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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带着我的胡子出门遛了一圈...

“今天带着我的胡子出门遛了一圈,所有人对它都是差评如潮,伤心了,我要给它写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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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5素材来自:卡慕sama主投2022-11-16期《血压模拟器》

  p4素材来自:大炒面制造者cen主投2022-3-20期“当你能和【所有方块】进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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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黑白作业 夹带私货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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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少女眼中所见

·镜花视角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最终还是签了和平协议。


和谈宴上中原先生喝得酩酊大醉,跳到桌子上将太宰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脱下帽子冲到所有人面前大有高歌热舞一曲之势,在半路不出意外被举着酒杯的太宰先生拦了下来。


中也,不要闹了。太宰先生说。


泉镜花第一次听到太宰先生用这种无奈的语气说话,这跟她认知里面语调上扬漫不经心的太宰治完全不一样。


侦探社的社员多多少少都明白太宰治和黑手党某干部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早年他们还是敌对组织的时候,泉镜花就有意无意地发现大楼下偶尔会停着一辆属于黑手党最高干部的汽车,一下班太宰先生就...

·镜花视角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最终还是签了和平协议。


和谈宴上中原先生喝得酩酊大醉,跳到桌子上将太宰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脱下帽子冲到所有人面前大有高歌热舞一曲之势,在半路不出意外被举着酒杯的太宰先生拦了下来。



中也,不要闹了。太宰先生说。



泉镜花第一次听到太宰先生用这种无奈的语气说话,这跟她认知里面语调上扬漫不经心的太宰治完全不一样。



侦探社的社员多多少少都明白太宰治和黑手党某干部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早年他们还是敌对组织的时候,泉镜花就有意无意地发现大楼下偶尔会停着一辆属于黑手党最高干部的汽车,一下班太宰先生就干劲十足地飞奔下去,跟躺在沙发上一整天的那条咸鱼简直判若两鱼。


国木田先生看着他潇洒的背影跳起来大骂这人没心没肺,太宰先生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权当他在放屁。


有时候她和敦君出任务很晚才回来,问他能不能到他宿舍请教一些问题。太宰先生在电话那头很轻快地说哎呀镜花酱,可惜我今晚也不在宿舍哦。


泉镜花想侦探社那点微薄的薪水哪够太宰先生到外面浪一晚,估计像国木田先生说的那样,不知道又去到哪个愿意跟他殉情的女人家里了。


但是敦君很快就告诉她不是那样的,太宰先生夜不归宿,大概率都会在中原先生家里。



彼时泉镜花还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是在数十年以后,当年的“双黑”逐渐成为老人记忆中的传说,新人只能从黑暗世界只言片语的记录中窥见一角,对于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那两人曾经带来的战栗和恐惧,在提起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时,那种冰凉彻骨的恐惧依然不会消弭。



可在当时十几岁的少女眼中看来,他们不过是互看不顺眼又被迫一起搭档的两人,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


乱步先生曾经坐在桌上咬着糖果笑眯眯地说不是这样噢镜花酱,他们之间才不是这种简单的关系。


少女并不明白。



后来的一回联合作战,太宰先生舒舒服服地坐在指挥室里冲着通讯器那头的中原先生说中也你就乖乖掉进他们的埋伏然后去死吧。中原先生满不在乎地“呿”了一声,然后口中开始低低念着什么。


太宰先生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脸色,紧接着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抓起随意搭在椅子上的浅色外套就这么冲了出去。乱步先生拦住打算阻止的泉镜花,朝她摇了摇头。



——让他去吧。



很久以后泉镜花还会回忆起这一战,其实谈不上有多惨烈,也没有到需要开污浊的程度。但中原先生好像认定太宰先生一定会在最后赶到似的,毫不在意地摘下了手套。双黑的默契果然无法比拟,或许除了太宰先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奇怪的是,自从那一战之后,中也先生出任务的次数渐渐变少了。



太宰先生常常会举着手机站在窗边打一通很久的电话,有时候打给中原先生,有时候打给红叶姐,有时候打给森首领。


他对敦君和芥川的训练也愈发严苛起来。那两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渐渐磨平了对方的棱角,正如太宰先生所说,他们是天生的搭档。


太宰先生有时也会和他们讲起他还在黑手党的事情,与被他冠予“新双黑”名号的两人不同,他和中原先生从十五岁就开始同吃同住,无数次真情实感地想置对方于死地。


一开始即使是在寂静深夜里也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毫无遮掩之心的冰冷的杀意,长时间里那两人根本无法睡一个安稳的觉。后来在一次拼了命也要割上对方喉咙的搏斗中,太宰治死死抱着中原中也的头,两人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竟然毫无芥蒂地睡了一觉。



——为了防止中也又偷袭我,所以后来每一天我就都抱着他一起睡啦。太宰先生最后笑眯眯地说。


敦君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太宰先生宿舍里一直有一个一米六的等身抱枕,原来是因为习惯了抱着中原先生睡觉。


芥川咳嗽了一声,狠狠踹了敦君一脚。如果不是在太宰先生面前,他们估计又要打起来了。这两人这种小孩一样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他们一个长成可靠的侦探社员,一个长成强大的黑手党干部,也数十年如一日地没改过来。

后来人评价说这一对搭档“颇有他们前辈之风”,可泉镜花知道并不是那样,他们也知道不会是那样,但是这个说法依然这么广泛流传。



一些隐秘又张扬的感情总是不动声色藏于昼夜深处,即使是亲密的朋友也只能窥见一星半点。很久以后坂口先生为他们写了一本传记,多是记录两人一生中的重大交集,例如他们十五岁的初见、十八岁的分离、二十二岁的重逢。中原先生可怕的强大和太宰先生可恨的计谋在书中呈现得淋漓尽致,为后来人提供了无数新的思路和启发。


他通篇只用了“搭档”一词来描述两人之间隐晦的关系,像是他和太宰先生曾经的友情一样不言而喻,懂的人自然会懂。事实上,泉镜花也觉得,大概也没有比它更合适的词语了。



此后的岁月将悠悠往前走,也许数甲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够窥见双黑之间寻常人等无法明白的深沉的感情。



侦探社后来又七七八八招了一些新人,有些人一直留了下来,有些人经历动荡后跟社长请求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乱步先生还是喜欢坐在桌子上抱着零食笑眯眯地看着忙进忙出的社员,曾经有懵懂无知的新人在社里指着他大声嚷嚷“为什么我们累得要死要活那个小孩却能一直偷懒”,将躺在沙发上钓鱼的太宰先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太宰先生这些年变得越来越爱笑,有些他地下世界的仰慕者见到他本人时毫不犹豫将仰慕的情感转化为了鄙夷。太宰先生不在意这些看法,却每每会在中原先生敲响侦探社大门时扑到他身上,委委屈屈地控诉有些人又怎样怎样云云。


中原先生是个即使身上挂着一个比他高比他大的人形挂件也能够有礼貌地跟众人告别的绅士,一开始除了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外,所有人都对他心存芥蒂。但很快整个社里连同国木田先生都在感叹“为什么中原君会有你这么一个搭档”,楼下咖啡厅的女仆见到中原先生过来,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得明快不少。


太宰先生嚷嚷着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啊的时候,中原先生总是会面无表情地拎起他丢进车里扬长而去。




社员之间下班后的生活都是互不干扰的,泉镜花不是没有好奇过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工作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只不过无法想象。无法想象罢了。


某个傍晚她和敦君像往常一样在超市里商量他们今晚吃什么,远远看见推着购物车的中原先生和把下巴搁在中原先生肩上、以一种别扭姿势行走的太宰先生。


中原先生翻着白眼侧过头骂了两句什么,太宰先生蹭了蹭他的脖颈,气得中原先生狠狠踹了他一脚。


稍微靠近一点,才隐隐听见他们在为今晚吃什么而争吵。


很难想象这两位会像寻常人一样在一个寻常的超市里说着什么寻常的话题,太宰先生眼尖地发现了她和敦君,笑眯眯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哎呀,镜花酱,敦君,你们也出来买菜吗?

——咦,啊,是的,太宰先生。



泉镜花必须承认记忆有美化的效果,在她已经逐渐习惯孤身一人出来推购物车的很多个瞬间,看着货架上一排排崭新口味的蟹肉罐头,她都会想起那天的太宰先生。


他挂在中原先生身上,用软软儒儒的语调说中也中也,给我买嘛。



——滚!吃吃吃,都他妈吃了一周的蟹肉罐头了!换个口味行不行啊?

——那中也给我做螃蟹。

——做你个锤子!

——中也,中也~

——啊啊啊吵死人了你!

——中也~

…………



依稀记得当天中原先生还是黑着脸推着购物车到了海鲜区,骂骂咧咧地捞了几个螃蟹。太宰先生快乐地欢呼一声,抱着中原先生往他脸上大声响亮地亲了一口。


中原先生脸一下涨得通红,一脚踹开太宰先生推着购物车飞快地走向收银台。



——不是吧中也,这样也受不了吗?

——滚蛋!



太宰先生笑眯眯地朝他们两个摆了摆手,一路小跑着追上中原先生。



镜花酱。敦君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说,太宰先生一定是因为中原先生才留下来的。



泉镜花仍然处在似懂非懂的年纪,她对人类情感的感知大多来自于单纯善良的敦君,尚不能理解双黑之间那种深沉复杂的关系。后来他和芥川被无数人称为「新双黑」时,敦君也总是不厌其烦地说,请记住双黑永远只有那两位。


双黑永远只有那两位啊。




中原先生后来在一次国外异能者突如其来的偷袭中受了重伤,被送到黑手党的秘密医院进行看护。红叶姐举着伞刀挡在太宰先生面前,说黑手党的重要领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太宰先生回去后写了很长一封信放在社长桌面上,又给森首领打了一通很久的电话,最后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翻进中原先生的窗。


其实红叶姐和森首领根本没有想着能拦住太宰先生多久,他的行为几乎是整个黑手党高层所默许的。



中原先生已经不可以再使用异能了。

早在先前那次联合作战中,中原先生自己就已经试出来了。



太宰先生踩着月光跳下去,轻轻摸着中原先生脸上还没褪去红纹,轻声说,中也,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已经辞掉了工作,侦探社也有了很了不起的后辈,芥川跟敦君已经能够很好地配合了,我现在孑然一身没人照顾,你跟我走好不好?


十八岁的太宰治炸了中原中也的爱车,没有想过要带他走,即使开口,他知道中也必定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从欧洲迅速飞回来狠狠给他一拳。


可如今躺在病床上精疲力竭的中原先生却勾了勾住他的小指,微不可闻地说,好啊。



中原先生离开那天黑手党为他办了一场送别酒,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所谓酒壮怂人胆,几个尤其仰慕中原先生的下属不要命地指着太宰先生的鼻子大骂说我们中原干部就这么被你拱了,以后他只要有一瞬间想回这里的念头,你就是我们整块黑手党的共同敌人。


太宰先生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红叶姐一刀插在地上说没错,就是这样。于是太宰先生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侦探社没有煽情地举办什么宴会,晶子小姐说也有可能是因为穷。每个人或平淡或激动地跟他说了几句话,乱步先生抱出珍藏许久的糖果,恋恋不舍地塞到太宰先生怀里说,要保重啊太宰。



太宰先生说好。



在飞机场中送别那二位之后,泉镜花无端想到,那个属于双黑的时代终于还是落幕了。

很久以后他们经历过的时代,进行过的战争,运用过的或笨拙或狡黠的计谋,都会变成后世记录不值一提的尘埃。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优秀的异能者,还会出现如太宰先生一般的智者,还会诞生如中原先生一般的强者,可是无论如何,这世上不会再有双黑了。



芥川和敦君无愧他们老师的教诲,成长飞快,年纪轻轻就成为国内外不可小觑的守护者。泉镜花这些年接的外出任务比较多,很少再待在横滨,红叶姐不止一次地上门抗议说他们欺负童工,泉镜花只好叹着气说红叶姐,我已经长大啦。


于是尾崎红叶也叹着气说,你也长大啦。



泉镜花知道她说的“也”是谁。这些年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全国各地地跑,泉镜花有时出国外任务的时候会碰见度假的两人,每回她都跑过去说中原先生,红叶姐说她很想你啦。中原先生点点头,说我会给大姐打个电话的。


他知道她说的不只是打电话。直白里说,红叶姐希望他回去一趟。可是自从他们离开了横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太宰先生说,镜花酱,横滨已经不需要双黑啦。



泉镜花觉得很难过,她为太宰先生感到难过。微风掀起中也先生脖子上的头发时,她看到了没有褪下去的、脖子上的一小块暗纹。


他们会到全国各地各地旅行,可长久停伫的地方只有法国一个不出名的小镇。太宰先生说小矮子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里买下了,怕不是等不及要跟他白头偕老。

中原先生狠狠地呸了一句,将他从二楼扔下去怒吼老子当时谋划的未来根本就没有你。



侦探社的社员和黑手党几个跟中原先生关系好的干部都来过这里,就连前几年森首领为了给爱丽丝买一条限量版的裙子到法国这边,也特地跑来他们家叨扰一番。


中原先生十分欢迎首领的到来,倒是太宰先生,非常不情不愿地只想把这糟老头给打发走。


他们两波人有时会撞在一起。这些年里武侦和港黑的芥蒂渐渐消弭,早已经不是以往剑拔弩张的关系。

他们已经能够坐在一桌前搓着麻将,顺便再一起吐槽太宰先生的奇葩事迹了。要是放在更早时候,说不定会是让异能特务科拉响十级警报的事件。



森首领有时看着躺在院子躺椅上晒着太阳的太宰先生,对红叶姐说,太宰君还是能够好好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嘛。红叶姐说是啊。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某个可能性。





接到中原先生去世通知时泉镜花刚从美国回到横滨,电话里的太宰先生声音冷冷清清,乍一听其实跟平常也没有太大分别。


他给相熟的人都打了一通电话,平静地宣告了事实。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活,马不停蹄地飞往法国那个漂亮的小镇。


太宰先生坐在院子里,怀里还抱着中原先生,就像中原先生只是在他怀里睡着长觉。

太宰先生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跟所有急匆匆赶过来的人轻声说,别吵醒他啦。



带他回横滨吧。








【后来的事】



侦探社在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接到一个法国打来的电话,那头慌慌张张地用法语说那个叫太宰治的人是不是你们的朋友,他刚刚企图跳河自杀,现在被救了上来,只是生命体征很弱,问他们能不能过去接他一下。


接电话的是个新人,他原封不动地将那头的话转述了一遍,不明所以地看着社里几乎所有骨干级的核心人物都站了起来,一脸紧张严肃。


国木田君黑着脸抓过电话向那头说了什么,敦君拨通了芥川的号码冷静地解释了几句,然后转过来跟我说,镜花酱,我们去接太宰先生吧。



黑手党那边很快就帮我们定好了机票,我们飞到太宰先生所在的医院时,他已经可以笑眯眯地抓着护士小姐的手用法语跟她调笑了。



无论什么时候太宰先生总是能够吸引到漂亮的小姐,中原先生有一回跟我们说那个混蛋即使到了七十岁,也是能够用他那张该死的脸吸引到十七岁的小姑娘。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我想起某次侦探社到海边度假时,太宰先生指着前方那片海说,没有中也的眼睛漂亮。


那天正好是太宰先生的生日,侦探社的同一期社员几乎都放下了工作,千里迢迢赶到法国给他庆生,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他或大或小的恶作剧。中原先生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说再这样对待客人就将他赶出去。


他们在生日宴上毫无厘头地扯东扯西,有时聊到现今的异能者局势,有时谈到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大学生想要追求晶子小姐结果被狠狠踹进海里的事。



在某个笑声的节点处,国木田先生开口问,喂,太宰,你现在还想着自杀吗?



这仿佛是我们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大家都停下来静静看着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毫无压力地说,早就不啦。



那么,太宰先生什么时候又开始了自杀呢?



打发掉给他输液的护士后,敦君站在太宰先生病床旁边问,太宰先生,跟我们回横滨好不好?

太宰先生眼睛看着头顶雪白的墙,然后说,好。



我们在侦探社旁边给他租了一栋漂亮的房子,多数时候都是我和敦君过去照顾他——其实不能算是照顾,只是看着他不让他再到哪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自杀罢了。


但是太宰先生想干的事,多少人能拦得住呢?


第二十次在河边将太宰先生捡回来的时候,芥川也正好在现场。他跟敦君不轻不重地拌了几句嘴,然后一同去看跟条咸鱼一样躺在河边的太宰先生。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说太宰先生,该回去吃饭啦。太宰先生睁开眼猛烈地咳嗽了几下,从口中吐出几口河水,然后笑眯眯地说镜花酱,又是你和敦君啊?哎呀,这次芥川也来了。


芥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在我和敦君将太宰先生扶起来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在后边忽然漠然地开口。



——“太宰先生,无论从这里跳下去多少次,中原先生都不会来救您了。”



太宰先生脚步顿了顿,敦君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芥川。芥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这些年他和敦君搭档,虽然棱角已经圆润了很多,却依稀可辨当年的冷锐。


然后太宰先生笑了笑说,是啊。



那天之后太宰先生就消失了,黑手党和侦探社各分了一部分人出去找他,可是当太宰先生真正想藏身的时候,又有谁能找得到他呢?


有天深夜我实在无法入眠,鬼使神差地跑到中原先生的墓地,竟然看到了靠在墓碑上喝酒的太宰先生。


我不敢惊动他,只好悄悄地靠近。


但太宰先生像是喝多了一样,无论我不小心发出什么响动,他都没有异样,只是一杯接续一杯。其实我们都知道,太宰先生是不会醉的。跟中原先生完全不同,他是那个要将中原先生带回去的人。


可那晚太宰先生看起来真的像醉了,头枕在刻着中原先生名字的石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我远远的听不清楚,只有等到太宰先生头垂下去,像是睡着了一样,才敢更靠近一点。


更靠近一点的时候,太宰先生忽然动了动,我吓了一跳,听见他只是轻声叫了一声“中也啊”









——“跟我走好不好啊?”

宛辞

【双黑】工作期间去约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一颗究极大甜饼。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十五岁,好像不过才是去年的事?

#致我最爱的他们,理想的爱情。

「太宰治在完成委托的时候,偶遇了吃大福的中也。」

「为了不暴露他爱吃大福的秘密,中也决定和太宰一起完成委托。」

「结果变成横滨一日游。」


是一个温暖充满阳光的春日,椿花和早樱盛放。太宰治站在横滨的街头,伸手拂落肩头一朵樱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委托资料。

不得不说港黑和侦探社停战后,社里有意思的委托也少了很多。比如这次太宰的任务,是找一只大橘猫。


猫的主人是个上初中的小姑娘,一大早眼泪汪汪地找上侦探社。大概因为她哭的太可怜,福泽谕吉亲自接见了她...

#一颗究极大甜饼。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十五岁,好像不过才是去年的事?

#致我最爱的他们,理想的爱情。

「太宰治在完成委托的时候,偶遇了吃大福的中也。」

「为了不暴露他爱吃大福的秘密,中也决定和太宰一起完成委托。」

「结果变成横滨一日游。」




是一个温暖充满阳光的春日,椿花和早樱盛放。太宰治站在横滨的街头,伸手拂落肩头一朵樱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委托资料。

不得不说港黑和侦探社停战后,社里有意思的委托也少了很多。比如这次太宰的任务,是找一只大橘猫。

 

猫的主人是个上初中的小姑娘,一大早眼泪汪汪地找上侦探社。大概因为她哭的太可怜,福泽谕吉亲自接见了她,在听说丢的是这么大这么圆这么可爱的一只猫后,社长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这个堪称智障级的委托。

 

……并交给了太宰治去完成。

 

 

太宰治路过一棵银杏树的时候,顺手揪了一片翠绿翠绿的树叶,躺在手心像一把袖珍小扇子。现在他站在一家声名颇佳的甜品店门前,据小姑娘说这里是橘猫最后出现的地方。

 

玻璃门挂着精致的小铃铛,推开时发出悦耳的轻响。店面装潢很有格调,是女孩子格外钟爱的那一种,盆栽的叶尖还坠着盈盈亮的水珠儿,阳光明亮透过玻璃窗,照耀在屋子的每一处。

 

太宰治一面和店员打听猫,一面四处张望闲看。在目光转到屋子的角落时,鸢色眸子忽然凝了凝,片刻盈起一片笑意来。

 

 

——是一顶黑色的圆礼帽,在椅子背突兀地顶起。帽子的主人显见身量不高,椅子靠背遮挡了他的身形,只露出来那顶帽子。阳光从旁边的窗子斜斜打进来,可以清晰地看见帽顶细小的绒毛和浮动的灰尘。

 

这是哪个溜出来偷吃甜点的小蛞蝓啊?

 

太宰治对店员比了个嘘的手势,悄咪咪溜过去。店里很安静,轻缓的音乐流淌,他蹭到那张椅子后,顿了顿——

然后猛地向前扑过去,同时发出一声“嗷”。

 

 

……

中原中也承认,自己很没出息的,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他在角落一个人静静坐着,突然一张脸占据全部视线,还伴随着表意不明十分诡异的嗷呜声,他没被吓得跳起来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太宰治对这个效果表示很满意,顶着中原中也能杀死人的怒视,慢条斯理地扯了个椅子在对面坐下,低头打量小矮子在偷吃什么好东西。

 

 

唔——是大福啊。

 

圆滚滚的团子躺在精致的小盘里,一共五种颜色,表皮柔软晶莹剔透,细腻的糯米粉黏在上面。其中有一只剩下一半,露出里面茶色的馅儿,里面还夹着几颗小巧玲珑的红豆;旁边的粉色团子刚被咬了一口,里面是一整颗红红的草莓,显然它颇得主人钟爱,打算留到最后享用。

 

 

“中也怎么还爱吃小孩子的东西啊。”太宰治摸了摸鼻子,毫不客气地捡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大福咬下去。和十五岁那次的味道没有太大差别,凉凉的皮儿黏在牙齿上,里面的奥利奥饼干碎化在舌尖。

 

“……看到你这只死青花鱼,我立刻不想吃了。”中原中也原本不错的心情呈山体滑坡式跌落,湛蓝眼瞳蒙了层暗沉沉的阴霾,“……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太宰治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紫色的,低头瞅了瞅,“……芋头味的?小蛞蝓的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让人讨厌。”然后又咬下去。

 

中原中也额角青筋蹦了蹦:“这么讨厌的话你倒是别吃啊!!”

 

“虽然中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处不让人讨厌,但大福又没有罪过。”太宰治有理有据地申辩,甚至举起啃了一半的团子和中原中也的脸比了比,然后一脸惋惜地叹息:“……你看它多可爱。”

 

“你再不滚,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把你扔出去。”

 

太宰治丝毫不为所动,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大福全吃光,最后魔爪移向那颗咬过一口的草莓大福。

 

中原中也眼皮一跳,慌忙去拦那只爪子:“你有毛病吧你,那个我都吃过了啊?!”

 

“……蛞蝓的味道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毕竟那颗草莓太诱人了,我决定为了草莓牺牲自己的……哎中也你你你!”

 

 

鬼话只说了一半,拿着草莓大福的手突然被对方从半空抓住。中原中也就着这个姿势,一手死死扣紧了太宰治的手腕,一面侧过头去把太宰治手里那颗草莓大福一口咬住。草莓的甜美汁液顺着舌尖流淌向喉咙,他无意识地舔了舔,才满脸嫌弃地把太宰治的手重重撂下来。

 

太宰治无言:“中也,港黑是不是要破产了,一颗草莓也能把你馋成这样?”

 

 

“谁馋了?你能不能长脑子说话?”目的达成的中原中也心情有些微的回升,也更有力气去和太宰治斗嘴:“青花鱼就是蠢,草莓大福怎么能和普通草莓一样?果然愚蠢的人根本体会不到美味啊。”

 

“我记得十五岁那年,红叶大姐买了一堆大福,你就喜欢草莓味的。”太宰治满脸无奈地靠向椅背,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这么多年口味也没变,还真是——中原大小姐哦。”

 

中原中也跳起来,狠狠揪住太宰治的领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然而因为嘴角挂着的一点粉色糯米皮,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毫无杀伤力:“你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吧混蛋太宰——”

 

太宰治的眼睛仿佛黏在那块糯米皮上了,亮晶晶地发光滴溜溜地转:“欸中也,你说我要是在港黑内部论坛上发个帖,就说中原先生喜欢吃草莓味的大福,这个帖子能不能加精?”

 

中原中也微笑,“会被删帖,封号,拖小黑屋。”

 

“反正现在我手里有中也的把柄了。”太宰治笑吟吟拨开中原中也揪着他领子的手,慢条斯理地把黑色的皮质手套取下来,再温温柔柔地掌心相扣。因为常年戴着手套,中也的手十分白皙柔软,触感和软软凉凉的大福没什么区别。

 

中原中也眼角一抽:“能不能别一大早就恶心老子?”

 

“这样中也就不能释放异能打我了哦。”太宰治笑眯眯的像只狐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奸巨猾的气息:“咳,现在我要提条件了。”

 

“有屁快放。”放完快滚。

 

 

“啊……其实很简单。如果中也帮我完成今天侦探社的委托,我就保证什么都不说哦?”

 

 

“卧槽太宰治你简直得寸进尺!这什么离谱要求?就算港黑和侦探社停战,你也不能让老子给你完成委托吧?!!”中原中也真想给他脸上直接来一拳让他醒醒,却被对方严严实实把手抓的更紧,甚至颇暧昧地将手指穿过指缝,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太宰治:“其实也挺有意思的,那些下属如果知道他们的中原先生喜欢吃这个,他们的反应真是很值得期待啊……”

 

“……”

 

作为港口黑手党最后的形象担当,中原先生默默地抬起一条腿,“咣”的一脚把太宰治踹飞了。

 

 

 

于是就有了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手牵手在街上找猫的场景。

 

……为什么手牵手?太宰治表示,他不想被重力捶死。

……为什么不踹他?中原中也表示,他不想脏了自己的高定皮鞋。

 

我们把两人的幼儿园级别拌嘴省略一万字,回到侦探社的委托上来。

 

 

中原中也在知晓委托内容后,表现出了远高于太宰治的热情。

照片里的大橘猫胖成了一团,小肚子几乎要垂到地上,眼睛蓝润润的亮得很,像是被星光洗过的小宝石。它有一只耳朵的耳尖是黑色,打成一团小小的漩涡,十分具有辨识度。

 

“你记不记得十五岁我捡回来的那只了……?”

 

中原中也少有的叹了口气,指腹轻轻蹭过照片里的猫眼睛,“没它这么胖,两只耳朵都有白纹。”

 

“当然记得啊,”太宰治露出一副“你什么事我不记得”的表情,咂了一下嘴,“那只猫死的时候,这给你伤心的,哎哟哟……”

 

“闭嘴。”中原中也冷冰冰的出声,拿着照片在太宰治脸上啪的一拍,声音很响亮。

 

 

偌大一个横滨,要找一只猫并不容易。

 

按照从甜品店得来的线索,两人首先去了对街的咖啡馆。店主养了很多猫,一进门便有两只小猫崽往中原中也身上扑,奶声奶气叫着求抱抱。

 

太宰:“中也一如既往受小猫的喜欢呢。”

 

中原中也弯下身揉揉小猫们的头,湛蓝眼睛柔软的眯起来,是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咖啡店也没有橘猫的踪迹。老板想了想,说她记得橘猫去过街角的书店,店员还夸过猫可爱来着。两个人和店主告别,去了街角的书店。店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太宰治一面打听猫一面趁机请求殉情——最后当然是被中原中也拎走了,猫也没有找到。

 

他们又去了前面的奶茶店,中原中也买了一杯柠檬百香果;

然后是一家规模颇大的男装店,他又买下了一顶时兴的帽子;

在一家药店,太宰治摸着一卷绷带手感颇佳,就磨着中原给他买了五六卷带回家;

路过中华街,大阪烧的味道实在太诱人,中原中也顺路买下一串,第一口当然归太宰治所有;

街角一家手信店,热情的店员邀请两人试吃新出炉的糕点,太宰治顺了一块榴莲酥叼在嘴里,又拿了一块还温热的玫瑰饼喂给中也吃光……

 

 

如果这时候你来红砖仓库,没准儿还能偶遇两个人:

太宰治拎着一只大购物袋,里面全是某个土豪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嘴里还叼着那块榴莲酥,剩了一小块在外面,随着咀嚼的动作俏皮地乱动。旁边中原中也换上了那顶新买的帽子,一只手被太宰治牢牢牵着,生怕人丢了似的——另一只手一会儿指这里指那里,橘色发尾浸透阳光。

 

不得不说,这两人实在太过赏心悦目:一个五官精致温柔,鸢色眼睛微眯,恰是最惹女人心动的类型;另一个张扬恣肆,充满少年感的激情洒脱和绅士的优雅端方达成完美的统一,形成一种独有的魅力。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明亮的阳光打透眼眸和笑容,身后是青天和白云,就像是从少女的梦里走出来一样。

 

当然有围观的少女们猜测两个帅哥的关系。一个紧紧拉着另一个的手,一个满脸嫌弃地和另一个拌嘴。他们之间仿佛有天生的默契,步调和想法总是惊人的一致——虽然这马上会成为下一个拌嘴的导火索。如果去细听他们的谈话,你会发现这和幼儿园孩子的吵闹无异:然而这两个二十出头气质卓绝的青年却乐在其中,虽然总是摆出要掐死对方的表情,可两只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他们拿着那张橘猫的照片,挨家挨户敲开门。橘色头发漂亮帽子的青年会凑上去,认认真真地问有没有见过这只猫。老板们有的回答没有,有的指出记忆里的线索,还有人会和橘发青年搭几句话。黑色头发卡其风衣的青年就在一边站着等,在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上前,自然地拉住同伴的手,温柔笑着和老板致谢。

 

 

慢慢的,一天快要过去了。

 

最后他们到了一家小院,好客的主人把两个人请进屋,泡了两杯花茶给他们。逛了大半天的两个人筋疲力尽,捧着热乎乎的花茶面面相觑。

 

中原中也看着袋子里的帽子手信玩偶绷带:“……太宰,猫呢?”

 

太宰治:“……大概被吃了吧。”

 

“天啊它到底跑哪里去了。”中原中也头疼的捂住了眼睛,“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应该就找不到了吧。委托退回,侦探社也不损失什么。”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子出任务还没失手过,怎么能败在一只猫上!”中原中也一听就炸毛了,偏头思考了一秒钟,果断的拿出了电话。

 

“……中也?”太宰治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电话已经拨过去了:“哦立原,是我。给你一个任务,限半个小时完成。……对,我把照片发给你,让没事的黑蜥蜴全出去找。半小时,半小时给我结果。”

 

电话挂断,中原中也洋洋得意地扬起头,正好对上太宰治的鸢色眼睛。

 

他愣了愣:“怎么了?”

 

“虽然我不是港黑的人了……但现在也挺心疼他们的。”太宰治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全员出动找一只猫这种事,估计历史上也就这一回了。”

 

“老子是在帮你找猫好不好?!你不赶紧感谢我还在这冷嘲热讽,有没有点良心了啊。”中原中也不想跟白眼狼一般见识,“当然老子也不是为了你,自杀狂青花鱼。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履历有污点。”

 

太宰治轻轻笑了:“是么中也,和十五岁那只猫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中原中也垂下头啜了一口温热的花茶,眼帘微微垂下来。“你还是闭嘴吧。”

 

 

黑蜥蜴的效率非常快。大概一刻钟,一条位置信息就发到了中原中也的手机上。有些出乎意料的,那是一处小公园,以种满椿花闻名。三月椿花盛放,许多人慕名而往。

 

两人匆匆和主人道了别,冲到路边拦的士。大概是晚高峰的原因,迟迟没有空客的出租车,中原中也索性一把扯住太宰治的手腕,向着公园的方向跑过去。

 

太宰治:“……?!”

 

青年的手柔软微凉,因为常戴手套,他的皮肤非常细腻,握在自己的手腕上触感极好。太宰治少有慌张无措地眨了眨鸢色的眼睛,虽然他们两个也算牵了一天手,但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是他拉着中也的手腕,而不是——

 

而不是,像十五岁的时候,中也扯着他奔跑啊。

 

 

中原中也还是那身西服小马甲,因为跑的太快,他分出一只手按着帽子,养长的橘色发尾在风里飞扬。太宰治踉踉跄跄跟着他跑,一只手还拎着巨大的购物袋子,再加上他的体能本就不如搭档,以致跟得很是费力。

 

两个人冲过车流湍急的马路,因为去势太猛惹来一连串的鸣笛声,暴躁地响在他们身后。然而很快他们就把噪音甩下了,中原中也拉着他拐上一条小路,两旁是古旧的低矮小楼,穿着和服的年迈女人低头浇花,年幼的孩童们打闹在一团。中原中也敏捷地避过巷子里的人群和障碍物,迎头一辆自行车猛地在两人面前刹车,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尖刻——他挥挥手表达了歉意,转头又扯着太宰治跑远了,将车主惊魂未定的抱怨声抛远。

 

他们复又跑上大路边的人行道,踩着飘落一地的银杏树叶和今春早樱。

 

远处的夕阳影影绰绰,绝大半天空还是洗透般的蓝色,白色云朵慢悠悠飘过。春天的风带着泥土般的气息,像是青草在牙齿间碾磨开来的味道,柔软青涩生机盎然。

 

 

太宰治抿了抿嘴唇,片刻勾起真心实意的开心微笑。

 

在春风里奔跑,他到十五岁才第一次尝试,还是被小蛞蝓硬生生拖出来的。十八岁成年之后,他离开港口黑手党,奔跑大概也只是因为逃命,和春天当然毫无关系。

 

——这样傻乎乎的奔跑,现在想想,每一次都是和中也一起呢。

 

十五岁,十五岁啊……

 

十五岁,他认识了这个小矮子。第一次品尝大福,第一次抱起一只猫,第一次迎着风狂奔。第一次没目的地大喊,第一次被人牵住手腕。

 

他的世界,从十五岁起劈成两岸。一岸是黑白的吊索和刀锋,一岸是天青色的风雨和春花。

 

——手腕微折,他轻轻挣开中原中也的手,迎着对方惊讶的眼神,认认真真地十指对扣。

 

——我的生命,一边是已死的世界,一边是你,中原中也。

 

 

 

到公园的时候,中原中也还好,太宰治满头大汗,扶着膝盖喘的不行。

 

“你这青花鱼太没用了吧?”中原中也鄙夷地撇撇嘴,“这你也好意思说累?才几公里啊?这都不够老子平时热身的好吧。”

 

“……我是脑力劳动者,不像某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蛞蝓。”

 

太宰治喘着气看了看四周。果然是以椿花闻名,除了寥寥几条小径和长椅,这里几乎种满了椿树。三月四月正是椿花盛放的季节,随着一阵风吹过,便有无数血红的椿花花瓣飘落下来。公园里的人没有想象中的多,放眼一看,两三个老人,一对情侣,再就是他们了。

 

“按消息的时间,它应该还在林子里,跑不远。”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公园里非常安静,只有春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响,间或伴随一声鸟鸣。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椿树林里,落花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感觉软绵绵的,仿佛要堕入陷阱里。

 

没有人再说话。

 

皮鞋踩落枯叶发出的低低吱呀声,仿佛都成了树林的噪音。两个人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目光穿过一棵棵椿树寻找橘猫的身影。树林很大,慢慢两人走到林子深处,回头和远望都寻不着尽头。

 

中原中也转过身,抬手替太宰治拂落头顶几朵椿花,低低感叹:“横滨还有这种好地方。这只猫也真会找地儿,这么远,难为它怎么跑过来?”

 

太宰治弯起眼睛笑:“没办法,一只猫都比蛞蝓聪明。”

 

“……我现在很忙,没空揍你。”中原中也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灵机一动,一个好点子跃然脑海:“太宰,我有个法子,绝对能成。”

 

“哟,中也竟然也能有‘办法’?”太宰治靠在一棵椿树下,摆出“不得了了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惊讶表情。

 

中原中也一本正经地点头,笑得那叫个志得意满:“那当然。我问你,猫喜欢吃什么?”

 

“……鱼?”

 

“对啊!”中原中也兴奋地一拍手,湛蓝眼瞳晶晶地发光,“那它也肯定喜欢青花鱼啊!”

 

太宰治:“……”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难得蛞蝓有什么办法,当然要给个面子采纳了——话虽这么讲,其实是太宰治刚才跑的太累了,巴不得借此躺下歇一会。于是这个比幼儿园级别还要智障的“办法”,竟然被两人立刻采用了。

 

具体的实施策略,是让太宰治躺在地上,左右现在地上全都是椿花;橘猫跑了一天肯定也很饿,闻到“青花鱼”的味道就自己过来了。为了让味道更具吸引力,中原中也还打开了一盒刚才买的小鱼干。

 

……不行,这真的太蠢了,太蠢了。

 

作为诱饵的太宰治简直想现在就去自杀。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蛞蝓不会是哪天闲着没事儿,把自己的脑子当草莓大福吃了吧?

 

于是十分钟后,黑社会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组合【双黑】,开始守鱼待猫。

 

太宰治枕着胳膊,仰面躺在软软的落花里,视线的正上方正好是树顶间隙露出的一点儿天空。

夕阳拖着迤逦的旖旎长裙慢悠悠地来了,冗长的裙摆将湛蓝天空湮染成一片明艳霞色,血红的夕阳和血红的椿花,在他的视野里洋洋洒洒地铺成一卷画。但这红还是有不同的:它们或有浓淡,以致有的艳,有的妖,有的亮,有的柔,有的是美人腮边胭脂,有的却是武士刀锋鲜血。

 

中原中也趴在他头顶的后面,两人的身体都完全舒展开来,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他用一只手懒懒地撑着头,嘴里叼着一块小鱼干,抬起另一只手接了一朵刚刚掉落的花。椿花的花瓣是一团一团地拢起来,小小的一簇裹着花蕊,掉落的时候也是花瓣一片一片凋谢,就像一位姑娘小心翼翼地试探,什么时候才是生命死亡的边界。

 

“椿花落了,春日为之动荡。”

 

在大和民族的心中,椿花的凋落的盛景宛如武士的谢幕,他们将花落一瞬比作切腹一刻喷薄的血。武士从拿起那把刀开始,他的生命便和刀彻底连结,倒像是可笑的宿命之说,同时也是红椿花的花语:

 

——汝可从这宿命中逃脱?

 

 

中原中也碾碎手里落花,目光微垂停在太宰治的脸上。黑色头发的青年望着天空发呆,鸢色眸子空落落映满了血色,那是夕阳谢幕盛典的慷慨馈赠。

 

他忽然轻声道:“太宰……”

 

鸢色眼睛眨了眨,然而中原中也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这时在一片静寂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喵”。

 

 

是橘猫!

 

两人立刻打起精神,太宰治刚要起来,就被中原中也按住了额头,示意他不要动。他仰面而躺看不见林子的情况,但中原中也的方向正对着椿树林的深处,一片红艳艳里隐约有一个圆圆胖胖的影子,踩着优雅的步子靠近。

 

“中也?”太宰治低声发问。

 

“嘘。”中原中也动作轻盈爬起来,半跪在太宰治头顶的位置,“它在冲你过来。”

 

不能吧,这法子都能把猫引来?太宰治脑子有点乱,他开始怀疑自己不会真的是一条青花鱼吧,要不然凭那一盒干巴巴的小鱼干怎么能吸引这只猫的注意?他正忙着怀疑人生,忽然眼前一暗,是中原中也微微俯身过来,下颔正好抵在太宰治的鼻尖。

 

太宰治瞬间心跳要爆表:“中也你你你……”

 

“你什么你,闭嘴。”中原中也全身心都在那只猫身上。橘猫果然和照片里一样胖,一只耳朵尖透黑,试探着向两人靠近。它的步子最初有犹疑,后来大概因为两个人都不动,它慢慢放下心,步履轻快跳到太宰治小腿上。

 

中原中也默默端详着它。

……真的和十五岁那只,长的好像啊。

 

橘猫仰起头,湛蓝色的眼睛犹如宝石一样优雅又美丽,和中原中也的双眼对视。

 

四面静悄悄。

 

太宰治的视线正对着中原中也的领口,他怔怔盯着熟悉的chocker,禁欲黑色紧束白皙脖颈,宛如恋人的手指紧扣跳动的脉搏。中原中也的鼻息喷在他的脸颊,带来阵阵温热的痒意,太宰治默默吞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中……”

 

这时候,已经走到他腰部的橘猫一跃而起,扑到中原中也的怀里。

 

 

橘发青年被扑倒在一地落花上,橘猫的肉爪按在他的胸口,低下头去蹭他颈窝。中原中也的眼里满是真诚愉悦的笑意,他似乎天生就得猫咪的喜欢,很快就和橘猫蹭成一团。太宰治浑浑噩噩地坐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中原中也的帽子被撞在一边,他双手将猫咪微微举高,橘猫的尾巴垂下来一扫一扫,正好是他心脏的位置。青年笑得宛如一个孩子,乍一看和十五岁时他初拾那只猫的神情无异,柔软明亮胜过每一朵阳光。橘猫伸出肉爪去摸他的脸,他就去挠猫咪的小肚子,一人一猫闹成一团。

 

“哎青花鱼,我就说这招可行吧!”玩闹的间隙他笑着和太宰治招呼,湛蓝眼瞳恶劣地眯起:“青——花——鱼——”

 

“小蛞蝓真是不听话。”太宰治揉了揉鼻尖,正是方才一直被中原中也抵着的位置。他偏头看了一会搭档,忽然伸手揪住橘猫的毛把它丢到一旁,像完成恶作剧一样地笑了笑,下一刻猛地俯下身去——

 

吻住中原中也的嘴唇。

 

 

 

谁是谁的椿花?

谁是谁的宿命?

是谁将我们缔结成不可斩断,

是谁还在妄想着逃开?

 

 

 

青年微微闭上眼睛。

 

——呐中也,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十五岁,好像不过才是去年的事?

——少年时代,播种于心田的根,是不会轻易折断的啊。

 

 

 

 

#后记

最初浮现的灵感,不是文字,是一幅画。

就是文尾在红椿花海里,太宰躺在花里,中也探过身去抱猫那个场景。

这时候就会遗憾。如果我会画画,我一定要把这幅画画出来。可惜是个手残,只能尽力在笔端描绘。

但感觉上还是没有很直观。

【双黑】真的太美好了啊。椿花作为双黑党花真的太合适了,它的两个花语,一个是理想的爱情,一个是逃不脱的宿命,真的真的就是为了双黑而生的啊!

然后大福,就是一种类似雪媚娘的糕点啦,超级超级好吃的!

最后……谢谢大家看到这里。谢谢大家的喜欢。

悄咪咪比颗心~

 

 

 

 

潜水鱼鱼鱼_随时乍现
写在前面 有内鬼消息慎入 但是...

写在前面 有内鬼消息慎入


但是那个箱子好可爱(目移

回头有空再上色去(我爬我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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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伯格有龟龟

【请给我钱】但是核邪铀碍讨币中

看五人组视频投币了吗?✧(≖ ◡ ≖)

很可爱的配音忍不住来凑个热闹,短短的水点什么哈哈,画些喜欢的东西缓解头痛。

拍拍逃避现实一天半的懒狗,告诉狗说:搬砖你是躲不掉的(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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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投喂者

【太中】记一次事后

⭕️原著向

⭕️武侦宰x干部中

⭕️主要是两小甜蜜日常

⭕️3000+

  

“叮铃铃,叮铃铃”作为悲惨的打工人,为了每天早起,而不迟到,闹钟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说好不容易等到了休假日,但是因为昨天和太宰治“玩”到了很晚,完全忽略了闹钟,没有把它取消,所以早晨7:00闹钟又准时响了起来

  

  

“啧”,中原中也翻了一个身,顿时如车轮碾过般的酸爽遍布他的腰身记忆,顿时记忆回笼,前几天好像和太宰治说过今天他休息,所以昨天晚上太宰治提前请好了假,饭菜和床上用品都准备好了,就等他回家

  

  

虽然说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但是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昨天的饭菜根本没有动几口,待...


⭕️原著向

⭕️武侦宰x干部中

⭕️主要是两小甜蜜日常

⭕️3000+

  

“叮铃铃,叮铃铃”作为悲惨的打工人,为了每天早起,而不迟到,闹钟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说好不容易等到了休假日,但是因为昨天和太宰治“玩”到了很晚,完全忽略了闹钟,没有把它取消,所以早晨7:00闹钟又准时响了起来

  

  

“啧”,中原中也翻了一个身,顿时如车轮碾过般的酸爽遍布他的腰身记忆,顿时记忆回笼,前几天好像和太宰治说过今天他休息,所以昨天晚上太宰治提前请好了假,饭菜和床上用品都准备好了,就等他回家

  

  

虽然说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但是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昨天的饭菜根本没有动几口,待中原中也回家后看见了特地换好了白色西装的太宰治,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呢?于是两人从餐桌q到卧室,接着就开始过二人世界,可怜的饭菜就是被冷落了

  

  

咕噜咕噜——中原中也的肚子及时叫了起来,他昨天好像是因为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大概是在9:00左右,由于脚步匆忙完全忘记了秘书给他准备的肉包子,刚到家就开始和太宰治亲热完全没有顾得上晚饭

  

  

其实在太宰治逃叛的这几年,中原中也是几乎没有过好好吃晚饭的,导致他的胃不太好,不过近几年在太宰治的调养下,他的胃也好了许多,至少治疗胃病的药再也没有碰过了,太宰治在侦探社下班下的总是很早,所以会在家里给他提前做好晚饭,不知道是不是逃叛这几年没有人给他做饭,导致太宰治的厨艺增长了许多,完全快要赶上中原中也了

  

  

“厨房里有皮蛋粥”,太宰治懒懒散散的声音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醒了我就去给你盛一点”,他似乎已经醒了很久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贴心?”中原中也打趣道,可能是因为刚醒来,并且昨天晚上cry了很久,声音略带些沙哑

  

  

太宰治坐起身捞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昨天晚上特意给你背了一些热水,其实这个保温杯的质量还挺好”,太宰治打开瓶盖将保温杯递给中原中也,“小矮子的身体素质果然不行啊,而且照顾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增长多少”

  

  

中原中也微微仰头喝了两口水,喉结微微滚动,太宰治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可能是因为到了秋天嘴巴比较干,所以中原中也喝水的速度比较快,有一些还未来得及吞咽的水珠从嘴角滚落,太宰治强迫着自己看着窗外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很多强忍的意思,“中也啊,事先和你说一下,如果你再这样撩拨我,我可不能保证我控制的住”,中原中也擦了擦嘴巴,表情很带着无辜,不过太宰治想都不用想,中原中也内心的小恶魔肯定在狠狠嘲笑他,中原中也将保温杯盖上盖子,轻轻的放在床头柜上

  

  

随后,太宰治起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可能是因为考虑到昨天晚上中原中也过于劳累,所以还是下定决心不要折腾床上的人,要是又弄哭了,今天晚上不让上床怎么办?毕竟如果不做床上运动的话抱着他家老婆睡觉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太宰治随手拿过放在椅背上的衣物抛给中原中也,道,“衣服穿上,到时候感冒了,我可不给小矮子送去医院”,语气似乎带着一些无奈,配合着太宰治满脸佯装生气的样子,中原中也觉得他很是可爱,至少比算计人的时候可爱多了

  

  

正当中原中也思考之时,太宰治转身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碗鸡蛋肉饼汤走了进来,“笨蛋,小蛞蝓起来吃东西了,哦,对了把大衣披上就知道小笨蛋记性不好,和金鱼一样,只有3秒钟记忆”,说着,便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不由分说地拽过大衣,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中原中也披上,还不忘细心地扣住几个扣子

  

  

太宰治将一个枕头立在床头上,这样中原中也喝粥的时候就可以靠着,会比较舒服一点,昨天他俩在床上翻滚的时候,裤子弄脏了,便被太宰治随意抛在地上,现在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于是太宰治将被子盖在中原中也大腿上,拿起一个折叠桌子立好放在被子上面,将早餐放在折叠桌子上,正当中原中也感叹太宰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的时候,太宰治转身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盘……煎牛排?!以太宰治的话就是说,“第二天早上不能吃太上火的东西,要不然身体会不舒服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将煎牛排归给了自己,中原中也在心里道,呵!男人

  

  

太宰治里所应当的无视中原中也幽怨即将化做实体的眼神,大口朵颐的开始解决煎牛排,中原中也在内心呐喊:我前一秒为什么会觉得他很体贴!当初为什么要看上他!

  

  

“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两个人……”,太宰治“优美”的歌声从手机里传出,中原中也侧身,望见来电人栏目上显示着“中岛敦”,好像是芥川总是和他提起的……人虎

  

  

太宰治按下接听键,中岛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太宰先生,您要的东西已经送到楼下了,您现在在哪儿呢?”太宰治漫不经心道,“我再陪你嫂子呢,他可粘人了,原本我们还在亲热,结果被你的电话怎么一下,你嫂子都害羞了”,太宰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且悄悄侧眼观察中原中也的表情,虽然中原中也手上喝粥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一下,但是可以看见中原中也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

  

  

“嫂……嫂子?”电话里头的中岛敦满脸震惊,显然还没有从他已经有嫂子了的这件事情回过神来,正巧,另一边太宰治好不容易逮到了中原中也害羞的机会,张嘴便开始调戏,“老婆,应一声呗”,这下中原中也脸上红了一个透底,低声道,“太宰治,你是不是皮痒?”中岛敦又猝不及防地听见中原中也的声音,恍惚的想,这好像是中也先生,隔壁港黑的干部先生,仅凭一人之力就横扫战场的中也先生,如今怎么沦落成我的嫂子了?听太宰先生的语气似乎很轻快,难道中也先生是下面的……

  

  

太宰治生怕把人调戏过了,即点到为止,连忙应付到,“行了,麻烦敦君先把东西放在楼下~我稍后会去取的”中岛敦似乎被太宰治的语气恶心到了,打了一个寒颤,这次通话得到的信息量太多,他还无法接受,于是赶忙挂了电话,生怕晚1秒钟会听到更多不可描述的东西

  

  

中原中也还未开口,就被太宰治拥住,“老婆我错了”,及时认错是一个好方法,结果却被中原中也一把推开,不过在中原中也这里没有用。“错哪儿了?”,太宰治不死心地抱住中原中也的腰,“知道了老婆害羞,不应该让老婆讲话的”,中原中也的脸又黑了一度

  

  

太宰治满脸高冷地走在小区里,如果忽略他是被“害羞”的中原中也拍出家门的话,他还是可以做一个冷峻帅哥,太宰治来到中岛敦所说的地方,脚上的拖鞋一踢一踢,包裹就放在地上,中岛敦的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太宰治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裹,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尘,将东西拥入怀中

  

  

这时候电话声又响起,在空旷的楼道里还激起了阵阵回声,显得有那么一些阴森,而且铃声还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太宰治按下了接听键,中原中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似乎还带着一些无奈,又好像有些拉不下脸,“我看外面挺冷的,要不还是早点回来吧,这天气变化的挺快的,昨天还要开空调,今天就得盖棉被了”,太宰治打趣道,“怎么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手机里传来中原中也的怒吼声,“什么事都往为什么,这次是为了我未来的x生活,我为了让你不被冻成冰锥行了吧”,然后狠狠地挂了电话

  

  

来到家门口,中原中也冷着脸为太宰治开了门,太宰治看见中原中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知道关心我还不关心关心你自己,这件睡衣还是昨天穿的那件吧”,说罢便把人抱进了卧室

  

  

当太宰治试图给中原中也套上第四件衣服的时候,被中原中也无奈的喊停,太宰治才被迫停手

  

  

成功将中原中也包裹成一只粽子后,太宰治打开了手里的包裹,“平时看中也在港黑上班的时候,冬天夏天都穿那么薄的一件大衣,这次在一家私人作坊给中也定制了加绒款的,当然是用中也的卡刷的啦,虽然说中也是港黑的体术大师,身体素质很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我的小矮子加一层外套比较好”,太宰治垂着眼,看不出表情

  

  

以为太宰治买的是什么床上用品的中原中也似乎有一点羞愧,不过下1秒这一点羞愧就完全消失了,“不过医生好像也说过运动也是一种防止感冒的好方法哟”,太宰治满脸笑嘻嘻,不知道怎么的从背后掏出了一包**,为了预防感冒,中也还是天天和我运动一下比较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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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来源于生活,天气变化的快是真的

抽一个小朋友点梗

有两个番外,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按情况选择

Loward
是温酒酒老师的家长里短文学《四...

是温酒酒老师的家长里短文学《四重奏》

omg被可爱死🤤

点我看xql养猫养狗 

 (头一次画猫画狗不会画救命)

 (悄悄@乍见之欢° 老师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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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木Muu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懂啊!!

  

  30抽出双黄赛提!!

  一家三口呜呜呜我真的圆满了!!

  我美梦成真了呜呜呜呜!!

  

  我之前还一直和朋友说如果出个赛提双黄就好了,最好四星来个柯莱,结果啊啊啊开心啊啊哈哈哈哈

  

 赛提爱我!!赛提爱我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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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提爱我!!赛提爱我啊啊啊啊啊啊!!!!

空條鯉
我会披星戴月地想你,在微醺的夜...

我会披星戴月地想你,在微醺的夜色中与你一共沉沦


“欢迎回来”

我会披星戴月地想你,在微醺的夜色中与你一共沉沦




“欢迎回来”

二次元大大
  打监管时遇到过这么一个车队...

  打监管时遇到过这么一个车队,有感而发

  打监管时遇到过这么一个车队,有感而发

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撸撸猫

*猫化太中,是看@弦汐☆ 的图图有感,点我看可爱猫猫 

*加了一点养猫有感,但是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可爱

*这个主人是每一个爱着太中的你哦|•ω•`)

*拜托不要给我回复别人的评论点赞了!!!!


1.

简而言之,我被两只猫缠上了。


2.

事情是这样的。

我是一个刚毕业的新晋社畜,最近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了做出更好的成绩,我每天都会自动加班。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八点打卡下班,跟门卫大叔说了再见,一个人走过长长的小巷回家。

我的家在公司附近,地理位置不错,但小区已经很旧了,回家要经过的小巷又窄又黑,我一个女孩子真的很害怕。...

*猫化太中,是看@弦汐☆ 的图图有感,点我看可爱猫猫 

*加了一点养猫有感,但是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可爱

*这个主人是每一个爱着太中的你哦|•ω•`)

*拜托不要给我回复别人的评论点赞了!!!!






1.

简而言之,我被两只猫缠上了。





2.

事情是这样的。

我是一个刚毕业的新晋社畜,最近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了做出更好的成绩,我每天都会自动加班。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八点打卡下班,跟门卫大叔说了再见,一个人走过长长的小巷回家。

我的家在公司附近,地理位置不错,但小区已经很旧了,回家要经过的小巷又窄又黑,我一个女孩子真的很害怕。但没办法,以我现在的经济水平,能买下这里的房子已经是极限了。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忐忑地往前走。

路过一个路灯时,我听到一声猫叫。

弱弱的,但是一声连着一声。听到我的脚步声,猫咪安静了几秒,叫得更大声了。我朝四下里看了看,从路边的一堆杂物后面钻出一只黑猫,它的右眼、爪子和尾巴都缠着绷带,看见我,它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趴在我的鞋面上抬头冲我喵喵直叫。

“怎么了,小家伙?”我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它的头顶。

黑猫蹭了蹭我的掌心,咬着我的袖口,把我往那堆杂物的方向拽。

我跟着它,绕过那由木板编织袋砖块堆成的小丘,看见了一只倒在地上的小橘猫。

它的毛脏兮兮的,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肚皮微弱的起伏告诉我它还活着。

我明白了,这只黑猫在向我求救。

我安抚了一下在橘猫身边焦急地转圈圈的黑猫,伸手抱起它们,飞快地跑回家。大学时我兼职做过一段时间的宠物店员,家里还留着伤药和绷带,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但简单地清洗伤口和包扎还是能做到的,其他的就等明天白天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橘猫伤得很重,它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咬出来的,我给它上药,又拿着绷带把它从头到尾缠成一只木乃伊猫,它都没有醒来。我摸摸它的耳朵,有点烫,像是在发烧。

黑猫的绷带下,右眼并没有什么事,爪子和尾巴上有划伤,我帮他换下脏兮兮的绷带,缠上了白净的新绷带。

在此期间,我看到了它们脖子上的铭牌,黑猫的名字叫太宰治,而橘猫叫中原中也。

好正式的名字啊,它们的原主人一定很爱它们。

所以它们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还在外面流浪啊?

我一夜没合眼,把两只猫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抱着膝盖守在它们跟前。

早上八点,我给上司请了假,把猫装进铺了毯子的竹篮里,打车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对于我对猫咪伤口的临时处理夸赞了几句,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猫是跟大型犬打架了吗?”医生问。

“这是我昨晚刚捡到的,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受伤。”

“噢……那这就是缘分了。回去记得每天换药,忌口的食物我一会儿给你写个单子,带回去好好养吧。”

我拿着一大包药,挎着篮子跟医生道谢。

中也的烧已经退了,它在早上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喂了它一点米汤,它只喝了几口就重新闭上眼睛。而现在它被医生换上专业的药品,注射了针剂,精神好了很多,太宰正卧在它身边舔着它的背毛,两只猫小声地喵喵叫,像是在对话。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个弯去宠物用品店买了猫食盆猫砂盆和猫砂。我并没有打算一直养着它们——如果它们有主人的话,还是等它们伤好了之后登个启事吧。





3.

太宰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中也的伤口也结了痂。这两个小家伙每天在家里窜来窜去地跑着玩,比起刚来时虚弱的样子来说,现在的它们简直就是混世魔王。

挂在它们脖子上的铭牌只刻有它们的名字,并没有原主人的相关信息,我只好给它们拍了几张照片发在网上,询问有没有人丢了猫。

我的那条推特莫名其妙地火了,很多人来询问我能不能收养这两只猫,我一一拒绝,告诉他们我在寻找猫的原主人。

过了几天,有人私信我说他认得这两只猫。这两只猫是他邻居老婆婆家的,但老婆婆半月前去世了,老婆婆的儿子不愿意养猫,就把猫赶了出去。

“好过分啊!”我有点生气。

“既然你捡到了它们,不如就养着吧。”那位先生说。

我扭头看看正在沙发上啃靠垫的中也和趴在一旁睡觉的太宰,在心里列了一个长长的猫咪用具清单。

自动饮水机,逗猫棒,化毛膏,香波,猫抓板,猫窝,猫咪梳子,猫罐头,洗猫袋……猫粮就不买了,我打算自己来做猫饭。

打定主意后,我走到沙发前揉了揉中也的脑袋,又捏了下太宰的小鼻子。

“以后就请你们多多指教啦。”

太宰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舔了舔鼻尖,冲我“喵”了一声。

我看着太宰和中也的绷带,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日期,觉得可以拆下来了。毕竟马上要入夏,猫咪都开始脱毛,大热天的裹着绷带一定很难受。

中也拆绷带的时候很高兴,抬起爪子非常配合地让我把缠了他满身的绷带解下来,但太宰在意识到我要干什么之后直接钻进了沙发底下,任凭我怎么哄诱都不肯出来。

没办法,我拆开了新买的蟹肉罐头,在太宰探出头去嗅罐头的那一瞬间眼疾手快地把它抱了起来,按在膝盖上开始拆绷带。

太宰叫得十分凄惨,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我的邻居一度以为我在虐待它。

被解下绷带的太宰蔫了一整天,我有些搞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些绷带。

我很严肃地蹲在太宰面前告诉它:“这些绷带有受伤之后才能缠噢。”

我发誓,那一瞬间我看见它的眼睛亮了一下。

果不其然,从那之后太宰开始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弄伤自己,要么是故意打破玻璃杯然后被划伤,要么是从我在家门上加的给宠物进出的小门出去跟外面的猫猫狗狗打架。

好吧,我妥协,我投降。

我给你缠绷带还不行吗!





4.

太宰跟中也明明一直生活在一起,但很神奇的是它们看起来彼此嫌弃得不得了。

每当它们打架时我都会很无奈地把它们拉开,一手提溜一个,语重心长地教育它们:“一定要好好相处才行哦。你们一起长大,就不能和谐一点吗?”

然而它们看起来从没有认真听过我说话,因为在被我教育的时候它们依然扑腾着爪子隔空打架。

我尝试跟总是挑事的太宰进行沟通:“中也的体型比你小了一圈,你不要总是去捉弄它啊。”

太宰显得十分嫌弃,不满地“喵喵”了好久。

天知道一只猫为什么能有这么丰富的面部表情!

当初中也受伤你那么着急,现在中也活蹦乱跳了你开始嫌弃人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吗?

我惊疑不定。

建国后不准成精啊喂!

为了避免两只猫再打架,我只好把他们放在屋子对角线的两个角落里。我在那分别搭了一个隔间,负责让中也和太宰在看不见对方的情境下冷静冷静。

毕竟它们的破坏力太强大,每天被它们损坏的日常用品都有一大堆,让我都快要穷了。

我本以为它们俩会清净点让我能好好处理一下带回家的文件,谁知道它们隔着一整个客厅互嚎,先是太宰叫了几声,声音极尽嘲讽,接着中也开始炸毛,扒拉着隔间的板子冲太宰的方向暴躁大叫。

我听着耳边你来我往的猫咪吵架,无语望天。

行吧,你们都是哥。

快到饭点的时候,它们终于吵累了,被放出来后中也连看都不看太宰一眼,径直去了阳台晒太阳,连吃饭的时候都故意把食盆拖得离太宰远远的。

我本来想上前调解一下,但想了想,它们俩的事情还是让它们俩自己解决吧,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太宰明白自己真的把中也惹生气了,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尾巴勾了勾中也的后爪,被中也用尾巴拍开。太宰锲而不舍地想贴着中也蹭蹭,结果中也往旁边躲了一下,让太宰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哦豁,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十分开心。

太宰尝试了很多次中也都不搭理它,中也被惹急了就踹一脚,把太宰踹远,继续不动如山地吃饭。

太宰肉眼可见地委屈了起来,连耳朵都变成飞机耳,它冲中也弱弱地叫了几声,转身往猫窝里走,连它最喜欢的放了小螃蟹的饭都没有看一眼。

中也还是在头也不回地吃饭,但我看见它的耳朵动了动。

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内心还是很关心对方的嘛。

因为当初买猫窝的时候中也伤还没好,太宰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它,因此我并没有买两个猫窝,而是买了一个大的,让它们睡在一起。

太宰把自己团成一团,躲在猫窝最里面。

吃完饭的中也在客厅里淡定地散了一会儿步,见太宰一直没有出来,也按耐不住轻悄悄地往窝边走了几步,伸长脖子探着头往里看,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懊恼地“喵”了一声,把太宰的食盆拖了过来。

一直在窝里装死的太宰立马跳起来,一下子扑到中也身上,把中也压在身下,一边在中也身上拱来拱去一边带着点小骄傲地叫唤,挨了好几脚也不下去。

这就算和好了吧?

应该是吧,毕竟太宰吃饭的时候都把尾巴环在中也腰上,而中也只是趴在地上闭目养神,没有再躲开了。

我就知道它们关系很好嘛。所以在看见吃饱喝足的两只猫咪睡成一团、太宰还在无意识地啃中也耳朵的时候,我只是默默地按下了相机的拍摄键。





5.

网上有个说法,你的猫会在你洗澡的时候守在门外,是因为它觉得水是危险的,它怕你会溺死。

但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中也跟太宰伤口快好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在家里钻来钻去爬高上低,要么就是跑出去玩,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我怕还没好透的伤口会因为沾了水而感染,所以不敢给它们洗澡,也因此不许它们跳上我的床玩。

后来它们的伤好了,我又因为那几天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给它们洗澡。

晚上,我带着一身汗和尘土回到家,连饭也没来得及做就赶紧冲进浴室想要洗个澡,等浴霸烧热水的时候我把中午做好的猫饭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给太宰和中也盛了满满一碗。

在浴缸里放好热水,我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把门关好防止热气跑出去,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我一边刷手机一边哼歌,浴缸里的水温度刚刚好,累了一天之后美滋滋地泡澡真是一种绝妙的享受。

也许是我没有关上卧室的门,中也前来探索这个相对陌生的环境了,它应该是听见我扑腾水的声音,不停地在门口“喵喵”叫,我喊了它的名字,结果它确定了我在浴室里,叫得更加着急,一边叫一边用爪子扒拉门。

我新换的浴室门,玻璃的,老贵了。

有点点心疼。

太宰被中也的叫声引了过来,两只猫一起蹲坐在浴室门口冲我叫唤,我又无语又好笑,不给回应它们着急,回应了它们更着急,我只好加快了洗澡的速度,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换好衣服打开门。

中也扑到我的小腿上,扒着睡裤不肯下来,我蹲下抱起它,揉了揉那颗小脑袋。

就趁这一会儿,太宰已经在浴室里逛了一圈,它对那个对它来说巨大的浴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跃而起扒着浴缸边就往里跳。

“太宰!”

浴缸里的水已经快被我放完了,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太宰一头撞在了浴缸底,那声音我听着都疼。

我心疼地去捞起毛被打湿的太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失望的黑猫,觉得是时候给它们洗个澡了。

于是我拿来一个大盆,倒上热水,又取来买了好久一次没用的洗猫袋,把太宰装了进去。

香波的味道特别好闻,我洗猫洗得极其开心,如果太宰没有挣扎着大叫、还把我新换的衣服弄湿,就更好了。

在我给太宰洗澡的时候,中也蹲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给太宰洗完澡,我拿来吹风机把它的毛吹干,看向了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中也。

两只猫,哪一只都跑不掉哦。

被我用水和吹风机蹂躏了一顿的中也显得生无可恋。洗完澡的两只猫都香喷喷的,毛松软又光滑,我一手搂一只爬上了床。

今天的梦里也会有香喷喷的猫咪吧!





6.

发奖金了!

周六那天,我给太宰和中也买了新的猫爬架,是宠物店里目前最豪华的一款,足足有快两米高。

中也非常喜欢这个礼物,甚至每天晚上连猫窝都不睡了,就卧在最顶上的小平台。

想想看,在夜晚的阳台上,窗外繁星点点,一只小橘猫趴在猫爬架最顶端欣赏夜空。

啊,心都要化了。

我的相机内存都已经不够了!

被迫独守空房的太宰对于中也的新宠展现出了十二分的不满,只要中也一往猫爬架上爬,太宰就去抓中也的尾巴,抓住了就往嘴里塞,气得中也追着它在家里上蹿下跳。

在新买的玻璃杯又惨遭毒手、凳子被撞倒、我的小镜子碎在太宰脚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把两只猫关在阳台上,隔着玻璃门教训了它们一顿。

“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啊!”

我回到客厅,认命地开始了每天一次的打扫,然后列了一个“今日损失清单”。

要不然把杯子换成塑料的算了,丑就丑点,总比每天都要打碎那么一两个要好得多。

没有猫咪捣乱,我把家里好好地收拾了一下,收集到了一大团猫毛,可以用来戳猫毛毡。

接着,我收拾了一下冰箱,去楼下超市采购了接下来一周的食材。

晚饭的时候,我去阳台上把太宰和中也放出来吃饭。在我收拾家的这一下午里,它们并没有在阳台上打起来,让我深感欣慰,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母亲的自豪感。

在我给自己买的躺椅上,中也已经团成一团睡着了,太宰把它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舔着它的背毛。

好温馨啊,我举起手机按下拍照键。

听见手机音效,太宰回过头,很果断地把中也拍醒,跳下躺椅在我脚边转了几圈,跑向客厅里它的食盆。

背影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中也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抬起头看着太宰的背影,眼神有些懵逼。





7.

最近公司里新来了一个男同事,长得又高又帅,跟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女孩子都对他有好感,纷纷上网买了一堆毛线要给他织围巾。

我对那个男同事不感兴趣,但我很喜欢自己动手DIY,于是我也跟风买来毛线,在家织围巾。

不得不说织围巾是会上瘾的,回到家的我一有空就拿出编织针和毛线,坐在沙发上奋斗我的长围巾。

中也对于毛线球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它体型小,抱着一大团毛线滚来滚去,很快就被埋在毛线堆里了,它自己又钻不出来,在里面瞎扑腾,把自己缠了个结结实实。

我笑得直打嗝,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给它拍照,听见快门声的中也扑腾得更欢了。

太宰的反应倒是比我厚道,它一跃而起栽进毛线堆里,帮中也咬开缠住它的毛线,或者用爪子扒拉。

然后,几分钟过去,我获得了被毛线缠在一起的两只猫。

中也生气地冲压在它身上动不了的太宰叫唤,太宰挨了骂,生气地去啃中也的耳朵,两只猫就这么在毛线堆里打架,被缠了一圈又一圈。

话说回来,太宰为什么那么喜欢中也的耳朵啊?虽然确实很好捏。

笑够了,我伸手去解那团乱七八糟的毛线,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整的,毛线打了好几个死结,环环相扣,完全没办法解开,我只好用剪刀把线剪断,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解放出来。

看着被剪碎的毛线,又看看还没织好的围巾,我估量了一下把围巾拆开能得到多少毛线,便愉快地放弃了给自己织围巾的打算,拆开织好的那段围巾,给两只猫织了件小毛衣。

后来我听说那个男同事同时钓着好几个女孩子跟她们暧昧,结果被女孩子们群起而攻之。

我抱着猫,靠在床头刷公司的群聊,感叹道:

“谈恋爱哪里有养猫快乐啊!”





8.

说实在的,猫咪在很多时候给人带来的不只有撸猫的乐趣,对于我来说,太宰和中也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因为我工作态度好又努力,我的上司在晨会上点名夸奖了我,但有几个小心眼的同事因此对我有了不小的意见。

我知道进入社会有了工作之后,生活再也不会像在学校里那般单纯,可我也确实没有做好迎接这些阴暗面的准备。被前辈换着法子刁难让我手足无措,我只能咬咬牙忍着,把被挑刺的工作努力做到最好,然后在下班之后坐在床上掉眼泪。

太宰和中也从没关好的门缝里挤进来,跳上床卧在我身边,它们也没有叫,也没有闹,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

我默默地哭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下来后爬起来给它们热饭,当看着它们把一食盆的猫饭都吃完时,我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了。

中也扒着我的裤腿爬上我的膝盖,暖融融的小身子贴着我的小腹,像是一个小火炉。太宰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抱着我的手指让我给它揉肚子。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着,另一只手环住怀里的中也,我知道我不能屈服于这一点晦暗,我要带着我的两个小太阳一起,去追逐光明的未来。

啊啊,我果然还是不适合抒情。

那就来说大白话吧。

振作起来啊!你还有猫要养!





9.

我现在成了一名推特上的宠物推主。

没办法,家里的两只猫太可爱了,在我的相机内存满了之后,我突发奇想把一些照片放到了网上,结果意料之外地火了。

我开始每天拍几张养猫日常发在推特上,也因此交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会凑在一起交流养猫心得,分享最新发现的好用的宠物用品,互相给对方喂安利。

一位小姐妹发了个链接,里面不仅有可爱的小衣服,还有毛茸茸软绵绵的头套,我深受启发,买来了一大堆要给太宰和中也试穿。

中也很喜欢那些帅气的衣服,十分主动地要求换上新衣服拍照,而太宰一如既往地怕麻烦,左躲右闪死活不愿意穿,我表示了一下遗憾,拉着中也兴高采烈地拍照。

啊,这件小半截袖好有设计感,穿上帅帅的!

这个口水巾也太可爱了吧,中也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这个恐龙连体衣也不错,就是买成了绿色,给中也带上帽子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寓意呢。

这个绵羊头套真的好适合中也啊!

就在我跟中也之间的气氛和谐又温馨的时候,太宰跑过来捣乱,在衣服上蹦来蹦去,不肯让我好好给中也拍照。

“乖啊,一边玩去。”我把太宰抱起来掉了个头,拍拍它的小脑袋。

太宰不满地“喵”了几声,不情不愿地叼着一件衣服在我面前乖乖蹲坐好。

我小小地欢呼一声,给太宰穿上那件白色小衬衫,还打上了漂亮的领带。

中也穿着绿色的帽衫被我放在肩头,太宰被我搂在怀里,我按下相机的快门键,对着镜头笑得傻乎乎的。

我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挂在客厅的墙上,做我们的全家福!





10.

总的来说,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白天我会早早地起来给太宰和中也做好饭,看着它们吃完后出门去吃早餐。

中午回家,远远地就能看见它们卧在阳台上晒太阳。

自从有了它们,我没有再主动额外加班,因为我知道它们在等我回家。

就算哪一天工作太多不得不推迟下班,在那条小巷口也会有两个小小的身影等着我,它们会在我的脚边跑来跑去互相追逐打闹,陪我走过又长又黑的路。

后来,我找人给小巷里唯一一盏路灯换了个新灯泡,灯光照亮了那由木板编织袋和砖块组成的杂物堆,那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此后长长久久的时光里,路灯将照着我们仨的身影,从现在走向未来。







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神奇中也在哪里

*蛮多人要看的HPpa

*并不明显的斯莱特林宰x格兰芬多中

*一个说不上有趣的故事,谢谢你愿意点进来


1.

格兰芬多的小个子级长已经失踪三天了。


2.

“我真的不知道中也在哪里。”斯莱特林的级长笑得一脸无奈,“说实话,我也在找他。不过你们为什么都来问我中也的行踪?”


他面前身材娇小的女巫羞红着一张脸,扭扭捏捏地开口:“因为经常能看见太宰同学跟中原同学在一起……我以为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哈?”太宰治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我们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啊。”


语气嫌弃,表情诚恳,煞有介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太宰治是信了...

*蛮多人要看的HPpa

*并不明显的斯莱特林宰x格兰芬多中

*一个说不上有趣的故事,谢谢你愿意点进来





1.

格兰芬多的小个子级长已经失踪三天了。






2.

“我真的不知道中也在哪里。”斯莱特林的级长笑得一脸无奈,“说实话,我也在找他。不过你们为什么都来问我中也的行踪?”


他面前身材娇小的女巫羞红着一张脸,扭扭捏捏地开口:“因为经常能看见太宰同学跟中原同学在一起……我以为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哈?”太宰治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我们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啊。”


语气嫌弃,表情诚恳,煞有介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太宰治是信了。


毕竟他只是跟中原中也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顺便没忍住嘴欠了一句而已,可那位个子矮矮先生躲了他整整三天。


太宰治越想越郁闷,在发现自己忘记带饭卡导致吃不上午饭时他罕见地感到了丝后悔——早知道就不装病骗中也了,就算是装病也绝对不要说出那句“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虽然在太宰治的眼里,自己的发小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实在找不出一个优点,但中原中也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中间人气并不低。太宰治叹口气,这次他把中原中也气得不轻,不知道凭借装傻撒娇还能不能哄得回来,万一哄不回来便宜了别人可怎么办。


不管能不能哄回来,找到失踪的中原中也都是第一要务。


太宰治决定去找夏目漱石校长问问看,至于理由嘛,就用“关心一直没来上课的同学”糊弄过去吧。






3.

夏目漱石闲着没事喜欢变成猫在校园里散步,或者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太宰治敲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惊奇地发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卧着一黑一花两只猫。那只他没见过的黑猫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嚣张地对他呲了呲牙,尾巴一甩跃上了猫爬架,钻进最顶层的圆形小屋里去了。


已经化成人形的夏目漱石笑眯眯地指了指沙发示意太宰治坐下,问:“太宰同学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太宰治说着,忍不住扭头去看黑猫露在外面的尾巴,“我来问问中也为什么三天没有上课。”


“中原同学请了一周的假。”


“一周?”在太宰治的印象里,从小到大中原中也都是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从来没有请过这么久的假。“中也他家里有什么事吗?”


“中原同学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才请假的。”夏目漱石看向皱着眉的太宰治,心下了然,“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那真是遗憾。不过你放心,中原同学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出几天你就能再见到他了。”


“谁要见那个小矮子啊。”太宰治不满地反驳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不用上课所以随口一问而已。”


夏目漱石意味深长地微笑着。他对太宰治的口是心非见怪不怪,深知这是年轻人嘴硬的表现,抱着看热闹的念头不打算点破。


可猫爬架上的黑猫不满意了,它提高了音量“喵喵”几声,充满了嫌弃的意味,似乎对太宰治的发言嗤之以鼻。不等两个人类做出什么反应,它就钻出小屋,从打开的窗子跳出去了。


太宰治被这只陌生的黑猫弄得一头雾水,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夏目漱石,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这是尾崎老师家的猫,”校长先生笑着说,“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经常会来陪我晒太阳。”


“以前没见过呢。”太宰治站起身来,向夏目漱石微微鞠躬,“我先告辞了。”他不打算在这里坐着与校长闲聊,中原中也请假的理由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祝你好运。”


夏目漱石目送太宰治走出办公室,才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张望,黑猫已经跑远了,估计是被太宰治的话气到,躲到哪里生闷气去了。“这孩子,说好要跟我一起吃午饭,顺便聊聊阿尼马格斯的事呢。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左看右看,觉得颇为无聊,又变成三花猫出门散步去了。






4.

“中也去哪里了?我自然是知道的。”尾崎红叶这么说着,端起手边的红茶喝了一口。


她的膝盖上卧着一只黑猫,是出现在夏目漱石办公室的那只,除了在太宰治刚进屋时用圆溜溜的蓝眼睛瞪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就一直把头埋在尾崎红叶的怀里睡大觉,连个余光都欠奉。


“中也这几天有点私事要办,所以请了假,我和鸥外先生以及夏目校长都知道这件事,老师们也都知道校长给中也批了一周的假。想来中也觉得这不是件大事,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吧。”


太宰治满心满眼的不赞同,但他不好反驳什么,只能说:“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大姐能告诉我原因吗?”


“哎呀,这可真让我为难。”尾崎红叶嘴上说着,表情确实一派轻松,显然早就决定了要让太宰治白跑一趟:“中也不打算让你知晓,我却违背了他的意愿的话,会伤害到我们俩的感情的。”


“怎么会呢。”


“你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中也的行踪,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平白让中也不开心。”尾崎红叶笑着拒绝了太宰治,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只手托着黑猫的头让它睡得更舒服,另一只手在那柔顺的皮毛上抚摸着,太宰治能听到黑猫正惬意地打着小呼噜。“说起来,中也请假的时候确实蛮生气,你是不是又捉弄他了?”


“我哪有。”太宰治干脆利索地反驳,“我只是和他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只是个小玩笑?”


“真的,我不想去上森先生的魔药课,所以对中也说我感冒发烧了让他帮我请假。但他提着药慌里慌张地推开我宿舍的门,看见了正躺在床上打游戏的我。”


“他真情实感地担心你甚至还翘掉了最喜欢的魔药课却发现你只是装病,是这样吗?”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怪不得中也会生气。”尾崎红叶点点头。黑猫被两人的谈话吵得睡不着,索性睁开了眼,用爪子扒拉尾崎红叶衣服上的挂饰,被一把捏住了肉垫。“不过类似的事情又不少,能让中也气到不得不请假的原因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嗯……我还问了他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只是这样?”


“……我还说如果我被中也喜欢了大概会因此失眠。”


尾崎红叶抿着嘴笑了起来。她怀里的黑猫似乎生气了,正低声“嗷呜”着,尾崎红叶松开捏着肉垫的手,把黑猫搂在怀里揉脑袋安慰,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乖,乖,我捏痛你了吗?……看吧,太宰,破案了。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中也,你不会生气吗?”


太宰治自知理亏,可还是腹诽道:就算会生气,中也也不用因为我的那句话而气到请假一周吧。真过分,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仅仅只是被我随口一说“喜欢我”就恶心到这种地步也太伤人了吧!


虽然他说那句话时确实是有一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的。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中原中也会气到这种地步,特地请假一周来躲他。


仔细思考过后,太宰治很快发现了盲点:“如果中也只是为了躲我才请假,夏目校长是不会批的,所以一定有我还不知道的事。”


尾崎红叶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没错,不过本质上中也确实是因为生气你的那些话才出了事。”


“他出了什么事?”


“这个嘛,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比较好。”尾崎红叶说着,捏起一个小鱼干放到黑猫的嘴边,伸手挠了挠黑猫的下巴。“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太宰你的想法吧。”


太宰治眨眨眼。“我的想法?”


“其实你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讨厌中也吧。别急着反驳,你们年轻人的那点小伎俩还蛮不过我。”


太宰治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索性不开口,打定主意让尾崎红叶自说自话,说不定这位美艳的大姐头说累了就能结束这个话题,让他暂且逃过一劫。


但不巧的是,尾崎红叶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一边喂猫,一边语不惊死人不休:


“比起‘不那么讨厌’,似乎‘比较喜欢’更为恰当?”


那语气和说“今天是个好天气”时一样平淡。


但太宰治差点没坐稳屁股下的椅子。






5.

“我都说让你不要吃那么急了,呛着了吧?”尾崎红叶一脸担忧地轻拍黑猫的后背为它顺气。


就在太宰治被点破而慌了心神的同时,正在啃小鱼干的黑猫不知怎么的突然咳嗽了起来,尾崎红叶顿时顾不上揭太宰治的老底,心疼地抱着黑猫又是拍又是哄,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太宰治不如猫”。


等黑猫不咳嗽了,尾崎红叶才又捡起两人刚刚的话题,反问道:“太宰,我说的没错吧?”


“……大姐既然知道,就不需要问我了吧。”


“猜测到底还是猜测,不如听到你亲口说来的实在。”


太宰治眼一闭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起来,反正中原中也不在这,自己就算交代了也不会被嘲笑,还可以刷一波尾崎红叶的好感度,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他被迫承认:“我确实喜欢中也……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他。”


“是吗,”尾崎红叶满意了,大发慈悲地摆摆手:“谈话结束,慢走不送。”


“可我还不知道中也去哪了。”


“这个嘛……”


黑猫抬起爪子,搭上了尾崎红叶的手背。正打算把问题敷衍过去的大姐头顿了顿,话锋一转,改变了主意:“你真的想知道?”


太宰治狠狠地点头。


“年轻人就是麻烦。”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把怀里的黑猫放到座椅上。“这个问题,还是让当事人回答比较好,我暂且回避一下。对吧,中也?”


在太宰治惊疑不定的目光里,黑猫舔舔爪子,得意地“喵”了一声。






6.

练习阿尼马格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练成后的成就感足以抵消之前努力的劳累。


但中原中也忽略了一件事,第一次变形后如果要回到人类形态,必须尽可能清晰地想象自己的人形。而这恰恰是心神不定的他无法办到的。


在第十八次尝试却没有恢复人形时,中原中也绝望地看看自己毛茸茸的黑色爪子,借着夜色从窗户跳了出去,顶着大雨敲开了尾崎红叶的房门。


中原中也很后悔。


第一,太宰治这家伙生命力那么顽强,一个发烧能奈他何?自己不应该担心,更不应该去送药和探望。


第二,在发现了太宰治是装病之后自己应该第一时间离开,要不然就把这家伙揍到真病,而不是留下来,以至于被太宰治看穿了自己暗恋人家这件事。


第三,就算被看穿了,也不应该如此在意这件事。明明等待已久的暴风雨终于来临,练成阿尼马格斯在此一举,这不比太宰治那家伙重要吗?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被太宰治这个糟心玩意儿扰乱心神,不能集中注意力变回去啊!难道他要一辈子当一只黑猫了吗!


中原中也缩在尾崎红叶家的壁炉前,心疼地抱住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中也,你明天还要上课吧?要不要先请假?”尾崎红叶蹲在他面前,轻声询问道。


中原中也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明天我们去找夏目校长,你知道的,他是一名合法阿尼马格斯,说不定他能帮帮你呢?”


“喵嗷嗷!”中原中也表示同意这个提议。


但很不巧,见到中原中也后夏目漱石对此表示爱莫能助:“练习阿尼马格斯本身就具有不确定性和危险性,你的困境只能由你自己解决。实际上你的练习非常完美,你只是卡在变回人这一环节上,别紧张,只要你静下心来想像自己的人形就好。”


中原中也哀嚎一声。


夏目漱石失笑:“我可以先给你批一周的假期,在这一周里你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你的当务之急是解开心结让自己能够集中注意力在变形上。”


“麻烦你了,校长。”中原中也用爪子蘸水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


于是他不得不维持着猫身在尾崎红叶家住下,重复着睡觉——吃饭——尝试变形——变形失败——找夏目漱石一起晒太阳——吃饭——睡觉的生活,并被尾崎红叶撸来撸去,还要时刻防备被福泽谕吉抱走。


以及被森鸥外套上猫咪穿的小洋裙。


中原中也望天,在心里泪流满面。






7.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大眼瞪小眼。


得知太宰治那句“你喜欢我”只是个玩笑以及对方其实喜欢自己后,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扳回一局,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他觉得他可以了,然后当着太宰治的面一脸骄傲地变回了人形。


太宰治又一次差点没坐稳屁股下的椅子:“中也你什么时候成为了阿尼马格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夏目漱石以及尾崎红叶的对话被中原中也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就在三天前的雨夜啊。”中原中也嘚瑟得仿佛忘记了是谁窘迫到变不回人而对着月亮痛惜自己还未开始就被迫结束的爱情。


太宰治的大脑当机了。


他觉得他得找个方法让中原中也忘掉今天的一切。


他甚至很想去发个帖,内容就写:我对着暗恋对象的姐姐承认了我暗恋我的暗恋对象但是我没想到暗恋对象就是他姐姐怀里的那只猫现在我的暗恋变明恋了好丢人怎么办在线等急。


但中原中也显然也很想忘掉今天的一切。


自豪时间结束,他想起太宰治的话,尴尬得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问:“太宰,你记不记得三天前你问我什么?”


“记得。”太宰治觉得自己喉咙发干。


“当时我没回答,但现在我愿意告诉你答案。”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既然太宰治都有胆量对尾崎红叶承认心意,那他也没什么不敢的。“你问我那么关心你是不是因为喜欢你,你说对了,我确实喜欢你。”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然后伸手捂住了通红的脸。


“太犯规了,中也!”他大声抗议道:“这下我真的要高兴到失眠了!”






8.

后来,当芥川龙之介无意中说起自己最近睡眠不太好时,太宰治这么说:


“你可以养一只猫啊。”


“养猫?”


“没错,”太宰治用炫耀的口吻说道:“猫咪简直就是助眠利器。你想啊,你钻进被窝里,怀中是一只毛茸茸暖烘烘的猫,有顺滑的皮毛和柔软的肉垫,被摸得舒服了还会打小呼噜,是不是会立刻觉得一天的疲惫烟消云散?”


芥川龙之介想象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


“我懂了,谢谢太宰前辈!”


而一旁,中原中也捂着发红的耳廓,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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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北

提问箱点的机器宰武侦宰和中,穿插叙述画力不足有点难懂,记得看人物衣服的变化,22中和机器宰,18岁中和宰穿插画的注意。画得无聊但水了五页

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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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 

宛辞

【双黑】Queen

/ 中篇剧情流,依旧甜饼,2w+一发完

/ 赌局paro,无限制德州扑克,赌桌描写有漏洞,欢迎大家指正

  首领宰干部中,仅借用身份,人设与if线无关


/ 断断续续坑了一年,前后文风差距极大,几乎记录了入坑一年的文风渐变史......实在没法修了,请见谅


00


顶楼首领办公室,厚重窗帷拉了半边,光和暗将陈设典雅的屋子劈成两半。一边透亮如白昼,一边则是暗沉的深渊。


他坐在黑暗里。


红木长桌无限延伸,铜漆烛台火光无声跃动。桌子的尽头摆着黑色皮质大椅,他...

/ 中篇剧情流,依旧甜饼,2w+一发完

/ 赌局paro,无限制德州扑克,赌桌描写有漏洞,欢迎大家指正

  首领宰干部中,仅借用身份,人设与if线无关


/ 断断续续坑了一年,前后文风差距极大,几乎记录了入坑一年的文风渐变史......实在没法修了,请见谅





00

 

 

顶楼首领办公室,厚重窗帷拉了半边,光和暗将陈设典雅的屋子劈成两半。一边透亮如白昼,一边则是暗沉的深渊。

 

他坐在黑暗里。

 

红木长桌无限延伸,铜漆烛台火光无声跃动。桌子的尽头摆着黑色皮质大椅,他懒懒窝在里面,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在桌上散落的棋子里随意拨弄。

 

手边摆着一封信,火漆已经裁开,里面是一张措辞优美的邀请函。

 

国际象棋的棋子是用象牙精心雕琢,黑白两色32颗,被打乱了阵营放在一起。白皙指尖漫不经心拎起其中的一颗,是黑棋中的queen,华贵冠冕优雅堂皇。

 

鸢色眼瞳微微眯起,带过刀锋的凛冽薄凉,顷刻间化为柔软的春涛。指尖温柔抚过棋子每一寸,最后将棋子合在唇角。

 

沉重木门无声开启,黑色礼帽的青年站在有光的那一处,仪态恭敬单膝跪地,低头脱帽扣在心口处。

 

他举起棋子和青年作比,笑意渐深。

 

“来了啊......我亲爱的【皇后】。”

 

 

 

 


01 「first night」

 

 

北欧的冬天是一场致郁的默剧。

零度徘徊的气温,漫长单调的夜晚。这种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睡觉了,人们趁着白昼忙完一天的事情,赶在天黑前匆匆回转。傍晚时分又落了雪,在路上积了软软的一层。

 

太宰治撑着一柄手工制作的黑色长柄伞,将矮个子干部揽在怀里,慢悠悠走去这里声名最盛的一处七星酒店。

 

 

北欧黑手党组织「幽孚」首领,以其封神赌术闻名世界。大概是许久不摸牌有点手痒,这位首领以五千万为赌金召开盛大赌局,向各国的黑手党龙头组织发送了邀请函。五千万是何等巨大的数字,就算受邀各家都是黑暗帝国的产业巨头,面对半亿之资也难免眼红。

 

太宰治也不例外。邀请函上七个零少有挑起了他的兴致,年轻首领欣然允诺亲自赴约。和往常一样,他不带一兵一卒,随行的只有组织最高干部中原中也——鉴于两人的关系,这次出差倒像是情人的蜜月旅行。

 

就比如现在,车已经开到半路,太宰治忽然兴起要体味所谓“浪漫”,将中原中也从暖烘烘的车里拖出来,在雪里走完剩下的路程。可怜司机只能开着车在两人身后龟速随行,全程目睹首领和干部秀恩爱。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年轻一样谈个恋爱腻腻歪歪——中原中也气的不理他,想回车上却被对方紧紧圈在怀里,黑色大伞微斜将风雪遮尽。

 

太宰治丝毫不被中也的别扭影响心情,他总是能在对方的不配合里咂出味儿来并乐在其中:“小蛞蝓还真是小小的一只啊,我揽着你还要弯膝盖。”

 

“你是小孩子吗幼稚不幼稚?!”

 

“哎......中也真是冷冰冰没有情调。”太宰治的手不安分的乱动,顺着中原中也的肩膀上移,溜到对方的衣领里,轻轻勾住黑色chocker。

 

中原中也被他磨的没脾气,一边抓住捣乱的咸猪手一边抱怨:“你能不能别没事儿想着怎么磋磨我,那北欧首领不是好说话的,一会宴会上你也这么吊儿郎当?”

 

“中也好讨厌啊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两人走到酒店的门口,司机自去将车停到停车场,有侍者迎上来接过黑伞和大衣。大厅穹顶是富丽的金色,水晶灯光粼粼覆落,宛如步入光芒万丈的殿堂。第一夜并未安排赌局,东道主在此设宴,为远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太宰先生,久闻大名。”「幽孚」首领率领手下迎上来。奥古斯特•斯特林堡,在欧洲黑手党中地位斐然,尤其在北欧是教父级别的人物,赌名与凶名俱盛。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最鼎盛的时期,从言谈到外表都透露出一种霸气和狷狂来。

 

中原中也退后一步,不与太宰治并立,而是站在仆从的位置。他多次在欧洲执行任务,英语因此格外出色,便承担起翻译的任务,低声向太宰治用日文进行转述。

 

“斯特林堡先生。”太宰治和对方握手。

 

“还没有恭贺太宰先生继任首领,稍后让人将礼物送上。”斯特林堡客套了一句,便笑着转向了中原中也,浓密的眉毛微微挑起,眼底露出锋锐宛如野兽的光:“和中原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告别后,我可是一直惦记着——”

 

他的眼神让中原中也有些不适应,就像狮子遇到猎物,不急于下口而是慢悠悠地打转。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中原中也感觉很不好,哪怕对方是北欧的黑道教父。湛蓝眼瞳眯起,他回敬:“一面之缘而已,斯特林堡先生早该忘了。”

 

斯特林堡轻笑,这次的目光几乎可以称为赤裸,放肆地在日本黑暗帝国排名第二的男人脸上流连。他上前一步,略过前方的太宰治,伸手要搭中原中也的肩膀:“怎么能忘呢,中原先生的风采,我可是......”

 

“斯特林堡先生。”

 

太宰治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仿佛炽烈岩浆在即将喷薄的一瞬却被他的笑容浅浅封住。他从中间截过斯特林堡的手腕,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微侧过身将中原中也完全挡在身后,鸢色眼瞳带笑眯起。

 

他毫不退让地和斯特林堡对视,目光凛冽像冰雪雕琢的刀锋,话音却是温柔。

 

“中也,和斯特林堡先生讲,你是我的人。”

 

中原中也一噎,原本满腔怒火都被太宰治孩子气的一句话给浇灭了。他强忍住笑意,走上前和斯特林堡用英语对话。当然不能按照太宰治的原话,他将之换成更妥帖的措辞,用语婉转又客套。

 

斯特林堡笑了笑,从太宰治手里抽回手,退后一步和两人道别,祝福今晚尽兴。

 

“——也祝您拥有愉快的夜晚。”

 

 


斯特林堡带着浩浩荡荡的下属们走远。中原中也头疼的“啧”了一声,转过身腰部倚靠在圆桌上。正好有一名侍者托着酒走过,他顺手拿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红酒的香醇气息在舌尖漫开,辛辣不乏典雅的美感,中原中也的心情有些微回升,不妨太宰治阴恻恻的黏过来:

 

“那个人,”首领闹脾气一样恨恨地磨牙,“他跟你说什么了?”

 

“四年前来欧洲做任务,打过一次照面。”中原中也一面解释,一面在餐桌上拣了一只大螃蟹,指甲稍稍用力,掀开坚硬的蟹壳,“真是有病,不就是砸了他们地盘一栋房子?妈的老子又不是没赔礼,这也能给惦记上。”他将盛满蟹黄的一半递给太宰治。

 

太宰治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将蟹黄蟹膏一口吸溜干净,“还要。”

 

“滚蛋。”中原中也把手一扬,作势要把手指的蟹汁抹在太宰治脸上。太宰治向后一躲,顺便从隔壁桌上抓了一只蟹,放在中原中也的手心里。

 

“......死青花鱼,都谁惯的你这些毛病啊?想吃自己剥啊别烦老子——蟹腿也要?”

 

太宰治心满意足地将中原中也手心的蟹肉一口吃光。蟹壳被细细地剥光,吃起来口感格外好,他又拉过中原中也的手指,将残留的肉汁一一舔净。

 

“所以你都没听懂斯特林堡说的是什么,为什么突然站过去一脸吃醋的样子啊?”

 

“......蛞蝓还真是傻。”

太宰治拿了块方巾替中原中也擦拭手指,闻言眉毛微微的一挑,纤细眉尖锐利如锋,鸢色眼底浮起暗沉沉的光:“你看他那眼神啊,盯着中也不肯放——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敢那么看着你?”

 

那一瞬暗藏心底的恶兽呲出狰狞獠牙,他一字一字声音冰冷,森森带着血气,“真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啊......一寸一寸地碾碎。”

 

中原中也愣了愣,片刻露出无奈的神情,“你戏还真多啊太宰。”

 

太宰治替他戴好手套,这时正好有别国黑手党前来打招呼,两人便收起面上的一点温存和柔软,换作冰冷而优雅的得体笑容,端起酒杯四处周旋。

 

与会者都是各国黑暗帝国举重若轻的人物,身后无不是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下属,冰冷的守卫者将主人护庇在中央。相形之下太宰治就显得格外特殊,年轻的首领骄傲得像个帝王,身边仅有一人相随,却和千军万马对垒并立于不败之地。

 

“Cheers.”

 

太宰治含着笑举杯,鸢色眼瞳没什么感情的弯起。这时候他才真正像一个黑手党的首领,神情阴叵倨傲不容侵犯,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张脸上会流露出任何柔软——然而的确是不为人知的,他会像没长骨头的鱼依向恋人的怀,会眨巴着眼睛讨一个吻,会半真半假的嚷嚷自杀骗蓝眼睛里一瞬的慌张。

 

中原中也守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像是主人沉默的刀,只在交谈的最后时刻陪同两方首领举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处理欧洲事务已久,在西方的威名甚至更胜于太宰治,一贯手段最是张扬恣肆,这时候却敛去一身光彩甘作陪衬。有人妄图挑衅日本黑手党的新王,然而无一不在那双湛蓝眼瞳之下溃不成军——

谁想和重力一战呢?

 

当然没有。

 

意大利黑手党的首领是个艳丽的美人,干杯时候微微的笑,意味不明:“太宰先生还真是有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呢。”

 

她盘算得好,等着看中原中也什么表情,太宰治又该怎么说。她不信骄傲如中原中也受得住这个下等卑贱的字眼,无论那双湛蓝眼瞳出现什么波澜——耻辱,隐忍,或是愤怒,于她都是绝佳的风景。大概是出于内心深处的一点好奇,中原中也的骄傲和自由无疑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可不信所谓忠心能逆转灵魂本身的叛逆。

 

“啊......”太宰治勾起唇角笑,对此机锋全无慌张,甚至还心情颇好地转头看了看,鸢色眼眸和湛蓝眼瞳相迎——他带着笑看着中原中也,眼底的阴寒积威破开一条缝,丝丝缕缕透出温柔的意思,“我可就养了这一条狗,当然是忠心耿耿。难道夫人羡慕了么?”

 

他毫不顾忌地伸手压在黑色礼帽帽顶上,公然赤裸地宣誓主权,“可惜,他是我的。”

 

女人眼底波澜顿起。她几乎不敢相信,目光揪住那双蓝眼睛不放——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平素倨傲如刀张狂如风的光芒尽数敛尽,那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平静,甚至带出点无奈的意思。她一向最洞察人心,明白若能让这样骄傲的人甘心驯服,所凭借的可不只是忠心。

 

而是......爱情。

 

她再次笑起来,这一次是洞察真相的得意,后错一步她微微颔首致歉:“原来如此,不是【车】不是【马】,这是太宰先生您的【皇后】呢。”

 

女人举止优雅,举杯示意:“是我冒犯,我自罚一杯。”

 

 


等无聊的外交活动结束时,宴会已经过去了快两小时。

 

太宰治一离了人群就没正形,像个人形抱枕整个儿挂在中原中也身上,一面还念叨着“小蛞蝓真是太矮了”。中原中也懒得理他,私下里他从来不惯着太宰治的首领脾气,恨不得把这死青花鱼扔的越远越好。

 

何况现在他喝酒喝的头疼,要不是因为这是宴席酒局,早一头就栽过去了。

 

“今天晚上辛苦中也啦,小矮子这点儿酒量还没倒下真是不容易。”太宰治从桌上拿了颗柠檬,切成薄薄的一片给中原中也含了解酒,“你要是在这发酒疯,我这名声可就全完了。”

 

柠檬的酸味刺激味蕾,中原中也把徘徊的神智强行扯回来,迷迷糊糊想到意大利黑手党的首领,不禁转头问他:“那个女人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啊,还留着吗?”

 

“她也是明天赌局的参与者之一。”太宰治叹了口气,“女人的眼睛可真厉害啊......不过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中原中也哼哼了一声。

 

“我们走吧,再呆下去蛞蝓真的要开始当众撒酒疯了。”太宰治对中原中也喝酒的过程了如指掌——从清醒期过渡到迷糊期,马上就要进入活跃期了。“我去和斯特林堡道别,你在这里别乱走啊。”

 

等太宰治打完招呼回来,中原中也已经彻底撑不住了,歪歪斜斜靠在圆桌边,湛蓝眼瞳有些微涣散。酒气渐渐上来,他从耳尖到脸颊都红透了,像是晚霞的颜色,嫣红甚至带出点儿艳来。中原中也的五官极其英挺立体,又兼皮肤白皙,平时看就像阿尔卑斯山的冰雪错落堆叠在一处,那现在大概就是雪山的暮色,迷幻艳丽不可方物。

 

这样子实在是太诱人——太宰治一眼就看见中原中也yi身边围了好几个人,目光绝对称不上干净。不知道他们发现落单的中原中也有多久了,但碍于他平日令人发指的威名,只敢在旁边看却不敢上前。尽管如此太宰治也皱起了眉,大步上前猛地将人圈在怀里,将那些视线全部阻隔。

 

中原中也实在醉的晕了,对周边情况一概不知,闻着熟悉的气味就下意识往里窝了窝,嘴里哼哼着不知念叨什么。太宰治俯下耳朵去听,隐约是什么“Hennessy”——

 

太宰治快被他逗笑了,又听他把头再埋了埋,继续哼哼:“太宰......把青花鱼泡到Hennessy里去......”

 

“......不用泡青花鱼,”太宰治冷静道,“现在有一只在轩尼诗里泡醉的蛞蝓,中也你吃不吃?”

 

中原中也竟然听清了,超级认真的点头:“吃。”

 

“这不行,这只蛞蝓是我的宵夜。”太宰治不那么友善的谢绝了侍者的帮助,一个人把小矮子架起来往外走。司机已经将车停到门口,太宰治一面抱怨着“哪有首领伺候干部”一面老老实实将人抱到车后座,贴心的替他摘了帽子松了领口,好让他呼吸更顺畅一些。

 

 

 

黑色加长林肯行驶在公路上,两岸路灯斜映在车窗,拉成绵长起伏的线。中原中也彻底醉了,没头没尾地胡说,从太宰治十五岁不要脸讲到现在更不要脸,反正从头到尾都是太宰治专注十年的不要脸。前排司机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心里暗暗想中原先生撒酒疯的威名果然不是妄传。

 

橘发被汗水浸透,中原中也坐不稳四处乱晃,正好这时司机一转弯,他直接往车窗玻璃上磕过去——太宰治看得惊心慌忙用手去拦,在头和玻璃之间当了个缓冲垫。骨头被硌的疼,首领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满嘴念叨“青花鱼混蛋太宰”的人揽过来,汗黏黏的头枕在自己肩膀。

 

这回大概因为有了依凭,中原中也往太宰治怀里蹭了蹭,满足的打了个哈欠。总算有片刻的安静,太宰治刚打算松口气,冷不防被人猛地一扯领口,力道大得连纽扣都掉了一颗。湛蓝色的迷蒙眼睛恶狠狠看过来,天知道中原中也又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这回老子可没输,快点给老子学猫叫!听到没有啊混蛋太宰!”

 

司机虎躯一颤,差点刹车当油门。

 

太宰治:“......”

 

所以这是又想到了年少时候哪一桩没意义的赌局?如此太宰治觉得也可以自封一个赌王了,从小到大和中原中也开的赌局不知有多少,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他正寻思怎么搪塞这醉话,又听怀里人念叨:“一辈子就一辈子,老子输得起,就当你一辈子的狗......”

 

太宰治愣了愣,鸢色眼眸荡开笑意。

 

年少时的话语在记忆里依旧清晰,尽管过去了这么这么多年。他低下头,中原中也的蓝眼睛水濛濛地半阖,领口敞开露出大片微微发红的肌肤,黑色chocker 几乎与修长骄傲的脖颈融为一体。

 

他给予怀里人最大的任性和自由,所求报偿便是自己对他的绝对占有权。

 

 

——爱是独占,不是么?

 

是拥有你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一颦一笑,悲欢爱恨皆必须由我而起,所有对你的染指和触碰都是对我的公然宣战和挑衅。

 

 

太宰治将爱人的头揽在肩头靠紧,指尖在敞开的领口摩挲,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霓虹和流光。

 

真是讨厌啊......那个斯特林堡。既然敢如此挑衅,明夜便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吧。

 

 

 

 

 

02 「second night 」

 

 

赌局一共两盘,分为两夜进行,地点在一艘海上游轮。

 

两人睡到中午才姗姗醒来。中原中也还带着宿醉的头晕,迷迷糊糊睁开眼,和每个平常的清晨一样,他在太宰治怀里开始新的一天。

 

当发现太宰治还在睡眠里后,中原中也没有再动,老老实实埋在他的怀抱里,缓过一阵刚醒的混沌。记忆停留在昨晚太宰治去和斯特林堡道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过他也不必担心后续,混蛋青花鱼虽然一向不靠谱,却绝不会把自己抛给别人不管。

 

比如现在,妥贴整洁的睡衣,干净毫无酒气的头发,中原中也表示,他对首领的服务很满意。

 

过了一会儿太宰治揉着眼睛醒了,意识尚且分不清现在是黑天还是白天,先习惯性低下头腻歪着讨了个早安吻。

 

“几点了......”太宰治挣扎着起来看挂钟,“天怎么那么黑?”

 

中原中也:“北欧冬天就是这样,下午两三点天就黑了。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餐厅拿?”

 

太宰治拿一只手挡着眼睛:“蟹肉寿司吧?不是很饿。当然烤蛞蝓也可以,口感真是让人想念呢——”

 

“晚上还要喝酒,不能空腹。”中原中也懒得理他的鬼话,爬起来洗漱穿衣。太宰治还在床上赖,只是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趴在床尾围观中原中也换衣服,嘴里嘀咕着诸如“蛞蝓真矮蛞蝓真可爱”一类的垃圾话。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给了他一拳,转身去楼下的餐厅了。

 

 

等两个人吃完饭收拾完着装,司机已经打电话等在酒店门口。车子一路开向海边,这一路太宰治都出奇的老实,不禁让中原中也有些诧异,俯过身看他在看什么。

 

“维基百科——德州扑克。”

 

手机屏幕荧荧发着光,中原中也看到标题一愣,眼前突的一片白,下一刻回过味儿来,扑过去狠狠揪住了太宰治的衣领:“卧槽死青花鱼,你不会连规则都不知道吧你?!!”

 

他简直想原地爆炸,最好顺路把太宰治变成烤鱼。

一场五千万的赌局,对手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赌王,东道主更是凭赌术封神的斯特林堡。

现在距离赌局开始还有两小时,太宰治刚点开百科看规则。

 

中原中也的表情几乎堪称死寂,看着太宰治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哎中也你慌什么?”太宰治不明所以,“这不是好久没上牌桌了,温习一下?”

 

中原中也:“你上次上牌桌是什么时候?”

 

太宰治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唔,十六还是......十七?当时中也你也在啊,忘了吗?”

 

所以你一个都称不上半吊子的水准,究竟是脑子哪根弦崩了来参加这次赌局啊?港口黑手党是有钱,但好像也禁不住您这挥霍吧?!五千万五千万五千万......

 

中原中也真的要疯了。可能是气到极点他反而开始平静,甚至勾起唇角微笑了一下,伸手把太宰治的领口整理妥帖,最后轻轻拍了拍。

 

太宰治从后背爬上一股恶寒:“中也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这次回应他的是拳头。 

 

 


体形巨大的游轮安静停在海面,体线优美流畅,通明灯火将四周打得透亮。隐隐有管弦声穿过海面传来,弥散在微凉的晚风里。有专门的小船将来宾载上巨轮,由斯特林堡的亲信在登船口迎接,一路引到船舱安排赌局的小厅里。

 

屋子中央摆着赌桌,旁边设有酒吧,还有零星几架圆桌和椅子。四壁装饰俱是鎏金,巨型水晶灯华贵精致,光芒层层盖下来。厚重黑金色地毯铺满整个大厅,此处所有人皆着礼服,乍一看还以为是上流社会的宴会。经过严密的安检后,两人一前一后步入。

 

斯特林堡站在酒台边,远远便看见了两人,将手中香槟举了举,笑着招呼:“太宰先生来了。”

 

太宰治上前与他握手。寒暄完斯特林堡看了看周围,“马上到时间了,大家也都到齐了——不如我们先请加尔特先生讲一下赌金的问题?”

 

加尔特是瑞士银行方的代表人,他应声站出来,拍了拍手。一时间满堂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他向四周致意,“如你们所知,我们接下来要玩的是无限制桌德州扑克,一共十人,五张公共牌,两张底牌。大家现在账户都已经有一千万的底注,赌注全程由我保管,赌局结束后可以将资金任意汇到一个账户中。”

 

他退后一步,顿了顿。“如果诸位没有疑问了的话,那么现在我宣布,赌局开始。”

 

 

唱片机音乐徐徐奏响,中央的牌桌静悄悄,倒是旁边一些首领的女伴们,擎着酒杯笑着讲一些趣事。男性下属则聚在酒吧旁,有些相熟的便聚在一起悄悄评论牌局。

 

“由套牌决定发排顺序。铂西先生,从您开始。”

“津岛先生下小盲注,五千美元。普特先生下大盲注,一万美元。”

“And......Enjoy your time.”

 

荷官开始发牌。中原中也没有继续旁观,独自一人转身走到酒吧,屈指叩了叩吧台。“琴酒一份,干味美思半份,甜味美思半份,加一片去皮薄柠檬,加冰搅匀。”

 

酒保答应着去准备。很快精致剔透的高脚杯递过来,他道了谢接过,低头抿过一口。是他一贯钟爱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沉默片刻,还是转头遥遥看向牌桌的方向。

 

“check。”

“check。”

“check。”

 

 

太宰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抬手懒懒撑了脸颊,闲适得和整个牌桌格格不入,倒像是来观光。他似乎并不关注这次牌局,鸢色眼眸微眯,打量赌局的每一个人每一双手。

 

赌博更大的意义更在于赌心,一旦被人察觉出真实的情绪波动,基本便可判为出局。因此绝大多数赌博高手都练就了一副无懈可击的面具,或面无表情或冷漠微笑,无论手里是什么牌面都难以撼动一分。

这时候观察的重点就是手。所有人的手各在一只袖筒口窥探,有的多毛如野兽,有的滑腻如鳗鱼,却都同样紧张战栗,极度急迫不耐。贪婪者的手抓搔不已,老谋深算者两手平静,思前虑后者关节跳弹。

 

太宰治笑得更深,轻易看穿每个人的伪装后,他开始觉着无聊。鸢色眼眸微转,他凝视正对面的斯特林堡。

 

正好轮到斯特林堡下注。男人表情平静,一手拿起一枚筹码滴溜溜地转。不知道是牌面太好,还是他伪装技术高深——全程他都没有任何脱离掌控的动作,无论是手还是脸。甚至他在沉思的时候,还抬起头对太宰治礼貌地笑了笑,毫不避讳对方凝视的目光。

 

有趣。

 

“斯特林堡先生?”荷官出声催促。

 

就在这时斯特林堡忽然抬起手,状若无意轻压眼角。几乎下一刻他就放下了手,捡起两颗筹码一扔:“加注。”

 

太宰治眼底笑意顿深,几乎完全松懈了力道靠在椅子里。

 

荷官将筹码揽到牌桌中央。“斯特林堡先生,加注五十万。太宰先生?”

“跟。”他夹起筹码随意晃了晃,精准扔到筹码堆的最顶端。

“收牌,单挑。斯特林堡先生?”

“加注二十万。”男人摆开两枚暗红圆筹码。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跟。”

荷官归拢筹码,向斯特林堡礼貌抬手:“先生,他跟了。请亮牌。”

 

斯特林堡笑了笑,掀开牌面不慌不忙,推到牌桌中央。

荷官将底牌和公共牌放在一起。两个九,三个二。

满堂红。

“我弃权。”太宰治将手里的牌直接扔给荷官,推开椅子站起身,“恕我失陪。”

 

 

他几乎可以称之为雀跃了,输了钱还这种表情的真是少见——又或者港口黑手党家财万贯,输这几十万根本惊不起首领的半点波澜?牌桌上众人看着他的表情各异,下一轮开局,因为太宰治离席,只有九个人博弈。

 

太宰治径直走到酒吧前,鸢色眼瞳笑意未收,直接揽过倚在吧台的中原中也,伸手挽住他的腰,低头讨了个深深的吻。直到那双湛蓝眼瞳出现濛濛的水汽,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唇瓣犹在对方鼻尖眼角流连。

 

中原中也有些低喘,嗓音喑哑:“输钱还这么开心,真没见过这么傻的青花鱼。”

 

“琴酒,美思,柠檬......”太宰治仔细回味方才吻里的味道,目光微错落在吧台酒杯上,“是中马天尼?中也喜欢的口味啊。”

 

“所以?为什么故意输?”中原中也推开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太宰治无奈:“哎呀呀,这都被蛞蝓看出来了?难得小蛞蝓有一次不蠢呢——”

 

“你快闭嘴。”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你盘算那点儿鬼事,我哪个不知道?快点说正事,你发现什么了?”

 

“什么都发现了。”太宰治模仿着斯特林堡,抬手压了压右眼角:“就是这个动作。他的牌最开始并没有那么好,他加注五十万完全是虚张声势。而他加注前,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他转身看了一眼牌桌,甚至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局游戏,到此可以结束了。”

 

 

正好刚结束一局,太宰治重回牌桌,中原中也端着酒杯站在他身后。

 

“中原先生?”斯特林堡那令人不适的目光又来了,他连赢两局心情极佳,此时就像坐拥天下的霸王俯视臣民:“听说中原先生喜欢酒,我特意准备了几瓶好酒,送给中原先生当见面礼。”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谢谢,不需要。”

 

“那真遗憾,也许中原先生不想带回去喝,打算在这里和我一起享用?”男人的笑容意味深长。他的右眼颜色格外深,就像无光的黑洞。当他用这只眼盯着你时,总会给人一种将被吞噬的错觉。

 

牌局缓慢进行,最后只剩三名玩家角逐。

 

“跟。”太宰治捡起一块红色方形筹码,扔到牌桌中央。

“太宰先生加注五十万。”

轮到意大利黑手党的首领,女人挑着眉看了会太宰治,又望了望斯特林堡,唇角微掀露出莫名的笑。她扔了牌懒懒的望后靠去:“看来有人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

艳红指甲压住牌面,轻轻一敲。

她微笑,“我弃权。”

 

斯特林堡不说话。他低着头端详自己面前的筹码堆,良久抬起一只手压住微抽的眼角。

他拿起两块红色筹码。

“一百万。”

“单挑,两位。”似乎无论出现什么局面,荷官永远冷冰冰不动声色,他转头看向太宰治,“先生,该您下注。”

 

太宰治举起左手到肩头,向后摆了摆。中原中也走上前轻轻握住,手指穿过指缝形成十指交握的姿势。意料之中的,他看到斯特林堡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烫又冰凉,直直地盯着两人相缠的手。

 

他露出笑,以一种胜利者的炫耀姿态,鸢色眼瞳逼视斯特林堡颜色略深的瞳仁。胜券在握后他便起了玩笑心思,将对面的赌王视作虎爪下的猎物,

——可以收割了。

 

指尖夹起两块蓝色方形筹码,大大方方往前一推。

“加注两百万。”

荷官垂下眼睛将筹码归拢。周围安静下来,人们纷纷转头看向牌局。本已离席的意大利女首领复又回转,站在围观的位置神色担忧。

 

斯特林堡压着眼角的手指用力,甚至锋锐的指甲掐出一道月牙痕。但他的表情还是不动声色的,乍一看和平时品酒模样无异。

 

他抬头沉默着和太宰治对视。

 

两双眼睛,一双是漂亮的鸢色,一双是阴暗的蓝色。在相撞的一刻它们同时燃起剧烈的火光,和金钱权欲无关,单纯是人类最深处最本质的欲望——原始的兽类会为了争求配偶相斗,亮出自己最锋利的獠牙进行血腥的角逐。

 

斯特林堡忽然一笑,他屈指击向筹码山的根基,啪的一声所有花花绿绿的筹码尽数跌落。手掌并拢,他将面前筹码全部推向牌桌。

 

“全压。”

 

牌桌四面传来轻轻的“嘘”声。所有人的目光聚拢,全部落在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放在赌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紧。他看着对面的斯特林堡,脑子里一遍遍回转方才男人按压眼角的画面。不会错的,这必定是在虚张声势,他压下所有赌注只是为了吓住自己,他手里的牌必定不是很好——

 

可是却有一种天然的直觉越来越清晰,是他无数次角逐生死养成的敏感触角,一遍一遍告诉他:不要往前,前方有危险。

 

可如果,斯特林堡的确是在虚张声势。那么如果他全压,他必定......

 

“太宰先生。”

 

这时对面的斯特林堡笑了。

 

 

他撑起身子,微微探身盯着太宰治,仿佛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猎物。他说:

 

“如果这一局太宰先生输了,我不介意您将中也送给我。”

“——就当是,我用五千万来买惦念的美人。”

 

 

 

太宰治的眼睛,在这一刻完全睁开。

 

他一贯爱眯着眼,漂亮的鸢色微微变浓,沉成一种极阴叵的色泽。再加上他眼型本就好看,是过于姣好美丽的那一种,平素就显出几分慵懒神色,像是对很多东西都不在意一样。

 

现在他完全打开了眼帘,眼皮向上折敛出一道深深的痕,眼睫根根舒展上扬,就像一朵蝴蝶终于展开了翅膀,逼出极寒极冽的森森之意。鸢色晕染而开,伴随顿重深威层层铺开,和他唇角抿出的笑意一同:

 

“你叫他什么?”他声音平静,“你说——你要用五千万买我的狗?”

 

他微微垂下眼,慢慢看过身前每一堆每一种筹码,就像帝王巡视他的兵卒。现在他要派遣他的兵出战了,他面无表情将筹码尽数推散,指节敲响桌面激起回响。

 

只是不知这是战鼓,还是丧钟。

 

中原中也站在他身后,被太宰治握着的手有些发凉。他应该相信太宰治的,斯特林堡出手前曾压过他的眼角,太宰说过——那是在虚张声势。

 

......可是。

 

“全压。”

 

 

荷官收起牌桌上所有的筹码。这时候大概只有他岿然不动,他抬头看向太宰治:“先生。”

 

“请亮牌。”

 

太宰治将桌上两张牌翻开。一张红K,一张红A。

 

荷官将两张牌和公共牌收在一起,排成整齐的一行。公共牌分别是两张红J、一张红K、黑K和黑A。将两张黑牌抽出,五张红色牌连成一线。“满堂红,K和A。”他顿了一下,“斯特林堡先生?”

 

男人笑了笑,将紧压在指尖下的两张牌移出。最上面的一张的黑色J,他敲了敲牌面,慢条斯理将第一张移开。

 

也是一张黑色J。

 

斯特林堡轻轻“噗”了一声,唇角终于不加丝毫掩饰的扬起。他松了脊背的力气洋洋得意的向后,听荷官下达最后的判决:

 

“四个J,”四色J牌放在一起,骑士集结并肩而立,赤裸宣告赌局的结果。

 

 

“——斯特林堡先生胜利。”

 

 

 


太宰治是被中原中也拖出来的。

 

矮个子的最高干部扯着首领的手腕,一路走到游轮甲板。他面无表情把首领掼在船舷,一只手握紧拳,咚的一声砸在白漆栏杆上。

 

一直任由中原中也动作的太宰治轻笑一声,低垂的眼帘微抬,鸢色眼睛沉沉的无波。中原中也整个人拦在他面前,两只手臂撑在他身侧,将太宰治整个禁锢在自己狭小一隅,微微抬起头冷冷的注视他。

 

“怎么着,”他寒着嗓音,宛如钝器拉磨。“我去杀了他?”

 

“愿赌服输哦中也,别成天念叨打打杀杀。”太宰治懒懒的往后一靠,倒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偏过头看海:“只会用暴力解决事情,还真是小蛞蝓的脑回路。”

 

中原中也冷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松开对太宰治的桎梏,走上前和他并立。海风带着咸腥气,吹过他的鬓角发梢:“不是已经看透了他?怎么可能会输掉?”

 

“——被骗了呀。”

 

太宰治伏在栏杆上,伸出一只手去握风:“他是故意让我知道,按压额角代表虚张声势。实际上赌王根本就是无解的,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纰漏,打败他只能依靠更强悍的赌术。”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脸上却看不出担忧。

 

“风景这么好,我都想自杀了呢。”太宰治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轻轻蹭过中原中也的脸颊,伴随眼角微微眯起,噙过一线危险凛冽的光。

 

“我想喝酒,方才中也喝的那一种。”

手指搭向肩膀,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把中原中也往后一推,“去帮我拿一杯来,要中也亲手调的。”

 

中原中也皱眉:“你——?”

 

太宰治转过身手肘一撑,衣摆飞扬跃坐上栏杆。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海风拂掠吹开他微长的额发,露出一只眼睛被绷带束紧。他笑吟吟的看着下面的中原中也,举起手迎着风挥了挥:

 

“中也应该懂我的哦?”

 

中原中也沉默着盯了他一会。

 

肩上风衣完全被风鼓起,衣摆连着衣带猎猎摆舞。他站在四面啸响的海风里岿然不动,船只击破海浪掀起的水汽微微濡湿发尖,湛蓝眼瞳圆圆倒映出一轮月亮。

 

“中马天尼是吧?”他忽然笑出声来,“你放心,我会记得在里面投毒的。”

 

说完他扶了扶风衣转过身,毫不迟疑走向船舱。快到舱门的时候却顿住,遥遥的一回头,抬手按住帽檐。

 

“好好等老子回来。”

 

太宰治双眉微挑不置可否,直到中原中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台阶上,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叹口气。鸢色眼睛不动声色缓缓看过周围,眼底最后的温柔神色点点褪去,他伸手握紧了别在后腰处的枪。

 

中原中也的离开就像一把钥匙,游轮甲板仿佛触动魔咒,方才还熙攘喧嚣,转眼人潮散尽空空荡荡。余光处一直隐匿的暗影这一刻终于有所动作,太宰治一个人坐在船舷,在雪亮刀光逼近颈项的那一瞬,他冷哼一声纵身跃下,擒扣那人手腕的同时,人间失格无声发动。

 

 

 

中原中也端着酒杯穿过走廊。

 

长廊里点着暖黄色的灯,壁格里神像奥汀横枪跃马,北欧神话的神王只余独目,炯炯如炬,神光弥长。皮鞋敲击地板击起回响,黑色影子无限拉宽。

 

他忽然停住脚步。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一人,此时在尽头的拐角却投出另一道影子。斯特林堡还是赌桌上的装束,翩翩优雅好一番绅士作派,却把那故作温柔沉定的面具完全收起,露出真实袒露的狰狞和贪婪。

 

“好巧啊,中原先生。”

 

他一步一步走向中原中也,两只手洋洋得意背在身后,“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太宰先生呢?”

 

“他在甲板,我来为他取酒。”

 

中原中也安静站在原处等斯特林堡走过来,闻言冷冷的一挑眉,“那么您呢?怎么还不休息?”

 

“一想到今晚的赌局,我真是难以入眠啊。”

 

他走到中原中也身前站住,微微俯下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精致的帽链:“你说——他是会甘心支付五千万美金,”

 

话音一转,压低了嗓音而尤显得旖旎诡秘,“还是奉出他的美人呢?”

 

“两者都不必,”中原中也抬起头迎视他,将在太宰治身边那一点谦卑退让全数收起,精致五官的每一寸都写满嘲讽和倨傲:“您不是想要他死,如此二者兼得?”

 

斯特林堡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哦呀,”他扁了扁嘴唇,“被看穿了么?那就更有意思了——”

 

他逼上前一步,打破绅士间正常交流的距离,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细微鼻息:“那中原先生怎么在这时候离开他?危急关头背离身旁,这可是骑士对主人的最大背叛啊……”

 

“还是说,面对必死的组织,我聪明的中也已经选好了自己的路?”

 

单是这个猜测便让斯特林堡得意非常,像是一直梭巡的猎物终于扑到爪下。他不信甲板上的太宰治能逃过一众北欧出色异能者的追捕,更不信心思透彻的中原中也肯为自己的首领殉葬。

 

计划一步步实施成功的愉悦蒙蔽了理智,他已自觉将面前的矮个子男人划为自己的所有物,不禁再前一步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皮革的质感冰凉细腻,他还不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下一刻就被猛然反扣手腕,力道狠绝向外一扭,咔嚓一声骨节脆响清晰非常。

 

“嘶。”

 

斯特林堡倒吸一口气,鹰隼般的眼骤然一凝,顿时逼出狠戾的幽光:“这么执迷不悟吗?看来你还没明白——”

 

“你,太宰治,Mafia,都是「幽孚」的养料啊。”

 

 

……养料?

 

 

长廊万里空风。

 

中原中也在廊道尽处转头,目光冰冷如冰,耳边一遍一遍回荡斯特林堡的话。他低头看了眼酒,脑海里一根弦突然被拨响,他沉吟片刻,没有去通往甲板的楼梯,而是拐道电梯去往顶层客房。

 

他不清楚太宰治知不知道,但十八岁那年他在欧洲流连许久,很早就接触了斯特林堡和「幽孚」。不同于其他黑道组织,斯特林堡是靠和世界地下恐怖组织资金合作发家,通过暗箱操控股市进行投资,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资金管家。各方势力互相平衡挟制,各种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他的投资理所当然从不失败。

 

当然,一旦失败——他的东家们会把他撕碎。

 

突如其来的五千万豪赌,所谓滋养「幽孚」的养料。中原中也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同时对于阴谋的直觉也强的可怕。有时候他觉着是跟着太宰治看多了,太宰治知道他不喜欢这些,从来不让他筹谋布局,但不代表——

 

他不明白。

 

投资失败,好用Mafia的家业来救急么?毕竟全欧洲恐怖组织的雷霆之怒,说来并不是玩笑。

 

那么下一步他要做的,就是去验证这个直觉。一心为赌的赌王无解,但只要斯特林堡有所图,就必有手段与之解。

等真正确定下来,后续的事情,让那条混蛋青花鱼安排吧。

 

 

 

灿金色调的电梯轿厢叮的一声停下来。

 

厢门缓缓打开,中原中也上前一步,在看清电梯里是谁那一瞬,神色复杂的停下来:“……你?”

 

“嗯哼?”

 

太宰治抬手挡住电梯门不让它闭合,对着中原中也抬了抬眉毛。他还是风衣搭西装的打扮,红色围巾微长垂下来,额角有一处沾了灰,看起来慵懒又闲适,一点儿也不像刚在甲板经历数人围击。他接过中原中也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一面把人给拉进来。

 

“时间卡的刚刚好,”他抿一口马天尼润了润喉咙,“我没死成,中也是不是很遗憾?”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这四个字,“你早知道?”

 

太宰治嗯了一声,鸢色眼睛凝着酒杯,手腕扣转杯柄微晃,“中也都想到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不到。刻意在斯特林堡眼皮底下兵分两路,他大概也不会想到我们是等着现在去汇合捣他老巢吧。”

 

“他派一堆异能者去围剿你……是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异能无效化这种bug存在啊。”

 

中原中也按下顶楼的按键,电梯缓缓上行。太宰治不置可否,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指节在杯壁上乱叩敲击出一片连绵的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或者他们无需交流,自有最难言的默契无声流转。

 

梯门开启,中原中也下意识上前一步把太宰治护在身后,两个人一起走出电梯。长廊静悄悄,厚重地毯完全吞灭了脚步声,壁灯灯色沉默昏黄。尽头只有一扇门,门口摆了两把雕花椅子。

 

有些过分安静了。

 

太宰治比了个“嘘”的手势,握住中原中也的手悄声上前,把耳朵贴在门扇上。里面隐隐有个男声在讲什么,却不是斯特林堡的音色。他皱皱眉加大了注意力,有支离破碎的语句落入耳朵里:

 

“要是赌输了呢……我的五千万你去哪找?”

“早说过投股票不行,现在老子的钱你拿什么还……”

“你男人的手还得去赌,算是有点用处,那不如就先用你——”

 

紧接着便是桌椅翻倒的巨响,没有丝毫掩饰的响彻在走廊里。中原中也攥着太宰治的手把他拉后一步,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还在继续,有女人凄厉的哭声响起,发出绝望的求饶声。

 

“你看,讨债的都找上门了。股票还真是买不得。”

 

太宰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还转头对中原中也眨了眨眼。惹恼这些恐怖组织头子的下场定然惨,屋里显然是斯特林堡的夫人埃森,要被人家剁了手来出气。

 

“所以说啊,Queen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一句还没说完,房门陡然被推开,把外面两个听墙角的齐齐吓了一跳。太宰治扣住中原中也的腰侧入角落阴影,无奈还是太晚,被两个黑人盯了个正着。其中一个高大威猛些的手里提着把刀,毫无犹豫立刻一刀劈下去。

 

“不是说好了要剁手?这么快就剁完了?”

 

刀风刮到脸颊了太宰治还在贫,中原中也眼眸一凝,劈手横截黑人拿刀的手腕。刀刃已经逼至鼻梁被他施力一把震开,趁着刀锋偏了方向,他抬腿毫不留情一脚踹过去,直把男人踢后好几米,咣的一声撞开了楼梯间的门。

 

另一个要气质文雅些,看起来像个领袖人物,见情况不妙立刻拔枪。

 

中原中也哪里给他开枪的机会,前抢几步屈膝狠狠撞向他的小腹,男人痛吟一声立刻弯下腰去。正好这一刻那个持刀的挣扎爬起,一刀扎向中原中也的肩膀,要去救他主子。电光火石间中原中也一偏头,紧随身体后仰凌空跃起,一脚踹向壮汉的下巴。

 

咔嚓一声,显然是碎了。

 

中原中也轻轻巧巧落地,还未及喘过一口气子弹已接踵而至。他一挥手子弹便掉了方向,齐刷刷钉在墙里。黑人惊了一下,不过也算是果决,扔了枪捡起刀不要命似的砍过来。

 

“嗤。”

 

中原中也身形虽矮小,却胜在身法敏捷灵活,几下闪躲轻轻松松避开刀势,猛的扣紧了对方肩膀。黑人被他撞的向后一个踉跄,而他去势不停,几下撞断顶楼楼梯扶手,两个人一齐跌落下去。

 

“你他妈要我死……你也不想活了!!”

 

显然没见过这么暴力不留余地的打法,那黑人后背接连磕过楼梯台阶,脆弱脊椎噼啪发出爆响。砰的一声巨响,两人一齐掉在下面一层的水泥地上,黑人垫在中原中也身下,脑袋都要撞碎了,眼前一阵阵发晕。

 

“さようなら。”

 

喉咙被大力掐紧,他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意识伴随剧痛飞速陷落,最后一刻他看见这格外漂亮的青年扬起一线痞笑,微沉声调念出日文的“永别”。

 

“首领——!!!”

 

楼上颔骨被踢碎的壮汉目眦尽裂,挣扎着伸手去够地上的手枪。他根本说不清话,太宰治却能猜出意图,鸢色眼睛微微一眯,带过笑意幽凉嘲弄。眼看颤抖手指即将碰触手枪枪柄,一直看热闹的他才慢悠悠走上去,皮鞋啪的踩向那只手。

 

骨节碎裂的清脆响音伴随壮汉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太宰治慢条斯理蹲下身,捡起手枪在掌心掂了掂。他的目光散漫又无辜,偏过去看了壮汉一刻。

 

无视了呻吟和讨饶,他扬起手腕,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世界彻底安静。

 

太宰治这才浮现出几分无趣的表情来,扔了手枪站起身,走到撞破的围栏前往下望。不约而同中原中也抬起头,两人目光一迎,太宰治先把他全身打量个遍,才有些惋惜的开口:“啊,真糟糕,中也原来没死啊。”

 

“切,青花鱼你不是也没死?”

 

中原中也周身绕起红光,他腾身而起,轻轻落在太宰治身边。走廊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太宰治踢了踢脚边尸体,揽过中原中也的肩先索了个吻。

 

水声靡靡在静寂里格外暧昧,这一吻悠长,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中原中也从他怀里退开些许,皱着眉望了望尸体,“这怎么处理?”

 

“联系那位意大利的夫人吧,”太宰治扳过他的脸,细细的吻从眉心落到嘴角,他看起来心情极佳:“托她帮个忙,明天给斯特林堡先生……”

 

“一个惊喜。”

 

 

 

 

套房装潢华丽舒适,中原中也提着两具尸体敲开意大利女首领的门,一身绒制睡袍的女人刚要歇下,见状讶异一挑眉。她第一眼看见那斯文黑人的面容,不禁将眉皱得更紧:“DQS的财务掌管者,这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毫无擅闯女性房间的局促,闲闲按亮吊顶大灯:“您猜不出?”

 

“——原来如此。”女人凝眸片刻,毕竟是古老黑手党国度的首领,她很快想通关窍,转而唇角勾起妩媚弧度:“我竟不知太宰先生有这么好的心思,被斯特林堡耍了,还愿意替他收拾债主?”

 

“您也知道?”中原中也正把尸体拖进屋里堆在角落,闻言有些惊讶。

 

“「幽孚」在欧洲一直做这项工作,帮助诸如DQS这种大型恐怖组织运作资金,简而言之就是投资。只不过斯特林堡能幕后操控很多因素,投资一般也不会出现失败。前段时间我有听见风声,说「幽孚」替DQS经营的业务失败了,看来确实是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绕到尸体边,仪态优雅半跪下来,涂染鲜红的指甲掰过那斯文黑人的头。

 

“相比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从无败绩的斯特林堡怎么就会失手呢——五千万资金血本无归,怎么看都不像是股市事故。”

 

中原中也微顿,似乎明白什么,转头看向一旁还是看戏姿态的太宰治;他的首领迎着他的目光一脸无辜地望过来,仿佛女人口中所说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中原中也磨了磨牙,怪不得斯特林堡会毫无征兆向mafia递交请柬,原来是找太宰治寻仇来了。

 

“诶,”太宰治眨眨眼睛,“我赚了五千万,中也不夸夸我吗?”

 

“表扬你,”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有本事赚来就不要转眼赌牌赌输出去啊?”

 

“事情总要一波三折才有趣味可言嘛。”

 

被晾在一旁的房间主人有些看不下去,咳嗽一声凸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港口黑手党的两位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她;女人轻叹一口气,将微蜷金发向前挽了挽,摊摊手声调无奈:“所以,两位把尸体放在我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笑眯眯接过她话头:“如果「幽孚」就此消失的话,对夫人也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吧?而需要拜托您做的事情,只有那么一点点点哦——”

 

眼见自家首领又摆出惯常忽悠人的表情,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换一种不那么欠揍的口吻给女人翻译过去。虽然听不懂奇怪的语言,但只是听中原中也的语气,太宰治就知道自己的干部一定没有完全如实复述自己的意思;他故作可怜地长长叹了口气,抬起手臂从背后将中原中也揽在怀里,蹭了蹭对方毛茸茸的发尾。

 

女人将这一场景尽收眼底,她由衷感叹:“若斯特林堡的Queen也能像中原先生一样,你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机会了。”

 

“只会徒劳地嚎叫挣扎、这样的小姐可真是无趣至极。”他回答,“那样的Queen我才不想要呢。”

 

 

 



03 「third night」

 

 

窗外雨声滴答。

 

中原中也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线条优美的脸颊一直落在颔尖,最后汇成细流淌到洗手池里。他抬起头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白色衬衫领口随意扯开,锁骨处还带着吻痕,红彤彤错落在白皙的皮肤上。

 

湛蓝眼睛沾着点儿睡意微眯,他转身去拿挂在一边的黑色礼服。这时门扇打开,太宰治探出一个头过来:“中也收拾完了吗?”

 

“啊,还没有。”他拿毛巾抹了抹脸,“怎么了?”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门扇全然打开,太宰治递来一套西装,板板正正妥帖裹在衣袋里。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我自己准备了啊?”

 

太宰治抱臂倚立在门边:“我才不相信中也的品味。五千万呢,今天晚上我要中也做最耀眼的那一个。”

 

中原中也轻嗤一声,没有和他计较,接了衣袋就要关门。太宰治一只手撑在门框一步不肯动,偏着脑袋非要留在这里看中原中也换衣服,美其名曰这么复杂的礼服小蛞蝓招架不来。赌局时间迫在眉睫,中原中也没心思和他闹,索性由着他去,换衣服的间歇被那人揽着啃了好几下脖子。

 

“已经和横滨那边说了,又打了两倍在账上,”中原中也一边对镜整理衣领,一边和太宰治说,“财务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没数错零。你这混蛋,知不知道一夜调动这么大一笔资金是多麻烦的事啊?”

 

太宰治笑吟吟:“怎么,中也怕我再输?”

 

“输就输了,大不了把船上「幽孚」的人都杀了,也就不必支付赌金了吧。”中原中也声调不变,指节绕过领带打成精致的温莎结,太宰治走过来替他将褶皱压平,闻言低笑:“这就是此行必须要中也同行的原因。我的Queen既可是冲锋陷阵的马,又可是保营据地的象。”

 

中原中也抬头望向镜子,鸳色眸子的首领俯身轻吻他耳垂,电流般瞬息而逝的触感,他深吸口气,与那双镜中的鸳眸坚定对视。

 

“如您所愿,我的king。”

 

 

 

两人姗姗来迟,抵达昨日的赌厅时赌客已围坐桌边。本以为昨天惨败的太宰治会没有资金再赌,结果他仍是轻佻捉摸不透的笑意悠然前来,毫不在意地坐在昨日位置。斯特林堡看着他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丝玩味的光。

 

“很高兴再看见您,太宰先生。”

 

太宰治唇角一勾并未回答,随手将侍者送来的筹码摊在面前,依照颜色摞成数摞,俨然比昨天还多一倍的手笔。在座几位组织首领均被这个岛国的黑道组织财力之雄厚震慑,斯特林堡更是意想不到,怔住片刻脸上扬起掩饰不住的微笑。

 

荷官开始发牌。玩过数局有输有赢,赌注也并不大,权当图个热场。玩到第六把时赌厅一阵骚动,惹得赌桌旁的大人物也纷纷抬头,顺着骚动来源望过去。太宰治倒不甚在意,仍专心致志把玩手里那枚红色筹码。斯特林堡也看向门口,瞧清来人后不禁失神,赌局进行到他那里时有短暂的停止。

 

——是中原中也。

 

不知是何缘故、此时才来到赌厅的日本黑手党最高干部,一身深蓝色西装,绛红衬衫典雅不失艳丽,更衬得青年面庞白皙。胸口一枚玫瑰样胸针嵌过血钻,幽光冷冷,华贵异常。他单手插兜向着太宰治走过来,丝毫不在意众人惊艳的目光,径直站在首领所坐的高背椅后,低下头在对方耳畔轻语一句。

 

鸳色瞳眸笑意幽浅,太宰治侧头望向自己的干部,随后旁若无人地起身,揽过中原中也后脑深深吻下去。

 

这一吻悠长,众目睽睽之下太宰治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退开时还不忘轻咬对方唇瓣。嘴角带过些许津液,他贴过中原中也耳侧笑语,刻意压低的声线沙哑满含挑逗:“中也不知道今晚自己有多迷人——从你进来那刻起,他们便都盯着你看呢。”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中原中也咬着牙低声回敬。

 

太宰治轻笑一声,放开他转回椅子里坐下,眉梢眼尾尽是愉悦之色。中原中也面色不动侍立他身后,荷官神色有些尴尬,咳嗽一声示意赌局未完。赌客纷纷回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牌面上。

 

“稍等,”太宰治再次出声,他侧头招招手令中原中也近前,“三份戈登金酒,一份斯米诺伏特加,半份苦艾酒,加冰块摇匀,再放一小片柠檬。”

 

中原中也眼角抽了抽,刚要转身而去,便被赌桌旁另一人叫住:“麻烦了,请帮我也拿一杯。”

 

随后又有人开口:“我也要,谢谢。”

 

“还有我。”

 

一时间赌桌人声此起彼伏,太宰治饶有兴致挑起眉毛,看向正对面神色阴晴不定的斯特林堡。等最后一人也表达了要来一杯的意愿,斯特林堡终于冷冷的出声,“我们是在玩牌还是喝酒?嗯?”

 

“有人等不及了啊,”意大利女首领莞尔而笑,笑意颇深:“斯特林堡先生在急什么?”

 

酒杯一一呈上,赌局继续进行。没过多一会,门外一名「幽孚」高层神色匆匆疾步而入,附在斯特林堡耳边说过什么。几乎瞬间斯特林堡神色大变,自然逃不过太宰治的眼睛,他在低头看牌时与意大利女首领目光相对,彼此唇角俱是一牵。

 

中原中也端着酒杯回到太宰治身侧。

 

“发生什么事了吗,斯特林堡先生?”太宰治单手闲闲抵住额角,神情似是关切,“该您下注了哦。”

 

斯特林堡猛然抬头望向他。

 

太宰治同样含笑回望。

 

“是你?”北欧首领面目森然,咬着牙一字一顿,目光在太宰治脸上停顿片刻,移向一旁神色冷淡的中原中也。他立刻明白为何中原中也会来迟,为何昨夜回房后夫人昏迷在角落,DQS会来讨债是意料之中,但杀了对方负责交涉的财务负责人,几乎就是明摆着不打算还钱、与DQS对立。

 

方才亲信前来急报,说甲板上不知何时多出两具尸体,来往见到的人不在少数。

 

就算「幽孚」还上那五千万债款,也必定要为如此行径付出代价。小小组织自然无法与偌大恐怖组织抗衡,当然也不是绝无生路,比如——

 

斯特林堡看向太宰治面前小山般高的筹码。

 

比如,将遥远岛国最强盛的黑道势力,都作为贡品为DQS呈上。

 

他再次低头看向手里的牌。牌桌上仍在角逐的只剩四家,刚刚经过两轮看牌,前两家分别押注五百万和六百万,若此时他要下注,最低六百万。手里的牌不算差,但还没到稳操胜券的地步。只是若这样拉锯下去的话,小小赌注已经完全不足以弥补他的巨大亏空。

 

太宰治接过中原中也递来的酒杯,贴着对方的唇印好整以暇抿过一口,抬头笑吟吟看着斯特林堡。

 

“……加倍。”

 

两块方形筹码摞上红色圆码,斯特林堡将之推入牌桌。筹码碰撞的响声清脆,大厅内众人纷纷注目过来,太宰治“唔”过一声,并未过多犹豫,将饮过大半的酒杯递还中原中也,还不忘拉过干部的指尖轻吻一记。斯特林堡看着他的目光阴鹜,完全不似昨天的镇定自若。

 

“全压。”

 

将面前山一般高的筹码推向牌桌时,太宰治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将筹码码齐,一摞一摞慢条斯理推到牌桌中央。桌角处遗落一枚最小的红色圆码,他连那一枚都不放过,捡起来放在筹码堆的最顶端。

 

另两家已经将筹码全部下注,赌金却远远不及太宰治和斯特林堡的零头。荷官再度看向斯特林堡,男人唯独目光阴冷,整个面容却仍与平日无二,毫无眼角抽动一类的生理反应。

 

——所以昨天果然是在骗他。

 

太宰治叹了口气,身子微微前倾抵住牌桌,他状似无意却又语气轻佻,望着斯特林堡的眼睛一字字说:

 

“斯特林堡先生,你着急了。”

 

“是吗?”斯特林堡冷笑,“昨天刚输了五千万,太宰先生,如果今天这局你也输了,港口黑手党就可以彻底宣告破产了吧?”

 

他的动作堪称鲁莽,边说边将面前筹码往前一推,筹码宛如小山般层层塌落下来,仿佛一场势不可挡的雪崩。散落满桌的筹码与太宰治那堆板板正正的小山形成鲜明对比,中原中也低头算了算,牌桌上的筹码已然有一亿一千五百万之数。

 

此时此刻表情最镇静的大概便是港口黑手党的两位了,嘈杂大厅人声顿止,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在这场世纪赌局。即便是意大利的女首领亦不禁露出紧张情绪,她看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慌张的表情,太宰治正倾过身,就着中原中也的手饮尽杯中残酒。

 

荷官宣布开牌,从第一桌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太宰治终。

 

“同花,AKQ。”

“full house,三张8,两张A。”

“full house大一手,三张A,两张6。”

 

斯特林堡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对面最后开牌的太宰治。替他翻开牌面的是中原中也,蓝色西服的干部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修长手指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他将手套褪下一只,白皙指尖压过牌角,将之向前一推。

 

——然后翻开。

 

这一刻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响亮的程度几乎掀翻天花板,水晶吊灯灯色华贵明亮,打亮牌桌对侧斯特林堡惨白的脸。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十指交握,日本地下世界的帝王悠然站起身,荷官的裁决于这一刻响起:

 

“黑桃5黑桃7,同花顺,4到8。同花顺大。太宰先生胜。”

 

“看起来破产的是您啊,”太宰治唇角微微一勾,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僵坐在椅子里的斯特林堡,与中原中也交握的手未有一刻放开。首领与深蓝西服的干部并立,鸢色眼眸神色玩味,笑意冰冷毫无感情。

 

“凭你那双眼睛也敢看中也,一眼五千万,用一个亿来抵总也不亏。”

 

 

 


甲板晚风湿凉。

 

“赌局最忌讳的就是心急。赌王依旧是无解的,只是打了个小小的心理战。”看着甲板上那两具黑人的尸体被收拾走,太宰治轻叹一声,对赌局的胜利丝毫不意外。

 

在那位意大利夫人的帮助下,中原中也将这两具尸体丢在甲板,并掐着时间令「幽孚」发现,报告斯特林堡的时候正好是太宰治手气最好的一局。同花顺,德州扑克中最无可撼动的胜局,太宰治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局诱骗斯特林堡全部下注。

 

昨夜太宰治因为斯特林堡那一句“五千万买我惦念的美人”而被打乱节奏,而今夜斯特林堡同样被甲板那两具尸体撼动心防。赌桌上惟一的欲望就是胜利,其他任何多余的想法都将成为左右判断的障碍,不能心急、不能多思,太宰治败过的地方,也一定要斯特林堡也在此处败一次。

 

“当然还是他的皇后不如我的中也,”太宰治轻笑着揽住干部纤细的腰,两人一同面向浩瀚海域,星海千里铺陈其上,“昨夜DQS去要债时,应该想办法保护债主人身安全的。”

 

中原中也嗤笑:“那个女人,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

 

两人在船舷处咬着耳朵讲悄悄话,船身切割海浪缓速前行,波涛翻涌声充斥耳膜。明日凌晨这艘船将重抵海岸,「幽孚」彻底破产毁灭,而太宰治将携一亿巨款满载回国。港口黑手党继续它的繁荣并将更加辉煌,而这三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也不过是Mafia首领及最高干部日常生活中最微小的一个部分。

 

在这之前和之后,他们还有无数个共度的夜晚,无论是在金碧辉煌的大厅,还是安宁舒适的卧寝。

 

中原中也抬起掌心向上,伴随重力异能的施展,海水上升环绕成球,晶莹剔透停在他指尖。太宰治撇撇嘴,似乎嫌弃自家干部的幼稚行径,恶作剧般伸手一戳。伴随人间失格的被动发动,浑圆水球在那一瞬崩散为漫天水雾,星光被水珠扭转斑斓,光怪陆离宛若幻境。

 

他侧过头,吻住爱人的唇。






END



 






目前活着,不想吵架,感恩戴德
 画风太官了😋   原作者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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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者来自twi:@rokkyu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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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云闪付被三跑的那个夜晚
  美女走路都是有脚印的   ...

  美女走路都是有脚印的

  这个特效真的显得中也很娇谁懂

  

  (还有好你个芥川居然敢让我吃保底!你完啦!)

  都踏马不许晒欧!哪都不许晒!你知道你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多保底人脆弱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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