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忆录- “The story of two brothers”
*骨科脑洞短篇,最后有成某人和艺琳的客串
*原作向,讲述发生在主线开始之前的日常小故事,在尚未异变的世界里曾存在过的一些短暂的记忆碎片。多视角切换。
以上
***
很小的时候,我做过在空无一人的荒野上独自前行的梦。
如波涛般汹涌的烈焰吞噬着世界,而其中,我是造就一切源头的起点。
放任那融尽一切的高温腐蚀光明与黑暗、转化成能量作为永动燃烧的薪柴,循环往复,直到将自己的精神与肉体也焚成灰烬。
枯燥的悲鸣。
毫无价值的残骸。
被绝望渲染的空间。
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全部毁灭掉也不错吧。
……但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唤闯入了耳畔...
*骨科脑洞短篇,最后有成某人和艺琳的客串
*原作向,讲述发生在主线开始之前的日常小故事,在尚未异变的世界里曾存在过的一些短暂的记忆碎片。多视角切换。
以上
***
很小的时候,我做过在空无一人的荒野上独自前行的梦。
如波涛般汹涌的烈焰吞噬着世界,而其中,我是造就一切源头的起点。
放任那融尽一切的高温腐蚀光明与黑暗、转化成能量作为永动燃烧的薪柴,循环往复,直到将自己的精神与肉体也焚成灰烬。
枯燥的悲鸣。
毫无价值的残骸。
被绝望渲染的空间。
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全部毁灭掉也不错吧。
……但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唤闯入了耳畔。
“宥贤,到■■这儿来。”
由此回想起的那个人的面容令我寻回了一丝理智,并立马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不可以、不行、不能去破坏——要是真的做了,他一定会骂我,最糟糕的情况下,会离我而去,那样就再也没法回归那个温暖的怀抱,和注视那张脸上无论何时都会向自己敞露的笑容。
所以告诫了自己,必须要不断忍耐。
因为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有他,是我永不希望也无法承受失去的唯一存在。
●
从神情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少年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热度退却的液体从指尖流淌而过的触觉非常鲜明,他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淡漠地移开了目光。
这里是距离原本预定搭乘的公交车车站不远的街区,因为是放学后的高峰期和节日的关系来往行人很多,即便如此因为气温骤降过于寒冷的缘故也比平时减少了接近一半左右。黑夜早早地降临,将他的周身圈出一小块几乎静止的空间。
——这很正常,没有哪个脑子没病的人喜欢在这一看就属于异常情况的现场里掺一脚。
少年偏头看了看周遭。
从玻璃橱窗映照出的倒影中,隐约可以瞅见沾染上赤色的校服。
“……得想办法在回家前弄干净才行……”
冷静地思考着现状,他依旧面不改色,但当少年的视野范围拓展到脚下被血水浸红并挤压变形的背包时,眉头却肉眼可见地蹙成了一团。
他横跨过斜倒在地面上的成年男性躯体,捡起背包拉开拉链检查。文具、书本……光看外表基本上完好无损,唯有之前一直小心翼翼放在夹层里的一个纸盒成为了报废品,扭成了抽象艺术品不说、还好死不死地被透过外皮渗透进包里的血弄湿,完全失去了抢救的可能性。
一度恢复正常的理智,再次被逐渐升腾的焦灼覆盖。
耳边似乎响起了警笛声与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的声音,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不过,幸亏有这些多余声音的干扰,他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并回想起了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倒在他身后衣衫褴褛的男人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红色的体液溅的到处都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若隐若现的呼吸昭示着对方还尚且存活的事实。
这已经是他拼尽全力留手的结果,虽然忍耐和无视是他最擅长的两项技能,但在数分钟前所发生的意外事件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容忍度量,回过神来才发生一切已经结束。
少年对后续需要进行的善后处理感到烦躁,却不曾后悔自己做出的举动。
……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深思过后隐秘的处理吧,也省去耽误时间的功夫。
明明只有今天想提早回家的,他凝视着手中被压扁的纸盒懊恼地想。
夜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喂,那边的同学,你是刚才发生的抢劫案的受害人吗?”
穿着制服的女性越过人群站到了面前,看样子是警察。
“你很有可能因蓄意伤人被处分,请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还有,请告知你的姓名和监护人联系方式。”
少年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在女警催促着进行了第三遍警告后,他才用缓慢到非常不像话的动作递出了自己的学生证。
——“■■■”
这便是写在手册姓名栏上的名字,在此时它只代表着这个国家里一名普通的中学生。
○
时间是距离世界发生异变的三年前,20XX年12月25日,圣诞节当天。
街道警局的拘留室里迎来了一位麻烦的访客。
说麻烦的理由不仅是因为对方是名年仅十四岁的未成年,更重要的是他被关在这里的原因很微妙,一定要说的话,他处于被害者与加害者两种截然相反的双重立场。
每当临近节假日,这个国家里诸如小偷、劫匪一类的罪犯都会异常活跃,什么大案小案出现都不算稀奇。今天发生的这起案件严格来说其实非常单纯,犯人是附近臭名昭著的流浪汉,前科数不胜数,他专挑放学后在车站聚集的学生下手,主要行径是趁对方不备抢走书包或钱夹之类的,通常会随机挑选一两个人作为对象并实施行动,而这名少年正是那被盯上的其中之一。
到这里为止还算是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在犯人抢走了包之后——据现场众多目击者所说,犯人一手抓着断了一截肩带的背包跑出去没多久,少年便以惊人的速度一阵儿风般冲出去追着犯人在街道上展开了一场惊人的追逐战并在眨眼间逮住了对方,随后发了疯似的把犯人按在地上进行殴打,表情和挥拳的动作都极其凶狠,力道重到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想直接打死对方灭口。
“但是这……顶多算是情急之下的过度防卫吧?还是说怎样?那小子跟犯人有私人恩怨,其实今天是想借机谋杀吗?”
坐在办公室首位的刑警听完部下的报告后皱着眉耸肩,他已经连续三天没睡好觉了,黑眼圈重得堪比锅底。
“不,一开始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不过在进行了简单的问询和调查后,可以确定那名中学生与犯人的确素不相识,目前拘留他的原因在于——他拒绝配合通知监护人来认领他回去,并且用近乎威胁的态度要求我们不要把事件里关于他的个人详情公开,可以的话最好是隐藏。”
“威胁?”
“嗯,‘这附近频繁发生的抢劫案完全捅出去的话警方管理不当要付大部分责任,为了我们都没损失,把今天的事当成普通抢劫案处理更好吧,反正你们不是最擅长敷衍吗?’……之类的话。”
“……臭小鬼够嚣张的啊,惹了乱子之后才知道害怕不敢跟家里交代?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年长的刑警发出耻笑作为嘲讽,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这起琐碎的小案子和那名学生身上多费心思大作文章,送进医院的犯人已经被告知没有生命危险全是皮外伤,说到底也是他自作自受。最近要处理的大案情还有很多,实在是不想在没什么看头的小纷争里面投入过多的精力。
“去查查他的学生证联系学校让班主任之类的老师来把他处理走吧,其他的就不归我们管,对了,那小鬼的名字叫什么?”
“噢那个啊,好像是叫……”
屋子里响起纸页翻动的声音,没一会儿——
“……他叫韩宥贤。”
○
接到电话换上衣服从家赶往警局的路上,女教师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缓不过劲。
作为一间重点高校重点班的指导老师,她从未想到会有需要跑去局子里接自己学生的一天。重点班里的孩子相较于其他班不止品学兼优也很少会在公众场合惹事,一直以来都让人很放心,更何况那个学生还不是别人,而是整个学校里的话题人物——韩宥贤,这更令她震惊了。
“……真的不是哪里搞错了吗?”
跟随带路的女警穿过走廊前往拘留室的时候,她忍不住用狐疑的语气小声自言自语,但即便如此,还是吸引了旁听之人的注意力。
“有这么难以置信吗?”女警产生了好奇,“老师,说到底那个叫韩宥贤的男孩平时究竟是个怎样的小孩?感觉他不太像从你们那种重点班教出来的乖学生,我刚刚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他满脸血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个有名的不良少年呢。”
“恩,那孩子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女教师苦笑了一下,“他的成绩好到没话说,这点是全校师生公认的,但该怎么说呢……他比较被动?或者说是个不怎么让人想靠近的孩子,但也绝不会主动做出当街打架之类的事。不过、我个人认为与其说是他不会做,更接近没兴趣去做要准确一些。”
……这评价倒是比女警最初设想的还要夸张,但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能够理解。
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从与那少年对上眼的一刻起,就隐隐对他抱有生理上的反感与排斥。
“韩宥贤,有人来接你。”
“…………”
漫长的静默,没有任何回应,倒也在预料范围内,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的两人同时露出无奈的疲惫的表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左右了。
在被昏暗的白炽灯光包围的狭小房间里,身材修长高挑的黑发少年抱着背包静静凭窗坐立。
女教师凝视着那张完全不似十四岁少年的成熟侧颜,回想起在开学典礼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韩宥贤。
入学考试以满分成绩荣登榜首的完美优等生,这是校内大部分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头脑出类拔萃、长相也帅气英俊……这样的存在按理说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受人拥戴的明星,事实上一开始也的确如此,但在高一的上半学期结束没多久之后,韩宥贤便在班级里彻底被孤立。
——不、不对,应该说,是他把自己从集体里完全独立了出去。
他依旧保持着名列前茅的满分成绩,且积极参加各种竞赛获取奖金,但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他统统舍弃。
班级里组织的集体活动从未见他参与,虽然不曾主动制造矛盾、但与其他同班同学的关系也薄弱到近乎冰点,女生塞进他抽屉里的示好情书更是看也不看,直接将其无视的地步。
她曾经忧心过是不是有学生私下对他冷暴力,也为此找他谈过话,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想法完全是大错特错。
即便是如此不合群,也没有学生试图对他进行校园欺凌。
即便心意遭到拒绝,女生背后也很少传出有关对韩宥贤的怨言。
他就如同高不可攀的帝王般孑然一身,远离着周边所有人,也被所有人敬畏并下意识回避。
办完相关手续后,女教师带着韩宥贤离开了警局。
雪越下越大,仿佛没有尽头。
“先回学校一趟吧,我那里有几身多余的校服,找一套换给你,穿着这身没办法回家吧。”
费力挤出的对话一如既然被回以冷漠的脸和缺乏起伏的表情,但这次起码点了点头。
有时候真的挺好奇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的怪孩子,平常跟他相处都不会觉得窒息吗?
——啊,但是说起来,根据在手册上看过的资料,韩宥贤的父母好像已经……
“我联系到了你哥哥,他现在在赶来学校的路上……放心,我听警官们说过了,只告诉他你遭遇了抢劫事件,目前平安无事。”
所以别这样瞪着我了——后半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比寒风还凛冽的眼刀刮在身上着实令人毛骨悚然,由本能而生的恐惧忽略两人之间的师生地位,带来没来由的强烈压迫感。
……嗯,不过比起刚才那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态度,现在这样倒是有人味了许多。女教师透过那双流露出不满情绪的漆黑眼瞳,联想起脑海角落里一张与眼前少年眉眼相似的脸。
在家庭档案上也有浏览过相关信息。韩宥真,大韩宥贤5岁的亲生哥哥。
真人只在刚开学的时候远远瞥见过一次,由于两人长得很像,所以记忆深刻。
同时,他也是韩宥贤的实际抚养人。
“……下次请不要随意联系我哥,他工作很忙。”
坐上车后,韩宥贤总算是开口说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带着十四岁男孩应有的生气,以及完全不似十四岁男孩的凶狠眼神。
真是个矛盾到不像样的小鬼啊,女教师笑着想,不过已经不再有紧张的感觉。
“话说回来,竟然会因为随身物品被抢就冲动到当街打人,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谁知就看到少年的神情在僵硬了一瞬间后,忽然软化为了前所未见的柔和。
女教师愣了愣。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做出解释。
“被抢走的包里有哥昨天寄给我的礼物,我必须把它拿回来,仅此而已。”
没有弧度的唇角似乎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淡淡笑意,温暖又轻盈。
那是她所见过的少年最像普通人类的瞬间。
●
收到礼物的当天晚上,开心的情绪真的快要满溢出来。
这对韩宥贤来说是相当少有的体验,而从小到大能够令他产生这种感情的也从来只与一人有关。
他本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出生日期,对他而言那更大程度上只意味着一串数字而已。然而因为拥有了将这个数字赋予意义的存在,他在不知不觉中也产生了想要守护这份意义的情感。
被无条件给予的无偿之爱令他有了学习去爱人的动力,而他也同样受到爱意的庇护并为此眷恋。
……所以在那份心意险些被夺走时,失重感才更加清晰。
流浪汉的直接目标并不是自己——若他一开始就瞄准了自己的背包,那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并卸下对方的手腕。然而老旧的背包带因磨损而断裂造就了方便流浪汉顺手牵羊的局面,虽然最终没让对方得逞,但关键的礼物还是在失控之下被损毁。
韩宥贤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指甲缝里残留的红色提醒着他数小时前那股暴虐性的异常冲动。
——别想抢走。
——那是属于我的。
蹂躏、践踏、破坏、让目之所及血流成河,血、血、红色、火焰……
“……——?”
体内大量左冲右撞的欲念几乎将自己吞没,火光冲天的既视感在那一刻不知为何极度强烈,就好像伸出手便可触及。
“——宥贤!你不要紧吧?!”
……但那些仅凭一声呼唤,就足以烟消云散。
少年抬起头,他的哥哥来接他了。
○
“您弟弟遭遇抢劫事件了。”
当听到宥贤的班主任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生出想要长出翅膀或者顺着网线立马爬到另一头去的冲动。
抓起外套狂奔出家门的时候手还在颤抖,怎么会在生日当天遇到这种事……恐惧如同沉重的大石压垮了一切,我连自己是怎样坐上车、最后到达学校的具体过程都记不清楚。
今天早上刚通过电话说会早点回家一块庆祝生日,我本来还开心的不行,一转眼传来的噩耗简直就如同把我从天堂打进地狱。
“父母出车祸那时候也是……为什么总让那孩子经历不符合他年龄的事情?他才多大,该死的!”
混账抢劫犯,要是那家伙敢碰我弟弟一根指头,我绝对会把他的皮扒下来!
下车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整,雪花在地面无声无息地积了薄薄一层,而在这被纯白覆盖的夜景中,宥贤正坐在阶梯上等着我。
“宥贤!你不要紧吧?!”
“哥,你来啦,怎么不穿厚点,这么冷。”
站起来的弟弟把围巾解下来绕到我脖子上,这小子真的是……!
“现在是关心我冷不冷的时候吗?啊?遇到这种事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赶来的路上快急死了——”
幸好外表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不对,才十来岁的小孩经历这么可怕的事哪儿有不受惊的道理,正当我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宥贤却率先低下头用沮丧的语气开了口,“哥,对不起。”
“嗯?”
“礼物,我没有保护好,还不小心弄坏了。”
突然说什么呢?礼物?什么礼……啊。
“是指昨天寄给你的衣服吗?不要紧,哥哥一会儿再带你去挑件新的。”
“可那是哥连续工作了两个礼拜攒钱买给我的。”
“你没事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下次记得优先保护好自己,礼物什么的我每年还会送你的,我们不是会一直在一起吗?”
说完了又感觉是不是有点矫情,万一弟弟露出嫌弃的眼神怎么办,嗯,我肯定会大受打击……但宥贤却开心地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会跟哥一直在一起。”
好懂事……我的弟弟怎么能这么善良,作为哥哥快感动死。
我牵起了他的手,笑着看他。
“回去吧,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吃蛋糕。”
“嗯,谢谢哥。”
明年给他准备更好的礼物吧。
不只是明年,还有后年、大后年……直到他不再需要。
此时的我,仅仅只是幻想着与弟弟共同的未来而感到幸福。
○●
接下来,虽然不是很重要,但再稍微聊一点有关其他人的故事吧。
◆
时间倒回到抢劫案刚发生没多久的时候——
远离事件中心的外围街道上,被迫停止的车流排成了一条长线,而在距离路口最近的一辆名牌跑车里,上演了这么一场短暂的对话。
“前面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有人抢劫,成先生,需要绕道吗?这样下去有可能赶不上预定的会议时间。”
坐在后座上的金发男人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透过车窗注视外面的景象。
身穿制服奔驰的少年身影从眼前飞快掠过,在淡金色的瞳孔一角留下残影,暧昧而模糊不定。他稍微感到些许异样,但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走吧。”
他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如此下令,车身开始朝侧面缓缓移动调转了方向,渐渐远去、消失在夜幕中。
◇
“雪下大啦!好漂亮呀!”
“艺琳,慢点跑,小心别摔倒了。”
梳着小辫的少女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街上,蹦蹦跳跳兴奋地奔跑着,今年她得到了任意挑选圣诞礼物的机会,所以一放学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爸爸妈妈出门了,从下午逛到现在,各式各样的精美物品晃花了女孩的眼睛,怎么都做不出决定。
“唔~到底要哪个好呢?”
“这个怎么样?看,是限量版的兔兔熊。”
父亲递到眼前的可爱玩偶一下子吸引了女孩的全部注意力,她高兴地抢过玩偶抱在怀里。
“嗯!就要这个吧,谢谢爸爸!”
“哎,艺琳真乖。爸爸先去结账,和妈妈乖乖待在这里。”
“好~”
她与母亲站在门口等待父亲出来,小脸因激动红扑扑的,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骚动。
“有人抢劫啊——!”
“……妈妈?”
“艺琳,千万别过去,很危险的。”
“……哦。”
虽然很好奇,但年幼无知的她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听从母亲的话语伫立原地,所以也并未知晓,出现在那起事件中的相关人员,与在未来、即将与他、还有他们牵系的种种因缘际会,以及这在过去短暂的擦肩而过。
至于现在,她仅仅只是期盼着快点拿到礼物,从这大雪中回到温暖的家中而已——
倒霉的初中生也会召唤出英灵吗
其实是一个初中生小金误打误撞召唤出谋略家的未完成小短打,是众独还是谋梦自由心证。
是fate圣杯战争pa
金独子撑着伞走在雨中,秋雨绵长又阴湿,落下的雨滴溅到裸露的伤口上,让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周围人来来往往,没有人平白无故在意一个瘦小的孩子。
金独子讨厌下雨天,讨厌学校,讨厌这里。他今天本来打算躲着宋民宇他们那群小团伙,却在小心翼翼一整天后还是被抓住了。宋民宇抱着双臂,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的小弟们将金独子拖到厕所,随后重重打下第一拳——打在金独子的胸口,大脑尚未反应过来疼痛,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接踵而至,金独子抱着头,尽可能将自己缩成一...
其实是一个初中生小金误打误撞召唤出谋略家的未完成小短打,是众独还是谋梦自由心证。
是fate圣杯战争pa
金独子撑着伞走在雨中,秋雨绵长又阴湿,落下的雨滴溅到裸露的伤口上,让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周围人来来往往,没有人平白无故在意一个瘦小的孩子。
金独子讨厌下雨天,讨厌学校,讨厌这里。他今天本来打算躲着宋民宇他们那群小团伙,却在小心翼翼一整天后还是被抓住了。宋民宇抱着双臂,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的小弟们将金独子拖到厕所,随后重重打下第一拳——打在金独子的胸口,大脑尚未反应过来疼痛,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接踵而至,金独子抱着头,尽可能将自己缩成一个龟壳。
宋民宇炫耀一般拿出一把美工刀,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散发着阴冷的光,金独子大脑警铃作响,他试着挣扎,推开周围的人,但是他是一个人,他们是他们。他们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他,死死地将他摁在地上。皮肤被锋利的刀片割开,只是刻意一划,鲜血便汩汩流出,痛,好痛好痛……
……等他们走后许久,金独子才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手臂,膝盖,都有被划破的痕迹。
撑伞回家的路上,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呆滞地往家的方向走,宋民宇最后冠冕堂皇的话还在他的脑子里回荡,他说∶“金独子,这不怪我们,谁让你是杀人犯的孩子呀?你以后绝对也是一个杀人犯!”
金独子拐进一条小巷子里,里头很深,一眼望不到头,下雨天走进此处显然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但是,男孩为自己开脱,这条路回家是最快的了,他想回去,回到属于他的,可以蜷缩起来的地方去。
“嗒嗒。”
是踏过水洼发出的声音。金独子一瞬间瞳孔睁大,将伞压低,像只猫一样轻快地拐入又一个弯曲,但那身后的声音穷追不舍,甚至越来越近。跑不掉,他腿还伤着呢,而且来不及了——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一双粗糙的手扯开他的伞,捂住他的嘴,男孩整个人被粗暴地抓起来,只一挣扎,另一只手钳制住的脖颈就会带来短暂的窒息。
那是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全身被雨淋得湿漉漉,脸上有一道不长的刀疤,掉了一颗门牙,牙齿的污垢堆积过多而呈现出一种黄色。用金独子的第一印象来说,长的就很凶神恶煞。
失去了伞,水滴落在金独子的腿上,伤口的钝痛变成刺痛,干涸的血随着水流一块往下淌,淌在地上,消融于水洼。
金独子被带到一处勉强可以挡雨的地方,里头还有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地上涂涂画画些什么,眼镜男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似是职责道∶“一个小孩,这是干什么?”
中年男人上前去看那地上的涂画,他手上还抓着金独子,金独子也好奇地往下望——那像是他在电视上会看到的魔法阵,一切都用红色画上,正中间还放了个……《邪道至尊无上真魔》。金独子感到一阵语塞,那是一本书,前几年很风靡,他翻看过,讲的就是拥有天生恶魔之力的废柴初中生男主,解开恶魔之力后吊打之前嘲笑他的混混,变成至尊无上真魔的故事,由于极其中二,风靡一时。
到底是要召唤什么会用到这么中二的书啊……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将金独子绑起来,随手丢到一旁的地面上,男孩痛哼了一下,听见中年男人说∶“找来玩的,艹,老子最近憋的慌。”
眼睛男不再理会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拍一拍身上的灰∶“完工。”
“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于是金独子听见那眼睛男说∶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
雨是密密麻麻的网,无孔不入,雨滴溅落在地,斗折蛇行,血轻而易举被融入雨的身体,一同并入水流。划过斑驳的地面,归宿或许是哪个水洼,却在半路被劫掠,法阵闪烁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光亮并不出自正中央的召唤物,而是那在水中被稀释,只剩零星存在的血迹。
那道光愈来愈刺眼,金独子的视线被一大片白晕所笼罩,这感觉似直面耀阳,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黄昏,无数把剑,与一个看不清面庞的男人,没来由的,他感到一股孤独。接着是强大的威压,让人动弹不得,男孩突然感觉手背烫得难受,像是被烧灼了一般,他只觉得痛的要命,却因为那股气息而无法动弹,直到手背的痛觉渐渐褪去,一个身披斗篷,看不清脸的高大男子略过倒地的眼镜与中年男,将他一整个人提溜起来。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被来者用拎小猫姿态抓起来的男孩眨一眨眼睛,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多了一个花纹,那看起来像是一本书,左上角被一把剑贯穿。
*
钥匙插入锁孔,一扭,再用力一扭,门便咔哒一声打开。金独子换上拖鞋,将湿答答的,粘在皮肤上的白袜扯掉,整个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对着只有他一人的家说道∶“所以…你现在还在吗?”
回应他的是凭空中出现的金色粒子,隐隐一道黑色人影显现,从虚拟渐渐变为实体,那人瞥了金独子一眼,在他面前半蹲下来,一手接过同他如出一辙的小人递来的药箱,在棉签上粘些碘伏。
金独子刚想开口,询问男人身后好几个小人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秒却被对方用宽大的手掌抓住小腿,金独子条件反射想要挣脱,男人没使劲,但男孩也无法在这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中逃开。
“别乱动,不然我无法保证力道。”
“…我该如何称呼你?”不知名的男人将药水涂到男孩裸露的伤口上,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断断续续。
“隐秘的谋略家就好。”
碘伏沾染到露出皮肉处,金独子咬紧牙关,止不住身躯因疼痛而颤抖∶“我是金独子——直接称呼名讳,算不算是真名泄露?”
在那道红色的剑与书涂纹出现时,有关于圣杯战争的知识就自动进入金独子的脑中,在圣杯战争里头,知道从者的真名就意味着可以通过与之相关的传说来推倒职阶与技能特性,由此进行反制,当然,真名暴露也代表着加强。
“没关系,我们会赢的,对吗,Master?”
感谢观看。
【谋梦】美梦无疆
*之前CPG发放的谋梦无料
*原作向一发完,希望是一个可以在冬日温暖你的故事
金独子从混沌中醒来。他坐起身望向墙上圆形的窗,温暖的羽绒被从身上滑落,似乎有什么人小小地叹息了一声。
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在永夜的恩盖伊森林里,窗户的存在仿佛只是一种无用的摆设。温暖的触感再次包裹了金独子,有一个小小的生物落在他的肩上,用被子将他裹得紧紧的。
“不要着凉了。”
金独子依言按住被子的角,他转过头,有些别扭地看向肩上的迷你生物。那张的脸的确是他熟知的人没错,他穿着永恒不变的黑色大衣,胸口贴着一个'999'的数字。
金独子在不久前才知道,他代表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的刘众赫。在那一次轮回,刘众赫......
*之前CPG发放的谋梦无料
*原作向一发完,希望是一个可以在冬日温暖你的故事
金独子从混沌中醒来。他坐起身望向墙上圆形的窗,温暖的羽绒被从身上滑落,似乎有什么人小小地叹息了一声。
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在永夜的恩盖伊森林里,窗户的存在仿佛只是一种无用的摆设。温暖的触感再次包裹了金独子,有一个小小的生物落在他的肩上,用被子将他裹得紧紧的。
“不要着凉了。”
金独子依言按住被子的角,他转过头,有些别扭地看向肩上的迷你生物。那张的脸的确是他熟知的人没错,他穿着永恒不变的黑色大衣,胸口贴着一个'999'的数字。
金独子在不久前才知道,他代表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的刘众赫。在那一次轮回,刘众赫为了伙伴失去了一切。
“睡得好吗?”
“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不记得了。”金独子老老实实地说道。他时常在阅读,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有时便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睡梦之中,还是在继续阅读他人的故事。
「最古老的梦」便是这样汲取他人故事力量而存活的存在。
“刘……隐秘的谋略家呢?”被1863个刘众赫包围的梦究竟是噩梦还是美梦——金独子还没有办法决定。因为这里的大家都是“刘众赫”,所以必须要好好地区分大家才行。
“他啊,大概在王座那里吧。”刘众赫999从他的肩膀上跳下,落在丝滑的床单上,“要我带你过去吗?”
“拜托了。”金独子点了点头,他披着棉被走下圆圆的床,光脚踩在了同样圆形的沙发上。还没走出几步,他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金独子状若无事地转头看向窗外,欲盖弥彰地裹了裹被子。
刘众赫999无奈地跳上他的肩头,用刀把戳了戳他微红的耳廓。
“今天又轮到81做饭,我会去催催他的。”
刘众赫999坐在金独子的肩头,指引着他往圆桌大厅走去。经历过西游记之后,聚集在此的异界神格比之前少了许多。只有依旧渴望着隐秘的谋略家的指引的神格们仍然游荡在森林内。
在常人看来,他们依旧是那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注意到金独子的出现,所有异界神格有些躁动地挥舞着遍布全身的触须,冲着金独子的方向低头示意。
【是他……是他……】
【最古老的梦啊,我向您致敬。】
【最古老的梦啊,请阅读我的故事吧。】
【阅读……阅读……】
刘众赫999有些戒备地盯着中庭里的异界神格们,背后的振天霸刀在刀鞘中嗡嗡作响。这些家伙……数量越来越多了。「最古老的梦」在这里的消息还是传播出去了吗。
金独子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肩膀。明明身为高于五位崇高的异界神格之王的存在,从外表来看,他不过一个营养不良的高中生罢了。
即使如此,没有人敢小觑他。曾身为巨大命运之轮的主人,「最古老的梦」所拥有的能力在隐秘的谋略家将他带回恩盖伊森林的第一天便震吓众人——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隐秘的谋略家的手笔,便不得而知了。
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另一个人代替了他的位置,在一切的尽头之后继续阅读着。最古老的梦会不会因此失去自己的能力,还未可知。
不过也不是坏事就是了。
捅了捅金独子的脸,刘众赫999示意他继续前行。走廊的尽头是一座圆形的大厅,大厅的中央屹立着一座古老的王座,隐秘的谋略家端坐其上,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独子。
“人带到,我先走了。也不知道81的饭做好了没有。”
刘众赫999从金独子的肩头跳下,没有丝毫留恋的意思,转身就走。
金独子仰头看着谋略家,后者神色如常,眼角却微带笑意,对他伸出手。
“上来。”
金独子轻车熟路地爬上王座。虽然有些老旧了,王座的空间还是较为宽敞的,足以再容纳一个未成年人。金独子在伟大的谋略家身边坐下,后者低下头看他。比起刚来时,男孩身上的淤青已经好了许多。营养不良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与或者真的能补回来吗?伟大的谋略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既然外表仍是15岁的男孩,便该更健壮些才行。
他开口问道:“睡得好吗?”
金独子说:“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什么?”
“不记得了。”金独子摇了摇头。梦里似乎有江滩边的烧烤,和无限量供应的武林包子——离开了那里之后,他的梦境变得平和了许多。没有杂乱无章的回归,没有一个接一个的任务。最终剩下的只是在那些如噩梦般的回忆里短暂而美好如水晶般的温馨碎片。
“我的笔记本在你这里吗?”在上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之后,谋略家便以保证睡眠质量为由代为保管了他的笔记本。长久以来,那个笔记本已经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成为了他坚信着自己能在灭亡后的世界生存下来的凭证,也是他小小的支持刘众赫等人的方法。在他不曾熟悉的某一个世界里,这个笔记本内的记录也成为了他所依靠的重要数据之一。
“今天读一些别的吧。”隐秘的谋略家避而不谈,将另一本书交给了他。金独子接过来,上面写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
“……”
金独子发誓自己这回绝对没看错,隐秘的谋略家的眼中带着揶揄的笑意。
“学校的知识可不能忘记啊。智慧那家伙可不一定帮得上忙。”
金独子问:“我要回首尔吗?”
谋略家反问道:“你想回去吗?”
金独子沉默着低下了头。于他而言,首尔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城市。相较之下,他更喜欢留在有刘众赫和众人存在的时空里。他已经开始适应在恩盖伊森林的生活,这里有温暖舒适的床和吃不完的食物,有无数的迷你刘众赫,还有隐秘的谋略家——他一直仰望着、喜爱着、注视着的故事的主角。
隐秘的谋略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金独子有些惊讶地抚着被他触摸的地方,抬头看他。
“我们会和你一起去的。”谋略家说,“虽然还需要做一些准备……但是开学的时间还是赶得上的。”
未曾预料的发展让金独子喜不自胜,然而——“一定要回去读书吗?”
“学生不读书可不行啊。”
“你就没有上大学。”熟读《灭活法》的读者大人指出。
“如果你能成为一流的电竞选手的话,不读书也行。”
“……那还是算了。”虽然也玩游戏,但是远远算不上精通的金独子打消了念头。从小到大,他唯一擅长的也只有持之以恒地阅读这一件事罢了。
有些纠结地看了看手里的书,金独子还是选择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将教材藏到了背后,金独子伸出手:“等我们要出发的时候……我会读的。今天可以读我的书吗?”
隐秘的谋略家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不意外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将教材交给他只是想要让他做好回去的准备罢了。在此之前,也得让他先在这里养好身体才行。
他伸出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本厚重的精装书籍,瞧着像是某座图书馆里的藏书。金独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印刷着《在灭亡后的世界存活的三种方法》(第4册)。即使是第无数次阅读这篇故事,每一次阅读的时候金独子依旧感到开心和迫不及待。
“我的笔记本。”金独子执拗地伸出手。
隐秘的谋略家叹了口气,将那本已经满到快写不下了的笔记本交给他。金独子喜滋滋地打开笔记本,翻到上次记录的地方。来到森林之后最大的好处,便是故事中的主角就在自己身旁。曾经感到困惑的内容,问当事人便一清二楚了。
“这里为什么皱眉了?你做了什么决定?是不是决定要杀死他们了?”
虽然漫长的一千八百六十四次轮回的传说依旧在隐秘的谋略家身上流淌,然而很可惜,这些传说也并没有记录“第六百章里刘众赫为什么会皱眉”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扫了一眼金独子的笔记本,不得不承认男孩的记录也许比他自己所知的还详细的多。
最终,谋略家说。
“吃饭的时候,你可以问问第七百三十六次轮回的刘众赫。”
自由地阅读《灭活法》,还能得到1对1解答,对于金独子来说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时间在恩盖伊森林众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空旷的大厅内只剩下了翻书声,以及偶尔的问答声。
翻阅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逐渐停止。金独子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梦境。于一场亘古不衰的梦来说,想象与阅读本便是组成梦的一部分。
隐秘的谋略家将靠在扶手上打瞌睡的男孩抱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睡得更舒服些。
刘众赫999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谋略家的肩头。
隐秘的谋略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吵醒他。”
“饭做好了。他饿了。”
“再让他睡一会儿吧。”
刘众赫999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消失在了大厅之中。谋略家看向怀抱中睡得甘甜的少年,即使在睡梦中,男孩依旧将怀中的笔记本抱得死紧,就像是抱着自己生命唯一的凭仗。
“最古老的梦啊。”
他是宇宙之初,也是巨大命运之轮的主人,是我亘古的宿敌,亦是我的父母,是决定一切的结局之人。
——他只是一个孩子。
谋略家轻抚过他柔软的额发,在他的眉间落下轻轻的一吻。
如若繁星未曾照亮你前行的路,此后的余生便交于我的手中吧。
继续仰望且依赖着我吧,就如同你曾经一样。
「最古老的梦在默默地注视着您。」
Fin.
[谋梦]假如我是星星,我愿为你坠落
说明:关于带孩子讲童话的故事。从22年存稿里翻出来的。
最古老的梦非常乖。比起难搞的成年版本,甚至乖到让人心疼了。唯一的缺点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坏习惯——如果没有人陪着,他就睡不着。甚至会在道晚安的时候闭上眼睛乖乖装睡,然后和半夜打开房门的秘密谋划者对上视线。
于是四位守护天使在紧急召开的家庭会议上商讨出一个结果:由带孩子经验丰富的刘众赫为金独子讲睡前故事。
隔了几百年没有拿过童话书的刘众赫捏了捏鼻梁,深吸一口气,拿起手边乌列准备的童话书开始讲述:“很久很久以前……”磕磕绊绊的声音渐渐变得流畅起来,不变的只有平板单调的声音,那双金色的眼睛凶狠地盯着书上的图画,像是下一秒就要......
说明:关于带孩子讲童话的故事。从22年存稿里翻出来的。
最古老的梦非常乖。比起难搞的成年版本,甚至乖到让人心疼了。唯一的缺点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坏习惯——如果没有人陪着,他就睡不着。甚至会在道晚安的时候闭上眼睛乖乖装睡,然后和半夜打开房门的秘密谋划者对上视线。
于是四位守护天使在紧急召开的家庭会议上商讨出一个结果:由带孩子经验丰富的刘众赫为金独子讲睡前故事。
隔了几百年没有拿过童话书的刘众赫捏了捏鼻梁,深吸一口气,拿起手边乌列准备的童话书开始讲述:“很久很久以前……”磕磕绊绊的声音渐渐变得流畅起来,不变的只有平板单调的声音,那双金色的眼睛凶狠地盯着书上的图画,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剑砍了这本书。
“对不起…”金独子的声音从被子下低低传出,刘众赫的声音停顿,抬起眼睛对上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眼睛的金独子。“为什么道歉?”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讲。”刘众赫把书随手一放,将他的被子拉下来,仔细盖在肩膀处,不出意料地看见了金独子紧咬着嘴唇,神色不安。
“不……我只是。”刘众赫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这些故事已经不太适合你。”他的目光扫过金独子的脸,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上还带着许多未愈合的伤痕,嘴唇上又新添加了自己咬出的痕迹。
你值得更好的故事。刘众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的烦躁,你是最古老的梦,你不应该……不应该如此易碎。他的手握成拳头,然后又放松下来。“你想听一个星座的故事吗?”
金独子点点头,牙齿松开,话语中带着些激动:“是一个灭活法中出现过的星座吗?”
“不是。”刘众赫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是一个叫救世魔王的傻瓜星座。”
“我觉得他应该蛮强大的。”断线电影理论残留下来的印象还隐隐映刻在金独子的脑海中。
“是吗?这个星座在场景前半段就死了不下四次。你还要不要听这个故事?”刘众赫用目光堵住还要讨论的金独子,示意他摆出睡觉的姿势。“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时针不停转动,到了灰姑娘都应该已经上床睡觉的时间,金独子依旧没有睡着。刘众赫意识到也许可以转移攻势。“如果你再不睡我就不讲这个故事了。”
随着故事进展显得更加精神的金独子眯了眯眼睛示意自己会听话。刘众赫起身把小夜灯关掉,转身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的问句,虽然轻到像是自言自语。“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吗?”
“不,这是一个童话。”他将要带上房门的时候依旧和金独子对上视线。“我们现在经历的生活才叫真实。”
“所以明天我们依旧会在一起?”
“是的,每一个明天我们依旧会在一起。”房门没有关紧,客厅常亮的灯光从缝隙里照进,在金独子的被子上铺开一片白。金独子偷偷把刘众赫扔在一边的童话书紧紧抱进怀里,陷入难得的好梦中。
“隐秘的谋略家”与“最古老的梦”离开故事之后,本该从此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但梦作为金独子的前15年痛苦记忆依然会间歇性闪回,由于神的权柄尚存,记忆具象化为结界,困住自我意识。
梦的情况类似于创伤后应激,谋则以疗愈者身份介入。作为“文本刘众赫”,谋无法反抗梦作为“完美读者”本能的阅读行为造成的吞噬效应,但谋在梦的意识结界中依然像职业玩家一样把握住了世界运作的本质规律,即最古老的梦残留的创伤与阅读世界的“梦想”,于是以医生身份参与并改写了梦住院期间的创伤经历,包容和安抚梦的痛苦,以此唤醒梦回归现实。
“隐秘的谋略家”与“最古老的梦”离开故事之后,本该从此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但梦作为金独子的前15年痛苦记忆依然会间歇性闪回,由于神的权柄尚存,记忆具象化为结界,困住自我意识。
梦的情况类似于创伤后应激,谋则以疗愈者身份介入。作为“文本刘众赫”,谋无法反抗梦作为“完美读者”本能的阅读行为造成的吞噬效应,但谋在梦的意识结界中依然像职业玩家一样把握住了世界运作的本质规律,即最古老的梦残留的创伤与阅读世界的“梦想”,于是以医生身份参与并改写了梦住院期间的创伤经历,包容和安抚梦的痛苦,以此唤醒梦回归现实。
【谋梦】属垣有耳
*属垣有耳:有人靠着墙偷听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金独子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悄悄地掀起一点眼皮,在看见谋略家的身影后又猛地闭上,假装自己在看节目的途中睡着。
他能感觉到谋略家站在他面前,替他盖好下滑的毛毯,可能是觉得抱着玩偶会让毯子漏风,一度试图抽走他怀里那个毛茸茸的翻车鱼玩偶,但最后没能如愿的谋略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视。
金独子悄悄松了口气。
前几天他偶然听到刘众赫们似乎要开场会议,时间就是今天,这样的会议在今天之前有且只有一次,那是他刚被谋略家收养的时候,刘众赫们聚在一起讨论关于怎么带孩子这个问题。
金独子听见谋略家关上书房门的声音,顿时睁开毫无睡意的眼,在确认四周无...
*属垣有耳:有人靠着墙偷听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金独子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悄悄地掀起一点眼皮,在看见谋略家的身影后又猛地闭上,假装自己在看节目的途中睡着。
他能感觉到谋略家站在他面前,替他盖好下滑的毛毯,可能是觉得抱着玩偶会让毯子漏风,一度试图抽走他怀里那个毛茸茸的翻车鱼玩偶,但最后没能如愿的谋略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视。
金独子悄悄松了口气。
前几天他偶然听到刘众赫们似乎要开场会议,时间就是今天,这样的会议在今天之前有且只有一次,那是他刚被谋略家收养的时候,刘众赫们聚在一起讨论关于怎么带孩子这个问题。
金独子听见谋略家关上书房门的声音,顿时睁开毫无睡意的眼,在确认四周无人后抱着玩偶悄悄向书房走去。
不穿拖鞋确实能减少大部分的动静,但也让金独子的脚底因硬木地板而有些疼且冷,他有点后悔没把毛毯也一块带过来。
金独子靠在门边,找到最舒适的姿势后把自己缩了起来。
门内的声音有些嘈杂,大概是谋略家放出了自己的切片们,相同的声线混杂在了一起让金独子无法不打开门就分辨其中的内容,但那绝对会被谋略家发现他在门口偷听,要是他被赶回房间看小说那就真的偷听不到了。
直到一声刻意的咳嗽让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是隐秘的谋略家。金独子想。
短暂的几率调整后刘众赫们正式进入话题,但门口偷听的金独子却对此感到有些窘迫——他们对金独子是否太宠了。
金独子不安地抚摸着指甲,没过几秒变成紧紧抱住怀里的翻车鱼玩偶,不安的时候扣指甲本是他的坏习惯之一,疼痛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式,但谋略家和刘众赫们显然不认为这是一种好办法,金独子也在他们的帮助下一点点改掉这种恶习,从一开始能毫无感觉地把指甲根扣出血丝到现在会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主动倾诉苦恼。
“就算是周末他也不该熬太晚,那会影响他的正常身体发育,但他上周四熬到了将近一点。”
金独子猜那是【41】,上周四的时候他饭后写完作业便在和【666】打新出的双人联机游戏,奈何不是所有人都像刘众赫那样有过人的游戏天赋,金独子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操作也没能在十二点前打完第一章。
【666】倒是游刃有余地坐在和他差不多大的掌机面前操作按键,身体的大小并不影响他技术的强弱,大部分时候他都先金独子一步站在机关处等待金独子操作的角色一点点跟上他的进度。
他大可以直接一个人控制两个角色,那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金独子也会乐得看他打出高难度操作,但金独子亲自参与到游戏里和与他一起合作是两码事。
金独子本该在十一点的时候就在游戏里存档然后去睡觉,但【666】实在没法忽视他像淋湿小狗一样的表情,硬是带他打通了第一章,但结局是熬夜打游戏被【41】抓了个正着。
【666】倒是对这番控告不可置否,他除了冷哼一声外没有任何回应,谋略家也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金独子开始挑食了。”
【81】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场面一度恢复了刚开始的寂静,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句话对于掌勺的【81】来说意味着什么。
金独子小心地挪了挪位置,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门口让他的小腿连带着尾椎骨有些发麻。
金独子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他和其他刘众赫之间的秘密,学校的放学时间微妙地卡在了饭前最令人饥饿的时候,而学校边总是各种餐饮店和小吃铺子也正是为了吸引孩子们的目光。
虽然家里离学校的距离并不远,但金独子还是想尝尝这些美食,于是金独子和来接他放学的切片们便瞒着【81】给他买些零嘴,肚子里有了存货的金独子自然是没法吃下和平时同样份量的饭菜。
尤其是某天他看上了一块橱窗里的草莓千层,那天是【999】接他放学,可惜无论二人再怎么在路上慢慢磨蹭也没法在千层蛋糕消化之后回到家里,看见饭量一下减少那么多的【81】几乎要在当天晚上就带着金独子去医院看看,金独子见状只能坦白自己在饭前嘴馋的罪行。
“只是一块草莓千层而已。”
“你完全可以买来之后带回家当饭后甜点,而不是拿它当主食。”
【81】对此并不做任何让步,其他刘众赫出于心虚或多或少地并没有插嘴二人间的对峙,毕竟给金独子买饭前零嘴的可不止【999】一个人,只是【999】露馅了而他们还没有而已。
坐在主位的谋略家自维持好纪律后便托着腮一言不发,淡金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切片们各自争辩,大多数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也没少看育儿方面的书籍,他的书房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这些类型的书籍所占领,且还有扩张的趋势。
金独子不是什么难管教的类型,倒不如说他的经历让他听话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偶尔冒出的些小脾气和任性倒让人觉得怜爱。
倒不如说谋略家自己也有些疏忽的时刻,上次学校的家长会是让家长和孩子一起在手帕上绣名字,先前的每次家长会他都因自己的脸吸引了许多不必要的注意力,许多家长先是惊讶于金独子有这样年轻且英俊的养父,其次又对他的疤痕窃窃私语。
这对金独子而言倒是甜蜜的烦恼,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总是同样富有幻想,他们缠着金独子询问着一个又一个关于谋略家的问题,而金独子也在解答中不知因自豪还是羞涩而涨红了小脸。
那天放学后金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柜子里翻出了【999】的针线盒,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试图用白天谋略家教他的方式在他的翻车鱼玩偶上缝上“刘众赫”,但这和谋略家手把手教他毕竟不同,金独子短促的呼声吸引了刘众赫们的注意力,在厨房烧最后一盘菜的【81】甚至没来得及放下勺子就跑向了金独子的房门口。
金独子试图回忆白天的教学,谋略家粗糙的掌能轻松地包裹住他的手,交错纵横的疤痕和茧几乎摩擦得金独子手背发烫,谋略家握着金独子的手教他穿针引线的时候,后者其实一直处在大脑放空的状态。
好在不是什么小伤口,针尖只是不小心戳了金独子的食指一下,小小的血珠像极了名贵的鸽子血,小刘众赫们却手忙脚乱地抬来了急救箱,消毒后拿出创口贴严丝合缝地包住几乎已经看不到的伤口。
针线盒被【01】放到了金独子绝对够不到的地方,谋略家站在他面前时金独子已经做好了要挨一顿骂的准备,但谋略家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告诉他在碰针之类危险的东西时告诉其他人一声,以免出现意外。
吵吵嚷嚷的会议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半小时,谋略家用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于是场面在几秒钟内又安静了下来,他金色的瞳孔缓缓扫过四周,最后定格在门口溜进来的一小团阴影上。
他知道金独子一开始装睡就是为了偷听他们的对话。
于是他起身,椅子划在地板上发出一点噪音,等金独子听见拖鞋的踢踏声越来越近想起身跑回沙发时已经来不及了,谋略家打开了门,金独子甚至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先前整个靠在门板上的动作让他此刻失去了支点,最后靠在了谋略家的小腿上。
“怎么不穿鞋?”
怕发出声音被你发现。金独子低下头在心里回答道,不过这个设想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是没必要的,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能瞒过谋略家。
谋略家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托着金独子的大腿把他抱起来,而金独子也下意识地把手环上谋略家的脖子。
金独子和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法比较,那个身上布满淤青和伤口的孩子现在正以健康的模样长大,那双灰色的眸正不安地看向隐秘的谋略家,好像担心自己会因“被宠坏”而抛弃。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不会再让金独子回到刚来的模样,那时候的金独子胆小得像某些深海里极度畏光的软体动物,连照镜子都显得有些不情不愿,谋略家一开始还以为是镜子出了问题,想着要不要换个款式。
直到他无意间看见金独子的日记本。
作为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必要的就是尊重孩子的隐私。这是书里写的内容,但谋略家绝得那是特殊情况,那晚金独子似乎是在写日记的途中睡着,乌列送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令隐秘的谋略家感到如鲠在喉的一句话。
[每天都要看着自己最大的败笔是件令人难过的事,就像我从浴室的镜子看见自己一样。]
对这样的一个孩子来说受到怎么样的宠爱都是不为过的。谋略家想。
这场会议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可以看见,谋略家抱着金独子坐在主位上,开始给这场会议做个结尾。
“所以,有人觉得我们对金独子的教育方式太过宠溺吗?”
没有人举手。金独子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幕,当他回头时恰好撞入谋略家略带笑意的金眸里,这个人早就从头到尾地策划好了这一切,金独子感到有些脸热。
“好了,会议结束,现在该说晚安的时间了,金独子。”
END
【谋梦】黑鳞入海(3)
西幻pa
人类魔法师谋x人鱼梦
自嗨文,大概废话很多,存在在原著无对应角色的配角,ooc提前致歉
本章不建议深夜食用(亲测)
三次元开始变得更忙了
刘众赫的居处是一个双层砖瓦小屋,从外表看与周边景色浑然一体,普通且隐秘,难以想象这是一位堂堂八阶魔法师的住所。
小屋背靠丛林面朝海滩。位于无人区的选址与高阶的障眼魔法让它几乎不可能被外人发现。但这大概对名为金独子的人鱼男孩不起作用,天光所能探及之地都在星星的视野之下,只要男孩想来,他随时都可以找到这里。
于是在两天后忐忑赴约的金独子躲在礁石后,背着傍晚的余...
西幻pa
人类魔法师谋x人鱼梦
自嗨文,大概废话很多,存在在原著无对应角色的配角,ooc提前致歉
本章不建议深夜食用(亲测)
三次元开始变得更忙了
刘众赫的居处是一个双层砖瓦小屋,从外表看与周边景色浑然一体,普通且隐秘,难以想象这是一位堂堂八阶魔法师的住所。
小屋背靠丛林面朝海滩。位于无人区的选址与高阶的障眼魔法让它几乎不可能被外人发现。但这大概对名为金独子的人鱼男孩不起作用,天光所能探及之地都在星星的视野之下,只要男孩想来,他随时都可以找到这里。
于是在两天后忐忑赴约的金独子躲在礁石后,背着傍晚的余晖远远地冒头眺望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沙滩与海水相接的边缘多了两把躺椅,中间一张小圆桌上放着两个杯子和一个玻璃壶,里面不知盛着何种透明的液体,被橙黄的日光照得亮晶晶的。
刘众赫侧着身站在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桌边,正在摆着瓶瓶罐罐的长桌上鼓捣着什么。今天他的穿着与初见那般干练不同,休闲式的灰外套配黑色长裤,与上次相比明显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刘众赫先生是真的欢迎我来找他。一时间金独子的思绪中只剩下了这句话,惊喜般的现实砸得他有些发晕,不自觉地想靠近看得更真切些。从礁石后游出的瞬间,魔法师便如有所感般同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远处的人鱼。
视线相接的瞬间,男人放下了东西,抬手遮了下仍过于耀眼的日光,很快便确认了来者的身份,对他招了下手。那张被夕阳打上了柔光的脸因小小的来客而浮出了浅笑,远比他在那些深海沉船里见过的油画都要更好看。
人鱼迅速游近岸边,逐渐变浅的水域开始限制他的行动。随后他看见刘众赫从躺椅上一把捞起了什么东西,便踏进了浅浪中,一路走近的同时也把那东西抖开——一条相当大的毛巾。
“晚上好,金独子。”男人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把毛巾拉入水中,下一刻金独子便发现自己又一次被裹着横抱了起来,即使对此做了些心理准备,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揽住了对方的脖颈。“很高兴你来找我了。”
胸腔相贴的动作传来发声的震动,环着对方的姿势也让金独子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人类躯干的温度,那是不可能在任何海洋生物表皮触及到的,宛如太阳般的暖意。
“晚,晚上好,先生。”金独子打量着自己,发现他已经连尾尖一起被那条宽大的毛巾包住了,估计等会在椅子上就是要依靠这条浸了海水的毛巾保湿。而刚才刘众赫的那一系列动作也就代表着……
“我好像……又把您的衣服弄湿了。”他看了看男人的衣襟,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何止是“弄湿”,刚才那蹲下抱他的动作简直是把全身沾了个湿透。
刘众赫呼吸声一变,像是叹了口气:“这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弄干。反而是你……”男人话锋一转,视线扫过人鱼未被包裹住的手臂和脸。记忆中上次那些淤痕已经消散成了土黄色的斑块,上面却又覆盖了新的青紫。几处破皮的部位像是被涂过了什么东西,但看上去疗效不佳。
未等后半句话说出口,他便已经走到了躺椅边,将金独子小心地放下。姿势切换的瞬间似乎碰到了什么地方,男孩下意识地弹起身躲开触碰,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痛嘶。
刘众赫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从一开始男孩就在有意避免移动右臂,拉开毛巾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遍布右半肩背的红紫,显然这是被什么大面积物品重击造成的伤。
要是刘众赫问起他伤处来历该怎么办?金独子突然一阵心慌,他太久没有对他人倾诉过伤情,优胜劣汰已经成了他所在族群的共识,没人愿意倾听弱者的自述。那像刘众赫那样这么强大的人……
沉浸在忐忑中的人鱼看不到背后之人凝重的神色,也自然看不到魔法师无声地试放了个治疗法术,又为人鱼的无效化体质而微微皱眉。
“右肩还能动吗?”金独子听见男人问:“现在这样会不会痛?”
他老实回答道:“平举和往后摆会痛,其他时候只要不按它就没什么大问题。”
“你们族群的治疗师是怎么给你治的?”刘众赫追问。
男孩却摇了摇头,“没有治疗师,我母亲以前教过我受伤要找哪些药,这些是我自己涂的。”
刘众赫隐约觉得不对,还想问些什么,下一刻却意外地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咕噜声,抬眼便发现对方的耳鳍染上了晚霞的颜色。
还是先放一放这个话题吧。
“早些时候我还在想你吃过晚饭没有,幸好我最后决定先假设你没吃。”刘众赫摸了摸男孩的头,衣物不知何时已被魔法烘干,起身从长桌上取来了两盘先前正在鼓捣的东西。几近把脸埋进手掌中的金独子抬头,发现是两盘一模一样的多条状食物,按他的印象这好像叫……
“这是南部的一种常见菜式,瑟兰简餐面,拌了牛肝菌和炒鱿鱼,还有小番茄。”男人将盘子放在小圆桌上,把其中一盘往男孩那侧推了推,“稍微放凉了点,你试试能不能入口。”
金独子接过餐盘,仔细打量着这盘料理。它散发着股相当吸引人的浓香,但食材几乎都是陌生的。被称为面的条状食物细长软滑,浅黄的颜色倒是与那些沉船画中出现过的“麦田”极为相似;所谓“牛肝菌”被切成了扁片,但从那饱胀的棕色与油光中不难看出它吸饱了酱汁;而就连他唯一认得的鱿鱼也被做成了没见过的样子,印象中半透明的肉变成了泛着粉白的弹韧圈状。
小番茄是里面最鲜艳的颜色,但其中软淌着的籽和汁水却莫名让他想到了那种破溃的橘红色鱼卵丛——自从上次族里的其他孩子抓着那东西往他身上丢之后,他每次见到这种密密麻麻的鱼卵都会下意识地泛恶心。现在看来这反感貌似也被他移情到了这无辜的红色果实上。
被简单教学了一下如何使用叉子后,金独子小心地拨开那红色的果实,试着按刘众赫教的方式翻出底部饱浸油汁的面,在边缘用叉子旋转起一小撮送入口中。
他首先尝到的是酱汁的味道。于人类算凉的温度对人鱼来说反而刚刚好,一种前所未见的鲜香滋味在舌尖上炸开,顺着面条一起抹遍整个口腔。他隐约能分辨出其中确实有些许来自鱿鱼的味道,但又和生食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牙齿比思绪更迫不及待地咬上面条。和它在盘中的展现的软滑印象不太一样,这似乎比他想象的更韧一点,叠了几层的海带或许会比较接近这种嚼劲,但海带可不会有如面条这般吸尽酱汁的浓香。
看起来金独子对人类的食物接受良好。刘众赫看着男孩满眼惊艳地卷起第二口面,稍稍放下了心,坐进另一张躺椅便也端起了他的晚餐。
“吃起来怎么样?”他问道。
“非常美味!”金独子笑了起来,原本那隐隐的紧张感终于消散无踪。“谢谢你,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
用餐之余金独子又偷偷看了眼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魔法师。进食时的刘众赫相当安静,不含一丝情绪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远处的海面,注视着太阳被一点点地吞噬,明明在气息上更接近是放松的状态,那面孔却天然带着种颇具威慑力的压迫感。
或许这样的状态才是他真实的性格。
还在拍卖场的时候金独子就隐隐意识到,对方其实不多习惯表露那些柔和的情绪。但似乎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不管是在那时还是今天,对方都说了不少闲聊的话,甚至笑过几次,很浅,也很好看。
尽管他做得并不大熟练,但金独子确实感受到了这份独特照顾。
因此,上次在马车里交付姓名的那一刻,他也能清晰地捕捉到男人不及掩饰的错愕。
男孩想不通这错愕源自何处,但最终没有询问缘由。他处于族群边缘的前半生里极少体会过这般照顾,哪怕不久后他就要随族群南迁而去,哪怕以后再经过也不一定会选择再见,今夜所经历的这一切也足以让他再反复咀嚼20年。
相比下来,那点疑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万一众赫先生只是觉得这名字不太常见呢。
晚餐结束之时,太阳已完全沉入海中,天空只剩下粉紫色的夕阳残晖。刘众赫从亚空间中拿出了一盏提灯,里面不知道用的什么照明物,光亮恰到好处而不至于刺眼。
这顿饭中唯一不合男孩胃口的就是小番茄,意料之外的只勉强尝了一口便没有再动了。
倒也没关系,他就算不用番茄也能做很多别的食物。
魔法师将两人的餐具放回那张长桌上,转头便看见金独子一脸奇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道。“还想再吃点吗?”
男孩摇摇头说:“我只是以为,像您这样的魔法师,在生活中会很常用魔法做事,”他指了指两人的餐盘,“比如照明,或者是洗盘子什么的。”
他听见男人轻笑道:“或许确实有魔法师会这么干,但我更倾向自己亲手做。”
“放松点,你可以不用对我说敬语。”刘众赫绕到躺椅后,拿起那玻璃壶便给他倒了一杯。“渴了的话可以尝尝这个,蜂蜜柠檬水,可以解腻。”
对着白色的光源,他终于看清了这液体晶莹浅黄的本色,拿起杯子抿一口,清爽的酸甜便瞬间冲散了拌面的余味。
刘众赫给自己也倒了半杯一饮而尽,随后绕到金独子右后方蹲下,再次揭开他右肩上的毛巾检查。
“你的背需要热敷,这会好得更快。”他说。
男孩困惑地问:“这就是人类的治疗方法吗?”
“其中一种。”刘众赫回答,“治疗魔法对你不起作用,魔药的话还不确定,等我拿到了就会试试。而普通人类的治疗手法中对现阶段的瘀伤最简单有效的就是热敷。”
他很快得到了男孩犹豫的同意,在后者惊异的注视下凭空拿出了一块温热的洗脸巾递给对方。“试试这个温度。”
反复测试几轮找到了恰好的温度,刘众赫把它叠了叠,比对着大小足以覆盖伤处,便轻轻将那柔软温热的毛巾敷了上去。
这是种很新奇的感觉,隔着织物传来的热没有在手上试温那般刺激。在刘众赫的引导下他慢慢靠上椅背,受到轻压的伤处传来微痛,热源也被进一步压近皮肤。
“会很痛吗?”他听见对方问。
“还好,很快就能习惯了。”金独子下意识皱起眉对抗着那热痛,他带伤也不是一两天了,至少对疼痛的适应力还是会比族里其他同龄人略强。
似乎是解读到了这话的潜台词,刘众赫盯着他没有说话,眼中翻腾着男孩看不懂的黑沉情绪,随后又终结于一声叹息。
他揉了揉男孩的头,最上层的头发已经几乎干透,失去水光的掩盖后终于显露出它光泽暗淡的真实模样。即使以人类的水平衡量,金独子的头发都细软得有些过分,这对于食谱以肉类为主的人鱼来说并不正常。
“下次再遇到这些事,你就过来找我。”刘众赫说,“别人靠近不了这里,你也能安心休息。”
男孩沉默着,微仰躺的体位只消抬眼便能看到男人的神情,平静的表象下隐隐涌动着忐忑。
“意思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吗?”他轻声问道,仰视的姿态宛如某幅宫廷油画中那个向高位的神明祈求祝福的胆怯天使。
男人轻轻点头:“什么时候都可以。”
金独子看了他一会,又眺着远远的天边盯了一会,最终双手捂住脸,深吸了口气,又将那口气长长地吁出,仿佛一个接近膨爆的皮球突然被松了松气塞。
“谢谢……”男孩再次开口的声音带上了微颤,放下手后露出的却是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
刘众赫隐隐觉得哪不对劲,疑虑还未及成形就又被对方的下一句话打断。
“那,我明天也想来,可以吗?”人鱼那双黑眸亮晶晶的。
“可以,”他又摸了摸男孩的头,“记得不要提前吃晚餐,我明天会做另一道料理。”
那笑容更明媚了,先前一直绷着神经的人鱼,在此刻才第一次露出了孩子气的模样。
——————
晚餐就是意面,但是架空世界没有意大利,取个新名字
搜了一下,传统意面真的好喜欢加番茄,但这盘面的做法是类似把小番茄对半切然后烤了一下那样,面并没有沾多少番茄汁
【谋梦】冬日
看完本篇之后速摸的。
这是二人还在学习着如何相处时发生的故事。
“喂!他又不知道在笔记本上画什么了!”
“又是那本无聊的小说吧……灭亡世界的……之类的。这个丑八怪叫什么来着,李钟赫?”
埋头绘画的男孩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道:“刘众赫才不是丑八怪。”
突如其来的反抗反而让施暴者更加兴奋,长得比寻常孩子更健硕的男孩讥笑道:“哦?是吗?一本烂小说的三流主角罢了,你倒是说说看他有多好看啊?”
“刘众赫的帅气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他的脸比名家雕刻的肖像还要俊美,光是站在那就会让人——”
“好了,你的无聊想象我听腻了啦。”胖男孩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握着碎石的小手高高举起,...
看完本篇之后速摸的。
这是二人还在学习着如何相处时发生的故事。
“喂!他又不知道在笔记本上画什么了!”
“又是那本无聊的小说吧……灭亡世界的……之类的。这个丑八怪叫什么来着,李钟赫?”
埋头绘画的男孩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道:“刘众赫才不是丑八怪。”
突如其来的反抗反而让施暴者更加兴奋,长得比寻常孩子更健硕的男孩讥笑道:“哦?是吗?一本烂小说的三流主角罢了,你倒是说说看他有多好看啊?”
“刘众赫的帅气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他的脸比名家雕刻的肖像还要俊美,光是站在那就会让人——”
“好了,你的无聊想象我听腻了啦。”胖男孩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握着碎石的小手高高举起,
“还是来玩和平时一样的武术游戏吧!”
预想的暴力并没有到来。牢牢锁住怀中笔记本的男孩紧闭的左眼悄悄睁开一条缝,他面前本来盛气凌人的施暴者眼中残虐的光已经消失殆尽,与寻常同年龄孩子相比更庞大的身形微微颤抖,男孩闭上眼的一瞬间,强弱的角色突然转换了。
“无趣的游戏该结束了。”
一只手搭在了男孩的肩上。男孩抬起头,一位俊美到难以形容的男性站在他的身后,男孩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他锋利而流畅的下颚线。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划过他的眼睑,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丑陋,在男孩和人世间的大部分人眼中,男人依旧是世间少见的英俊的存在。
男人的另一只手正握着胖男孩的拳头,看上去轻描淡写的举动,大人绝对的力量却让胖男孩挣脱不得。更令人恐惧的是盯着施暴者的那一双眼。尚幼的孩子无法读懂那双眼中蕴含的情绪,但是幼兽避祸的本能令其下意识感到恐惧。
“啊,这位先生,您是……?”
姗姗来迟的班主任老师打破了僵持。男子松开握着胖男孩拳头的手,向班主任一颔首。
“我是金独子的监护人,我来接他回家。”
老师有些迟疑。拜某本书所赐,金独子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得很清楚。虽然被亲戚们像踢皮球一样推来推去是常有的事,但是老师对这个男人却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他的长相是看过一眼就难以忘记的类型。
“那个,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男人低头看了看金独子,状若不经意地扫过他依旧抱得紧紧的笔记本。
“我是刘众赫。”
“妈、妈妈!呜哇——”
将吓坏了的孩子和慌乱的老师抛在身后,隐秘的谋略家牵着他的背后星走出了学校。十二月的首尔已经很冷了,异界神格不会被季节的温度变化所影响,依旧穿着白色的风衣;小孩子却不同。隐秘的谋略家低头看了看金独子呼出的白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白色的围巾,围在了孩子暴露在外的脖颈上,还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金独子看着他,右肩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温度。这是真实的世界,是故事之外的现实。面前独刘众赫不只是他所痴迷的小说里的主角,而是真实地存在着、保护他的人。
他不是刘众赫,但是他的刘众赫出现了。
这样的美梦真的可以是现实吗?
【第999次回归的刘众赫注视着现实。】
这不是系统的提示,在没有鬼怪和星星系统的现实的世界,强大如异界神格也不能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999次回归的刘众赫透过谋略家的眼望着过去最古老的梦。他们无言的背后星是存在于现实的孩子,也是这残酷世界里最弱小的孩子。弱小到如果没有刘众赫的帮助,甚至难以在知识的象牙塔里生存下来。
这个孩子注视着他,眼神里闪烁着他努力隐藏的喜悦。
“……要抱吗?”隐秘的谋略家问。
金独子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向他的英雄伸出了手。
“只能抱到车站,那之后你要自己走。”
“……好。”
不过五点,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据说明天会下雪,便利店外的雨伞已经摆了出来。街上行人匆匆,融于首尔的人流中,没有人在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正过着怎样的人生。刘众赫不爱说话,金独子熟练地揣度着他的个性,也安静地没有说话。他将冻得有些发凉的脸埋在刘众赫的颈间,望向他们走过的街景。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刘众赫的步伐而渐行渐远,只有夜空依旧跟随着他们的步伐。
离地铁站不远的地方沿街摆起了叫卖的摊贩。饥肠辘辘赶路的人们就是他们的目标顾客,小贩们吆喝着,将食物的香味吹向行人匆匆的街道。
“香肠——超好吃的猪肉肠哦。”
“红薯——热乎乎的烤红薯——”
“鲷鱼烧,源自日本最正统的鲷鱼烧哦!”
感受到怀里的小孩似乎动了动,隐秘的谋略家在某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深谙人情世故的摊贩只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目标客户。大叔挂起和善的笑对金独子笑到:“这位可爱的小朋友,你要吃鲷鱼烧吗?”
金独子看了看暖灯下温着的鲷鱼烧,又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
“要一个。”
“好嘞,哎呀,这么可爱,这是您儿子吗?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做一个新的给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他不是我的儿子。”
“我想要凉的。”
金独子被放了下来,他一只手握着微凉的鲷鱼烧,另一只手被牢牢地牵住,继续漫步在繁忙的首尔街头。
“为什么不吃热的?”
金独子想了想。
“舌头会被烫到。冷的才好吃。”
鱼头已经被还在长身体的男孩一口咬掉,接下来他却奇怪地开始啃起一些边边角角来,似乎要将中间裹着的红豆馅留到最后再吃。刘众赫注视着男孩的举动,被注视着的孩子有所察觉,迟疑着抬了抬举着鲷鱼烧的手。
“我不吃别人做的东西。”
男人给出了两人皆知晓的答案。
金独子想了想:“很好吃的。”
“你可以慢慢吃。”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隐秘的谋略家继续注视着这个注视了自己难以计算的岁月的存在,然而被他注视着的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罢了。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呢?带孩子的记忆已经十分遥远了的谋略家有些迷茫。
最后宣之于口的话语简直是最烂俗的聊天开头。
“今天在学校……如何?”
如果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刘美雅,这个时候已经像倒豆子一样开始夸张地讲述自己的学校故事了。
然而擅长阅读却不擅长讲述的金独子只是想了想,说:“和平日里一样,没什么不同的。”
“学习了什么呢?”
“韩文、历史、数学……最后本来应该上体育课,但是体育老师肠胃炎病倒了,所以改成了自习。”
“自习?”
“想去运动的人可以自己去打球, 不想去的人就可以在教室里呆着。”
隐秘的谋略家明知故问:“你去打球了吗?”
金独子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运动。”
“那在自习课做了作业吗?”
“……”金独子沉默不语。谋略家想起那本笔记本。
“为什么?”
金独子疑惑地看向他。
“为什么会被欺负呢?”
这样的问题似乎有辱他被传颂的智慧。毕竟这世间的许多暴力不需要原因,只是残酷的力量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已。
他真正想问的,也许是另一个问题。
“……我的世界。”
孩子的喃喃自语飘散在了风里。
隐秘的谋略家一愣。
“什么?”
“我的世界被嘲笑了。”金独子的嘴角抿得紧紧的,“明明是真实的世界了。”
‘我是刘众赫。’
‘刘众赫是最厉害的主角。’
‘刘众赫会惩罚你们所有人。’
曾经的幻梦,如今的现实。从很久很久以前,金独子就一直抱着同一种心情,注视着同一个人而独自坚持着。
独自一人的孩子。
“还有下次……就告诉我吧。”
金独子抬起头,牵着他的手的男人的下巴比阿波罗的雕像还要锋利,他的侧脸比金独子能搜刮的所有赞美之词更俊美,他的疤痕完美地融入了这份冷冽,静静地讲述着他昏暗无光的岁月。
刘众赫想要守护他。
您对该人物的理解上升。
如果这依旧是星星直播的世界,如果被牵着的是成为了化身的金独子,这样的系统消息也许会在此时响起。
不过在首尔的冬夜,只有两个熟悉而陌生的灵魂在重新相识而已。
金独子不自觉地牢牢抓住了刘众赫的手。从宽大粗糙的手掌传来的温度是真实的,暖意顺着手掌传递到颈间,令金独子被围巾包裹着的脖颈微微发烫。
男孩磕磕绊绊地开口。
“你、你觉得……要下雪了吗?”
“你喜欢雪?”
“总觉得下雪了,就意味着新年不远了。”
“新年?”
也许是恶魔在喜庆的日子也会变得宽容,虽然没有亲人的新年算不上多么美好的回忆,但是却是难得的少有霸凌的日子。因此金独子虽然不期待新年,却也不排斥那样的温暖。
“很热闹又很温暖的日子。米片汤很好喝哦。”
“……”这样的记忆,早已经被谋略家遗落在回归的缝隙之中了。
金独子又问了一遍:“明天真的会下雪吗?”
“……明天到来了就知道了。”
在隐秘的谋略家以回归为主轴的人生中,季节没有意义,时间没有意义,就连生死都失去了意义。无论明天如何,未来亦或者过去总是会如约到来。
明天会如何呢?
刘众赫抬起头,越过路灯刺眼的光看向昏暗的天空。都市里的光污染使得天际的星辰都显得暗淡无光。
即使如此,有的星星依旧在努力闪耀着。
这个故事之外的世界,是否依旧有注视着他们的存在在好奇着他们的明天呢。
终结了的古老的梦,是否又被某种存在延续了呢。
谋略家稍稍收回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公寓楼上。透过一扇扇窗露出的暖黄的光以及被光照耀的晃动的人影映出不同的人日常的故事。在某一层的某一扇窗后,他的伙伴们忙碌着晚餐的身影也在晃动着。
“众赫先生?”
刘众赫牵着金独子的手走进了公寓楼。
“回家吧。”
虽然不知道名为明天的未来会如何。
这个世界的时钟的齿轮似乎还在继续转动着。
新年就快到了。
【谋梦】黑鳞入海(2)
西幻pa
人类魔法师谋x人鱼梦
自嗨文,大概废话很多,存在在原著无对应角色的配角,ooc提前致歉
“队长,这边16个人抓齐了,没有其他的可疑拍卖品。”另外两个搜查的警卫做完了检查任务,早已被那声“找到人鱼”勾起好奇的他们终于得到机会探进这个房间。
刘众赫暗暗对男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门口不敢上前的警卫们,指了指他们说:“这几个人和我是一起的,不是坏人,只是想看看你。”见人鱼轻轻地点了下头,他便起身开始检查水箱,也让出空间来满足小伙子们的好奇心。
“天啊,这就是人鱼吗?”得到默许后,其中一个人......
西幻pa
人类魔法师谋x人鱼梦
自嗨文,大概废话很多,存在在原著无对应角色的配角,ooc提前致歉
“队长,这边16个人抓齐了,没有其他的可疑拍卖品。”另外两个搜查的警卫做完了检查任务,早已被那声“找到人鱼”勾起好奇的他们终于得到机会探进这个房间。
刘众赫暗暗对男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门口不敢上前的警卫们,指了指他们说:“这几个人和我是一起的,不是坏人,只是想看看你。”见人鱼轻轻地点了下头,他便起身开始检查水箱,也让出空间来满足小伙子们的好奇心。
“天啊,这就是人鱼吗?”得到默许后,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近蹲下,新奇地睁大了眼,“他好漂亮,鳞片也好闪。”
刘众赫正摸索着水箱的箱盖,上面似乎被施了个锁咒,闻言他看了眼说话的人,依稀记得这好像就是那个拉着他说要吹牛的家伙。
“他还是个小孩,别显得像个变态。”一位队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转而也加入了观察行列,“不过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该不会都是那些抓他的人做的吧?”
“不是说人鱼力气都很大,擅长打斗的吗?这小家伙几岁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瘦。”
“人鱼好像是五十岁左右成年,现在的话……”李贤诚在队员们突变的脸色中估算道,“看样子大概三十到三十五吧。”
然后他们发现箱中的人鱼瑟缩了一下,似是有些委屈地用手势比了个“40”。
“天啊四十岁了?”有人偷偷打量了一下正检查着水箱的魔法师,“应该比我们五个都年长了吧。”
男孩没再对警卫们的感叹作出什么回应,再次把目光投向刘众赫,而后者也如有所感般与他对上视线。这仅仅维持了一瞬,未从人鱼身上察觉任何诉求的刘众赫便错开目光,趁着警卫注意力都被前者吸引,右眼的金色一闪而逝,锁咒解除,箱盖也随之被打开。
“现在空间够高了,你可以坐得舒服些了。”他宣布道。
人鱼男孩一愣,随即听话地坐起身,简单活动着腰背。直坐起来后,头与一部分脖颈得以露出水面。湿润的短发顺服地贴在皮肤上,几颗固执的水珠仍挂在他的脸上,再配合上那双如幼鹿般的黑色眼睛,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谢谢。”他抬头看着刘众赫,说出了第一句清晰可辨的话,嗓音因紧张而微微发着颤。
“我们怎么带他出去?”有人提问,“人鱼变不出腿吧,他能离开水多久?这个缸横放着可塞不进那个升降梯里。”
“只能直接抱着他上去了,”李贤诚回答,“我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但人鱼离开水太久的话皮肤和鳍似乎容易干裂,用队里的马车送去海边吧。”
魔法无效化的话,对人鱼就没法用保湿魔法了。刘众赫盯着男孩想了一会,从亚空间翻出了几件外套,“用湿衣服包着会不会好些?”他问道。
“呃……特派员先生不介意的话自然是更好的。”对方贡献衣物的果断属实让他意外,心中暗暗感叹着特派员的敬业,便带着一个队员先行离开安排马车,另外两人留下拷起被定住的看守们。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魔法师与人鱼。刘众赫把外套丢进水箱泡着,终于得到了机会慢慢审视这个刚获救的小家伙。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我从来没有结识过任何人鱼。”他并不认为这个活了40年的生灵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即使是换算成人类年龄也是15岁了,按他印象这正是最会闯祸的年纪。
人鱼贴着箱壁又缩了下身子,看了看上方又看了看门口,似乎有些不敢面对他,“您……您的故事在人类中相当出名,有人曾给我讲过那个故事。”
这指的是他杀死魔龙,终结了长达十二年魔兽潮乱世的历史,人类自此重建城邦,传颂着救世英雄的故事。但刘众赫在那之后并没有再以真实面目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而故事中对他本就稀少的外貌描写也早已在同样长达40年的传播中被夸大失真。
测谎魔法果然也对人鱼无法起作用,但眼前男孩心虚的神态倒明摆着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刘众赫微眯起眼,继续问道:“那故事里是怎么形容我的?”
“它提过,您身上有很多魔兽潮时期留下的疤,其中一道就划在左眼上。”男孩偷偷抬起头,看他没有生气的迹象,继续低着头地回答道:“还有……它说您的右眼被换成了龙的眼睛,一催动魔力就会变成金色,这是连易容魔法都无法掩盖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右眼这点是在您开锁的时候才确定的,刚才我只知道走廊上好像有人用魔法,但我没看到具体情况。”
刘众赫的眉慢慢皱了起来,这些描述和现存版本的故事比起来简直详细得过分,甚至可能比原版还精确。能得知这么多信息的只可能是某些和他有过比较长时间紧密接触的人。
这种人如今已所剩无几,比如当年偶然被他救下并看着长大的末位王储韩秀英,她的伴读兼心腹柳尚雅,还有……
“然后……”男孩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薄薄的耳鳍染上了些许绯色,“……然后它还说您的脸很帅气,身上有一种精湛剑术和深厚魔力高度结合形成的强大的气场,是位无论出现在何种局面中都能让人马上感到安心的存在。”
“……”刘众赫已经很久没有再听说过别人对40年前自己的评价了,一时间听到这种形容,觉得古怪又不忍直视,揉揉眉心把远在王都的国王陛下剔出了怀疑名单。
“据我所知,如今民间流传的那个故事里,对我模样已经没有这么精准的描述了,”他定了定神,目光重新锁定住人鱼,直接抛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说有人给你讲故事,那个人是谁?”
人鱼的表情霎时变得惊恐,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般僵住了,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又马上垂下:“它……它们要求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理智反复地提醒刘众赫,对一个未成年实行逼问是有悖道德的,但事情走向似乎开始变复杂,他不得不需要尽快问个清楚。
两个警卫还在外面忙碌,不知何时会返回。刘众赫还不想被冠上欺负小孩的名号,尽力试着把请求说得足够委婉:“即使我在这里释放隔音魔法,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我们的谈话,这样也不行吗?”
“你如果真听过我的故事,那就应该知道我是靠着什么才能走到杀死魔龙这一步的。”他走到男孩身边蹲下,迎着那忐忑无措望进对方纯黑的眼底,“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告诉我是谁给你讲的故事,可以吗?”
男孩的双唇动了动,明显在挣扎着是否要继续守约。他又一次往上瞟了一眼,已经几次注意到这个古怪动作的魔法师终于也忍不住跟着抬头往上看,入目只有一片长着几块霉斑的天花木板。
那上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我……出去之后我再想想,好吗?”刘众赫听到男孩回复道。
他突然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灵感,没等他思考这一可能的合理性,嘴已经先于理智动了起来。
“那个给你讲故事的,是星星吗?”他回头看着男孩问。
从对方的表情上看,他应该是猜对了。
尽管刚刚还被吓得不行,结果最后男孩还是选择了让他抱着走。
人鱼被高大的魔法师打横抱起,纤瘦的双臂缩在身前,三件湿漉漉的宽大外套分别裹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和明显比人身长一大截的鱼尾,水珠从衣角和垂下的尾尖滴落,在行走的轨迹上留下小片的深痕。
无形的尴尬如水气般浸在空气中,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受姿势限制,男孩安静地斜靠着刘众赫,垂着脑袋看不见表情,但每一块鳞片似乎都充斥着紧张与低落,明显在心神不宁。
显然这状况至少八成都是自己的错,对方还疑似是个他的忠实读者。
刘众赫无力地回想着那或许属实有些过分的施压,从那场单独谈话起一直在被强行忽略的负罪感开始膨胀起来,而这在意识到他仍未得知男孩名字的瞬间又升了一个阶次。
两人被带领着穿过地下一层,前往备好马车的入口。不知是不是被队长提前警告过,虽有好奇的目光接二连三地往两人投来,但警卫们都没有贸然靠近。
刘众赫斟酌了一下,稍将人鱼抱高了些。对方感受到动作变化,意识到男人似乎有话要讲,头微微向他侧了过来,但依旧没有让他看到脸。
“星星们并不会责怪你。”魔法师控制着音量,小声缓慢地在男孩耳边说话,“虽然不能像你一样可以直接交流,但我和他们接触也至少有50年了。”
这孩子和小时候的韩秀英不太一样。刘众赫看着男孩的发旋,按照星星的思路推测着事情经过:他拥有着与星星直接交流的特殊能力,星星们最初要求他保密,非常可能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
没有任何存在能预见自己会亲手干预的未来,连星星也不例外,当年的他们大概没预见到男孩和故事的主角会有相识的一天,自然也没为他开放知情许可。或许男孩现在的情绪与其说是害怕他,可能更多的是对“失约泄密”的不安。
“给你讲故事的人是我猜出来的,并不是你告诉我的。”低沉平和的嗓音环绕着两人,怀中的男孩小心地将头抬起,与抱着他的魔法师对上目光。“不用害怕,星星们的气量并没有这么小,而且我还是被他们叫过来救你的。”
人鱼的双眼一下子睁大了,他还想等着进一步的说明,对方却在这时摇了摇头,示意他注意前方,原来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去地表的升降梯口,密闭空间里的任何谈话都会被警卫听到。
男孩不情不愿地再次顺着力道倚上魔法师胸前,被半抱起的鱼尾似乎在空中晃了晃,随后刘众赫便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力道轻得难以想象这是在发泄不满。
他忽然久违地感到非常愉悦。
马车由一名警卫驾驶,李贤诚和其他队员留下来收拾现场,车厢又一次只留下了男孩和魔法师。
“我是在今天凌晨被他们弄醒的,我猜你应该是在那之前不久被抓的。”刘众赫对车厢内部施上避水和隔音魔法,便将湿漉漉的人鱼放在身旁的座位上,“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急成那样。”
现今正值入秋,从外层濡湿到内襟的水迹传来凉意。生于深海的人鱼与其他水下原住民一样,体温远低于人类,反而不怎么惧怕秋风,摇摇头拒绝了保温魔法。
刘众赫一挥手弄干了自己的衣服,继续说:“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对未来有重大影响的角色,但是之后星星们的态度又不完全像那么回事,让我感觉这更接近是个出于私情的请求。”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只会对我说那种模糊不清的话,没想到居然会给你做到讲故事这种程度。”人鱼原本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到这句话却莫名觉得脸上发热,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随后便毫无防备地听到了下一句话。
“你面对他们的时候可以更放松些,”魔法师的的声音平澜无波,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星星们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
车厢内突然陷入了沉默,身旁的男孩明显愣了一会,随后欲盖弥彰地把头转向窗外。刘众赫也不急着开口,给对方留足了思考的时间。
昨晚星星也对他简单说明了一些这男孩的基本情况:天生弱于同族的身体,逃离族群的母亲和视他为耻的父亲,徘徊在本族群边缘的“透明者”,身上的伤痕中估计有好一部分出自同辈人鱼之手。
这个孩子的情形和与他初识那段时间的韩秀英很像。当时仍势力单薄的王储身边并没有一个全心关爱着她的长辈,即使之后在交易中他接手了一部分对她的教育工作,推动了她成为王位争夺中的一匹黑马,在起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韩秀英也依旧不信任他给予的关心。
而在人鱼这边,星星们担任了那个“后出现的可信赖的长辈”角色,虽然男孩的性格远比幼时的国王小姐柔和,但显然他和后者的思路并没有多少本质差异,并似乎将其外化成了一种不配得感。
“……我会试试的。”男孩收回目光,垂着眼看车厢地板,说出了离开水箱后的第一句话。“谢谢你。”
刘众赫看了他一会,若有所思着,开口又是句始料未及的话:“我还应该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的男孩又被吓得坐直了身,下意识拢紧了外套,惊慌无措地看向那位魔法师。
“刚才还在地下的时候,不得已把你吓到了。”刘众赫表情认真,并不像是为了活跃气氛而说的话,“我问的那件事确实很重要,但也非常抱歉让你这么害怕。”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您能得知答案就好。”并不习惯被认真道歉的男孩往椅背缩了缩,又移开目光看风景。
“这也不是小事,”他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叹,随即便听见男人继续说,“这是……态度问题。我觉得自己做了不好的事,那道歉就是应该的。”
刘众赫突然顿住了,他下意识想到了男孩在族群中的处境,但在对方眼里他还只是个萍水相逢的救援者,既不了解男孩的背景情况,也是个没资格评判人鱼族道德标准的外族人。
好在男孩似乎没往那个方向联想,抿了抿嘴,便颇为认真地模仿着男人的语气回答:“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原谅你了。”不自觉微颤的下唇暴露了他的高度紧张,但眼神却是前所未见的明亮。
“谢谢你。”刘众赫回答。
完成了这段正式得奇怪的对话,两人视线相接,下一刻竟同时笑了出来。
相比魔法师克制的轻笑,人鱼男孩的笑则意外的愈发激烈,虽然声音并不大,却激动得盈出了泪,连尾尖都在发颤。凌晨被猎捕的惊慌,被困拍卖场地下的恐惧,似乎还有更多更久远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这场大笑中。
他好像突然明白星星们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孩子了。
“看在星星的缘分上,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待男孩渐渐恢复平静,他开口问道,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温和包容的微笑。“以后可以来亲自找我听故事,作为当事人讲的版本或许会比星星们说的更有意思。”
显然这一条件很精准地戳中了对方的喜好,男孩眼眶中仍留着未擦干的晶莹,霎时又被期待与惊喜占领,耳鳍也再次泛起了粉色。
“金独子。”他磕磕绊绊地说,声音中满是掩盖不住的雀跃,“我……我的名字叫金独子。”
【谋梦】黑鳞入海(1)
西幻pa
人类魔法师谋x人鱼梦
自嗨文,大概废话很多,存在原著无对应角色的重要配角,ooc提前致歉
会更得比较慢
钟塔的时针跨过了“2”的边界,缓缓地朝着下一个数字踱步。朔月日特有的极深夜空早已拥盖了这片王国,群星迎来了他们最为耀眼的一晚,肆无忌惮地在这块不会着色的纯黑丝绒上绽放光辉。
万物并不皆遵循日落而息之律,仍有少数者一如过去的每个夜晚般隐蔽地活动着,或撒网捕猎、庆呼新获,或酒足饭饱、欢散归家。
而仍在明灭着的零星亮光中,有一处却发生着别于平民家常的事。
【下一个夜晚结束前,去本...
西幻pa
人类魔法师谋x人鱼梦
自嗨文,大概废话很多,存在原著无对应角色的重要配角,ooc提前致歉
会更得比较慢
钟塔的时针跨过了“2”的边界,缓缓地朝着下一个数字踱步。朔月日特有的极深夜空早已拥盖了这片王国,群星迎来了他们最为耀眼的一晚,肆无忌惮地在这块不会着色的纯黑丝绒上绽放光辉。
万物并不皆遵循日落而息之律,仍有少数者一如过去的每个夜晚般隐蔽地活动着,或撒网捕猎、庆呼新获,或酒足饭饱、欢散归家。
而仍在明灭着的零星亮光中,有一处却发生着别于平民家常的事。
【下一个夜晚结束前,去本市西区地下拍卖场,救人鱼】
刘众赫倚在占星台对面的书桌边,今晚恰好睡在研究室的他不久前刚被强光闪醒,打断了才开始不到一小时的睡眠,尚未完全清醒的神智正努力解读着这行飘在空中的发光文字。
这是来自星星的讯息。
作为世上极为罕见的的星核魔法师之一,他可以通过占星阵获取、记录那些语焉不详的星预言,预言并不会直接提及事件的具体情况,通常需要花费他一段时间进行信息搜集、推测与预防。
而不是现在这种,直接点名时间地点,甚至不惜大半夜把他强行弄醒的情况。
这急切之态简直和一个丢了孩子的家长别无二致。
刘众赫决定把星星的异常情况留到以后再研究,先专注眼前的讯息内容。“人鱼?这次怎么还牵扯到了海洋那边?”
【之后5次占卜不收取祭品,求求你,救他】
还未等他说完,新的讯息便急不可待地刷出,而5次份的祭品免除更是前所未见的让步。
这些星星居然能忍得了5次?魔法师下意识地抬了抬眉,指腹抚上左手手心,两小时前为了取血而划的伤口已经用魔法治愈如初,但那刀割的幻痛似乎还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散。
“好吧,我会去的。”虽难掩困意,他仍扯过纸笔开始记录。“现在请告诉我那位人鱼的大致情况,尽量简单清楚点。”
“毕竟现在的时间实在有些……”他瞟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没有把话说尽。
【对不起】
他被那些星星预言指挥着折腾了数十年,头一次得到道歉还是因为沾了那人鱼的光。刘众赫面色不虞地瞪着那三个字,直到新的讯息将它淹没。
人鱼,一种生活在海洋的群居性高智慧种族。在刘众赫对其为数不多的认知中,他们拥有一副据说美妙而可蛊惑人心的好歌喉,以及优雅纤长而极为耀眼的鱼尾半身。
但与这种个体印象相反,作为海洋食物链的顶端生物,这似乎是一个相对崇尚武力的种族。除非是由老练渔民组织的有目的性地围捕,否则极少出现人鱼被活捉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其美丽与罕见,人鱼一度成为了风靡贵族圈的宠物,连带着人鱼鳞片制品都极为昂贵。尽管如今国内已经立法禁止人鱼买卖,但依旧有人会为了钱权铤而走险。
不难想象当人鱼的消息传开后,这场拍卖会该有多少贵族到场。
“刘众赫,这事其实没法留到晚上处理,你是能想到的吧。”小小的通讯法阵在桌上亮着微光,办公室中回荡的声音年轻而严肃,隐隐传来一些像是翻资料的响动。
“我们不能在拍卖会进行期间直接逮捕所有参与了人鱼竞拍的家伙。”韩秀英在通讯魔法另一端继续说。凭着出自对方之手的法阵卷轴,远在王都的她随时都能与这人联系,“人鱼买卖的事可能会牵扯到很多新旧贵族,即使是我老爹在位也肯定不敢这么干,更何况现任的国王是我。”
“我知道,所以我只想借警卫队一用。”刘众赫看着桌上的城市地图道。昨晚星星给他标注了几个位置,那是拍卖场的所有出入口。“星星只能观测到地表发生的事,地下的情况还需要我们自己再花时间调查。”
“既然不打算对贵族下手,那就速战速决。”
对面翻资料的动静停了下来,另一道温婉的女声传了过来:“众赫先生,您手边有纸笔吗?我这边找到了几处离拍卖场不远警卫部,您先记一下地址。”
从两人开启通讯起,柳尚雅就一直在旁听。身为现任国王的伴读兼心腹,韩秀英多次让她参与过此类事件的讨论和行动,而后者过人的处事能力也往往不会让她失望。
更何况这次事件的当事人,是亲眼看着她们两人长大的八阶魔法师刘众赫。
“另外众赫先生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转达好地址后柳尚雅问道,“如果那位人鱼受了重伤,或者出于一些别的原因,短时间不能回归海洋,你要把他安置在哪?”
法阵另一端的男人被问愣住了,连韩秀英也奇怪地望向了她。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对人鱼来说待海里肯定比在陆地上自在吧。”已经切换到私人聊天模式的年轻国王往后一躺,任由自己陷进那张柔软的办公椅上,“而且再怎么说,人鱼不是群居性的嘛,他们的医生治人鱼肯定比人类专业。”
长发女子笑了笑,微微摇头道:“确实呢,要是那样的话也太像小说发展了。我怎么就想到那去了。”
莫名感觉被暗指了的国王小姐瞪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在对方纯良无辜的微笑中败下阵来。
“要是真出现了那种情况,就先留在我这边。”刘众赫对法阵那端的硝烟一无所知,认真思考道:“至少我在海边有个住的地方。”
“行,那拍卖场这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咯,有什么异常情况也记得说一声。”韩秀英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个坏笑,“如果真有那种小说成真的事,别忘了给我们也发几个影像……”
通讯被无情地切断了。
西区那几支警卫队对人鱼买卖事件的执法主动性意外的高,得知此任务为国王的意旨后这份动力又更上了一个等级,当即对照刘众赫带来的地图坐标迅速拟定好了包围方案,熟练得仿佛经历过多次演习。
“队里都知道的,咱李队长很喜欢人鱼啦,这个片区就他对人鱼了解得最多,甚至还有个传言说他有个人鱼女朋友,老离谱了。”用过易容药水,假借“国王的特派员”身份的刘众赫被一个警员偷偷拉去解释道,“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咱兄弟们也想亲眼见一见人鱼。”
“如果它真的和传闻中一样那么神奇,那能看上一眼都是赚到;即使和传闻不一样,我们也能成为最前沿的谣言粉碎者。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至少能对那些外地人吹个七八年的牛,你说谁能拒绝这种好事。”
就这样疑似怀揣着“为了吹牛”的诡异动力,正午刚过不久,这支警卫队便以极高的效率包抄了每一个出入口。
用魔石催动的升降梯安静地载着几支分队深往地下,开门的瞬间便被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旧皮革和新刷木漆的气味。
几处出入口的升降梯三三两两一组地连接到不同的接待厅,装潢并不多华丽,却无处不显示着多年经营所累积的资本。墙面已经贴上了几张拍卖品宣传照片,大概是为了避免被“外人”察觉异常,其中并没有任何与人鱼相关的内容。
现在还未到开放时间,有几个似是安保的人看守着拍卖厅入口,看到警卫队制服的瞬间脸色齐齐一变,迎面上前阻拦。
刘众赫跟在一组警卫分队后,看着这几人明目张胆地抗拒执法,然后被训练有素的警卫们一个个撂倒打晕,还迅速扣下了个似是要通风报信的人。更加坚信了人鱼买卖的存在后,警卫们加快了动作,四散开来压制审问每一个遇到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吓得一个胆小家伙的交代了位置。
晚上预备拍卖的物品都被存放在了更下一层的仓库中,有更多的护卫被安排在了此处。警卫队在地表各入口与地下一层都留了人看守,能被安排再下去的警卫仅四人。
“下面就是最底层了,有一条过道,连接着三个房间。”刘众赫用法杖运行着探测魔法,因低头而垂下的额发遮住了陡然变金的右眼,“整个地下二层有17个生命体,如果他们拍卖的活物只有人鱼的话,就是16个看守。”
“您原来是位魔法师。”名为李贤诚的警卫队队长有些讶异,对方高大结实的身形实在与当代魔法师的主流印象不符。
“不过这下难办了……16个人,”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综合考虑了一下己方战力,“如果能做到利用地形逐个击破的话……”
刘众赫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交给我处理就好。”
几人半信半疑地跟着刘众赫走进升降梯,随后看着他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在梯厢下降的短短5秒内迅速在前方完成了一个悬空的法阵。
门开的一瞬间,明显浓郁起来的水气如瀑般涌入梯厢,能看到走廊上零零散散地游荡着六七个人。发现外人入侵,几人马上大喊房内的同伙,同时朝他们冲了过来,没人来得及思考领头者那只泛着金光的右眼代表着什么。
刘众赫维持着法阵,不紧不慢地往梯厢外踏出了一步,一步还未落地,便有几束白光从法阵中窜出,瞬间刺向了走廊上躲避不及的看守,将他们定格在了那瞬间的动作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从房间冲出的人意识到走廊的异样,有几个刹在了门口,但为时已晚。他们暴露在魔法师视野的瞬间,法阵已然飞出了新的白光,只消刹那便击中了剩下的人。
警卫四人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位看得有些愣,不禁出声感叹:“哇……这就是王都魔法师的实力吗?”
李贤成被这句话拉回了神,赶忙示意同伴前去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随后朝刘众赫敬了一礼:“十分感谢特派员先生的帮助。”随后面上显示出了几分沮丧,道:“很抱歉是我没有预料到人手不足的问题,差点让任务失败,让您见笑了。”
“辅助你们完成任务本来就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刘众赫解除了法阵,摆摆手说:“不过下次请务必考虑周全。”
警卫队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队友一声呼唤打断,“队长!找到人鱼了!”
呼声来自最里侧的房间,透过房间门口和被定住的看守,隐约可见一个蓝色的玻璃水箱样的东西。两人快步穿过一走廊被定住的看守,直奔房门口而去,推开重重障碍物后,里面的全貌终于展现眼前。
那是一个约一人长,半人高的横放透明水箱,人鱼就在侧躺在里面。像是被陡然变化的局势吓到,双臂举了起来,挡住了眼睛与大半的脸,海蓝色的尾巴也似乎想蜷折起来遮住自己,但显然宽度不足的水箱限制住了他的活动,只有尾尖那仍称不上宽大的鳍挡在身前。
略显杂乱的短发随着他搅动的水流而微微漂起,纤细的肩臂和平坦的上身都显示着眼前是个未成年的雄性人鱼。
竟然还是个孩子……两名警卫齐齐抽了口气。刘众赫却皱了皱眉,优于普通人的视力让他看到了尾巴上鳞片与鳍的受伤缺损,手臂与未能遮住的身体部分上零星布着不少细微伤口和小块的青紫,似乎并不完全像是在抓捕的过程中产生的。
他放慢了脚步,走近水箱蹲下,拉近距离后的角度能看清更多事物,比如那双手臂和弓起的躯干其实都在微微发着颤,比如脖颈两边小幅张合的,类似鱼鳃的裂隙,比如那同为蓝色的,略显半透明的脆弱耳鳍,以及从手臂间隙暴露的,像是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
顶盖有不少可供呼吸的气口,估摸着对方应该能听到声音,刘众赫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不甚熟练地哄道:“没事了,已经安全了。”顿了一下,又觉得这几个字似乎说服力不足,补充道:“我们是来救你的,很快你就能回大海了。”
有那么几秒钟里,人鱼防御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变。正当魔法师后知后觉地思考起是不是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时,那双眼睛终于试探性地睁开一条缝,朔月夜般的纯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胆怯的人鱼下意识地再次用手臂一挡,考虑到对方一天不到的时间里经历了绑架、疑似虐待和险些被拍卖,即使是有着海洋霸主之名的人鱼也有害怕的资格。但没过一会,那手臂又挪了开来,藏在重重屏障后的黑色眼睛再次与他对上视线,所蕴含的情绪却出现了个意想不到的转变。
那双眼已经睁得大大,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欲在他的脸上扫视。嘴巴似是惊讶般微微张开,又不可置信地抿上,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下,露出了一张莫名有些眼熟的,近乎13岁人类的稚嫩面孔。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男孩那并不显肉的双颊似乎在微微泛红。
比起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更让他在意的是那表情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在害怕……反倒有点像惊喜?
为什么?只是单单因为看见了他?刘众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了一下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入目依旧是一张普通的脸,他的易容药水还在生效。
不对,能够诞生魔法师的人类至今还少有人能一对一打败没有魔法天赋的人鱼,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
眼前的男孩嘴巴动了动,细若蚊吟的声音传入了魔法师的耳中已被模糊得难以分辨,可他看见那唇形分明就是在说“刘众赫”。
……人鱼天生的魔法无效化能力。
「谋梦」外神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祝我们的主角大人生日快乐!
一些爱家长的小孩和爱小孩的家长🥰
6.7k+,一发完
“然后呢?”
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金独子问道。
轻微的啪嗒一声,谋略家淡定地合上书,看了一眼睁着圆圆的眼睛的小孩,平静地回答:
“后面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金独子。”
他站起身,把那本已经翻得书页都有点发旧的书放回到整齐排列的书架上,书脊向外,钢琴键一般,流淌着那个他们都烂熟于心的书名——《在灭亡的世界里存活的三种方法》
金独子对这本书爱到了让人无可奈何的程度,尽管书里的主角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但他依旧不厌其烦地央求他重新讲述自己被那本书记录着的传奇。
“可是我想听你讲——众...
祝我们的主角大人生日快乐!
一些爱家长的小孩和爱小孩的家长🥰
6.7k+,一发完
“然后呢?”
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金独子问道。
轻微的啪嗒一声,谋略家淡定地合上书,看了一眼睁着圆圆的眼睛的小孩,平静地回答:
“后面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金独子。”
他站起身,把那本已经翻得书页都有点发旧的书放回到整齐排列的书架上,书脊向外,钢琴键一般,流淌着那个他们都烂熟于心的书名——《在灭亡的世界里存活的三种方法》
金独子对这本书爱到了让人无可奈何的程度,尽管书里的主角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但他依旧不厌其烦地央求他重新讲述自己被那本书记录着的传奇。
“可是我想听你讲——众赫呀,拜托啦。”
尾音拉长,甜得像泡在牛奶里的棉花糖,眼睛眨巴着,把这个年纪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也许「999」是对的,金独子有些被惯坏了。
谋略家看着恃宠而骄的小孩,给他掖了掖被子:
“今天很晚了,该睡觉了,明天再讲。”
金独子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听从监护人的话。他昂着头,满眼期待地等待着什么,让谋略家想起等待主人投喂的小猫。他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却并没有选择顺小猫的意。
“今天没有晚安吻,金独子,「41」告诉我,你最近太沉迷和金南云他们在花园里玩游戏了,以至于经常不肯按时吃饭。”
“我没有!”金独子小小地抗议着,“我们只是在……嗯……好吧,我们确实在玩游戏。”他的声音又渐渐底气不足了。
“但是这不能成为没有晚安吻的理由吧?”他辩解到,“我可以选不讲故事的。”
“因为我知道你会选择不讲故事。”
对小孩子的习性早已了如指掌的谋略家这样说道。
“……不喜欢大叔了。”
“撒娇没有用,金独子,也不要装哭。”
谋略家说着,向门外走去。他知道如果他再多待一会,金独子就会表现出让他无法再次拒绝的可怜模样。
“等等……等一下嘛!”
金独子喊住他。
尽管知道那可能依旧是无意义撒娇,但谋略家还是对他的小孩转过身。金独子从被子里伸出藕白的一截胳膊,向他挥手示意他凑近一点。
谋略家无奈,俯下身听小朋友要说的悄悄话。
但在悄悄话之前,金独子灵敏地挺起身子,啾一下,亲在刘众赫的嘴角。
然后他趴在刘众赫耳边,轻轻的笑声潮水般荡漾,声音像偷腥得逞的小猫:
“晚安,众赫。”
他真的被惯坏了。
谋略家这样想着,但却低低地笑了一声。
三天前的一个下午。
懒洋洋地躺在在白云盘子里,太阳像被煎得熟透的蛋黄,光芒透过重重叠叠的叶影,晕染在孩子牛奶般白皙的皮肤上。
“大叔的生日要到了!”
这个家里最年幼的小孩开口了,像是在宣布一件顶顶重要的事,说完后略显期待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其他人。
“嗯……我想我们都知道这件事?”
金南云挠了挠头。
“所以我们要给他准备礼物!”
小孩子握紧了拳头。
“我们哪次没有准备?去年我们可是做了一大盘包子。”
虽然最后没有吃完。
想起去年顿顿包子的惨状,金南云缩了缩脖子。
“今年要准备惊喜!不能和去年一样了。”
“拜托,小独子,只要大叔他不知道礼物是什么,都能算是惊喜吧?”
“金南云!你太讨厌了!”
金独子不满地撅起嘴,
“嘿,我只是实话……啊!”
李智慧重重地打了他的后背,金南云龇牙咧嘴地看着她,但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切,乌列尔摸了摸孩子气鼓鼓的脸颊。
这是好事情,金独子已经像任何一个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样,有自己的小脾气了。她还记得这个孩子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低着头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抓着谋略家的衣角一声不吭,尽管他们向他表露出最和善的微笑,轻轻地问他,独子啊,想吃什么?喜欢这里吗?想住哪间房间?
那个孩子也只是抿着嘴唇,沉默良久才小声回答,都可以的,喜欢,随便哪间都行。
声音像一片羽毛,荡在他们善意的海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而现在,那个沉默的小羊羔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小鸟,尽管依旧像以前那样总是粘着谋略家,但会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撒娇,抱着我吧,我要听故事,今天的晚安吻呢?
对于他们,那个孩子也会像对待真正的家人一样,露出甜甜的笑容,早上好,乌列尔姐姐,谢谢你,贤诚叔叔,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智慧姐姐,你又耍赖,金南云!
乌列尔微笑着开口了:
“那么,独子,你有什么计划吗?”
金独子是连生气都记不住的天真小孩,他立刻带着欣喜的笑容,将悄悄话跳跳糖一般撒在外神云集的桌子上。
房间里的时钟滴答滴答,时间一粒一粒掉在地上,细微的声响不足以让这间屋子的主人注意到他,原本是这样的,但今天谋略家却抬起头,少见地将目光施舍给了墙面上的陈旧钟表。
时间其实是外神世界中最没用地富足的东西。作为“隐秘的谋略家”,他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千年的光阴从他被皮革包裹的指尖流去。
他记得在第一个一千年时,他时常会盯着那从星流带来的已经吱吱呀呀作响的钟表,似乎能从那老人呜咽般的零件咔嚓声中找回一点活着的证据。
但那个钟表没能活到第二个一千年,(那其实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质量了,试想一下,小小的钟表的寿命怎么能媲美伟大的外神之王呢?)它生锈的尸体在谋略家的书房里躺了很多年,「666」想曾在打扫房间时想扔掉它,但这一提议被「999」驳回了,问及原因时,他却沉默不语。谋略家最后默许了「999」的态度,他是所有刘众赫之中最特殊的刘众赫,也是对他过去的同伴最有人性的刘众赫。
而现在。谋略家注视着正常运转的钟表,它靠着外神的魔力运转,这比星流的力量可靠得多,只要恩盖森林仍然存在,只要“隐秘的谋略家”仍然存在,只要金独子仍然愿意,它就不会停止运转。陈旧的表盘被擦拭干净,指针焕然一新,健康的滴答滴答声像某个小孩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
“你今天看了三次表。”
坐在书桌上整理文件的「999」冷不丁地说道。
“我以为金独子那家伙不来打扰,你的工作效率会更高的,毕竟现在很安静。”
确实很安静。
太安静了些。以至于连钟表的声音都能被听见,通常充斥在谋略家耳边的应该是金独子撒娇般的悄悄话。他是这个家里唯一被允许自由出入谋略家的书房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胆大到在谋略家处理工作时爬上他的腿,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咯咯笑的人。
但在今天,书房的门紧闭着,除了偶然进来倒水的kkoma,再没有其他访客了。
“你惩罚他了?”
谋略家端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甘甜和清香在他口腔中氤氲开来,是新鲜的果茶。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让「81」给你准备黑咖啡,而不是果茶。”
「999」说道。
金独子是好奇心泛滥的小孩,总会把谋略家书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摸清楚,也会端起谋略家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尝一口,在第一次被黑咖啡苦到吐舌头以后,谋略家的茶杯里就换成了甘甜的果茶。
“他好像又在和乌列尔他们待在一起。”
“他最近似乎和他们很亲近。”
“他们好像在瞒着你什么,他们甚至回避kkoma。”
“是吗?”
“……这里没有你不能知道的事情。”
“保持一些好奇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果然太惯着那家伙了。”
「999」皱起眉,宣布了最后的结论。
“上次他受罚时,最先心软把他从屋子里放出来的人好像是你。”
谋略家不动声色地回答,他看着那个曾是自己的一部分、同样叫做“刘众赫”的存在。
是的、是的,或许我们都很珍视那个孩子。
“这真的是个好主意吗?我可从没见过那个大叔吃甜品。”
看着对着甜品食谱努力钻研的众人,金南云抱着胳膊发出了疑问。
“师父可能确实不会吃甜品,但是如果那是独子亲手做的就不一样了,去年他可是打破惯例愿意尝尝他做的包子呢。”
“好吧,我明白,反正都是这小子的特权。”
金南云举起双手败下阵来。
“你最了解那位了,我们应该给他做什么口味的蛋糕,独子?”
金独子思索了一会,遗憾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灭活法里没有提到过刘众赫喜欢的蛋糕口味。”
灭活法会告诉他刘众赫喜欢什么样的战斗方式,喜欢什么样的武器,喜欢什么样的队员,但不会提他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甜品和平世界的象征,在那样灭亡的世界里是过分奢侈的存在。
刘众赫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刘众赫会喜欢我做的蛋糕吗?刘众赫会喜欢蛋糕吗?
孩子翻着食谱书页的手停住了。
“独子?”
冒出这个想法是在一个月之前。
尽管外神之王本人根本不在意,但是金独子早早地在日历里郑重其事地给八月三日画上了圈。
送什么礼物呢?孩子趴在书桌上,百无聊赖地拿水笔一下一下地戳着草稿本。
送礼物并不是金独子擅长的事情,他不是朋友很多的开朗小孩,每次生日都能收到成堆的礼物,事实上,在来到这个家之前,没有人会给他庆祝生日。寄宿的亲戚肯对他不冷不淡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那家的阿姨只会把还没有热透的饭扔到他面前,说,快点吃吧,吃完自己收拾。
至于学校,那更是不想再提哩!那些面目可憎的同学——到并不是所有人都面目可憎,但也没有人在课间偷偷撕开零食袋时会分上几片给他,即使是班上最好相处的学生,看见他时也只是礼貌性地笑笑,然后匆匆走过他身边,远离那个孤僻、孤僻的孩子。
而不好相处的同学,横行霸道的同学,欺软怕硬的同学,老师也懒得去惩治的同学——他们自然是不能知道他的生日的!如果被那些坏孩子知道,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嘲笑他,喂,你这个家伙!生日怎么不吃蛋糕呢?没有人愿意给你做蛋糕吗?你妈妈呢?
问完那些早就知道答案的、刻薄的问题,他们就哈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呀笑呀,声音像刀子一样把心脏割得血肉都开花。
上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了?金独子不记得了,就连妈妈没有离开自己的时候,他也很少在生日时吃到甜蜜的蛋糕,因为那个永远醉醺醺的男人——他血缘上的父亲,会怒斥妈妈乱花钱,然后噼里啪啦、乒乒乓乓、餐桌掀乱、奶油倒塌、酒瓶子砸在地上碎成能划破人的渣!
金独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像要把自己缩进乌龟壳里,避免被从回忆中飞溅出来的玻璃渣划伤。
但现在不一样了,金独子安慰着自己,含羞草一样慢慢舒展开身体,现在他被他最爱的主角拯救了,带回了一个新的家,和他最喜欢的灭活法角色们生活在一起,(那甚至是来自他最喜欢的999回合)他不用再听着争吵声辗转反侧、不用再躲着媒体的闪光灯上学、不用再忍受老师的白眼和同学的嘲笑、不用再在每一个生日路过蛋糕店都不敢停下多看一眼!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时去和谋略家一起睡,贤诚哥哥总愿意陪他放学去公园,乌列尔姐姐永远都很耐心地听他讲学校的事,智慧姐姐和金南云……金南云哥哥,会想方设法带着他去偷偷吃零食(他们因此一起被「999」罚站过),蛋糕就更不用说了,无论什么日子,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吃到蛋糕。
那么,就蛋糕吧!
金独子在本子上圈圈画画,最后画出了一个四不像的蛋糕。
他会亲手给刘众赫做一个蛋糕,嗯,他的意思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亲手做一个蛋糕,主角在1864轮的漫长回归里一定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一个蛋糕那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实在普通的礼物,完全就是生日的基本选项,但刘众赫不是普通人,他是从那样地狱一般的日子里爬出来的“人”。
金独子记得在刘众赫的上一个生日时,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硕大的包子,(金南云甚至嘲笑了它)在他忐忑不已地将“别人做的食物”端给刘众赫并小声告诉他自己没有做得很好时,他的主角兼监护人只是抚摸了他的头发,然后说,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可以再尝试。
是的,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他们可以把所有普通却幸福的事情一个个尝试一遍,比如在生日时吃到家人亲手做的蛋糕。
但是、但是,如果刘众赫不喜欢蛋糕呢?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金独子自私的小愿望,只是他把自己对于生日、对于幸福的遗憾强加到刘众赫身上,只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对他的监护人无理取闹的、无缘无故的渴求?
他也不能贸然去询问刘众赫,那样会破坏所谓的惊喜,而且他的监护人一定会平静地顺应他的想法,就像对付全天下的普通小孩那样。
独子,你怎么了。
乌列尔轻声询问着孩子,那个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孩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顶顶糟糕的事情一样愣住了,那样小巧可爱的脸被说不上来的忧虑和无措给抓住,好像马上要被吞掉了!他是奇思妙想的孩子,却也容易被他小小脑袋里生出来的怪想法抓进沼泽里去。
眼下,那个已经被抓住半截身子的小孩抬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刘……如果大叔不喜欢蛋糕,该怎么办?
哎呀、哎呀,我们独子真是顶顶乖巧,也是顶顶胆小的孩子。活火焰、同时在之前也被称作最残忍的大天使,在早已融化的心里这样感慨。哪怕是想给万神之王准备惊喜,也会陷入“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困扰,哪怕他的存在本身对于外神之王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礼物。
在她开口解释之前,身后不解的一声“哈?”打断了他们。
“你在担心他不喜欢?”
金南云诧异地看着孩子。
“拜托,小独子,以那个大叔的习性,就算你把厨房炸了,他也只会觉得你很敢于尝试吧?”
“你送的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可是最喜欢你了。”
妄想的恶鬼并不能理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谋略家对金独子宠溺到了纵容的地步,那个曾对抗整个星流的存在,现在却永远把门敞开给一个孩子,尽管那个孩子是他一切苦难的源头。
“他会喜欢的,独子,”
早已不再燃烧愤怒与仇恨的活火焰轻声说道,
“因为那是你送给他的。”
低垂着头颅的孩子终于抬起头,淡淡地笑了。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口味的呢?
关上金独子的房间门,谋略家低头看着挤在门口的一群kkoma,那场景有些好笑,用金独子的话形容,就像地上长满了小小的刘众赫蘑菇。
这个家里最威严的人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间,不动声色地对满地的自己的一部分存在说,如果要开会的话,你们应该在书房等着。
「999」向身后的一群人耸肩,做出一个“我早就说过”的无奈表情,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蘑菇侵占了外神之王的书房,召开了金独子批斗大会。
他和金南云他们霸占了大半天的厨房。
「81」说。
他拒绝和我们谈话。
「666」说。
他总是在外面待到很晚。
「41」说。
他……
他在瞒着我们做什么事。
最后,kkoma们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么,你们想罚他?
谋略家揉了揉额角,淡然地注视着他们。
空气沉默了,像是有人偷偷按下了暂停键。
你觉得呢?
谋略家转头,看向从始至终沉默的「999」。
他们之中最有人性的刘众赫,同时也是最古老的梦、年幼的金独子最喜欢的刘众赫,(好吧,应该说仅次于谋略家。)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开口了:
“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他在瞒着什么,是不会不知道的。”
这里是恩盖森林,谁能在外神之王的眼皮子底下有所隐瞒?
「999」看向谋略家,作为监护人,那个男人对于近期金独子的一切反常行为都无动于衷,尽管他是曾一度考虑过把欺凌过金独子的家伙在背地里除掉的人,(那个提案被「999」驳回了)他想起在几天前的下午,那个年幼的孩子在花园里和其他四位外神之主坐在一起,漂亮白净的脸上带着有些好笑的严肃,认认真真地宣布着某些事情。全然不知二楼的书房窗户可以将他们尽收眼底。
「999」当时询问谋略家,要打开窗户吗,那位一向不苟言笑的外神之王,用手指摸着下巴,装着某个孩子的瞳孔正不易察觉地微笑。然后他说——
谋略家说,
“金独子,他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这是纵容的信号。
最后,隐秘的谋略家看了一眼钟表,淡淡地结束了会议:
“或许你们应该耐心地再等两天,而不是像那个「1864」一样当个急躁的白痴。”
书房的门被关上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刚出门的kkoma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我早说了他被金独子那小子迷昏头脑了。
如果他还记恨「1864」,应该去地球上和他打一架。
那里也有一个金独子,他会阻拦。
你连面对那个金独子都会让步吗?
哈,每一个靠近金独子的刘众赫都会变成蠢货。
……
叮的一声,烤箱愉悦地按响了邀请客人的铃,带上厚厚的隔热手套,呼地拉开烤箱门,屋子里荡漾起了面包海浪的香甜气息。面包已经好啦!李贤诚向忙碌的其他人喊到,好的,好的!奶油马上就好!急急忙忙的回应声传来。
我们去切水果——
记得拿新鲜的啊!
彩带放到哪里了?
气球太少了,再吹几个吧——
门!门锁好了吗?这可是惊喜啊!
……
啊,他们还要把餐厅搞得一团糟吗?
负责今日卫生的kkoma皱了皱眉。
到时候你可以让他们帮忙一起打扫。
谋略家大发善心地说。
算了吧,反正那小子也掀不出什么太大的浪。
他明明让我们十点再过来,你们为什么现在就聚集在餐厅门外了?
闭嘴,如果有意见的话,你可以先回去。
聚在地上的kkoma们七嘴八舌,声音和餐厅里传来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这样躁动的氛围通常是恩盖森林里所不允许的,至少在这之前的几千年中,近乎孤独的静谧一直是这里的主旋律。
而现在,在爆米花一样乱哄哄却又热腾腾的氛围中,这个地方的主人、同时也是今天这个热闹氛围的主角,最终只是笑叹一口气。
时间在香甜的海浪中悄悄流逝着,谋略家听到餐厅里传来一阵欣喜的笑声,然后他听到了噔噔噔的、他熟悉的、他的小孩子跑过来的脚步声。
谋略家在那一刻简单地整理了衣服,准备迎接那个向他奔来的、他数万年人生中最值得珍视的礼物。
他可以想象得到,金独子将会带着比糖果更甜的笑容,打开门带着面包的香气扑进他怀里,然后拉着他的手说,生日快乐,刘众赫!
小家伙精心挑选的彩带会飘落在他们身上,气球和礼花会点缀原本空荡荡的心房,被奶油和水果填满的蛋糕被端过来,然后是混合着天真的童声的生日歌。
刘众赫想,他今天或许应该把那个晚安吻,给金独子补上。
END.
【众独(谋梦)】谢谢你将我打捞起(上)
*溺爱家长谋×乖巧小梦
*大概是双向救赎那种
*全文8.5k+(上4.5k+)
*感觉Seredris的《daylight》和谋梦适配度好高˃ ˄ ˂̥̥
在今年的这个固定时间,孤儿院又收到了一封包裹着现金的信件,右下角写着——来自[隐秘的谋略家]。院长妈妈看着一脸懵懂嚼着奶嘴的金独子,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诸多杂质构成的世界里,一位孤独的旅人捡起了一块孤独的鹅卵石。
“独子啊,你碰到了一个好心人呢。”
——————
院长妈妈没想瞒着金独子,等金独子记事以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上一年级,在感恩节那天老师布置了一个任务——给最...
*溺爱家长谋×乖巧小梦
*大概是双向救赎那种
*全文8.5k+(上4.5k+)
*感觉Seredris的《daylight》和谋梦适配度好高˃ ˄ ˂̥̥
在今年的这个固定时间,孤儿院又收到了一封包裹着现金的信件,右下角写着——来自[隐秘的谋略家]。院长妈妈看着一脸懵懂嚼着奶嘴的金独子,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诸多杂质构成的世界里,一位孤独的旅人捡起了一块孤独的鹅卵石。
“独子啊,你碰到了一个好心人呢。”
——————
院长妈妈没想瞒着金独子,等金独子记事以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上一年级,在感恩节那天老师布置了一个任务——给最想感谢的人画一幅画并送给他。已经对资助之事知情的金独子打算把画送给那个神秘的好心人,但他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隐秘的谋略家]长什么样。于是他画了一块黑色的布,遮住了好心人的大半部分身子,右边画了一个自己,牵住了好心人的手,下方空白处写了句“xiè xiè nǐ”,署名是[zuì gǔ lǎo de mèng]。
刘众赫收到了明信片,仔细观赏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画的是什么。刘众赫疑惑地读出了声,“谢谢你……来自最古老的梦?”当他看到寄件地址是“全知孤儿院”的时候才知道,这是金独子的。
啊,那么右边这个小男孩就是金独子了……所以左边这坨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好吧,要原谅一个一年级小朋友的画技……
——————
金独子从院长妈妈那里知道了刘众赫的寄件地址,时不时会送一封信过去,刘众赫也都会抽空回个信。
在最开始时两个人因为称呼闹了个笑话。
在孤儿院,也许是因为不怎么爱说话,金独子总是被其他小朋友晾在一边,而院长妈妈要照顾所有小朋友,不可能只围着金独子转。在小独子心里,除了院长妈妈,暑假来帮忙的某个志愿者姐姐是他在孤儿院遇到过最温柔的人。于是他理所应当地认为[隐秘的谋略家]一定是个好心的姐姐,写信时的称呼也是“隐谋姐姐”。
刘众赫看了哭笑不得,回信时提醒他,下次要叫“叔叔”或者“哥哥”。
金独子收到了回信呆呆地看了半天,当天晚上做了个噩梦——一个温柔的姐姐慢慢向他走近,金色的长发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金独子开心地跑过去,长发姐姐张开双臂作势要抱住他,就在金独子马上要跑到的时候、在金独子叫了一声“隐谋姐姐”的时候——“姐姐”一把薅下了假发,用大叔的声音温柔地叫了他一声“小梦”,假发变成了络腮胡扫到了金独子的脸上。
金独子头皮发麻,垂死梦中惊坐起。
别是大叔……叫哥哥吧……万一呢……
——————
金独子在孤儿院自娱自乐习惯了,到了小学也没交什么朋友。
有些石子不是生来没有棱角,只是水流无痕,只有它自己知道打磨的过程有多痛苦。
班里很快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金独子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是一个人自在,但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金独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们了。
某天上学,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他的课桌上被红色的蜡笔写满了各种刺眼的字,抽屉里还放了一条假蛇。金独子一言不发地擦干净了桌子,把假蛇扔进了垃圾桶。
大概是没有达到作案者的心理预期,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更过分的事,金独子找老师也是徒劳无功,老师只是在课间非常没有威慑力地警告了一下,反倒引来了作案者变本加厉的报复。
施暴者会专盯着一个人欺凌,而旁观者只是默默地看着,自觉或不自觉地加入施暴者的队列。
金独子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开始常年穿着长袖长裤,脸颊上总贴着个创口贴遮盖伤疤。院长妈妈问他脸上怎么弄去的,金独子只说是自己摔去的。施暴者家里有钱有势,报警都不一定有用,他不想让院长妈妈为这种解决不了的事担心。
金独子把自己糟糕的心情写在了信里,但也只是提了一嘴,“一点都不喜欢上学”“今天在学校不开心”什么的,刘众赫只当是小学生对学习的烦恼……直到刘众赫发现金独子住院了。
金独子吃着早饭突然不停地咳嗽,越咳越厉害,然后咳出了血,前一天晚上就觉得小腹剧痛,被施暴者踢的那几脚过了三天还在痛,金独子痛得晕在餐桌,一晃神人已经在医院了。
刘众赫知道了,金独子昨天不开心,今天不开心,明天也不会开心,因为开心的只有那几个施暴者。
再光滑的鹅卵石,也是硬的。
——————
刘众赫接了院长妈妈的电话马上赶到医院,看金独子还没醒又辗转了好多个地方。
在金独子沉睡的时候,刘众赫去办了收养手续和转学手续,就差金独子点头同意了。
金独子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看护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他,差点又被吓晕过去。金独子小心翼翼地抬头又看了一眼,他从来没有在世界上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比他在杂志上看到过的那些明星好看一百倍——如果他的表情没那么严肃就更好了。
“你……是谁?”
刘众赫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拿出了一张东西,“你原本会在今天放学的时候收到我的信。”
“你是隐谋哥哥……?”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好……等等……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生活。”
金独子觉得自己大概还在梦里,人在迷糊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金独子的一只手还在挂吊瓶,他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往前,捏了捏刘众赫的脸。
刘众赫僵住了,金独子也僵住了,两个人就着金独子往前凑近刘众赫且手还放在他脸上的姿势僵持了几秒——接班的护士敲了敲病房的门,“你是患者的监护人吗?”
刘众赫把金独子的手塞回被窝里,站起身说,“是。”
“金独子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家长平时要对孩子多点关心!他身上的伤明显是被人长期虐待造成的,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下次只会受更严重的伤!”
金独子刚要说“不是……”,刘众赫用拇指抚了一下他的嘴,轻轻“嘘”了一声,静静地听护士训完话,点头说:“好,我会注意的。”
等护士帮金独子换完吊瓶,刘众赫拿出两份文件和一支笔,“你看看,觉得可以的话就签字,不想要的话我明天也会送你回去。”
金独子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把名字签了。
“看都不看一眼?”刘众赫挑了挑眉,“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金独子把文件和笔还给刘众赫,摇了摇头说,“你不会这么做的。”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然干嘛天天给我送钱写信……”
刘众赫揉了揉金独子的头发,坐回椅子上,“等会儿需要你指认一下是欺负你的是哪几个人。”
“他们……!他们说如果我再报警就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他们伤害不了我,我不会受伤的,况且,你不会再见到他们了,过几天就去新的学校报道,如果受委屈了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唔。”金独子点了点头,翘着的呆毛晃了一下。
远途的旅人揣着一块小小的鹅卵石继续出发。
——————
刘众赫把金独子接回家,带到专门给他准备的卧室。提前了解过金独子的爱好,刘众赫让保姆在房间里摆满了他买来的课外书,金独子“噔噔噔”跑到书架前趴在上面看了半天,然后“噔噔噔”跑回来抱住刘众赫,抬头笑着对他说:“谢谢隐谋哥哥!”
刘众赫拍了拍金独子的背,“小梦啊,以后叫我众赫哥哥。”
“众赫哥哥,叫我独子好不好……”金独子靠在刘众赫的肚子上蹭了蹭。
金独子营养不良的特征特别明显,刘众赫摸着那一块硌人的脊梁骨皱了皱眉,“独子,要好好吃饭,听到了吗。”
“听到啦。”
——————
刘众赫有时候会工作到半夜。他喝掉了最后一点咖啡,关了电脑,打算去隔壁看看金独子有没有踢掉被子。
他打开一条门缝,尽量不让走廊的光照进房间——一双亮亮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他,像一个防备的小兽看着声响的来源。刘众赫干脆把门打开了,慢慢走进去坐到他的床边,问:“独子,睡不着吗?”
“不是……你开门的时候我才醒的……”
“你以前也这样吗,听到一点声音就会醒过来?”
“嗯。”
“那我以后不会来吵你了,你继续睡吧。”
刘众赫起身打算走了,金独子扯住了他的衣角,脑袋低低的抬眸看着他,弱弱地问:“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觉……”
刘众赫俯下身和他对视,“但是……”
金独子抢他一步说:“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我不担心这个,我是怕我会吵到你休息。”
“不会的……”
“那如果你会被我吵醒就必须回来。”
刘众赫把金独子抱到自己的房间里,给他拿了一个小一点的枕头,调暗了房间的暖光灯。
金独子确实睡得安稳了许多,没再次在中途惊醒。
刘众赫发现金独子睡觉的时候是整个人蜷着的,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刘众赫往他怀里塞了个娃娃——这样会不会安心一点?
——————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众赫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金独子,而那个可怜的娃娃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角落。
不知道金独子梦到了什么,咬了一口刘众赫的手指,砸吧砸吧嘴喃喃道:“唔……难吃……”
刘众赫皱了皱眉,把手臂从金独子脖子下面慢慢抽出来,吩咐保姆做好营养早餐,自己去晨跑了。
刘众赫回来的时候,金独子已经下楼吃早饭了,保姆哭笑不得地说着,“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看这不是回来了?”
金独子的眼睛红红的,俨然是一副哭过的样子,“你去干嘛了?”
“晨跑。”
“为什么不把我也叫醒?”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不要,我想和你一起起床,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跑步!”
“确实该多运动……但是和我一起跑的话你会吃不消。”
“那我跟在你后面慢慢跑。”
“好吧,我会等你一下。”
——————
家长会当然是刘众赫去参加,但是公司在差不多的时间段也有个会议,所以刘众赫是最后踩点到的。
金独子没再经历过校园欺凌,但人类八卦的习性到哪里都难改,一句无心的话可能掀起巨大的波澜。
看着没有家长陪同孤零零的金独子,一个女生悄悄地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说:“我就知道我之前听说的是真的,金独子是个孤儿!”“啊!什么?他没有爸爸妈妈吗?”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金独子的爸爸早就没了,金独子的妈妈没了丈夫也不要他了。
有个同学声音响了点,“你知道吗,金独子没有爸爸!”
“你才没有爸爸!!”金独子站起来瞪着那个人说。
整个班寂静一片。
那个人的妈妈呵斥金独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这种东西是可以乱说的吗?”
“是他先说的!”金独子喊叫着反驳。
“没有人听见我的孩子说你没有爸爸!”那个妈妈高声压过他说。
“我听见了……”因为带上了哭腔,金独子说话没什么气势。
班里的叽叽喳喳声又开始蔓延起来。
一块没什么攻击性的鹅卵石,被多事的路人一脚踢入水潭中,于是,它所在的中心之外,无声地荡起了一层层恼人的水波——犹如一张由闲言碎语织就的大网——把它圈在里面,而它无能为力。
就在金独子慢慢往下沉的时候,一个身影拢住了他,一把将他从绝望的潭底捞了出来。
“这位女士,请注意您的言辞,用这样的语气和我家的孩子说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没教养。”说话的人安抚性地摸了摸金独子的肩,“还有,请您先管好自己的孩子,我们家独子不劳烦您操心。”
刘众赫匆匆赶来,穿过走廊的时候就听到争吵的声音了,他有点后悔自己没能想办法早点离开会议室。看着孤零零的金独子被一个盛气凌人的家长指责,他这周多加班那几个小时的火连带着这次的差点全部一起冒出来。他稍微压了一下情绪和那个妈妈对峙。
刘众赫和那个妈妈相比之下显得礼貌得体,只有金独子清楚他现在有多生气。
回家的车上,金独子在后座把下巴靠在驾驶座的椅子上,“你还在生气吗?”
“嗯。”刘众赫没有看后视镜里的金独子。
“众赫哥哥没必要为那种人生气。”金独子坐了回去看着窗外说。
“我在生气我没能保护好你。”刘众赫看了一眼后视镜。
金独子从窗外移回视线正好对上了刘众赫的目光。
后视镜的一小方玻璃里,刘众赫看见了金独子湛明的眼眸——看起来根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但却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
金独子下车跟在刘众赫身后。走了几步,刘众赫被金独子从背后抱住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不害怕了。”
刘众赫握住环在自己腰部的那双小手,金独子继续说道:“所以不要自责,你保护好我了。”
遇见了属于自己的鹅卵石,旅人从此不会再感到孤单。
TBC
【谋梦】如何在暴雨天捡到一只猫
现代pa!想写萌萌小梦于是狠狠建设😈🤲
ooc预警/有未思考白痴剧情线/小梦大量心理活动/剧情捏造🈶
请给我评论呀…爱看讨论…!
其实是一个童话故事嘿嘿…写完发现题文无关…
书店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金独子没有抬头,进来的人多半是路过或是躲雨,很快就会离开。
他腿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书中的主角正经历着一个险恶的场景。金独子紧张的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暗暗为主角加油鼓劲。
“你好。”
很沉稳的声音。金独子被吓了一跳,他没有太多和陌生人顺畅交流的经验,他慌慌张张地盖上书,想起亲戚说的看店规矩,赶忙踩着板凳从柜台下探出脑袋,仰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
现代pa!想写萌萌小梦于是狠狠建设😈🤲
ooc预警/有未思考白痴剧情线/小梦大量心理活动/剧情捏造🈶
请给我评论呀…爱看讨论…!
其实是一个童话故事嘿嘿…写完发现题文无关…
书店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金独子没有抬头,进来的人多半是路过或是躲雨,很快就会离开。
他腿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书中的主角正经历着一个险恶的场景。金独子紧张的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暗暗为主角加油鼓劲。
“你好。”
很沉稳的声音。金独子被吓了一跳,他没有太多和陌生人顺畅交流的经验,他慌慌张张地盖上书,想起亲戚说的看店规矩,赶忙踩着板凳从柜台下探出脑袋,仰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金独子想。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想呢?真是奇怪,难道看书看多了也会影响到大脑吗?
面前的男人左眼下有一条长长的旧疤痕,头发微卷,有点遮住了眼睛。但这并不影响金独子对他的印象,沉稳,神秘,不动声色。
像一本卷边的旧文学史书,散发着古朴的纸张的气味。
金独子紧张地扣了扣柜台边上的外包,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您好,如果想看书…可以自己找,买书的话,选好就放在这里。”开书店的亲戚总是熟练的说出这句台词,他一直也想说一次,总是没有机会。
男人盯了他两秒,金独子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目光从自己的眼睛往下看,在脸颊侧的创口贴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男人垂下眼。
金独子和男人沉默着大眼瞪小眼,他心下有些着急,希望对面说点什么,因为他真的不擅长与人交流——
“我不买书。”男人开口,他的眼睛看着小小的金独子,“我叫刘众赫。”
金独子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他没有预想过的剧情,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住对方跳跃的回答和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
他努力站直了身体,尽量放大自己的声音:“您好,刘众赫先生…”
刘众赫伸出手,翻了翻金独子放下的书,“你家里人呢。”
他看见对面的小孩瑟缩了一下,好像没有料到他这样问,靠着柜台的手慢慢放下去,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金独子小小的发旋。
“我…我家里人今天不在。”他有些犹豫,这样的人也是舅舅的朋友吗,金独子突然不想回答刘众赫了。
他的声音慢慢停下来,然后沉默。
书店外沉闷的雨声逐渐停息,如同悠长而没有尽头的白噪音被人摁下了暂停键,只留下空气中静静的呼吸声。
外面已经停雨了,也就是说,这个他第一次见面的——莫名熟悉的“刘众赫”,可以离开了。
快走吧,不要再继续跟我聊天了。金独子摩挲着有些粗糙的书页,咬着唇默默想到。
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窗外投射进来的雨后晴光。
“你愿意跟我走吗?”刘众赫的声音还是那样,低低的。“如果你家里人对你不好的话。”
[‘你愿意跟我走吗?’主角低下头,他的剑停在这个瘦小的孩子面前,‘如果你愿意的话。’]
金独子紧紧盯着书上一页页的小小方块,那些绵长的字句在他的凝视下渐渐融化了,化作一道长长的河,下雨时是浓稠的黑色,里面翻滚着他听见的看见的故事;金独子没有见过晴天,他不知道放晴时是什么样子。
然后他抬头,直直对上了刘众赫深邃的,星空般的眼睛。
他也遇到了主角吗?金独子想。
“我…”金独子有点结巴,莫名感觉眼睛涨涨的。他伸出手拽住了刘众赫的袖口,“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不是别人呢?
窗外明媚的阳光挤进他们之间,那些金独子所记得的潮湿的腐烂的纸张被风吹起来,打着旋掉落在地上,仿佛文字间产生了共鸣,为金独子铺出了一条命运的分叉口。
刘众赫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小小的,古老的梦。
“因为今天下了暴雨,”他把金独子捞起来,然后抱进怀里。“然后我遇到了你,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众赫。”金独子窝在刘众赫的怀里,宽大的外套蹭的他有些痒,于是他晃了晃脑袋。
“如果那天你没有遇见我呢?”金独子仰起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刘众赫的下巴。
男人轻轻握住他的小腿,塞进被子里。小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已经陈旧,金独子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健康而开朗的小孩。
“不会。”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后,刘众赫替他盖好被子,抚开金独子的额发,俯下身落下一个吻。“我只会遇见你,没有更多的如果。”
“晚安。”刘众赫看着他,“祝你今天也做个好梦。”
END.
一个很纯粹很没内涵的短打呀…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