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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干

【狱纲/5927】 虚假爱情 05

  * 又名《霸道?上司爱上我》

  * 前章见目录 沙雕文 俗套迷恋梗 两人都17高中生  黑手党们闲得刷论坛情节有 设定全是胡邹 ooc预警 

  


  * 5927 is rio


  

  

  狱寺隼人 x 沢田纲吉


  原作 家庭教师reborn


  


    《虚假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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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隼人觉得这几天他的经历完全可以改编成一部言情小说,狗血俗套又让人脸红心跳。...


  * 又名《霸道?上司爱上我》

  * 前章见目录 沙雕文 俗套迷恋梗 两人都17高中生  黑手党们闲得刷论坛情节有 设定全是胡邹 ooc预警 

  


  * 5927 is rio



  

  

  狱寺隼人 x 沢田纲吉


  原作 家庭教师reborn


  


    《虚假爱情》


  


  <<



  狱寺隼人觉得这几天他的经历完全可以改编成一部言情小说,狗血俗套又让人脸红心跳。


  他现在跌坐在地板上用手臂挡着脸,整个脸像是火烧一样,被吻过的嘴唇更是烫的要命,手心上全是汗他握着拳指甲嵌入到肉里也不张开。


  他也完全不敢看十代目,心跳得太快了,快到自己的耳朵里只能听到心跳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人后知后觉才开始害羞,看到他的反应后蹭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合十挡在脸前非常不安


  “对不起!!狱寺君真的对不起!!”


  狱寺深吸一口气,把挡在脸上的手臂移开,看着那人歉疚的神色抓了抓头发有些手足无措。


  “……不关您的事……”


  他不知道怎么才让那人停下说对不起,十代目怎么可以跟他这种人说对不起,他只能憋了半晌才憋出了这一句。


  纲吉稍微把挡在脸前的手移开,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狱寺,两人又不小心对视了,这次他也不淡定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跌了下来。狱寺要上前扶他,他又往后缩了两下直接站起来打算跑掉。


  “那个对不起!!我先走了!!!”


  狱寺没想到他这么快要走,他以为这个病是不会让人害羞的,他这次没有再犹豫上前抓住了纲吉的手臂。


  那人真的太瘦了,狱寺怕用力会弄疼他,又怕不抓紧他就这么跑走了,他索性直接挡在他面前不让纲吉走。


  纲吉没有再跑也没有抬头看只他,低头不知道看什么。狱寺咬着牙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


  “十代目……你这个,你……不能亲别人。”


  他磕磕巴巴地讲出来了,让十代目喜欢别人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可这话他却能讲出来。十代目亲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会做的。可是万一在染病亲了其他人,十代目那么可爱,狱寺觉得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作为左右手是非常有必要对十代目的安全负责。


  


  纲吉听了他这话有了反应抬头看他,有些诧异。


  “我不会啊。我又不喜欢别人。”


  狱寺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头一松又有些高兴。


  “我只喜欢你的,所以我……”


  纲吉讲了一半突然停下,像是想到了刚才的情形,神情又开始不自然了。


  狱寺发了后他耳朵又开始发烫,他侧过身让对方过去,声音有些哑


  “我……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


  纲吉拒绝的很快,鞋都没穿好就要往外跑,末了丢给他一句明天见就磕磕绊绊地跑走了,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狱寺怔怔地站在门口看他又站到自己面前


  “我喜欢你狱寺君,我明天还会说的。”


  然后他后退了几步,认真地看着他又腼腆地冲他笑了笑


  “我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后就跑走了,跑的很快。狱寺在门口呆了好一会,感觉自己耳朵都快熟了才默默遮住了脸。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他回到屋子里往嘴里灌了好大的一瓶凉水,可是身上还是烫的,脑海里不断播放着刚才的画面,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最后他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脸埋在凉水里,埋了好一会才出来。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皮肤上,贴在上面很难受但他来不及管了,但是嘴巴却是干的很快,自己的心跳仍是比平常快好多,震的他胸口疼。


  手机又震动了好久他一直没管,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251楼  沢田纲吉


  ……我对不起狱寺君……可是他好像还是不信,方法好像不好使 @叫我王子


  252楼 


  啊!!!终于出来了!!等的我好急!!


  253楼


  所以是去买花和戒指了吗???


  254楼


  可以让xanxus准备婚礼了


  255楼


  楼上你胆子好大,你怕不是想被他一枪崩了


  256楼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兢兢业业的s替十代目要到卡了吗??


  257楼  叫我王子


  @256楼 没有要到我们队长又被打了 


  @沢田纲吉 不可能的,我可是天才不可能说错,那小子现在肯定激动的要死,估计疯狂喝凉水或者洗凉水澡让自己清醒


  258楼


  王子明白人,爱了


  259楼


  笑死了,这也是一个隐藏的狱纲粉头,即使隔了半个地球也不能阻止我们王子操心十代目的婚事。


  260楼  不喜欢十代目的都是垃圾


  ???你闭嘴 @叫我王子


  261楼


  当事人来了!!!!


  262楼


  啊十代目向你求婚了吗!!想知道后续我好急!!!


  263楼


  等下彭格列艾特的是贝尔,贝尔让他亲亲抱抱不是求婚啊


  ????


  264楼


  啊我是上了岁数吗好纯情啊好想看小男孩谈恋爱啊


  265楼


  搞到真的了


  266楼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yssr除了「这个世界为什么有沢田纲吉这么可爱的人」 这个小号,居然还有,我猜他不只两个号


  


  不喜欢十代目的都是垃圾已被禁止在本论坛发言


  267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艹哈哈哈哈太好笑了yysr ,惨


  268楼


  委员长表示群聚我等会收拾,先让我看会热闹



  …………


  狱寺看到那一行字两眼一黑,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旁,他为什么想不开给自己找气。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十代目不正常的原因,然而这帮人净添乱瞎凑热闹,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十代目向他表白了。


  他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蹲在地上。他不清楚这个病症会持续多久,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个女生持续了大概持续了三天左右,其余的他记得不太清好像也是这几天。不出意外再熬过一天十代目就会变好了,也会彻底忘记这场闹剧。


  狱寺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忘了也好,十代目肯定不想有这种回忆,自己记得就够了。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胡思乱想,狱寺又上网找了好久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还拜托山本找了之前的女生问具体没了几天的记忆,忙了大半天也没有什么新发现,他累得不行,这两天太刺激了,每天精神都是紧绷的,前一天晚上十代目还抱着他睡觉,他紧张的几乎是一晚上也没睡。现在那人走了,他精神松懈下来觉得浑身都是难受的。


  然后没想到安静了快一天十代目,终于在睡觉前有反应了,他给狱寺发了消息,而狱寺坐在桌子前都快睡着了被特别关心的震动给震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看到十代目给他发的「晚安」后又清醒了。


  纲吉很少给他发消息,两个人平常白天都在一起晚上各回各的家也不会说别的多余的话。虽然纲吉把所有守护者都设成了特别关心,怕大家有什么事情他没有及时看到,可是他是不爱聊天发消息的。


  狱寺盯了那句晚安盯了好久,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了将近10分钟,现在回话可能又会把十代目吵醒,他叹了口气不舍地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页面却没有调走。


  他从来认为自己都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可是当老天给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后,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过了明天,什么都没了。哪怕是虚假的爱意混着苦涩的病症,却也让他甘之如饴。他曾不只一次的想过让时光停留在十代目爱他的这些天里,可是这样十代目就永远恢复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一辈子都是拥有着虚假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差劲却又做不到那么自私,可是还是会很难过,到最后明明是两个人的回忆,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


  狱寺把手抵在额头上,叹了一口气。


  假的就是假的,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狱寺这晚也没有睡好,他梦到十代目有了新的岚守,比他沉稳又比他能打架,他只好离开了十代目身边,自己再一次地流浪在意大利街头。


  他这把是真的被吓醒了,睁开眼看到是屋子里的天花板松了口气,然后才听到手机一直在震动。


  纲吉半个小时前就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已经到了门口敲门没人理,狱寺立马弹起来光着脚下床跑去开门,还想着今天他起的太晚了幸好天气不错有太阳,十代目应该不会很冷。


  他打开门,纲吉就那样坐在门口捧着便当打瞌睡,狱寺难受极了,在心里又把自己指责了一万遍。


  纲吉被叫醒后进到屋子里,倒在沙发了补了一会觉这才清醒,然后发现了狱寺就没消过的黑眼圈。


  “狱寺君昨晚没睡好吗?”


  他发问,狱寺点了点头没否认。


  纲吉纠结了好一会又问,“果然是因为我吗……”


  “没有!!十代目不用关心我,是我做噩梦了!!”


  狱寺立刻解释,说的是实话,不过他没脸讲梦的内容,好在十代目没问。纲吉听了后放下心来,又接着问


  “那今天我们做什么啊?”


  狱寺打了个哆嗦,他怕十代目再发个贴,其余人又开始胡言乱语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总之先吃饭!!啊还有不去买花买戒指!”


  他是真的怕十代目还记得瓦里安的馊主意,要在新的一天开始直接扼杀掉。


  纲吉果然蔫了,他还真的上了心,再次被拒绝后只哦了一声,开始慢悠悠地扒着饭。


  狱寺觉得自己真的太机智了,吃完饭他又领着十代目做数学,这样那人就会安分许多。他在心里道了很多遍歉后又把Reborn 搬出来,说十代目这两天都没去上学,作业要是再不补完一定会被打的。


  纲吉是被吓大了,只能老实地补作业,他向来对这些都是不行的,最后头疼到今天的「我喜欢你」都忘了说。


  狱寺是第一次觉得数学真的是一门奇妙的学科,他太热爱学习了,他想给十代目讲一天。


  这样就可以把时间飞速耗过去,也能断了他那些可笑的念想。


  


  耗到了最后狱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狱寺要送十代目回家。


  纲吉不同意,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不想回去,我想晚上跟你一起睡的。”


  “不可以,十代目,我送你回去。”


  他很坚定,一旦到了明天十代目好了,他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大概是狱寺也少见地违抗他的命令,最后纲吉不高兴地妥协了。他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才出了门。


  狱寺第一次觉得从他家到十代目的家有那么短,平常早上接人的时候总觉得很长。他刻意在那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稍微放缓了脚步,那人还沉浸在被拒绝的不开心里,显然没有注意到。


  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他低头又看见那人系不好的鞋带又散开了,他条件反射地想蹲下来又忍住了,后来又想到反正明天十代目也不会记得,就做这么最后一次吧。


  他没再想,蹲下来给他系,磨磨蹭蹭地还故意系得不紧又重新系,纲吉稍微弯着腰等他系好,狱寺边瞎系边抬头。


  “十代目,你答应我,别让其他人给你系……”


  “没有的,就狱寺君系过。”


  纲吉不理解还是冲他笑了笑。沢田家地大门就在不远处,狱寺终于站起来,一点点地陪他走过去。


  是时候快结束了,这场恋爱闹剧。


  



  狱寺一直以为那种烂大街小情话说多了会腻,可是面前的人每说一次他心跳就会加速一次。他所有喜欢与爱都源于这个人,每一天那人都会让他心动。可是这种日子还是要结束的。


  他和那人并排站在大门口,他看着那温暖的灯光突然笑了出来,但是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您明天……就可以就喜欢别人了。”


  他最后还是把这句话讲出来了,狱寺觉得自己就是个矛盾体,前几分钟还告诉十代目不要让别人蹲下来给他系鞋带,现在又让十代目喜欢别人。


  他就是个骗子,仗着十代目明天什么都不记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喜欢的……不再是我了。”


  “全世界都认为我们是在一起的,可是我们没有,十代目。”


  他轻轻用手覆盖住了那双望着他正出神的眼睛,他从来都不敢对视,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那样真诚又炽热的眼神,会让他稍微有一点相信十代目的喜欢是真的。


  「喜欢你」说多了也会让他越来越相信。


  明明是一场糟糕透顶的爱情事故,可在当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却又甜蜜地让人挣脱不出来。


  “忘了我说的所有话吧。”


  他轻声说着,不想让那人听清。


  纲吉移开覆在自己眼前地手,有些迷惑,“狱寺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您回去吧,母亲大人看到您了。”


  纲吉有些不解,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几眼,磨磨蹭蹭地不舍得他,最后问他要不要在他家呆一会被拒绝后,失落地说了一句明天见后,就进了门。


  狱寺没有动,天气很凉他穿的又少,可他还是不想走,他估计着十代目上到楼上的时间,看着二楼地窗户出神。


  窗户上有了人影,跟他估计地时间差不多,平常他基本是看到有影子他就会走的,可是这次就是移不开脚。冷风吹得他手变得僵硬,脸颊也有些疼。


  然后他看到十代目突然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处像是在找什么。之后才发现他,两人眼神对上地时候,狱寺呼吸一滞,心跳也慢了半拍,他太怕自己遮掩地秘密一下子被暴露出来。


  纲吉招了招手,又只向了天空。狱寺抬头,发现今晚地星星格外闪烁,可是他觉得每一颗都没有十代目的眼睛好看。


  在他愣神的瞬间,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他低头一看是十代目地电话。狱寺又抬头看向阳台,那人在摇着手机。


  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接通键,耳朵旁传来纲吉的声音,还伴随着家里小鬼吵闹的声音。


  “狱寺君我今天好像忘记跟你说了。”


  他隔着手机听到十代目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的。可是他不敢说话,怕那人问他为什么站在楼下不走。


  那人听他不讲话,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前我说过了,既然狱寺君不相信,我就每天对你说。”


  “说一百次你不信,那我就说一千次一万次。”


  时间骤停,世界也安静下来,狱寺站在原地抬头看向阳台,灯光有些暗,他明明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可是还是能仿佛看见荡着光的都是笑意的漂亮眼睛。


  


  “我喜欢你狱寺君,没骗你,是真的。”


  


  



  

 


  

  TBC


  中招的兔我终于写完了!!


 


  yssr:你妈的,为什么?十代目搞我。


  


  我!又写到了一点半!好累!!所以可以拥有更多姐妹的评论吗!!(卑微


  来吧酷哥你猜兔明天还记不记得??

  



红豆煎饼

记脑洞:寡妇门前是非多

对不起我又来放送我的xp了(目移)

这次是寡妇阿纲!虽然可能,大致,或许会比较雷人!但寡妇真的香啊朋友们!那种死了丈夫后忧郁垂泪的美!从此以后,服丧的黑色是他的符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成了他思念的寄托,整个人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但还是忍痛振作起来履行首领的责任,那种冰裂纹瓷器的既视感真的很香很香!

咳,重点来了,这位获得了阿纲的芳心,幸运但早死的丈夫是谁呢?

说实话在大家都单箭头阿纲的前提下,普通人绝对会死得很凄惨吧!但是!这篇文的基调是追求者们爱而不得疯狂吃醋,无能狂怒又没有办法的狗血背德风!我是土狗我真的爱看这种首领开门,我是你老公的烂俗文学!

所以为了看守护者们发疯,我选择让伽卡菲...

对不起我又来放送我的xp了(目移)

这次是寡妇阿纲!虽然可能,大致,或许会比较雷人!但寡妇真的香啊朋友们!那种死了丈夫后忧郁垂泪的美!从此以后,服丧的黑色是他的符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成了他思念的寄托,整个人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但还是忍痛振作起来履行首领的责任,那种冰裂纹瓷器的既视感真的很香很香!

咳,重点来了,这位获得了阿纲的芳心,幸运但早死的丈夫是谁呢?

说实话在大家都单箭头阿纲的前提下,普通人绝对会死得很凄惨吧!但是!这篇文的基调是追求者们爱而不得疯狂吃醋,无能狂怒又没有办法的狗血背德风!我是土狗我真的爱看这种首领开门,我是你老公的烂俗文学!

所以为了看守护者们发疯,我选择让伽卡菲斯成为那个幸运的丈夫,武力值天花板的老男人完美符合让追求者们无能狂怒的文学!

就是便宜这个家伙了(指指点点)

以下是一个大致的思路:

这个世界的伽卡菲斯路过并盛时,偶然目睹了阿纲被吉娃娃吓哭的时候爆发的火焰,感觉到阿纲潜力的他留在了并盛,在泽田家光不在的那很多年里充当了父亲的角色,总而言之阿纲很依赖也很喜欢他。

顺便提一句伽卡菲斯遮掩了自己的身份,一直用川平的名字活动,在阿纲的认知里他和西洋跳棋脸不是一个人

否则婚没法结了(目移)

之前伽卡菲斯一直是老父亲心态,活了那么多年了一直单身,对爱情没啥追求,但未来战和彩虹代理战让他对阿纲有了兴趣,想要近距离接触的他选择用结婚的方式,所以两人在阿纲十八岁结婚了!虽然一大堆人不同意,试图用各种方法阻挠,但根本没用呢(笑)

后面的十年里,算是伽卡菲斯活得最像人类也最生动的时光,守护了基石这么久,现在不用为了选择彩虹之子而一遍遍地举行仪式,伽卡菲斯算是彻底闲了下来,这种了却执念的结果就是他的身体开始迅速衰败,虽然是纯种地球人可以活得很长,但坚持了这么久,在同类中也实属罕见,所以伽卡菲斯在十年后,也就是阿纲二十八岁的时候去世了,并将自己的火焰留给阿纲做护身符。

看不顺眼的家伙死了,守护者,瓦利亚,门外顾问的嘴角简直比Ak都难压(乐)

这还不孔雀开屏!这还不蠢蠢欲动!于是各路豪杰开始摩拳擦掌,绿茶与白莲齐飞,扯头花与下黑手一色,打得那叫个电闪雷鸣!

然而吃不到!根本吃不到!伽卡菲斯的护身符在前,只能无能狂怒哈哈哈

我是电竞毒瘤

离《亚洲铜》完成已经过去了接近半年...公开漫画本内容的同时也是为自己留档!漫画内容总共有33p,拼图拼得很崩溃啊啊啊笑得....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出了实体的漫画个人志...很开心!总之请吃... 

离《亚洲铜》完成已经过去了接近半年...公开漫画本内容的同时也是为自己留档!漫画内容总共有33p,拼图拼得很崩溃啊啊啊笑得....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出了实体的漫画个人志...很开心!总之请吃... 

一只恶猫

【秋电吉】逆向悖论。

关于小狗喜欢家养男人还是野生男人的故事。

1.1w字/秋电vs吉电/原作衍生。

    

吉田宽文:我可能不是人,但是早川秋你是狗。

早川秋:电次,回家吃饭了。

吉田宽文:。


-


“他怎么就还活着?”

“这已经是你第十三次发表这样的言论了。”虽然但是,潮崎到现在也没能搞懂自己的这位同桌到...

关于小狗喜欢家养男人还是野生男人的故事。

1.1w字/秋电vs吉电/原作衍生。

    

吉田宽文:我可能不是人,但是早川秋你是狗。

早川秋:电次,回家吃饭了。

吉田宽文:。

     

    

     

-

      

“他怎么就还活着?”

“这已经是你第十三次发表这样的言论了。”虽然但是,潮崎到现在也没能搞懂自己的这位同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总觉得从上周开始,吉田你的表情就难看的厉害。”

“没什么。”在同学的面前向来还算是好好先生(然而并没有)的吉田宽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是温和的,“很久没有见到的人,本来以为对方已经死透了,这辈子没有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能知道前些日子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导致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是吉田认识的人吗?”

“姑且,算是。”

“以为死掉的人好好的站在面前,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并不知道吉田宽文到底在纠结什么,潮崎唏嘘着感慨,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在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吉田宽文整个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管怎么样,人活着便是一件足够开心的事情,也许我应该说一句恭喜。”

“恭喜什么的还是不必了。”并不想和人分享自己的烦恼,准确来说,他也没有办法和人分享自己的烦恼的吉田宽文垂下眼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熟男什么的果然讨厌的彻底。”

     

早川秋还活着。

      

自信一点,你并没有看错,早川秋的确还好生生的活着。说真的,这种话放在半个月之前说吉田宽文一定会劝对方去脑科看医生。可哪知道半个月后,他却要因为某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死而复生的男人气到面容扭曲。

原因无他。

他和电次的永久室友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了。

并不是吉田宽文异想天开,他可是做了万全的计划的。毕竟在某个单细胞到有些过分的白痴那里,一万日元就能让对方做自己的“椅子”,十万日元便同意了不再随随便便在学校里的同学面前提及电锯人相关的话题,三十万日元这个白痴便眼睛眨也不眨的点头,果断的答应了要和自己做一个月的室友。

倒也不算是自夸,吉田宽文自己在做饭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以电次嫌麻烦和喜欢吃美食的程度,等他们约好的一个月到期后,他想自己还是能够说服对方继续和自己做室友的。再不济,他做恶魔猎人接任务赚的钱足够他无限期延时电次和自己的室友关系。虽然电次在某些时候真的让人火大到牙痒,也会让人打从心底里感觉到麻烦,但是既然连这份喜欢吉田宽文都喜欢到不行,那么他说什么都没有放对方逃离自己身边的理由。

     

喜欢?是的,喜欢。

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慕强向来是人的本能,而身为电锯人的电次无论从哪里看都强大的过分。

“。”

该死的,他在说谎。

     

并不是因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电锯人的身份,虽然最初他的确是因为电锯人才关注到了对方,但是对于吉田宽文来说,他只是单纯的在某一天看到了电次的眼泪,然后单纯的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对方的事实。

该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吉田宽文尚还记得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天,早就决定彻底远离玛奇玛,当然也包括满脑子都是和玛奇玛约会的电次的吉田宽文在路边偶遇了岸边。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凝重的过分,定定地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吉田宽文真的对自己的这位同事生不出任何的兴/趣,就算对方的实力足够惹眼,就算岸边当时的表情就像下一秒天便要塌了一样,在看到岸边的第一秒吉田宽文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但是——

       

“玛奇玛是支配恶魔的事情,吉田你知道吗?”

“支配恶魔。”

“你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惊讶。”

“毕竟是玛奇玛,所以一些奇怪的事情好像也变得不奇怪了。”不过……倒也难怪了,因为是支配恶魔,所以对方身上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让人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疑点全部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公安的那些人喜欢玛奇玛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献上自己的生命啊。吉田宽文在心里感慨着。只是……他的眼底闪过些莫名的情绪,但是考虑到岸边还在这里,所以到了最后,吉田宽文也只是用着意义不明的语气如此说道,“电次君和他们一样吗?”

“电次?”

“因为玛奇玛是支配恶魔,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喜欢对方。”现在想想,也许当时便已经有了预兆。风呼啸而过,将他们两个人的头发吹乱,吉田宽文的呼吸是紊乱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被支配着喜欢,像是这样的虚假的感情,在我看来让人恶心。”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评论。”岸边说这句话是因为想到了早川秋和天使恶魔,他的表情带着些伤感,想起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却因为玛奇玛平白牺牲的人们,岸边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都是血的味道,“电次的话,也许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是这些事情在今天过后便不再重要了。”

     

“今天过后?”吉田宽文第一时间发现了重点,“电次君和玛奇玛之间发生了什么?”

“准确来说是即将发生什么。”

岸边想起电次说的那些话,那个时候,他认真的想着只要对方希望,那么他努力帮助电次避开玛奇玛的视线,此后,电锯人便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可惜,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而最终的结局便是,少年选择坦率的面对自己既定的未来,而他则是漫无目的的等待,等待着一个可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结局,“如果明天一切都和今天一样,那么便代表着玛奇玛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玛奇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办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空气突然变得焦灼了起来。吉田宽文张了张嘴,一时间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办法独立完成了。他在内心反复的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荒谬了起来。

虽然但是,关于这样的事情吉田宽文并不是没有想过。只可惜,在亲眼目睹了对方的实力后他便再也没有抱持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之所以选择远离对方,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然而他现在听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身体的温度也开始升高,在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吉田宽文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在这份逼仄的平静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那么电次君现在在哪里呢?”

     

“。”

“如果你想见到电次,今天过后也许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我想见到电次君?”岸边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对吉田宽文的内心带来了多大的震动,他只是挂念着自己的徒弟,并在内心祈祷着最终会是一个满意的结局。大概是太久没有得到吉田宽文的回应,岸边侧过头来看他,声音略微抬高,“是我想错了吗?毕竟吉田你很少会对某一个人感兴趣,所以我以为你问这么多是因为想要见到电次。”

“……”

像是,沸腾的水发出了嘶鸣。漫长的冬天终于离开,冰封的大地开始拥有温度,冰面出现裂缝,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声响,河流冲破冰面出现在视野的范围内,最终将他所有的防御全部冲垮。

吉田宽文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近乎是狼狈地垂下头去,但是到了最后,说出的话却是直白的暴露了他的内心。关于他对电次的在意,关于他本人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冷静的事实,“带我去吧,我是说带我去找电次君。”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对方生出了些不同的心思呢?吉田宽文已经记不清楚了。

唯一记得的是一切尘埃落定,他跟着岸边,最终在一片废墟中看到了电次。少年的面色苍白,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女人,瞳孔之中寻不到任何的情绪。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电次侧过头来看向他们,声音平淡,说出的话却让他们整个定在了原地,“我杀死了玛奇玛。”

“。”

“接下来该要怎么做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是这样并不能完全杀死玛奇玛。”

“的确是这样。”虽然但是,这些所谓的事情在此刻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看着电次的这副模样,无论是岸边还是吉田宽文都说不出任何的内容。他们看着少年,对方的表情称得上平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感觉到了一种铺天盖地的悲伤。这种悲伤过于浓烈,像是要将人整个吞噬,以至于吉田宽文只能绷紧着身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哭的时候哭出来会比较好。”最终还是岸边率先开了口,他上前两步,伸出手来落在电次的头上,“我们将这种行为称之为情绪发泄,与此同时,这也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明天。”

“我不懂。”

“电次?”

“自诞生下来的那一刻起的第一个拥抱,我是说,和人类的拥抱,是玛奇玛给我的。”胸/部是软的,女人的身上是香的,他被对方注视,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颤栗,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紊乱了起来,“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坚定的认为我喜欢玛奇玛,她不是一个好人,当然我也不是。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玛奇玛告诉我只要安静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就好了,于是我相信了她,然后换来的是早川秋和帕瓦的死亡。”

“。”

“其实我是知道的。”无论是他的梦境,还是他的第六感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一切是危险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无视这些去做玛奇玛的狗。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因此他明白了什么是失去。他没有办法不去憎恨玛奇玛这个人,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办法不去在意这个带给了他诸多情绪,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完整的人的玛奇玛。

这种情绪是喜欢吗?电次不知道。

大概不是电视剧里的那般海誓山盟,毕竟在蕾塞出现的时候,他也认真的想过要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从而放弃玛奇玛。当然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毕竟无论是蕾塞还是玛奇玛现在都已经死了,而他就像是最初碰到玛奇玛时一样,从未拥有过任何东西。

“我想,我应该是难过的。”

“应该?”吉田宽文的眉毛上挑,“电次君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亲手杀死了玛奇玛,做出了这种事情的我,会拥有难过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为什么呢?他的心脏就像是没有办法跳动,而他的眼眶,却像是干枯的石井,流不出一滴眼泪。大概他真的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怪物,所以,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的当下,他还能保持冷静。

     

“。”

     

“不。”

他也曾拥有过正常的情绪。

石头像是雪球一般砸过来,他看着曾经给了他一个家的男人变成了可怕的模样,无论他说什么都给不出任何回应。

就像是一场荒诞到让人呼吸困难的梦,他护着帕瓦,狼狈地躲着男人的攻击。只可惜,变成了恶魔的男人到底不像平时那般心软,对于对方来说,无论是他还是帕瓦都是自己的敌人,所以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为什么呢?那个时候电次在心里问自己。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与此同时,有眼泪落了下来。

然后。

然后他看到男人整个定在原地,电次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呐喊,他们在为自己加油。然后,他冲了上去,电锯穿透了男人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除此之外,并不是电次的错觉,在他杀死男人,也就是早川秋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漫天的白雪。他和早川秋都是少年的样子,只不过,早川秋温柔的笑着,像是投降一般地躺在地上,眼底的温和让他的心跳彻底的停住了。

      

“……早川秋?”

“。”

他大概在那一天便随着对方一起死去。

     

     

       

吉田宽文再一次见到电次是在学校,他缠着对方(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在一番努力后成为了对方的暂时性室友。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恍惚,毕竟没有什么比每天回到家后便能看到有一个人坐在门口,抬起头来安静地看过来更好了。

“。”

当然,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不要总是逃课提前回家,而是等他一起就更好了。

吉田宽文开始学习做饭。当然是他学,毕竟指望着电次给自己做一顿饭简直是天方夜谭。有的时候,吉田宽文会花钱买来对方听话十分钟。那个时候他会勾着少年交换一个算不得温柔的吻,他看着电次面上的纠结和回避,心里烦躁,但是又忍不住的满足对方能够乖顺地缩在自己的怀中。

便是这样,在他们维持着这种现状,甚至于吉田宽文认为他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早川秋突然出现了。

      

“……”

是的,你们并没有出现幻觉,早川秋的确出现了。

      

不是,又不是恶魔,死后竟然能复活什么的真的合理吗?

不过这种事情吉田宽文到底只能在心里纠结,毕竟对于电次来说,这是他在杀死玛奇玛后碰到的唯一一件好事。

说起来当时的场景还有些戏剧,那天电次难得没有逃课。和对方说好了要去吃隔壁街的文字烧,临到放学,少年像是小狗一样撞过来,那对棕褐色的瞳孔湿/漉的一塌糊涂,径直看过来,像是要将他整个吞没。

他看着少年,像是被对方蛊惑,吉田宽文伸出手来想要碰触对方的面颊。只是让他愣住的,少年侧过头来看他,先是愣住,之后,电次的瞳孔整个亮了起来,面上也现出了笑容。

那是吉田宽文第一次看到对方的笑,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来不及想些什么,吉田宽文便准备将人拉进怀里。只可惜,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电次便欢快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话里的喜悦像是要满溢/出来。

     

“早川秋!”

       

“。”

大概是一种男人生来的直觉,吉田宽文猛地转过身去。视野之内,少年高高地跃起,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人困扰。然后,就像是早就猜到了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情,留着一头黑色偏蓝色的男人高举着手臂,稳稳地将人抱住了。

“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没有!”电次的眼眶是红的,他伸出手来,近乎是颤抖着捧住男人的脸,唇角却是不住上扬,“我最近学会了刷碗!再也不会打碎了!”

“那还真是了不起。”男人,自然便是早川秋轻声笑着,面上再不复过去的冰冷,“具体的事情我已经从师傅那里听说了,他有告诉我你现在的事情。”

“师傅?”

“难道不也是电次的师傅吗?”

“那种讨厌的男人才不是我的师傅。”提起岸边电次还是有些生气,不过,瞧见早川秋正看向自己,少年又顾不上去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我觉得我现在能打你十个。”

“非常抱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这么说着,早川秋想起了自己和电次的第一次碰面。他的眼底溢满了笑意,察觉到少年的视线,早川秋将人放下,声音温和的过分,“之前的那栋公寓我再次租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天就可以住进去,今天的话只能去师傅那里住了。”

“这种事情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

“不是。”所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少年和男人凑在一起,两个人的面上是如出一辙的笑意,从吉田宽文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一幅完成的画,默契到容不得任何人的插/入。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早川秋侧过头来看他,那对和发色同色的瞳孔闪烁着光亮,只是,和刚才看向电次不同,现在的早川秋的眼底寻不到任何的温度,“是你的朋友吗?电次。”

“朋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少年眨巴着眼睛,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好像有那么一个室友的事实。他转过头来,面上的迷茫简单粗/暴到不掺杂任何的水分,“原来你还没走吗?”

“。”

吉田。

吉田宽文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早川秋已经连着三天接电次放学了,而不出意外的,被吉田宽文惦记着拐回家的少年根本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暂时性室友关系还剩下半个月。而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看到自己已经连打招呼都懒得打了。

“我想我需要认真的提醒你,电次君。”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电次无视后,吉田宽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的表情严肃的过分,定定地看着将书包塞给早川秋的少年,只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痛了起来,“虽然不想打扰你和早川先生,但是我希望你还能记得,你现在是我的室友。”

“室友。”早川秋看了过来,“电次什么时候成为了你的室友?”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问电次君吗?”

“可我现在在问你。”

“早川先生不用这么严肃,毕竟你是电次君重要的家人,我可不想和早川先生生出些矛盾。”不愧是早川秋,单是这份气魄便让人不容小觑。只是,相比起过去的男人,现在的早川秋像是放下了什么执念,满心满眼都是电次一个人,也使得对方在吉田宽文的眼中更惹人讨厌了。不过论实力的话一定还是自己比较强,毕竟早川秋现在可是一只契约恶魔都没有了,若是真的大打出手,无论怎么想都是他的胜算比较大。在心里这么想着,吉田宽文垂下眼去,话里带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情绪,“电次前些日子将自己卖给了我,所以,根据我们最开始说好的,现在电次君应该是我的室友才对。”

     

“卖给。”

并不是吉田宽文的错觉,在早川秋念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他看到对方的眼底闪烁着猩红的光亮,他侧过头来看向自己,那对黑蓝色的瞳孔像是死气沉沉的池水,单是看过去便觉得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吉田宽文毫不怀疑,如果电次现在不在这里,早川秋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拔出那把刀。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耐人寻味,瞧见吉田宽文眼底的探究,早川秋低低的笑出声来,上前两步拦在了吉田宽文和电次的中间,“真是抱歉,因为我回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有很多事情还没能教给电次。只是不知道吉田你是花了多少钱买下的电次,我会将钱退还给你,至于室友什么的还是作废比较好。”

“交易已经成立了。”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

“早川先生你好像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有着自己的目的。”男人的本能让吉田宽文猜到了早川秋“敌人”的身份,他的呼吸带着些急促,绷紧着身子看向对方,瞳孔深处蓄积起了风暴,“电次君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和电次君做室友的日子也很开心,所以,即便早川秋想要让这场交易作废,但是很抱歉,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

     

“所以。”像是第一次认识吉田宽文这个人一样,早川秋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声音整个变得低沉,“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呢?”

“岸边先生有告诉我,早川先生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

“只是刚好距离这边不算远,毕竟我们之前也是住在那里。”

“我们。”

真是一点都不成年人的发言啊。说起来,过去他是怎么认为这个人没有任何欲/望,无趣的要死的?果然,擅自根据第一印象来为别人设立标签什么的完全不可取。在心里反省着,吉田宽文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掠过早川秋,终是落在正安静地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少年的身上,“早川先生希望我和电次君的交易作废,而我希望交易能够如约成立。那么,为了让我们两个人都能够满意,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

“。”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想早川先生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室友。”选择性忽略男人面上的狰狞,吉田宽文上前两步,径直走到了电次的面前。被他的动作惊到,少年怔愣地看过来,那对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瞳孔中清楚地倒映着吉田宽文的身影。

      

也只有他的身影。

     

“总而言之便是电次君听到的这个样子。”烦躁的心绪突然平复了下来,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吉田宽文的唇角上扬,牵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倒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在电次面前总是恶劣的,连带着少年对他的评价都是“阴险”“混蛋”“无聊”,总而言之是一些算不得好的词,反倒是像现在这样温和的甚至称得上开怀的笑容,自他们两个认识以来还是头一次。

“。”

关于有些事情,电次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发现的,当时的吉田宽文正侧着头和班上的女生说着些什么,风吹过男生的面颊,像是察觉到了电次的视线,吉田宽文抬起眼来看他,眼底一片温和。那一瞬间,单单只是那一瞬间,电次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感。

该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酸涩的,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紊乱了起来。也是因为如此,明明他最讨厌和男人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因着这份熟悉感,使得他在吉田宽文期冀的看过的时候没能第一时间拒绝。再之后,每每想要终结这种怎么看怎么奇怪的关系,但是因为相同的原因,他们的室友关系无限期延后了。

即便是现在,电次还会因为吉田宽文的一个笑容恍惚。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终究咽了回去。瞧见早川秋正温和地看向自己,电次沉默着缩到对方的身后,简单来说便是,关于吉田宽文的这番话,他选择了默认。

     

     

      

“……”

      

“早川那个家伙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但是他实际上是一个心软的要死,非常爱哭的家伙。”

“。”

早川秋的前辈姬野,曾经在一次酒桌上说过这样的话。当时的她正叼着一根香烟,随意地穿着吊带长裙,眼底满是笑意。看着对方的这副模样,早川秋有心想要辩驳,可是考虑到姬野难得这般开心,他还是选择了作罢。

那个时候的他总是在心里嗤之以鼻,毕竟他在乎的东西太少,姬野算一个,玛奇玛(虽然后来知道了是因为对方支配恶魔的身份)算一个,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人能够被他放在心底。他总是想着让自己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一方面是为了更加接近玛奇玛,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亲眼目睹枪之恶魔的死亡。那是他从小便有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加入了公安,契约了让他恶心到想吐的恶魔,也付出了太多。对于早川秋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但是,为了杀死枪之恶魔他愿意献上自己的一条命。

“……”

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住在一起的笨蛋呢?

      

最开始是因为玛奇玛的嘱托,她希望自己能够和电次帕瓦组成小队。当然是不理解的,毕竟没有人不知道早川秋厌恶恶魔,更不用说是魔人组成小队了。但是因为玛奇玛,所以即便他心里火大的要死,早川秋还是沉默着同意了。

然后,便是噩梦一般的同居生活。

也曾经想过如果电次和帕瓦死在某次任务中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帕瓦的话先不去讨论,电次到底是玛奇玛下死命令要保护的对象,那么无论早川秋在心里如何讨厌对方,他都会拼尽全力护得对方周全。

没有人具体的算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具体可能是电次露出了像人类一样的情绪,一句别扭到连他本人也没能发现的关心,一顿尝试着去做但是险些炸了厨房的晚饭。早川秋看着少年不知所措的学习着人类的一切,见证了对方从凭借本能做事到开始努力的思考,并会为了既定的目标努力。

真要来说的话应该是某天凌晨,他从噩梦中醒来,怔愣地环顾四周却发现电次像是小狗一样蜷缩在他的床边。大概早川秋说了梦话,又大概刚好让对方听到了,所以电次选择了守在他的床边,以便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醒来。

“。”

心跳的频率突然加快了。

早川秋没有办法形容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感受,他看着电次眼底的青色,看着月光溅落在少年的面颊,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柔软的不像话。他张了张嘴,脑海中第一次没有想关于枪之恶魔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在想——

     

睡得这么熟,这个白痴到底梦到了什么呢?

    

他开始会注意电次的一举一动,也开始放下内心的芥蒂去正确的看待魔人这种存在。因为电次,早川秋发现了魔人虽然带着恶魔的“魔”字,但是他们和恶魔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至少在他的记忆中,在他所碰到的恶魔中,还没有任何一个像电次和帕瓦一样,这般闹腾,这般喜欢计较一些小事,又是这般胆小,胆小到和正常的人类一样,因为碰到了可怕的事情,紧紧地凑在一起相互取暖。

“电次你不是想要和女人谈恋爱吗?”

“做梦都想。”

“但是你对帕瓦好像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在电次第不知道多少次和帕瓦一起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早川秋语气平淡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换作是其他的正常的男性都不会像电次一样吧?”

“那么你呢?”

“我?”早川秋的眉眼弯起,“我也不正常。”

       

他们说这番话的时候,早川秋已经知道了玛奇玛约电次第二天约会。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被他的视线触及,电次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地挠了挠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是吗?”

“大概是这样的。”

温热的池水将他们两个人淹没,感受着怀中人身子的颤抖,电次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帕瓦冷静下来。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什么呢?不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那些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亲密接触。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近乎是小心翼翼地为对方冲着头发,脑海中浮上的是早川秋看向他时温和的视线。

“我想到了你。”

“我。”

“的确是你。”

“我有些惊讶。”伴随着这一句话,早川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帕瓦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他看着电次,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冲动还是别的什么,早川秋伸出手来,将人一把扯到了自己的怀中,“明天我和帕瓦要去旅行。”

“是我们。”

“电次?”早川秋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再怎么说,因为电次这个人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原因,使得公安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喜欢玛奇玛的事情。像是这样的事情,在玛奇玛约他第二天约会的前提下,电次会选择谁根本就不用考虑。

但是。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早川秋和帕瓦。

“这种事情很惊讶吗?”早川秋大概永远不会忘记眼前的场景,迎着月光,少年歪着头看过来,面上的笑容很浅,却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瞧见早川秋面上的惊讶,电次垂下头去,说出的话清楚地被男人听到,“难得的休息日,和家人一起去旅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过去早川秋拼死努力,不放过任何可以杀死恶魔的机会,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么无论付出什么,就算他要下地狱,就算和枪之恶魔同归于尽,那么他也是甘愿的。

但是在这一瞬间,在他和少年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早川秋却突然开始感到害怕。

     

“电次。”

“怎么了?”

“这次旅行结束后,你就陪着我养老吧。”

他总是坚定的认为姬野在开玩笑,因为他没有什么不能失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以他可以平淡的接受公安的那些人的死亡,也可以面无表情地接受自己的死亡时间。

“养老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少接些任务,想个正常人一样混吃等死,然后努力的活下去。”

姬野死的时候早川秋哭过,毕竟对方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前辈,而她也教给了自己太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放弃自己的目标,反倒是更加坚定了。

“这种话没想到竟然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的。”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电次咧开嘴笑了起来,早川秋看到了对方像是小狗一样的犬齿,“混吃等死好像也不错。”

      

“。”

但是,他却在这一刻打从心底里害怕着自己的死亡,害怕着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面前的少年的死亡。

     

     

      

没有人会去在意早川秋为什么会复活,包括早川秋自己。唯一记得的是好像有一束光照在他的面上,他听到了有人的哭泣,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关于那场打雪仗最后的场景。

那个场景里,有他,有电次和帕瓦,早川秋看到自己变成了枪之恶魔的模样,因为不想伤害自己,电次护着帕瓦狼狈地逃窜着。当然,最让早川秋惊讶,也是最不敢置信的还是他看到了电次的眼泪。

少年的眼眶整个泛了红,他的身子是颤抖的,身后是帕瓦还有那些躲在废墟后的人们。他们在呐喊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灌入电次的嘴中,为的是让他再一次变成电锯人。看着这副模样的对方,早川秋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坠入了冰窖,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早川秋曾经最讨厌电次这个人。

早川秋后来也比任何人都要喜欢电次。

所以,几乎是在看到少年眼泪的一瞬间,他整个冲了上去。一时间,早川秋和“枪之恶魔”的身影好像重叠在了一起,他看到电次崩溃的哭着,电锯却是径直穿透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早川秋终于笑了起来,因为他保护了自己在乎的人,也是因为,他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意,紧紧地将少年揽入了怀中。

     

“。”

然后他便“醒”了过来。

     

虽然但是,早川秋由衷的感谢自己能够再一次活过来,也是因此他看到了老实上学的电次,也下定决心要遵从自己的欲/望将对方困在自己的身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电次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本来便是家人,以后,也可以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早川秋在心里如此坚定着。

     

他没想过会碰到吉田宽文。

     

关于这位姑且算是同事的而恶魔猎人,早川秋一直对对方算不上了解。天赋和实力一样出众,年龄虽小却不容任何人小觑。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也不是早川秋所在意的事情。

他所在意的无非是吉田宽文看向电次的眼神,那种占有的,渴望将少年吞吃入腹的眼神对于早川秋来说无非是一种宣战。

早川秋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他看着电次,大概是没有察觉到吉田宽文的心思,少年对对方的态度称得上是随意。但是,虽然电次对待吉田宽文的态度很是不以为然,早川秋仍然能从中看出这两个人的默契。

那是他曾错过的,是他所不知道的关于电次的事情,也让早川秋打从心底里感到烦躁。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味增汤!”

“只是味增汤?”听着熟悉的回答,早川秋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的手落在电次的发间,感受着吉田宽文骤然变得“灼热”的视线,早川秋的唇角上扬,声音带着些喑哑,“要不要加一条烤鱼。”

“当然。”

“那我们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一趟超市好了。”早川秋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吉田宽文,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吉田宽文都知道,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无论是早川秋和电次,吉田宽文和电次,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发生了变化。当然,这种事情只需要他们两个人知道便足够了,至于某个单细胞的笨蛋,没有人会蠢到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来说。

     

那么,该要怎么说呢?

     

“不如顺便买一床被子好了。”男生笑着跟了上去,“虽然我更喜欢家里的那床,但是带到陌生的环境沾了上陌生的味道总感觉不是很开心。”

“你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早川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成为了室友吗?”

“。”

      

“战争”开始了。

    

    

FIN.


£Reg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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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身体被脑花夺走】

  【重新找到的友人帐却是空壳】

  【安吾因长期熬夜加班猝死】

  【绷带精神秘失踪】

  【咒术师最强被封印,容器被立即处死】

  ……

  这一桩桩,一件件出现在他的梦里,夏目害怕梦里的一切发生在现实中,而且梦境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夏目不想喜欢他的人最后走上这样的命运。

  于是走上改变人物的逆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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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的场×夏目,联动文野咒回。(还没看)

夏目表面上是拥有两只猫的温柔独居青年

实际上是维持了横滨地带妖怪和人类平衡多年的守护者

他还掉了友人帐上的最后一个名字后

「友人帐」变成了「咒灵帐」

看着「咒灵帐」上的名字:壶宝、缝合怪、脑花、八爪鱼……

夏目:我的生活好像奇怪起来了

横滨众:你以前的生活明明也很奇怪!

*

学校从横滨聘请了一个新老师

实力强大,温柔沉默

最关键的是,既可以分担五条悟的压力

还能陪他一起玩

总之就是,深得五条猫猫的心

于是,5t5问:“谈恋爱吗?”

没想到他刚表完白,就遭受到猫咪老师的猫弹攻击

“想追人?后面排队去!”

某的场家家主/某横滨著名景点绷带君:嗨。

5t5:……嗨?

*被“爱意”诅咒的神明设定,夏目人设魔改,温柔又冷漠


7、作者:廿十玖

文章:被宠爱的夏目君 

简介:斑夏。(还没看)

六岁的夏目君被接引到名为【隐世】的庭院里,陪伴在他左右的是一只又肥又懒的三花猫,不过他一点也不孤单,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经历一段旅程然后遇到新的朋友。

无论是经常和咒灵们打架的咒术师,走到哪里都会发生命案的小学生,酒吧里的王之氏族……

大家对他都很好,夏目表示他们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他们哒,但是如果说出口的话猫咪老师又该不高兴了

众人:哪里来的暖心大可爱,我以后就罩着你了!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其实被夏目照顾着。

当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夏目唯一的家人时:不行!夏目最喜欢的就是我!

看着争吵不断的人们,猫咪老师悠哉悠哉的舔着爪子:呵,愚蠢的人类。


8、作者:寒痴

文章:当人间失格遇到友人帐 

简介:太宰×夏目。(还没看)

某一天,横滨境内忽然出现大量具象化的异能,在街头到处流窜。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同时针对这一现象展开调查,结果发现,这居然和一个外表纤细柔弱的美少年有关。

私设:夏目穿越文豪世界,两个世界融合,妖怪异能化。


9、作者:月挽风清

文章:夏目新帐[综] 

简介:的场×夏目。网王柯南等综漫(还没看)

妖怪大佬夏目!

夏目只想好好生活,可是各方妖魔鬼怪都出现了。

的场静司初见夏目,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便想把他留在身边。

“夏目君,想要救猫咪,就做我的式神。”

“你总是这么吸引妖怪。”

后来,只想守护夏目的纯真,一辈子护着他,不被任何妖怪和人欺负,夏目由他保护和爱着。

初次见到的场静司,夏目认为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不断远离,却因为一次次的事件,越来越靠近,的场静司的心是热的,爱上是必然的。


12.4更新

10、文章:【综】千重叶

作者:羽萌

cp:的场静司×夏目贵志(千叶)

简介:从饮下天狐血的那一刻起,夏目贵志的人生就狂奔向了一个难以预知的轨道。

眷恋着现世人类的温情,亦珍惜着梦中妖怪的友谊,有时会分不清自己是那个杏色眼眸的天狐,还是辗转于收养家庭的孤儿。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吧……”

ps:大长篇,身为天狐的夏目又名千叶,全篇综漫太多,我就看过名柯和网王,所以看着会稍微有些混乱

喵

一点洁妹妄想

  洁妹是一款比洁哥更疯的利己主义者,偏执到了极点,也倔强到了极点。

  她四岁开始踢足球。

  女生发育的比男生快,所以洁妹前期有着天然的优势,她享受着球场上的自己超速的心跳,享受着自己每一粒进球带来的狂热的喜悦。

  洁世一喜欢足球。

  一直到了高中,洁妹的个子在女生中算高的,足足172的个头。高中开学便吸引了一大票的粉丝,由于突出的足球技术被破格纳入男子足球队当“场外援助”,每日参加男足的训练,有时候会上场踢一踢练习赛。按理来说她是不能在正式赛场上上场的,但恰好全国大赛前最后一场比赛途中有人受伤了,没人能替、也没人敢替前锋的位置,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在“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思...

  洁妹是一款比洁哥更疯的利己主义者,偏执到了极点,也倔强到了极点。

  她四岁开始踢足球。

  女生发育的比男生快,所以洁妹前期有着天然的优势,她享受着球场上的自己超速的心跳,享受着自己每一粒进球带来的狂热的喜悦。

  洁世一喜欢足球。

  一直到了高中,洁妹的个子在女生中算高的,足足172的个头。高中开学便吸引了一大票的粉丝,由于突出的足球技术被破格纳入男子足球队当“场外援助”,每日参加男足的训练,有时候会上场踢一踢练习赛。按理来说她是不能在正式赛场上上场的,但恰好全国大赛前最后一场比赛途中有人受伤了,没人能替、也没人敢替前锋的位置,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在“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思想浸润下,谁都不想做那个可能让队伍走向失败的“罪人”。

  但是洁世一敢。

  她说:“让我上吧,如果输了我承担一切责任。”

  于是洁妹上场了。

  洁世一带球突破,越过一个又一个对手,像是球场上轻盈而又捉摸不透的精灵,到了球门前,和门将1v1solo,队友正在一个完美的位置等待着洁世一的传球。

  但是只有今天,我只有今天,洁世一心想。

  她没有犹豫,一脚射门。

  杏里小姐看见了这个精彩的射门,然后就把洁妹的资料送到绘心甚八那里去,没注意到洁妹的性别,直到绘心甚八主动问她怎么有个女生的资料,她才发现不对。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杏里小姐把那场比赛的决胜一球放给绘心看。

  那毫不犹豫的射门让绘心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问,还有洁世一的其他资料吗?

  训练赛相关视频被送到绘心面前,他看了许久,然后联系了洁妹和她的父母。

  杏里小姐向他们详细说明了蓝色监狱的企划和形式,绘心则默默听着电话对面的动静。

  他听见洁世一父母的人不停地劝说,男声甚至带有不难听出的怒意,这个企划对于洁妹来说实在太危险,太疯狂了。

  可以叫杏里挂电话了。

  绘心刚准备说话,却听到自始至终沉默着的洁世一说了第一句话。

  以坚定不容置疑的语气。

  她说:“我要参加。”

  ———

  于是杏里小姐开始为299号准备一切可能会用到的特殊物品。

  洁妹获得了蓝锁唯一的特权。

  随时退出企划的权利。

  考虑到前期队伍需要一起居住,在洁妹通过一轮鬼捉人的情况下广播增加了两条居住的规则:

  1.必须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2.统一规定洗漱时间,错过时间就要找管理员单独拿钥匙。

  这两条规则降低了洁妹暴露的风险

  那么,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吧,利己主义者洁世一。

  绘心如此想。

  洁妹想在BL待下去,付出的东西就要比别人更多,男女天生的体能差异只能靠一次又一次加训弥补,她怀着拼命的决心往下走,每天练到极限才去休息。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她进化的速度比谁都快,吞噬他人的速度比谁都惊人。

  不输于任何天才。

  她的每一步都稳稳立于钢丝之上。

  关于洁妹的一点特征:声音是偏小男孩正太音的感觉,再加上脸是那种比较清秀的可爱,和声音很适配,所以BL没人注意到什么不对。身体发育情况吧,算天生的贫乳吧,但是还是稍微有点的,就是能看出来是女孩子,但稍微裹一裹处理一下就没了。

  踢国家队的时候让绘心赶紧想办法,骂他四眼仔那里也更好吃了。

  对于BL其他人来说,输了还有未来,能被球探发掘,能进其他队伍。

  但对洁妹来说,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梦想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付之东流。

  她是BL里唯一一个,输了就完全没有未来的人。

strelizia*0914

悬在命运前行道路上的利剑,

由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


文案来自朋友,有参考模板,p2滤镜p3模板原图

悬在命运前行道路上的利剑,

由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




文案来自朋友,有参考模板,p2滤镜p3模板原图

死寂(关注前看置顶)
因为连载进度跟我在画的内容差很...

因为连载进度跟我在画的内容差很远,以至于想透下作画进度都比较有难度

因为连载进度跟我在画的内容差很远,以至于想透下作画进度都比较有难度

冰唐葫芦串儿

【家教all27】论坛体·各界大佬爱的究竟是谁

·大家职业各不同但都是各界大佬,背地里依旧属于彭格列(原作不属于彭格列的除外)(事先可以猜猜大家什么职业)

·阿纲彭格列BOSS依旧

·设定彭格列是世界第一集团,任何行业都有他们的影子,但是无人知晓其内部成员和最终BOSS都有谁

·格式我瞎编的,R正宫地位不变

·以下正文


楼主发帖:发这个帖子没什么目的,就是想知道各界大佬爱的究竟都是谁,没觉得大佬们都特别恋爱脑吗?


1L  蛋糕不甜不好吃

这个“特别恋爱脑的各界大佬”是指……?


2L  成为山本武的棒球......

·大家职业各不同但都是各界大佬,背地里依旧属于彭格列(原作不属于彭格列的除外)(事先可以猜猜大家什么职业)

·阿纲彭格列BOSS依旧

·设定彭格列是世界第一集团,任何行业都有他们的影子,但是无人知晓其内部成员和最终BOSS都有谁

·格式我瞎编的,R正宫地位不变

·以下正文


楼主发帖:发这个帖子没什么目的,就是想知道各界大佬爱的究竟都是谁,没觉得大佬们都特别恋爱脑吗?


1L  蛋糕不甜不好吃

这个“特别恋爱脑的各界大佬”是指……?


2L  成为山本武的棒球

我知道肯定有我家山本。这么说吧,运动员毕竟不是偶像,他谈个恋爱什么的粉丝也能理解,毕竟人一二十多岁的大好男人,但是他真的很恋·爱·脑。


3L 天才四棒

是这样的,但我们从没见过嫂子面。知道他谈恋爱是有一回比赛赢了之后,媒体采访他问“现在有成家的打算吗,喜欢什么类型的伴侣呢”。这小子回答“已经有心上人了哦”,而且还透露说其实他很多场比赛嫂子都来加油。


4L 山本你给我赶紧拿下大满贯

mad 山本的忠实铁粉那么多,长得又帅女粉也多,场场比赛都不落的大有人在,上哪找去?


5L 阿武你说句话啊

我是他的女友粉(把娱乐圈那套带进来致歉),有一回我去观摩阿武训练,见到有人给阿武递水递吃的了。就是……阿武虽然平时看着人好相处,其实内里挺冷的你们知道吧?但是那个人给他递东西他笑得特别开心,还搂着那人的肩说话。


6L 风纪财团即将首富

?可能只是队友?


7L 阿武你说句话啊

绝对不是!那个人包的特别严实!反正好像应该是知道阿武训练很多人看,总之他浑身上下都是一身黑色卫衣,还戴口罩甚至戴了墨镜和巨大礼帽!完全看不见脸。


8L 吐槽帝

这样更可疑吧。


9L 棉花棉花——糖

但是你别说这样好像真看不到ta脸。


10L 吐槽帝

OK呀现在也是全世界都知道棒球界大佬你家山本武恋爱了好吧。


LZ 

我知道山本武,以上只能说明他恋爱了不能说明他恋爱脑。我想说的其实是某个凤梨。


11L 彩色菠萝

勿扰,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12L 成为山本武的棒球

不是他真的很恋爱脑。有一回他签名会,粉丝找到签名,他一直在看表,到点了说“我约了人吃饭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哦”,现场哀嚎一片然后那小子就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13L 天才四棒

对然后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他突然又坐下来说“我爱人说要我多签几张没关系,尽量满足大家要求,大家要多谢谢他哦”。你懂当时现场的感受吗?


14L 无所不知

我懂。当时你们嫂子其实也去了,只是你们不知道,你们嫂子藏着呢,身边还有个一身黑西装的男人。


15L 吐槽帝

你又知道了?


16L 重获新生

等一下……一身黑西装?别是我们那位?


17L 变色龙

看你ID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黑西装的人多了去了未必就是我们那位。


18L 捕手二传心真脏

不过你们那位和山本武有半师之谊吧?他和山本武爱人一起出现不是很正常吗?顺便不好意思云雀先生的支持者我把这楼占了。


19L 重获新生

……那也是


20L 风纪财团即将首富

真的没有人说我家大老板也是恋爱脑吗?


21L 棉花棉花——糖

你家云雀先生看着不像。我家的那只像些。


22L 孤独的平凡人

能不能和云雀先生说一声让他考虑一下和我们白兰大人合作。


23L 我会唱并盛校歌

同为商界扛把子,你们白兰大人为什么非得和我家云雀大人合作?


24L 我最惨你闭嘴

有谁记得楼主想说的是骸。


25L 棉花棉花——糖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家白兰大人不是想和你家云雀先生合作?是想通过他和他背后某个人合作?


26L 蒸蒸日上

野心不小啊想和蛤蜊合作。


27L 幸运数字是27

OK。


28L 天才四棒

神金楼上,害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29L 无所不知

传说蛤蜊的BOSS和27这个数字有很大关联


30 蒸蒸日上

众所周知吧。而且蛤蜊的支持者全世界都是


31 可怜程序员

主要是他家产品遍布各领域质量还出奇的好,而且又神神秘秘的


32 梦想是世界第二杀手

我们那位好像和vongola有牵扯


33 重获新生

我知道我知道,说那位是蛤蜊BOSS的老师对吧?


LZ

你们偏题了!一偏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35L 无所不知

我替你说一说六道骸吧。他就是恋爱脑。只不过他和山本武不一样,他不真诚。有一回别人问他“有伴侣吗?”,他说“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他人”。


36L 吐槽帝

该说六道骸不愧是无限流真实体验行业的顶梁柱吗,这么冷漠


37L 彩色菠萝

什么顶梁柱,整个无限流行业都是凤梨一个人开发的好吧。真的很像打副本,而且不局限于密室逃脱,感觉特真实特恐怖,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38L 无所不知

但是,骸最近几期的新型副本发布会,他都在副本里藏了一个元素,这个元素大概可以理解为“天空”。


LZ

对对对,而且还是“纯净的天空”,“温柔的天空”之类的。


40L 骸你的副本场景设置好逼真

有什么问题吗这?


LZ

本来没有问题。可是之后他在某社交网站上发图并配文“天空”。关键是那张图不是天空啊是一双拳击手套!


42L 梦想是世界第二杀手

这我知道。我们那位还评论了说“你真不光明正大啊,骸”。


43L 无所不知

是的,正是因为你们那位这个回复导致骸的支持者沸腾了。


44L 阿武你说句话啊

桥豆麻袋,拳击手套?不会是了平吧?


45L 彩色菠萝

我肯定笹川了平没有这种的手套(为了证明事实翻遍了了平所有比赛和历史的人如是说),而且那双手套是白色的上面还写着“27”。


46L 幸运数字是27

?又是27?


47L 吐槽帝

事情愈发乱了起来。


48L 无所不知

本来都藏着天空元素只能说骸个人偏爱天空,但是那双手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之后那位的言论就更说明问题。


49L 总结大师

好我替你们总结一下。目前是这样的。①蛤蜊的BOSS与27这个数字关联不浅。

②山本武有心上人,心上人经常去看他比赛,那位作为山本武半个老师曾和他的心上人一起出现在签名会上。

③白兰想和云雀合作,目的不是和云雀合作而是通过云雀和蛤蜊BOSS合作。

④传说那位是蛤蜊BOSS的老师。

⑤目前已知蛤蜊仅和风纪财团,跳马集团有合作,且跳马集团BOSS是蛤蜊BOSS的师兄。(刚刚没人说但是这是世界公认)

⑥骸喜欢天空,但这个天空和“27”手套又关联匪浅,换言之骸和蛤蜊BOSS关联匪浅。且从此事来看,那位和骸相识,并认为骸这种做法十分不光明正大。

现在提问,“那位”和“蛤蜊BOSS”在这一系列事件中代表了什么?


50L 梦想是世界第二杀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51L 吐槽帝

蛤蜊BOSS和那位关系匪浅?


52L 重获新生

发出尖叫


LZ 

我的初衷只是想说一下骸悄悄爱着的人是谁……


54L 6969669

如果这还不够支持骸喜欢这个“27”,那么我还有一个恋爱脑的证据。骸有一次发布了一个很阴暗的副本,爆火,贼多人去玩,但是贼阴暗,怎么说呢?挺影响当代人价值观的,而且还禁不住,你知道吧?但是他忽然就把这些副本撤了,连付了钱的都退了,我们一直追问他原因,他只说有可恶的人阻止了他。


55L 青空

而这个“可恶的人”经常出现在骸的V博里,他经常发他和这人的日常互动,不过没有图片视频都是骸自己打字,大致内容是这人又找他干活,又护着别人什么的(开始我们以为是他上司,还在想骸还有上司?)。有一次骸和云雀先生吵架(骸在云雀先生发的V博下嘲讽云雀先生),大概内容是云雀先生说“你很烦”,骸说“你是觉得樱花不够美丽吗”(当然我个人没看出来关联),云雀先生说“你只能以过去攻击我吗”,骸说“你还不是一样耽于过去”。云雀先生几个小时没回,然后突然发了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个领口印有27的衬衫并且说“我送他的他穿了”。然后有个ID“第二十七天”的人出现,说“不要在公众面前吵架啦”!之后骸就把那条V删了。所以现在很少人知道,那一阵子大家也都不约而同保持静默。


56L 风纪财团即将首富

……如果“27”真是蛤蜊BOSS……云雀先生和他交流也正常吧。但是骸……?


57L 遵守风纪,听见没?

只知道咱家先生和蛤蜊的合作关系经久不衰……只知道他和隔壁骸老板有过节,没想到骸也和蛤蜊沾边?


58L 彩色菠萝

而且好像还喜欢人家BOSS?尖叫!


59L 沉默是你的谎言

占领59L!现在,说一说狱寺吧?说一说狱寺吧?不,我要说!你们都听我说!


60L 沉默是你的谎言

众所周知,目前世界上的高科技产品,有三分之一是我们59搞出来的。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工作室,他透露过“是替一个人做事”。


61L cat and I

CAI系统给他带来了多少红利?我们也说他单干肯定更赚。但是他自己说只会为那个人做事,而且心甘情愿的。


62L 吐槽帝

所以那个人和蛤蜊又有关了?


63L 我是猫

不。那个人就是蛤蜊BOSS。


64L cat and I

……我们一开始也怀疑59是不是给蛤蜊做事,毕竟只有蛤蜊成员不明,但一开始只是怀疑。是59自己说漏嘴的。


65L 蛋糕不甜不好吃

这事我知道,我在现场,就是有人诋毁蛤蜊本代BOSS是吗?说他没有九代目强。然后狱寺君直接在底下用大号回复“你再说十代目坏话试试?”


66L 阿武你说句话啊

……好明显。“十代目”和背后不明的组织,真的只能是蛤蜊了。


67L 无所不知

这事和那位也有关系。狱寺说完之后那位公开@他说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


68L 吐槽帝

?原来有这么多事情?那你们到底在讨论什么东西。他们所有人都和蛤蜊的BOSS挂钩是铁上钉钉的了吧?那位也和蛤蜊熟识就更不用说了。


69L R爷是高冷R

替骸支持者占领69楼。发表言论:我们那位说他喜欢橙色或者金色,但是以我的认知,他很难喜欢这种耀眼色。


70L 天才四棒

虽然觉得吐槽君你有点烦,但这回我站你。


71L 青空

蛤蜊BOSS虽然身份不明,但是我记得他家官方号是很活跃的,有一回蛤蜊和支持者们玩快问快答里有以下这些问题。

Q:BOSS最喜欢吃什么

A:汉堡

Q:BOSS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A:应该是蓝色?我自己也很难说。

Q:请问蓝色可以作为您的代表色吗?

A:从自然的意义上……好像是可以的。不过橙色金色那类的更适合做我的代表色。

Q:因为您觉得自己闪闪发光吗

A:不是这么中二的理由啦……只是因为我如果有火焰的话,燃烧起来应该就这个颜色最合适了。


LZ

从自然的意义上可以那不就是天空吗!骸!!!!


73L 成为山本武的棒球

完蛋了山本说他心上人喜欢吃汉堡。


74L 阿武你说句话啊

阿武也扯在里边???


75L 重获新生

不应该说是我们那位居然都扯在里边吗?


76L 吐槽帝

蛤蜊BOSS有什么魔力吗


77L 变色龙

等一下还不一定吧?那位只说他喜欢金色橙色,又没说喜欢蛤蜊BOSS。如果他俩真是师生,不也是正常的吗。


78L 重获新生

也是,也是。


79L 彩色菠萝

没占领69楼只能占领79楼了。我想问,vongola那么强,几乎是一家独大,根本不屑于与别人合作,和跳马集团合作是因为迪诺是他师兄,和风纪财团呢?而且以你们先生那种孤高的性格,两个人以上凑在一起他就能认为人家是群聚了吧?怎么还会合作。


80L 吐槽帝

同问


81L 我会唱并盛校歌

……但是云雀先生不是公然发那个图而且说“我送的他穿了”吗。没人觉得很那什么吗,这是什么人才会说的话?


82L 我是猫

破案了你们雀哥也是恋爱脑。


83L 无所不知

云雀和蛤蜊BOSS少年时都是并盛中学的,云雀是他学长。


LZ

你好像知道很多?


85L 彩色菠萝

什么惊天爆料……可信吗?


86L 无所不知

你甚至可以去问云雀恭弥本人。如果你敢。


87L 青空

还说呢,赶紧去看吧,你们那位官宣和蛤蜊BOSS结婚了,配图是对结婚戒指。


88L 无所不知

蛤蜊官方号也发了。


LZ

???大家赶紧去看热闹别在我这待着了。

在玫瑰庄园晒月亮

本名:《野生小草捕捉计划》

链接:点这 

外封画手:@白砂糖 

封设:@張張休眠中 

亚克力挂件: @关山五十洲 

烫金红包:@八雲咩 

明信片:@蒜头青蛙 @晤念 

拍立得:@晤念 

黑白内插:@蒜头青蛙 (绘制中)

合志文本作者:@在玫瑰庄园晒月亮 @小鲤虞虞 

G文感谢:@半生囹圄【置顶预售】  @月落星沉入眼  @神经质少女 @玫瑰庄园唯一认证小猫 

G图感谢:@蒜头青蛙  ...

本名:《野生小草捕捉计划》

链接:点这 

外封画手:@白砂糖 

封设:@張張休眠中 

亚克力挂件: @关山五十洲 

烫金红包:@八雲咩 

明信片:@蒜头青蛙 @晤念 

拍立得:@晤念 

黑白内插:@蒜头青蛙 (绘制中)

合志文本作者:@在玫瑰庄园晒月亮 @小鲤虞虞 

G文感谢:@半生囹圄【置顶预售】  @月落星沉入眼  @神经质少女 @玫瑰庄园唯一认证小猫 

G图感谢:@蒜头青蛙  @八雲咩 

字数:20w+(12w已公开 8w未公开)

页数:400p±

尺寸:a5胶装黑白,内外封

外封:275g格丽珠光,部分烫蓝

内封:300g铜版纸覆绒面触感膜,部分浮雕烫镭射银

扉页:120g飘银彩印,扉页前面加空白泰拉(银钻)一张

内页:80g米白欧维斯

玫瑰收录文章:

《不要随便捡学校里的恶霸猫咪》

《怎么才能让洁世一产生危机感啊》

《受不了易感期的alpha哭该怎么办》

《洁大腿上的衬衫夹真的很糟糕》

《真的不是故意把主播当游戏工具人的》

《omega发情期真的会变得敏感又爱哭吗》

《洁喝醉了就会变成接吻狂魔吗》

《谁不想在洁世一的身上留下咬痕》

《身体容易留下痕迹该怎么办》

《洁真的没有穿那些奇怪衣服》

《体型差不是拿来做这种事的啊》

《谁敢从诺亚那里偷猫来养啊》

鲤虞收录文章:

《洁世一的土味情话杀伤力是100%》

《怕烫是什么奇怪的事吗》

《洁的胸部危机事件》

《真的有如此凶残的向导吗》

《拜塔要完了》

《被身为beta的洁吞噬了》

《分手后我回前男友家偷狗》

《洁真的没有勾引你》

《是谁在摸小草的辟谷》

《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赋的》

《小世の必杀技》

————

单本价格:99r(随书赠亚克力透卡1 拍立得2)

大全套价格:120r(本体1 亚克力透卡1 烫色拍立得2 亚克力挂件1 烫金红包1 明信片2)

前30购买大全套的,赠送外封同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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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售开始日期:2.9号下午4:10

预售结束日期:3.19晚12点

发货日期:4.9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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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心+蓝手+评论中抽一个宝宝送全套!3.9晚上八点开奖!



半生囹圄【置顶预售】

【all洁】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Summary:离了我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给玫瑰老公鲤虞老婆的合志G文,详情点这里 

 


01


事情的起因是害人不浅的酒精,导火线是某些锁人莫名其妙的自信。


小酌怡情酗酒伤身,但好不容易逮到绘心不在的机会大摆宴席的锁人显然很难意识到这一点。推杯换盏之间,每个人脸上都攀起了微醺的薄红。


洁世一抱着酒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发呆。他醉酒的样子很乖,不发酒疯不手舞足蹈,只是睁着蒙着水雾的大眼睛,像个两颊红扑扑的洋娃娃。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要早点回去倒头就睡——然而偏偏有人赶上来作死。


七星傻笑着凑过来捏他的下巴:“今晚……嗝,跟谁一起回...

Summary:离了我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给玫瑰老公鲤虞老婆的合志G文,详情点这里 

 


01


事情的起因是害人不浅的酒精,导火线是某些锁人莫名其妙的自信。


小酌怡情酗酒伤身,但好不容易逮到绘心不在的机会大摆宴席的锁人显然很难意识到这一点。推杯换盏之间,每个人脸上都攀起了微醺的薄红。


洁世一抱着酒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发呆。他醉酒的样子很乖,不发酒疯不手舞足蹈,只是睁着蒙着水雾的大眼睛,像个两颊红扑扑的洋娃娃。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要早点回去倒头就睡——然而偏偏有人赶上来作死。


七星傻笑着凑过来捏他的下巴:“今晚……嗝,跟谁一起回去啊,洁?”


昏昏欲睡的黑名捕捉到关键词触电一般弹起来:“是我。是我。洁喜欢我。”


“行星热线早就退版本了。”冰织懒懒道,“洁现在更喜欢我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什么?洁最喜欢的难道不是我吗?”凪歪了歪头,“他会背我,摸我的头,帮我收拾衣服洗袜子,对我说‘全都交给我吧凪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的哦’,他肯定很想当我的老婆。”


一阵诡异的静默。


“你让我老婆帮你洗袜子??”玲王拍案而起,“你不要命了?!”


“别多想,他只是把你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脑瘫儿。”乌淡定道,“而我,才是洁真正的命定之番,天选之人。”


糸师凛冷哼一声:“少自作多情,他明明对我爱而不得欲罢不能。”


“你们到底都是哪来的自信?”凯撒呼出一口混杂着鸡尾酒香的气息,强行把洁世一揽进怀里,“世一爱我爱得飞蛾扑火命都不要了,我们俩官宣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明明最爱我……”


“像我这么适合做老公的人……”


洁世一木然地被拥来抱去,脑中循环播放着那句至理名言:


“男人不光美好,还特别神秘……就是你永远也猜不透,他那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终于,在不安分的手蠢蠢欲动试图往他衣服里钻时,洁世一忍无可忍,一把掀翻旁边的人猛地站起,啪一声把手上的酒杯摔个稀碎。


抖S模式,启动!反自恋作战,爆发!



 

02


酒壮人胆,洁世一就这么凭着一股子燥热的劲,环绕房间一圈指着锁人的鼻子一个个骂过去。


“你,凪诚士郎!踢球踢不赢摆烂第一名!球场点读机啊哪里不会点哪里!你真的很重我每次被你压在身下都很想死啊!”


“你,糸师凛!仗着自己踢得还不算太拉得意忘形了是吧?哥哥都不叫一声天天除了捅死你就是杀了你,全自动切割机成精是吧?除了我谁还惯着你啊?活该你没朋友!”


“你们,我的三个好室友!天天在寝室上演宫心计不累吗?有这个心思放在争取首发上面不好吗?谁再半夜爬我床我一脚踹到门口吹西北风!”


“尤其是你,米切尔凯撒!自恋是病有病去治!自恋未遂精神脆弱到掐脖子流口水已经不是单纯的小病了建议精神病院三月游!顺便带上你那贴身仆从给他加一个附属病房!谁家好人踢比赛不想着赢对手专心致志对付队友啊?拜塔有你们就像头孢有了酒,主打精神病和正常人早晚要没一个!”


“哦对,还有你!”洁世一咔咔一通电话打过去,“糸师冴,觉得自己很牛是吧?放下你的身段!U20闪现一下就不知道跑哪去逍遥快活了,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是你的xp?是不是自以为来去自如潇洒无比?你也是活该不枉对头顶漂浮的一片绿!”


“不会卑躬屈膝、不懂自卑示弱的你们,根本毫无价值。”他一脚踩在酒桌上居高临下冷冷道,“洁·蓝色监狱的梦想已经到此结束了。”


“滚吧,我的人生里不需要你们了!”洁世一如是宣布着,摔门而去。


留下一众锁人呆立原地,被冷冷的穿堂风铺天盖地地在脸上胡乱地扇,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主人把牵绳松开遗弃宠物后干脆利落消失不见的惶恐和惴惴不安。



 

03


洁世一跑到外面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把自己醉醺醺的大脑吹清醒了。


清醒之后,后悔和愧疚之情便涌了上来。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他深刻地反省着,现在回去道歉还来得及吗?这群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家伙不会拿着刀蹲守在外面时刻准备着把我大卸八块吧?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大胆滑跪,起码死得不会很痛苦。洁世一想着,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凪和黑名两个人一左一右门神一样伫立两边,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幽的光。


洁世一被两道身影遮盖得严严实实,腿都有些发抖:“那个,请不要冲动,我现在就道歉……”


扑通两声膝盖落地,两个人一人抱住了洁世一一条大腿。


白色米菲兔和红毛鲨鱼犬仰起头,努力睁大湿淋淋的狗狗眼。


“洁,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洁世一被吓得目瞪口呆之际,冰织走来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对方不安地咬着嘴唇,微微泛红的眼眶中泪光闪烁。


“洁……可以原谅我吗?”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袖子也被拽住,七星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凑上来:“呜呜呜洁我知道错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洁世一双手双脚被四件大型包袱牢牢占据像是过年拎着大包小包走街串巷,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是吧,自己发个酒疯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04


为了验证自己这一大胆猜想,洁世一破天荒地主动往拜塔德国队员的休息处走去。


一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阴暗地蹲在角落用脑袋撞墙的一条吸盘鱼,一边蹲着撞墙一边发出巨大的吸鼻涕呜咽声,好不可怜。


洁世一叹了口气,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么难过啊?”


内斯原地弹跳起来,通红的眼睛没有丝毫威慑力地瞪过来。


“混蛋世一!骂了人之后说走就走!你知道你走掉的这两个小时凯撒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这样做对他本就脆弱的内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拉着主子出来表演“我有一个朋友”,也是个奇才。


洁世一在内心惊叹,然后笑着问:“凯撒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


“我想知道的是,‘内斯’是怎么想的呢?”


内斯被这一记直球正中心口,头晕目眩,好久才缓过来,别别扭扭地小声说:“我也是一样的……”


“什么?”洁世一把手放在耳朵边,“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内斯面红耳赤地吼出来:“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改!我不想世一走!”


“乖。”洁世一勾起嘴角,奖励地把手伸到内斯的下巴上,指尖轻轻地挠了挠。


完全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内斯下意识地扬起下巴眯起眼睛,像得到主人表扬的狗狗摇晃起毛茸茸的尾巴,喉咙里发出舒服惬意的咕噜声。


对面被拉过来充当挡箭牌的主子佯装毫不在意实则余光疯狂往这边瞥,接着与洁世一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洁世一看看内斯看看他,眼神意味深长,含义不言而喻:你这个被我严厉批评的重点人物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凯撒:“……”


他内心煎熬剧烈挣扎了许久,最终认命地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好吧我承认,那些都是夸大其词。”他弯下身蹲在洁世一身前,脸颊逐渐染上一抹眼尾一样的绯红,“我喜欢你要比你喜欢我多一点……不,多很多。”


洁世一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一股战栗的快感直冲大脑。


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好爽啊!



 

05


一群平常心高气傲趾高气扬的家伙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冲他做低伏小的模样实在太过于赏心悦目,以至于洁世一心满意足回到房间打算洗漱就寝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以及自己的床上有一团可疑的人形物体。


房间的灯光亮起那一刻,洁世一怔住了。


糸师凛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形别扭地缩成一团,脸埋进他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被套里,一动不动地躺着。


“凛,你怎么……”洁世一才开口,那人立即抬起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吼了声“闭嘴”,又飞速地把脸埋了回去。


洁世一的嘴巴张了张,无声地扬起嘴角。尽管只有一瞬间,他依然清晰地看见了对方通红的眼眶。


“听说没吃到糖的幼稚小孩晚上会偷偷躲被窝里掉眼泪。”洁世一伸长脑袋凑到他眼皮底下,刻意拉长语调,“啊?真哭啦?”


“睁着眼睛瞎说,谁哭了!”糸师凛把脸扭到一边,烦躁地抹了一把。


——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糸师凛不敢置信地盯着湿润的手心,大脑一片空白,想穿越回两个小时前把那个破防得完全的自己就地绞杀。


洁世一甩手离开后,他是站不舒服坐不得劲,本来心情就差到了极点,一群猫猫狗狗被遗弃后凌厉的哭嚎又吵得他脑仁刺喇喇地疼,不知道是否被流浪动物们的悲伤传染了,脑子里放纵的神经一抽,高度数的酒精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


越是醉意上头那个头顶小草笑容温暖的少年就越往脑袋里钻,扰得他不得安宁。呵,既然这么擅长死缠烂打,断绝关系的时候是怎么做到那么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的?


开导不了,排解不掉,生生给自己气成了重度抑郁。


于是循着本能浑浑噩噩地找到了洁世一的房间,一头栽进床铺,鼻尖接触到那熟悉的气味时,情绪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取而代之涌上的便是突然旺盛的泪腺。


“……你不要我了。”


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那么多的情绪在心底一层层地堆叠积累,压缩成短短的一句话:


“洁,你不要我了。”


醋意和怨念几乎要凝成实质冲出来扑到洁世一的脸上,愤怒地撕扯着他的脸蛋大叫哄我快来哄我。


好好好,听你的。洁世一无奈,把人抱过来一下下抚摸着脑袋,耐心地顺毛。


糸师凛就这样退化成了一只雏鸟情节深重的脆弱小猫头鹰,趴在洁世一怀里,胸腔不安地上下起伏,一副无助又没安全感的可怜样。 


“那个,凛啊……”洁世一这才意识到了对方异样的根源,“你是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


 对啊,自己怎么忘了呢?“我的人生里不需要你了”这句话,他已经被哥哥砸在身上过一次,自己再次尖锐地扔给他,无疑造成了杀伤力巨大的二次伤害。


年下不堪一击的小心脏碎成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正发出凄楚的哀鸣,瑟缩着等待某个特定的人耐心地一片片捡起来将它们拼到一起。


“洁,不准离开我。”


糸师凛用了强硬的命令语气,但很快地,他放软了声音,收紧环绕洁世一腰间的手臂,近乎乞求地低声道:“……不要离开我。”


洁世一愣了愣,半是好玩半是妥协地笑了。


“好啊,”他捧起糸师凛湿淋淋的脸,坏心思地低声,“明天给我传个球?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06


眼泪是傍身嫁妆,卑微是谈判尺码。


而“洁世一”这个存在手握掌控他们情绪开关的按键。或生或死,皆在一念之间。


“这么可怜,没了我就过不下去了?”


“那你们……可得努力追上来,不要被我甩开太远哦。”

 


 

——END.

 

彩蛋:一直自信满满头一次感受到会被抛弃的危机感的哥

请接收来自西班牙RE·AL寄来的膝盖(乐


洁宝最棒

底下的评论超精彩,每个都非常符合人设。我可以看一下午,真的太有意思了,大家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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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111遍

【自汉化】凛洁

原作twi:pon_wooo

仅供交流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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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47
没别的,就是想看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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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机

[汉化][食用チキン]独白式反讽

作者:まさと

图源/翻译/修图:时光机


314白情快乐!兰兰生日快乐!

忙忘了所以极速滑铲(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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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まさと

图源/翻译/修图:时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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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

【道诡/渊旺】男子骗婚兄弟长达十五年(全文完)

诸葛渊x李火旺

1.3w,本来就不长,把前文都统到一起了

本文特色:反诈app宣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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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模糊的幻听从耳边环绕退去。李火旺在医院醒来,头痛欲裂。自己正躺在一张雪白的病床上,边上是正在削苹果的孙晓琴。

“妈?”

李火旺艰难张口。孙晓琴见他醒来,喜悦道:“火旺!”

李火旺见到孙晓琴的脸那一瞬间,心下猛地一沉:她脸上老态龙钟,白发几乎已经遍布头顶,比上次看起来何止老了十岁。

他忍住悲痛,说:“妈,我是不是又犯病了?我一定配合治...

诸葛渊x李火旺

1.3w,本来就不长,把前文都统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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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模糊的幻听从耳边环绕退去。李火旺在医院醒来,头痛欲裂。自己正躺在一张雪白的病床上,边上是正在削苹果的孙晓琴。

“妈?”

李火旺艰难张口。孙晓琴见他醒来,喜悦道:“火旺!”

李火旺见到孙晓琴的脸那一瞬间,心下猛地一沉:她脸上老态龙钟,白发几乎已经遍布头顶,比上次看起来何止老了十岁。

他忍住悲痛,说:“妈,我是不是又犯病了?我一定配合治疗,你别担心了。”

孙晓琴愕然地看着他,吓得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她说:“儿啊,你别吓我啊,你的精神病……又发作了?不是早就已经治好了吗?”

“什么?治好了?”李火旺狐疑,“什么时候治好的?我怎么不知道?如果真治好了,那我为什么躺在精神病院?”

孙晓琴道:“哎呀,你糊涂了,这里不是精神病院啊!你出车祸了。在家门口被一辆车撞了。”

李火旺鼻子一酸:“妈,你骗我。如果我没犯病,你为什么又老了那么多?”

孙晓琴愣了:“怎么,嫌弃妈老了?妈都六十了,现在这样算是年轻的了!”

李火旺:“什么??你六十了?我记得你明明才四十五岁啊?”

孙晓琴看他这样,这才慌了,细细地摸他的脸:“火旺啊,你别吓妈妈。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病好了?”

“妈,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真的好了吗?你真的六十岁了?”

孙晓琴有些慌张:“这怎么回事,火旺怎么不记事了?难道车祸把好了十五年的精神病又撞发作了?”

她朝外叫到:“小渊!小渊!过来看看!”

李火旺更茫然了:小渊?小渊是谁?

病房的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了。

来人穿着衬衫,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三十来岁。一见到他的脸,李火旺顿时大吃一惊:

诸葛渊?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大脑卡壳了一瞬间。

“诸葛兄?”

孙晓琴着急地说:“小渊你帮着看看啊,不是说火旺的病早就被你治好了吗?他刚才好像又分不清现在是哪了,还以为自己是精神病呢!”

诸葛渊镇定自若,一只手放在孙晓琴肩膀上,说道:

“妈,你先别急,我来初步看看。我非常确信,李兄的病,十五年前结婚的时候,早就已经治好了。”

李火旺的cpu咔地一声干烧了。

他说什么??

他叫我妈什么??

我是什么???

诸葛渊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李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火旺从床上猛地坐起来道:“我有病!”

说完便直挺挺栽倒,不省人事。

 

“李……醒……兄……醒……”

李火旺再次清醒过来,孙晓琴还坐在他旁边,脸上还是担忧:

“你到底怎么了儿子,你连小渊都不认得了?”

李火旺觉得脑子里乱得要命:“……我认得他,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这不对啊?”

孙晓琴说:“儿啊,你真的忘了!小渊对你有大恩啊!你精神病好几次被关进医院,我们都崩溃了,可是小渊没有放弃,他一直更换各种治疗方案,最终一步步帮你回归社会,你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看着李火旺有些震惊的眼神,她继续说道:“你当时一定要和他结婚,说你们是生死之交,谁都无法分开,我和你爸当时都想不通,但是你态度特别坚决,我们又不敢刺激你,后来看着小渊对你是真的好,你也一天天好起来,我们心里是真的感动……小渊真的是个好孩子!”

“你怎么一车祸就全忘了呢?你这样小渊该多伤心?”

李火旺的cpu再次干烧了。

他坐在病床上,脑内天崩地裂。

我?

诸葛渊?

治精神病?

结婚?

生死之交是真的,对我有大恩也是真的。

但怎么就到结婚这一步了????

男的和男的真的可以结婚的??

哪里不对劲吧!!!!!

就在这时,诸葛渊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情绪非常稳定地说:“妈,没关系的,可能是血栓压迫神经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可以恢复的。只要火旺精神病没有复发,至于他记不记起我,又有什么值得介怀呢?”

李火旺看着诸葛渊迅速安抚了自己母亲的情绪,满是荒谬的心中慢慢出现一个念头:不会吧……不会我妈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吧?

我不会……是真的和他结婚十五年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他后心口忽然不受控制地涌上一阵暖流。

完了。

李火旺,男,三十二岁,内心悄无声息地崩溃了。

 

李火旺出院回家了。这个家,当然是他和诸葛渊的家。

他回归日常生活。他从母亲口中得知,诸葛渊之前是精神科医生,现在是大学教授。他的精神病治好后,也出去上班了。

不过现在他刚车祸出院,工作上的事情暂时不能做,要先在家里静养。

这段时间,诸葛渊在家里和他相处,行为举止,就如朋友兄弟,再为正常不过,也逐渐缓解了他的焦虑,他逐渐放松,开始慢慢探索起房子来。

人,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如果他和诸葛渊结婚是真的,必须要有证据!

一是结婚证。在家里的抽屉里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上面他和诸葛渊并排笑得很阳光。

李火旺略一思索,拿着结婚证打开官方网站,开始输入结婚证上的号码。

系统闪烁,查到了。不是假证。

家里有两个人的杯子,床上有两个人的枕头。衣柜里有不同风格的两堆衣服。电脑桌面上的文件也左右对半,左边整齐排列着学术论文,右边是乱放的各种游戏。

目前为止,一切细节,无懈可击。

如果有人要骗我,应当不可能做到如此完备。

我真的和诸葛渊结婚了十五年……?

他内心无比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事实。

结婚照。应该也得有吧。

另一边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相册。开头就是他和诸葛渊在草地上一左一右站在孙晓琴两侧的照片。孙晓琴本来想绷着面孔,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往后面翻动。他和诸葛渊的各种照片。他出院的照片。他大学毕业典礼的照片。婚礼的全套照片。

突然,他在婚礼照片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孩。

这女孩面容温婉姣好,正朝着镜头微笑。

李火旺突然感到内心一阵复杂,仿佛刀柄搅动一样。

这怎么回事?

她是谁?

他快速翻动相册。果然里面有不止一张她的照片,甚至还有他们的合影。照片里他们都非常年轻,还是两个没上初中的孩子。

照片翻到最后,一张字条映入眼前,是娟秀流畅的字迹:

火旺,我们要一起去上同一所大学!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李火旺的头突然如针扎般疼痛!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李兄,”诸葛渊说,“晚上吃什么?我下班去超市。”

“我,我都行,你买你想吃的吧。”李火旺茫然应道。

诸葛渊说:“李兄偶尔也要想想爱吃什么饭。”就挂了电话。

李火旺愣在原地,陷入沉思。

已经结婚十五年的夫妻,真的会对彼此兄弟相称?

这里面恐怕有古怪!

他不知坐了多久,大门响了一声,他条件反射把相册塞进抽屉里。外面出来钥匙的叮当声,诸葛渊回来了。

他来到门口,诸葛渊后面跟着几个他不认识的人。

李火旺狐疑道:“诸葛兄,这几个人是……?”

诸葛渊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的人就叫起来:“李火旺,你真的失忆啦!!!我们是你的同事啊!!!!”

“啊?我的同事?”

“是啊!之前听老板说你失忆了,我们还以为你小子偷跑出去玩了,没想到是真的啊!”

李火旺有点迷茫地把他们让进门。诸葛渊端着一盘泡好的茶来,叮嘱道:“你先给客人倒上,我去切水果。”

李火旺茫然接过,开始张罗。

趁着诸葛渊在厨房忙碌,其中一个同事突然凑过来,在李火旺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

“红中老大,真有你的!你车祸失忆的事,他又信了?本来都以为你要露馅骗不下去了!”

李火旺懵了:“你说什么?”

“夸你啊!这下你一失忆,看他拷问谁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火旺认真道:“你们说什么啊?什么红中?什么骗?”

四周沉寂。其他人面面相觑,突然共同大笑:

“我去!这小子真的失忆了!他没有骗人!我去”

“但他在失忆的情况下,诸葛渊还是一点异常也没有发现!他真是个天生的好骗子!”

“不愧是红中!”

“是啊,不然怎么说他是天才呢!”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李火旺脑子嗡嗡作响。

他看着周围大笑扭曲的面孔,拳头越握越紧。

“红中!看来你挺适合给人做媳妇的!不用演都这么像!”

李火旺大怒,一把掀翻了茶具,茶水泼了一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都给我滚!我跟本不认识你们!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诸葛渊闻声,从厨房急忙出来:“李兄怎么了?”

那些同事七嘴八舌地道:“诸葛先生,李火旺他好像犯病了!!!你赶紧看看,不用费心招待我们了,我们不麻烦你,先走了!”

大门重重关上。李火旺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诸葛渊轻声道:“李兄……”

看着他的眼神,李火旺怎么可能不明白。

“诸葛渊,我没有犯病!!”李火旺大喊,“是他们……是他们……不是,是这一切真的有问题!”

诸葛渊不信任的眼神里,他逐渐崩溃起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跟你结婚是假的!我精神病好了也是假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也是假的!有人在骗我!!!!我知道你要把我送去医院,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疯!现在这一切都有问题,我精神病根本就没治好过!!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疯!”

诸葛渊在他对面坐下,从地上捡起还没破的茶杯,从豁口的茶壶里捞水喝了一口。

他说:“我知道,李兄,你没有疯。”

这话一出,李火旺瞬间瞪大了双眼。

诸葛渊道:“和我结婚,确实是假的。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

 

李火旺坐在沙发上,咬着指关节,眼睛盯着诸葛渊。

对方道:“我知道,李兄,你没有疯。这件事确实是假的。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

诸葛渊坐在一地狼藉中,慢慢地吸溜了一口茶。

“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但说我们是过命之交,却绝非作假。”

李火旺皱紧眉头:“什么意思?”

诸葛渊道:“我们互相治好了彼此的精神病。”

“什么?”

李火旺有点不敢置信。

“没错。你有病。我也有病。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我们都是正常人了。我们的病都好了。”

诸葛渊的目光澄澈地落在他身上,磊落坦荡。

“你会觉得这一切是假的,那是因为我们的婚姻确实是假的。是十五年前,你来到我面前,以朋友的身份拜托我的。”

“我?拜托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诸葛渊一语点破。“因为杨小姐。你还记得杨娜吗?”

此语一出,李火旺觉得头又痛起来。他捂着脑袋:“……对,对,娜娜……”

“你今天翻动相册了吧?抽屉没有合拢。她确实是你的女朋友。你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的病非常严重,反复发作,有一次甚至拿刀捅伤了她。杨小姐一直期待着你能好起来,但一再失望,终于得了重度抑郁症。”

李火旺的内心抽痛起来。

诸葛渊继续道:“你多次想让她放弃你远走高飞。但杨小姐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弃!可是再这样下去,眼看她的妄想逐渐变得严重,最终她将与你我二人无异!李兄为了让她彻底斩断过去,终于咬牙找到我,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李火旺恍然大悟,“所以我们才会……”

诸葛渊点头。

李火旺问:“那我跟诸葛兄结……结婚后,娜娜怎么样了呢?”

诸葛渊说:“她伤心欲绝了一段时间,不过她也是一位坚强的女子!她最终走出阴影,结婚生子,有了可爱的一对宝宝。现在,她病早就已经好了,偶尔还会带着孩子来我们家玩。”

李火旺有些失魂落魄道:“这就好、这就好……”

诸葛渊说:“这所房子,确实是我和李兄的住所。我们住在一起,既是室友,也彼此监督,提防再次犯病。这样也比你一个人住令堂放心些。”

“那我同事刚才说我是骗你的,说这些都是演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诸葛渊眉头微皱,旋又笑道:“我知道了。理应是这样。你同事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曾有过女朋友的事情,所以认为你是骗婚同性恋。”

李火旺又点头道:“好、好,这样就合理了,这样就合理了……”

“我真的没有疯,我的精神病确实已经治好了,太好了……”

他坐在地上,释然一笑。

诸葛渊也是一笑:“李兄当然好了!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在下工资微薄,可经不起这样一套一套买茶具了。”

终于,两人合力收拾完地上的狼藉,重泡了一壶,摆上招待客人的水果,又拿出棋局,开始对弈。

连下三局,李火旺丢盔弃甲。

他弃子道:“不玩了!失忆了下棋,果然还是不行!”

诸葛渊点头:“恕我之言,李兄即使是在平日……”

李火旺立即:“好了诸葛兄,你可以不要再说了。真亏你,明知我是这臭棋篓子,还愿意跟我下啊!”

诸葛渊哈哈一笑:“为何不愿意?李兄平日里明知会被我杀得大败而归,仍然愿意日日陪我对弈;我又怎会因为李兄水平尚欠,而不愿和李兄下棋呢?”

李火旺无奈摇头。

“算了,别下了。你还是跟我讲讲现在时间线的事情吧。不然,我什么也不记得,碰到什么异常,怕是又以为我精神病犯了。”

“当然可以。李兄想听什么?”

“对了。你刚才说我曾经治好了你。这件事当真?”

“自然当真。”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治病?你才是医生,怎么也有精神病?”

“哪里来的规矩,医生就不许得精神病了?”诸葛渊笑道,“我学习精神医学的初衷,就是为了研究自己的毛病。不过,我这问题自很小时候就有,因此我惯于掩盖了,寻常人并看不出来,因此自然也没有确诊过。”

“从小就有毛病?”李火旺好奇,“什么样的毛病?”

“我从小脑子里就有一段记忆。在记忆里,我并非生活在现在的世界。我生活在一个叫“大齐”的地方。那里一片阴沉,没有太阳,最顶上漆黑一片,只有间歇点亮的白光。而抚养我的人,是一群畸形的怪物。”

“怪物?他们都长得一样吗?”

“不完全一样。他们有的长着触手,有的脑袋比常人要大许多,有的四肢扭曲,也有的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他们有的对我很好,有的很冷漠。有的说话我能听懂,有的说话,我却完全不明白。这段经历对我来说,无比真实,我甚至能凭借记忆画出那个地方的地图。”

“地图?”

“没错。但我从来没有找到过任何与那张地图匹配的地点。我越是没法找到这个地点,其他人越是不相信我,我越是坚信这个地方存在,越是坚持自己没有疯,那么自然,在其他人眼里,我就疯得越来越厉害……”

李火旺不禁心生怜悯。

诸葛兄在外人看来如此才华横溢前途光明,没想到也有这癫子的毛病!

他问:“那你这病,看来是妄想症?”

诸葛渊摇头:“非也!李兄是唯一一个不认为我得了妄想症的人。”

李火旺内心略有无语:那当然!我可是精神病啊!

诸葛渊道:“你不仅不认为我有病,还向我提出,这一切对我来说,确实是真的!”

李火旺更加无语了:两个精神病,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诸葛渊不觉,继续说道:“多亏李兄协助,我才没有真正把自己逼疯!李兄完全相信我,不断帮助我回忆那段记忆,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细节。最终,凭借这些细节,我们发现,我小时候曾经被拐卖过——被一个马戏团。”

李火旺:“等下,难怪!那那些畸形的东西——”

“都是马戏团的演员。那个马戏团网罗各种被家人抛弃的怪胎,也豢养一些基因突变的动物,用来赚钱。比如三只手的人、说话的猴子、花瓶里面的人……他们也会伪装一些假的畸形,来骗观众赏钱。”

“那你觉得暗无天日,是因为马戏团的人为了不让你逃走,一直把你关在帐篷里?”

“没错。而且他们干着拐卖孩子的勾当,昼伏夜出,赶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自然没有日光。那个马戏团,叫做“达旗马戏团”,我年纪小,听成了‘大齐’。”

李火旺明白了:“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你那时还是个孩子,你不懂这些,你就用你自己的方式理解了它们。”

诸葛渊点头:“正是如此。”

李火旺喃喃道:“怪事。没想到精神病人的幻觉也可能是真的。”

“何为真,何为假?谎言,或者幻觉,有时候只是真相的另一面罢了。”

 

李火旺伤好得差不多,准备去上班了。

这段时日,他一直躺在家里,当个米虫,全由诸葛渊下班回来给他带饭才不至于当场饿死。就这么躺了七天,他终于不好意思起来。孙晓琴也多番敲打:儿啊,你和小渊结婚了,也不能让人一个人养家啊!房贷还是他在还呢!

李火旺:……

李火旺终于忍痛踏出第一步,回归社会。

他了解到,自己是一个编辑;没错,就是网文编辑。

这倒是符合自己的想象。他这人,平时啥也不干,除了打游戏就是看网文。谁要说他能找到别的工作,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诸葛渊开车把他送到办公楼下。

李火旺从车上出来,看着一溜儿向上的玻璃幕墙,有一种死宅猛然见光的不适感。

他说:“诸葛兄,我头虽然不痛,但还是失忆,工作记忆全无,我根本不是原来那个李火旺,如何上的了班?”

诸葛渊哈哈笑道:“这有何妨?李兄,大可自信!做这份工作的,就是李火旺;你不是李火旺,还能是谁?”

“你这车轱辘话,哪有一点用处!”

“李兄好好演!不过,若是真被开除了,在下也略有一些积蓄,不至于让李兄街头要饭的!”

诸葛渊笑声仍在,车却开远了。

李火旺摇了摇头,内心暗骂了这破医生一句。他深吸一口气,穿过电梯,按下了他所在的公司楼层。

走进公司,靠入口第一间办公室房门大开。

他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红中,你可来了!”

房间里摆放着一块白板,白板旁边坐着一个人,正朝他笑。

白板中央,贴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李火旺觉得那地图眼熟无比。

那人呵呵笑着说:“红中,都等你多久了!处心积虑哄了他这么些年,位置好不容易确定好了,临出发了偏偏你出了车祸!你要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儿?”李火旺愣在原地。

“当然,是去找大齐啊。”

“去找大齐?”

李火旺站在原地,似乎想弄明白对方是不是完全认真的。

“你知道大齐?怎么知道的?应该是我告诉你的。你要去找大齐?神经病的话你们也信?不对,我就信了。但我可是神经病啊?”

他在公司里左看右看。

“莫非,你们也是神经病?整个公司都是神经病?”


“莫非,你们也是神经病?整个公司都是神经病?”

“怎么能这么说,”对方惋惜地摇了摇头。“难道你忘了我们公司的宗旨吗?”

那人带着他来到公司门口,按动手中的按钮。门口的指示牌发生了变化。

“打造百花齐放、百舸争先、人才辈出的国际化、专业化诈骗团伙——坐忘道欢迎您!”

李火旺嘴角抽动。

“你们是一伙骗子?”

“什么叫你们?”对方不满道,“【我们】是一伙骗子!我们可是最具有专业性和国际性的诈骗团伙!当诈骗的计划进行到了一定程度,那就不能叫做诈骗,而叫做艺术!而你,你失忆之前,可是我最欣赏的艺术家啊,红中!”

他向李火旺伸出手:“重新认识我一下,我是你的上线,骰子。”

李火旺面无表情地朝他伸出手。

下一秒,他握住骰子的手腕用力一扭。

骰子发出惨叫:“我草,你有毛病吧!你干嘛?”

李火旺面无表情道:“好玩吗?我不知道你们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但是我的精神病已经治好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想让我以为自己犯病了,不可能!”

骰子从他手中挣脱,揉着手腕笑道:“好好好,你真的不相信?那你看看桌上这份文件。这是你当年自己定下的项目企划书。”

李火旺将信将疑地看向桌面。上面确实放着一个牛皮纸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翻过来一看,正面发黄的纸皮上写着:

【寻找大齐0618】

这确实是他的字迹。

骰子见他开始犹豫,继续说道:“这项目,你确实是主要负责人。这是我们这里潜伏时间最长的骗术项目。而项目的起始,也是因为你认识了诸葛渊——而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他的身份?他是个看精神病的医生啊?”

“他确实是!他如此天资聪颖,也得多亏家学遗传。不仅他,他的父母也是生物医学领域的天才——专攻脑科学领域,当年领军的是国家重点保密研究项目。这项目内容非常耸人听闻,据说是刺激脑部潜能,培养所谓的‘天才’,因此里面拘束着各种各样的疯子作为实验对象……后来不知道为何,参加实验项目的所有科研人员都不知所踪,实验项目关停。有小道消息说,因为出了实验事故,所有人都葬身研究基地。甚至连最为珍贵的研究数据都没来得及提取就封存了。”

“这么多年来,有多方势力都在努力想要找到基地的位置,但根本没有线索。我们经过情报交换,得知那对失踪的夫妻还有一个被保护起来、在父母家长大的儿子。”

“这个儿子非常正常,没有任何异样——直到那一天,你从他口中,听说了所谓的‘大齐’。”

李火旺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骰子说完,他才问:“你的意思是,诸葛渊生活的‘大齐’,是他小时候去过的父母所在的研究基地。”

骰子点头:“正是。”

“研究基地里的畸形,正是抚养他的那些所谓怪物邪祟。里面说人话的,是科研人员,不说人话的,可能是一些大脑异常实验对象。”

骰子继续点头。

“我和他接触,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让他说出越来越多的信息——直到最后,找到大齐的位置?”

“不错!你确实做到了!你从他那里得到了最宝贵的线索——大齐的地图。凭借这张地图,我们开始寻找大齐。”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妄想症疯子?”

“哈哈,我们不知道啊!之前依照大齐的地图在全世界进行检索,也确实没有得到结论。但他如果不是,这件事该有多好玩?”

“我在他身边待了十五年,就是为了一个妄想症疯子的胡言乱语?”李火旺冷笑,“根本不可能!那些是他的幻想,是他小时候被马戏团拐卖产生的!”

骰子哈哈大笑:“哪里有马戏团啊?那马戏团员工,不都是你亲爱的同事们嘛!布置好了以后,是你亲自拉着他的手,带他去看,让他相信事情的真相确实如此……不然,万一他的病不好,他始终不放弃寻找大齐——万一有一天,他发现大齐真的存在,那可怎么办呢?这件事,也是你的主意。不得不说,你做事真是毫无遗漏啊,红中!”

李火旺的思维逐渐混乱起来。

是我骗他……是我骗了诸葛渊?

是我要骗他的?我骗了他十五年?

怎么可能?

骰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红中,我知道他人挺好的,你们关系也不错。结婚以后,你们看起来可恩爱了,那其他人都羡慕得不行。但是我作为你大哥,还是得说你一句。骗骗哥们儿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你压根又不是同性恋!用不着这么失魂落魄,啊。等记忆恢复了,你知道我们真找到大齐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走,你先跟我去办出发前的手续!”

见李火旺站在原地,骰子奇怪道:“你怎么不走啊?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里不是诈骗集团吗?怎么会有人相信诈骗集团说的话?”

骰子愣了:“啊?”

“不是我在骗他。是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同事!我根本不是诈骗集团的红中!你们休想利用我再欺骗诸葛兄一分一毫!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的计划全盘托出,看你们怎么收场!!”李火旺大吼道。

骰子大为震撼地看着他。

突然,他仰头狂笑起来,拿起桌边的喇叭。瞬时间,骰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公司。

“快来看啊!!!!稀世罕见!红中他把自己骗进去了!”

“他骗了十五年,现在真的以为自己是诸葛渊的娇妻!!”

“大家快来看啊!!”

话音未落,他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道重击,连人带椅砸倒在地板上。李火旺下一刻就重重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手里握着一把图钉,尖端离他的眼球只有毫厘。

骰子慢慢喘着气,仍不慌不忙地道:“你打开那个袋子吧。里面有你的年度报告,上面都是你自己的字迹。”

“不去!休想骗我松手!”

骰子的呼吸逐渐困难。他嘶哑道:“把他的报告拿过来!”

办公室外,报告被啪地一声贴到了李火旺正对的办公室玻璃墙壁上。

李火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眼球。

上面第一张就是他和诸葛渊喜笑颜开的结婚照,下面第一行字是他的笔记:“初步行动符合计划,预期进展良好……”

一旦开始看第一行,他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许久,他终于松开了掐着骰子的脖子。

骰子咳嗽了两声,嘶哑地说:“红中,现在明白了吧。你说说,你怎么不想想,你一个杀过人的精神病,除了我们这里,还能找到什么正经的工作?你现在相信,你是在诈骗集团上班了吧?”

李火旺有些恍惚地站在原地,握着一把尖锐的图钉。

他摇了摇头。

“不。”

“不?你这都还是不信?”

“不,”李火旺大声说,“我不是骗子!我这是精神病犯了!是诸葛兄判断错了!我的精神病还没有好,竟然认为自己是在诈骗集团上班!”

李火旺坚定地说:“我要吃药!我现在就要吃药!”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

骰子气得跳脚:“你怎么不肯接受现实呢???”

李火旺走出公司门口,再次按下电梯。电梯门一开,他看着里面的人愣住了。

“骰子?你怎么在这里?那刚才的是?”

对方微笑地看着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骰子的眼球就在他面前变成了两个六面骰子,疯狂旋转起来,李火旺感到一阵不受控制的眩晕。

下一个瞬间,他就昏过去了。

 

“李……醒……醒……”

李火旺猛然惊醒。

一醒来,他仍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世界波动不停。

刚才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昏倒?骰子攻击我了?我不会脑震荡了吧?

下一刻,他意识到他眩晕是有理由的;周围传来一阵海水的咸腥味儿。从窗户看出去,周围是漫无边际的海水,颜色近乎深灰,天空中乌云密布,风浪不息。

他被捆在一艘出海的船上。

骰子坐在船舱一角看着地图,见他醒了,笑道:“你醒啦?我们就要到了。”

“到哪儿?大齐?”

“没错。之前诸葛渊说,大齐暗无天日,我还猜测是潜藏在山体或者地下,所以一直找错了方位。但其实,大齐应该是海底基地。如果把那张地图换成雷达图,那就好理解多了。你老公他确实是个神童啊!”

李火旺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骰子说:“怎么样,虽然你对兄弟拔刀相向,我很伤心,但毕竟你有首功,我还是让你参与一下最后的胜利阶段,够意思吧?”

李火旺怒视:“滚!”

骰子摇摇头:“唉,红中,我现在才感觉你是真疯了似的。等出去以后,我找个医生替你看看。他要是再恢复不了你的记忆,恐怕就真得给你灭口了。”

在李火旺要杀人似的视线中,他换上潜水服,往外吹了一声口哨。

所有人下水之后,李火旺被一个人留在了这艘安静的快艇上。

他立即开始挣脱束缚。在生生把双手拇指掰脱臼之后,他终于强行从手铐中脱了出来。

一恢复自由,李火旺立刻站起,猛地冲向船头驾驶室,面露凶光!

风暴看样子马上要来了,他要把这艘船开走,让其他人失去支点,全部葬身水底!!

进入驾驶室,看见那一排复杂的按钮,他人有点傻了。

这个计划有一点小小的纰漏。

这船,他不会开。

摆弄了半天也没能让船再次启动,李火旺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他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兄?”

“诸葛兄?”李火旺喜出望外,“诸葛兄!!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头,一把抓住诸葛渊的手,还没等对方说话,他便如竹筒倒豆子般道:“诸葛兄!是我骗了你!我是坐忘道啊!!”

诸葛渊讶然:“李兄,你在说什么啊?”

李火旺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坐忘道啊!诈骗团伙啊!那天我们在法治频道还看见的!我说要跟你结婚是骗你的!给你治好了病也是骗你的!根本就没病!我是要从你口中骗取大齐的位置!大齐真的存在,那就是你父母之前所在的研究所!”

诸葛渊愣住了:“你……这……不应当啊。结婚这事,非同小可,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如果李兄是骗我的,我理应看出来了啊!”

李火旺急道:“要是真正的夫妻,自然无法掩盖了!但你本来就以为我们是骗婚!这就是坐忘道的经典骗术,在一个已经揭示的骗局下面隐藏一个更大的骗局。没人会去怀疑已经破解的骗局!我就是骗你的!我骗了你十五年!”

诸葛渊眼中仍然透露出不可思议。“李兄,你此话当真么?”

“千真万确!他们现在都潜在水下。这就是他们……我们根据你所画出的地图最终确定的大齐的位置。你现在就帮我把船开走。这样他们就算找到了也无法返航!”

诸葛渊却没动。

李火旺扯他:“诸葛兄,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吗?还觉得我是精神病?”

诸葛渊缓缓摇头:“我从未觉得你是精神病。”

他问道:“可是,若你曾经骗了我十五年是真的。现在的你因为失忆,就背叛了过去自己如此苦心孤诣设下的计划么?”

李火旺一时语塞:“那……”

诸葛渊道:“那么,你恢复记忆之后又当如何?又再次为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后悔?李兄,你要想清楚了才行啊。你现在只是暂时失忆罢了。哪一个你才是真实的你?”

李火旺瞪着他道:“恢复记忆之后的事情谁管得了!不管这人是不是我自己,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可恨可怜可悲的人罢了,他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骗!我一个精神病,世界上还有谁会像你一般真心对我?……难道诸葛兄还是不相信我么??之前骗你是我该死!但我现在没有在骗你!不管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诸葛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说:“李兄,我知道了。能得李兄此番话,是在下此生最大的荣幸。”

李火旺:“别拽那酸的,有点别扭……那你还不帮忙?”

诸葛渊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他对着对讲机道:“地点确认,准备开始下潜。注意识别潜藏敌对人员。一队先行。”

李火旺:“什么?”

他看看诸葛渊,突然醒悟,跑出船舱向后方看去。他们的船末尾坠着一艘小艇,小艇的后面是一艘更大的快船,全副武装的潜水员正要下水;船舷边掠过潜水艇的巨大阴影,仿佛一尾孤鲸。

李火旺站在原地,看得愣了。

诸葛渊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回头看向诸葛渊:“……这些都是你带来的?”

“在下体力再好,想必也是不能直接游来营救李兄的。”

“可是你怎么能找到我在哪里呢?你怎么知道来找我需要潜水装备呢?你不可能预先知道我们要到水下,除非……”

诸葛渊避开了他的视线。

“除非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除非你一开始就在跟踪我,除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要来找大齐。我以为我利用了你,”李火旺低声地笑起来,“是你在利用我!!是你在利用坐忘道探寻大齐的位置!!!!”

诸葛渊没有说话。

李火旺笑着摇头。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像咆哮,“哈哈哈哈哈,你……我以为我骗了你十五年,是你骗了我十五年!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诈骗犯!从跟我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诸葛渊!!!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诸葛渊摇摇头:“李兄,并非如此,在下也只是猜测。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与我父母遗物和毕生事业有关,我不能不慎重……”

“你怀疑我是坐忘道,所以你将计就计,好!这件事我不怪你。但我失忆之后呢??你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会去与坐忘道交涉,怎么可能不卷进这件事当中?你完全可以告诉我,让我配合你!我拼出命去也会帮你!但你只是拿我做棋子罢了!!”

诸葛渊没有再解释,只是悲伤地看着他。

“我确实有愧于你。但父母毕生事业,若因我落入歹人手中,我也将罪孽深重。此事毕了,在下性命,任凭李兄处置。”

“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李火旺笑弯了腰,“啊,我差点忘了,我怎么不要?我是坐忘道红中啊!”

诸葛渊不忍道:“李兄……”

李火旺嘶哑道:“啊,对了,他现在还不在这里,我得把他请回来啊!这是他一手设计的好戏,他得看到结果啊!”

说罢,他冲向船舷,将自己的头往仓壁上猛然撞去!

“快想起来!!快!现在快想起来!!!!!”

诸葛渊大骇:“李兄!!!”

这一撞之下,天旋地转,他眼前的画面好像滋滋地泛起了雪花点,似乎游戏掉帧了一样。

剧烈的疼痛之中,耳边旋绕的噪声骤然加大,闹哄哄地占据了他的鼓膜:火旺!!!火旺!!!醒一醒!

李师兄!李师兄!

火旺!

红中!

我操你全家!红中!

哪里来的骰子的声音?

李火旺回过神来,却见骰子湿淋淋地跪在甲板上,旁边是两个押着他的潜水员。

“红中!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我操你老母!”

诸葛渊问:“他怎么疯成这样了?他进去了里面吗?碰了什么东西?”

潜水员回复道:“进去?进哪里去?”

“大齐啊。”

“可是,下面压根就没有大齐啊。”

“没有?”诸葛渊愣住了。

骰子歇斯底里地大骂起来:“红中你个小畜生!妈的!!!你个不要b脸的狗东西!你给的假图!!!!怪不得你十五年了才给信息,怪不得临到出发关头你出车祸,怪不得妈了个巴的找不到,怪不得现在有条子!呵呵!现在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打算配合我!!大齐早被你自己独吞了!!!!我真是*了你*****个*******……”

诸葛渊第一次听闻如此污言秽语,瞪大了眼睛。李火旺见状,急忙上去甩了他两个嘴巴,打得骰子脸颊高肿,终于是嘟嘟囔囔没再说清楚话来。

诸葛渊皱起眉头:“下面没有大齐?那大齐在哪儿呢?”

“你问我?看来只有红中会知道了。”

“或许,压根就没有大齐,我那些话真是孩童的呓语罢了。”

李火旺道:“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他理解错图了,找错了地方。有可能是红中骗了他。有可能大齐真的不存在,也有可能红中已经找到了,只是故意让我们抓到,好把我们从入口引开……到底谁骗了谁?到底哪个真哪个假?我现在完全分不清了。”

诸葛渊摇摇头,抬起袖子替他擦拭额头上磕出来的血。

“是真,还是假,又有什么重要呢?真与假,只是事物的两面,就像不同方向的光将物体投下的影子那样,真或假只是世事在我们心中的映像。他们同时存在,只取决于你内心如何选择。”

“你所最终相信的为真,你所最终否定的为假。是真是假,只在信与不信一念之间。”

李火旺好似明白了什么,愣愣地看着诸葛渊。

“那么,诸葛兄现在相信什么呢?”

“我与李兄既为至交好友,也为夫妻。”诸葛渊平静地说。“现在,我们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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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想看HE的读者,本文在此完结。

彩蛋中是另外一个结局,心脏不好的谨慎观看


鸦

【瓶邪/黎簇】黎簇私家笔记(END)

- 旧文,2013年7月连载于论坛贰零壹伍

- 本故事一切人物不属于我,人物归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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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私家笔记


我叫黎簇,以前是个学生,因为人生路上的一点小偏差现在成了一个古董店的伙计,当然,这只是我其中一个身份。事实上,我真正的身份要比这牛逼得多,但关于这个事情可以稍后再说。

我住在杭州的西湖边上,人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城市据说还是最具幸福感的城市。按理来说,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别说西湖边上,就是杭州城边上的房子我也未必买得起。所以,这房子不是我的也情有可原。

这房子其实是我师公的,因为上头写着的是他的名...

- 旧文,2013年7月连载于论坛贰零壹伍

- 本故事一切人物不属于我,人物归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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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私家笔记


我叫黎簇,以前是个学生,因为人生路上的一点小偏差现在成了一个古董店的伙计,当然,这只是我其中一个身份。事实上,我真正的身份要比这牛逼得多,但关于这个事情可以稍后再说。

我住在杭州的西湖边上,人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城市据说还是最具幸福感的城市。按理来说,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别说西湖边上,就是杭州城边上的房子我也未必买得起。所以,这房子不是我的也情有可原。

这房子其实是我师公的,因为上头写着的是他的名字。师公并不是指我师父的师父,严格来说,这个全称应该是“我师父的老公”。但这不代表我师父是个美女,恰恰相反,他是个有点神经质最爱穷折腾没有之一的男人。我至今认为师公居然受得了他那简直就是世界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但他们的故事有点长,我觉得能写至少十四本以上的畅销书,在这里实在无法赘述。

至于为什么房子是我师公,但我住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我沾了师父的光,而是因为据师父说师公是个在地上生活九级残障的家伙,我一开始是来给他老人家当保姆来着,伺候得好大大地有奖,怠慢了就灭我全家。不过我后来对于他的说法简直嗤之以鼻,因为通常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师公照顾师父和我(似乎不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他看着我和师父做家务的表情虽然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那目光感觉就像充满了“笨手笨脚”“愚蠢人类”“放手我来”的睥睨总是让我感到非常心虚。我不知道当年师公是怎么给师父落得这种印象,反正在我看来完全是师父什么都比不过师公的羡慕嫉妒恨。

当然,我师父也是个牛人,尽管他在我师公面前经常表现得像个幼稚的二货,可现在敢不把他当个人物的,基本上不是死了就是没出生。所以,哪怕我口头上从不喊他师父,喊他“老大”也好像只是迫于无奈屈于形势,还常常有事没事故意挤兑他,实际上我对他却是相当地服气和敬重,仰慕的程度可能只比师公低那么一点点。当然,这些话我绝对不会亲自告诉他,我让师公也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要花时间写上面的自我介绍,因为接下来我想记录一点别人的事情,这些人跟我的小偏差、跟师父和师公、以及师父一个疯狂异常的计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会告诉你们关于这个计划更多的故事,但我会将这个计划结束之后的一些后续记录下来,日后等我记忆消退的时候,看到这本笔记,我还能跟我的子孙后代回忆起,我曾经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但实际上那真的是别人几辈子都碰不上的操蛋事,以前师父就有将一些非常操蛋的事情记录下来的习惯,他后来跟我说,那是因为当你能将所经历的一切最终演变成里谈话中的故事,那些痛苦和快乐才真正地过去了,你才是真正地超越了这些,又向前迈出了步伐。

他是个总是不断往前走的人,我想,他也不希望他的徒弟只会原地踏步。

这或许是我真正要写下这些的原因。

不管他之前让我经历过些什么,坑我坑得多么凄惨,让我恨他恨得几乎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鞭尸,但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只想成为一个不辜负他期望的人,并且这一路走来,我恐怕就是以这个信念坚持下来。

不过,这些话我也肯定不会告诉他,这本笔记我也绝对不会给他看到。因为看到他暗爽的模样以及一脸“我就知道”“你果然还嫩着”的样子,我还是会忍不住要揍他,但我知道,这世上能打得过我师公的人,同样不是死了就是没出生,不,其实我倾向于师公的天下无敌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就算死了或者没出生的,都基本上打不过他。这也是我不得不放弃将一些话告诉我师父的理由之一。


(一)吴邪


吴邪就是我师父,听胖哥说,以前道上的人都喊他“小三爷”,但背地里都给他起个外号叫“天真无邪”。因为他是相当傻逼而且容易受骗的人。这跟我印象中的吴邪相去甚远,尽管他自己也说过,他的特技之一就是被人骗,所以到后来世上能骗过他的人基本没有,可我还是不太能相信。

我一度以为我师父的脑子是个黑洞,因为他的神逻辑简直匪夷所思到正常的人或者不正常的人都难以理解的地步,他当初整出了一个几乎把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折腾进去的计划,每一步的算计都达到了精准到位从无偏差的恐怖程度,他的敌人几乎以为他是全知全能的神,作为被他利用得最彻底的那个,我体会估计比最后真的被他整个家族都搞死的那群人还要深刻。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原来一个傻叉到后来算无遗策的地步,我根本无法想象。

总之,在他这个计划把那群人连带整个家族都连根拔起之后,除了他身边几个跟他关系特别铁的以及他的伙计之外,道上再也没有人敢喊他“小三爷”,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小佛爷”。生怕一不小心将他得罪了之后,自此在这个世上消失得彻彻底底。

以至于后来以讹传讹,外头再也没有什么人相信他真的是个脾气很好的神经病。

不过尽管是这样,那件事结束后不久,当大家还在以为小佛爷那盘很大的棋还没有下完的时候,他就把所有善后的事情丢给别人,一个人跑去长白山当“守林人”了。而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牛逼起来,这当然并不是因为我在他的计划起到了什么关键作用,事实上这件事除了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人知道,而是我再一次被他坑了,无缘无故就成了他的接班人,不得不着手处理他留下的那堆烂摊子。

在外人看来我是风光无限,一个没啥来历的愣头小子就这么被小佛爷一眼相中,简直就像上天掉下来的大馅饼。只有我知道,这不是馅饼而是铁饼,能砸死人的那种。因为我师父在上长白山之前曾放下狠话,要是我跟他那么久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琐碎小事”的话,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当时特想扒着他的裤腿哭着跟他说,老大你就放过我吧我都是被你忽悠去干大事的你什么时候教过我干“琐碎小事”了明明说好了事情一旦结束我就自由了不带这么骗死人不偿命的!可惜,他压根没给我这个时间,第二天就消失了,等我知道他去了长白山,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反正,之后我度过了相当一段生不如死的时间,比我以前做的事情还要艰难。

不过等他从长白山下来,回到杭州的时候,我居然还真的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得像模像样了。

那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他还真的不是把我当冤大头,而是真真正正的接班人。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真正正地把他当我师父看,尽管我从来就没那么喊过他。


(二)张起灵


当初师父从长白山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那天他出现在铺子里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个年轻人。我以为他又准备下另一盘很大的棋所以忽悠了个可怜虫回来,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表情话不多的面瘫,就是以前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

那个时候我已经接触了道上的不少事,行内一直有个天价传说,说是有个人夹喇嘛的钱至今无人能超越,甚至给得起价钱的都还得看这高人的心情,但如果他肯走这么一趟,就保证了收入和安全。年幼无知的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江湖传说,毕竟那时候我已经自以为自己什么都见识过了,可真正见证了师公的实力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哥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上还流传着哥的传说”。

如果说,我师父那群人已经是一群世上罕见的牛逼,那么师公绝对是牛逼中的战斗机,简直堪称“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但师公的牛逼绝对不仅仅在下地这块,他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地牛逼,至今为止,我还没见到他有不会做的事情。甚至连我师父,这样如此会折腾的人,全世界都活像被他耍着玩似的,在我师公面前都乖得像换了个人。据我师公亲口承认,我师父以前从来不折腾人,他都是被折腾的那个。

听到这话,我觉得不仅摔碎了眼镜,我连眼睛都要摔碎了。

尽管我竭力地想从正直纯良的角度去理解那句话,可实际上我当时脑子只剩下一个反应,那就是,师公很好很强大。


(三)老九门


那件事结束之后,老九门基本上是名存实亡了。过去一度辉煌过的时代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只能从那件事里头的细枝末节以及我师父、我师父身边的人偶尔谈到的一些过往了解到。关于这些信息实在太过零碎,我就不一一记录了。

现在老九门真正剩下的就只有吴、霍、解三家,张家比较曲折,我不知道张启山张大佛爷算不算真正张家的人,可从那件事里我所了解到的张家来看,我仍然倾向于就算张启山这个人即使真的脱离张家了,他也其实没能离开张家的掌控。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这种控制有所减弱。如今,张家也仍旧存在着,和老九门剩下的三家都有往来,但我始终没有办法确定张家与老九门的关系。

留下的三家,都是经历过那件事,也参与到里头,可外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三个当家的关系去到哪里。表面上是解家势力最大,他们的当家解九爷,就是我师父的那个妖孽发小,和霍家现在的当家霍秀秀结了婚,这两家算是联姻了,加上解九爷擅长经营,吴家整体来说拼不过解家。平常地来看,三家之间利益上多少有些碰撞,解家和霍家亲密一些,吴家大部分时间是被打压的那个。但因为我师父这边看似有张家的支持,所以始终坚持了下来。

实际上我所知道的并不是这样,由于三个当家有过相当深厚的感情,一些利益的纷争到了最后,都是饭桌上能谈妥,真正的大事从来没出过。三家像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但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们希望给其他人看到的局面。

不可能没有斗争,但绝对没有真正损害对方利益的斗争。

再说说张家,张家从来没有说过支持三家里头的哪一家,他们这么多年都像是雌伏在黑暗中的主宰,不动声色地操控着一切。但前面提到,张家在老九门的时期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们失去了绝对的掌控能力,后来经过那件事之后,张家已经没有能力再控制吴、霍、解三家。

张家开始改变了以前的策略,他们绝大部分人还是隐匿在阴影之中,不过也开始派出了一部分代表和三家接触。看上去好像三家都支持,但如果真的斗起来又三不相帮,可张家对待吴家的态度却明显比其他两家都要尊敬。这就导致了为什么其他人都认为张家实际上是支持吴家的理由。

其实这么说也不算错,毕竟张家现任的族长还与我师父有着相当亲密的关系,严格来说我师父大概算他们的“族长夫人”,他当然不会喜欢这个头衔,但张家人不敢不敬重他。而且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拯救了整个张家,他算起来还是张家的救命恩人,张家的人见了他总要客客气气。

总之,因为这种趋于稳定的大势,道上也开始一片欣欣向荣。我觉得这个大概就是这三个当家真正的目的。


(四)张海客


张家里头除了我师公,我最为熟悉的张家人应该就是张海客了。他在张家是什么身份我至今都不是很清楚,但在师父的计划进行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几次,有一次还是他救了我的性命,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不过他没有承认,他说那是他欠我师父。

他与我师父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师父第一次前往墨脱。关于那时候发生在墨脱的事情,一些信息我可以稍后再记录下来,唯一和张海客有关的是某次我提起师父对墨脱这个地方执念很深的时候,他曾对我说,“我在那里,欠了吴邪一条命。”

我始终记得他当时对我说这句话的语气以及表情,虽然他没有透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的悔恨完全是没有加以掩饰,这和他一贯给我的感觉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那几乎是他唯一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了他真实的想法。

但我也只能通过他语焉不详的描述了解到,他那时候在墨脱,犯下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害得师父差点命丧黄泉,为了弥补这个错误,达成他们的目的,张家几乎付出了比原来更高昂的代价。

很难想象张家人会犯下这样离谱的错误,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我觉得在他和师公身上总结了张家人几个特别显著的特质,他们有时候真的不像是活人,而是机器,只要输入一项指令就能永远不出任何差错地运行下去。师父的敌人某些部分也和张家相似,只是感情上可能要比张家还丰富一些。又或许是我接触的张家人并不多,但我还是觉得,即使他们有感情,那些“感情”也并不是真实。

就好像张海客,即使他比其他的张家人要亲切许多,甚至他能将“吴邪”扮演得惟妙惟肖,可我还是觉得那只是他带着的一张面具,并不是真实流露的情感。这一点,师公反而给我感觉像是张家的异类。他的情绪以及表情是我见过的活人里头最少,甚至比我见过的张家人都要寡淡,可我所能感觉到的他的感情全部都是真实的,这是其他、至少在我知道的张家人里几乎不可能看见。

之后我再见他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时候,是师公在杭州住下以后,他的一次来访。

自从师父去了长白山,丢下手头上的事情交给我来善后,张海客来过几次。就好像之前提到,是因为张家也开始希望和老九门剩下的三家往来,接触吴家这块的自然就派来了与我有过一些交情的张海客作为代表。我们有时候会像朋友一样见面,但更多时候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那一次他的到来,除了拜访我这个“朋友”,更重要的是解决前阵子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然后他与师公就不期而遇了。那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害怕以及愧疚,我不知道他后来与师公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自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张海客,张家派了别的人来接手他之前的工作。

最初我以为是不是曾经因为他不小心犯下的过错伤害到了师父,所以被我师公给暗中清理门户了。不久之后我才知道,他是选择主动地离开,至于原因,就像师父说的“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做什么”,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清不楚。

说起这件事,我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五)墨脱


墨脱这块地方,我最初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最终会成为师父出奇制胜的战场。因为他去多少趟,就差点把命交代在那个地方多少次,他说那是对他最有利的战场,我却觉得那地方跟他命中犯冲。墨脫能給他的纪念品,就是他身上某一部分曾被划开的口子、以及像放水一样地放血作為代价,最后成了褪不去的伤疤。

师父以前从来没有跟我解释,他只是在那件事过去很久之后才对我说,“你知道吗?最初我去墨脱,是因为有人给我设了个局,故意引着我去,我那时候是真傻,居然什么都没想就去了,到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脱不开身了。”

“可老大,根据你的回忆录来看,你以前被坑着去过的地方也不少啊,墨脱总不会是把你坑最惨的那个,所以你要从哪里跌倒哪里站起来于是对这片不毛之地情有独钟吧?”

“算,也不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算啥?”

“你就不能自己琢磨一下我这深沉的语气背后隐藏着什么深切的真谛吗?”

“我只觉得你可能又藏着一颗随时准备忽悠我的心。”

不过师父没跟我废话下去,他扒拉了我的脑袋咕哝了一句“臭小子”之后就开始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我在墨脱见到一尊小哥的石像。”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反正师父的反常到了最后十有八九都是和师公有关,他接着道,“在一个平时不怎么会走到的天井,小哥坐在那里低着头哭,你能想象我第一眼见到那个石像的震惊吗?”

我当时就心想,简直不能更想象了!师公这种人,别说是坐在某个地方低头哭泣,就是很明显的痛苦的表情都几乎不曾出现在他脸上。能让他低着头在那里哭的事情,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哪怕是师父死在他的面前,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泪流满面。

“除此以外,小哥在那里的一个喇嘛庙里留下了他的笔记,最初看他的笔记我没有意识到,只觉得他记述的方法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看明白,但后来我却发现那可能是我最接近他的时刻。他通过留下的笔记,告诉了我许多我非常渴望知道的真相,同时为了日后的计划埋下了铺垫的基础。当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的时候,我就会坐在那个天井的石像身边,思考一些事情。所以,有时候我会想,这十年来虽然他不曾在我身边,我在最恐惧的时候却还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也许是他曾经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成为了支撑着我走过去的力量。墨脱是个让我安心的地方,只有这种情况下,我才能冷静地思考,想着怎么让我自己活下来。”

但对话最终没有进行到最后,师父跟我说完这些之后,师公就走了过来,抱住我师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蹭在了师父的颈项边,我师父一边摸着他柔软的黑发一边以一种“小孩子滚边上去”的眼神鄙视着充当电灯泡的我。我只好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反正师公当着我面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他对着师父会像个过分依赖的小孩子,但后来我知道这是他不善言辞表达所以用他独特又笨拙的方式安慰师父的方法。

就好像特地为了要告诉师父,“不仅是你会需要我,我也会需要你”这样。

之后,师父就再没有跟我提过墨脱,那个未完成的石像以及师公留下的笔记、甚至更多的东西,我也不会再去问他“为什么”,世上总有那么些个东西,能让人抬起沉重疲惫的步伐继续一往无前。


(六)伤疤


混道上的男人身上有几道疤,说出去可以是拿来炫耀的本钱,就像勋章一样。但我师父身上的绝对不是,按照一贯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留下来的伤疤每一道都隐藏着“我他妈的又傻逼了一回”的惨痛经验,所以他不怎么爱提,尤其最不希望提起这些的原因还是我师公。

我还记得师公第一次见到师父手臂上那十七道划痕的模样,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有地露出了相当复杂的神情,他一直皱着眉头拉着我师父的手盯着上面十七道伤痕在看,师父没有阻止却也难得露出了不耐烦的样子,“看啥呢?还能从我身上盯出朵花来不成?”

“吴邪,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吗?”师父眉毛一挑,眼角都带上几分狡黠的笑意,“老子我想你了呗,数数看,十七道,正好两个字,‘起灵’。”

我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我同样知道,师公一定看得出师父在说谎,不过他没有拆穿他。反而好像真的相信了似的,怜惜又虔诚地在那十七道丑陋的伤痕上印上了亲吻。饶是当时已经相当地没脸没皮的师父都突然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不太自然地试图想把手抽回来,但力气上而言,挣不动是完全正常的,他只好说,“小哥,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反正后来师父不爱提,师公也不再说什么,但手上的伤疤还说穿着衣服的时候能遮掩过去,脖子上那道开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总之我就没见师公问过师父任何一句关于那道伤疤的事情。

只是偶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师公会看着那道疤痕失神,然后会用手慢慢地抚上那块狰狞的地方,一遍又一遍,表情认真得活像在确认上头是不是有机关。师父也不会不耐烦,他就任由师公自己摸到爽为止,看似不在意,但由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不会离开师公。最后他们多半又会抱在一起,师公喜欢在紧紧搂着师父的腰的时候,把脑袋抵在师父的肩窝上,这种举动非常像是撒娇的小孩子,我有时候不明白像师公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对着师父流露出那么明显的依赖。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看上去这样,尤其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旁人是怎么都不会懂。


(七)点天灯


前面提到了,师父在道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通常是跺一跺脚,这个地下利益相关链子上的盘子都得震上一震。他这辈子做最疯狂的事情莫过于是把他的敌人整个家族连根拔起,几乎是赶尽杀绝那种阴狠,可这件事并不是他在道上最广为人知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说除了计划里头牵连的人,绝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外头只是传闻老九门摊上了件大事,整得黑的白的、地上的地下的,但凡有点牵扯的都被迫重新洗牌。因为这件事,老九门最后三家都得面临各自的大动荡,若不是最后都挺过来了,或许老九门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那小佛爷在道上干得最广为流传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是什么呢?这和同样用“佛爷”二字的那位仁兄还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老九门稍微有点资历的前辈讲起过往一代的故事,多多少少会提到张大佛爷的一桩“美事”,就是他点天灯泡妞烧了半年的收成那事,我当时知道还有这种事情的时候,就觉得八卦之心果然人皆有之,但我最大的感想还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就是钱多了没处烧的傻逼,纯的不解释。结果,如此傻逼的事情吴小佛爷也做了,还不止做了一次。

据说当初我师父还被人叫“小三爷”的时候,就曾经被霍家的死老太婆坑了一回,新月饭店里头点了一回天灯,无论是这事开头还是这事的收尾,都注定从此吴家小三爷扬名天下。敢点灯已经够博得满堂喝彩了,他还点了个霸王灯,我听胖哥说起这事的时候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踏入新月饭店一步了,不过事实上小佛爷果然不愧是小佛爷。

第二次点天灯,我是有幸见识了一回,而且这回师父还没点霸王灯,而是实打实地烧钱。那会儿我已经见过不少好东西了,虽说当时拍卖的那件物品也的确是件龙脊背,可在我看来远没有要到这么钱多了没处烧的地步。但师父愣是眼都不眨地用了一个神经病人才喊得出的价格把它给买了回来。尽管我那时候的想法并不是觉得他确实是个神经病,因为这条命题根本不需要证明,但我还是震慑于他的这种魄力。就是“即使你是个纯傻逼但也是个特别给力的纯傻逼”的感觉。

不过我当然知道他甘愿当这个纯傻逼的理由。无非就是我师公。果然,当时拍回来的龙脊背我都没机会摸上两把,师父就特别开心地给了师公,他说他第一次跟师公见面,就是因为这件龙脊背。他那会儿还有点不甘心,但后来和师公一起下地多了,就觉得这龙脊背本来就该是师公,所以师公丢了以后师父还念念不忘地要找回来。

他说,他不觉得点天灯有什么不值得,只要是师公喜欢,他就会不惜代价地找来。

这话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出去了,几乎等于彻底坐实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但这件事也只是整个事件最终的盖棺定论,前因后果还得从他们回来以前说起。


(八)因由


师父丢下我这个纯洁的无知少年给他善后以后,就高枕无忧地跑去长白山当他的“望夫石”了。我实在不想再回忆一遍在那种乱成一团的情况下我是度过了怎么样艰难痛苦的日子。

和我之前经历的那件事完全不同,那时候我就照着吴邪的计划做我该做的事情,过程的确是惊险刺激并且随时伴随着生命危险,可无论我当时闯出什么样的弥天大祸都好,吴邪总有办完兜回来,就好像这本来就在他的算计之中。这种感觉会让人很安心,加上你一直都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每一步都是有着明确的目的,回过头你再看的时候,就只会惊叹于吴邪这种运用到极致的智慧,然后充满了继续前进、迎接挑战和困难的欲望。越是危险的时候说不定越是兴奋,大概就好像以前玩那种解密游戏,解开一道就能高兴老半天,迫不及待要进行下一题。

可我被吴邪丢下处理道上这些事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当时因为那件事的结束,许多事情都相当混乱,要立刻稳定下来并没有那么容易,吴家、霍家和解家都是遇到了几乎动摇根本的困难。尤其解家最为严重,解家当时的当家,也就是我师父那妖孽发小在整个计划里头扮演的就是一个台面上的“死人”,本来他当家的时候解家就特别乱,他以一己之力压下了所有的问题,一旦他不在了,所有的问题都爆发了。最严重的当然是闹分家,而且为了师父的计划,解九爷那些年苦苦经营的积蓄等于全都打了水漂,所有人都以为解家会是九门剩下的三家里头最快倒的那个,但因为有霍家苦苦支撑,还是勉强挺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相比之下,霍家和吴家要相对好一些,霍秀秀本来就是当家,她虽然年轻又是个姑娘家,但顶不住人家就是有手段,反而成了三家里头最快稳定下来的。吴家是因为当初从我师父的爷爷那代就埋了相当多的暗桩,在吴邪的计划中,这些当年埋下的伏笔最后都成了吴邪出其不意的助力;后来到了师父的三叔当家、二叔又在幕后操控的时候,又留了十分扎实的底子,所以那件事结束之后,吴家受到的打击可以说是最少。

但事实上却是,解家的问题在解九爷回来没多久就解决了,之后他联合了霍家,把两家遗留下来的一些棘手的事情都彻底了结之后,他们两家很快就走上了正轨。倒是吴家,师父交给了我这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就算合着胖哥这个讲究兄弟义气以及可以说几乎有通天本事的二爷帮衬着,我都磕磕碰碰走了许多弯路。一时之间,吴家的地位摇摇欲坠,多少双眼睛就等着看吴家倒、想着可以分一杯羹。幸亏在这个时候,张家、解家和霍家都伸出了不同程度的援手,我总算熬了过来。

这波乱七八糟的操蛋事过了之后,一些问题就随即暴露。原来老九门在后期已经算是衰落了,但余威犹在。张启山、二月红晚年都十分惨淡,他们留下的那些派系几乎不过问这些事了,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而半截李、黑背老六和铁嘴齐这三家更是彻底没了影踪,连传人或者继承者都不可知。可正因为如此,能剩下的都是真正的狠角色,惹不起自然得躲开些。结果那件事结束之后,一场混乱,足够让整个地下势力重新洗牌,这么一来,三家中弱势的吴家在别人眼里顶多就是瘦死的骆驼罢了。尽管一次啃不下来,但总有被彻底蚕食掉的一天。

这件事上面,霍家和解家都帮不了吴家,甚至为了要尽快恢复整个地下利益链的元气,我们三家都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一些以前都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做大。我想这也许是吴邪计划里头的最后一步,他终究不能把所有东西都玩垮,一个与各方都有着千丝万缕牵连的家族被干得一干二净,那就得将空缺的部分都补起来。师父这算好不容易填了一个坑,又搞了一个坑让自己跳下去,只是这次就连带我这个倒霉悲催的娃陪着他一起填。

我当时不明白实际上我是真的又被师父坑了一遍,这不是指我被他丢下来处理这堆烂事,而是说他故意将我这么一个人摆在这样的位置,故意让吴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毕竟他很清楚我的能力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但他想做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不过这最多论证了“神经病人的心思你别猜”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特殊意义了。

总之往后发生的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源自于这桩“历史遗留问题”。


(九)出柜


师父带着师公回来之后,他们去了一趟长沙。我不清楚那边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不过结合后来他们回到杭州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倒是可以猜测一二。事实上直到现在都还有不长眼的家伙企图挖师父墙角,虽然我实在不懂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和信念促使他们做这种傻叉都不会做的事情。

当时在长沙,可能师父就经历了一次被挖角。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的。那会儿吴家确实不景气,“哑巴张”又是道上明码标价的传说,加上我之前就听说师公以前是九门里头陈皮阿四的伙计,所以最先找上他的是陈家以前的那些人我并不觉得奇怪。

陈家的那些人当然不是真正属于陈家,他们是陈皮阿四带出来的伙计,心狠手辣是不缺,技艺能力也过硬,他们一些去了别的势力,但剩下的人就以其中一个资历较深的伙计为首自成一派。在长沙混得算是有声有色,一时压过吴家风头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我和这伙人打过两三次交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点倚仗,还没有办法过得了这关。我一直觉得他们应当是相当棘手,不过第一个被从山里回归的小佛爷拿来开刀的却恰恰是这伙人。

他们那时候为了让师公帮他们做事,就在道上放话拿当初陈皮阿四上云顶天宫没回来这事来说,本来这也没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估计活着都不太记得了、死了的更是死无对证,不过那些话实在难听,说是我师父设计害死了陈皮阿四然后才让哑巴张给吴家做事。按照道上辈分规矩来说,师父得叫陈皮阿四一声“四阿公”,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货,可如果师父真要干了这事还得算大逆不道。那些人是妄想流言蜚语可以动摇到师公,最好是师公做掉师父,哪怕最差也该是师公从此脱离吴家跟师父老死不相往来。

可他们偏偏就没看出来这两个人都能在吴家各处盘口同进同出那就足以证明实在关系匪浅。而他们更加愚蠢的是,师父恰恰是云顶天宫活下来的那批人里头的一个,比起陈皮阿四那边不是死无对证就是多半没法作证的,师父回应这事放出的话倒是铿锵有力得多。

不过人的智商一旦突破下限就能毫无下限,这些人这次倒不编排师父了编排师公去了,这简直就是活生生地踩上了我师父的雷区还一踩一个准。说啥不好呢偏要说师公是我师父养的小白脸陈皮阿四尸骨未寒就勾搭上我师父这个祸害,就算这个是事实也不带说这么难听。果然,这些话传到杭州师父就炸了,立马就带着我杀回了长沙,直接把造谣的人跟当场办了。

我还以为这下总得消停了,不过他们居然还敢派人来讨说法,我心想师父当初灭了整个家族都不带眨眼,你这不明显赶着要去投胎么?

当时师父就冷笑一声,直接就说,“哑巴张就是我的人怎么了?我高兴供着你管的着?你他妈再敢出言不逊说他一句不是,我就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不信你们再试试?”说着,他叫人把之前宰了的那个伙计的尸体剁碎了拖出去喂狗,还愣是找人压着那些讨说法的家伙在旁边看着,最后那些人都吐晕了过去。

自此以后,倒没人再敢乱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有点闲言碎语,说师父和师公的关系不正常。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传到二爷耳边就不一样了。他杀过来兴师问罪那天的下午我正好陪着是师公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正准备开门就听见师父中气十足地朝二爷吼道,“……改什么改?这又不是病,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就是要跟他过一辈子!否则你以为我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那会儿我真的觉得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只好特无辜地望向师公。师公倒没什么表情,不过居然还真的和我一块儿听起墙角来了。当时二爷的声音不大,他说得我都听不太清楚,我不知道师公听到了没,毕竟他的听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牛逼。倒是师父说的每句几乎都一清二楚,我是相当佩服他的气势,早听说吴家二爷最可怕,连三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怵他。平时师父对二爷也总有点心虚,不过遇上师公的事他能小宇宙爆发那就是常态。

我们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听到师父说“他不欠任何人,应该是所有人都欠了他,但小哥求过什么?他什么都不要连唯一的要求都不过是我能记得他,这样一个人,我要有能力,我给他还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心里头都有些震动,不禁望向一旁的师公,可惜他的眼睛还是那种很深沉的黑色,根本看不透。不过这时候他竟然掏出了钥匙,开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师父大概还想说什么,但一瞬间就收住了嘴巴,露出了笑容,“小哥你回来了?”

这问题简直就像弱智才问得出来。师公竟然还“嗯”了一声,接着他看了看二爷,“吃饭吗?”

如此居家的问题我想也无怪乎当时二爷确确实实地愣了那么几秒钟,这的的确确不像是师公能问出的问题,不过显然在我们家里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平时出门买个菜的时候还会问我们今晚想吃啥呢。但吃惊归吃惊,二爷还是很快恢复过来,说是不用了他马上要走。

师父立刻就说他去送送他二叔,让我留下来给师公打打下手,就领着二爷出门了。

但其实这事本来就不用他特别交代也是我在做。毕竟自从师公接手了家里绝大部分家务之后师父就懒到骨子里了,在家里就几乎什么都不做,能坐着的时候绝不站着,能躺着就更好,尽管有一部分原因是师公造成的,但归根到底还是他真的特别乐意享受这些特殊待遇。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又突然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让师公这周末跟他回家看看他父母。以往周末他要回去看父母,家里就是剩我和我师公两个人爱咋咋地。我还真没想到他这下真的下了决心要跟家里出柜。师公也明显有点惊讶,拿着筷子夹菜的手愣是停顿了那么一下,才说了一声“好”。

那次回家的经过我不太清楚,但看得出是并没有圆满解决这个问题。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没多久这事儿居然就传开了,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打听这“出柜”的真伪。师父和师公都懒得搭理,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真正尘埃落定就是后来点天灯那一出,就算之前不过是捕风捉影,小佛爷为哑巴张豪言一掷千金不算啥也足够坐实了。

后来一次与解九爷的见面,他就对我说,“早知道小三爷是个人物,连出柜都那么轰轰烈烈满城皆知,这下吴家要不认也不成了。”

那时候我才开始想,这说不定又是师父在下的好大一盘棋。


(十)张家族长


因为经历了之前的那件事,我对张家族长的印象一直就处于“张家第一冤大头”的水平,所以每次张家人要来找师公我都会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以防他再次被忽悠,大部分都替他挡回去。后来才发现,我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多余了。

虽然师公被人捧上神坛又从神坛上摔下来,在张家最艰难困苦的时候被居心叵测的张家人推上了说得好听是族长难听一句是箭靶的位置,但他确确实实不愧是张家第一强者,不,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我大概没有见过比他更牛逼的人了。

发现他不是张家里头的受气傀儡就是因为他和师父的事情传到了张家,本来族人稀缺的张家对于传宗接代就相当重视,结果族长首先带头去搞基,上梁不正下就容易梁歪,本着劝谏勤王的态度,张家几个还能说得上话的家伙特地跑到店里来师公,苦口婆心忠言逆耳地劝导了整整一个下午约莫四个多小时。师公愣是一声不吭,四十五度仰望顶梁柱,一脸明媚忧伤的模样最终把所有的说客都雷得不轻。

最后,他好不容易终于肯开尊口,就说了两个字,“出去。”好像还是一副“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的样子,拽得我恨不得抱着师公的大腿对他表达我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敬仰。我想那群张家人也完全没有料到他们族长今天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可终究还是在师公冰冷的眼神下闭上嘴巴退了出去,只见这时师公站了起来,就开始关店。

那一刻,我觉得世上一切的文字话语都是苍白无力,比起师公的身体力行而言。

等关好了店门,他再一次看向了那些等在隔壁却企图掩饰眼睛都要掉下来这个事实、假装镇定自若的张家人,对他们说了这天的第二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我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从我之后,张家不会再有‘张起灵’。”

我当时忍住内心强大的吐槽欲望抿紧嘴巴以免在这种严肃又庄重的时刻忽然冒出来一句“哇酷这简直太他妈地有魄力”,也幸亏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因为那时候我还不能能真正地理解到,师公说这话的背后,所代表的是怎么样一种悲伤与沉重,或者说,同时是一种释然与解脱。

隔了差不多大半个月,这批张家人又来了一次,不过他们已经彻底默许了师公和师父之间的关系。

那会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师公正在内堂的躺椅上睡觉,我不敢去叫醒他,那批张家人也不愿意打扰他们族长休息。我就看着他们站在门口,大热的天,硬是一滴汗都不流地站了快两个小时。直到我师父来给师公和我带饭他们才得到批准进来。师父先让他们在外头等着,自己进去喊师公起来。

每次看师父叫醒师公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师公刚睡醒那会真的特别像某种小动物,懒懒散散黏黏糊糊,叫一次是不行,得叫上好几次他才会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慢慢睁开双眼,然后眨巴眨巴眼睛、企图看清楚周围环境。要把他叫起来,最少得花十分钟,冬天的时候师公甚至连房门都不出,裹着被子团成个蛹似的睡得天昏地暗。

师父说,那都是师公这辈子长这么大欠下的好觉,所以能睡就让他多睡睡。刚开始我还想着师公在青铜门后都睡了十年,出来怎么还是这模样。后来师父反问我,“你觉得小哥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十年?”我就不吭声了。师公是个警觉性很强的人,在斗里几乎完全不会睡觉,在地上也难得有几天安生日子,所以之后只要是他睡觉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去打扰他了。

把师公叫起来之后,师父就让我把张家人都喊到内堂里,这实在不能说他故意摆姿态,实际上师公醒过来之后就直接把师父搂在怀里,像软骨动物似的靠在他身上就懒得动了。以至于张家人一进来就看到他们的族长像只无尾熊那样挂在吴邪身上,也多亏他们练就的面瘫神功,居然还能一点都不破功,目不斜视地直接说明来此目的。

他们是找师公对账,我这才知道族长原来还得干会计的活。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张家给族长看的“账本”写得完全不是什么收入支出,而是记录着他们暗中推动着某些事情按照他们所想那样发展的行动,如果完成了就打钩,没完成就打叉,待完成的就画上一条横杠。

理论上这属于绝对的机密,我不该知道,但师父还大大咧咧坐在那里,我也就跟着不动了。张家人多少有点不满,不过被师公抬眼用那种慵懒的目光扫了一眼之后竟然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师公对账的时候翻得很快,十年里头好几本厚厚“账本”他哗啦啦地就翻过去了,不到半小时居然就看完了。最后“嗯”了一声,算是表示他自己知道了。

之后就是张家跟族长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这次我倒是识相了,主动退了出去。刚放下珠帘,师公那句“吴邪不是外人”的话,不大不小地正好传了过来。这下张家还真彻底没辙了。

不过,没多久师父就出来了,我有点奇怪,“你就不好奇?”

“好奇,我简直好奇得要命。”见我的样子大概是充满了惊奇和疑惑,师父笑了笑,“小哥又不准备瞒着我,我想知道什么自然可以直接去问他,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干嘛还留在那里故意给张家那些人添堵?你以为族长这么好做?别看他们现在对小哥恭恭敬敬,那是因为他们真的拿他完全没有一点办法,他们不是真心实意地敬他爱他,只是恐惧和害怕。”

“那你觉得师公当族长不好?”

“谁他娘的成你师公了,又乱叫!喊‘小哥’。”师父说,“好,当然好,别看小哥闷声不响的就以为他能被人欺负,他不去欺负人你就应该感谢他是个温柔的人,不然世界毁灭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我也想小哥真的苦,我得多护着他点,后来我才真正认识他的强大,这种人,就算操控着张家也是张家的福气。”

“可老大,你现在对小哥还是很好啊。”

“我对他好是因为我爱他,和他是强是弱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就算他是张家唯一仅存的族长,在我心目中他只是我的闷油瓶。”师父说完,忽然又嫌弃似的看了我一眼,“我没事跟你说爱不爱的做什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哪里会懂这些。”

我当时就特别想告诉他,即便是我不懂“爱”,也能懂你和师公之间的感情。

不过没来及开口张家人就都退出来了,他们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师父,又礼貌地跟他告别才一一离去。我多少有点怀疑,接下来张家的行动该别是什么“族长求婚大作战”之类灾难级别的恐怖行动吧?


(十一)闷油瓶


闷油瓶是我师父给我师公起的外号,听起来要比道上喊他“哑巴张”亲切得多,尤其配合上师父那些特别不要脸的形容词,一听就知道只有相好才会这么叫。但胖哥说我师父是刚见师公那会儿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咋就相好了,我反驳他说胖哥你太不懂了一见钟情这太像是我师父能干的事情了,你看看他瞧我师公那模样,一整就是个痴汉。不过我千叮万嘱这话千万不能让我师父知道,我可没第二块头盖骨给他削了。

不过师公不爱说话是实打实的事实,师父给人起外号这个毛病我怀疑从小到大就没改过,经验累积下来逢人起个贴切的外号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我一度怀疑在他心里边也给我起了个外号,不外乎是“小傻逼”“好忽悠”之类。

师父说师公不爱说话不是因为他真那么高贵冷艳,而是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都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所以现在跟我们住一起,一定得鼓励他多说话少干事。这和师公“少说话多干事”的原则完全相违背,而我师公又恰恰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尽管师父说他现在话已经比以前多了,可更多时候师公还是闷声不响像个没起开盖子的闷油瓶子。

知道师公其实也能很健谈是他们回来杭州没多久,那天师父去了长沙办点事,师公就跟我去开店,当然做事的是我,师公在内堂的躺椅上睡觉。但那天有个客人的确很不好办,他是个懂行的人,看上一件东西恰恰是赝品,虽说是赝品,不过那也是前朝仿制的古董,卖的价钱完全不坑爹,我师父虽然是个奸商但绝对不无良,就算他是个神经病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诋毁他。可那客人一口开价就像是贱卖大白菜,我差点没把他轰出去,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他是个有钱的主,玩古董这行也算稍有名气,几分薄面还是要给,于是我只能跟他扯皮。大概就因为扯皮老半天了没扯出个所以然,吵吵嚷嚷地终于惊动了内堂里头的师公,他撩开帘子走出来的情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那简直像是电影放了慢镜头,因为他抬头露出的第一个表情居然是灿烂到不行活像能笑开花的笑容,亲切又和善,我差点被他吓得要摔到柜台底下去。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客人面前,一副热心的态度向他道歉说自己才是老板新来的伙计不懂事多有得罪请勿见怪,然后在我还没有从震惊过后差点晕过去的状态下回过神他就已经从那人看上的那件货品的样式成色年代做工等等开始介绍。他讲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语带笑意字字珠玑地把那客人愣是绕得晕头转向,最后那客人开开心心地以原价买下了那件货品还觉得自己赚大了。师公将他送了出门他还不忘回头,说一定多介绍朋友来帮衬,那熟络的模样好像师公是他多年失散的兄弟一样。

等我彻底回神了之后,客人已经走远了,师公转过身来就又恢复了往日表情缺乏面部肌肉僵直的面瘫款,好像刚才那个热情亲切的大忽悠不是他似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当初指责师父特爱装欺骗我纯良正直一学生的时候他却说奥斯卡影帝他做不来他朋友比他厉害多了是怎么回事,这活生生的影帝技能点到满啊!我差点没抱着师公大腿说您老传授传授我两招吧!

师公大概也是看到我的表情比较扭曲,破天荒没有回去内堂睡觉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有点心里头发慌,就小心翼翼地问,“师公您还有事吗?”顺道说一句,我第一次喊他师公的时候,师公还给了我个相当疑惑的眼神,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就立马忒狗腿地解释给他听,后来我这么叫他他也没有显得很不耐烦,反倒是师父一天到晚都嫌弃,说我叫得好像他是师公的徒弟似的。

“你没下过地?”

“没……没有,怎么了?”

“过来。”师公的吩咐我不敢不听,虽然特别奇怪他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个问题,但我还是乖乖地走到他的身边,我想如果师父见我对师公这么听话说不定真要哭给我看,因为我总是和他不对盘如果不是威逼利诱我绝不服他软。他总说养块叉烧都比养我这个徒弟省心。我每次都嗤之以鼻,心想“叉烧有我这么好利用吗?”但想想这话也不对,我干嘛要跟块叉烧比?

结果那天师公喊我过去就是给我补充知识,师父的古董铺子虽然不能说是专门销货的地方,但总有几件不是特别干净的货摆着,大部分师公都能如数家珍,就算一些来源看似干净的古董,师公也大概知道一二,所以他三言两语简单明了的讲解比我背资料有用十倍,一个下午跟着师公学下来我觉得比我这几年混出来都管用。

这下我倒也是真的名副其实“懂行”的人了。

经过这事我特别明白师公这个人的个性,他认为沉默比说话更有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开口,但他的确不是故意要这么闷,不过世上能拧开瓶盖的人真的不多,那时候我却高兴地觉得,我至少得算上一个了。


(十二)下地


之前被师公问了一句“你没下过地”我才彻底想起这茬。

确实,作为吴小佛爷钦点的继承人,我从来没下过地是比较奇怪。但师父带师公回来之前,我是真的从来没真正地下过地(那件事里头的那些我觉得不能算是下地)。可因为那件事结束后,师父就发誓,他再也不会下地了。因此我后来接手了他留给我的一切,哪怕再困难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让我亲自下地。

后来师父和师公回来了,他们在杭州安生了一段时日之后,师公又开始重操旧业。那时候我已经十分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我还以为以师公对师父的影响力而言,师父会打破自己的誓言。然而,并没有。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问了师父,我能不能跟师公去见识见识,师父却没有阻止我。他挺无所谓地说,“去吧,跟着小哥有肉吃,你就当去趟旅游。”

我当时一听这个“当去趟旅游”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因为最初他就是这么把我忽悠进了他那个疯狂计划里头去。不过那时候的我毕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随便被忽悠的傻逼,我看得出来师父是真的相当地放心让我跟着师公去“旅游”来着。

这是第一次,我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什么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那不是个大斗,但师父说能让师公看上眼那也必须是个油斗了。他给了我最好的装备,派了两个老伙计跟着我们,可这些在师公面前大概都挺多余的,因为他的盗洞直接就打到了耳室,在那两个有经验的伙计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过来的时候就把去主墓室那一路上的机关都拆了,最后开馆杀粽子拿东西走人那也不过是十分钟内就搞定的事情。

我觉得不仅是我,连那两个伙计都被他如此干净利落强悍无匹的实力震惊得目瞪口呆。

等我们上去回到扎营的地方,发现师父早就等着了,这时基本上没怎么讲过话的师公走过去跟他解释,大意是说因为是他练手找的地方,好东西不多,就凑合着吧。

顿时,我几乎真的要给师公跪下了。

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从没下过地没见过世面所以被这种霸气侧漏所震慑,但当我发现除了师父相当地淡定之外,周围的人看师公的眼神还真的也一样要给他跪了的模样,我心目中最崇拜的对象果断就换人了。

渐渐地,我见识的机会也多了起来,有时候下地的时候师父会跟过去,虽然不下去,但会上头等着,准备后勤,但大部分的时候师父都是留在杭州,或者到长沙。

我有一次问他会不会觉得可惜,毕竟以前吴家小三爷那么威风,道上都还有他跟我师公下过几次大斗的传闻不时传出。师父却摇了摇头,告诉我,“没什么可惜,我以前就是傻,太过玩命,现在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干这行的脑袋都别在裤腰上,一不小心折在地下都是寻常的事,我没死成是我运气好,但拖累的事情没少做。不然你以为小哥那么牛逼的人每个斗都被他染指过还下得这么惊险万分?当然,对他来说拖油瓶不止是我,但他就是不介意,只要对方不想死,只要他还有力气救,他就会这么做。可我介意,介意死了,所以我不会再下地了,最好是他也不要下,不过他习惯过这种日子了,把他困死在地上适应我这样的生活也没意思。你以后跟着他,就得自己变强,少给他添麻烦,不然你也别想再下去,懂?”

我看师父说得认真,就连忙露出一副“我很乖”的样子点点头。所以,现在我就算能下地,那大部分也还真的是“旅游”去的,真正危险的别说师父不愿意,师公也不肯带我,不过师公倒不是因为嫌我麻烦,我觉得他大概是怕不小心弄坏了我这个徒弟就没有可以赔给师父的了。


(十三)婚礼


最近一次收到苏万的电话是因为张薇薇的婚礼,他告诉我因为我很久没有回“家”了,所以给我的请柬都寄到他那里去了。他特地来电话是问我去不去。我当时花了几十秒才想起来张薇薇是谁,严格来说她居然还是我的初恋,但我几乎已经把她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苏万说他会去,又补充了一句杨好也去,这么一来不论我多忙这个婚宴也是必须得出席。

说起这两个人,我至今都不知道要怎么总结才能说得清楚,苏万倒好,他是个奇葩,当年上天下地都不忘揣上他的练习册,后来上了大学不说还一路读到博士,现在再大医院里头已经是当主任医师的人了,早晚得升到院长级别。他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正正当当地和以前的同学都还有联系,说出去让人倍儿羡慕的主。不过我知道趟了这趟浑水脱身是几乎不可能,所以苏万的另一个身份其实是道上非常有名的密医,看似在我们三个里头混得最势单力薄,但几乎是逢人都卖他三分面子,余下七分是给他师父。

苏万的师父就是黑瞎子,也是怪人,早些年我就以为他会死,他自己也说自己活不长,结果愣是给苏万给救回来了。现在他俩住一块,我偶尔还能从苏万口中得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我是混了这行才知道这古怪的瞎子在道上是跟我师公齐名,有段时间销声匿迹了后来又活跃起来,最近到处给人当顾问,时不时还和师公一块下地,身手还和当年一样,果然能跟师公混到一起都是怪物。

杨好比较复杂,我依旧把他当我兄弟看,他要有什么事我绝对二话不说水里来火里去,那是我亏欠他的,但如果还有同样的选择我还是会那么做。那件事极大地改变了我们三个人的人生,最苦的莫过于是杨好,可我没法解释当时我必须那么做的理由,那件事过去之后我觉得多说也无益。我知道杨好对我心里头还有怨,毕竟我看起来运气就是比他好,他辛辛苦苦摸爬打滚现在见了我还得客客气气,因为我是吴家小佛爷唯一的继承人,后头吴家张家都撑着腰,可要把我这些给他,我是绝对不肯,他无法想象我都经历过些什么,我不可能让我的兄弟跟我过那样的日子。但他不会懂,所以我和他的关系就只能这么僵着。

说不上这次见面是好是坏,只是觉得那么长时间,或许也是一次机会,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还能跟他们说上点话。就算遇上了往文艺里说是“那些年我追过的女孩”,说简单了是“初恋结婚但新郎不是我”这种事,我都不是太过介怀了。不过我是真的彻底忘记张薇薇到底长什么样了,因为吴邪,我的人生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去的那些人都好像活在书里头,除了苏万和杨好,其他都不像真的。就连我自己的“家”,我也很久没回去了,都不知道那里算个什么地方,还不如师父西湖边上那房子像一个家。

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但至少这样的日子我也不后悔。我不知道苏万和杨好怎么样想,但我至今还是庆幸自己遇上了吴邪,以及因为他而遇上的人们。

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同我坐一桌的我都没几个认识,都是陌生脸孔,倒是男家那边请来的宾客有几个还算知道,也有几个是和道上沾边。我跟苏万坐一块,杨好却故意坐到了另一边,期间我和苏万说话,时不时看向他,他都只管埋头吃东西没搭理我们。后来还是因为那几个熟人把我们叫到了一块聊天寒暄,才能和杨好说上几句话。

张薇薇来我们这桌敬酒的时候,看了我好几眼,我觉得她好像变漂亮了,但实际上无从比对,只能冲她笑了笑。反而是她的丈夫也认出了我,还喊出了我师父的名号,把我吓了一大跳。搁以前这事我也许会沾沾自喜,自以为经历过不一样的事看以前一起学习的同学就能产生一种“你们都弱爆了”的优越感,现在的我恨不得他立马闭嘴只字不提,不是我对我的身份感到尴尬,只是对于其他什么都不懂的人提来实在没意思。尤其看到他们一脸错愕的模样,我心里头就特别无奈,只好客套了两句之后摆出特别商业的笑脸回敬对方,说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聊。

整场婚礼下来实在有够索然无味,如果不是能跟苏万杨好见上一面,早知道就不来了。离开的时候黑瞎子居然专门开了车来接苏万,问要不要送我一程,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特别腻歪,不像是普通的师父和徒弟,结果黑瞎子还是那样笑得莫名其妙,苏万也没有不好意思,见我不上车就从善如流地说拜拜,以后再联系。看着他们两个扬长而去,我孤家寡人地站在瑟瑟寒风中真的是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结果没想到后来送我回去的居然还是杨好,尽管我们一路上就说了一两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日子还好混得还高兴之类的话便再也没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大概是我那一天最满意的时刻。下车的时候,我特地扬起个大大的笑容跟杨好挥手,说有机会可以找我喝酒,听他说了声好我才上楼。

回到家里的时候,师公和师父早早睡下了,他们给我留了灯,想我肯定是在婚宴上没吃到什么东西,桌子上还摆着夜宵,白纸黑字的瘦金体随随便便地写了句“自己热了吃”,可我登时还是觉得浑身都暖和了。


(十四)家人


这些年我师父特别关注保健养生,规律作息健康饮食,跟我师公凑一块就像一对老年夫妻。据说这养生计划从那件事结束后师父上长白山就开始了,以前看他玩命觉得是嫌自己命太长,现在看他惜命的模样是怕自己活不到老似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得活长久一点好陪着师公呗。

师公这个家族的人特别长寿,他更不用说了,听说十多年前我师父认识他的时候他长啥样,现在他就长啥样,更可怕的是在认识他之前的二十年里他还长这样,师父现在看起来虽然也挺年轻看不出年龄,不算老,和师公对比起来还是师公看起来要嫩一点。

这逆生长也忒可怕了,我倒是有几分明白师父的担忧。

后来师父也说了,人的一生就这么长,师公活得长久更不容易,如果哪天他熬不住了离开了,剩下的日子就得我陪着师公了。他想了想,又对我说,“我以前问他这十年在青铜门里头除了睡觉之外是怎么过来,你猜他怎么答?他说想着我和胖子一起过的日子想着想着十年就过去了。我那时候就觉得,他遇上我们之前的人生到底是有多操蛋,一路上山下海的这些年说不上快乐,时时刻刻还得惦记随时没命,他居然觉得这是最值得怀念的回忆,人生除此以外竟再无乐事。我那时就在想,不管我对他多好都不为过。这一生,我和胖子都注定比他早走,剩下的日子我不想他太难过。你要是以后陪着他,要多让他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得告诉他,我们没有那么重要,人生很长,世界还很大。知道吗?”

我特别郑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师父。

也不知道师公是怎么知道这事,之后有一次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忽然问我,“如果吴邪死了,我想把他带上长白山,可以吗?”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见我十分茫然,他便向我解释,“张家人不是葬在张家古楼就是死在青铜门后,吴邪不会喜欢张家古楼,我想带他去长白山。”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说话都是带着颤音,“师、师公……你不是打算师父死后你就回到那青铜门里守门吧?”要真是这样我完成不了师父的交代我真怕他老人家诈尸成粽子半夜从棺材里跳出来杀了我啊!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惊恐,师公破天荒地伸了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答应过吴邪要好好照顾你,等你死了以后我再回去陪他。”他想了想,又问了我,“你也想葬在长白山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这得多惊悚啊我的日子还久着呢突然问我想死在哪里我真的是想破脑袋也答不出来啊!再说,打扰你们合葬师父会直接把我打到穿越重生吧?见师公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生死之事,他们竟然都能说得那么坦然,显然师父早就安排好了,他怕师公活得太长,生命中太多的寂寞与孤独,他竟然扯出了让师公照顾我这种弥天大谎,恐怕最后的目的还是他跟我说的那番肺腑之言。这下我意识到师父的心思师公都是能够猜得出来,他却什么都不说,吴邪想让他活得快乐,他便顺着他的意思,好好地过日子。他们都用各自的方法来对彼此好。

“吴邪说,他要是不在,怕你被欺负。”

“啊?”可能是我想这些事情沉默太久,师公突然又冒出了这话。我当时心里腹诽这话从吴邪嘴里说出来简直太他妈诡异了,明明把我欺负得最惨的人就是他啊!再说,要等师父去世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是赫赫有名人人敬仰的大人物了,还有谁能欺负我?师公这话我还真的有几分不以为然。

但这天的师公真的是透支了他说话的字数上限,他仿佛像看穿了我心思那样对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和你长多大、名头多响亮都没关系。”师公的话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可一字一句都敲在我心头上,让我不由自主想起师父以前给我开得玩笑,“你以为我养着你是干嘛?就是让你给我送终呗。”他是真的把我当家人,那时候我还当他只是随口一说的笑话。

也是到了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我情愿跟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住一块,都不愿意回到以前的那个“家”。家人就是这么简单,想对他们好,想保护他们,和他们在做什么、是什么人,都没关系。也是这一刻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一直扛下这些以前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做的事情,每一天都想着变强,大概是我希望,总有一天,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人不再是他们两个,而是我。


(十五)“吵架”


我一直以为,和师公这样的人相处,几乎是不会产生摩擦,更何况师父跟他一天到晚腻歪的模样,搞得人人站他们身边都恨不得像瞎子兄学习带一副墨镜免遭闪瞎的危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他们之间会产生什么矛盾。但显然我还是太年轻了。

这件事的起因是某一天师公忽然跟师父说他做好准备了,要回一趟张家古楼。登时整个气氛为之一僵,师父愣是半天才回过神来,干巴巴地问,“小哥,你刚才说什么?”师公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话。结果师父的笑脸立马就变了,脸色阴沉得厉害,我觉得那是他发火的预兆,只是没想到他对着师公居然也能发火,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留在原地坐等八卦还是该先进房回避。“为什么?”

“有一些事,是我必须去处理。”

“你倒说说看现在还有什么事情重要得你张起灵命都可以不要了?”

“这是张家的事情——”

“我操张起灵我告诉你,你他娘的敢再跟老子说一句‘没关系’试试看!?”只见师父像是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似的,居高临下狠狠地瞪着师公,比他训伙计还火气十足都吼了过去,“你信不信我立马就跟你拆伙,就是现在!”

“吴邪,我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个屁!你倒是说说看啊,上一次你去一趟张家古楼是怎么回来的?你他娘的差点就折在里头了!我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牺牲了那么多人连潘子——”师父好像哽了一下,我看他双眼发红的模样不仅是愤怒还夹着悲伤,“潘子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早回老家过他的好日子了最后就在你们的张家楼里再也回不来了!张起灵,小爷我告诉你,我的心不是铁打,禁不住你这样折腾,你他娘的有本事就折腾死我算了!?”

“我会活着回来的,吴邪,你信我。”

“缺胳膊少腿的那也是活着回来呢张大族长!”师父实在气急了却是不怒反笑,就看着他一把揪过师公的衣领恶狠狠地甩下了一句话,“我告诉你,张!起!灵!你的信誉在老子我这儿已经刷爆了!”说着,他直接把师公往沙发上一推,便把师公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眼看着他实在是气在头上口不择言,连说话都是没什么逻辑,我想恐怕他发言就压根没有经过大脑,就怕他一个不小心踩中师公的雷区,但师公一直默不作声地让他骂。直到师父都觉得要被师公这种态度逼疯了,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来,死死地盯着师公老半天,最后抓过手机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了。那一下摔门还摔得震天响,有种房子都摇了摇的错觉。

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么生气的模样,而且对象居然还是师公,他平日里要生气,整个人反而变得特别冷静,说话和颜悦色的才最可怕,他这次却真的是把火气全往师公身上撒,如果目光是刀,我觉得他真的要把师公给瞪穿了。

我不知道张家古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师父无意中地透露那次损失挺惨重,连师公都差点折在里头的地方到底是有多危险,难怪师公会说师父不会喜欢那个地方。可我又觉得十分奇怪,那儿明明是张家人的地盘,怎么连族长进去都这样危机重重?难道喜欢坑死自己人是张家人历来传统?

那天晚上到半夜师父都没有回来,快熄灯睡觉的时间我还看到师公一个人像雕像似的坐在外头的沙发上,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滋味。我想他应该是知道师父关心则乱,尤其是给他留下那么大阴影的张家古楼,师父对师公向来是没有脾气,这次居然忍不住破口大骂最后还是甩门离开,可见他是多么不赞同这事。可是这件事上,师公明显是不可能退让,我是自觉地认为师公肯定有他必须那么做的理由,尽管我也不同意师公去玩命。

幸亏这个时候师公电话响了,本来我还以为是师父打来,结果帮师公接了才发现原来是胖哥。不过胖哥也是来报喜,他说他已经开解完师父了,两个人聊得有点久不小心把师父的手机给整没电了,师父今晚住他父母家里,还特地让胖哥转达叫师公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等他回来再说。我把电话挂了之后跟师公讲了一下师父的情况,他才点点头,进房去睡。

他们这些年在一起虽然也时常没有办法睡一块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我不知道师公或者师父是不是都能睡得着,反正我是辗转反侧生怕他们两个人不能和解。师父的脾气我这么多年是摸透了,他是疯子,最疯一点莫过于撞了南墙都死不回头,那种倔强是一辈子都没法改,师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安安静静逆来顺受的模样,实际上特别有原则,决定的事情也是坚决不动摇,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矛盾,自然不曾担心过这样的性格难以磨合。现在却有点后怕。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后,第二天醒来就听见师父在外头吩咐伙计夹喇嘛准备装备的事情,我出去的时候师公不在,师父一脸大爷的模样说“我打发他去给小爷我买蟹粉包子了”,怎么看怎么得瑟好像昨天冲人发火的不是他似的。

“和好了?”

“小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他都决定好了,我能说什么?”师父“哼哼”两声,特别不爽地说道,“他娘的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注定是我的克星!”不过后来师父解释了,他回来的时候师公就立刻跟他解释了,他上次失忆忘了许多事,这次记起来那些机关的布置,会容易许多,而且他已经安排好张家人也跟着,他不得不这么做是因为他必须得把其中一个鬼玺放到张家古楼那个族长的密室,以后等他带着另一个鬼玺和族长信物到青铜门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开启这些秘密,他要终结张家这延续千百年的命运,做最后一个“张起灵”。昨晚来不及解释师父就怒气冲冲跑掉了,他其实一开始就想跟师父说他不会玩命的,他答应跟师父好好过日子就一定会做到。

我还想着怎么昨天还雷暴今天就雨过天晴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真服了师父遇到师公的事情居然可以不理智成这样。以前我怎么就没觉得他是这么幼稚呢?亏我曾经膜拜过他的智慧,结果碰上师公他的智商就果断下线了。


(十六)张家古楼


关于这次张家古楼里头发生的事,大部分都是苏万转述,当时师父和我都留在上面,没有下去。和师公一块到张家古楼里头的除了一批张家族人之外,还有师父几个信得过的老伙计、胖哥、黑瞎子和苏万。

至于为什么苏万可以下去我却得呆在上面,这就是个伤感的问题了。我想如果我当时转职牧师说不定就能跟着下去了,毕竟组团刷副本什么都可以没有,奶妈却是万万不能没有。而且我之前说了苏万是个奇葩,他身上能带着各种匪夷所思在危难之时救你一命的神奇玩意,就像只哆啦A梦,经师父和黑瞎子亲自检验,绝对符合国际标准、童叟无欺,带他比带我有用多了,所以他能跟下去,我却不能。由于这件事太过丢人,我都只敢写笔记上。

他们这一趟走得是有惊无险,比起当年师父印象中那种凶险的程度,这次简直可以当是郊游。不说张家人和师公基本上是熟悉张家楼的情况,胖哥和黑瞎子都是来过的,胖哥就是上次跟师父师公去玩命,黑瞎子据说是很久以前和师公来过,不仅全身而退还在里头摸走了东西。但这一趟他们走得更深入,最后甚至到达了族长密室的外头。

剩下的路就只有师公能走,因为只有他有族长信物可以穿过铜铃阵。按照苏万的形容,族长的那只铜铃的声音是清越悠长,“噹——”的一声连气氛诡异阴森幽暗的张家古楼也顿时有了空灵之境的感觉。他是听着铃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中知道师公是不是顺利抵达密室,后来出来的时候也是听着铃声自远而近便知道师公办完事回来了,整个过程不过半个小时,他却觉得心灵上好像经历了一场洗礼。我当时心想族长的信物还有净化心灵这等高级作用,没事让师公在家里头摇一摇是不是空气都能新鲜许多?

之后他们没有走来时的路,师公带着他们走了另一条,一路上苏万都跟着黑瞎子聊天,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少张家人竟然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师公让他们去给之前折进来的人收尸去了,我听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张家人终于开始搞起慈善事业了,结果后来听张海客说,张家古楼是张家的地方,怎么能允许外人留在里头。这封建思想得真心要不得。

说到张海客,这次去张家古楼的张家人也有他,幸亏他当时留在上面我才没有那么无聊。不过他一见到我就跟我扯谈外头世界多么好,说要我喜欢他可以带我出去见识见识,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就跟胖哥说的,社会主义好,谁用谁知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他跟我讲些见闻,毕竟这样看起来他过的日子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最后走的地方,是上次师父和胖哥带着师公逃出来的那地,师公是为了帮吴家三爷的伙计潘子收尸才特地走那里。潘子的事情我是后来听师父说起,但他说得也不多,每次谈到就得伤感好久,我都不敢多问。只是师父有句话我记得特别牢,他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潘子说的那句“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别回头”的话,一直在他心里、在他梦里、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回响,一想到这话他做什么都有了底气,好像潘子从来没离开过似的。

苏万说,师公为了让他们从那些铜铃过,一直在后面摇着铃,一声一声像招魂似的。胖哥背着张家人裹好的尸体一路走出去一边说,“大潘我们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特别感动。明明他连潘子是谁都不认识。

之后,他们回到营地,就发生了两件事我认为必须记到笔记里。一个是师父向潘子的尸体下跪,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另一个是离开之前,师公领着张家人跪在张家楼前慢慢伏下身子的情景,这两个画面实在太过印象深刻,怎么都无法忘掉。

这样郑重地告别,就好像一场宿命终于彻底走向了尽头,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模样。


(十七)王胖子


胖哥是个特别逗的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胖的原因,胆子也肥。据说他是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敢把主意打到我师公头上想着把他卖给富婆赚钱的人,还是敢叫我师公“小可怜”居然还没有被一刀劈死的好家伙。

每次他来,我们这里就会特别热闹,因为只要见了胖哥,师父就会忍不住跟他抬杠,两个人斗嘴的内容幼稚得连平常表情不多的师公,看着他和师父凑一块都忍不住频频露出笑容。我也喜欢见到胖哥,胖哥一来我就有故事听,他说他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师父和师公有猫腻的人,在他们两个都毫无自觉地放着闪光弹的时候他就早看明白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每当回忆起以前的事,他总是特别能侃,许多我没有办法从师父或者师公那里打听回来的事情都是胖哥告诉我。

不过,写到胖哥最不得不记下的一件事,就是胖哥和嫂子的故事。

胖哥也是个痴人,我总觉得他跟师父师公组成的铁三角里头,没有哪个是不“痴”的。他为了云彩躲进了巴乃十万大山里头不问世事,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种地生活压根看不出是当年北京城下一时风光的王大老板。后来因为师父才离开了巴乃,那件事情结束之后,尽管他时不时还会在北京待上些时日,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回他的竹楼小地方过着冷清日子。

他和嫂子就是在巴乃认识。

嫂子以前是个特别漂亮的东北姑娘,喝起酒来能把我们四个男人干掉其中三个,但师公是不以人类为标准的海量,所以不列入讨论范围。因此基本上就是男的跟她喝都是得喝趴的节奏。嫂子为人豪爽大方,特彪悍,胖哥还是她倒追回来。就冲这两点她绝对是我最崇拜的女性没有之一了。唯一可惜的是,嫂子前两年出了车祸,毁了容,鼻梁上有道很显眼的疤,跟她好了五六年的男人因为这个和嫂子分了,嫂子当初就是失恋散心四处溜达,最后在巴乃遇上了胖哥。

胖哥这个人,别看平时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似的,其实他这人心思特别细腻,有时比师父师公都还要仔细,有些事情师父琢磨不透跟胖哥一商量,立马就能想通。偶尔师父和师公有个什么小摩擦,能理解师公用意的第一个人到头来还是胖哥。他在他们两个之间看起来只是个活跃气氛的灯泡,其实没了他,师公和师父现在还不一定能走到一起。所以,看似坚强的嫂子,一眼就被胖哥看出来还没走出情伤也情有可原,后来被胖哥这么一开解,嫂子才彻底振作起来也不那么值得惊奇。

但那时候嫂子对胖哥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估计是后来回家想想明白,才觉得胖哥这种男人,要错过了真是错过一辈子。于是,不到半年,嫂子又去了一趟巴乃。

可胖哥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明白,他那时候对云彩说不上是彻底放下,不过也不是没了她就不过日子,他自己琢磨透了也想通了,一门心思过他清净日子就压根没有想过要再耽误些什么人。一看嫂子那样子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装了个傻就躲北京去了。

要说这两个人也是有缘分,嫂子的家里有个玩古董的大伯,两个人前年年初的时候居然又在北京见到了。这下胖哥躲到杭州来都没用,最后还是师父看不下去,就劝他说自己也见不得胖哥孤家寡人地过一辈子,胖哥不欠云彩,是上天欠了他们,既然幸福都来到面前了,胖哥有什么好怕。后来嫂子也来了,她说要胖哥嫌她样子,她二话不说绝不纠缠,要胖哥是记着心里头的姑娘,她也不想争,她只想给大家一个机会,如果觉得彼此还合适,下半生就一起过,不行拉倒她不强求,这躲起来又算个什么意思。这下胖哥都没辙,只好应了嫂子。

那年年后胖哥又来了趟杭州,没带嫂子,他就是让师父和师公陪他下一趟地,说是他最后干的一票,干完他就再也不下地,还向组织保证这次回家绝对改行卖大白菜了。我没想到连师公都没有办法让师父破誓,胖哥一句话,师父就二话不说跟着下去了。

这一趟,只有他们三个人,是个油斗,但也危险,上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挂了彩,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没想到重见天日的时候,胖哥竟然又哭又笑地和师父师公抱做了一团,说想当初他们下什么斗什么斗就塌,除了小哥光环笼罩的张家古楼跟云顶天宫之外,估计都被列入黑名单了,油水没捞多少每次都差点折在里头,这一次总归是油水捞足又没多大风险,收官之作倒也完美。他又说,但他没有后悔过,这辈子和师父师公还有啥没见识过,这是一辈子的革命情谊,别的人都拆不开他们仨。

“天真,胖爷这回让你破了誓,没啥可以补偿,日后你要和小哥有什么地方是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一定要叫上胖爷,这样我彻彻底底地没有遗憾了。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杭州,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有什么烦心事劳烦胖爷我了,你知道胖爷年纪大了。当然,要日后咱们能死在一块,也是美事一桩,只要小哥别嫌弃胖爷我这个大号电灯泡就成!”

“去你娘的,说什么死不死,你丫的以后娶了老婆就在北京好好呆着卖你的大白菜去,我和小哥哪儿都不去,杭州随时候着,什么时候你要来,我们就楼外楼搓一顿。”

“行,你说的啊,要你们来北京,想吃香喝辣的尽管找胖爷我做东。”


(十八)黑眼镜


第一次遇见黑瞎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怎么疯疯癫癫,尽管他救了我,可在我印象中,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比我师父还神经质,瞎子应该算一个。他的来历过往我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姓齐,是个旗人。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说是“他是个奇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祖上还是满清贵族八旗之一。

他与我师公渊源颇深,两个人在道上齐名,也联手搭档过。据说师公那把刀,最初还是他的战利品。不过他更擅长用枪支,刀转手就卖了给我师公,大概也是个坑爹的价格。他跟我师父的关系有点复杂,我到现在没弄清楚他属于哪边的人,好像和师公一样,尽管和老九门的人都有点瓜葛,但实际上怎么干都是看自己心情的自由人。早些时候听说他是陈皮阿四的代理人之一,后来又成了我师父的三叔那边的人,之后还说他是解九爷的暗桩,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其实是个通缉犯。总之身份背景扑朔迷离,我猜连苏万都不清楚。

不过当时他与我师父演戏合伙骗我,有些话却是真的,他的确受人所托保护我师父。最初我以为那人是师公,那件事结束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师父的三叔。

但瞎子有次半真半假地也透露过,师公去长白山之前,让他遇上师父的时候多照看着点。他曾经欠了我师公非常大的恩情,所以后来解九爷找上他,他就立即答应参与到计划里头来。但这些话我听过就算了,他这个人古怪得很,说话十句九句里头都掺着点水分,不能全信。

可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人,无论是师公还是师父,甚至是苏万都非常信任他。

师父说像黑眼镜这种人,只是不爱老老实实说话,真要骗人,是骗死不偿命,但他不会那么做,也没有必要。他的人生太简单,某程度就和小哥那样一目了然得很,只是他们都把一些东西藏得太深,别人才觉得看不透。甚至连极少会说别人的事情的师公,谈起瞎子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提了一句,“我们很像,所以他骗不了我。”

我是很难明白一个成天嬉皮笑脸仿佛天塌了都无所谓照样活得快活的人和师公这种闷得一个字都憋不出成天心事重重的模样的人是哪里相像,反正和他过日子的人不是我,所以琢磨这个也没有必要。我反而更好奇的是,和瞎子这样的人过,生活是不是特别精彩。

记得那年瞎子治好了病,说要带苏万到草原上去看看他的家乡。苏万叫上我,我又叫上了师父和师公,当是去一趟旅游。瞎子也没有不高兴,不如说他见到师公也要来的时候脸上简直笑开了花,那种意义不明的笑容能让人看得七八月的天都觉得发寒。

不过这一路倒没发生什么特别值得说的事情。就是有一个晚上我实在憋不住,对苏万和瞎子的故事好奇得不行,终于等到瞎子给我们去弄烤全羊的时候抓住了苏万让他给我讲故事。苏万没有说得很详细,大部分也是我都知道的,但在我问他是不是为了瞎子才去学医的时候,他还是沉默了一阵,想了想才回答,“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读完书之后要做什么,我的人生和你一样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我还是挺茫然的。不过那时候我就有一个想法,至少我不能让他死。虽然他脑子有点问题,做事又古古怪怪,即使对我也不肯透露半点自己的事情,可他就是个活得非常潇洒精彩的人,那么畅快淋漓的人生不应该就在那个时候结束。我就想看他这样活下去。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找到目标了,我总得为自己找点事情做,一些和我原来的生活已经没有关系的事情。”

苏万才说完,坐在一旁的师父忽然就来搭话,“你们知道狼吗?这种动物狡猾又聪明,却不好亲近,永远别指望能彻底驯养一头狼。可它们很忠诚,尤其是一生一次的感情,只对一个对象奉献。”我一时间没弄懂师父为什么突然插入了这么突兀的对话,就连苏万也愣了一下,接着又听师父笑道,“其实我看那黑眼镜总是一副笑得全世界就他娘一个人知道有什么特别好笑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地不爽,只要看他吃瘪我就挺舒服,虽然小哥能做到,不过他不屑做这些。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成。”

“他是病人,我是医生,他当然得听我。”苏万理所当然地回答。

师父点了点头,“对,他们都是病人,是该好好休息了。黑眼镜遇上你也算是福气,以前听小哥说过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这种人,要有人能对他们好,哪怕一点点,都能栽进去。”

“我知道,他们就是傻,别人还不信。就因为他们想的东西正常人都不会想,才觉得他们高深莫测。”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小子这么聪明一点就透?有我当年风范,难怪治得住那黑眼镜。可惜,小爷我心地善良不爱抢他人所好,不然肯定踹了鸭梨收你给当我徒弟。一看就是好苗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不要,看看鸭梨,就知道跟着你不好过。”苏万认真地说道,“而且,虽然你真的很厉害,但现在还不是照样被哑巴张吃得死死?这事道上都知道,吴家小佛爷最听哑巴张的话。我不想成什么大事,那些对我来说没意义,现在这样就挺好。”

顿时我简直想给苏万点上一万个赞!结果理所当然的是师父爆发了,“去你大爷的谁他娘的胡说八道看我不灭了他丫的!”

一声吼得连不远处两耳不闻八卦事神游天外的师公都不由得回过神来,“吴邪,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小哥,我没生气,在和小孩子开玩笑呢。”师父说着,笑得特别纯良地就往师公那边靠了过去,一旁苏万立刻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很明确——看,我就知道这事是真的。我只好假装为自己有这样的师父沉痛地点了点头。这时,瞎子就喊我们去吃烤全羊了。

那天夜里,我听到了瞎子给苏万唱他们马背上传下来的歌,词句都不是太懂,但苍茫的旋律还是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后来回忆起那片辽阔的草原总想到这首歌,很久以后苏万跟我解释,那是在说,草原上的人没有真正的故乡,一遍一遍地迁徙,到落地生根的那天,那块地,就是故乡。


(十九)解语花


现在道上,还有人管我师父叫“小三爷”的,除了那桀骜不驯的古怪瞎子,就剩下解家当家解九爷了。那件事之后,我时不时会和他打交道,当初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头,他教给我的东西比我师父还多。

他说,见了我就像见了当年的师父,走上这条路,都没有干净,唯有我师父一个人磕磕碰碰走到最后,心里头其实还是藏着最初那份让他羡慕的天真无邪。他还说,一见到我们这种让人看不下去的傻子就忍不住要帮忙,回头想想还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不知道是希望我们能争气些还是继续傻下去。

有次我忍不住问他,如果现在他可以撂摊子,他最想做什么。他想了想,说道:“还能做什么,唱戏呗。”而后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接着道,“其实现在也是唱戏,唱一台不到嗝屁那天都不能落幕的大戏。二爷教出来的功夫,我可一刻都没荒废。”

我知道他指的是老九门的二月红二爷教他唱戏那事,听师父说他这发小以前还被自己误以为是个女生,开玩笑说将来长大了要娶她,谁知道真的长大了,再见面他差点就没认出他来。我那时想着,你当着师公面说这话都不担心他吃醋啊。眼睛忍不住一路往师公那边瞟,结果师公的境界就是特别不一样,淡定得连个眼神都没给,一直在和天花板交流那些老天才知道的心事。

不过说到唱戏,解九爷现在真正唱戏的机会也不多了。那件事之后,他回来收拾烂摊子也忙活了好一阵,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跟霍秀秀的一场婚礼又整得人仰马翻。之后事业蒸蒸日上,他忙得像个停不下的陀螺,连和我们见上一面都难。一年到头都是过着今天在一个地方明天就飞到几千公里之外的日子,比起我师父回来之后成日窝在杭州,只是时不时回一趟长沙看看的懒散,解家不做大简直没天理了。

等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解九爷请我们到北京去玩,特地在梨园摆了一台,给我们唱了一段。我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觉得戏台上长袖翻飞眼波流转的解九爷是真的漂亮,都快跟那些祸国殃民的妖孽似的,霍秀秀嫁他心里头也不知道会不会不痛快,一个男人扮起女人来居然比女人还好看,成心不让人活。但等我转过头去看台下的霍家当家,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温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台上那个身影,浅浅的笑容比起在外头端起来的笑里藏刀要美丽动人得多。好像她就是个普通恋爱的姑娘,看着心爱的人做着最喜欢做的事情,满心地跟着欢喜。

等解九爷卸了妆,家宴正好上菜,席间所有人都不谈道上的事情,就是闲话家常。末了,主人家忽然来了一句,“来年要得空,再请你们来北京看我唱戏,吴邪哥哥,你说好不好呀?”尾音上扬,还带了几分妩媚,实在不愧妖孽之名。

幸亏师父这些年别的不见长,就是脸皮越来越厚,这么明显的调戏愣是当没看见,大方地点头,“行啊,小花,你要喜欢,每年摆一台,我和小哥年年都来捧你的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之后每一年,只要解九爷来了电话说他要唱戏,那不管是多忙的日子,师父都会带上师公和我去北京,有时候是听一场戏吃一顿饭就走,有时候会呆上两天,让解家夫妇尽尽地主之谊,偶尔碰上胖哥也在,那就更热闹。要是瞎子和苏万都来了,那就彻底是鸡飞狗跳。一帮子跺跺脚外头震一震的大人物,这段时间都跟普通人似的,这种感觉很有意思。

我想,人生就是一场戏,就算演不完,也总该是有歇歇的时候。解九爷肯定比我明白这个道理,师父说了,他是他们那一代,活得最聪明的人。我也同意。


(二十)


胖哥和嫂子第二场婚宴,和之前那场几乎称得上世纪婚礼的豪华不一样,实际上就是我们这些人一块吃个饭。一桌子饭菜还是师公做的,他难得很给面子地解释了一下,地下带上来的东西阴气重,贵重是贵重,但不好拿出手送给胖子和他媳妇,想了想还是做一桌饭菜聊表心意。当时他说完就准备下楼买饭的情景,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饭菜维持一贯水准,如果说之前师公只是很会做饭,这些年被师父和我两个混日子的人都磨练出大厨的实力了。一群人赞不绝口,连瞎子都实在忍不住要吐槽,“行啊,小三爷,把哑巴调教得挺贤惠,这消息要放出去,保管吓死外头一大片。”师父就别提当场有多么得瑟了,只有我心里默默腹诽,你现在得瑟有屁用,有本事床上能得瑟,还不是照样被师公吃得死死,这事道上都知道。

接下来趁着祝酒的时候,大家纷纷给胖哥和嫂子送上礼物,其实之前已经送过了,不过都是一些添排场的东西,觉得心意不够。

解家夫妇不含糊,出手最大方,一套青花古董眼都不带眨眼就送出去了,还调侃看着眼都发直的师父,说他什么时候和师公摆酒他们也送一套。

瞎子送了条款式十分特别的长命锁,看样子也有些年代,他保证那绝对不是地下摸来,算是祖上留下,他们家就剩他一个了,留着这个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将来给胖哥的孩子。结果解九爷不乐意了,佯怒道自己跟瞎子交情比较长,怎么他结婚的时候就没见瞎子送,瞎子十分无辜,摊手说,这玩意他留着不少小九爷看得上等他家娃满月酒再送。

苏万比较实在,贵重品没送,养生保健的处方开了一堆,还煞有介事地解释,说我们这些人年轻时就顾着玩命,以后老了肯定得吃苦,还不如早点学会保健养生,省得将来大病连小病。

师父送的是对羊脂白玉镯,他有段时间爱玩玉器,看上都不是凡品,这对玉镯当时还是他花大力气收来,就是想着以后兄弟娶个媳妇当是礼物送出去,正好嫂子皮肤白,玉镯带上衬得正好。

至于我,直接就帮胖哥订了个北欧童话蜜月之旅,全程都是高级定制的旅游服务,整个行程差不多一个月,就是让他和嫂子去好好玩。胖哥说我贴心,师父有我这样的徒弟是福气。结果师父却敲了我脑袋,说我怎么净想到胖哥,也不想想他和师公。我只好说,老大你要爱蜜月之旅回头我给你和师公也订一个呗。师公点头说行,扭头就问师公想去哪里玩,师公想了想,说,“哪里都好,和你一起就行。”简直像丢了个闪光弹,明明是胖哥和嫂子的婚宴,现在所有人却有一种做了师父和师公之间特大号电灯泡的错觉。

反正那天晚上到最后,所有人都闹疯了,剩下清醒得没几个,喝得尤其醉呼呼的是师父和胖哥,两个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之后又哈哈大笑的模样,真得活像是神经病院跑出来。最后还是师公和瞎子出手分开了他们,把胖哥打包送入洞房之后,还清醒着的人,除了霍秀秀一个女孩子受了优待,其他人都忙着收拾残局。解九爷和苏万期间还清醒了一阵,都被打发去睡了。等我和师公还有瞎子把该整理的都整理,该收拾的收拾干净,回头再看,师父却坐在了客厅里头,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发着酒疯。

瞎子跟师公打了声招呼就进客房了,我想着去帮师公的忙,所以没跟着去。就见师公走过去,师父特别自然地伸手要他抱,像是孩子撒娇似的被师公抱在了怀里,师父又突然哭了起来,倒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是时不时抽泣一下,还絮絮叨叨地跟师公说着些什么。

我是极少见到这样的师父,他给我的印象不是个强大的神经病,就是个特好玩的二货,从来不软弱,以至于别人总跟我说他以前的事,我都觉得不太真实。直到这个晚上,我好像终于见到了他们回忆里头最初的那个吴邪,师公轻声地哄着他,好像能卸下他全部的伪装和硬壳,让他重新裸露出最柔软的那个部分。

看着他们,我反而不太好继续待下去了,横竖交给师公也没问题了。就在我准备回房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师父对师公说的话,“……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小哥,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结局,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能好好地活着,日子不一定好过,不一定过得太长久,可总归是我们该有的东西,上天总算没让我太过倒霉,我真的满足了,真的。”

我想,其实并不是因为上天待师父不薄,而是由始至终,师父的这份心,让一切都在变好。大概如果不是吴邪,我们都看不到这样的终局吧。所以我不曾后悔遇上他,以及因为他所遇到的一切。


番外


师公这个人,我一直以为他是牛掰星来的外星王子,因为他全技能点满不仅秒杀虫子还秒杀粽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土生土长在地球上的人类。所以,他也会生病这种事情,我是想都没想过。

说来也凑巧,师公生病的日子正是师父去了长沙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往常我起来的时候,师公都把早饭准备好了,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爬起来发现师父的房门还关着,推门进去一看连窗帘都没拉开,师公卷着被子睡成一团,竟然连我靠近都没有发现。我不敢说在家里师公能睡得多熟,他警觉性强得都跟系统警报器有得拼,虽然他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挺迷糊,实际上如果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比这屋子里的人都要清醒。这是根深蒂固改不过来的本能。

这下我就奇怪了,按理来说师父要不在家里,师公一般不会睡回笼觉。可我又不敢突然上前就叫醒他,连师父和他都睡一张床的关系,在师公睡着的时候突然吓唬他也要被掐着脖子摁翻在床上,我觉得我的脖子可没师父结实,禁不起这么折腾。只好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勉强看看是什么状况。

只见师公的呼吸极为紊乱,根本不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我内心登时警铃大作,赶紧掀起被子,就见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像是特别冷的样子,肌肉收缩,人也不住地轻颤。这会我彻底没了主意,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也顾不得自己小命要紧,赶紧想要去拍醒师公,结果一碰到他我就觉得手心像被烫了一下,师公浑身热得活像块烧了起来的铁板,滚烫滚烫。我顿时就被这么一出吓得六神无主、手脚无措地呆愣在床边——师公这该不是发高烧了吧!?

一想到现下的情况只有这么一种解释,我心里头就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师公这个人,平时往个角落里一搁,他就像空气一样,是透明的、毫无存在感。可你只要知道他在那里,就算他只是在发呆,你也会觉得非常安心。但要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不由自主地就会产生一种恐慌,好像天立刻就要塌下来、地马上要陷下去那种天崩地裂的末日感即刻会随之而来。

幸亏我也算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男人,尽管我此刻心里挺没底,但还是记起要先给师父打个电话,老实说我从来没见过师公生病或者受伤的模样,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都是顶天立地的那种强大,他往那儿一站,能撑起整片天地似的。我想师父跟他交情我是没法比,兴许还能有点参考。结果一连好几个电话,师父竟然不接就算了,后头直接就挂断,我简直急得都要跟那热锅上的蚂蚁那样了!

不过我知道师父那边也的确是有事在忙,这次事情出得蹊跷,底下的人手脚不太干净这种事情就算不太常见,一般的我也是能处理。劳动师父亲自出面主要是这批货不太简单,一方面货源是张家,另一方面货是要出到潘家园,尽管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和师公、胖哥是没一点关系,可表面上看来就等于吴家一次得罪了两个亲得不行的亲兄弟,这事我师父要再不出面整得漂亮,日后“义”字打头的事可真没法子做下去了。幸亏胖哥和师公是明眼人,这事明说了懒得参和,意思就是他们都信得过师父事情交给他,自己就不用出面,当小事一件这么结了就成,这样吴家还不至于败坏多少名声。

但现在就是再重要的事情,都不会比师公的事情更重要了,我想这事要晚了报备,后头作死的还是我自己。于是我连忙换了个电话,拿师公的电话给师父打过去,那电话还带锁屏,倒是不难猜,就是师父名字拼音的字母九宫格数字键罢了。不一会,就果然接通了。

“小哥,怎么了?”那头师父的声音有些沙哑,不难想象大概是已经训过一轮话,显然还没有处理完。师父对师公,无论什么时候总会耐着性子放低了声音,结果一听是我,立马提了好几个音调,朝我吼道没事拿师公的电话闹他个什么劲,之前不接我电话不摆明了他就是在忙,等一下会死?我看了看床上病得都迷糊的师公,心想,还真的会死也说不准。

“老大,真的是急事、急事啊!”我连忙打断他冲我撒气,说道,“不急我能找你找得这么十万火急连打七八通电话?是师公啊!”

“小哥?”果然,一提到师公师父立刻就冷静了,沉着声音问我,“小哥出事了?”

“床上烧着呢,人都晕过去了,我摇他也没反应。老大,你过去要有经验赶紧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师公这样也太他娘的吓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啊老大!”我摸了摸师公的额头,粗略估摸着都四十度了吧,再这么下去人都得烧傻,便长话短说、加快了语速,“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也没看师公有什么异样啊?今天起来就发现他整个人都烧糊涂了,人在床上就是怎么都叫不醒,你赶紧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真不成!就是师公这么个烧法也吃不消的!”

“那你还跟我啰嗦个屁,赶紧带人上医院啊!”被我这么一闹,师父也急了,但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算了,你现在赶紧打个电话给苏万先问问看怎么降温,黑眼镜昨天和他到杭州了,本来找我交点东西,正好我走开了,他们说在杭州留几天,说不定就住我们家附近的旅馆,你直接找他们吧。”

“行。”

“这边我处理一下,马上回来,有什么实况你再给我电话。”

“行。”说着我挂了电话赶紧给苏万打过去,可就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运气,打给谁要不就打不通,要不就打多两回铁定被挂。我咬了咬牙再准备拨过去的时候,苏万反而给我来电话了,接起来一听却是瞎子的声音,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说我这是一大早的扰人清梦。简直用膝盖都能想到这两个人昨晚是有多荒唐,太阳都晒屁股上了还赖着床上不肯起来。我实在懒得废话,就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两句,让他赶紧放苏万过来,谁知道那头神经兮兮地笑着说自己也是医生找他也可以,我看他这么不靠谱说不准开的都是黑店还是死活要苏万人过来,瞎子才总算松了口,本想说半个小时后,但想了想还是改口说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到我家,让我先用酒精帮师公擦身降温。

我心想师父怎么就净是找些这种一点不靠谱的小伙伴呢?

幸好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急救处理的东西家里总是放着些会让人安心,我手脚也麻利许多,尽管师公这个状态还是让人不禁手抖,尤其是脱下他睡衣那张牙舞爪的墨色麒麟还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你,说没点心理压力是绝对不可能。我就这么哆嗦着给他老人家擦完身,掖好被子,才想起我还能下楼去买个散热贴什么的。路上也不敢多耽误,顺道捎了一笼生煎包和一碗白米粥就又回来了。

师公还是没醒,我没听清他说得都是些什么胡话,就是看他的样子我也难受,坐在床边饿的肚皮要贴到背脊上了,却愣是没有胃口吃东西。还是一直等到瞎子拖着看起来还在梦游状态似的苏万来了,我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准备打个电话给师父报告情况,没想到电话那边直接传来特专业的女声说电话已关机。我想了想,师父该不是挂了电话就打趟飞机往杭州跑吧?

回到了房里,虽然看见苏万眼底下还是淡青色的深影,觉得他兴许是一宿没睡就被我从被窝里拉起来有些不厚道,可眼下师公都病倒了之后说明天就世界末日了我都信!事情那么严重,他再累我都必须把叫过来。瞎子难得没开口,一旁站着居然也没笑,神情肃穆得我心都不由自主地漏掉一拍,站在苏万隔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苏万终于松口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开始给师公挂水之后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时,瞎子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样子,看来师公病倒这件事对他的冲击也不小。说的也是,再怎么说师公和瞎子合作的时间不算短了,瞎子总说张家人都不怕疼不像人,这些年师公倒是有点人味儿了,就是身体依旧强悍得如同怪物一般,叫人没有办法以普通人的目光去看待他。如今来这么一出,好像是他彻底走下了神坛,也总算让我们都尝到了担惊受怕的滋味。

虽然这种事情我是压根不想再来一遍,可它的的确确提醒了我,即使强大如神佛,师公到底也是血肉之躯,总归是有脆弱的时候,我们总不能什么都赖着他。师父是一早明白了,所以他渐渐地成长为这个家的守护者,我是一直憧憬着当这样的人,可说白了我心里头还是赖着他们两个的孩子,没长大。我暗暗发誓,下回要是再有个什么,我可不能像这一次这样,他们都会渐渐老去,我总是要真正地成长起来,而不只是嘴上说说。


师公挂水的时候,我把床让给了苏万,又怕打扰师公休息,就和瞎子在外头沙发聊天。我特别好奇他跟我师公到底是怎么认识,总觉得瞎子这种不着调的人和师公很难联想到一块去。瞎子就跟我说,有一次下斗,半路上碰见,一开始还觉得同行见同行还都是爱单干的主真是冤家路窄,结果当天中午瞎子发现没钱吃饭就问师公借,就看师公一掏口袋也是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不知道怎么地还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了。

听瞎子说过去的故事,我总觉得我的重点有点歪,但有个问题还是挺想知道,就问他,“那你们那天中午是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带哑巴去打野食。”瞎子古怪一笑,“别看哑巴现在贤惠,当年做出来的东西也是生化武器级别,亏我胃好,竟没吃出毛病。”

我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师公做出来的饭菜会是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虽然说他现在做出来的东西也不至于说是极品美味,但媲美楼外楼那大厨是没话说。不仅好吃还特别健康,看样子还是真的是惯着师父惯出来。顿时觉得我和师父简直被纵容得有些骄奢淫逸了,当然淫逸显然只有我师父。

之后又听瞎子讲了些师父那天真无邪的过往,这么来来去去的我都渐渐地要信了师父当年就是个傻逼,所以我到底是崇拜他些什么?够神经质?打断我们继续聊下去的是苏万,他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多么可靠,关键时候还是个颇有职业道德的业界良心,竟然在师公差不多要换瓶子的时候自己就起来了,经过客厅只是散发着怨念地看了我们一眼,就“飘”进了师父房里。

说他是“飘”进去我还真没有夸张,就是那种上半身完全是僵直地垮在那里,下半身缓慢移动,怎么看怎么诡异。于是瞎子也从善如流地在苏万教完我怎么拔针头之后把人拎走了,说是晚上等苏万休息好了再过来看看。这屋便又剩下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师公床边。

他这会儿睡得比刚才要安稳许多,我小心地碰了碰他的额头,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烧了。只是人没醒过来,兴许真的是倦得厉害。我以前从来没有像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过师公,我一直觉得他挺高大魁梧,今天仔细看了才觉得他其实挺瘦削,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人还特别苍白,这时慢慢地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坚不摧。

就在我又开始了新一轮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外头开门的声音,心想绝对是师父打了趟飞机就回来,出房门一看果然就看见师父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除了钱包手机身上估计什么都没有。他一见我,便满脸焦虑地问道,“小哥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他房间,“挂着水呢,退了点烧,还在休息。”师父二话不说,换了鞋子就直接进了房,我就看他一声不吭地坐在我刚才坐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师公,好像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不行的模样,有些无措。“老大,别这样,人都还好好的呢……”

可师父愣是不说话,沉默的背影看得人特别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自己恨不得此刻躺床上的人是他。其实人怎么就没个小病小痛,就是搁师公身上就变得非同一般,到底是他给我们的印象太过强大还是因为我们心里头都那么地害怕失去他?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末了,我只好问师父,“老大,你这么赶过来,吃东西了吗?”其实这也是句废话,连我看着师公这样都吃不下东西,更何况是师父?明知道他还是不会回答,我只好自己认命地下楼给他带点东西吃。到头来他也不过就吃了两口就没管了。

瞎子和苏万再来的期间,师公倒是醒过来一次,他突然坐起来的时候把我和师父都吓了一大跳,就看着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围,最后视线落在我们身上,连师父都拿不准他到底清醒了没有,只好问了一句,“小哥,你感觉怎么样了?”师公只是摇了摇头,又看了师父一眼,在我们不明所以的时候,便躺下继续睡觉了。

等苏万再过来看的时候,师公已经好多了,就是还有点低烧,晚上再挂两瓶水估计第二天就没事了。他的恢复能力是有目共睹,苏万让我们都别太担心了。师父问他怎么突然烧得那么厉害,苏万说这事他说不好。师公的身体本就和寻常人不同,之所以看起来一直挺好估计是体内各项机能都维持在一个平衡的水准上,突然发起高烧恐怕是某一项身体机能产生了紊乱,实际上师公这么睡着就能自行调节好,反倒是苏万没觉得自己帮上了什么忙。

我却觉得他这回可帮大忙了,要让师公这么个烧法,就算好起来脑袋也会坏掉。

师父一听就皱了皱眉,我和苏万面面相觑,倒是瞎子让他不要多想,他虽然保持了沉默,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到些什么我也无从得知,反正他和瞎子打的哑谜我是从来都弄不明白。

晚上吃了饭,瞎子和苏万就离开了,说明天再过来看看。师父把他手机丢了给我,交代我去处理长沙那边的事情,其实他收拾得差不多,就差个盖棺定论,我顶多是传话。但毕竟一些事情现在只有我能拿捏,他没这个心情,那弟子代其劳也是应该的。

我将些杂七杂八的后续事项都整得差不多了,才知道这件事说到底肯定是有心人算计,只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妄想用这种低级幼稚的挑拨离间的方法搞垮吴家。不过我想想这招其实还真的阴险,如果不是张家和胖哥,没有这过命的交情在,今天要闹成什么样还真的是未知之数。当真是后生可畏,随时随地一不小心,就前浪死在沙滩上了。

想着把电话给师父放回房里去,发现门虚掩着,里头静悄悄的,我推门看了看情况,发现师父整个人坐在地上,握着师公的手,趴在床边上就这么睡着了。我想着夜里地板也凉,就喊他起来洗了澡再睡,师父起身的时候望了我一眼,摆摆手说道,“累一天了,你也睡去吧。”

我点头说了声好,又悄悄地退了出去。平日里,我什么时候睡、睡不睡,师父都是不过问。他和师公一向比我早休息,也懒得督促我早睡早起之类的话,只是今天大家都挺累,他特地提了一句,我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似的,但明明更苦更要命的日子我们都是这么熬过来,现在的身子倒是被滋养得禁不住些许的折腾。这事可真是奇怪。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出来客厅却发现师父坐在沙发上,周围一圈烟雾弥漫,也不知道是抽了多久的烟。这些年师父已经很少抽烟,这对他的身体伤害非常大,但如果是遇上让他感到烦躁或者焦虑的事情,他偶尔还是会抽上一两根。像现在这个架势,说抽了一两包我都信了。

“老大,师公昨晚又烧了吗?”

“没。”见我起来了,他把手头那根烟掐灭掉,靠到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我看他眼底下那圈淡青色的黑影,就觉得他铁定没睡好。那副心烦意乱的模样,就算他故意不想让我看到,也是掩盖不住。

“那你怎么回事啊?”一边说着,我一边收拾清理那乱糟糟的桌面,“待会儿要让师公见了,小心他又不高兴。”说完,我煞有其事地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的房间,发现房门紧闭,也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师公还在休息吗?不然怎么可能一大早放着师父在外头燃烧生命不闻不问?

“我问你,”师父突然坐了起来,盯着我,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生怕他忽悠我去干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要是小哥把我们给忘了,怎么办?”

“啥?”我吓了一大跳,无缘无故师公怎么会忘了我们,该不是真烧坏脑子了吧?可苏万明明说没事的啊,实在不懂师父想问些什么,我只能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哪里知道师父却像是真有其事地皱着眉头看着我,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被他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好心有戚戚地回答,“还能怎么办?凉拌?师公要真失忆,那也不可能忘了你,就算忘了你也不会忘了你们的爱情,忘了你们的爱情也忘不了你的身体,放宽心,别乱想,啊。”

“臭小子,正经跟你说事呢!”师父听着我回答,老脸一红,刮了我脑袋瓜子一下,我慌忙要他别弄我的脑袋,已经被削过头盖骨了让他悠着点别我那聪明的脑袋瓜子也弄出来。师父冷笑了一下,一副“你还好意思说你有脑”的模样,接着道,“小哥这个家族特别长寿,你以为这是天掉下来馅饼,真有那么好的事情?他们家族的人会患上一种奇怪的病,叫‘失魂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格盘似的失去记忆,这种事情发生在小哥身上不是一两次了。不过上一次我知道的情况是他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我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么样?”

“昨晚他半夜醒了一次,没认出来是我,差点动手了,老子命都差点交代在床上。幸亏他很快就恢复过来,知道我是谁,立马就松手了。但这件事好像对他刺激很大,今天早上醒过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跟我说,问他什么也不回答,虽然从他眼神看得出对我还是不陌生,不过不担保再过段时间他会不会回到彻底格盘的状态。”

“妈的,还有这么缺德的病?”难怪师父的样子那么难看,枕边人说忘就忘,还差点掐死自己,换我我也受不了。这种事情师父居然还不是第一次经历,他的心脏果然坚强,那么操蛋的事情都能表现出这种一回生二回熟的冷静,尽管我觉得他心里其实也估计在疯狂问候张家的祖先。“那咋办啊?之前师公是怎么恢复记忆的?有参考没?”

“不能用之前的办法。”师父立刻就否定了我的想法,说得异常坚决,“你知道‘哑巴张’在道上出了名进斗不拿明器这事是怎么来的吗?小哥以前为了找他的记忆,一遍遍地走他走过的路,且不说现在绝大部分的斗都进不去了,就算能进去,你觉得我能放他去?以前我认识他那会儿,除了管他叫闷油瓶,还给他编了个‘职业失踪人员’的称号,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那么给我闹失踪。再说,这事还不能让张家人知道,万一小哥要被他们反过来控制住了,那可就糟了。”

“没、没那么严重吧?”

“那要是小哥执意要走,你觉得就我们俩能拦得住?”师父揉了揉眉心,一副烦得不行的样子,“偏偏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又在那里当个撬不开的死瓶子,谁他娘的知道他想得都是些啥操蛋玩意啊!”

我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师父和我同时回过头,发现师公站在房门前皱了皱眉,顿时一阵心虚。只见他走了过来,看了桌子上那些烟头一眼,又看了看师父,便又走到窗边打开了窗,通风透气。这时我和师父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怂”这个字,师公不开口,我们也跟着装哑巴。就看着师公走回来,坐到师父的旁边,对他说,“以后少抽点。”师父连忙点点头,一副“我很乖很听话”的模样,可惜师公还是拧紧眉头盯着他,“吴邪。”

“小、小哥?”

“我没有想着要隐瞒你,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说。”

“嗯,嗯。”师父点点头,非常乖巧地表现出“你说什么我都信真的信小哥你可千万别不高兴”的表情,实在狗腿得厉害。

“我不是要责怪你,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和担心。”说着,师公捏了捏师父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忘了,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把记忆找回来。”我见师父的眼神黯了黯,但没有打断师公的意思,“但这一次不一样。”

“什么意思?”

“吴邪,你说过,你会记得我。”师公顿了顿,接着说,“所以,如果我忘了,你可以跟我说。”

“说,当然说,说一遍你要不记得,我就天天拉着你说,讲到你都记起来为止。而且,这里还有我记录的笔记,说不行给你看总成了吧?这些话你有什么需要考虑的?本来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一声不吭的是故意要吓死老子不成?”

“不是。”师公突然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谁知道他又回过头望向师父了,“我失忆,你们会难过。”

“靠,还以为什么事呢,张起灵,爷没你想那么脆弱!你失忆又不是第一次了,再难过能难过到哪里去?再说,只要你不是闷声不响地自己跑掉,有什么我们在一起是熬不过去?”

“现在关系不一样。”师公倒是说得理所当然,师父罕见地当机了半秒。我心想,师公果然是师公,说起情话来,级别都特别不一样,居然能把师父噎得说不出话,一下子就把刚才那股愁云惨淡的味道给冲散了。

“咳,总之、总之就是这样。”师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小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没事。”师公摇了摇头,说,“刚醒来的时候,的确很多事都不记得,但还不是‘失魂症’真正发作。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师公,这病能叫苏万看看吗?真不能治好?”看师公说得那么平静,我心里却不大是滋味,我不知道师父和师公心里头是怎么想,可那么多事情说忘就忘,被忘的人难受难道忘记的人就不痛苦吗?但师公依旧是摇了摇头,破灭了我原来那么一线希望。

“行了,既然现在小哥没事,咱们先去吃顿好的,你赶紧喊上黑眼镜和苏万,说楼外楼我请客。”师父显然也懒得再纠缠这个问题,好像只要师公还在他身边,什么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麻烦,一扫方才的阴霾,看起来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真不知道当初这些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好像无论多么操蛋糟糕的事情,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好的苗头,在他们眼里便是一桩还值得高兴的事了。我自问我经历不比他们少,可终究境界远不如他们。

这会师父烦心事没了,起身进房补觉,留下我和师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实在忍不住,问了师公一句,“师公,你就不会觉得不甘心吗?好像老天故意要整你和老大,明明都好好的了,突然又来这么一出。”

师公摇了摇头,看着我气鼓鼓的模样,反而露出了那么一丝笑意,“这样已经足够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师公什么都不要却只求师父的“记得”的底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的情深意重。


END

万叶

【瓶邪/论坛体】有人注意到新选秀里那个英俊的背景板吗(14)(完)

*全文已在论坛完结,搬来这边做个备份

*只是一篇无脑甜饼,日更


#293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决赛了决赛了决赛了决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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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手机坐在路由器的天线旁边!


#2937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抢到了家里的电脑用一千兆的宽带看!我就不信这次直播还卡!


#2938 xx 发...

*全文已在论坛完结,搬来这边做个备份

*只是一篇无脑甜饼,日更





#293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决赛了决赛了决赛了决赛了!



#293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端着手机坐在路由器的天线旁边!



#2937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抢到了家里的电脑用一千兆的宽带看!我就不信这次直播还卡!



#293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普普通通4g人已经可以预想到我那破手机卡成ppt的样子了,非常需要仰仗一些楼里姐妹的转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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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搓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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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搓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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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洗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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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三位是打算洗干净了飞去我们小情侣头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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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沙包大的拳头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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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选手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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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们小情侣依然挨挨挤挤站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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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人人人人人人人从人人人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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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情侣好像比之前又帅了一点呢(吸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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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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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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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加班快结束时也是这样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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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所有人的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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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好像在划水



#2953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不用怀疑,凭我显微镜转世的眼力,两人起跳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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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是全仗着自己长得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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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第一个舞台都结束了,张哥吴哥甚至没有solo也没有到过中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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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俩不会出道,所以热度最高的决赛夜就把高光都给别人吗?



#295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srds我毫不怀疑张哥吴哥会对此欣然接受



#295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甚至巴不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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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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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选手发表决赛宣言,吴老师(指脚下):观众朋友们,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决赛vvvip观众席,零距离全方位欣赏选手们的精彩表演,羡慕吗?加班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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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这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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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师你今天登台看演出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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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吗?加班换的

羡慕啊!同样是加班,怎么我加班就不能换个vip席位呢(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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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vip席位而且还是情侣座()



#296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情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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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祭出你们的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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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和吴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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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vip观众,情侣座实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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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舞台,我们小情侣又在愉快地划水镶边...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在舞台上偷偷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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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其他人两两一靠就无比正直地分开了,就他俩靠在一起还要歪个头对视一下



#2971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唱句词不看粉丝不看镜头专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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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跳舞还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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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更好看,我cp赏心悦目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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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一身黑吴哥一身白,走位交错那一下,好配这个词我已经说倦了



#297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相似的款式穿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呜呜



#297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等会儿,我截了下图,这不是相似款式啊,这根本就是同款不同色啊!

【截图】【截图】



#297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卧槽



#297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好家伙还真是啊!!



#297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又嗑到了



#298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已经不是嗑没嗑到的问题了,这是我产品硬把我的头往狗粮碗里摁的问题了



#2981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是哪对小情侣决赛场上穿情侣装啊,哦原来是我产品啊(倒地不起)



#298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不仅穿情侣装而且穿得这么好看



#298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赏心悦目真的赏心悦目,对我的眼睛非常好



#298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虽然赏心悦目但是...小情侣至今连一个正眼都没分给摄像头...不是在对视就是在自娱自乐地玩耍



#2985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这,这就是不打算出道的人吗



#298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就是不打算出道的人吗



#298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卑微的粉丝卑微地哭



#298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今天的小情侣格外放飞自我呢(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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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在看去福建的机票了,等节目结束就冲去农家乐



#299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ls带我一个!



#2991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到solo舞台了,rwkk张哥吴哥表演什么



#299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吴老师先来,哇哦这个灯光,像水波一样



#299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是舞蹈哇,我还挺想听吴哥再唱一首歌的呢



#299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u1s1跳得挺好,整个舞台都很柔和,插进来的高难度动作也做得恰到好处



#299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谁还记得主题曲时那个跳舞像打架的吴老师



#299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吴老师真的进步很多,唱歌跳舞都是,从刚进来的纯素人到现在进决赛都不突兀,如果他真的想出道做爱豆其实完全是可以做好的



#299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唉,人家虽然嘴上说自己退休了很穷但我们都知道他是大老板,不缺这点做爱豆的钱



#2998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而且也没有唱跳的梦想,吴哥的梦想就是回家左手男朋友右手小狗勾地过神仙日子



#299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谁不想过这种神仙日子哇——



#300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是因为要下班了吗,看吴老师这个舞台都能感觉到他的开心,又温柔又开心的,可可爱爱



#3001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好像一只小狗在春天西湖边新长出来的草坪上散步捏,草坪和小狗都松蓬蓬毛茸茸软fufu的,蹭蹭



#300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隔空ruarua小狗耳朵



#300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一分多钟的solo它过得那么快



#300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QAQ等一个录播



#300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到张老师啦,赌一根辣条也是舞蹈



#300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也要赌?张老师要是唱歌我倒立洗头



#300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笑死,打一些毫无悬念的赌



#300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果然是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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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舞台名字怎么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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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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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吴老师的solo也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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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卧槽好像真的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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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1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可是音乐不一样耶,张老师这版严肃好多



#301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但是...动作是一样的...



#301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真的吗



#301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记得这个空转,绝对一模一样!



#301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记忆逐渐复苏,动作逐渐重合,妈呀真的是同一支舞



#302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我大受震撼...



#3021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谁家小情侣决赛场solo跳同一支舞啊...原来是我产品啊...(急效救心丸)



#302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急效救心丸)



#302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说为啥他俩今天穿同款



#302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种神仙cp是我配嗑的吗



#3025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划掉)

这场面我真tm没见过



#302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呜一定是我上辈子行善积德所以这辈子才能嗑到真爱cp



#3027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虽然是同一支舞,但是音乐不一样张老师和吴老师跳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啊



#302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张哥这版没有那种温柔可亲的氛围呢,很平静,很疏离,就像张哥本人的气质一样



#302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张老师一身黑再被白色的灯光一打,有种石人铁人独自在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的茫茫大地上行走的感觉,因为习惯了所以既不冷也不悲伤,可是孤孤单单的,只有偶尔跳支舞给自己看



#303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好奇妙呀,明明是同一支舞,差别竟然这么大



#3031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刚刚rua小狗的手此时完全伸不出去rua小猫



#303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张哥真的是在舞台上跳的舞吗,我怎么觉得他站的地方不像人间(大气不敢出)



#303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大气不敢出)



#303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再次)



#303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上次是什么时候,初舞台吗)



#303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真就是张起灵的天赋技能是吧)



#303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噗通一声跪下来)



#303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跳完了,呜呜张哥毫无留恋地收手回头就要走,帅哥啊——多看一眼镜头吧——



#303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吴邪刚刚没有回去!他还在后面等着啊!张起灵一回头就看见他了



#304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1551吴老师冲他笑了一下,张老师就走过去了,然后两个人并肩回了后台,呜呜呜我一边爆哭一边狂嗑



#3041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感谢...节目组...在舞台的四面八方装镜头...(安详)



#304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让我们能清楚地看见张哥和吴哥对视后瞬间变柔和的眼神...(安详)



#304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和张哥一步步走过去时无比奇妙地从孤寂变得安定的气场...(安详)



#304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原来气质是真的看得见的啊(抹泪)



#304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呜这段在我眼里已经自动慢镜头了呜呜呜,雪一样的灯光在往下收,风尘仆仆的行者回过头,发现冰原里跑来了属于他的春天小狗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今天就是流泪火车头呜呜呜呜呜



#304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真的嗑生嗑死,这辈子没嗑过这么真的cp



#304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cp嗑得我原地飞升



#3048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1551谁看了不说一句我们小情侣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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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情侣天生一对!



#305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天生一对!(嘶吼)



#3051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好了这一组的solo都结束了,啊怎么结束后还有采访的



#305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不错不错再多看看我们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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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果然cue张哥吴哥跳同一支舞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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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吴邪:我一开始其实不太跳得来这个风格的舞,还好有张起灵教我,他真的是一个好老师



#305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这



#305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你们小情侣的情趣就不要拿到舞台上讲了吧!



#305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什么师生play啊(浮想联翩)



#3058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主持人的问题逐渐不正经了起来...什么叫是手把手教的吗,你这么问我很难不想歪啊!



#3059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吴老师回答说是啊当然是手把手教的...因为过于坦然,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回答到底正不正经



#306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主持人听到回答后表情突然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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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一打响指后面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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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胖叔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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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叔叔的脸在大屏幕上显得更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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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你缺不缺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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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叔叔把镜头让给了后面,后面是张哥吴哥在贴贴(划掉)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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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是手把手啊(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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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ls告诉我,不然我还以为张起灵是在从背后抱吴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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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lss,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306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谢谢你,蒙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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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叔叔哇,这种场面也是可以在决赛直播上放的吗(精神游离)



#3071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来自胖叔叔的画外音:这俩崽子好像找到新的秀恩爱方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化成交际舞,回头搁我们那乡下小院子里转圈圈,鸡在棚里咯咯哒咯咯哒他俩在鸡棚旁边一哒哒二哒哒

笑死了全场起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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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叔叔的嘴依然稳定发挥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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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胖叔叔一开口就知道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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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叔叔你和节目组都真的很勇,这种虎狼之辞都直接往直播里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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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画面就算了怎么连节奏都有了啊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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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是还是四四拍的



#3077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可恶小情侣在全场的起哄声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悄悄话,这就是真情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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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说些什么啊!让粉丝也听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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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粉丝也听听呢!我们都什么交情了,连点悄悄话也听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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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读唇语的人来了,且让我辨认一番

吴邪:交际舞哎,你会跳吗?

张起灵:(点头)

吴邪(笑):那你回去教我,我不会

张起灵:(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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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真情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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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点一首真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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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好了啊胖叔叔,你给小情侣打开了秀恩爱的新思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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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胖叔叔,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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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德地期待起了一些赛后被狗粮齁到骂骂咧咧发抖音的胖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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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我也期待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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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终于所有表演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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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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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要成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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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紧张的弟弟中间唯独我们小情侣浑身都洋溢着要下班了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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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师你们就完全不担心一不小心出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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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人脉可是大老板,就算真的投过了也会给做票做下去的(第一次对做票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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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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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快乐地给每一个出道的弟弟鼓掌,张哥站在旁边已经快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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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除了吴邪以外的人都很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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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老师的话也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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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张起灵唯独不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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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小情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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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小情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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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团结束!祝贺张哥吴哥成功没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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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祝贺没出道!值得开一瓶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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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左顾右盼的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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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卧槽哈哈哈哈哈

成团结束!吴哥上班!吴哥接过台下递来的相机一路狂奔过去给出道的弟弟拍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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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跑得好快,正宗动若脱兔嘛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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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这通狂奔这通抓拍真的很敬业啊吴老师!



#311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截个图已经快出残影了

【吴邪之三重影分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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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了弟弟们一边冲吴老师摆pose一边笑得好大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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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312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这个敬业程度,不给吴哥颁个奖说不过去吧(狗头)



#312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吴邪没骗人,他今天真的是占vvvip席位拍照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312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嗯,吴老师的,选秀之旅,以狂奔开始以狂奔结束,真是,不忘初心,啊(棒读)(忍笑)(声音颤抖)



#312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今天笑死了全都是楼里姐妹们的错!!!



......



#313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剪刀手太太们的动作真的很快,中午录播才刚出来,下午就有剪辑了



#3136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我刚看了一个把张哥吴哥solo舞台放在一起的视频,呜呜感觉我们小情侣的每个动作都在遥相呼应,更好哭了呜呜呜呜



#313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求指路!



#3138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破站搜瓶邪第一页就有,很好找的



#313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现在就守着喜来眠官博等三位老板开门,他们开门了我就冲



#314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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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暑假一定去1551



#314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我真的很想知道胖叔叔手艺到底有多好!



#3143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我也!



#314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带着噩耗刚进楼就看见姐妹们在做梦,咱就是说,不用等了(沉痛)



#3145 楼主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发生什么事了???



#3146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不多说,直接上截图

【福建龙岩雨村喜来眠农家乐:朋友们不用守着小店开门了,三位老板准备去别处猫一段时间,等顾客不会把我们店里挤爆了再回来,来雨村旅游的朋友依然可以去村头那家饭店解决吃饭难问题,想念胖老板手艺的老顾客们也不用着急,山高水长,咱过段时间再会哈】



#3147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啊——(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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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惨叫)



#3149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呜呜呜我们小情侣和胖叔叔躲起来了呜哇哇哇哇哇



#3150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虽然理解他们仨不想被打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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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地抱住小猫小狗的节目cut)



#3152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可恶啊呜呜呜我的小猫小狗不给人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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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1可我舍不得你们啊(嚎啕)——你们仨带我走吧(乱叫)——没有你们我可怎么活啊(哭着跑)——



#3154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呜呜,吴老师请多发微博吧,胖叔叔请多发抖音吧,一定不要忘了我们这群电子宠物啊——(挥手绢)



#3155 xx 发表于 xxxx-xx-xx xx:xx:xx

一定不要忘了我们这群电子宠物啊——(挥手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