父亲那个时代,曾经有一种花。”克莱恩想了想, “它开花的时长很短,不过几个小时就会凋谢,并且只在夜晚开放,所以很少有人能撞见它开花,只能预估它的花期后蹲守。”
“听起来你似乎这样做过。”
“是的。事实证明我花费的时间很值得......它美极了。”
“哦,是吗?”阿蒙笑了一声,“但是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我猜你当时只感觉又困又累,天又黑虫子又多,恨不得赶紧看完回去睡觉——”
克莱恩站了起来,顺便把一边瘫在他身上还要不断抬杠破坏他难得回忆往事的心情的阿蒙不客气地掀了下去。见了鬼了,他想,我到底找了个什么玩意当对象?他又回想起半年前阿蒙死缠烂打要加入塔罗会,结果参加了几次灰雾聚会之后就再也不去了,害得他不得不绞尽脑汁为“恋人”先生的突然加入和突然缺席想一个理由还不得不体面地面对知道阿蒙身份的人愈发奇怪的眼光——
“我要出去了。”他把杯子往桌子上砰地一放,“你记得把桌子收拾干净。”
“现在?”
“我先去一趟愚者教会,”克莱恩冷淡地回答,“去找达尼兹交代一点事情。”
“达——哦,我想起来了。”阿蒙说,“占卜家的猎人教皇。”
克莱恩刚刚从门口的衣帽架上拿起他的礼帽,手一抖把它掉在了地上。
“你今天是不是存心想吵架?”
阿蒙唇角虚假的笑意褪去了。祂看着克莱恩,面上浮现出某种陌生的,无法辨识的神色。一抹晦暗的情绪爬过祂的眼底。
“太久了......我只是发现了一些并不讨人喜欢的真相,并且不想再无聊地等待下去了。”祂轻声说,“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父亲曾经栽培过一种果子?”
“没有。”
“我曾经很想要那个果子。起初我并没有那么想要它,但是父亲不肯给我,祂给了亚当,给了乌洛琉斯,连梅迪奇都有,就连祂的人类信徒也不例外——除了我。
“坦诚地讲,我忍受不了这个。祂越不给我,我就越想要它。我甚至没有如何尝试从梅迪奇那里偷一个来,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企图使我父亲改变祂的想法,我成功了。我总会成功的。从我在父亲神国的永恒白昼里偷来第一片树叶开始,我就知道并始终相信这一点,世界也不吝向我证明——当一件事听上去是真的,看起来是真的,在我的认知里是真的,那么它就是真的。
“我说到哪里了?哦,我说我父亲最终还是把那个果子给了我。它看起来好极了,我很喜欢它,这是我第一次在得到了一件东西之后仍然对它抱有热情。我决定把它吃掉。我咬了一口。尝起来和想象中并不一样,但它是甜的。于是我咬下第二口,在那一刻令人作呕的味道填满了我的口腔。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腐烂的东西,我吓坏了,哭着去找父亲,我想一定是有什么弄错了,可是祂告诉我‘你得到的就是这样的’。”
“......”
阿蒙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遗憾的表情。
“好苦啊,愚者先生......我后来才发现那不是甜,那果肉是苦的。”
克莱恩没有说话。
“之后我一直在想,是这样吗?那个果子真的是一开始就是坏的吗,还是因为到了我的手里才变成了坏的呢?既然它是坏的,为什么又要以漂亮的外表伪装自己,假装自己和那些好果子一样毫无瑕疵呢?”
“......”
“我回答不了第一个问题,因为我不愿做第一个打开箱子的人,但是关于第二个问题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想听听吗?”
克莱恩转头瞥了一眼窗外渐渐被积云遮挡的天空。他记得几分钟前天还是晴的。
“我想,一个果子坏了,这很寻常,”祂慢吞吞地说,“但不寻常的是,一个坏了的果子,仍旧以为自己是好的。”
“多么有趣啊,愚者先生,”祂大笑起来,“一个坏掉的果子,一层伪装,一个空壳,一张爬满虱子的挂毯......即使是这样,还自以为是地怀抱着早已失去的东西假装自己从未改变过,太可怜了,太可笑了——”
“我怜悯它,”祂盯着克莱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会为它向神祈祷的......祈祷一个白日,祈祷它永远做梦,永远幸福,永远全知全能且一无所知......”
层叠的乌云终于将整个天空蒙蔽起来,室内的家具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暗的色泽,于厚实的毛织地毯上投射出一摊流动的暗影。沉默与黏稠的空气填满了整个房间。
克莱恩神色不变地看着椅子里黑色卷发的青年,脸上浮现出的微表情尚且停滞在几分钟前阿蒙开启这个话题的那一刻。祂似乎是在说我,他迟钝地想到,我,失去......可是我又失去了什么呢?你现在应该生气,心底的声音悄声说,这是谎言,是毫无根据的主观臆测,你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一丝灼热的痛苦隔着玻璃试图舔舐他的心脏。它触碰不到他。他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了当他还是“周明瑞”时去动物园看猴子的经历——那似乎也是近午时分,他已经被拖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了三四个小时,抵达那间隔着玻璃的展房时已经身心俱疲,只想坐下来休息。他的同学们跑向玻璃,扒在上面指指点点,他站在略远处看着视野内的一切,逐渐冷却的,陌生的割离感缓缓自心口深处漫溯开来。一只猴子的眼睛对上了他未聚焦的视线。他看着猴子。猴子看着他。他看着猴子。远处一个女人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大笑,霎时间他从观众席回归舞台,被隔绝于世外的情感复归清晰。不过这段经历对他来说也已经很遥远了。他还记得第一纪,记得历史迷雾中掩映的旧日都市,但是........
一阵抑制不住的战栗席卷他的全身。他隔着衣服触碰左胸的心口,恍惚间指尖掠过从中尖啸穿过的,昼夜不息的大风。
这并不代表什么,他平静地对自己说,他一般是克莱恩,曾经是夏洛克、格尔曼、翠西、梅林,经常是“愚者”先生,但他永远是周明瑞。他永远会是周明瑞。他永远只会是周明瑞。他自心底坚信着这一点,就像他失落的前半生一样坚信太阳、空气,坚信宇宙万物只要存在就必有其定理——假如连这一点都被动摇,那就再没有什么是可相信的了。在这既短又长的数十年里,他当过红手套,替邻居找过猫,在海上留下过数段传说,也曾在觥筹交错里对着众生举杯,为被战争摧毁的城镇许下微小的愿望——在一切外人的观测态中存在着的都是他,又都不是他;他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神,但只有深夜望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幻想上面会有一盏电灯亮起的,才是周明瑞......才是他自己。不知从何时起他紧攥着这个名字像士兵举起武器,旅人拄紧木拐,像溺水者抓紧最后一根浮木,濒死的蚂蚱抓紧穿透自己身体的细弱草茎......像无助的酒鬼一次又一次伸手去探水中必将被打碎的银白月影。他绝不能放手。如果他放手,他就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想起神弃之地他与阿蒙的对话。阿蒙,又是阿蒙。不论关系如何改变,阿蒙似乎总在跟他过不去。当一只兔子看起来像兔子,闻起来像兔子,尝起来像兔子,那么它就是一只兔子,熟悉的声音悄声说,那么当一个人看起来像......
他不能再想了。他的灵性直觉在疯狂叫嚣,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但是在心口深处的空穴一团将死未死又苟延残喘的,即将枯萎的渴求膨胀开来,它填满、冲击着他的胸腔,通过构成他心肝肾脏脾大肠小肠肌肉神经皮肤血管的每一条灵之虫传导开来;它耗尽了氧气,它想要呼吸。在激烈的震荡下他难以忍受地抓住领口弯下腰去,构成身体的蠕虫开始躁动——
“我......,”他在脑海中喃喃自语,“我......失去.......”
几步之遥,方才托着下巴耐心地欣赏这幕戏剧的阿蒙突然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祂低下头将自己更深地蜷缩进柔软的椅垫里,断断续续地笑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愚者先生,”祂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你.......”
“你......用位格压制我,”祂缓了几秒钟,虚弱地开口,“是我惹您生气了吗?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啊,愚者先生......我只是讲了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故事罢了。”
克莱恩闭了闭眼睛,终于从自己的膝盖上抬起头来。阿蒙逐渐停止了颤抖,若无其事的微笑重新完美无瑕地挂在了祂的脸上。祂揉了揉后颈,将视线投向克莱恩,而后者出神地站在原地,眼神没有聚焦,散乱地望向在方才的短暂混乱中沾上了茶水的窗帘。
克莱恩灵性的躁动缓缓平息了下来。
阿蒙的目光注视着他。祂一寸一寸仔细地观察着克莱恩的五官,似乎是想从中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你不说些什么吗?”祂饶有兴致地问。
“......对不起。”克莱恩快速回答,“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哦。”一阵沉默。
“我该走了。你——”
“愚者先生。”阿蒙打断了他的话,“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不想知道结尾吗?”
“......”
“不想。”克莱恩回答。
“真可惜,”阿蒙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还是要讲。我刚才说到哪了?”
“......”
“啊,我想起来了。最后我把那个果子还给了父亲。这还是我第一次把得到的东西完好无损地物归原主呢。”
克莱恩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了一下。
“我确实很喜欢那个果子,你知道的,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喜欢,”阿蒙说,“但如果只有我得到的是坏的,我宁可不要。”
一只乌鸦掠过窗外发灰的天空。阿蒙从椅子里站起来,抚平衣服上的细小皱褶,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微凉的风卷着雨前的湿气扑到克莱恩的脸上,他眨了眨眼睛,瞥见随着开窗的动作一道闪光自阿蒙右手无名指处晃过。
.....啊,是那个戒指,他迟钝地想,祂是什么时候把它戴在手上的?
那还是一年前的事,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阿蒙突然把他正看着的书从他手里抽出来,问他“所以你们第一纪的时候恋爱会交换戒指对吗?”他有了不祥的预感,说大概是这样的,然后阿蒙果然不出他灵性直觉所料地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说那我也要一个。在半个多月的攻防战后他明智地选择投降了,跑出去买了一对素圈(花了整整150磅!)丢给阿蒙说你满意了吗,而阿蒙挑剔地捏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一脸无辜地说“可是父亲说戒指会是镶钻的,越大越好,而且似乎还得单膝——算了,但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戴上?”
然而那一周结束之后阿蒙就把那个戒指摘了下来,而克莱恩早就习惯于阿蒙对新鲜事物来得快去得更快的兴趣,对此也没过多在意。这件小事就这么毫无波澜地过去了。
......所以祂是什么时候又把戒指戴上了呢?上个月似乎还没有,是上周?还是昨天?又或者......
阿蒙顺着克莱恩沉吟的视线向下寻去,发觉他在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摩挲着戒指的表面。
“你——”
阿蒙扫了他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天色越来越暗,云幕低垂,眼看是要下雨了。祂盯着空无一人的人行道看了片刻,正了正右眼的单片眼镜,指尖在镜片边缘停顿了片刻,将它摘下来握在了手心。
“你喜欢礼物吗?”祂突兀地问道。
沉默。
阿蒙回头朝他笑了一下 ,将手中的水晶镜片举到眼前,透过其间扭曲的光线向克莱恩眨了眨眼睛。
“这是个魔术哦。”祂说着,将托着镜片的手掌悬在窗边一个除了泥土一无他物的花盆上,弯下腰孩子气地朝掌心吹了一口气。于窗口昏暗阴沉的光线里,克莱恩看到那片倒映着沉沉天幕的圆形镜片自阿蒙手中如方糖溶解般飘散成闪耀的星屑,从指缝间簌簌漏下,落于土上化为虚无。
“这是礼物,”阿蒙将花盆推回原地,不习惯地捏了捏自己的右眼眶,“你要好好照顾它,给它浇水......明年春天,也许你就不用去买花了。”
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雷声。
阿蒙在克莱恩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上擦了擦手,轻飘飘地经过克莱恩的身侧,走到门廊,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停顿了片刻,又松开了它。祂转身脱下尖顶软帽,姿态优雅地朝立在原地的克莱恩鞠了一躬。
“感谢您,愚者先生,”祂将帽子戴回头顶,“愿您度过美好的一天。”
祂转身毫不犹豫地拧开了把手,踏上第一阶台阶时颇有礼貌地合上了门。大门砰地关上,室内复归寂静。
克莱恩自阴影里抬起眼,这时大雨倾盆而落。雨下了七天七夜,直至整个拜亚姆化为芜菁和野蕨草蔓生的海洋,门锁里长出蘑菇,人们不得不用镰刀劈开草丛才得以让船头尖尖的小舟在人行道上出行。后来雨停了,一切也就没有了。不过这都是不在克莱恩记忆之内的,后来的事了。
此后祂们见过三次,一次在贝克兰德,两次在星空的战场上,在外神如潮般退却的时候祂透过层层叠叠的触手和血色潮汐望向消却了绯红的银月,同一方向披着宽大黑袍的时天使摸了摸眼眶朝祂回眸一笑。那时祂的内心终于泛起一丝微小的波澜,伤感地发现那个悲哀的真理,即祂们终将像芜菁一般相互纠缠拉扯直到世界尽头。好吧,祂想,好吧。那就让我们如芜菁一般野蛮生长吧,直到——
阿蒙在祂的眼前挥了挥手。“回神了,愚者先生,”祂半开玩笑地说,“在我的面前都这么不认真,您在想什么呢?”
“过去,”克莱恩低声重复,“你的过去,我的过去。”祂无意识地拉出雨水气息的历史投影,空气变得潮湿,阔叶植物的叶间一道微小的彩虹若隐若现。
“啊,”阿蒙说,“真不巧,我在想现在。我们还真是不合拍,你说是吗,克莱恩?”
克莱恩深黑的眼睛对上了同色的,这次祂没有移开视线。“我该走了,”祂说,“我还有信徒的祈祷要处理,达尼兹还在等我。”其实祂早就不自己处理祈祷了,都是由分身自动答复。又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但阿蒙似乎毫不怀疑地接受了。
“那么,再见了,诡秘先生,”祂笑着摘下尖顶软帽,扣在胸前行了一礼,“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克莱恩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祂向上走,阿蒙向下走,祂们擦肩而过。衣摆相触时祂自微湿的风里辨认出熟悉却从未注意,特殊却早已遗忘的气息,上一次午夜梦醒时祂们相隔两层被褥却躺在一张床上,这气息也是这样缱绻着偷渡入鼻尖——擦肩而过时祂没有转头。
克莱恩·莫雷蒂踏上台阶。
第一阶。
“那么,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祂犹豫了一下,对这个月第十七次不知道合不合情但肯定合理地出现在祂面前的阿蒙说,天使明亮的黑眼睛在短暂的愣怔后恰如其分地流露出一丝喜色。“好吧,”祂迅速地回答,“既然这是您希望的——”
小骗子,他想,是谁先莫名其妙缠上来的啊,要不是.......虽然这么想着,黑发褐瞳的神明还是露出一个微笑。他看了一下怀表,这是1369年7月6日,上午10时21分。
第二阶。
两边的墙似乎过于窄了些,祂的袖子几乎可以蹭到墙壁粗糙的砖面。奇怪,这种路,似乎生来就只许一人独行......
第三阶。
“坦白地讲,这很有意思。”祂们站在钟楼顶层,一束第一纪风格浓郁的烟花在贝克兰德上方的夜空绽开。“我越来越喜欢人类了。”
“什么?”
“眼神,”阿蒙微笑着说,“他们的眼神。即使极力掩饰也控制不住传递感情,想要藏起想法却不自知地表露出来,连窃取好像都变得没有必要——”
“......”
“啊,别误会,我并没有要戏弄人类的意思,”神子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有些东西总是会改变的嘛——好歹信任一下我啊愚者先生,都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了——”
克莱恩咬牙切齿地扑过去捂祂的嘴,阿蒙灵巧地后退一步避开却冷不丁一记盲目吃鱼正中额头,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被年轻的旧日按在栏杆上一通泄愤的揉头,挣扎的时候还差点从钟楼上摔下去。在短暂的玩闹后一神一天使不约而同地选择休战,克莱恩急于抚平弄皱的大衣下摆,阿蒙则晃晃悠悠地坐在栏杆上用袖口擦拭沾上了指纹的单片眼镜,丝毫没有注意头顶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小卷毛。
又一朵烟花在远处炸开。
“唉,”阿蒙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哎呀,哎呀,我亲爱的克莱恩.......”祂对上克莱恩疑惑的目光,愉快地弯起嘴唇,“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很好奇,你平时都在想什么呢?真可惜现在偷不到你的想法了......”
祂放轻了声音,凑到克莱恩的耳边语调甜蜜地说:“不然我就能知道,是什么让你在这个时候,在任何时候都会露出那种......好像说着‘请救救我’又好像说着‘不要救我’的眼神了——”
身后大钟的鸣响盖过了祂之后的话语,更盛的焰火与喧闹声于夜空升起,克莱恩眨了一下眼睛。这是1370年1月1日,凌晨0时1分。
第四阶。
无力感。阴天。手指压麻了。碎玻璃。这心灵还没有完全冷却.......它还能对新奇的事物保留着感受的欢欣,还能喜于幻想的美梦,和对一切的——*(注)
“许个愿吧。”神明对恋人说,“随便什么愿望都好,我今天心情好,世界第一的奇迹师免费赠送一个愿望。”
“什么都可以吗?”黑发的天使颇为捧场地睁大了眼睛。
“都可以,”克莱恩耐心地回答,“只要是我能给你的......”
“包括......?”
“只要是我能给你的。”
阿蒙托着下巴盯着祂,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瞬。克莱恩冲祂笑了笑。快许愿吧,祂催促道。
“我......”阿蒙停顿了一下,垂落的眼睫掩盖了眼中的神色,克莱恩突然发现祂的睫毛和头发一样是微卷的,“我许愿您能爱我。”
克莱恩愣了一下。
“您没听错,”阿蒙抬起头毫无异状地笑道,“这不是很有意思吗?试一试吧,也许——”
指尖的金币旋转一圈掉落于地,克莱恩俯身要将它捡起来,视线擦过手腕上的表盘。这是1370年8月30日,下午4时18分。
第五阶。
祂们躺在床上,夜已经很深了,微弱的灯光自半掩的窗缝里透进来。克莱恩在盯着天花板上的影子犹豫许久后终于支起手肘,轻手轻脚地尝试在不惊动把脑袋搁在祂肩膀上的阿蒙的同时成功翻一个身。
“你还没睡啊。”黑暗中一道声音冷不丁自耳边响起,克莱恩一惊,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只是换个姿势......”克莱恩终于挣脱了阿蒙半个身体的重压侧过身去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刚放松地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就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身体重新从背后贴了上来。听见身后阿蒙得逞的笑声,祂忍不住叹了口气。
“喂,”阿蒙把脸埋进祂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嘴唇贴在祂耳边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是知道的吧。”
克莱恩没有说话。
“你知道。”祂笑了起来,“但是你选错了。不管你想要什么又或者想找到什么,从我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因为我没有。”
克莱恩缓缓闭上眼睛,阿蒙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祂,收紧了环着祂的手。
“你看,以前你觉得我穷到去收废品,可现在我们都是穷光蛋了,怎么办呢......”
“快点找到吧,亲爱的愚者先生,不要让我等得这么久啊.......”阿蒙轻快地笑道,“不然,我们就只能一起下地狱了。”
床头柜上时钟的秒针在微光下走过一格。这是1371年10月5日,夜晚11时36分。
第六阶。
空白
第七阶。
“所以,你和......是分开了?”黑夜教会新晋的大主教卡壳了几秒,支支吾吾地问气质冷峻的疯狂冒险家,语气里有三分犹豫三分放松三分试探还有一分——八卦?你是被魔术师小姐传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诗人同学?
克莱恩强行忍住腹诽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好吧,”伦纳德松了口气,“我就不问你经过了反正你也不会说——”
“不过,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是分手嘛,”伦纳德说,“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奇怪,但是一直找不到哪里奇怪......就好像你不像是你了,反倒像是什么——”
他苦恼地挠了挠半长的黑发,“总之,当初老尼尔的事也是这么开始的,我还以为......不过现在找到原因了,我就放心了。”
“——所以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克莱恩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吐槽按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我......”
“我记得你当初说是你先提议你们在一起的?”
“嗯。”
“那是祂提的分手?这也太过分了,明明你——”
“不是祂,”克莱恩打断了伦纳德的话,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是我。”
伦纳德愣住了。
“是我先提出分开的。”
“为什么?”
“因为我完成不了祂的愿望了,”克莱恩自语般回答,“没有愿望被实现,奇迹也就无从发生......祂是对的,果然我还是一开始就错了。”
祂仿佛要确认什么般抬起眼去寻找墙上钟表的表盘,石英钟的指针却早就因疏忽于调试而不走了。伦纳德顺着祂的视线看过去,下意识地读出了表上的时间——
这台阶未免也太长了些。
祂加快脚步走向台阶和拐角的尽头,指节蹭过墙面时宽阔街道的景象自墙缝间一帧帧展开,嘈杂的声音与现世的光景灌进狭窄的小巷,干燥暖热的空气也如此扑在祂的脸上。脚掌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祂骤然停下了脚步。
“阿蒙!”祂转身大声喊道,台阶底端黑卷发的青年诧异且好奇地眯起眼睛转头看向祂,但克莱恩除了那句喊叫外没有继续说话。
阿蒙认真地盯着克莱恩的脸看了一会,在短暂的沉默后祂清明的黑眼睛好像遇到了惊喜之物般一点点亮了起来。一丝不加掩饰的狡黠笑意顺着祂的眼尾爬至唇角。
“怎么了?”祂开玩笑似地说,“不会是突然发现你爱上我了吧,亲爱的克莱恩,我的愚者先生——哎呀,这可怎么办,你可不要这么做啊,爱上我可是很危险的—— ”
“没事。”半小时以来的第一丝笑意浮现在克莱恩的眼底,祂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走吧......路上小心,见到你父亲记得替我问候祂。”
阿蒙垂头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摸了摸右眼眶,仰起脸冲克莱恩露出一个熟悉的,当年让祂的心理阴影和灵性预警同时疯狂警报的笑容。祂看着对方的发顶,又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连末日都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了,祂想,这家伙怎么还是老样子,总是长不大。真是愁人啊。
“快走吧。”祂无奈地重复道。
“那我真的走了,”阿蒙说,“可不要再叫住我啦。”祂歪着头看了克莱恩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身体四散为黑羽的鸦群,呼啦啦一大片朝着巷口俯冲过去,翅羽、尾羽和细碎的绒毛一股脑扑在克莱恩的脸上又擦过祂的头发,又聚合为一只白色的,反光的翅羽上有层层环节的乌鸦沿着远处愚者教堂尖顶的弧度飞向蓝天,最终消失在巷口高墙之外的远方。
一根羽毛飘落在克莱恩脚尖之前。祂捡起它,捏着羽根左右转动,想起阿蒙临走前的那个笑容,那时祂乌黑的眼睛在光影的映衬下明暗交杂......过去在祂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他想起现在,想到未来,想到方才阳光洒落在时天使的黑色卷发上漫溯开金色的光晕,而后聚合的果然分离,分离的终于聚合,群鸦结群飞离了拜亚姆,不知来自何方,又不知去向哪里。他想着,将那根白色的羽毛小心地插进胸前的口袋里,不自觉微笑着走上了通向教堂的小路。
夜半时分,阿蒙含着笑意地推开了尸骨教堂的门,头顶的尖顶软帽有点歪了,看起来心情很好,但似乎又不怎么好。恢宏的十字架前,金发神父停止了祈祷,转头用清澈如孩童般的眼神注视着祂。
“怎么了?”亚当平静温和地问。
“今天我遇见了诡秘,”阿蒙说,“祂......”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掌笑了。亚当看着他,平和的眼神略微聚焦。阿蒙通常总是笑着的——狡黠的、玩味的、愉悦的、干了坏事的、略带深意的笑,但自第三纪结束以来就再没有神灵或天使看到他露出这样的微笑了——一个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微笑,仿佛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微笑本身。
阿蒙从沉思中抬起头,好像要讲什么天大的秘密般凑到亚当身边,轻声笑着说:
“他送了我一朵花。”
——FIN——
注:
啊,不,我没有活得厌烦,
我爱生活,我要活下去;
这心灵还没有完全冷却,
尽管我的青春已经虚掷。
它还能对新奇的事物
保留着感受的欢欣,
还能喜于幻想的美梦,
和对一切……的感情。
А. С. 普希金《啊,不,我没有活得厌烦》
[克蒙/蒙中心]读档重来能打出完美结局吗?(1)
惯例OOC预警,出场人物全部我流
私设如山
源堡上吃了发超新星爆炸的蒙读档重来的故事
含白造蒙亲情、门蒙友情描写,在浓度高的章节会打tag
毒抗不高的不建议阅读
——————————以上都没问题的话——————————
“拨弄时光的指针”
“遨游命运的影子”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我祈求您的眷顾,祈求您的降临”
他听到时钟嘀嗒的一声,然后。
“上次你说叫‘荔枝肉’的那个,这次没有吗?”
直到听到那熟悉的、轻快的嗓音,信徒才从地上站起,熄灭蜡烛、解除了仪式,然后在神明的正对面落座。
“如您所知,您卑微的信徒是个可怜的工薪阶层。”克莱恩...
惯例OOC预警,出场人物全部我流
私设如山
源堡上吃了发超新星爆炸的蒙读档重来的故事
含白造蒙亲情、门蒙友情描写,在浓度高的章节会打tag
毒抗不高的不建议阅读
——————————以上都没问题的话——————————
“拨弄时光的指针”
“遨游命运的影子”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我祈求您的眷顾,祈求您的降临”
他听到时钟嘀嗒的一声,然后。
“上次你说叫‘荔枝肉’的那个,这次没有吗?”
直到听到那熟悉的、轻快的嗓音,信徒才从地上站起,熄灭蜡烛、解除了仪式,然后在神明的正对面落座。
“如您所知,您卑微的信徒是个可怜的工薪阶层。”克莱恩顿了顿,“即使对于拥有和我差不多收入的单身汉来说,两天吃一次肉也是相当奢侈的。”
何况还要额外供养一个白吃白喝的神明。
“我提出过给你,嗯,‘报销’。”黑发黑眼,真实年龄至少四位数,却有着一张青年面庞的神明笑眯眯的说道。
“如果你所谓的钱不是随手从哪抢来的话。”
把随手从口袋一掏就拿出不知来自城市哪个角落现金的行为称之为‘偷盗’,简直是对二十一世纪从事这一行当的‘手艺者’们的侮辱。
“顺便说,如果你打算吃的话,在梅丽莎回来前解决。”
“就算被发现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像‘这是我的上司’这样介绍我不就行了。
“呵呵,你还是很紧张我会对他们作什么吗?”
祂又笑了两声,才转而道,“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无聊了?我对随处可见的人没有什么兴趣。倒是我上次的提议,你有好好考虑吗?”
——“既然你准备探寻自己‘穿越’的秘密的话,早晚会涉及到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事件里去,即使没有我,你的存在本身不也会为他们带来危险?”
不论用相当轻松愉快的语调这么说的家伙本身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至少这句话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如同所谓‘危险事件’具现化的神明现在就活生生的坐在莫雷蒂一家的餐桌上,一周两三次的。
“在留下的存款能支付梅丽莎的大学学费、并让他们换一间更加宽敞、至少有配套盥洗室的房屋之前,我不会再主动调查那件事。”
他顿了顿,注意到神明盛着笑意的眼睛,在类似的相处几乎成为日常的现在,即使对方一言不发,克莱恩也大概可以猜到祂想说什么了。
——明明你根本不算是他的弟弟,她的哥哥。
——明明你只是一个占据了他们重要亲人身体的,来自异界的游魂而已。
他接着说了下去。
“然后,我会增加外派考察的时间,提升自己的序列,直到他们适应之后,再‘意外去世’,真正开始调查你说的‘福生玄黄天尊’。
“你同意吗?”
“嗯,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为信徒提供帮助的好心神明。”阿蒙摆出一副‘没想到你会问我’的样子,重申了自己的立场,然后又在克莱恩呵呵的笑声中慢悠悠的说道,“那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如果你既不愿意让我给你‘升职’,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报销’的话——
“实际上,我在白崖镇有个陵寝。”
——将里面的陪葬品、以及特性转手卖出后,大概中间要花上两三个月,你就可以攒够需要的钱,然后离开这里、开始探索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善解人意的、宽和的,祂这么说道。
要说这段‘孽缘’的开始,是穿越的第二天,他买来四份主食,尝试复制穿越前最后做的一件事——举行从路边买的一本古书上看来的转运仪式。
逆走四步,按序念出咒文后,层层叠叠、几乎让人头脑炸开的呓语才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他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灰色的雾气就感觉到门仿佛被什么存在‘哐’的关上了,如果不是头部残留的刺痛,这一切短暂的就像他的幻觉。
他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这样的仪式还过于简陋,正准备收拾东西,明天再重新尝试的时候,一只羽毛透明带花纹的乌鸦以仿佛要砸破屋顶(幸好没有)的气势从天而降,落到地上就变成了黑发黑眼、宽额头瘦脸颊、带尖顶软帽、穿古典长袍,整个打扮散发着来自上个纪元的古老气息的青年男性。
对方自我介绍叫作‘阿蒙’,是第四纪阿蒙家族的先祖,‘诡秘之主’——一听就是邪神的名号,然后用如同街上传销人员般亲切的语气问他,‘要不要做我的眷者’。
克莱恩礼貌的犹豫一秒,拒绝三连后,对方又语调浮夸的夸赞他命格特殊、一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看面相、曾用名大概叫‘周明瑞’,然后转折自然的重新问了一遍‘要不要做我的眷者’。
面对怎么看怎么和自己的穿越存在些关系、一副只要自己不答应就只是一只无情复读机模样的未知存在,虽然明白对方的目的不明、极大概率不带好意,克莱恩还是没忍住诱惑一脚踏进了陷阱。
然后,当天晚上,新上任的邪神眷者就撞上了前来调查的官方人士。
如果当初直接把这位邪神举报上去就好了。
在和这位从天而降的神明相处的过程中,克莱恩第无数次这么想着,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人总是要为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决定负责。
就比如说,最基础的,在为了省钱、中午只吃一块面包的情况下,必须闻着自己耗费心力烹调的食物香气、看着不劳而获的某人姿态优雅的将盘中餐一扫而空,还要保持礼貌性微笑。
还比如说,莫雷蒂一家的晚餐结束后,他扯起嘴角,笑着说道,“学校的工作有些变动,之后我主要的工作会变成第四纪那些古迹的寻找、探索,这不是很危险,工资也会有相应的提升,只是会占用上大量的时间,我大概会难得回来一趟。”
恐怕没有哪个为人设计墓葬机关的工匠能想到,让自己的心血化为乌有的不是漫长的时光、也不是可耻的盗墓贼,而是它们本该守护的对象,长眠于陵寝内部的公爵本人。
姑且整理好心情,拿着车票在蒸汽列车内部坐下的克莱恩这么想到。
除了皮毛格外乌黑发亮、右眼处有一圈白色绒毛外,和世界上任何一只乌鸦都没什么不同的逃票邪神现在正呆在他右口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认认真真的扮演着玩偶,替他吸引了不少女士的好奇目光。
虽然化作人型时祂有着细伶伶的手腕,握着祂的手教祂用筷子时感受到的也是一层薄薄的皮肉覆着骨架,不论吃下多少他准备的食物,衣物勾勒出的曲线都一如既往的平坦,就像那些热量都喂去了哪个异空间,然而变作鸟类时,也不知是不是体型小了后、那一身血肉终于可以集中在一块的缘故,祂倒是显得是被精心饲养着,肚子上有层软肉,隔着层布料贴着祂的手指仿佛一用力就能陷进去,将那一身整洁光亮的羽毛戳的陷出个小坑。
“你想试试吗?”
对面看向窗外的男性神色不变,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玩偶发出了青年男性的嗓音。
克莱恩没有说话,阿蒙在他脑中笑了两声,他就感到腿上骤然一重,身材纤瘦的神明双腿分开跪坐在他腿上,左手拉着他的从袍子下摆伸进去,沿着大腿一路往上,摸过平坦的腹部,绕到背后。
他握着试了试,感觉再加上一只手就差不多能把神明整个环住,然而指尖仅仅在祂腰侧的肌肤轻轻摩擦了几下,遮盖住他视线的黑色就整个掉落下去,阿蒙颤抖着把头埋到祂肩上,左手用力扣着他的,一动不动停在那儿。
克莱恩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念头整个断开了一瞬,失去了其中一部分的内容,而阿蒙主动凑过来,在他耳垂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
“下次握着我的腰从后面进入试试。”
祂在他耳边念道,刻意用那种黏糊糊的腔调,哼笑了两声,终于重新回到了口袋里玩偶的位置。
克莱恩摩挲了下手指,上面还残留着人体的温热,至少在这方面祂总是很认真,就像任何一个玩着扮家家酒的小孩,不是事先知道祂的身份,只会将那当成真切存在的、人类的躯体。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飞驰而过的农田、树林,在现代社会见不到的景色,将右手放入衣袋。
一趟旅程很快就结束了。
那山崖的一面光秃秃的,显出纯粹白色的岩石,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上面,一手按着帽子避免它被风吹走,远远望去,有种异常的美丽。
刚刚整理好羽翼,停在他小臂上的乌鸦张开翅膀‘嘎’的叫了声,然后失去力气般垂下头,变回一条十二环的虫豸。
“这可以用作符咒的材料。”
他看向那刚从崖顶一跃而下的神明,对方摘下帽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他注意到那因为方才直视过太阳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如同一个从同样高处落下会摔得粉碎的普通人一样。
“如果你向我祈祷,制作出的符咒叫作‘窃运者’,你可以用它短暂交换两人的命运。
“你想参观第四纪的遗迹,还是直接进去?”
“我毕竟是个‘历史学家’。”
黑色大理石打磨成的阶梯历经一两千年时光的冲刷,依然保持着足够的硬度,没有一点被腐蚀的迹象,这毫无疑问是个‘奇迹’,但考虑到墓葬主人‘时天使’的称号,又显得相当自然,让人不禁怀疑恐怕就算从这里带出了什么文物、古迹,想要寻找研究者收购时,都会因为太新而当作伪造品。
沿着它一路下到地底,是极具第四纪特色的不对称石柱和刀劈斧砍般的花纹,那些柱子分立于一条宽阔道路的两侧,前方是一扇巨大的、沉重的、对开的深灰色石门,中间裂开一道能让两人并排出入的缝隙,以前玩过的游戏里,一旦出现这种过场CG,一般就需要停下来、拿出药剂、符咒、武器等,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但仗着有主动上任的免费保镖跟在后面,克莱恩毫不犹豫的直接走了进去。
一只只超出常识、无法用‘变异’来解释、足以打破任何普通历史学家人生观、世界观的怪物转过‘头’来,望向祂们,大概是右眼的位置纷纷出现了一圈颜色异常的纹路,然后像郊游的小学生一样排着队走到了前面,或是被暗处射来的弩箭整个刺穿钉在地上、或是全身不由自主的迅速老化、变作一堆朽烂的白骨,亲切友好、前仆后继的为他们的前进提供了自己的帮助。
直到主墓室在望时,原住民们热情提供的非凡特性如果能全部卖出去就已经足够全款买下一座位于贝克兰德的独栋房屋了。
“你在这里没有留下壁画?”
正常来说,一个贵族成员的坟墓里,或多或少都有表明其生前地位和荣耀的事物。
“蒸汽教会的探索风格比较暴力。”
这和蒸汽教会有什么关系?
即使对阿蒙的思维跳跃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克莱恩还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阿蒙却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似的,轻笑几声,正了正右眼的单片眼镜,将悬挂于函道侧旁的一个画框偷走,他注意到那表面覆盖着一层玻璃,“这是阿蒙家族的‘幽灵画框’,不太适合在你的小聚会里出售,容易被那些猎犬盯上。”
祂边说着,边走向函道尽头的那扇中间镶嵌有一个灰白圆盘的黑色石门。
它自己打开了,在没有人推动的情况下自己轧轧作响的打开了,露出一个极为宽敞、正中央高台垒起、摆着一具深黑色棺柩的墓室,四周墙壁上一个个铁色的灯架支出,托着一根根还在静静燃烧的白色蜡烛,所有烛火都没有摇曳,如同一个简单的‘错误’,从石门往棺柩的通道上倒伏着一具具衣着现代、白发稀疏、皮肤干皱、斑纹明显的尸体,就好像他们是在前不久、感受到人生即将结束后纷纷不约而同的前来此处、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样。
即使知道他们生前大概都是盗墓者,算不上无辜之人,克莱恩一时间也忍不住在门口停下脚步,在胸前点了四下,祈祷他们能够得到安息。
“怎么了吗?”
阿蒙回过身来,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地上那一具具苍老的尸体飞快腐烂、弥漫出恶臭,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就变作了一堆堆白骨,只留下几张印着鲁恩历任皇帝头像的纸币、特性和身体某个部位结合形成的诡异物品和他们随身携带的各种事物。
“是我疏忽了,敢来这里探索的超凡者应该会带上几件适合的非凡物品,在你们的小聚会应该比纯粹的材料更便于出售。
“还是说,你担心这样会被认出来,惹上麻烦?那要我帮你打碎、让特性重组吗?”
“阿蒙……”
难得被人呼唤名字的神明望向他。
在祂注意到之前、在祂不再控制好奇心、直接偷取想法得到答案之前,克莱恩扯起嘴角,用眼神示意棺柩另一面墙上色彩鲜明、栩栩如生的壁画。
“那是你的兄弟?”
在那面墙的顶端、往上延伸占据小半个穹顶的位置,是一副绘有巍峨连绵山脉、以及伫立其上、雄伟高大,衬的山脉如同匍匐于祂脚下宠物、被众多天使簇拥着的身影的壁画。
两个背生十二翼的天使正各自抱着一个婴儿,谦卑地自下方向祂走去。
而在那之后,又绘制着位于不同时期、不同地点,但是主角同样由方才那高大人影以及两个同样年纪、一个金发金眸、一个黑发黑眸的孩子所构成的画面,让人能够轻易想到祂们间的关系。
阿蒙扬起的唇角仿佛画笔勾勒而成,祂注视了克莱恩一秒,然后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接近底部那张图上画着的绘本和笔,语气平淡的说,“那是‘亚当’。”
“祂去了星空吗?”
那是位于最底部的壁画的内容。
“不,”阿蒙牵起嘴角、笑了两声,“去了星空的已经回来了。”
在第五纪1199年,距离末日还有三十年的时候。
诡秘之主同人文整理(仅克蒙)(5)中长篇
如果有作者不愿意被放上来请私信,我会在看到后删除。
1. 作者:Grasi_Laurant
【克蒙】rise1.午夜惊魂 未完结
【克蒙】Staygold1 已完结
2.【克蒙】贝克兰德邮件堆积始末(一) 作者:鹿歌 ...
如果有作者不愿意被放上来请私信,我会在看到后删除。
1. 作者:Grasi_Laurant
【克蒙】rise1.午夜惊魂 未完结
【克蒙】Staygold1 已完结
2.【克蒙】贝克兰德邮件堆积始末(一) 作者:鹿歌 已完结
3. 作者:梅饼
【克蒙】养成系时天使是储备粮-1 已完结
【克蒙】一段被隐秘的过去+ 【克蒙】社畜做梦时会梦到天使吗-第一章 已完结
【克蒙】魔药课补习 未完结
4.【克蒙】在魁地奇赛场上寻求胜利是否有问题 作者:不可食用矿物 已完结
5.【克蒙】标准烛光-01 作者:1 已完结
6.【克蒙】百变小克与百变小蒙1 作者:苍山界 已完结
7. 【克蒙】我温柔体贴俏皮可爱的妻子怎么会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时天使(上) 、(下) 作者:果木.北京烤鸭 已完结
8.克丽蒙梦游仙境 作者:雀踏枝 未完结
9.【克蒙/蒙中心】读档重来能打出完美结局吗?(1) 作者:双木成林 已完结
10.【克蒙】教时天使做人标准化教科书1 作者:顾凯凯 未完结
11.【克蒙】东大陆行记01 作者:镜点螺旋 已完结
12.【克蒙】白乌鸦能否坐稳恋人位1 作者:杜若琉璃青 未完结
13.【克蒙】Deliriant(上) 、(下) 作者:缝合威廉 已完结
14.【克蒙】时间旅行者(上) 、(中) 作者:希尔多尼亚 未完结
【克蒙】终逝昨日之影(一) 作者:希尔多尼亚 未完结
15.烙印(克蒙) 作者:没有饭吃 已完结
16.【克蒙】阿蒙的奇妙冒险1 作者:爱丽思德 未完结
17. 作者:Laches is.D
【克蒙】逆向推理—1 未完结
18.【克左中秋36h/克蒙】神(上) 、 (中) 、 (下) 作者:大橘猫 已完结
19.【克蒙】窃窃私语(1) 作者:真理 已完结
20.【克蒙】论坛体:下路爱情(?)故事 作者:雀踏枝 已完结
21.【克蒙】为了毕业要求的社团学分而成立塔罗会再合理不过了·上 、(下) 作者:花 已完结
22.【克蒙】吾栖之躯(上) 、(中) 、(下) 作者:虚妄之冠 已完结
【克蒙】世界即便如此也不会改变 3-22 从此以后
▼
苏醒是怎样的感觉?
就像被冰封的白雪忽然消融为汩汩细流。沉入深海的船舱突然破冰浮出水面。柔软的绿苗自石头下方突然长出。阳光在云朵飘离后,自林叶间隙洒向大地。
克莱恩睁开眼睛,被光线刺得眯了眯。
他听见轻笑声:
“你怎么看起来像人一样。”
他看见阿蒙的脸。与原本“时天使”的容颜略微有点不同。但同样不变的是,全都散发出惹人喜爱的光彩。
“我本来就是人。”
克莱恩轻柔地回答他。阿蒙眼睛像看见了珍宝般亮了起来,如同水晶般熠熠生辉。克莱恩看了看他没戴单片眼镜的右眼,补充道:
“现在还是个神。”
神性很可怕。
克莱恩后怕地想。
...
▼
苏醒是怎样的感觉?
就像被冰封的白雪忽然消融为汩汩细流。沉入深海的船舱突然破冰浮出水面。柔软的绿苗自石头下方突然长出。阳光在云朵飘离后,自林叶间隙洒向大地。
克莱恩睁开眼睛,被光线刺得眯了眯。
他听见轻笑声:
“你怎么看起来像人一样。”
他看见阿蒙的脸。与原本“时天使”的容颜略微有点不同。但同样不变的是,全都散发出惹人喜爱的光彩。
“我本来就是人。”
克莱恩轻柔地回答他。阿蒙眼睛像看见了珍宝般亮了起来,如同水晶般熠熠生辉。克莱恩看了看他没戴单片眼镜的右眼,补充道:
“现在还是个神。”
神性很可怕。
克莱恩后怕地想。
他的神性是什么都能吞的混沌。就连复苏的“原初”都能视为自身的一部分吃下。自然而然地,祂轻易地接受了克莱恩这抹人性的存在。如果没有阿蒙的存在,大概自己会又一次被吞噬掉。但现在神性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意识空间呼呼大睡。
“如果你压制不住小天了,再把我叫起来吧。”
神性端正地换好睡衣后,扶着歪向一边的睡帽对他笑道,
“不过那时,我可能会和你抢眷者。”
“想都不要想。”克莱恩不假思索道。
现在他躺在阿蒙身前,枕着膝盖,忽然就明白了当初祂神性和人性胡闹修罗场的理由。当岁月流逝,苦涩也化作忍俊不禁。
“当神明的感觉怎么样?”阿蒙嘲笑似地说。
“也不怎么样。”克莱恩老实回答,随后他笑了。又像是回到过去要应付阿蒙各种死亡问题的时候。克莱恩补充道:
“但有股很高兴的感觉,就像生命里多出了一个人来支撑自己,陪伴自己。”
阿蒙面色古怪说:
“我怎么没感觉到过?”
克莱恩讶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真的吗?”
神话生物的躯体内像有一颗温暖的心脏,宛如闪耀在远方不灭的星辰。
祂笨拙而呆傻的模样让阿蒙不禁发笑。
小骗子。克莱恩轻轻摸上阿蒙的眼睛。变成人的前天使下意识地紧紧闭上起来。
很可爱。克莱恩想。
但不适合你。
他放开手,一枚单片眼镜戴回阿蒙的右眼。阿蒙歪了歪头,不满道:
“你用历史投影来敷衍我。”
“已经容纳的特性要拆出来可麻烦了。”
克莱恩发出想偷懒的声音。
忽然,他又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你想生一个小阿蒙也不是不可以。”
阿蒙想了下,点头说:
“只要曾经拥有就不将失去。用‘愚者’的能力也可以达到和‘空想家’相同的效果。
“但为什么不是你生?”
克莱恩理直气壮道:
“我又不是海马。”
阿蒙笑出声,手指狡猾地在他的嘴边转圈:
“难道我就是了吗?”
克莱恩被他扰得烦不胜烦,这样下去又要发展成不妙的桃色环节。他握住阿蒙的手指,然后发现这动作也不太妙,干脆起身把他环抱在怀里,试图打消他的小心思:
“而且也不是我想要唯一性。”
“我明白了。”阿蒙沉着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个‘魔女’当侍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那不是我。”
他虽然知道阿蒙只是爱口头调戏,克莱恩仍然遭受迎头一击,生命力顿时清零。
生、生就生,不就是个唯一性吗。
他扭扭捏捏,委委屈屈地从背后把头埋进阿蒙的脖颈里,深深吸一口气,弄得阿蒙脖子发痒。
“阿蒙……”
当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阿蒙感觉自己更痒了。他连忙推开克莱恩,却因此望见了他眼中的繁星闪烁,温柔得像轻轻拂过脚边的海浪。
这就是我想要的。
独属于他的声音。
独属于他的眼睛。
独属于他的意志。
谁都无法偷走,也不允许任何人将其窃取,这世间无可替代的宝物。
阿蒙翘起嘴角,用一种强硬又不讲理的口吻,缓缓地说:
“我真想把你的五官挖出来收藏在眼镜里,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拼着玩。”
“又来?”克莱恩抽了下嘴唇,最终败过他,
“如果你诚心诚意地祈祷,我也只能送给你了。要轻点哦。”
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堆灵之虫的组合罢了。
阿蒙当然能想到这点。他想看的不过是克莱恩迁就他的模样。这会让他感到安心,满足,甜蜜,甚至不知该如何排遣胸口的感情才好。
他将毫无反抗之意的克莱恩扑在地上,满面笑容地说:
“人类的身体太麻烦了。
“现在就给我吧。”
…………
“诡秘之主”的隐秘权柄下,阿蒙从身到心都快乐地拿回了自己的唯一性和2套附赠的直升序列1非凡特性。祂躺在克莱恩怀里把玩着失而复得的单片眼镜,像变魔术似地时而在指间转动,时而凭空消失又再变回来。
克莱恩挑起祂柔软的发丝,无聊地编麻花辫,突然捏捏阿蒙柔嫩的脸颊,若有所思道:
“你是不是长胖一点了?”
阿蒙爽快地承认说:
“当人的时候很容易饥饿,又吃得太好了。不过我觉得过去是太瘦了点。”
多一点肉感是抱起来是很快乐。不懂人间疾苦的祂多出这种特质让克莱恩有点感怀。天使之王的眼里没有阴霾。祂不曾因生死别离而顿悟,也不会因颠簸苦难而改变自己。克莱恩知趣地没有问为了抵达自己面前,祂承受了多少。
“能再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阿蒙闻言拱了拱脑袋,侧目瞧他。
有点被那抹真诚又温暖的笑靥晃花眼。
祂扭回脖子,颇为得意地想:那是当然,你可是我拼尽全力找回来的。
克莱恩一看就知道祂在翘尾巴。
他轻笑着闭上眼睛,眺望稳固人性的那抹光。
“如果你当凡人度过一生,我就见不到这样的你了。”
多么愚蠢的人啊。阿蒙很有自知之明地想。换成是我遭受那样被玩弄的命运,如果不将祂翅膀折断,狠狠踹上几脚是不会痛快的。即使知晓危险,也不改任性地恣意妄为。理智地在钢丝上翩翩起舞。这就是阿蒙。拥有连同这份邪恶都接受下来的疯狂,所以你才能当我的锚。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毫无私心地希望我好了。
“我喜欢你。”
阿蒙轻声说。奇妙的是,明明早已习惯把这种轻佻的话挂在嘴边逗人,现在倒产生了微妙的害羞感。是只针对克莱恩的羞耻心。阿蒙把那种感情揉成一团捏到手里,又去抢了使克莱恩耳朵发红的情愫。
“我知道。”
克莱恩回答,听起来像没有下文了。
阿蒙眯了眯眼睛,不痛快地坐起身,却被早有预谋的克莱恩环住肩膀。
“我也喜欢你。”
他这么说着亲吻上来。
内心是人类的旧日神明闭着双眼,露出毫无防备的一面。阿蒙眨了眨眼睛,在唇舌迎合那股甜蜜时同样合上了清醒的眼眸。
使神坠落的,不是堕落之力,而是愿意堕落的心。这也很有意思。
但还是当神话生物好。不会在接吻时因为闭气而涨得满脸通红,也不会因为一点难受就哭得稀里哗啦。没有这些无聊的干扰因素,就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另一方的气息,确认锚的所在。
牢固,稳定,不变。
就像只有两根指针的时钟,仿佛能流转千年万年。
模仿人类的感情表达都是假的。
这才是神话生物至死不渝的爱。
…………
被阿蒙要求骑自行车带祂,克莱恩边为自己的色欲熏心痛心疾首,边和抱着自己腰的阿蒙闲聊。
神明所及之处,地有繁花似锦,人有健康安宁。
他仗着全宇宙最高位格为非作歹,对意识空间里大骂“没出息”的小天哈哈大笑。
“不过我明明拜托亚当照顾你的。亏祂还是你的父亲呢。”
艺高胆大的克莱恩瞎说大实话。
阿蒙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克莱恩吐露真心,看他的奇妙反应也是有趣的体验。
“祂有照顾我。祂打算把我拆了,去掉有你的部分,不过我拒绝了。”
“诶,为什么?”
克莱恩随口一说,
“没有了我,你是神性更高吧。接受祂的安排不是很好吗?”
阿蒙微微一怔。
祂低低地笑了笑,带出抹危险的意味。
“你忘了吗。那时我不只是‘错误’,还是‘愚者’。只要曾经拥有,就绝不会失去。包括你对我人性的支柱。
“不过这不算是理由。你向我祈求过,想把我的人性与神性一起带走,结果却一个人偷偷溜掉,我可不答应。”
祂感觉到克莱恩惊讶的感情,既是恼火,又心生怜惜地抱紧了缺乏安全感与自知之明的神明。
“因为你就是有那么重要。”
克莱恩顿了顿,状似不在意地说:
“……我会当真的。”
阿蒙捧腹大笑:
“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要不要猜猜看?”
“我说你啊!”
谢谢,感觉有被捉弄到。
克莱恩骑下坡时,灌入耳朵的风声像在笑。
…………
克莱恩下车,带着阿蒙往病房走去。
他们张扬地手牵着手,散发出虐狗的气息,击败了尝试围观的人。
病房里躺着克莱恩的熟人。
他立到肤色古铜,五官柔和的病人身边。
这是阿兹克先生。
阿蒙被神性的克莱恩击坠后,在阿兹克体内维持他灵魂的灵之虫自然溃散。失去了灵魂的躯体以植物人的身份进医院治疗。
克莱恩感知了下他的状态,微微皱眉:
“你真的帮他变成人类了?”
像是恶作剧终于得到欣赏,阿蒙笑得腹部都在略微抽动:
“怎么可能。我拿走的只是他的半个灵魂,又不是非凡特性。会产生误会是误解的人的错。”
克莱恩无语地盯着阿蒙。祂愚弄了天使的自我认知,大概要等阿兹克过几年发现自己半点变化都没有,才能意识到自己位格还是个天使吧。
“反正他想当个普通人类活下去,就让他做几年梦好了。”
前“愚者”讲完了祂的教义。
克莱恩又动容又恨不得弹祂脑门。
他伸手,从历史中扯出了阿兹克的灵魂,又认真愚弄了时间,让灵魂拥有完整的记忆且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灵魂往阿兹克体内放了回去。
克莱恩感觉到阿蒙好像有什么小动作,但操作熟练度远远不如神性的他,一时分不出心思来观察祂,结果……
“克莱恩?”
惹人怀念的声音响起时,克莱恩愣了愣,来不及把时间往后倒流。
脑海中涌现重重叠叠的、阿蒙含笑的声音:
“我钻了点空子。你拿着克莱恩的命运,无论你打扮成什么模样,在人的认知中都是克莱恩。
“那天我去找阿兹克,从他手中回收和你交流的信件,不巧的是,我没和你说,你的家人也在场哦。至于阿兹克后来是怎么解释的,我倒是不知道啦。
“怎样,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太刺激了,简直想暴打你乌鸦头!
克莱恩沉稳地抬起头。
宛如过去历史的重演,那时气质亲和、本质残忍的天使从他手里接过了克莱恩的命运,把他一脚踹进孤独的深渊中。
现在捧着鲜花前来探病的梅丽莎和班森盯着早已面目全非的他,却露出既像是又笑又像是会哭出来的表情。
“所以,反正都回不去了。比起跑到源堡上,不如和我在这里找一个家吧。”
克莱恩伸出手,到底还是没抹去这段时间。
真没办法。
真拿你没办法。
结果我还是得仰仗神明的一时兴起而活。
“好久不见。”
他摘下礼帽。
没等感人的氛围多持续一秒,阿蒙就抱着他的胳膊装成小鸟依人的模样探头:
“大舅,小姨,我是克莱恩的座下天使,也是他的恋人。是吧,宝贝?”
天雷滚滚打了下来,比列奥德罗更恐怖。列奥德罗不能伤害到他,但天雷可以。
仿佛阿蒙还执掌着“愚者”的权柄,轻松把克莱恩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他下意识地揪着称呼问题脱口而出:
“我们还没结婚呢!”
“可是该做的事都做了呀~”
阿蒙自若地接口。
克莱恩绝望地发现班森侧过头去捂脸不想看他,而梅丽莎原本欣然惊喜的脸,逐渐覆盖上一层怒意的薄红。
“克莱恩,你要解释清楚!”
这要怎么解释!谁能教我怎么解释这个!为什么我要变成瞒着家人金屋藏娇,还不肯给人名分的渣男啊!
克莱恩慌了,他选择落荒而逃。
阿蒙被他拽着往前跑,还不忘多嘴一句: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神吗?”
“我可不打肯定会输的仗!”
克莱恩大声回答,头大地带祂破窗而出,直接落到外面的草坪上。
一束花砸了下来。真神也只能堪堪躲过。他手一抖把差点落地碎开的花接到手里,仰头看见梅丽莎从窗户探出脸,亮亮的眼睛里泛着一抹水光:
“混蛋!你可不能缺席班森的婚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与他和解了。
“知道了!”
克莱恩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耀眼。
以捉弄他为乐的阿蒙盯着这张脸,不知为何竟也人类一样地笑起来。
祂用五指隔空覆盖克莱恩的脸,却没有按下去,而是轻松地放下了手。
没有窃取的必要。
这已经是我的东西。
我的神明。我的眷者。
我的过去,还有未来。
End。
【赵柳】失忆后被捡回龙吟当弟子 06
---
灰狐狸就这么在他们的宿舍里住了下来,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气地蹦到张潮宗脸上,把他弄醒。
张潮宗一开始还威胁着要吃烤狐狸肉,后来得知是掌门送的,于是敢怒而不敢言,十分羡慕地看着狐狸跟着追道跑来跑去。
灰狐狸尾巴和耳朵尖尖、四条腿是黑的,额头上的白色星星花纹衬着灰色的皮毛,让人容易想到薄暮中明亮的星星,于是追道为它取名“寒星”。而张潮宗的叫法就随意得多,他高兴的时候就叫它柳星闻,要是遇上灰狐狸挑衅他的时候,就干脆叫灰萝卜。
灰萝卜看上去毛茸茸的,手感想必很美妙,可惜除了追道之外,任何人想摸摸它几乎都会被......
---
灰狐狸就这么在他们的宿舍里住了下来,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气地蹦到张潮宗脸上,把他弄醒。
张潮宗一开始还威胁着要吃烤狐狸肉,后来得知是掌门送的,于是敢怒而不敢言,十分羡慕地看着狐狸跟着追道跑来跑去。
灰狐狸尾巴和耳朵尖尖、四条腿是黑的,额头上的白色星星花纹衬着灰色的皮毛,让人容易想到薄暮中明亮的星星,于是追道为它取名“寒星”。而张潮宗的叫法就随意得多,他高兴的时候就叫它柳星闻,要是遇上灰狐狸挑衅他的时候,就干脆叫灰萝卜。
灰萝卜看上去毛茸茸的,手感想必很美妙,可惜除了追道之外,任何人想摸摸它几乎都会被来上一爪子。
“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认得主人的?”张潮宗望着一人一狐发出疑问:“我是说,它怎么知道掌门是把它托付给你照顾?明明我们住在一间房里啊。”
“也许是因为它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追道拿着一片草叶逗它玩,看它追着草叶扑来扑去:“就像雏鸟一样。”
不信邪的张潮宗飞奔出门,半晌过后带回来一大捧岛上采的野浆果,红彤彤的外皮,晶莹透亮,散发出馥郁的甜香。
“来,灰萝卜,快来吃!”张潮宗低下身对着它循循善诱。
“……咕叽?”灰狐狸对着追道偏了偏头,歪起一边的耳朵,似乎是在问:“我可以吃吗?”
“请便。”
狐狸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蹦过去,把张潮宗的手当成了食盘,一头扎进野果里大快朵颐。
“哈,果然还是只小狐狸嘛。”张潮宗得意地笑笑:“一把果子就把它收买了,让我摸一……嗷!”
灰狐狸一口咬住他的手,嘴角流下红红的液体,张潮宗赶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刚要哀嚎,却发现手上只有两个浅浅的牙印,连皮都没破。
它嘴角流下的液体原来是……浆果的汁液。
灰狐狸胸前本来有一块白色的毛毛,现在被染得通红,张潮宗拿了布给它擦了擦,见收效甚微,于是提议道:“我们不如给它洗个澡?”
“叽!”狐狸炸了毛,风一样地跑回追道身后。
“一提洗澡就这样,”张潮宗嘀咕:“和普通狐狸一样……不如给它做个围兜?”
是个好主意,追道蹲下身,伸出手去环住它的脖子,打算给它量个尺寸。
暖乎乎毛茸茸的触感压在他的虎口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追道仿佛忽然被什么烫了一下,收回了手。
“咕叽?”灰狐狸偏过头。
“怎么了?”张潮宗也问道。
“……没事。”追道道,“我出去走走。”
方才他用手环住狐狸脖子时,一瞬间竟产生了一种窒息之感,就好像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他心绪迷茫,毫无目的地在外到处漫步,忽一声吆喝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喂,你!看你愁容满面的,不如来相个面?”
追道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逛到了霜刃坛附近,几十个弟子在广场上为了搭大会擂台忙里忙外。旁边一根巨大石柱下的阴凉处,一张单薄的桌子支成一个简陋的卦摊,桌后坐着一个穿着神相服饰,眼神狡黠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
追道好奇地走过去,望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阁下莫非还懂相面术?”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来自寒冷高山上的流派平日里做的都是吟诗,抚琴,观星等风雅之事,同住一城的玄机更是沉迷机械科技,怎么看都与相面搭不上关系。
“这是自然,神相神相,自然是因为我们相面如神啊!”小姑娘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抹去嘴角沾的几粒芝麻:“我们神相还写过一本书,叫《神相全编》,书里集合了从古至今各时期的相面名家论述之大成,精通此书者,只需看一个人的三停五岳,五官六府,便能轻松推断命格,你听说过没?”
“……”追道并没听过,只得老实地摇摇头。
“唉,”她叹了口气,为他没看过本门派的巨作表现出深切的遗憾:“其实神相的书还有一本流传更广的,叫做《妙韵图》,这本书我猜每个流派都有,你把它找来看看,就知道我所言非虚啦!”
这本听上去倒很耳熟,既然如此有名,追道心想日后找来看看也无妨,于是点头道:“好。”
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的:“我叫重华,你呢?”
“追道。”
“追道啊……”重华眨了眨眼睛:“俗话说,相逢即是缘,既然我今日有缘遇见你,就说明星星要我给你算上一卦。”
追道:“……”
虽然说得玄乎其玄,但重华看着比他还小好几岁,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放心,在你们谪仙岛的地盘,我还能骗你不成?”重华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竖起一根手指,眼里闪着光:“况且我开价也不贵,看一次相,换一根糖葫芦,怎么样?”
追道失笑,原来她是想要糖葫芦:“成交。”
重华抱起手臂端详着他,又围着他转了三圈,上下打量,口中念念有词:“嗯,我看你眼如曙星,光彩射人,显然是出身于富贵显达之家;又见你风神清秀,眉飞入鬓,当是玲珑智慧,年少成名之相,不过么……”
见她眉头一皱,追道奇怪问道;“不过什么?”
重华望了他一眼:“不过眉宇间杀戮之气略重,如果想要长命善终,就要止诛杀……”
追道怔住——难道她的意思是,自己曾经杀过很多人,并且注定短命?
正陷入沉思,却听重华“哎呦”一声捂住脑袋,她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眼神清冷的男子,一身神相的鹤羽装束,长发及腰,并未梳髻,右手抱一松木七弦琴,左手的两根手指还垂在重华脑袋上。
“大冰块!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不要骗吃骗喝。”男子面无表情道,又转向他:“她今日替人看相,逢人皆说是短命相,客居本岛,着实失礼,请阁下勿要放在心上。”
“无妨。”他反应过来。确实,何必将一个孩子的话当真?
“什么骗吃骗喝?”重华道:“我干的可是正经营生,算上他这根,我今天已经赚到两根糖葫芦啦!”
男子冷淡如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神色:“如此相面居然也能骗得糖葫芦,看来谪仙岛人颇有容人之量。”
追道奇道:“你说我是第二个,那么你的第一根糖葫芦是谁给的?”
重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虽然并不意外,他仍然略觉失望,正要离开,却听重华道:“不过,明明他的脸看上去还年轻,却一头白发,好奇怪呀……”
“背后议人,失礼。”男子道,将她拉走了。
追道愣在原地,重华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岛上符合她这项描述的人,除赵思青外还有谁?
短命相……他本来已经不介意她对自己的预言了,但想到同样的预言落到赵思青身上,心里又忍不住有了些疙瘩。遇上假赵思青那天,在他身上发现的不断流动的两种内力,此刻怎么想怎么诡异。
待他再想问个清楚,却发现重华和那男子已经走远了。
算了,追道对自己道,不过是十岁孩子的戏言,再说赵思青能活多久,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一刻钟后,追道来到吟风堂前,向门前执勤的弟子打听神相流派的客人住在何处。
那弟子刚刚送走一个穿着大胆,眼神魅惑,身上芳香扑鼻的九灵男弟子,闻言惊讶道:“怎么,你也是为了那个沈萧然来的?”
“谁是沈萧然?”追道莫名。
“就是神相的那位英俊师兄啊,你已经是今天第五个朝我打听他住在哪儿的了。”那弟子摇头叹气道:“你也看到了,竞争者很多,男的女的都有,刚才那位说不定会给情敌下蛊呢,可怕得很,看你是同门师弟的份儿上,我劝你换个人追。”
谁要追他了!追道登时涨红了脸,还没等他辩白,便听一个声音从吟风堂内传出:
“神相的客人住在碎月湾东首的客房。”一人从堂内缓缓走出,阳光落在他银白的长发上:“岛上开办刀剑大会,本意是为了促进各流派间交流,弟子间相互往来不失为一件佳事。”
那弟子赶忙道:“掌门说的是。”
赵思青又朝愣在原地的追道看了一眼,便向外走去。追道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跟上去解释道:“我没有要找沈萧然。”
赵思青点了点头:“嗯。”
追道脱口而出后才觉得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真是多此一举。正沮丧时,却听赵思青问道:“你找神相的人做什么?”
追道沉默片刻:“你今天是不是遇到过一个神相的小姑娘?”
赵思青转过头,难得地看上去有些惊讶:“你……”
追道的声音沉了下去:“看来是遇到过了。”
赵思青微笑:“你不会将她的话当真吧。”他语气柔软,几乎带着安慰:“命数虽然玄妙,但倘若一个人的吉凶祸福可以全盘寄托在浅浅一句话上,市井民生便不需辛苦劳作,我辈也无需刻苦修炼剑术,只需顺应命数安排,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但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无论降生时如何,都可以在后天选择自己的境遇。”
说这句话时,他极为专注地望着他,就仿佛是在暗示他什么一般。
“可是……”他茫然不解。
“你被关了这么些时日,又养了几日伤,课业落下了多少?”赵思青已然转移了话题:“凌云规矩严格,虽然你有伤在身,想必也不会通融许多,是否需要我指导你?”
“可以吗?”追道惊喜,想当初求见掌门数次被拒,导致他一直以为赵思青轻视自己,没想到居然有主动教他的一天。他登时将预言抛在了脑后:“我想学‘剑荡红尘’!”
赵思青了然一笑:“这一招传说中由剑仙太白所创,向来仅在谪仙岛弟子间流传,非高手不能修习,你对它感兴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追道并不觉得自己算个高手,但依然抗拒不了太白独创的绝妙剑招的吸引。所幸他天性聪慧,在习得剑法基础动作后,赵思青从旁点拨两句,忽然便觉心有所悟,无数道剑光在他脑海中以不同方位不同角度纷纷闪过,好似一人动作带出的无数虚影,又像无数个人同时做出一套相同的动作。
他望向霜刃坛石板刻字缺失之处,那不停舞动的人影形态仿佛融入了石板当中,在字的背后时隐时现。
他一直沉思到太阳落山,月照当空,那些动作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连贯,直至漫天的剑光顷刻间合为一体。兴之所至,只觉握剑的手中力量万钧,他一跃而起,向前一剑挥出——
只听“哐当”一声,石板旁那根需要二人合抱的石柱应声而断,切口处只留一道平滑剑痕。
追道心里又激动又兴奋,正想对赵思青炫耀,却想起赵思青早就告辞离开了,此时已是三更半夜,四下空无一人,毕竟明天就是刀剑大会正式举行的日子,谁都不想睡过头。
追道赶紧抄近路从一条偏僻的小路绕回弟子居,两旁树影掩映处,忽有一团灰扑扑的东西朝着他飞奔而来,直接跳进他的怀里。追道吓了一跳,那东西却十分欢快地叫道:
“咕叽叽~!”
原来是寒星。
灰狐狸十分亲昵地舔着他的脸,用毛茸茸的尾巴在他手上蹭来蹭去。
“你怎么在这里?”追道摸摸它的小脑袋:“是因为我太晚没回去你来找我了?”
“咕!”寒星跳了下来,张嘴咬住他的衣角拽了拽,似乎想带他去什么地方。追道跟着它穿过一条小路,一直走到山岩僻静处两棵大树前,灰狐狸停下了,冲着树后面摇了摇尾巴,眼睛亮闪闪的,仿佛树后面有它的宝藏。
追道绕到树后看了看,除了几处枯枝断叶外什么都没有,不禁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咕叽……”寒星也看到了空荡荡的树林,耷拉下两只狐狸耳朵,好像很是失望。
追道抱起狐狸离开前,眼角余光扫视到一根斜生的树枝上似乎挂着一丝白色细线,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等他回到宿舍向张潮宗说了这回事,对方忽然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想必是雪灵狐的毛!”
“雪灵狐的毛?”
“对啊,现在岛上不是来了很多素问吗?带来的小狐狸都一只比一只白,可爱得很,灰萝卜该不会是看上哪只了吧?”张潮宗幸灾乐祸地瞧着它:“不过雪灵狐最爱干净了,你这么灰可不招它们喜欢,要不要师兄帮你用颜料涂成白的——”
“咕咕叽叽!!”灰狐狸的毛炸起来,一爪子向他抓过去,张潮宗连忙闪身躲开,借着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明天我还要上台比赛,可不能被刮成花脸,我先睡了师弟!”
追道也躺了下来,灰狐狸在他的枕头边蜷成温热的一小团,毛茸茸地贴着他的脸颊,不过,这次他并没有产生早上那种异样的感觉,他安下心来,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追道和张潮宗跟着其他人一同前往刀剑大会的主会场。
霜刃坛正中央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擂台,四周用硬木和粗绳围成,上面铺着细腻的黄沙,一粒粒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擂台四周飘扬着各门派的旗帜,正中间的两面绣着龙吟与碎梦的门派标志,其余分别是素问、九灵、神相、血河、铁衣、玄机、平天门、天野盟、金风细雨楼,霹雳堂等各江湖流派。
由于各流派都来了少至三四个,多至几十个的客人,观众席也比预选赛时大得多,擂台东、南、北三个方向都设有座位,西首则设置为裁判、评委团与素问医者的专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碎梦掌门段非慈与赵思青并排坐在一起,似乎对如此热闹的场面很是不适应。
张潮宗被叫去了南边的选手区,追道从一群戴头盔穿铠甲的血河身边路过,又绕过十几个一身鲜艳华服的金风细雨楼门人,朝龙吟弟子的坐席走去,途中还差点被几个比赛还没开始便瘫在座位上不省人事的逍遥门弟子伸出的腿绊了个跟斗。
“……”
他们的坐位挨着一群九灵弟子,追道觉得他们是打扮最怪的一群人了——并不是他们自身,而是九灵坐席区中随处可见的皮肤青紫,布满奇怪纹路的药人,男药人大多一头白发,身材高大,身上只简单地裹了几块破布;女药人身材纤细,通常比男药人穿得齐整些,却也是同样诡异地面无表情,使人看着发怵,还有一个看不出性别,从头到脚都裹得严实,戴着面具,身后还背着一把剑。
倘若没有痛感,不会受伤的药人也能用剑,岂不是可以战无不胜?追道正胡思乱想着,只听一声锣响,大会开始了。
碎梦的掌事宣布了比赛规则,首先是龙吟与碎梦主场的刀剑比试,在确定优胜者后,便轮到其他流派和江湖势力的挑战环节,届时场上便不限仅使用刀剑两种兵刃,其他门派的挑战者可根据自己的习惯使用枪、棍、七弦琴、机翎等各种武器,也是整个大赛最精彩纷呈的部分。
最后的优胜者不仅能获得剑意纵横的称号,还能获得一卷记载了稀世武学的竹简,和一把完全依照按个人心意定制的刀剑。即便刀身要用登州的黄金,剑柄要缀南海的明珠,最后的奖品也会依样做到,但获得谪仙岛兵刃的机会难得,更多人还是会选择无往不利的天外陨铁。
只听附近的一名血河小声感叹:“倘若我赢了,我就要一把用纯金打的刀。”
他的其余几个同伴颇为不屑:“俗气。”
“你们知道什么,”那刚开始说话的血河辛酸道:“朝廷的军饷几个月没发下来了,把刀卖了大家还能顶一顶……”
他的同伴都不吭声了,追道听得心绪沉重,又听长老们上台致辞,灌了一耳朵“大会不仅是武学技艺的较量……心得……促进不同流派不同地区……交流和融合……增进武林同道……了解和团结……共同维护……”等昏昏欲睡的话,总算是到了正式比武的环节。
叶凌云和越云星等大弟子往年早已拿过刀剑大会的冠军,因此并未上场,比赛主力军是各流派还未闯出名堂的年轻高手们,选手上台时,名字前也只用“碎梦流派甲组第三名”、“龙吟流派乙组第二名”的方式来称呼。追道看看那些熟稔于心的招式和动作,越发遗憾自己没有获得参赛资格,他有信心击败这些人获得优胜。他已有了顺手的无名剑,因此对定制刀剑并不感兴趣,只是十分好奇那卷记载了稀世武学的竹简会是什么。
比赛持续了三个时辰,最后是碎梦的一位殷遗墨师兄胜出,到了各门派挑战的时刻,方才的血河已经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九灵也开始调整自己的药人,各流派分别派出代表,陆续上台准备挑战。
然而眨眼间,追道忽觉一道黑光从他身边掠过落到台上,那人拔出身后长剑,仅在顷刻之间,一招便击落了包含殷遗墨在内擂台上所有人的兵刃,有几柄刀剑长枪甚至飞了出去掉在场外,落下一片金属相击之声。
全场寂然。这个犹如天外来客般的剑客展现出的武学技艺几乎是压倒性的,却也是十分骄横无礼,全然不将其他对手放在眼里的。如此胆大妄为的年轻人究竟来自哪里?
那人身上的服饰看不出门派,脸上还戴着面具,正是追道刚刚在九灵坐席上看到的那个奇怪的药人。
但他显然也不是九灵的人,因为九灵弟子此刻也正慌乱地交头接耳,问那人究竟是谁,什么时候混进他们的坐席里的。
叶凌云站起身,厉声道:“请问阁下出身何门何派?”
那人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动,仿佛提线木偶的线忽然断掉了一般,空气诡异得几乎凝固。叶凌云左侧的玄机弟子按捺不住,挥手打出六支机翎,如流星般朝着那个戴面具的怪人飞了过去。
那人忽然凭空跃起,躲过冲他双腿而来的两支机翎,又以长剑挑飞接踵而至的三支,最后一片擦着他的面具飞了过去,整根没入擂台的木制围栏上。
他毫发未损,脸上的面具却忽然脱落下来,露出了一张令许多人震惊不已的脸,甚至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他是……!”
四面八方向他投来或疑惑或惊惶的目光,追道盯着那人,身体僵立在原地,心脏却剧烈地跳动着。
那人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唯独头上多了一道白色星痕。
-tbc-
【道诡观影】英雄母亲李火旺 一
*会有ooc!!谨慎观看!!!!
* 火子哥还有个别人时间线为刚从井里醒来的时候(不带一些人玩)
* 其余人为火子哥刚打赢第一次复活赛
* 渊旺向,带点all旺(因为作者坐忘道还是扭曲的旺推)
* 本文为观影体,有无弹幕不定
* 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不喜勿喷!!小学生文笔!!!前面有些不记得了,可能会有漏洞!更新不定,因为是一边看一边写(划重点)...
*会有ooc!!谨慎观看!!!!
* 火子哥还有个别人时间线为刚从井里醒来的时候(不带一些人玩)
* 其余人为火子哥刚打赢第一次复活赛
* 渊旺向,带点all旺(因为作者坐忘道还是扭曲的旺推)
* 本文为观影体,有无弹幕不定
* 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不喜勿喷!!小学生文笔!!!前面有些不记得了,可能会有漏洞!更新不定,因为是一边看一边写(划重点)这是饱受狐尾刀子摧残加上观影体这个题材实在没粮下的自割腿肉发疯作品
* 这章过度!还没有开始观影!
______________
李火旺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全仰着躺在一口枯井里,嘴里一片苦涩,他茫然的呆坐了会,脑海中突然又出现那位书生打扮的玉面郎,往日那人对他说过的话,又再次在耳边响起一点点撕开他的心脏。
这撕心裂肺般的疼,比起往日肉体上的疼痛似乎还要疼数倍,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李火旺就呆呆的看着枯井上面一片漆黑的天空,如同死了般躺着,一动不动。
……
嘈杂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自己已身处一处巨型影厅之中,而这影厅里则是有着块巨大的屏幕。
孙晓琴怀里抱着饭盒,她有些惊慌的看向自己身旁的丈夫,她记得自己方才明明还在医院的走廊上走着,而自己的丈夫分明也没有陪同在自己身边。
“孙,孙阿姨?”熟悉的声音在孙晓琴身后响起,她回过头便发现杨娜穿着件紫色毛衣,惊讶的看着她,“孙阿姨,您怎么也在这?”
“我不清楚,我刚准备给……”
话还没说完,一阵惊呼声打断了她。
“这是哪?!李师兄呢!”
随后就见远处白光闪过,那地方突然出现几个人,那些人长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怪模怪样。
不过那群人很明显看不见他们,惊呼声过后就见他们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距离太远,他们都听不清。
“按照我平时看的小说来看的话…我们这应该是穿越了。”孙晓琴和杨娜闻言向那地方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的俊秀男人不知何时出现了。
他手里抱着病历本,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大屏幕,似自言自语,又似同他们讲话般开口,随后扭过头,冲着他们笑笑,“孙姐,李叔,还有…杨娜?你们也来了?”
这么说着,神情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杨娜。
“这……小伙子,你是?”孙晓琴看着他,表情犹豫极了,她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面前这个人,她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过。
易东来微微眯起眼睛,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她,“孙阿姨,你这是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儿子李火旺的主治医生易东来啊。”
话音刚落,一道嘈杂刺耳的机械音突然响了起来。
【触发关键词,李火旺!观影加载中……检查到还有人员未传送成功,请稍等!】
“李师兄?!这件事原来跟李师兄有关系吗!??”闻言,现实世界的人探头向那边看去。
说话的,是位脸上一片白一片黄长相贼眉鼠眼的人,他挠着头喊出声来。
随后,他就被一旁浑身长满黑毛的女人狠狠在头上打了一巴掌,“狗娃!闭嘴!”
站在他们中间的白发少女则是牵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人,一脸担忧。
“他们口中的李师兄是……火旺?”杨娜立马捕捉到关键词,她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丝颤抖。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李火旺在那边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同他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什么精神病,而是确确实实的一个穿越者!那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杨娜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她抬起手,摸了摸胸前那枚玉佩,表情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知道她的火旺一定没生病,像他这么阳光自信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病了呢……
孙晓琴心中一紧,她抱着饭盒又往自己丈夫怀里靠了靠,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就在这的,那头又有了动静,就看见一群灰头土脸的人突然出现,看他们身上的打扮,应该是群唱戏的。
就见这群人先是茫然地看向四中,随你其中一位老人站起来,快步走向前去抓住一位白发少女的手,激动的开口,“白姑娘,是你们啊!小道爷呢,是不是小道爷把我们救出来的?”
白发少女摇摇头,只听她柔声开口,“吕班主,我们也是突然来到这里的,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李师兄呢……”
说着,她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现实世界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那边的人怕不是都认识李火旺。
易东来看着那边若有所思,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下,回头发现是位有些发胖的中年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李火旺的主治医生吧。”就见那人冲自己笑笑,随后指了指他手上的病历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伟。”
易东来挑眉,他记得这人,前不久,他们还见过,面前这位所谓的王伟很显然还没有发病,还是那位精神科医生。
所以说目前只有他的时间是属于来自未来,这么想着,易东来露出个笑,他伸出手“你好啊王伟,我是李火旺未来的主治医生,易东来。”
随后他似无奈的叹着,“很明显,估计过会我们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王伟了然,一边回握着他的手,一边点头,毕竟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么接下来再发生什么估计也就不足为奇。
过了半晌,又是阵白光闪过,一些狱警还有几位精神病突然出现,易东来认出来了,这些是白塔里面的人。
他有些惊讶,据他所知,从刚刚开始,这里所有出现的人都与李火旺有密切关系,那现在出现的这些人,应该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很显然,把他们送过来的人,想让更多人看到待会发生的事情。
常年混迹网文的易东来立马在心中推出结论。
“易医生,这里是……”其中一位警卫看见了他,迅速瞟了眼,远处那帮稀奇古怪的人,然后急忙开口询问。
而易东来只是摇摇头,低头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不再说话了。
【加载完成!该投影已在主世界投放!限制立马解除,一些角色会在剧情推进中进行投放!请在座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机械声音又响了,在座所有人为之一颤。
“我的妈呀,有鬼!!!”那边响起凄惨的尖叫,现代众人望去,就看见一个少年趴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他们。
下一秒,一个烟杆重重拍在那少年头上,是那位老人“说的什么话!丢人现眼!”
几个精神病好奇地看过去,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笑呵呵的嘟喃两句。
等那痴傻的笑声停了,两边突然都诡异的沉默起来。
“我是易东来,看起来你们也认识李火旺,对吧?”最后还是易东来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
那边的人立马反应过来,立马也跟着自我介绍起来。
两边人互相认识之后,都在心中默默想道,自己怕不是同李火旺一样疯了。
在对方互相介绍的时候,他们明显捕捉到对方的世界,同自己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在双方看来,对方的世界明显都更为古怪,更为光怪陆离。
[哎呀,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是引导者042,非常抱歉来迟了,刚刚出了点状况,你们先坐下吧,我一会会来解释。]
随后,整个影厅剧烈晃动起来,椅子突然出现,众人纷纷落座互相交谈起来。
眼前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里面有个模糊的人影窜动着,就听他带着愧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今天让各位过来,是想带各位看看李火旺口中的世界,我们那边已经被读者架着刀威胁了,属实没法子,只能强行将各位带过来了。]
“火旺?是火旺吗!”从刚刚开始,精神就十分恍惚的孙晓琴急切的开口问道,她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屏幕,从来到这地方开始,她就无时无刻担心着自己的儿子。
[是。是李火旺,您先别急,让我看看……哎呀,那边怎么干活的,还有几个人没过来呢。]
他这么说着,屏幕前凭空又出现了几个人,一位披着破烂僧袍的和尚,一位没有脸皮嬉笑的红衣怪人,还有一位没有脑袋身穿重甲的巨大身体,甚至还有一位连下半身都没有的人,而中间最正常的是位书生打扮手里握着折扇的男人。
那男人看了看四周,在原地沉思片刻,随后上前几步向众人微微弯腰行礼,轻声开口,“小生诸葛渊,见过诸位。”
“嚯!你就是诸葛渊?”易东来推推眼镜,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神情复杂的看向这位书生打扮的人,瞧他这模样,倒也符合自己的想象。
“小生正是诸葛渊,这位兄台……莫非认识小生?”诸葛渊看向他,对于这些人身上古怪的打扮,心中难免也有了些猜测。
“哎呀,这是谁呀~诸葛渊?啧啧啧。”诸葛渊皱眉向那里看去,就看见那没有脸皮的坐忘道笑嘻嘻的看着他,冲着他挤眉弄眼,“你知不知道,你走的时候红中老大有多伤心啊~要不要我详细描写一下那个场面?那场面可真好耍,又是撞墙又是自残,啧啧啧,不愧是红中老大,就是会耍!”
他一边说着,一边围着诸葛渊打转,讥讽的笑声不断从他口中传出。
“你就消停会吧,道士已经够苦了,你这样乱传他的事情,他知道了,心里该多难受。”还没等诸葛渊说话,和尚就上前拉住他,开口劝道,随后,他又挠挠自己的光头,“话说,道士呢?这又是哪?”
金山找呜呜咽咽的说了什么,但是始终说不清,只能作罢,而没了头的彭龙腾只是抱臂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除了易东来,其余的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乖乖,这些都是什么怪物,又是没脸皮,又是没头的,道诡世界的人还好说,一路跟着李火旺走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见过了,这些还行,不是不能接受,而现实世界的有些人早已吓得大张着嘴,浑身直哆嗦。
[咳咳咳咳,看来各位都想快点见到李火旺啊,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他的情况吧!]
随后,面型的大屏幕缓缓浮现出个影子,众人立马向那里看去。
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袍的道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脸上挂着个古怪的铜钱面罩,茫然的躺在一座枯井里面,他抬头看着天空,双目充满死气。
“火旺?”孙晓琴一脸不可置信,就连身旁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建成也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以这种模样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杨娜更是捂住嘴,红了眼眶。
现实世界的其余人,看着屏幕眼中一片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癫子说的居然,是真的??最震惊的莫过于王伟。
他一直觉得李火旺所有的行为都是怪异,并且毫无逻辑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李火旺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夫。但是很显然,他错了,错的离谱,那位十八岁少年口中所说的,也许全都是真的!
一瞬间,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兄……”诸葛渊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轻轻呼出口气,耳边是没有脸皮的坐忘道嘲讽的嬉笑声,而他握着折扇的手,微微发抖。
何故如此啊李兄,小生早已是死人了…况且…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
白灵淼他们则是焦急的看向屏幕,他们清楚的确认这个人就是李师兄,但好像又不是。
他身上多了很多东西,一些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但是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李火旺现在伤的很重,而伤的很重,会死。
他们不希望李火旺死。
就在众人焦急的看着屏幕询问042李火旺到底能不能也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终于再次说话了。
[你们先别急啊!主神那边有说了,得全部同步,才能把他带过来啊!唉……算了算了,直接开始吧。]
话音刚落,面前的屏幕暗了下去,李火旺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与此同时,几行大字,印了出来。
【道诡异仙】
现代的众人微微皱起眉头,而道诡世界的众人在高志坚的翻译下,心里也不安起来。
【诡异的天道,异常的仙佛,是真?是假?陷入迷惘的李火旺无法分辨。
可让他无法分辨的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他自己,他病了,病的很重。】
与此同时,在现代世界的天空中,一个帷幕,悄悄的被拉开。
【笛花】大人事(十一)
来人是前几日四处散布江湖谣言的年轻人,身披寒夜,手扒门框,大口粗喘,喘息里零星蹦出词来。
“跟你们一起的……方公子……”
“说什么?”
“方公子…驿站!”
听来听去也只知道去驿站找方多病,来人很急,喘匀了气后催着笛飞声快去,笛飞声回头看隐在油灯微光所难及处的李莲花,不敢放他独自在家,把那年轻人往屋里一推。
“帮我照顾他。”
屋子像腥苦钩织的药窟,年轻人从进门起就没敢往那病榻上看一眼,表情为难倒也没拒绝,局促的摸来凳子坐到桌边,招呼笛飞声快去找人。笛飞声还想嘱咐几句,寒毒一夜发作数次,究竟赶在哪时哪刻谁...
来人是前几日四处散布江湖谣言的年轻人,身披寒夜,手扒门框,大口粗喘,喘息里零星蹦出词来。
“跟你们一起的……方公子……”
“说什么?”
“方公子…驿站!”
听来听去也只知道去驿站找方多病,来人很急,喘匀了气后催着笛飞声快去,笛飞声回头看隐在油灯微光所难及处的李莲花,不敢放他独自在家,把那年轻人往屋里一推。
“帮我照顾他。”
屋子像腥苦钩织的药窟,年轻人从进门起就没敢往那病榻上看一眼,表情为难倒也没拒绝,局促的摸来凳子坐到桌边,招呼笛飞声快去找人。笛飞声还想嘱咐几句,寒毒一夜发作数次,究竟赶在哪时哪刻谁也不算不到,或许就那么巧,就在他离开的这一会儿出状况。又觉得关心则乱,不如早去早回。
27
渔村海腥味浓重异常,该好眠的时间出门找人,笛飞声心里烦,见李莲花的药匣摆在院中木桌上就更烦,这小子分明回来过……
笛飞声走出院子湿了鞋,怪在分明没下雨,路上积的水洼,无风夜里像积雪消融结了冰,也像血潭。
笛飞声有杀人的感觉,他很久不杀人,即使曾经杀人也不是每次杀人都有感知,上次有感知也是他长大后第一次有感知的杀人是杀角丽谯。后来到渔村,笛飞声问李莲花那种感觉是什么,李莲花愣了个神后摇头说不知道,不如去问方多病,他爱研究这种事。笛飞声没去,觉得问小孩这种问题有点儿戏。李莲花心下了解,就在吃饭时帮笛飞声问。
“小宝,你说阿飞杀角丽谯时心里有了一点别样的感觉,会是出于什么?”
方多病语塞。
“咱们仨里有你李莲花一个活菩萨就够了,老笛……你别,你真别。”
李莲花给了笛飞声一个“听见了吗”的眼神,笛飞声表示听见,接着放下碗筷只喝酒。
夜里,李莲花拎壶茶,抱着个包袱潜入到笛飞声的房间。笛飞声没睡,看李莲花滑稽的样子很想笑。
“你在做什么蠢事,怀里是什么,鬼鬼祟祟,别是糊里糊涂又把别人家东西顺回来了。”
李莲花把包袱往笛飞声怀里一扔,倒了杯茶水顺顺气。
“这不是小宝前些日子挖了个冰窖吗,我刚才去找酒喝,恰好碰见他了,他让我给你拿点吃的。”
笛飞声打开包袱看见俩馒头一个鸡腿。
“剩饭?”
李莲花看他不满意便问。
“要不我给你做新的?”
“算了,我爱吃剩的。”
李莲花咧开嘴满意的笑。
“小宝还跟我说,他想到答案了,所以我这就来告诉你了。”
“什么答案?”
“他说,杀了仇人心里却不痛快,是因为你念旧情,人不错。”
“人不错?”
笛飞声狐疑道。
“这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李莲花没想好怎么回答似的歪了歪头。
笛飞声想着咬了一口馒头,馒头加热过,刚入口时还有点令人感动,嚼着嚼着就觉得怪,那味道越来越不像食物,感动的人直想哭,一股又苦又酸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儿,是中午李莲花做的薄荷猪胆味儿,笛飞声咬牙切齿。
薄荷猪胆。
“真是方多病让你送的夜宵?”
李莲花已然是个天才俳优,看着笛飞声的眼睛,面不改色。笛飞声冷笑,放下馒头拍拍手拎起刀。
“我去杀了他。”
眼看着就要迈出门,李莲花还稳稳当当坐在那儿,撕下一条鸡腿肉小口咀嚼,不劝不阻挠。笛飞声见他不接招觉着没意思又把脚从门坎外收回来。
“李莲花,你在打什么算盘。”
笛飞声没收李莲花手里的鸡腿扔回包袱里。
“你不必替方多病跟我买好。”
“不是啊。”
“你不想让我和那臭小子好好相处吗?”
“什么?”
笛飞声步步紧逼。
“不就是为他打算吗。”
“你很宠这个徒弟。”
“让我帮他登峰造极。”
“要我教他悲风白杨?”
气氛很疯狂。李莲花被冤枉的没了脾气,笑着问。
“阿飞,你醉了吗?”
笛飞声还在往前,李莲花缩身,腰抵在桌沿。他无法解释,解释不像解释,像狡辩。姿势很不舒服,终于面露难色,捂着腰吸凉气。
“李相夷,即便同舟共济,即便月下换盏,你还没原谅我吗。”
李莲花做好了不解释的打算就一定不解释。也不算赌气,只是累,他不想再用这双手给任何人解绑。
“这是世上最难佐证的事情。有段时间我总说原谅,总没人信,那便是恨也不恨,哪个受用你就去用哪个吧。”
明明没有人在李莲花的破刃榜上,都不在,名字又如何抹掉。李莲花从笛飞声的威逼下逃回自己的房间,之后日日称头痛,又过了几日,不愿再出房门,等笛飞声主动去找人,却发现他很难说清话,做事也极难,疲惫嗜睡,某天再醒来,人就痴痴傻傻,几乎只会吃饭睡觉。
起初笛飞声当他是装,可太多丑态都是李莲花绝不乐意去装的,笛飞声也就信了他是真的病入膏肓,终于肯问方多病,从那夜宵夜问起,是怎么回事。方多病说就开个小玩笑嘛,我不是还放了个鸡腿进去吗?你不会记仇吧?笛飞声才知道就连那一次李莲花也不是骗人的,他问方多病,你不是说我人不错吗?和我讲讲什么叫人不错。
方多病说,我这一代江湖人讲究爱憎分明,凡事都要摆到那两个刑堂上辨出一二,再也不会有李相夷同你握手言和,欲还江湖安宁的场面……
笛飞声总是听不懂方多病在说什么,就像在石寿村,这孩子也跟他说过一番文邹邹的胡话,令人费解。于是只挑出一句他认为很关键的评述问道。
“我们和你算两代人吗?”
方多病笑着答是,说完望向海里的一叶小舟,看上去很是孤独,天上正好下雪,雪花落在他鬓边的碎发上,不曾消融。
笛飞声记不起哪年同李相夷看过雪,却依然记得下雪那天相夷眉眼之间是什么光景。
那时笛飞声刚杀死万人册第二,前来挑战四顾门门主,位居万人册榜首的天才剑客李相夷。彼时李相夷还未习扬州慢,雪能落在他臂弯衣穗上,摇摇晃晃,积到最后掉进雪坑里。
笛飞声拔刀,李相夷却不动,笛飞声砍上去,他就躲,笛飞声越砍越怒,李相夷还是不出剑,就只是躲。
“为何不出招?”
李相夷掸掸雪,目色凌人。
“我不跟傻子打架。”
“什么?”
天地间除了风号雪落就只剩少年对峙的声音,李相夷连问。
“你怎么当的第二?杀了多少人?”
“一个个杀上来,杀九十九人。”
“你有病吧,你可知我怎么当的第一,与几人对决?”
“不知。”
“我直接找到那时的第一对决,打服第一,不就是第一了。”
笛飞声不说话,李相夷以为他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直接来找我打不就得了!”
笛飞声觉得奇怪,但很给面子的夸。
“你好像很聪明。”
李相夷被夸的得意,更骄傲的说。
“兄台,闯江湖是要脑子的,你……这样吧,我李相夷不与无名之辈打架,给你半年时间,你去建个与我四顾门实力相当的门派出来,有了什么门主啊,盟主之类的名头再来和我比试。”
笛飞声又举起刀。
“凭什么听你的?”
李相夷做了个不耐烦的表情。
“凭鞋子湿了!”
笛飞声又撂下刀,有点不可置信这天下第一居然这般娇气。
“鞋子湿了……”
李相夷点点头,边退边问。
“第二,你叫什么?”
“笛飞声。”
“笛飞声,不错嘛,是个有滋味的名字,就是不知道这人怎么如此没滋味。”
笛飞声的视线被落在睫上的雪片遮挡,李相夷的身影就变得越来越小,等那片雪化在眼皮上,人又近了些。
“李相夷,你是不敢和我打吗?”
那人莞尔一笑,娉婷身轻,跃入盘石径里,笛飞声欲追,刚提刀,心下又空荡,想来自己籍籍无名,或许真不配与他比试,又许是因那人自称湿了鞋子,微蹙眉头,身上挂着雪花,有的已融进薄衣,贴在皮上,身体再好也难免冻的脸色煞白,天下第一在这冰天雪地中徒增几分可怜,惹人恻隐。笛飞声不去纠缠,很听话的往家走,独自盘算起壮大门派之事,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傻子了,分明多杀一个人,就能多夺一分家产,多掠一块田地,只与一人对决……这不是亏了吗?这么看来四顾门应该是个极清贫的门派,养它半年,养肥一些再打也是不错……
不过等后来真壮大了金鸳盟,笛飞声倒不急着分出胜负,与李相夷顶多小打小闹的切磋比试,不常玩命。他还不想走出回忆,却听方多病问。
“老笛,你觉得小花是真傻了吗。”
笛飞声回过神来,接着忆起与东海之战同享月辉的交杯之夜,红绡帐底,他带着一身血污问同样狼狈的李莲花,问他初见那日为何不肯比试。李莲花喝了酒,像要咳出肺,最终几乎不能进气才脱力倚在他肩上,还是止不住干呕,笛飞声听的难受,很希望李莲花能睡一觉却不会哄人睡觉,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像根木桩。李莲花兀自在喘中笑道,阿飞你呀,还真是没滋味。
“我知道你有能耐,可天下第二的日子过的也太糟,已杀九十九人,刀上的血还没擦净又来杀下一个,衣裳沾着血,寒冬还穿着单鞋,显然奔波太久……可是输赢又如何,我查过你的身世,知道我们都是六亲缘薄,不立门派,没有同伴,无家可归之人,那时就觉得劝你去立派结盟才是正事……想来我说你鞋子湿了,十数年,你竟还未明白呢……”
“可是阿飞……不怪你不明白,我那时也是不明白的,不知道有同伴,也终是陌路天涯各自飞,终究要信命的……”
李莲花太虚弱,云彼丘那一剑擦着他的肺穿过,他烧了又退,现在又高烧,埋怨半句最后没了气息,笛飞声忙着救他,竟把领悟搁置到今日。
原来那日杀角丽谯心有异动是想起了夜里李莲花喃喃的那句“同伴”。原来他的同伴逐一离去,走上不同的路,背叛离心,亦是值得唏嘘……
雪从天上到地下是什么长度,是不是长到疲倦,不得不融在肩头。
“老笛?”
方多病又喊他一次,笛飞声也在想,李莲花是真傻了吗?真真假假,到底是谁的鞋子湿了?那日角丽谯死后,李莲花趁短暂平静和笛飞声说,昨晚我喝的头晕,病糊涂了,话不做数,我想了想,这命数不准,还是事在人为,笛盟主未来风光无限,做孤星还是太寂寞了,有伴才好。
像那少年李相夷心若朗星,暗劝敌手立业成家,总要费那么多心血,笛飞声才明白李莲花,他向来爱为活着的人安排些什么,不过是孤独而不忍见别人孤独,已然油尽灯枯,力所能及的把信任之人托付给信任之人罢了……
笛飞声竟也有了想起什么突然脸颊滚烫的时候,他想自己那日的气全然来源于不被李莲花偏袒,可偏爱这种感情太脆弱,容易进展的太过……好在该得到的,今夜都得到了。
想到这儿,笛飞声终于沉下心来,慌张和多虑是他太多耽搁的根源,尽量不在找方多病的这条路上为李莲花随时要发病的事浮躁才好。
等快到村口,水已没过脚踝,鞋子又是湿的,究竟哪里来的水洼?笛飞声觉得太怪,提灯笼往远看,诧异的发觉海向陆地延伸至少三公里,近百艘大大小小的渔船全部破烂的搁在离村极近的路上。笛飞声拉住一个抱着渔网刚下了船往家赶的渔民问。
“哪来这么多搁浅的渔船?”
“刚才海里面轰的一声,海水暴涨,吓死人了。”
“海啸?”
“海啸?百年遇不上一回!”
笛飞声听罢又被驿站附近的吵嚷声吸引去,又拦住个渔民问。
“怎么围那么多人?”
渔民抱紧了渔网,哆哆嗦嗦的说。
“出事了。”
笛飞声预感不好,他疾步上前,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看他们围着什么,他被吵的耳膜震痛,终于扒到了人群中心。笛飞声看见的是方多病,却退了半步才能接着往前走,他看见的方多病正枕着一团不知是谁的衣服,双目关闭,海水泡过的皮肤湿冷惨白,灯笼的光罩在他身上,没暖色半分,松石襦袄上沾着斑驳泥迹,发尾结了秋霜,状似驿站栏杆缝隙间结的蛛网,月白发坠断剩半根。笛飞声很难下定论,最后两步冲上去,呼吸、心跳、脉搏,他想总能摸到一样……
一片死寂。
笛飞声张着嘴巴很想对谁说些什么,可周围没人真的认得他们。他也不敢去碰方多病,碰上去,死亡坐实,命数做实,希望废碎。他没有好主意面对此事,脱下外衣盖住方多病的那一刻他没有想方家,没想天机山庄也没想皇帝。他只是一心想着方多病,后来为数不多能称得上是伙伴的人,他和李莲花一样也相信能成为新起之秀的后辈,又不仅是那么简单……那是他这一路不停在想的所谓李莲花的一片苦心,是李莲花的安排,他试图最快的接受这过于猝然的意外,等身上想的全凉透了,差点和那人一样凉了就一个劲儿的去想李莲花,他不知该怎么回去了,怎么告诉李莲花?告不告诉李莲花?告诉他太残忍,瞒着他……怎么能瞒着他。一路走来结下的情谊,相聚,离别,再聚,再别离,难道还不可以知道彼此最终何去何从吗,就偏要落到陌路天涯,命数不由人定之上吗。
笛飞声不能从三十余年的生命里寻到办法,他的情绪像干枯的树苗,也渴望它抽枝生叶,却总不肯让这样的事成为重新成长的契机。
突然,颈上一冰,那熟悉的温度和触感,纤纤细手,指腹柔软,腥苦药味,笛飞声心惊的鼻头瞬间泛酸,险要喊出“别看”,可喉咙紧绷,只是起身捂住他的眼睛。
是李莲花跟了出来,只穿件里衣,下面的血还没排净,隔着薄衣透出来,滴滴答答流了一路,笛飞声没了外衣只能抱着暖他,无措的抚摸他的背,从脖颈到腰窝,又从肩胛到因病微驼的背,他想让他暖一些,不要什么六亲缘薄,最后这点时间里,不要信命。
李莲花却在他怀里慢慢的说。
“没事。”
李莲花的声音竟点燃了笛飞声的怒火,他质问。
“你怎么出来了!”
李莲花吓得一抖,很快稳了神,抓着笛飞声的腰带把脚也站稳。
“阿飞,我没事……”
笛飞声断他脉象,一如往常,浮沉微弱,好像的确冷静。是李莲花三十年尽在送别,所以不能撼动了吗。笛飞声倒不知这平静是好是坏,想来也没什么好阻挠,事已至此,再不能差到哪去了,于是松开手,任他看去。
李莲花扶着笛飞声的胳膊,梗着一口气拖着步子往前走,走到那人身边,蹲着轻轻掀开笛飞声的外衣。里面果真是那少年沉沉的睡脸,李莲花用指节揉眼睛,明明已经定神,又用掌根去揉。他总与笛飞声百转千回的忆着十年二十年,看着方多病却只能飘渺的想未来,他不想轮椅和小木剑,不想采莲庄,不想小远城,不想元宝山庄极乐塔,他身子很差,什么都想不起,他永远想未来,即便是此刻也想未来。
摸着那少年颈上一圈青痕下枫叶状的压迹,李莲花冷的抽了口气,心还是痛,痛的快叫停。笛飞声看李莲花窒息发胀的脸恍惚觉得他们都已足够坚强。李莲花抖的厉害但不掉泪,背对着笛飞声颠三倒四的低语。
“我总觉得,会是这样…总觉得是……”
总觉得去过高处的人肉体都不会活过二十岁。他瘫坐下去,又开始涌现过往,就在当掉令牌再也没饿昏过之后他就谁也不再恨了,当小狗蜷在他膝上舔着他的手,莲花楼外万里晴空,他觉得,李相夷真死了,云彼丘、肖紫衿、乔婉娩、纪汉佛、白江鹑、石水,那些名字全都退了色,云彼丘的文豪梦,肖紫衿的一统江湖梦,乔婉娩的天下第一女侠梦……李莲花吃着肉沫都没有的清炖萝卜,猜想着他们有没有和自己一样觉得年少气盛太荒唐。在李莲花心里,当他们不能为了理想聚在一起做不要性命的大事时,少年们就全都死了,方多病此时只是具象了那种死亡,那种他在心中演习了无数次的死亡。
“李莲花。”
李莲花全然不知自己身下血流如注。被笛飞声喊回眸,含着泪,嘴唇颤抖。笛飞声一眼便知他为何不哭,不该是不想哭的,必是不到哭的时候。
有人过去握住李莲花的手说。方少侠救下了百艘船上的人,他们互相对过人数,已确定没有失踪,没有伤亡,好在有方少侠,不然这海难爆发突然,不知要死伤多少。说了好久才从劫后余生的复杂心情中想起要补上一句节哀顺变。李莲花虽气息奄奄,原本却是稳定的,听了那些感谢却背过气去。这是他最怕的,最怕少年死于大义。笛飞声托着李莲花疲软的身子,沉声驱散人群。
几个被方多病救下的渔民说什么都不肯走,他们看李莲花病的厉害,没人扶着是走不回家的,让笛飞声专心照顾病人,他们帮忙护少侠回家。笛飞声同意,李莲花看上去也同意,让渔民把人送去不远的地下冰窖,李莲花被笛飞声搀着跟在后面,等到了冰窖,还恍如一梦,今夜这梦,好梦连着噩梦,简直太多。
他们把方多病安置到空地,本要跪谢,想李莲花那身体恐怕受不得半点刺激也不好做的浮夸,鞠了躬便走。终于只剩下他们,李莲花攒了些力气走到方多病身边,盘膝坐下,用尽内力让小徒弟好看些,等人确实好看起来,李莲花那么轻的摸摸他的头。连忍着不哭的力气也没有便肯哭了。笛飞声方知李莲花不仅会哭还是会号啕的,在哭谁呢?笛飞声倒是不知道了,方多病又是谁呢?笛飞声也不知晓了,像是这里悲痛太甚,他亦是死而复生失忆又重伤的人,身体大不如前,不由得也错乱起来,这屋子里像是有一个死去的李相夷,一个长大的李相夷,一个不乐意长大所以被自己困在原地的李相夷。他们是彼此的帆布,替对方幼稚、壮烈、果敢,他们是彼此的尸单,替对方纵火、拾骨、入土。
笛飞声是第一次目睹李莲花这样哭,他好像已然见过李相夷这个人的所有样子,的确,人这一辈子是该痛哭几次,笛飞声也想哭来试试,失去了眼泪,这干涸的身体,干涸的简直没道理。结果仅仅酝酿来一些悲伤,尽量不那么冷酷的蹲到李莲花身边,听见李莲花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用再长大了……”
内力不剩丝毫,李莲花知道自己也将去,颓坐着,抱紧笛飞声的手,交代告知何庄主来接孩子。笛飞声答应他,地窖实在太冷,问他要不要回去躺着,会舒服些。李莲花没有咳嗽的气力,被血呛的难受,趴在笛飞声耳边低声说去海边看日出,他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亡者听见。说自己是没有家的人,流浪惯了,等看完了日出,不回云隐山也不和师父葬在一起,烧成一捧灰,回去海里,笛飞声没办法拒绝,什么都答应,他本不会说那些缠绵的话,今日不得不说了才肯和他说。
“等我也死了,去海里陪你。”
李莲花听见,眼泪掉的更凶。哭累了又打瞌睡,才发生过海难的海上依旧有渔民接着出海,他们高声喊号子,李莲花缩了缩身子,以为那是送葬的号子,挣扎着从短暂的梦魇里醒来,人已坐到了海边。
生命尽头,李莲花难得亢奋,有好多话要说。
“阿飞,东海那日,你说我最大的弱点是爱当英雄…明白了……”
他捏着手里湿透的糖块,享受笛飞声容给他的沉默,却觉得太安静,他命定之人的沉默,实在太安静。
他从怀里摸出在药匣里翻出来的糖袋,拿出一颗用皱巴巴的纸包裹的糖,那糖被水泡的有些发软,费力掰成两半,一半吃掉,另一半给笛飞声。
李莲花说。
“泡咸了。”
笛飞声把半颗糖放进嘴里,没吃出什么味道,就像李莲花静的没有一点痛苦。含着糖,闭着眼睛闲聊一般,又徒劳,又骇人。笛飞声把糖从嘴里咕噜了一圈,还是没有味道。
“阿飞,你从不跟渔民出海,前段日子是不是出海了……”
“是。”
“为什么?”
“村里多了不少渔民,外地做工的年轻人也回来卖鱼,方多病之前答应村民秋天帮忙捕鱼,渔民一多他忙不过来,不好失约,我便帮他。”
李莲花捻着糖纸,指尖沙沙的,像下雨。
“并不是捕鱼的季节……渔税和盐价有调整吗?”
“朝廷新修盐法,渔民向官府报捕鱼腌鱼量,官府核实发凭证,拿凭证可领盐。”
“试行?”
“试行。”
“到什么时候?”
“立冬。”
“今日是?”
“廿四。”
“明天立冬。”
笛飞声忽生恶寒。
“你怀疑什么?”
李莲花想了太多,精神从亢奋变得衰弱,声音愈发暗哑,嵌在笛飞声怀里的身体渐渐虚软。
“照顾我的那个小兄弟说是坠海,桅线缠颈,他挣不开。我在路上又听说是吊在枫树上,自戕。”
笛飞声气道。
“都不可能。”
李莲花的声音中又多了不平。
“阿飞,柯厝村十年不改渔税,不试新法,这一年竟改了三次……这个季节,那个时辰,海上不该有那么多渔船,而海水涌出不过三公里却能如此集中的掀翻百艘渔船……”
夜幕降临,天灾人祸,什么都不能阻止需要出海维持生计的渔民在凌晨收拾残局超常撒网。李莲花是一只薄舟,人间不平事是李莲花的海,起初那薄舟也是艘战船,势必载着所有人的不公不幸扬帆,直渡着他们到没有不公不幸的地方去,而当他是薄舟,堪堪载着一些巧遇的不公不幸,却不能渡自己,更渡不过别人,索性一起漂流在海上,直到他发现小舟上的人有了幸福快乐的余地,他就拼尽全力送他临岸,让他登上更好的船,去更好的地方。如果舟上的人痛苦迷茫多一些,他就留他在身边,一起迷茫。即便丧钟轰响,也总想最后判断一通这舟上的人幸是不幸。眼眶红的快要滴血,他紧攥着衣角,对着海说。
“那伤…不在舌骨,在喉结,像勒沟……下面…有枫叶的印痕,海里有片枫叶……卡进桅线与脖颈间的可能性……太小了。对不上……阿飞…有人杀他…明目张胆……”
笛飞声不愿他再费力讲话于是接道。
“算好时间地点,改渔税,修盐法,海下藏大量炸药,制造海难,能做这些事的不是小人物。”
趁着方多病救下近千人精疲力尽之时那般残忍要他性命之人必是有备而来。势要欺负李相夷油尽灯枯,是笃信笛飞声为薄情之辈,是对两个处江湖之远者不依不饶的挑衅。
李莲花果真说不动了,每次呼气都很辛苦,要抬下巴,呼气放下,越隔越久,晕过去一会儿又醒来。
“阿飞……”
“莲花,快日出了,你撑一撑。”
“阿飞…你又该怎么办……”
笛飞声倒觉得日出不重要了,似乎让李莲花安心才能免于痛苦。
“我不做英雄,没有弱点。”
李莲花摇头,他知道笛飞声烧毁多封金鸳盟来信生怕惹起朝廷注意牵连盟中部下与好不容易逃离笛家堡的孩子。而床第间,他情至深处却忍着横冲直撞的情绪不曾待自己半分过火,李莲花又想起笛飞声盖在方多病身上的外套,已然清楚,从此以后那些人都是他不能冷意相待的人,那就是弱点。
“阿飞……”
笛飞声不曾听过李莲花这么声声唤他名字,他很辛苦,眼窝深陷憔悴不堪,双眸涣散失焦却死死抓着胸口不肯合眼,全然不是以往从容赴死的李莲花。虽不肯,终是松了手,只剩一息散乱的翻滚。身体失温极快,冷的像块冰,他最怕冷,笛飞声心痛如绞,尽所能抱紧他,往他手心里呵气。而李莲花的手愈发难捉,沉重的从他手里滑落,垂到沙滩上。慌乱中,笛飞声的心底冒出来一个问题。
想让李莲花活下去吗?
似乎是刚杀死阿满的小笛飞声抬起血淋淋的脸问长大的笛飞声。长大的笛飞声也有了软弱的神态,迟迟考虑。那小孩看他犹豫又说,你从不肯放人进来心里,我都没人陪,很孤单。其实你不是怕人伤我,是怕我伤人吧,可是你好好看看我,现在,我手里没有匕首,脑中没有蛊虫,只是普通小孩罢了。
笛飞声无力作答,却觉得倘若李莲花活下去,他不会像从前那样不知如何面对,已然学会许多好好待他的方法,如果还不算精通,他乐意像研究至上的武功一般学习对李莲花好的办法,如果他们有未来,他愿意让最难长大的那个笛飞声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可是李莲花想活下去吗?
李莲花每天都默经文,桌上每日都是新写的经文,估计是深夜里偷偷点了蜡烛写的,字变形严重就是手又坏了些,错字越多神智越不清,要是白纸上几个圈圈叉叉只有一句“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第二天就会发寒毒。笛飞声每天都去看,以此判断李莲花的状况,最后也只记住那一句,他在心里念了一遍:“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既然机缘奇绝,在生与死之间,总要选择生。
念完。笛飞声生涩的掌法运出不属于自己的内力,从李莲花的丹田发力,灌注全身。被人从地府生生拖出,李莲花痛苦的瞪大了眼,呼吸如刀割肉,万箭穿心搅烂皮肉不过这般,四肢百骸如若扯裂又缝合,痛连着痛,不给他呼救的机会,只能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疼的难忍,大汗淋漓像是刚沉了海,又反复的经历了几遭剧痛,终于在几乎又要死去时重获生机,枯木还春,慢慢呼吸顺利,双眼澄明。等有了意识却抬着眼,更恐惧的看着笛飞声。
扬州慢。笛飞声的扬州慢用的极其精深,像在气海中藏了很久,参着悲风白杨,烈如陈酿。笛飞声不敢再看李莲花失神的样子,面对着海说。
“对不起。”
笛飞声为此道歉,终于打开情窍似的,突然觉得李莲花耗费十年时间与死亡言和,没有什么比这便宜得来的生机更可怕的东西。
李莲花却说。
“是我让你为难……”
笛飞声登时生出一点哭泣的欲望,不幸不太会哭,泪流的七扭八歪。
“如今能活下去,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他抱紧李莲花,不止给对方勇气,更因为他此刻也想要一个拥抱,他怕自己不对,怕自己选错,很怕让李莲花陷进更深的痛苦中去,三十年来第一次这么怕。李莲花也抱紧他,混乱中反问笛飞声。
“李相夷会怎么做?”
笛飞声实在太了解李相夷,他毫不犹豫的答。
“血债血偿。”
太阳湿淋淋的弹出海平线,他颤颤睫毛,抬眼去看,见到日出却不知那是新的太阳还是旧的太阳,只是都经历了海啸,暮气沉沉。揉着掌间薄茧,李莲花不禁感叹十年了,这茧还没消干净,像冥冥注定。涨潮,笛飞声湿了衣角,东海那天也是这样,他们都被海水血水湿了个透。李莲花喷出口血,身子绷直后迅速瘫软猝然昏进笛飞声怀里,一天一夜,他该撑不住了。笛飞声蒙住他的眼睛,只想他能好好的睡,睡好觉才有力气面对将来。整片天恍若巨大的金纸,被越升越高的太阳一角一角的烧去地下。笛飞声抱着李相夷,觉得整片胸口都被灼伤了皮,李莲花想做李莲花是那么艰难的一件事,好像他从不是阴曹地府爬出来的孤魂野鬼,只是躲在雨夜等候晴天的蜡炬,燃不尽,死不成。最终还是相夷在昏迷前咬紧牙关对赤橙的海水说了一句。
就血债血偿。
·tbc·
欢迎评论
【赵柳】你是俺婆娘(四)
大皮卡部分在围脖。🧣在置顶,花市和嗷3都会同步,也可以加柳右群和赵柳群自取
7.
顾听雷来得正是时候,让柳星闻看了个大笑话。就是失忆的赵掌门实在能气人,偶尔也把柳星闻气得直咬牙。
赵村夫养得鹅将军扑棱了一下翅膀趾高气扬走过来,看到柳星闻也灰溜溜绕着走。
鹅将军是赵思青养来看门的,全名一品白羽大将军。白羽戎装,鹅喙朱红,远远看也十分显眼。叨遍全村无敌手,是赵家村的小孩公敌,连狗都敢叨。柳星闻初来乍到,鹅将军不知天高地厚伸脖子就要开叨,东海第一剑对上赵家村第一鹅,还没来得及出手,赵思青先护心头宝,...
大皮卡部分在围脖。🧣在置顶,花市和嗷3都会同步,也可以加柳右群和赵柳群自取
7.
顾听雷来得正是时候,让柳星闻看了个大笑话。就是失忆的赵掌门实在能气人,偶尔也把柳星闻气得直咬牙。
赵村夫养得鹅将军扑棱了一下翅膀趾高气扬走过来,看到柳星闻也灰溜溜绕着走。
鹅将军是赵思青养来看门的,全名一品白羽大将军。白羽戎装,鹅喙朱红,远远看也十分显眼。叨遍全村无敌手,是赵家村的小孩公敌,连狗都敢叨。柳星闻初来乍到,鹅将军不知天高地厚伸脖子就要开叨,东海第一剑对上赵家村第一鹅,还没来得及出手,赵思青先护心头宝,一把拎起鹅将军的脖子,左右开弓就是俩大耳刮子,勒令鹅不准冒犯他媳妇,雪白的鹅毛翻飞,一时间人仰鹅翻,老赵头的身影在柳星闻心里久违得高大了五秒钟。多一秒都没有。
他在乡野待了两天,每日练剑也不落,反而和赵思青晨起耕田的时间差不多。不同的是柳星闻要多走几里远离田地,盖因上一回他在赵思青田边练起了剑,柳星闻练剑时十分忘我,环境并不会打扰到他,就是一时间剑舞忘我,星辰溢散不说,剑气确实实打实的掀流,赵思青本来还驻着锄头在地里津津有味看他媳妇舞剑呢,心里正想俺媳妇真漂亮,下一刻剑气似无形之刃,成排齐齐将他种下的庄稼切割。
切口平整齐整,丝毫不拖泥带水。好好好,媳妇漂亮,媳妇的剑也漂亮,媳妇切下的庄稼更漂……等会儿?!
这回终于轮到赵思青破防了,如遭晴天霹雳,两天没跟柳星闻说话。
柳星闻忍无可忍赵思青时不时投来的哀怨眼神,这跟以往赵思青对于不赞同他的事时不言不语看着他不一样。庄稼汉可不会藏着掩着情绪,他就是闹脾气,怪柳星闻把他庄稼给糟蹋了,可媳妇打不得骂不得,赵思青生闷气!投来的眼神委屈扒拉的跟落水大狗似的。
柳星闻捧过他的脸,道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地庄稼,我镜天阁还赔不起?
果然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柳星闻根本不懂庄稼对赵思青的意义!
柳星闻烦不胜烦,直截了当赠上送命题。
“庄稼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可不得了,赵思青那是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当然是媳妇重要!”
那不就得了。
柳星闻满意点头,松手离去,徒留赵思青跟一地秃噜的庄稼大眼瞪大小。
怎么办?重新种呗!唉,一个是手心菜一个是心头宝,当然是心头宝重要啦!
8.
是夜。柳星闻翻了个身,新换的红木大床足够两个人躺,然而连着几夜都见不到赵思青跟他躺在一块的身影。反倒是柳星闻不习惯了,赵思青记忆错乱后黏人的紧,晚上睡着睡着就把他往怀里搂。赵掌门却不一样,赵掌门睡姿规规矩矩,一晚上都能不越雷池半步,不似赵村夫没脸没皮的。
柳星闻时常在心里问他到底哪个才是你真实的想法。
柳星闻喜欢赵思青,同时亦喜欢这份坦诚。若龙吟的身份注定他二人殊途,柳星闻也毫不犹豫与赵思青道别。
想他镜天阁少阁主想要什么没有,何必一厢情愿。到底一开始,他所想得也不过是破解赵思青的龙吟剑法,而与赵思青平分这万古之剑意罢了。
只是未想到这庄稼汉空前主动,虽然偶尔热情过头得柳星闻招架不住,只这份炽热的情感,却正是柳星闻所渴望的。
如果赵思青一直恢复不了记忆也不是不行?左右镜天阁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若他喜欢种田,镜天阁山林绿林处处,也适合开垦,届时赵思青想种什么都行。
柳星闻不禁心想,又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赵思青是又去田里捣鼓了,他刚种上不久的庄稼被他割了个干净,如今紧赶慢赶夜里也种,生怕错过了季节。
柳星闻心里烦闷睡不着,干脆翻身起床,批衣下地,也往田里走。木门推开时嘎吱一声,鹅将军呱呱叫两声,鹅颈一探就要喙击,一见是柳星闻就想起被赵思青大耳刮子支配的恐惧,不声不响缩了回去。
乡野的夜色无边温柔,赵思青没干多久,见到徘徊的柳星闻心思一下子飞到柳星闻身上,拉着柳星闻坐到垒块的干草堆上。
“晚上黑灯瞎火的别乱走,你爱干净,当心踩牛粪上。”
柳星闻心道我谢谢你。
赵家村人口不多,几片田隔开一户户人家,相隔甚远。柳星闻不觉得赵思青完全将记忆遗忘,他身侧就是一截削掉一半的庄稼,赵思青忙着连根拔起重新播种,故而连夜下田,到如今只剩一小块尚未扒干净。
削掉半截的庄稼切口光滑平整,隐隐残留几分肉眼可见的剑势痕迹,彰显始作俑者剑术之精妙。柳星闻看向赵思青,十分不解。
“你就不曾觉得熟悉?”
柳星闻指得是剑痕,赵思青反倒真得思考了一下,冲柳星闻露出一个毫无心机地笑。
“跟俺们收麦子的时候一样又快又准,媳妇你真棒!”
实则赵思青赵思青一看他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但是和离独身带俩娃的堂弟顾听雷孤单落寞(他自认为的)的背影历历在望,赵思青早就痛定思痛过决不能再步他堂弟的后尘!
柳星闻一听这什么跟什么。手痒,又想拧臭村夫的耳朵了。
见柳星闻脸色不佳,赵思青只当自己又惹他媳妇不高兴。他牵柳星闻的手,正儿八经发誓一样跟柳星闻保证。
“你放心,媳妇,俺一定对你好。”
尽管柳星闻不止一次告诫自己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然每每一听赵思青这般喊他,羞耻感简直升满。他耳根一红,到如今却只有无可奈何。
“都说了不准那么叫我。”
以往柳星闻觉得赵思青在感情方便太死板无趣,像口古井无波,如今赵思青倒是十分热烈恳切,但也太过热情。但是对于他这种初尝情爱且第一次尝试便已失败而告终的少年人来说又十分新奇,纵然柳星闻面皮薄,也依旧好奇地想去探究赵思青还能毫无底线到什么地步。
月亮不知何时透过乌云悄悄现身,朦朦胧胧透着清白色的微弱月光。柳星闻和赵思青也有过月下花前,月是天上月没变,只花是谪仙岛的流光花,开在乡下的田埂里的野花因为要种庄稼都被赵思青拔干净了,剩下的只有一小茬被他拦腰切断的庄稼,几步外的一方幸免于难的苞米地,苞米杆子有一人那么高。
夜里的风轻轻的,吹动苞米的杆子微微作响。很轻的沙沙响动,赵思青也不由心猿意马了起来,月下花前,佳人在侧,谁不心动?夜色撩人,月光朦胧,柳星闻眉眼间沐着一层淡淡的月辉,庄稼汉可不是什么掌门那样能忍着端着的角色。趁着柳星闻怔神间,赵思青低头亲他额间的星痕又亲他的眼角,柳星闻没反抗,亲吻并不陌生,哪怕时隔数月不见,他仍能想起曾经和赵思青趁着夜色在流光花滩里幽会,不知是流光花致幻的效果导致还是柳星闻那时自甘享受如梦似幻,在那一夜,赵思青的视线凝视在他身上,也是一直都很温柔的。
9.
赵思青偶尔也一闪而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与他现有的从记事起到现在记忆与人生轨迹碰撞,分明截然不同,却又如果碎片一般趁虚而入,时不时的一闪而过。
比如很久很久以前的青衣身影,而那张脸实在模糊,但依然在某天一闪而过,他依稀记得那张脸竟与他一模一样。
但是分明出身赵家村,世代农耕,守着几片田埂勤勤恳恳了半辈子,青衣是青色的,冬去春来,庄稼在秋收之前也是一片青绿交加,他便在一片青绿里挥汗如雨。
他挥的锄头又快又利索,起起落落,砸在泥地上,砸在哪里就是哪里,挥出锄头后就从未后悔过,有时他心中就会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名为“无悔”的念头。
一个经验丰富的庄稼汉确实锄地如有神,赵思青种了半辈子的地,熟能生巧,还有能差不成。
他一贯不做多想,尽管时常有自称龙吟弟子的人来来去去,但是自从这狡猾的村夫开始想法子让过来规劝他回岛的弟子来一个就做大半天的庄稼活后成功吓跑了弟子们,毕竟就是顾听雷来了也得扒二十斤苞米。
赵思青乐得有人帮他干农活,直到柳星闻的到来,而柳星闻在他重组得记忆里扮演的是“媳妇”的角色,在赵思青心里重要的人都被重组了记忆,如果说顾听雷在他新的记忆力里身份是堂弟象征的是亲情的话,身份为“媳妇”的柳星闻在赵思青眼里代表了什么可想而知。
而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柳星闻正在草堆上被赵思青搂着亲,柳星闻本就脑子活络,想通一点后顺着这一点想下去,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埋在赵思青结实的胸前闷闷笑出声。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赵思青,赵掌门总是如此,温柔且克制,他是天生如此吗?不是的,否则他怎会说出“不如红尘怎得彻悟”这般看似通透与看透尘世的话。
想来赵思青心里门儿清,只迫于局势立场与身份,方才划清界限。龙吟掌门不仅仅是赵思青的身份,亦是赵思青的责任。荡群魔护众生乃赵思青所求之愿,而柳星闻,是私情,是一滴心头血,以情入剑是龙吟,赵思青当是无悔的。
柳星闻想起那日他走得干脆,赵思青站在他身后久久未言,他以为是默认,如今才知原来不语是不舍,赵思青压根没答应与没同意。
可惜赵村夫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失去掌门的身份与责任,赵思青只是赵思青,被身份立场等等种种局限包裹隔绝的情自发剥离脱落,何等热烈热情。
赵思青不知道柳星闻在笑,不过媳妇开心他也开心,他穿着方便种地的褂子,薄薄的一条短褂,赵思青肩宽腰紧,胸肌沛然,柳星闻的脸枕着他胸膛,又大又软捂着他,随着赵思青的呼吸而鼓动起伏,心跳强而有力,柳星闻才觉出点心猿意马,如此静谧之夜,他的心跳随着脸上的升温而加快,紧贴着脸的是赵思青的胸膛,柳星闻一时色迷心窍,不由自主抬手握住一边胸肌捏了一把,很大很安心。
赵思青叫了他一声媳妇,很是隐忍。田埂里干柴烈火,柳星闻就像点火烧干草,他拉着柳星闻就钻进苞米地里。
乡野夜色,淡月朦胧,不时响过几声虫鸣。
【剩下的老福特不让放了,走🧣】
直到天光大亮时柳星闻才醒来,自律什么的暂且通通抛之脑后,赵思青做到最后一个劲儿叫他媳妇,以至于柳星闻梦里是一头犁地的水牛冲他哞哞大叫,而他却一遍遍的自动听成是一声声地媳妇。
柳星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
庄稼汉一点空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却一点都不知道克制。柳星闻敲碎蛋壳,神色恹恹,嚯,溏心蛋。
鸡蛋是新鲜纯种的土鸡蛋,赵思青起得比鸡还早,天天掏鸡窝掏得鸡飞狗跳,鹅将军扑棱着翅膀嘎嘎叫得中气十足,往往柳星闻都是被吵醒的。
赵思青一定下田去了,柳星闻穿好衣裳,照例提着星剑往外走,他执意认为自己没逝,就是双腿有点抖。
却没想到先迎来不速之客,老远走来一个笔挺的身影,玄衣怒眉,气宇轩昂,除了赵思青那师弟,名声在外的剑魔顾听雷还能有谁。
又来?
非请变入,定然是敌非友。他二人一向不太对付,见面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柳星闻熟人不能输阵,决不能叫顾听雷看出他的腿软,一歪身子靠在门框上,先发制人。
“乡野之地,你来做甚?是上回扒完二十斤苞米意犹未尽,犁地来了?”
顾听雷龙行虎步,英气的剑眉斜飞。视线转了一圈没看到赵思青的身影,远远便见到柳星闻,还出言向他挑衅,他半点不惧,中气十足,学村口几个大娘说的。
“呵!这不是村头老赵家那口子吗!”
一下子戳中了柳星闻的心窝子,恼羞成怒道:
“堂堂剑魔,竟也作乡野村妇作态论人家长里短?呵呵!你来做什么,气跑了发妻独自带俩娃娃不好过来打秋风了?”
柳星闻不逞多让,互相戳心窝子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顾听雷一听脸色就黑了,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谣言总是越传越玄乎,现在整个谪仙岛上下都说他其实是被妖女骗身骗心,最后妖女留下俩孩子跑了剩他一人坚强地把任逍遥和越云星抚养长大。
顾听雷暴跳如雷,警告柳星闻别不识抬举。柳星闻冷笑一声,极尽阴阳怪气,讽刺顾听雷匹夫粗鄙,合该跟赵思青一块下地种田。
二人一番你来我往,互相戳心窝子说了半天。顾听雷想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大手一挥的不跟小辈计较。
“你这小孩!哼,罢了,我今日来是找到了让我师兄恢复记忆的法子。”
柳星闻闻言,不由止声,却见顾听雷自包袱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板砖,顿时心道我信你个鬼。果真是匹夫,你是来报复上次赵思青让你扒二十斤苞米吧。
顾听雷道你懂什么,这是我特意拜访药王谷做得外敷之药,别看形似砖头,实则以草药调和而制成,为了方便携带才特意制成这个模样,使用之法也很简单,只消往赵思青重击拍碎就成。
柳星闻说我怎么就不信呢?你就是怀恨在心想报苞米之仇。
顾听雷不耐烦道:你干不干。
柳星闻:干。
二人难得达成共识,并肩向田埂走去。赵思青正在挥汗如雨地锄地,好似全然不知道二人到来。顾听雷与柳星闻在田埂上嘀咕了一会儿,顾听雷抬起手臂杵了杵柳星闻,将砖块递过去。
“你来。”
柳星闻一脸复杂地接过砖块,托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很是厚实有份量,这一砖下去赵思青当真不会头破血流?但再怎么说顾听雷是赵思青的师弟,总不可能真的害了赵思青吧。
柳星闻捏着砖块悄悄接近赵思青,看看砖块又看看依旧专注锄地的赵思青,举棋不定间看到顾听雷站在田埂上对他挤眉弄眼,无声地催促他搞快点。
柳星闻一咬牙,一砖头往赵思青头顶敲去。
砰得一声闷响。惊飞了树枝上看热闹的麻雀,一听就是好头。
而赵思青纹丝不动,依旧重复锄地的动作,砖头敲碎在头上好像没有半点感觉。柳星闻有点不知所措,回到顾听雷身边无辜地摊开手。
“没用。”
顾听雷目睹全程,一丝丝震惊很快就消失。对柳星闻道:
“我来。”
他变戏法似的,从包袱里又掏出一块砖,捏在手里了,刚迈出一步,倏地脚步一转,来了个回头杀,手里的砖块重重拍在柳星闻头顶,柳星闻全神贯注在赵思青身上,一时对顾听雷失去警惕之心,被顾听雷拍了个结结实实,啪叽晕倒在田埂上。
这厢赵思青却听到动静回头了,正正好好看到心头宝媳妇被顾听雷一砖头敲倒,当场就急了。
“何人伤俺婆娘!”
许是肌肉记忆,赵思青愤怒地冲向顾听雷时竟无意间催动了龙吟心法。龙泉鸣似闷雷龙吟,他便如惊雷一闪而来,在顾听雷震惊而怔愣的一瞬间里,夺了包袱里的第三块砖头,也照着顾听雷的脑袋重重拍下。
砰!
顾听雷扑通一声昏倒在柳星闻身上。
然而此时,赵思青才感觉头顶生疼,一阵眩晕袭来,顾听雷没有匡柳星闻,除了那两块砖这块砖的确是由素问掌门亲自研制,而其使用方法并非外敷,而是类似熏香需得吸入体,刺激体内三绝剑的剑气,以柔克刚,中和症状,以此来达到潜移默化地恢复。
然而柳星闻那一拍碎了砖块,药香散开吸入体,而赵思青无意间催动龙吟心法,恰好催发药效,一时间药劲儿过猛相冲,赵思青眼睛一黑,轰然倒下,重重压在了顾听雷身上。
三人以不同的角度朝向相互叠加,横七竖八地躺在田埂上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还是路过挖野菜的寡妇看到了这三人,喊了村里人帮忙抬回屋,又恰巧碰到因为不放心而与素问弟子一起跟来探视赵思青的少侠。
少侠:不是,这是我能看的吗?
【笛花】鸳鸯债(1)
尝试开一个新坑,原剧向的老土互穿梗,即笛花互穿(适当的时候会穿回来),如有雷同就当我没写过(。
主要是想写一写两个人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经历、思考一些事,以及让全江湖看到他们的拉扯(bushi)
又名《两位影帝的互演》
兴起之物,正剧向,会尽量贴合原剧的人设,感情是循序渐进不是一蹴而就的。剧情也会大改,所以更新不定时,坑品也不一定能保证,大家随意看看就好~
Summary:十年之前你我互伤彼此,十年之后我却成为了你。
十年前他们相互重伤,想来也都对此抱有遗憾,所以便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这笔“鸳鸯债”吧。
01
李莲花循着线索来到玉城的后山,刚进药魔的生死瘴,就被...
尝试开一个新坑,原剧向的老土互穿梗,即笛花互穿(适当的时候会穿回来),如有雷同就当我没写过(。
主要是想写一写两个人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经历、思考一些事,以及让全江湖看到他们的拉扯(bushi)
又名《两位影帝的互演》
兴起之物,正剧向,会尽量贴合原剧的人设,感情是循序渐进不是一蹴而就的。剧情也会大改,所以更新不定时,坑品也不一定能保证,大家随意看看就好~
Summary:十年之前你我互伤彼此,十年之后我却成为了你。
十年前他们相互重伤,想来也都对此抱有遗憾,所以便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这笔“鸳鸯债”吧。
01
李莲花循着线索来到玉城的后山,刚进药魔的生死瘴,就被一阵强大的气流给冲晕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是被一股噬骨焚心的灼烧感给逼醒的。
体内气流乱窜、内力反噬,和碧茶毒发的感觉不同,倒更像是……走火入魔的感觉。
李莲花皱了皱眉头,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装束为何变得奇怪,凭着本能按上穴位,运气压下体内的乱流。
奇怪,怎么会……
李莲花运气之时便发觉了异常,他的扬州慢温和中正,即便是走火入魔也该是绵长之势,怎样也不会是这般刚毅凶猛——应该说,这根本就不是扬州慢,也不是他李莲花的身体。
不过好在扬州慢的心法对这种刚猛的内力恰有调和之效,李莲花很快压制了反噬平复内力,这才有心思观察自己和四周的情况。
他的衣着华贵、纹样简洁但样样镶金,一看便是有钱有势之人;皮肤却深黝粗糙、掌心带茧,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反而是个练家子。瞧这厚茧的位置形状,应是位使刀之人,且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深厚功夫,才有这般强劲的内力。
李莲花看着这双手,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却无更多头绪,只好将目光放至四周。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矿洞,矿洞旁有一处活泉,四周都是有助于恢复内力的灵药山参,以至于整个洞中都浮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里的药材随便一副都是稀世难求、价值千金之物,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不仅有权有势,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否则不至于在此养病。而恰好在他修炼之时内息紊乱走火入魔,才让他趁虚而入占据了这具肉身。
李莲花将手放至自己的脉搏之上,慢慢皱起了眉头——
熟悉,太熟悉了。
这不是笛飞声的手、笛飞声的悲风白杨么?
难怪他觉得这具身体如此熟悉,原来是笛飞声的!
可他在笛飞声的身体里,那笛飞声呢?
……他自己又在哪里?
难道是因为他死了……不,不会的,李莲花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虽然拖着病体但也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不至于因为刚才那点冲击就丢了性命;笛飞声的话就更不可能了,虽然旧伤未复,但他的脉象平稳,就算是刚刚走火入魔,他也没到会因此丧命的地步。
这矿洞应当就是他刚才所看见的笛飞声的修炼之地,那他……
李莲花心中一紧,快步往外走去。
角丽谯和雪公热切地恭贺他出关,李莲花从他们的面上淡淡扫过,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
那里果然有一个人!
“有人惊扰了尊上闭关,是属下的失职。不如让我将他处理掉……”角丽谯刚出声,就被“笛飞声”给一瞥而噤声。
李莲花走至“自己”面前,那人似乎心有所感,也抬起了眼来,从疑惑变为震惊,随即转为了沉思。
李莲花早有预感神色淡然,只是眼下这情形实在不适合他们二人交流,只能先离开这里再说。
李莲花原想将他背起来,刚伸出手便想到身份不宜,以笛飞声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温柔,于是手腕一转抓上了他的后领,笛飞声对他怒目而视。背着几位手下的方向,李莲花戏谑看他一眼,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也让他这位万人之上的盟主体会一番被人当货物一样粗暴拎提的感觉,遂踮脚而起。
刚离了身后视线,笛飞声就朝他大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用着他的身体,还要向他炫耀他的轻功么!
李莲花看了一眼自己那张脸上少有冷峻表情,不仅不放,反而提气加了速,把笛飞声的脸憋得通红。
他自己的身体他能不知道么?以这种速度行进,怕是到不了一半的路程便要断气摔下了。
而笛飞声不知,自然不依他这样抓着,抬手便要打,谁知刚一运气,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尖锐的疼痛沿着脏腑蔓延,他捂着胸骨,嘴角溢出一股血来。
这身体……
“不想死就别用内力。”李莲花凉凉地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心急。
自己的声音和陌生的语气在耳边忽远忽近地嗡鸣,笛飞声再提不起力气,头晕眼花地被他抓着回了金鸳盟。李莲花熟门熟路地进了他的寝宫,将他放在榻上,趁他还有些意识,抬手点上他的两处穴位:“运气。”
笛飞声闻声而动。
李莲花想给他一些扬州慢,却发现自己体内如今是面前这个人的悲风白杨,两者路数不同,并不能压制碧茶的毒发。李莲花手腕被自己的内力震得一麻,看着笛飞声体内气血流窜,只得开口告诉他心法:“守心则发,发则不达,达而不惘,是为气理。”
笛飞声随之运气,扬州慢混合着不多的悲风白杨在体内流转,他很快将毒发压下。运完一周的气收了势,他这才睁眼去看眼前的“自己”:“你这身体……”
“如你所见,我快要死了。”李莲花已经料到他如此问,轻飘飘地抬眼看他,“所以呢,你要是不想现在就死,就省省你那点儿可怜的内力吧啊。”
“为什么?”笛飞声直盯着他的眼睛。
李莲花被他直白的眼神刺得心慌,转头撇开了眼睛:“你中了我的明月沉西海,我不也中了你的悲风催八荒吗?这受了点伤,多正常啊。”
“现在就跟我去找灵药。”笛飞声当即站起身来。
“没用的,”李莲花一手把他推了回去,“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要是灵药有用的话,你又怎么会修养十年,内力也才恢复到六成呢?”
他刚刚诊过了笛飞声的脉,被这么多灵丹妙药吊着,他也不过就堪堪捡回了条命,体内旧伤难复,都是他那一剑留下的遗症。
“六成?你现在怕是一成都不到了吧。”笛飞声将手搭上自己的脉搏,很快皱起了眉头,眼里是难掩的震怒,“你中毒了?谁干的?”
笛飞声倒丝毫没有怪罪他当初下手太重的意思,李莲花一怔,抬眼望向他锐利的双眸。
他……对下毒之事难道不知情?
也对,以笛盟主的个性,本就不屑于做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事。
李莲花突然卸了力气,心思圜转,自嘲一笑:“这个问题,就要问笛盟主你自己了啊。”
“什么意思?”笛飞声往前走了一步。
李莲花抬手拦了拦,挑眼看他:“想知道啊?很简单啊,告诉我师兄的尸体在哪里,等找到我师兄,我就告诉你是谁下的毒。”
笛飞声眯了眯眼睛,不是很理解他为何会将单孤刀的死和自己的身体安危放在同样重要的地位。
但李莲花神色坚持,笛飞声也不予置评,看了看自己因为毒发还没换掉的破烂血衣,随意挑了件自己的衣服出来换上,冷哼一声:“就你这破身体,还想找你师兄啊?怕是尸体还没找到,你自己先死了。”
笛飞声的衣服穿在李莲花的身上松松垮垮,但他说话直白又踩人痛处,李莲花心中气怨睁眼瞪他,笛飞声自然不甘示弱,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却是谁都不服谁。
没想到十年之后相遇还是这般针锋相对的模样,他们如今这般境地,还没搞清身子为何互换,嘴上倒先互掐起来了。李莲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收了眼里的那几分针对,轻笑一声:“反正这身体现在在你不在我,我顶着你的脸,你不想说,我自然有办法找人问出来。你说是吧?笛盟主。”
“李相夷!”笛飞声立时明白他的想法,对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不满。
“再大点声,”李莲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转身往外走去,“让你的部下都知道你救了个疯子,嘴里还喊着你敌人的名字。”
“……我们什么时候是敌人了!”笛飞声跟上来,被他不温不火的态度给噎下了气,思来想去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吗?”李莲花放慢脚步等了一等,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个笑,“你那些手下见着我,一个个都想杀了我,难道不是敌人?”
“谁?”笛飞声敛了神色,认真道,“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杀你?”
李莲花笑而不答,步入殿中,没给他追问的机会。
角丽谯给金鸳盟建了新的总坛,李莲花环顾一周,真真是富丽堂皇。想不到昔日的四顾门门主竟然有一日会坐在金鸳盟的大殿上发号施令,李莲花在主座上坐下,倒是不觉促狭——毕竟他也曾是一大门派的首领,何况他不少见笛飞声与人议事之仪态,学学他的样子并不难。
笛飞声隐于殿后帘下,遇见了悄悄潜入的无颜。无颜并无进殿的意思,见到他时惊讶一瞬,随即眼亮了起来:“你是……李门主?”
笛飞声略有怔忡,还没习惯自己“李门主”这个身份,半晌才微微颔首表示回答。
无颜脸上满是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意外罢了。”笛飞声看了看殿中,也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李相夷怎么会到他修炼之地来,还晕倒在外?
无颜倒是没想这么多,以为是李相夷像原来那样自己潜了进来,高兴点头:“尊上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小子倒是很了解他,只是他现在是李相夷,这个话题就显得微妙了起来。笛飞声冷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所幸殿上开始喧哗,无颜也探头望去,不再纠结于他。
角丽谯带领盟中众人向“笛飞声”行礼恭迎他尊驾重归,李莲花放眼望去,这殿上之人除角丽谯等几位老熟人之外并无旧识,倒是余光瞥见笛飞声与另一个人在殿边交谈却不现身,于是心下有了计较。
风雷使丁允和星月使万仞山向他奉上金鸳盟新总坛全图和名册,李莲花正瞧着,一旁的笛飞声忽然大怒,向他传音入密:“杀了他们。”
李莲花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眼神往旁逡巡一瞬,并未听他的直接出手,而是让他们将图册呈了上来。
笛飞声杀人必然有理由,但不管是什么理由,既然东西都摆在面前了,他断没有错过这些情报的道理。何况他这人仁慈,李莲花更不爱杀生,就算他们犯下了什么大错,等了解了缘由再让他自己去杀也不迟。
这两个人李莲花并不认识,权衡一番,他向角丽谯开口道:“他们二人,倒是很得你的信任。”
角丽谯的眼神抖了一抖,一番恭维话上,向他交出金鸳盟的圣令。李莲花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接过令牌摩挲一阵,便又听雪公和血婆谏言,请他除掉玉红烛、重振金鸳盟。
李莲花暗自叹气,总算有些理解当初笛飞声为何一直厌烦盟中之事,别说是他那个简洁的性子,就是换作李相夷来,也不免有些繁琐无聊。
何况那玉红烛……虽说她行为不端、手段残忍,但对金鸳盟——或者说对笛飞声,却是一片忠诚。玉红烛乃金鸳盟十二凤之一,笛飞声在玉城闭关十年,她竟没有走漏丝毫风声,临被抓前也未透露任何有关金鸳盟的消息,可谓是忠心可鉴。而这盟中之人,一边说要忠诚于他,一边却要他除掉真正忠诚之人,很难说抱着什么心思。
不过这几个人十年前就想杀了他,李莲花本也对他们不喜。角丽谯见他面色不善,又向他献上万人册名单和观音垂泪舆图。
这两样东西李莲花是真真不感兴趣,不过倒是笛飞声的兴趣之物,眼见着笛飞声隔着老远眼睛都亮了起来,李莲花只好伸手接过,替他赞扬两句,把角丽谯都夸得脸红心跳了起来,直称要助他称霸武林。
李莲花心累地作戏将人遣退。
笛飞声走至殿上,开门见山:“这里不方便说话,换个地方。”
李莲花点头同意。
到了后山,两人自觉相对而坐,还心情大好地摆上一壶酒。李莲花唤出无颜:“刚才在殿上你就来了,为何不现身?”
无颜看了看“李相夷”又看了看“笛飞声”,低头行礼:“无颜不敢打扰盟主重登尊位的大典。”
李莲花轻笑一声,直言:“你是不是也觉得,角丽谯有异心?”
无颜鞠躬的身子僵了僵,他与三王的确是十年前就开始与圣女有所龃龉,但这些尊上一概不管,不知他何时开始感兴趣了。何况现在李相夷在旁,谈论这些内务之事总归有些不妥。
但盟主有问,他也不敢不答,措辞道:“这……圣女虽行事放纵,但对盟中多有助益,属下不敢妄言。”
倒是个聪明人。李莲花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那依你之见,如今这盟中可还有可用之人?”
无颜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却不由染上一些悲惜:“跟随尊上最久的便是炎帝白王、四象青尊和阎王寻命三王,自金鸳盟成立时便是盟中大臣,但……他们都在十年前那场大战中重伤,后又遭到各方追杀,如今……应当都在百川院的一百八十八牢中。”
说这话时,无颜有些不忍地看向“李相夷”,“李相夷”却看向“笛飞声”。李莲花心下微叹,答道:“罢了,我闭关十年,想来盟中之事也多有变故,你且去替我查清他们在何处,盟中若有异动便告知于我。”
“属下遵命。”无颜恭敬道,见他安排完毕,便抬眼看向另一边的人,“没想到李门主还活着。能再与尊上对弈共饮,也是一件缘分之事。”
李莲花的动作一顿,也没想到无颜与笛飞声已经熟到了会拿他来闲侃的地步,难免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倒是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能与笛飞声再遇,何尝不是一种缘分?李莲花索性给他斟上一杯酒,朝他举杯示意:“你可还有疑问?”
笛飞声自然地接过他递的酒,举杯饮下。再朝无颜道:“你可知,十年前单孤刀的尸首是由哪个仵作查验的?”
无颜愣了一愣,尊上何时过问李相夷的意见了?不过李相夷问这个问题倒是不奇怪,他看向自家尊上,见他点了点头,才认真回答:“回李门主,盟中仵作以狮魂技法最强,尊上吩咐之事必是由他经手。”
“他现在人在何处?”李莲花说着,眼睛却看向仍旧面无表情的笛飞声,说是不帮他找,倒还挺热心的嘛。
无颜有些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老实道:“十年前那场大战,盟中精英尽散,仵作这种身份,早已消失隐匿于江湖了。”
李莲花与笛飞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慨然。
“不过,属下记得,这狮魂幼年时曾被普渡寺的和尚收养,也许他自盟中出走后,回了普渡寺也不一定。”无颜继续道,“尊上可要属下去查探一番?”
笛飞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思忖片刻,开口道:“不必了,我们亲自去一趟便是。”
无颜哪敢说话。只偷瞟着两人的表情,心中暗叹,尊上与李门主关系果然不一般,十年前他们便是因为单孤刀一事重伤彼此,如今竟还能心无嫌隙,携手共查此事。
李莲花遣退无颜,将刚拿到手上的东西全都原样交给笛飞声。笛飞声接过,对金鸳盟图册丝毫不敢兴趣,只看了看万人册名单和观音垂泪舆图,最后将令牌递回给他:“你都荣登盟主大典了,还给我干什么。”
语气里不乏调侃,李莲花知道他嫌烦,他现在这张脸也的确不好再管金鸳盟,只好接过这烫手山芋收好:“你倒是省事了。”
“那自是比不上李门主事事躬亲、废寝忘食。”笛飞声抬了抬唇角。
这人说话真是直戳心窝,李莲花撇撇嘴,正色道:“方才在殿上,你为何让我杀了那两人?”
说到这事,笛飞声也收了笑意:“十年前东海之战,用雷火弹布陷阱引四顾门入瓮一事,你不会不记得吧。”
李莲花手心一紧,抬眼看他。难道说……
笛飞声冷哼一声:“他二人掌管我盟中火器,你说该杀还是不该杀?”
雷火阵……害他五十八位弟兄枉死的雷火阵!李莲花看着自己发颤的指尖,果然……这么多年过去,想到他们的惨死之状,他的心中仍还是有些不平之意。
所以……这件事,笛飞声也不知情,是么?
那角丽谯……
“罢了,”笛飞声没管他的反应,背对着他站起身来,“你不想杀,等我有机会再杀了便是。”
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敛了心神,起身与他立于一侧,宽慰道:“也不必这么着急。等查出了真相,再一并处置也不迟。”
也不知该是谁安慰谁。笛飞声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走吧,普渡寺。”
——TBC.
老规矩,孩子想要一些评论……
关于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盟主夫人是天下第一这件事(十六)
自割腿肉产物,大家跟我一起看了乐呵,切莫当真
四顾茶会这次比上回热闹多了,毕竟是十几年来金鸳盟第一次会参加四顾茶会不说,传言中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盟主夫人也会一起现身,江湖中人都想来凑个热闹一睹到底是何天仙下凡能降住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四顾门此次出席的也不仅只有肖紫衿和石水,乔婉娩、佛彼白石俱在,连跟四顾门不太对付万圣道都来了。
在正道已经虚以委蛇打过招呼又喝完一杯茶,金鸳盟众人才姗姗来迟。
那传说中柔弱不能自理的盟主夫人果然是被笛飞声抱着落地的,看来传闻果然不假,的确是个不会武功之人,跟在后面的是三王和两仪仙子,金鸳盟的高层也都齐了。
李小花被放下时,被头顶上穿...
自割腿肉产物,大家跟我一起看了乐呵,切莫当真
四顾茶会这次比上回热闹多了,毕竟是十几年来金鸳盟第一次会参加四顾茶会不说,传言中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盟主夫人也会一起现身,江湖中人都想来凑个热闹一睹到底是何天仙下凡能降住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四顾门此次出席的也不仅只有肖紫衿和石水,乔婉娩、佛彼白石俱在,连跟四顾门不太对付万圣道都来了。
在正道已经虚以委蛇打过招呼又喝完一杯茶,金鸳盟众人才姗姗来迟。
那传说中柔弱不能自理的盟主夫人果然是被笛飞声抱着落地的,看来传闻果然不假,的确是个不会武功之人,跟在后面的是三王和两仪仙子,金鸳盟的高层也都齐了。
李小花被放下时,被头顶上穿金戴玉的重量压了一下,身形打晃,差点没站稳,还是被笛飞声扶着才算没摔倒。她就说了这头饰和衣服有点太夸装了,头重脚轻的滋味实在是习惯不了,但两仪仙子也是一番好意,他又不好强行拒绝。
不过,她扶着笛飞声的胳膊,看着笛飞声今天这一套新盟主服,之前的盟主服是角丽樵所制,现在她进了地牢,那套盟主服也跟着被丢掉,两仪仙子命人制了一套新的,虽然也是红色,但却跟李相夷当门主时样式相似,自己身上的也是,带着飘纱的披肩,这一身穿在李相夷身上是少年意气风发,可类似的衣服穿在笛飞声身上,配上笛飞声那张明艳的脸上,倒称得上妖艳动人了。
他们一到,现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一部分人依然持警惕的态度,四顾门的人一时也面色紧张,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次茶会是怎么被逼着开的。
好在这次笛飞声只是对着他们不屑的冷哼一声,就带着众人走到次首坐下,并将旁边的椅子挪的更近些,若不是李相夷多次强调不可喧宾夺主,他其实是想坐主位的。
李小花挨着笛飞声坐下,看了一眼对面封罄和他旁边坐着的黑袍人,微微勾了勾嘴角,跟四顾门的人打起招呼,“肖门主,各位好久不见。不知乔姑娘身体好些了吗?”
即使是上次已经见过面,可被那双神似李相夷的眼睛看着,四顾门众人除了乔婉娩,还是不能习惯,那种被李相夷压着不能抬头的感觉,即使李相夷时代已经过了十年。
“好多了,多谢笛夫人关心。上次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道谢,日后笛夫人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乔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医者仁心,治病救人而已。”
封罄待两人话音一落便立马开口道,“听说此次金鸳盟此次来是为了单孤刀之死一事,单孤刀已死了十年有余了,你如何开棺验尸?”
哼,有些人耐心不足呀,李小花内心轻笑一声,并不接话。
一直没说话的笛飞声突然朗声问道,“何璋何在?”
何璋神色紧张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不知笛飞声喊他是何意,眼神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肖紫衿和封罄。
“你上次说是李相夷叫单孤刀去金鸳盟?那封信可还在?”
何璋拿出那封信展开,笛飞声只看了一眼便嗤笑道,“哼,亏你们跟随李相夷多年,是不知道这不是李相夷的笔记?还是只是不想说?”
他此话一出,现场哗一下议论开了,笔迹这种除四顾门外的人当然看不出来的。
云彼丘起身,接过那封信细细查看,随后神色复杂的看向肖紫衿,“模仿的很像,但确实不是门主的笔迹,紫衿你上次没看出来吗?”
肖紫衿虽然心虚,“我上次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细看,是我疏忽了。”
“哼”笛飞声冷哼一声,让肖紫衿更是面色难堪。阎王寻命起身走了出来,“当年单孤刀自己约了我们三王,我们自是不屑,但不能置之不理,我们到时,单孤刀已经死了。”说这拿出当年的请帖,递给云彼丘。
云彼丘看了一眼,下了结论,确实是单孤刀的字迹。
“单孤刀已死,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何璋不服气的问道。
他话音刚落,阎王寻命直接拔剑,坐在后面的炎帝白王和四象青尊也亮出了自己的刀和四象青蝇刀,何璋被吓到后退几步,场内踉跄声起,所有人的武器都拔出半截,阎王寻命才继续说道,“如你们所见,三王中只有我持剑,可当年单孤刀约战时,我因为犯了错,被盟主罚我自缚右手,就算持剑也只能左手持剑。”说完,三王便收了武器。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坐回原位,“那便只可能是李相夷杀了他。”
阎王寻命抬抬手,无颜便带人将单孤刀的棺墩抬了上来,他将棺墩揭开来,单孤刀完整无损的尸体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狮魂是金鸳盟技法最强的仵作,他做的药棺可保尸身不腐,因此这尸体保存了十年之久都未有任何变化,当年单孤刀被杀,金鸳盟就带走了他的尸体,就是因为他的死疑点太多,今天关河梦也在,如今就可开棺验尸。
关河梦走上前查验,场内人脸色各异,不知情的人只是看热闹,封罄一脸阴郁的看着那具棺墩,而四顾门众人则脸色复杂,仿佛希望着什么又不想承认,反而金鸳盟的人则一脸淡然。
李小花喝了一口茶,品了品,摇了摇头,不如金鸳盟的茶好。接着慢悠悠的开口道,“听闻早年单孤刀的小指曾被剑斩断。关神医瞧见了可别吓到。“
关河梦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此尸体的确是十年前的那具,伤口也确实是右手持剑被刺才能形成的,但这具尸体可能不是单孤刀的,尸体的右手的小指是断的,但是是平平斩断,不可能是剑伤,那件护心甲也是假的,尸体脸部有附近有挫过的痕迹,很可能是换过脸。
结论一出,全场哗然。
不好意思,我来更新了,前段时间太忙了,不知道还有人想看吗,想看的话就继续写。
假如业火母痋能解碧茶之毒01
设定是业火母痋生机不绝,倘若入寻常人的血中,则以人血为食致人死命,入主人血脉之后,则自散生机压制一切蛊毒痋术。
剧版人设。我吧,同人写得不太行,会OOC,就,随便看看吧。
倘使看不下去,速走~速走~
01.卫庄
李莲花看着坐在对面席上抱着鸡腿、背着大刀、戴着面具的小孩儿,不动声色地垂头,抬手挠了挠鼻尖,顺便,憋了憋笑意。一边憋笑,还一边忍不住去看对面的小孩儿。如是三回,小孩儿身上的杀意就漫了过来。
李莲花立即垂眸敛神,正襟危坐,认真吃饭。
席上众盗酒酣之间,难免放纵。眼下,便有一个不怕死的丁元子惹上了那小孩儿。
李莲花看着,想着丁元子能撑几个数。足足数到五,丁元子的手掌才被筷子戳......
设定是业火母痋生机不绝,倘若入寻常人的血中,则以人血为食致人死命,入主人血脉之后,则自散生机压制一切蛊毒痋术。
剧版人设。我吧,同人写得不太行,会OOC,就,随便看看吧。
倘使看不下去,速走~速走~
01.卫庄
李莲花看着坐在对面席上抱着鸡腿、背着大刀、戴着面具的小孩儿,不动声色地垂头,抬手挠了挠鼻尖,顺便,憋了憋笑意。一边憋笑,还一边忍不住去看对面的小孩儿。如是三回,小孩儿身上的杀意就漫了过来。
李莲花立即垂眸敛神,正襟危坐,认真吃饭。
席上众盗酒酣之间,难免放纵。眼下,便有一个不怕死的丁元子惹上了那小孩儿。
李莲花看着,想着丁元子能撑几个数。足足数到五,丁元子的手掌才被筷子戳出了个窟窿。嗯,十年不见,更沉得住气了,以前最多数到三。
“小杂种!老子替你家大人管教你!”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诶诶诶~”李莲花歪着身子挡住身后不怕死的张庆狮,“没开工就打打杀杀,这可不是好兆头。咱们是来发财的,其他的事,以后再算也不迟。”
卫庄主见了,慌忙命人讲丁元子待下去包扎,也跟着来劝:“我这位小长辈功法特别,一品坟入口只有他能开。我都忍了,庆狮兄也忍一忍吧。”
眼见着这边席吃不下去,卫庄只得留下他口中的小前辈一人,带着大伙儿另开宴席。
小孩儿仍自顾自吃菜,还净挑肉菜。李莲花见状,勾唇一笑,在小孩儿看过来之前,跟着方多病走了。
夜间,张庆狮死了,头都没了。
李莲花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无头尸体,想着,看来这卫庄上聚得,也不都是想入一品坟的。
方多病一看见案子就来劲,也不问李莲花愿意不愿意,拉着他就开始上蹿下跳地查,闹到翌日早上,终于锁定了凶手古风辛。但到这里,案子其实还没清,毕竟,人是古风辛杀的,但头不是古风辛砍的。但到这儿,案子也没法继续查了。
因为卫庄主以鬼哭汤为要挟,要大伙儿进一品坟了。
行吧,进就进吧。李莲花摸了摸鼻子,乱飘的眼风没抓着那小孩儿,只得作罢。【笛花】碧海潮生 1
前言:
双重生
阿飞重生宠花,大概第三章开始回到过去,不喜欢四顾门,所以会黑百川院,不原谅肖紫衿和云彼丘。
白发病弱花预警,花花重生的要晚些。
坑是前不久入的,粮是刚开始产的,不定期更新。
1.
东海之滨,笛飞声独身一人面对以百川院为首的江湖各门各派,两边都没什么动作,他们在等同一个人。
可左等右等,只等来一渔夫,跑来问谁是笛飞声谁是方多病。
[十年前,东海一决,李某蒙兵器之利,借沉船之机与君一战犹不能胜,君武勇之处,世所罕见,心悦诚服,今时隔多年,沉疴难起,剑断人亡,在不赴东海之约,谓为憾事,余感念君所赠之忘川,然终有负君之所望。
江山多年,变化万千,去去重去去,来时是......
前言:
双重生
阿飞重生宠花,大概第三章开始回到过去,不喜欢四顾门,所以会黑百川院,不原谅肖紫衿和云彼丘。
白发病弱花预警,花花重生的要晚些。
坑是前不久入的,粮是刚开始产的,不定期更新。
1.
东海之滨,笛飞声独身一人面对以百川院为首的江湖各门各派,两边都没什么动作,他们在等同一个人。
可左等右等,只等来一渔夫,跑来问谁是笛飞声谁是方多病。
[十年前,东海一决,李某蒙兵器之利,借沉船之机与君一战犹不能胜,君武勇之处,世所罕见,心悦诚服,今时隔多年,沉疴难起,剑断人亡,在不赴东海之约,谓为憾事,余感念君所赠之忘川,然终有负君之所望。
江山多年,变化万千,去去重去去,来时是来时;方多病习我之功法,资质上佳,不暇多日,定不在明月沉西海之下,君今无意逐鹿,但求巅峰。
李某已去,若君意不平,足堪请其代之。
李相夷绝笔。]
看完信,方多病失神落魄,连声音都颤抖了:“剑断人亡,为何会剑断人亡呢。”
昭翎公主也是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
前来观战的江湖各派议论纷纷,毕竟送来的是绝笔信,可之前李相夷假死了十年,现在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继续归隐山林去了。
事已至此,方多病只能坦言,李莲花的碧茶之毒根本没有解,是了,他早该知道的,没有了忘川花,李相夷又用最后的扬州慢救了云彼丘,他早已毒入肺腑,这短短几日,又去哪里找解毒之法呢。
他早该知道的,李莲花把莲花楼和狐狸精都丢给他了,何尝不是在交代后事。
肖紫衿失魂落魄:“原来真的是我误会他了...可是,人都活过来了,又怎么会去死...那日断剑之时,明明还好好的......”
听到这里,笛飞声再也忍不住,施展轻功前来,一把抓住肖紫衿的脖子:“说清楚,他为什么断剑!”
刎颈留在山崖,他好不容易找回少师,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笛飞声的样子有些可怕,再加上李相夷生死不明,回忆起当日那人毫不犹豫跳江而去,如此决绝,肖紫衿如实招来:
“几日前...我去找他,当时我逼他拔剑与我一战,后来,他就震断了少师剑,跳江而去了。”
方小宝简直要恨死四顾门的人了,双眼通红,目视被笛飞声掐住的肖紫衿:“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门主之位,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眼见肖紫衿快呼吸不过来,笛飞声收手,又一掌将他拍飞出去,肖紫衿毫无防备,飞出几丈远,吐出一大口鲜血。
可已经无人在意他。
石水哽咽:“是我们没有察觉...我们还以为他全都好了。”
“你们能察觉到什么?”方多病怒吼,少年人恨恨的看着四顾门众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做天下第一时,你们当他是门主什么都要仰仗他。他生死不明,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找他!还解散了四顾门。我见过他毒发时的模样,那般痛苦他承受了十年!你们十年前伤他十年后欺负他,可曾跟他说过对不起?!”
百川院的人哑口无言,毕竟这也是事实,他们无从反驳。“我要去找他。”方多病捏紧了信件,转身就要走。
“只怕来不及了。”关河梦连忙出声,拦住了方多病:“我之前为他诊过脉,只剩不到一个月的寿命....”
以他之言,李莲花很可能在写信之时就已经...
可方多病不信,笛飞声也不信,方多病转身离去,不管怎么样,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后,云彼丘又袒露当日李莲花与他谈心的内容,原来十年前,他就拖着重伤的身子,回过四顾门。
笛飞声突然觉得心如刀绞,他坠海后还有金鸳盟的人来找,而被四顾门视若昭阳的李相夷,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找他,落魄的连门主令都当了,就换了五十两银子。
真是可笑至极。
“哈。”笛飞声嘲讽道:“你们对他可真是好。”
复又看向云彼丘与肖紫衿:“他能原谅你们的背叛,我无法原谅,今日我不杀你们,若下次再见,我定杀了你们,为李莲花报仇。”
和方多病一样,他不相信李莲花就这么死了。
这日一别,四顾门,天机山庄和金鸳盟的人四处寻找李相夷,还有一些江湖门派和游侠自发加入,试图找到李相夷的一丝踪迹。
毕竟全天下都知道,李相夷的毒,并没有解,不仅原谅了当年背叛之人,还耗损性命相救,而肖紫衿逼李相夷断剑一事也被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江湖无人不骂肖紫衿。
然而找遍了九州三十六郡,四河十二江,七岭二十一山,都未能找到这人。
笛飞声看着手中的断剑,他亲手将少师捡了回来,却无法重铸少师剑了。
一连找了几十天,都未查询到一丝踪迹,李莲花有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找遍了,芩婆住所也去了,得知他并没有回来过,二人脸色难看至极。
方多病失魂落魄的带着狐狸精继续满世界找李莲花,笛飞声提出想去看看李莲花以前住的地方,芩婆也同意了。
隐藏在山林间的小院已经多日没人打扫了,想来也是,最疼爱的小徒弟生死不明,芩婆也没了打扫的心情,昔日大魔头老老实实捡起扫帚,拂去上面的蛛网,打扫起来。
这段时间他满脑子都是李莲花,不管是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李相夷,还是十年后像个狡黠的病弱小狐狸李莲花,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全部思绪。
想他笛飞声痴迷武学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动情,又或许,当年扬州江山笑屋顶那红绸剑舞,就已经乱了他的心。
屋内已经积了不少灰尘,笛飞声看到单孤刀的东西,嫌恶至极,通通扔出去烧了。
坐在院中,笛飞声看那逐渐下沉的落日,心中满是在想,李相夷还在云隐山时的模样,而后又是李莲花的身影。
李莲花....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笛飞声猛的站起身,他好像知道,去哪里找李莲花了。
夜色下,那一抹黑影从闲置多年的院落飞出,往普渡寺方向而去。
山上,芩婆看了一眼,眼中有赞赏,有欣慰,但想到什么,又叹息而归。
笛飞声跑死了三匹马,日夜不休地赶到了普渡寺。
这里不是没找过,但当时无了不在,只托小沙弥告诉他和方多病,他们要找的人不在。
是当时不在,还是现在不在?又或者说,当时无了不在普渡寺,有没有可能,是去救李莲花了?
当年无了大师能救李莲花一命,或许现在又有什么办法了呢?
心中燃起希望,笛飞声也顾不得有没有礼貌了,踹开无了的禅房:“和尚,李莲花呢?”
踹门动静不小,无了刚为濒死的李莲花施过针,笛飞声就闯进来了,还吓了一跳。
“哎哟,笛盟主啊,轻点,老衲的门啊。”无了看着破烂的房门,肉疼起来。
“赔你便是。”笛飞声急切道:“李莲花呢,是不是在你这。”
“笛盟主小声些吧。”无了引他到茶室,慢吞吞地倒茶:“没想到笛盟主来过一次还会再来,想来,是真的有缘吧。”
“看来他真的在你这。”笛飞声哪喝得下茶:“他人呢,怎么样了?”
无了却叹息摇头:“诶,回天乏力啊。”
“真的,没办法了吗?”笛飞声握紧拳头,“若是...若是再找到一株忘川花。。。”
“没用了。”无了摇头:“李施主的毒,已经侵入脑中。老衲找到他时,他已经不知在那江面小舟上昏迷漂泊多久了,至今未醒啊。”
若不是残存的悲风白杨和无了的梵术金针,李莲花早就咽气了。
他原谅了所有人,唯独不肯放过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想活下去。
笛飞声只觉喉间腥甜,气血翻涌,他也怪自己,为什么那日不看着李莲花服下忘川,彻底解毒再走。
他到底是再见到了李莲花,只是这人仅吊着一口气昏迷不醒,整个人比上次分别时更消瘦了,面上毫无血色,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笛飞声真的以为他死了。
当然,也离死不远了。
男人双目猩红,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太晚,过去对这人也不好,满心的疼痛与懊悔,除了输送些内力吊命,居然一点办法都想不到。
他该如何将人留下。
“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无了见他紧紧拉着李莲花的手,也是于心不忍,只好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些年,老衲也查过各种办法想解李施主的碧茶,除了忘川以外,或许还有一个法子。”
“你说。”笛飞声像找到希望一般,抬头看向无了。
“中原是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无了道:“听闻海外有一仙山名蓬莱,百年前南胤灭国,一部分流入中原,一部分去了海外。老衲翻阅了无数典籍,从一游记中找到一丝线索,那游子听闻海中有仙山,前去为母寻药,历经数月,都以为他葬身海中,却不料突然带着仙药回归,说找到了传说中的那处岛屿,见到了仙人。从游记里的描述,那里的人穿着打扮像极了南胤,李施主也是南胤血脉,或许去寻那蓬莱,能有一线生机。”
笛飞声听闻,连忙问道:“可知道往哪里走?”
无了沉默半晌,架不住笛飞声一直看着他,堂堂武林第一大魔头,居然目露哀求。
“罢了罢了。老衲将那游记找来给你便是,只是老衲也不确定是真是假,笛盟主,你再想想吧。”
是去寻找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还是留下安稳的让李莲花度过最后的时光,笛飞声不想认命。
他唤来无颜,准备了一艘出海的船,带足了吊命的稀世珍药,还抠了无了的金针,独自带着李莲花出海去了。
若找到了,他以后就好好将这人养着,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再不过问江湖事,若没找到,他就跟李莲花一起,同生共死。
出海的那天并不是什么好日子,无颜破天荒的哭的稀里哗啦,就差抱着笛飞声的腿求他带上自己了,但笛飞声去意已决,金鸳盟也早就交给无颜了,此次出行不一定会回的来,他早已安排好了后事。
笛飞声将那本游记都快翻烂了,大致做出了航行图,一路向东南方行去。
出海的第三天,李莲花醒了,睁开眼已是看不清,只能感觉到一丝光亮,整个人昏昏沉沉,感觉世界都在摇晃。
“咳咳....咳咳咳...”从一开始如小猫呜咽般的咳嗽到愈演愈烈,可他躺了多日,哪有力气,肺都差点咳出来,不断吐出泛黑的血液。
笛飞声本在船头看航行方向,听到声音立马赶了回来,连忙扶起李莲花,悲风白杨的内里缓缓输入。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不再吐血,但也气若游丝,被笛飞声喂了半杯水后,沙哑这嗓子:“笛飞声?”
他声音很轻,只三个字就仿佛有刀片在剐蹭喉咙般,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好在他走之前从方小宝那忽悠来了扬州慢,比悲风白杨更柔和的内里在体内流转,但也只能让这人缓一缓。
李莲花尚不知自己在哪,他失去意识前躺在一叶孤舟上,想顺着江流入海,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好在笛飞声知道他想问什么,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怎么找到他,又怎么从无了那得到求仙药的线索,他们现在是在海上。
“咳咳...”李莲花得了些力气,但气血不畅,呼吸都有些困难,抓着笛飞声的衣服,“回...回去。咳咳,老和尚框你的....哪有什么海外仙山...咳咳咳...老笛...”
笛飞声却不同意,只是运起扬州慢为他调理,将李莲花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见实在没办法,李莲花又说:“就算你把我救回来,我也不会跟你打架的。”
“不打。”笛飞声闷闷的说,“我只想要你活着。怎么都好,求你留下来。”
李莲花心中愕然,他何曾听过笛飞声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可话到嘴边,又猛烈的咳了起来,又觉呼吸不畅,仿佛有什么赌在心口。
他想问笛飞声为什么,值得吗,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头疼欲裂,也渐渐听不到其他声音,一阵耳鸣。
李莲花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吓坏了笛飞声,这人好不容易醒来一次,话没说几句,倒是咳的吐出好多血,现在又突然急切的呼吸起来,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莲花!”笛飞声连忙翻出床头藏起的金针,照无了教的方法救人。
只觉得时间过的缓慢,笛飞声也被弄的满头大汗,李莲花的呼吸才逐渐变缓,又是吐出一口黑血,昏了过去。
我相公脑子有病(一)
Cp:笛夷/花
!灵感来自于之前和朋友聊得阿飞重生会怎么样
!灵魂三十多岁的老笛x嫩嫩的二十岁相夷
!看阿飞回来,把花花娶回金鸳盟
!大背景书剧混乱,人设全部ooc
!很多私设,请不用较真,只图一乐
!又名《我发现老公是鲨人魔》
李相夷嫁人了。他不久前刚和阿娩开玩笑,说要是而立之后,若是两个人都没人要,就互相将就一下,收了对方。结果好似话音还没落,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现在是万人册第一,约战的人自然很多。于是金鸳盟的盟主笛飞声约他一见,说要比试一下的时候,他去了。
几次之后,李相夷觉得笛飞声这人武功不错,可以当...
Cp:笛夷/花
!灵感来自于之前和朋友聊得阿飞重生会怎么样
!灵魂三十多岁的老笛x嫩嫩的二十岁相夷
!看阿飞回来,把花花娶回金鸳盟
!大背景书剧混乱,人设全部ooc
!很多私设,请不用较真,只图一乐
!又名《我发现老公是鲨人魔》
李相夷嫁人了。他不久前刚和阿娩开玩笑,说要是而立之后,若是两个人都没人要,就互相将就一下,收了对方。结果好似话音还没落,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现在是万人册第一,约战的人自然很多。于是金鸳盟的盟主笛飞声约他一见,说要比试一下的时候,他去了。
几次之后,李相夷觉得笛飞声这人武功不错,可以当个知己。于是,只要笛飞声约战,便扔下门中事务,和他来上一场。
去多了之后,四顾门中的四位长老佛彼白石都有些不高兴,就连师兄也因此退出了四顾门,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娩虽然不说,可是作为朋友,她也是劝过自己。只是,李相夷是自负的,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他不行。
就这样,在他和笛飞声一次次的比试中,四顾门中的人开始了暗潮涌动。
又一次比试前,云彼丘给他沏了一杯茶水,说是刚下来的新茶。
李相夷刚要入口,却被来找他的笛飞声打断了。
“这茶你自己喝吧!”笛飞声说着,掐住云彼丘的脖子,把茶给他灌了下去。紧接着,就见云彼丘青紫的痕迹布满全身,吐血而亡。
“……他?”李相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云彼丘怎么会给他下毒?
“他被我盟中的圣女角丽谯所惑,要给你下碧茶之毒。角丽谯我已经杀了,这四顾门中尽是狗糟之辈,你随我回金鸳盟吧。”笛飞声说完,拉起李相夷运起轻功就离开了四顾门。
但是李相夷去了才知道,这笛飞声好似受了刚刚的刺激,脑子有点毛病,非要娶自己当他的夫人。
不但如此,此人仗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了悲风白杨第八层。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给他套上了一袭红衣,连婚房都准备好了。
就这样,他堂堂武林第一的李相夷,就这么的,被一个男人娶回了家,还把堂拜了。
“你怎么就说了也不听呢?我一个硬邦邦的男人,你给我穿红衣,还要娶我?”李相夷暂时冲不破穴道,有些危险的被压着拜完堂,只能打嘴炮。
“夫人,花花,你别走。这回我抓住你了,就不会让你离开!”笛飞声却一点也没有听李相夷的话,扛起他,直接去入洞房了。
“……”李相夷欲哭无泪,这人洞房就洞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大不了当做被狗咬了。怎么还给他起小名?还是这人认错了人,以为自己是什么花花?
不行,若真是这样,下次他一定要再上回来,再不行等他能动了,就把他切了。
可是,李相夷没想到,笛飞声这家伙是个莽的,衣服撕了,嘴啃也啃了,但是竟然想要硬来,那可不行。他李相夷虽然不曾吃过猪肉,也曾见过猪跑。为了自己不难受,只能稍微指点一二。
于是,来了一次之后,李相夷咂咂嘴,觉得这笛飞声好似还不错,想要再来一次。于是,李相夷发现自己穴位解了后,双臂搂上了笛飞声的脖子,双腿也盘上了笛飞声的腰。这回,硬上变成了两厢情愿。
等第二天一早,李相夷醒来之后,想着动一动自己有些不舒服的腰,就看到自己在笛飞声的怀里,而笛飞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他。
“怎么,笛盟主不会失忆了吧?还是昨天中药了?你要是不打算承认,我一定用少师好好帮你想想。”李相夷说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而笛飞声身上却有一件里衣。
“来人,给夫人拿一身衣服,顺便准备洗漱的,和早饭。”笛飞声扬声一喊,外面早已等候的人,鱼贯而入。让李相夷抱住被子,有些害羞的红了耳朵。
“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你们夫人害羞。”笛飞声看着李相夷的样子,不知道想起什么,轻笑起来。
“是,属下等告退。”进来的人无不是目不斜视,低眉顺眼,放好东西后,立刻离开了房间。李相夷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起身穿衣服。
“我帮你。”笛飞声说着,拿起准备好的红衣,帮李相夷穿上。这时候,李相夷好似才发现,自己身上很是清爽,应该是有人给自己洗澡了。
“走吧,洗漱一下,吃饭。”笛飞声还是话很少,除了昨天晚上奇奇怪怪的时候。
“笛飞声,你到底怎么回事?”洗好脸,吃完饭,因为头一次来金鸳盟,李相夷有些如坐针毡。只能喝着茶,开始盘问笛飞声。
“你先听我说,我重生了。上辈子你中了那杯碧茶之毒,只陪了我十五年。我用尽了办法,却没办法把你救回来。谁知道喝醉了在你坟前思念你的时候睡了过去,一睁眼就回到了昨天。”笛飞声和李莲花待久了,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么意思,什么叫只陪了你十五年?”李相夷心里好似有一个答案,但是他不敢说。
“上辈子,你本就应该在半年后嫁给我,我这次只是把婚事提前了。”笛飞声说着,抓住了李相夷的手。
“啊?”李相夷懵了,此时的他只有二十岁,没有经历过碧茶之毒,也没经历过师兄身死,更没有东海之战。一直生活在爱里的李相夷,被笛飞声的话,说糊涂了。
“我们合该在一次次比试中暗生情愫,虽然你中了毒,可是我仍然娶了你。你因为云彼丘的事情,退出了四顾门,和我一起去归隐江湖。
为了你的毒,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也探了不少案子。这期间,我们还认识了一个比我们小五六岁的病痨鬼,养了一只狗叫狐狸精……”笛飞声如数家珍的把上辈子的事情,删删减减的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笛飞声自己都信了。
“那,我活了十五年,你……活了多久?”看着笛飞声昨天晚上好像不太会的样子,李相夷有些不确定。
“你中毒之后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没圆房。”笛飞声说着,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
“你……别这样,那你昨晚为什么叫花花?这个名字也是我吗?”李相夷已经信了八分,剩下两分,还需要再说。
“你我游历江湖,便不能用本来的名字了。你在和尚那参禅,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李莲花,是个大夫。又给我取名叫阿飞,是南海派的。”笛飞声说着,坐到了李相夷身边,“花花夫人……”
“!”李相夷瞪大眼睛,感受到耳朵上柔软的温热的舌头,整个人都软了身子。
彩蛋:阿飞的自白~
放张红衣阿飞和红衣相夷
这婚服不就出来了
【笛花 重生】好花如故人,一笑杯自空。
明月已或沉西海,悲风何处催八荒!
笛飞声和方多病最终在一个小渔村找到了几近油尽灯枯的李莲花,两人用自身内力强行帮李莲花续命,但也只换来了他一年的寿命。
三人还有狐狸精在小渔村里相伴着度过了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李莲花身陨后,方多病跟公主回去做了驸马,笛飞声则带着狐狸精回到了那座昔日的莲花楼。
笛飞声闲来无事还是喜欢找人比武,只是打遍了高手榜,也再也找不回和李相夷比试的感觉,那个天才少年,根本是其他庸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此生,再难寻知己!
每次都轻松赢得比武也没什么意思,笛飞声便不再找人比武,越发怀念起和李莲花在一起的最后一年。
那时,双目几近失明的李莲花偏偏脑子还是灵活得很,总是耍小...
明月已或沉西海,悲风何处催八荒!
笛飞声和方多病最终在一个小渔村找到了几近油尽灯枯的李莲花,两人用自身内力强行帮李莲花续命,但也只换来了他一年的寿命。
三人还有狐狸精在小渔村里相伴着度过了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李莲花身陨后,方多病跟公主回去做了驸马,笛飞声则带着狐狸精回到了那座昔日的莲花楼。
笛飞声闲来无事还是喜欢找人比武,只是打遍了高手榜,也再也找不回和李相夷比试的感觉,那个天才少年,根本是其他庸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此生,再难寻知己!
每次都轻松赢得比武也没什么意思,笛飞声便不再找人比武,越发怀念起和李莲花在一起的最后一年。
那时,双目几近失明的李莲花偏偏脑子还是灵活得很,总是耍小聪明骗他给他抓小螃蟹,每当想到他得逞的笑的时候,笛飞声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谁能想到?曾经拔剑相向的两个人,可以围在一盆螃蟹面前说说笑笑呢。
李莲花这一生,生为南胤皇室之后,少时流落市井,青年英雄得志,于最风光时落入尘埃,成为江湖游医李莲花,最终死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
自己见过他惊才绝艳的时刻,不免为他平淡甚至有些凄惨的结局感到惋惜。
李莲花一年来神志一直不是太清楚,经常认不清哪个是方多病,哪个是笛飞声,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的目光似乎突然恢复了清明。
他温柔地喂了狐狸精一顿鸡肉,还亲自下厨做了三人初遇时做的菜式。三人说说笑笑,酒过三巡,许是烧酒太辣,几人都红了眼眶。
隐隐约约听到李莲花说,最后的时光,有好友二人相伴,自己已然无憾。希望自己能够死后可以自由自在,不被一抔黄土所困。
所以,笛飞声和方多病用一艘竹筏把他放归大海,又在他师父的坟前为他立了衣冠冢。
如今的江湖已然风平浪静,笛飞声也无意再参与江湖纷争,便辞去盟主之位,背着刀,牵着狐狸精,架着莲花楼,游历江湖。
一人一狗,倒也逍遥,只是偶尔会在想起故人时,舞一场刀,大醉一场。
五年后,狐狸精也走了。
五十年后,在一个如那日明媚的清晨,一位头发全白却身姿依旧挺拔的老者迎风而立海边,持刀而舞,“李莲花,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我的悲风白杨已然大成,不知你的明月沉西海可有长进?”
笛飞声没想到,再次醒来,是在东海那个狂风骤雨的晚上,此刻,他的刀已然刺进李相夷的胸膛,而李相夷眼神涣散,显然是碧茶之毒已然毒发。
李相夷皱着眉头,强制自己保持清醒,利落地向笛飞声抛来吻颈。
笛飞声知道这一剑将刺穿他的胸膛,将他钉在船帆上,可这一次他侧身一躲,那吻颈只刺入了他的臂膀。
笛飞声看见李相夷撑着剑起来坐在楼顶,整个船身开始剧烈晃动,船要毁了。
他不顾肩膀的入骨之痛,飞身扑向李相夷,李相夷却以为他是来杀他,强忍着碧茶之毒再次举少师剑迎敌,笛飞声躲不过,只好硬生生又在肩膀挨了一剑,在船身即将爆破之时,抱着李相夷跳入了海中。
“醒了?”
海边的一处茅屋内,笛飞声正在运功处理肩膀处的伤口,感受到床上的人坐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询问道。
“笛飞声,是你救了我?”
李相夷掀开袖管看到自己的筋脉已呈现紫色,便知自己中毒已深,此刻是被一股霸道的内力压制住了,才不至于扩散至五脏六腑。
笛飞声闻声回头,缓步走向床边,钳制住李相夷的手腕趁机探他的内息,目光炙热,似乎对着一个对手虎视眈眈,又似乎凝视着多年不见的老友,浅笑道,“我们还未决出胜负,我可不能让你死了。”
【笛花】养狐狸花 01
*剧情线接老笛拿走子痋之后
私设老笛夺得业火子痋假意与单孤刀合作,李莲花提前被云彼丘刺伤落到单孤刀手中,被单孤刀当做交换子痋的条件送给笛飞声
作者本人对待同人作品主张弥补意难平,以不虐/小虐为主,放心冲
第一章
“笛盟主要这业火子痋拿去便是,单某绝不阻拦。”单孤刀冲封磬使了个眼色,嘴角一扬,就连眼底都带了三分笑意,叫殿内才跟了他几天的侍卫琢磨不透。
“好啊。”笛飞声答应着,目光越过单孤刀,落到主位后方的屏风上,“用完子痋我就还给你,只不过……”
屏风后的人全力隐藏自己的所在,似乎是感受到笛飞声视线的停留,呼吸间停滞了一瞬。
笛飞声复又走上前,单孤刀眉头一挑,一副看戏的神情。
笛...
*剧情线接老笛拿走子痋之后
私设老笛夺得业火子痋假意与单孤刀合作,李莲花提前被云彼丘刺伤落到单孤刀手中,被单孤刀当做交换子痋的条件送给笛飞声
作者本人对待同人作品主张弥补意难平,以不虐/小虐为主,放心冲
第一章
“笛盟主要这业火子痋拿去便是,单某绝不阻拦。”单孤刀冲封磬使了个眼色,嘴角一扬,就连眼底都带了三分笑意,叫殿内才跟了他几天的侍卫琢磨不透。
“好啊。”笛飞声答应着,目光越过单孤刀,落到主位后方的屏风上,“用完子痋我就还给你,只不过……”
屏风后的人全力隐藏自己的所在,似乎是感受到笛飞声视线的停留,呼吸间停滞了一瞬。
笛飞声复又走上前,单孤刀眉头一挑,一副看戏的神情。
笛飞声拿起单孤刀早先给他倒下,已经凉得差不多的茶水,手拿着茶杯在半空中停了一滞,对单孤刀道:“忘记喝了。”
单孤刀没曾想会从笛飞声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抬起手正要让封磬去拿盒新茶给笛飞声,却见前一秒还好端端出现在笛飞声掌心的茶杯骤然破碎,其间半掌大的瓷片于他身侧飞出,穿破屏风直击后方人的脖颈。
随着重物落地声响起,一片红色布料在屏风边缘展露一角,封磬刚惊呼出声就在单孤刀的一个眼神下闭上了嘴。
“笛盟主这是何意?”单孤刀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即便是看到曾经的合作者死在笛飞声的手下。
“现在跟你在一条线上的人是我,旁人当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笛飞声打开罗摩鼎,子痋在鼎内煽动着翅膀,丝毫没有意识到外面已然翻了天。
单孤刀笑道:“这是自然。”
单孤刀的眼睛随着笛飞声的动作落在业火子痋身上,笛飞声杀角丽谯这件事他并不意外,不过是死了个无足轻重的,对于他的大业而言,角丽谯还不至于让他同笛飞声翻脸。
“既如此,我要一个人。”笛飞声将手中藏着的碎瓷片分别打在了单孤刀和封磬的穴位上。
单孤刀神色一暗,暗中运转周天内息,却无法冲破被笛飞声点中的穴道,抬眸看向笛飞声:“笛盟主想要谁说便是,不论是怎样的高手,单某定当奉上。”
“李相夷。”笛飞声话音刚落,单孤刀仿佛被自己刚刚说那人是高手的话恶心到一样,一时间竟住嘴不愿再说。
“笛盟主要此人?”单孤刀狐疑地扫视笛飞声,想从这人脸上看出些原由来。
便是手下人来报笛飞声曾一路跟在李相夷身边,他也从没相信过这两人能有所谓的友情存在。
笛飞声这样的人孤傲又没什么可在乎的,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李相夷……
也不是不可能。
单孤刀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他的脸因为被点了穴做不出表情,封磬却从自家主人眼里看出了难掩地笑意。
“好啊。”单孤刀答应的爽快。
笛飞声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将罗摩鼎的盖子重新合上,“两日后,你将李相夷毫发无损的送上金鸳盟,我会把子痋给你。”
笛飞声没再看单孤刀,带着子痋离开了万圣道大殿。
一个时辰后,单孤刀身上的穴道方才得解,封磬在原地站的久了,刚被解开就扶上了一旁的屏风,这才得以站稳。
封磬腿间的酸麻感刚有好转,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单孤刀答应笛飞声要求的原因。
单孤刀瞥了眼屏风后已经了无生气的角丽谯,转向封磬,话中带着笑意:“角丽谯跟在他身边多少年了?”
封磬虽不知道单孤刀问这个做什么,仍回道:“大概十三、四年。”
“角丽谯跟在他身边十四年,喜欢了他十四年,笛飞声照样杀了她。”
封磬还是不知道单孤刀想要表达的意思,“可这和李相夷有何关系?”
单孤刀大概是心情极好,连被封磬问了两个问题都没不耐,端起一旁搁置已久的酒杯将内里酒水一饮而尽,“你注意过笛飞声看李相夷的眼神吗。”
作为有过情爱之事的人,单孤刀眼底露出一丝揶揄:“那种眼神,可不像只是在看对手。”说着,单孤刀凭借自己对笛飞声的认知给人定了性,“笛飞声这样的人,不会动情的。”
“所以李相夷落在他手上,最好不过了。”几乎是喜悦之情到了极致,单孤刀自己给斟了杯酒喝下。
“可万一……”
“没有万一。”封磬话音未落,就被单孤刀堵了回去,不多时,单孤刀突然问道:“李相夷还被关在水牢里?”
“是。”封磬说着补充道:“看管的人一个时辰一换,不会让他有出逃的机会。”
“两日之后,我怕是再难见到我这师弟了。”单孤刀摩挲着酒杯上凸起的纹路感慨道。
“主人不妨去看看他。”封磬有时真算得上是单孤刀肚子里的蛔虫,“想来以后再见,指不定就阴两隔了。”
单孤刀被他这句话取悦,笑着放下酒杯起身,“走吧,看看我这好师弟的最后一面。”
李莲花自从带着伤被关进水牢,身处冰冷的池水里便一刻休息也未得到。单孤刀大抵是真怕他就这么没受多少罪的死了,说是水牢,水位却是正好卡在了他伤口下一指的地方,四肢被锁链拉开固定,一日一餐的米粥寡淡得只剩米汤,唯有伤口用的敷料都是一等一的好药材。
今日倒是难得,李莲花听着熟悉的步子走近,看管他的小童竟破天荒的点了他的穴道,解了他身上的锁链,自己被扶着一路出了水牢,被安置到了另一处监牢的床榻上。
四肢再次被锁链缚上,小童抬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李莲花撑着床榻坐起,正好对上步入地牢的单孤刀。
单孤刀目光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的的扫了一遍,发自内心的称赞:“师弟啊,你现在这样可比以前好看太多了。”
“是吗?”李莲花眼前只能看到单孤刀的残影,嘴上仍不让人占到半分便宜:“可我看你怎么比以前更老更丑了呢。”
单孤刀难得的没与他置气,笑着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师弟,师兄好心劝你一句,你这张嘴还是闭上好些。”
“不然过些日子到了笛飞声的榻上,惹得人家不快,指不定就让你用这张不肯服输的嘴吃些别的东西,到那时师兄也保不住你的。”
——tbc——
(日更文,以上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祝看文愉快。)
【莲花楼】他不是我,真的
给夷神一点沙雕三人组的震撼吧。
莲花楼造谣体,莲花花在前面吹自己柔弱不能自理,夷神在后面提着少师剑疯狂辟谣。
笛花。
——
【两人沿着街道找了许久,却是半个人影也没见到,索性停了下来。
李莲花搓了搓手指,奇怪道:“就这么一晚功夫,他们能跑去哪?”
笛飞声道:“方多病那么闹腾,跑去哪里都不奇怪。”
李莲花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直接在墙角堆着的干草垛上坐下了,道:“那就等一会儿吧。”
笛飞声反问道:“等?等有什么用。”
李莲花没答,他只是挑了个舒服点的坐姿,闭目养神。
讲真,笛飞声原以为,找不到方多病那小子,李莲花应该是最担心的,毕竟...
给夷神一点沙雕三人组的震撼吧。
莲花楼造谣体,莲花花在前面吹自己柔弱不能自理,夷神在后面提着少师剑疯狂辟谣。
笛花。
——
【两人沿着街道找了许久,却是半个人影也没见到,索性停了下来。
李莲花搓了搓手指,奇怪道:“就这么一晚功夫,他们能跑去哪?”
笛飞声道:“方多病那么闹腾,跑去哪里都不奇怪。”
李莲花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直接在墙角堆着的干草垛上坐下了,道:“那就等一会儿吧。”
笛飞声反问道:“等?等有什么用。”
李莲花没答,他只是挑了个舒服点的坐姿,闭目养神。
讲真,笛飞声原以为,找不到方多病那小子,李莲花应该是最担心的,毕竟李莲花就这么一个徒弟。
更别说此前李莲花对方多病简直纵容到没边儿的态度,几次三番的为了救方多病而折寿,扬州慢和相夷太剑都交了出去。
可现在怎么看着,李莲花那么冷静呢?
虽然不知道等到底有什么用,但出于对李莲花的绝对信任,加上自己本来其实也不太在意方多病他们的安危,索性将刀往地上一插,倚着墙同李莲花一起等。
听到了动静,李莲花也不意外,眼皮都没动一下。
放出内力,以自己为中心往外扩散。
李莲花的内力是很可怕的,天下第一,内力不可谓不深厚,更何况是他这个断层天下第一。
他代表的是永远的天下第一,哪怕上一代的天下第一,或是下一代的天下第一,与他都是没有可比性的,这是江湖默认的事情。
因而他的内力即便散开,范围也极广,广到可以将整个小镇副本覆盖其中,在他内力扩散范围内,一切情况了如指掌。
感受到一股极熟悉的纯柔内力,笛飞声掀起眼皮看了李莲花一眼,又闭上了。
他还以为李莲花真的不着急呢。
将内力全放开其实也有风险,这意味着本体没有多少内力护身,也意味着这时候的本体最容易被伤到,内力范围太远,也意味着,这时候的本体反应会有一段时间的迟钝。
这种迟钝,在面对突发情况时,是很危险的。
所以,笛飞声现在要做的,就是充当一个保镖的角色,笛大盟主显然已经适应自己在李莲花心里的地位了——
——一个随时随用的工具人知己。
也就是李莲花了,换个人来笛飞声估计转身就走了,什么人也配使唤他?
李莲花睁眼了,内力收回己身,李莲花偏头去看笛飞声,道:“门开了。”
整个镇子,几乎所有房子,门都开了。
笛飞声将插在地上的刀拔起来,道:“开了?”
李莲花摆摆手:“去看看。”】
能在放出内力全心探查时不设防,足以见得,两人互相之信任。
更何况还是李莲花这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内力的,堪称顶天莽,万一他与笛飞声没那个默契,万一笛飞声没感觉到,万一笛飞声不愿意……
太莽了,真的太莽了。
看李莲花这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李相夷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相夷和笛飞声虽然有几面的交情,但交情不多,李相夷大概能猜得出笛飞声的为人性格,但不多,而且准确性不大。
再加上笛飞声这铺天盖地的魔头名声。
乔婉娩温和道:“既然你未来与这笛飞声交情如此之深,便足以说明笛飞声为人不差,你的眼光,一向准。”
这么一说,李相夷倒是对笛飞声有几分感兴趣了。
李相夷笑了笑,道:“经阿娩这么一说,我便是再不了解这笛飞声,也不由对他起了几分交友的兴趣了。”
【分明晚上还是一个人没有,此刻门一个又一个的开启,无数人从里走出。
一时间,倒显得多了几分人味儿。
摆摊的摆摊,买菜的买菜,逛街的逛街,约会的约会,好不热闹。
笛飞声道:“所以他们晚上是故意不开门?”
他还以为这镇子一个人都没了。
“也不见得,”李莲花哼哼道,“说不定这些人,是只有白天的时候才会存在呢?”
笛飞声默了默。
李莲花:“要不找个人搭个话,看看……”
话音未落,两人正好经过一名女子。李莲花的话音顿了顿,后退几步,正好截住这名女子的前路。
李莲花摆出自己一贯的温和笑意,道:“姑娘。”
女子愣了愣,下意识退了半步,才略带尴尬的笑了笑,道:“……怎么,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李莲花的笑意更深了:“没什么,看姑娘面相,觉得你我有缘,这不,就过来认识一下了。”
“啊,哦,”这种时候,就算是猪都知道,自己被搭讪了,女子忍不住瞄了一眼李莲花,羞涩道,“啊,我,我叫周梦生,公子——”
李莲花的脸还是很好看的,更别说他还是个气质型选手,一身遗世独立、清风霁月的无双气质,这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温润如玉,皎皎君子。
李莲花柔声道:“在下李莲花。”
周梦生的脸更红了,急忙道:“我,我就住镇北那头。”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道:“改日必登门拜访,我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事没做完,先行一步。”
周梦生点点头。
李莲花转身跟上笛飞声,道:“搭完了,别的不说,至少那姑娘挺像个活人的。”
笛飞声若有所思:“我突然发现,李莲花你似乎对女子总是格外包容温和。”
李莲花对女子总是有种骨子里的绅士,温和的不行,对男子就完全没有这种待遇了。
也难怪,跟李莲花说上话的女子,上至大妈下至小孩,基本都会对李莲花产生极大的好感,以至于桃花多的要死。
李莲花轻笑出声,道:“对待女生,不该温和么?当今时代女子多不易,也多疾苦,纵观女子一生,大多苦难皆因男子而起,许多人明明有才,却因性别而往往不得重视,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对待女生,自然多照顾些。”
李莲花歪了歪头:“况且,女生的天然条件便相对弱势,男人多照顾女生,岂不理所应当?”】
——
看剧和看小说的时候,真的能感受到,花花的三观是真的很正,他对女子有一种平等的包容温和。
他是真的有在尊重女生,他说:乔姑娘只属于他自己。
小说里,花花对女生说话和对男生说话是不一样的,他对女生说话时,总是柔声的,原著里,他知道云娇错付他人,所以他给了云娇很多次机会,云娇只要抓住这些机会,她只要把宗政供出来,她就可以抵罪。
小说里,人人都对寡妇不怎么待见,但是花花会很尊重,寡妇有事出门了,让花花带一下孩子 ,花花也答应了,所以他放下了案子,待在客栈,一边哄孩子一边等,等了四五个时辰,相当于八九个小时。
所以他真的,活该桃花那么多。
【莲花楼观影体】我不是他,真的
给夷神一点沙雕三人组的震撼吧。
莲花楼造谣体,莲花花在前面吹自己柔弱不能自理,夷神在后面提着少师剑疯狂辟谣。
笛花。
——
【笛飞声和李莲花多少也算个“少年相识”了,所以他见过李莲花年少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简单概括一个词:刺猬。
浑身都是刺,眼神都是凌厉的。
正因如此,当他十年后看见李莲花的时候才会那么不可置信,毕竟李莲花看上去实在很人畜无害。
总是垂着眸,温和的像没有脾气,清风霁月,甚至看着有点乖巧。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刺猬还是那个刺猬,只不过把刺全都藏起来了,看人不顺眼就悄摸刺他一下,事后又无辜的要死。
比以前阴了不止...
给夷神一点沙雕三人组的震撼吧。
莲花楼造谣体,莲花花在前面吹自己柔弱不能自理,夷神在后面提着少师剑疯狂辟谣。
笛花。
——
【笛飞声和李莲花多少也算个“少年相识”了,所以他见过李莲花年少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简单概括一个词:刺猬。
浑身都是刺,眼神都是凌厉的。
正因如此,当他十年后看见李莲花的时候才会那么不可置信,毕竟李莲花看上去实在很人畜无害。
总是垂着眸,温和的像没有脾气,清风霁月,甚至看着有点乖巧。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刺猬还是那个刺猬,只不过把刺全都藏起来了,看人不顺眼就悄摸刺他一下,事后又无辜的要死。
比以前阴了不止一点半点。
笛飞声默了默,翻了个身背对李莲花,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刚刚怎么会觉得李莲花那厮看起来很好亲的??
疯了吧,李莲花?就那整天不正经的李莲花??
太可怕了,李莲花该不会是有啥魔力吧?难怪喜欢他的人这么多,红颜知己一个又一个的上赶着往前凑。
还是说盯着一个人盯久了就会觉得好看?这是正常的吗?
想了想,又翻过身看了看李莲花,过了一会儿又翻回去,周而复始,怎么也睡不着。
旁边似乎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笛飞声顿了顿。
李莲花眼睛都没睁开,轻飘飘道:“我说笛大盟主,你没必要像个小孩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吧,我感受的到。”
或许是真的困了的原因,他说话都有些含糊,嗓音少了些一贯的冷淡疏离,带了点酥。
声音散在空气中,多了几分暧昧的氛围。
笛飞声没出声,翻过身重新背对李莲花,不动了。
李莲花有些头痛,鬼知道笛飞声怎么在床上这么闹腾,吵醒他两次不说。
哪怕抱着狐狸精睡觉,狐狸精都没笛飞声这么闹腾,至多蹭蹭自己,再时不时哼唧两声。
人不如狗。】
日上三竿,已是午时,正到了饭点。
李相夷又看了看天幕,估摸着上面那俩应该还要再睡一会儿,动了动发麻的脖子。
和乔婉娩一起用过午膳后,两人倒是没回院门口看天幕了。
毕竟院门口多少也不是个合适的看天幕的地儿,李相夷想了想,直接在院里摆了两把竹躺椅。
两把躺椅中间隔了张小桌子,上面放了几碟水果瓜子之类。
乔婉娩无奈的笑了笑。
“你倒还享受上了。”
李相夷回以一笑。
“仰头看天幕,时间久了脖颈酸麻,我是还好,可阿娩,我怎么舍得?”
看着乔婉娩坐上躺椅,李相夷随即也在另一把竹躺椅上躺了下来,视线正对着天幕,可不是比在院门口仰着头看要享受的多?
【天光大亮。
李莲花看着眼前熟悉的道路房屋,了然的勾了勾唇,又瞥了一眼身旁还睡着的笛飞声,默了默。
锤了一下笛飞声,笛飞声闷哼一声,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这一锤裹挟这内力,力道也不轻,打在普通人身上怎么也得吐口血了,索性是笛大盟主。
抗造,李莲花下手完全不带担心的。
毕竟他要是真那么简单就伤了笛飞声,那笛飞声就该反思反思他自己了。
笛飞声本来还想刺李莲花几句,但想起昨晚,这气也消了大半,笛飞声现在甚至看李莲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毕竟,他拿自己当兄弟知己,自己却觉得兄弟好亲?
——愧疚感更多了。
李莲花拍了拍笛飞声,道:“行了,看看,这不是就出来了。”
笛飞声愣了愣,看了看周围,尽管脑中万分纳闷,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
李莲花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衣袖,道:“走吧,去找方小宝他们。”
他们这一夜也算跌宕起伏了,甚至还有幸看了个真女鬼,想来方小宝那边也不会太风平浪静。
方小宝那边虽有三人,但苏小墉到底是个姑娘,内力不算特别高,又才十几岁的年纪,江湖经验不多,容易被吓着,也更容易出差错。
方小宝虽是自己的弟子,又有多愁公子剑与扬州慢,算是除自己和老笛以外的江湖高手一列。
但或许是有徒弟滤镜在,李莲花总觉得方小宝这小子莽莽撞撞还单纯,实在不能不担心。
这么算下来,那边唯一能让人放点心的也就只剩一个杨昀春了,杨昀春身为锦衣卫副使,懂得多,经验丰富,又是曾经的万人册第一。
虽说那时候江湖都以为李相夷和笛飞声已死,那个时候方小宝又初入江湖武功不高,因此杨昀春才能排在第一。
现在李莲花和笛飞声重出江湖,杨昀春自然也只能掉到第四——
但怎么说,也终归是曾经的万人册第一。】
李相夷好奇问道:“杨昀春?我记得锦衣卫里没这号人物啊?”
乔婉娩道:“没有才正常,算算时间,现在的杨昀春只怕也才是个毛头小孩子,怕是江湖都还没入。”
李相夷点点头,道了一声也是。
话说回来,李莲花,笛飞声和方多病独占万人册前三的话,具体名次又是几何?
方多病既然是李莲花的徒弟,李相夷又在天幕中看过方多病,内力浑厚,但要想超过李相夷和笛飞声,至少也需要七八年。
如果运气差,或许十几年都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底方多病自小体弱多病,虽然天赋根骨还算不错,但也远远比不上自己,又受了体质影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绝无仅有了。
因此,李相夷其实更在意的,是李莲花和笛飞声的排名,两人谁第一,又是谁第二。
说到底李相夷也才十七,正是在乎输赢的年纪,他很想知道,十年后的自己,是不是依然天下第一。
乔婉娩猜也能猜到李相夷所想,笑道:“我相信你相夷,不管万人册你是不是第一,在我心里你永远第一。”
乔婉娩道:“你若想知道你那笛飞声孰强孰弱 ,去与他战一场也无不可。”
李相夷摆摆手,道:“现在的笛飞声有什么好打的,我看过他,他内力不如我,除非我内力出了什么差错,被人暗算 ,否则他绝不可能赢我。”
“我是谁,谁又能暗算的了我?”
——
花花:别乱立flag啊喂!
夷神:怎么?我真被人暗算了?谁能做到?
花花:……
花花:没有,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