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题
⚠️cp向音电注意
一些无题小摸鱼,很雷人快跑
写的很制杖大家让让我我这就思UwU
!>一些贴贴,交往前提的同床(正常睡觉)
!>我风格多变,有不适了建议左上角,那种
♪
“我想和Television睡。”
“……你说的是同居,对吗?”
“不然呢?”
Sound说完还滑着办公椅拿了叠文件到他身边停下,把那叠黑色笔墨龙飞风雨的统计表放到他桌上。
“那你应该去找他说。”
而不是在一办公室人的面前谈论这件事,虽然Television不在。
“我昨天去找他了,但他让我滚,还把我踹出去了。我们都在交往了,同居又有什么?”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和你睡...
⚠️cp向音电注意
一些无题小摸鱼,很雷人快跑
写的很制杖大家让让我我这就思UwU
!>一些贴贴,交往前提的同床(正常睡觉)
!>我风格多变,有不适了建议左上角,那种
♪
“我想和Television睡。”
“……你说的是同居,对吗?”
“不然呢?”
Sound说完还滑着办公椅拿了叠文件到他身边停下,把那叠黑色笔墨龙飞风雨的统计表放到他桌上。
“那你应该去找他说。”
而不是在一办公室人的面前谈论这件事,虽然Television不在。
“我昨天去找他了,但他让我滚,还把我踹出去了。我们都在交往了,同居又有什么?”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和你睡觉。”
Television抱着上面发下来的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出乎意料的安静,只不过他刚刚坐回工位时几乎是一办公室的人都往他这看了看。
挺怪异的,但他没在意,从笔筒抽了根中性笔就开始处理文件。Sound倒是没来烦他,从他刚进门到现在这位对他不知道是什么芯理的同事就缩在Monitor的工位上戴着个耳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肯定不是工作,整齐的桌面上横躺了一张画纸,画的还是他。
“你们换位置了吗?”
“他说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人类的词汇。”
Monitor头也没回的继续替他搭档整理文件,在把文件码好抽出来他需要的那张后顺带着把那人内部发给他的通讯转给了Television。
很简短的一句话,我emo了。
放在他身上就合理了,于是Television点点头继续填他的文件,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边角落坐着的人从刚开始到他起身去交文件为止换了多少个动作。
Television刚刚关上门Sound就马上敲了敲对面的玻璃隔板,带着些负面情绪的说你这招没用,顺带着把那张画满了Television的纸展示给他的搭档。
Monitor说这需要耐心,然后把目光从那张只有中间的素描是在认真画的其余全是些火柴人的纸张上挪开。
Sound点点头拍了拍他搭档的肩膀说我知道了,然后把画纸放到了本尊的工位上。
Monitor迟疑的看着他,在短暂思考是否要告诉对方Television不会喜欢自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和姿势出现在纸上后选择了沉默。
不出意料的,刚交完文件回来的人沉默的看着那张躺在他桌面上的画纸,转头看向作者像是一脸期待的样子后违芯的说了句画的不错,然后屏幕闪了半天放出来一个有些淡色的笑脸。
所以说有些人的好脾气确实是些奇迹。
比如Sound在目睹大型同类体被Television的同类揍了而且还把头侧的装置掰下来一个后抓着Television衣袖就问他你会不会也那样对我,Television看着他被炸没了半个的身子沉默了几秒说你只有一个头,但如果你想我确实可以。然后Sound就一直拉着对方直到他和Monitor被带着瞬移回总部医疗部的人来把他扯开抬走时还在控诉对方。
但在他从Television的讲述中得知他大型同类体捅了他同类一刀后就坐直了身子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不应该因为别人伤害了感情。
Monitor也在旁边,随后亲眼目睹Television的显示屏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的几个来回后控制在了一个平常的亮度,缓慢的点点头不说话了。
事后他问起这件事的时候Television倒是很轻松的和他说讲道理没用,忍一忍就行。
Monitor本来想说可他现在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牵你手甚至挂你身上了,但看着对方显示屏上友好的表情他本来已经撰写好的句子就又被内置删除了。
起码他现在还知道拒绝Sound,昨天晚上他回休息室的时候还刚好看见Sound被人从Television的休息室推出来,顺带着扔出来一个枕头,然后砰的一声门被彻底关上。
“我都自己带枕头了。”
说的好像挺有理,如果这不是他要和Television一起睡的情况下。
Monitor点点头敷衍了两句,直到他被对方好像无止境的吐槽弄得不耐烦了,转头说了句那你翻窗进去,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关上了门。
这样一来他就忽略了对方突然像是兴奋的抬手想抓着他肩膀摇晃的动作,以及被挡在门外的那句好提议。
Sound对着那扇关上的门耸耸肩,绕了个弯从半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
就着已经熄灭的灯光他靠近对方一把拉开了完全掩着的被子,然后自然的把枕头放在旁边不管不顾的躺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
以至于他回头才发现旁边躺着个明显完全蒙圈了的同类。
那种长方形的,音响头的,同类。
这可能是他道歉最快的一次,还有翻窗户最利索的一次,虽然他把他枕头落下了。
直到Sound道完歉又原路返回翻了个窗跑了之后他同类也没反应过来,怔愣的盯着大开的窗户。
最后他房间是找对了,透着窗户模糊的能看清摇椅上人的样子,但他没想到锁窗这一问题。
总不能砸开吧,他还没到那种程度。
可能是他的注意力全在思考上,直到Television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窗才反应过来,抬头与那块被玻璃衬的模糊的显示屏对视。
Television的语气算不上平和,他刚刚下线没多久就被窗户传来的声响被迫上线去观察异样了,半下线的原因他有些烦躁但多多少少还和平常有些相似的问他干什么,然后开了锁拉开窗户。
“看看风景。”
没等Television把他戳穿Sound就扶着边框两下翻了进来,动作算的上迅速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短暂的沉默后Television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拉开被子的一角,在Sound准备拿个什么理由再争取一下的时候开口问他他枕头怎么没拿。
“落隔壁了,没事我不用枕头也行。”
Sound说着摊摊手,挪动着让开了个位置,又拍了拍较为柔软的床垫。Television站立了一会好像在思考他的话一样,在Sound问他怎么了后才把捏着的一角放下,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个备用的扔过去。
“把鞋脱了。”
“你刚刚踢到的就是我的鞋。”Sound顿了顿,凑近不顾对方的制止抱住了刚刚躺好的人。
“晚安,My TV。”
“…Sweet dreams.”
——————————————
很困了但是想写完,可能有语句不通或者错字等我明天睡醒有时间就改,果咩了
[路灰路]少年心事
预警:
①一些青春疼痛文学,Rocky单箭头Zuma!!!关于Zuma的感情线自由心证,原本想的是be,具体感受在个人
②流水账文笔,脑洞和码出来的没啥关系
③Rocky视角,魔改原作,虽然是路灰路但路马戏份少得可怜,攻受随意
如果接受,请享用――――――――――
Rocky不知道这份心思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最开始他只当自己把Zuma看作最好的朋友,所以瞥见他和Skye玩得开心时才想凑上去。但在起身的前一秒他控制住了身体。
算了吧。Rocky想着,换了个姿势呆在小屋里。很少能看到Zuma在除了冲浪和游泳之外还能这么开心,让他多和Skye聊聊吧。Rocky知道Zuma不想Marshall...
预警:
①一些青春疼痛文学,Rocky单箭头Zuma!!!关于Zuma的感情线自由心证,原本想的是be,具体感受在个人
②流水账文笔,脑洞和码出来的没啥关系
③Rocky视角,魔改原作,虽然是路灰路但路马戏份少得可怜,攻受随意
如果接受,请享用――――――――――
Rocky不知道这份心思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最开始他只当自己把Zuma看作最好的朋友,所以瞥见他和Skye玩得开心时才想凑上去。但在起身的前一秒他控制住了身体。
算了吧。Rocky想着,换了个姿势呆在小屋里。很少能看到Zuma在除了冲浪和游泳之外还能这么开心,让他多和Skye聊聊吧。Rocky知道Zuma不想Marshall那么开朗(甚至称得上毛燥),把心情写在了脸上,在队里没几个人能看透他的真实想法,虽然总称呼他人为“伙计”,但似乎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疏离感。“让他和Skye多聊聊吧。”Rocky喃喃道,选择忽视掉心口那闷闷的感觉,去和Marshall玩飞盘了。
于是乎,当Rocky看清楚这份感情时,它已经像生根发芽的种子一般绞紧了他的心,并绽放出了一朵玫瑰,使他甜蜜又苦闷。
按狗狗的年龄算,Rocky尚且处于由少年向青年过渡的阶段――和人类一样,他也经受着少年心思的折磨,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止不住地想:Zuma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就似洪水决堤,有关他的回忆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Rocky想着,冲浪时意气风发的他、救援时镇静自若的他、帮助自己克服对水的恐惧时温柔的他……
一连几天,Rocky都在这样难耐的夜晚中度过。
队员们多多少少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就连最迟钝的Marshall看到Rocky的黑眼圈时都忍不住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面对他们担忧的目光,Rocky都以失眠为理由回复,包括Zuma。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农夫艾尔和农夫由美的婚礼。
半大的少男少女对婚礼总抱有美好的幻想。狗狗们尽心尽力地将谷仓装扮好后离开,Rocky在这个夜晚又陷入了那些幻想中,只不过,主角成了他和…“咳,快停下,再不睡明天就起不来去参加农夫由美和农夫艾尔的婚礼了!”Rocky满脸涨红,强制自己放空大脑,进入梦乡……只是这种事,似乎越想停就越容易多想。
结果就是,当Rocky终于在黎明时分迷迷糊糊入梦时,却被Ryder紧急召集的信息吵醒,发生了那戏剧性的一幕:他带着昏沉的脑袋,罕见地和Marshall,Rubble乱作一团,被推车带入了狗狗电梯。
Rocky尚且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到Marshall带着笑意的声音:“这代表我们结婚了吗?”周围发出一阵哄笑,Rocky愣住,下意识寻找那个巧克力色的身影,却在看到其笑容时浑身冰冷。
那是一种无所谓的、开玩笑似的笑容,没有一丝芥蒂。
顿时,混沌的意识清醒。
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无数个夜晚的幻想在这一刻陡然破灭。
好吧,Rocky苦涩的想,这株由他亲手种在心间的玫瑰,需要他亲手摘掉了。
即使这会使他的手、他的心被玫瑰伤的血肉模糊。
这份无疾而终的情感,终究只能是少年埋葬在心底的秘密。
―――――――――――――――――
脑洞来源于第二季第八集,这集里有些小细节我挺喜欢的
写得不尽人意,本来想着重体现Rocky的情感变化,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段太赶,整体过渡也相当糟糕:(
是光的波粒二象性
是地球的守护行星带
是地球与光的双向奔赴
【这张图被圆谷背刺的挺惨的,只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勉强在周年前赶完,所以六月我几乎没更新,圆谷你没有心,传承也应该一辈子三缺一了】
【关于一些比较不客气的话我先说在前面,以免评论区里不愉快😊
如果对排序有意见的你可以自己去画,我也有我自己的思量
有些人为什么在下面,所以我说了光的波粒二象性,而不是下面都黑暗
为什么有些人没有,短时间画不出来那么多,缺了谁请谅解
以上都不同意那请划出去免得让你难受😊】
悄咪咪一句,这图和布莱泽降临是前后呼应的🌝
是光的波粒二象性
是地球的守护行星带
是地球与光的双向奔赴
【这张图被圆谷背刺的挺惨的,只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勉强在周年前赶完,所以六月我几乎没更新,圆谷你没有心,传承也应该一辈子三缺一了】
【关于一些比较不客气的话我先说在前面,以免评论区里不愉快😊
如果对排序有意见的你可以自己去画,我也有我自己的思量
有些人为什么在下面,所以我说了光的波粒二象性,而不是下面都黑暗
为什么有些人没有,短时间画不出来那么多,缺了谁请谅解
以上都不同意那请划出去免得让你难受😊】
悄咪咪一句,这图和布莱泽降临是前后呼应的🌝
其实一个月前就该上传了,但是我想留在生日这天!现在再看自己画的这个本子,有很多地方需要提升,剧情其实也是腰斩了一些(因为当时实在画不完了)
但是这是俺第一个本子,也是俺第一次这么热血沸腾(?)熬夜去肝的东西,所以意义非凡捏
最后感谢购买了此本和支持俺滴朋友们!!十分感谢!
其实一个月前就该上传了,但是我想留在生日这天!现在再看自己画的这个本子,有很多地方需要提升,剧情其实也是腰斩了一些(因为当时实在画不完了)
但是这是俺第一个本子,也是俺第一次这么热血沸腾(?)熬夜去肝的东西,所以意义非凡捏
最后感谢购买了此本和支持俺滴朋友们!!十分感谢!
[虎瑜/all瑜] 骑白虎的仙女
*代号鸢设。仙虎戏水有,修罗场有,骑虎虎有。
*接前文 白虎与仙女
*揭秘《抢了仙女当压寨夫人》
正文:
自从上回参加孙策的庆功宴后,严白虎便三天两头往孙氏军队的驻地跑。
受到热烈欢迎是绝不可能的。孙家岗哨一见他的旗号,便向他投来“你又来做什么”的目光,充满了冰冷的防备。他们忘不了曾经与这严大王在战场上交手过的经历,一些兄弟也折在了这群宗贼手中。
严白虎手上既没请柬也没信件,却脸不红心不跳,笑道:“我可是你们孙将军的结拜兄弟!有要事商议。”
另一位...
*代号鸢设。仙虎戏水有,修罗场有,骑虎虎有。
*接前文 白虎与仙女
*揭秘《抢了仙女当压寨夫人》
正文:
自从上回参加孙策的庆功宴后,严白虎便三天两头往孙氏军队的驻地跑。
受到热烈欢迎是绝不可能的。孙家岗哨一见他的旗号,便向他投来“你又来做什么”的目光,充满了冰冷的防备。他们忘不了曾经与这严大王在战场上交手过的经历,一些兄弟也折在了这群宗贼手中。
严白虎手上既没请柬也没信件,却脸不红心不跳,笑道:“我可是你们孙将军的结拜兄弟!有要事商议。”
另一位岗哨低声提醒:“将军吩咐过,如今德王是友非敌,可以进来。”
严白虎便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驻地大门,有士卒引着他往中军大帐去。严白虎却心不在焉,一双眼在各营的大纛间逡巡,忽然顿住步伐:“周中郎将是在那里吗?”
南边校场背后,车虎营所部,高高立了一面绣着“周”字的大旗。月白底,流金线,教他浮想起仙女那一袭月白锦衣,心中又开始荡漾。
——怎么连旗帜都这么好看,好想见他。
士卒答道:“是的,中郎将从午时起就一直在帐中处理公务。”
“我去找他。”严白虎调转方向。
“不是去见孙将军吗?”士卒错愕立着,见他步伐不停,也只能加紧几步跟上去。
严白虎比他更错愕:“谁想见孙策啊?”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重色轻兄弟之嫌。其实虽然相交之日浅,可这结拜情谊甘甜若醴。严白虎是头几个承认了孙氏对江东统治的大族家主之一,广陵王又是从洛阳来避乱的汉室宗亲;连月来,孙策日日在营中摆晚宴,好酒好肉齐备,款待这两个结义兄弟。江东的利益被重新划分得清清楚楚,宾主尽欢。
大多孙氏军的将领也会前来,只不过周瑜军务繁忙,并不次次都来,且常常晚到。但他只要来,必然不会带着军务书简扫兴,而是怀抱古琴,与严白虎第一次在宴上见到他时一样。
军中诸事从简,即便宴会之上,亦无丝竹管弦之盛。仙女分明是高门贵胄,却不认为奏乐是低贱艺伎所为,每每为军士同僚们鼓琴助兴。
前些年严氏家门鼎盛时,也有几部丝竹乐人。严白虎未化形为人前,在石城山听的是山涧泉响,流莺娇啼,自是一番天籁清音,故而只觉人类的音乐凡庸无趣。
然而周瑜的琴音不同,琴声时如浮云柳絮在阔远天地飞扬,时如喧啾白鸟群中孤凤长啸。
九天外的仙人才能抚出这样的乐声吧,果然是我的仙女。严白虎迷迷糊糊地想,脑袋非常沉,只好用手腕支撑着。
没错,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严白虎又有点喝醉了。经过了上回控制不住冒虎耳朵的教训,他真的不敢再多喝酒了,可是今日是孙策和广陵王联手灌他酒,分明三个人都和音痴差不了多少,偏要猜琴音,也不知道猜的是对是错,反正那两个人说他错了,就要罚他酒。
周瑜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兴许是挂念着严白虎是白虎的事不可泄露,停下了乐声,走过来;正当他和严家的亲卫交谈时,严白虎迷蒙的双眼忽而聚焦,锁到了周瑜身上。
“啊,仙女!仙女!”
与初次的惊诧不同,众人已见怪不怪,该谈笑谈笑,该划拳划拳。严白虎激动得双眼含泪,连滚带爬扑向周瑜。
周瑜眉梢都不抬一下,让向一侧,严白虎便又一次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掉进河里。
虽然白虎擅长凫水,很快就浮起来,探着脸往岸边游,继续眼巴巴地寻找仙女。
这回他的亲卫们也没如临大敌地准备着巾帕候在岸边,取而代之地,周瑜立在岸边看着他,蹲下了身。
他好善良,这是要扶我一把吧。挥动四肢扒水的虎十分感动。
周瑜望背后的宴席处回望了一眼,便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他湿了的头发,在严白虎期待的目光中,用力将这颗触手暖融融的虎脑袋复摁进水里。
成串的泡泡冒出来。咕噜咕噜……
唔!
严白虎艰难地探出来,甩了甩额发,水珠四溅,落了些在周瑜衣袖上。
“谁是仙女?”此时暮色四合,周瑜的面容逆着霞光,看不清其上神情。
严白虎诚实道:“你!”
周瑜又故技重施,抚琴的手落在他发顶,使力把他摁进去。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唔!咳咳……
严白虎这回呛了半口水,算是吃了个苦头,清醒了大半,不说话了,只是泪眼汪汪地看人,实在有点可怜。
周瑜收回手,道:“以后可别再——”
倏地,那看似得了教训的虎妖伸长手臂,环抱住人的小腿往自己怀中一拉。周瑜猝不及防,不及稳住身形,前倾之势再收不住,落入水中。
不远处已掌起灯火的宴席处,传来阵阵惊呼。
刚才周瑜把他摁在水里,一介丛林霸主百兽之王,差点就给喂了鱼,水花扑腾,如炸水雷,动静绝对不小,那边席上的人就跟没看见似的,这下周瑜轻轻被拉进水里,那边就架秧子惊呼一片,敢情一直在暗中留神河边的情况呢。
周瑜亦是熟习水性,顷刻从水中浮出。临河边水位尚浅,只堪堪没过腰际。衣物被明澈河水浸润,沾在身上,将身段轮廓贴合得清晰。
这才耀武扬威过的人,之前为了宴上抚琴方面,早就褪下了青色外袍。月白里衣的衣料本就轻薄,此刻直接变得半透,平常掩在宽衣大袖下窥不见的曼妙身躯,都一览无余。肩膀、胸口、腰肢……
一下子给得太多了。严白虎感到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一边发直一边发烫,头发好像因高温烧着,脑袋上都要冒烟了。
同时,他感到胆寒。完了。他又不是没见过仙女大发神威的真面目,被整治过不只一次了,本来只是想小小反抗一下,别太损白虎的颜面……
周瑜似乎根本没料到他敢来这一着,微愣住。一头长发浸水,更像一匹滑亮缎子,一些碎发略有杂乱地附在额间和鬓边,蜿蜒仿佛被他从水中带起来的水荇,这副从来不会给外人所见的模样,竟然很可爱。
余霞散绮,澄河如练。近晚的夕阳将整个玉雕也似的人,笼罩在溶金的霞光中,真是误掉入红尘的神仙。严白虎心如擂鼓,而那些因目见对方身段,无法抑制升起的肮脏绮念,一点点散去。
他和周瑜交汇目光的一瞬被拉长,使他错觉过了很久。
其实只过了一瞬,周瑜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涉水走向岸。
!!
仙女的背影在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撞进他的眼帘。
好圆好翘……
方才只维持了几息的安宁尽数烟消云散,他的头轰得一声炸开了,鼻管跟着微热。
好赖是把酒醒得差不多了。
严白虎暗自忏悔,只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仙女谅解这次的乌龙,还有,周瑜这样子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周瑜颇重视自己的容止,如果这回丢人了,一定会羞愤难过的吧。
严白虎拔足奋力舞动四肢,刨出了楼船旋桨的气概来,比周瑜先一步上了岸,河岸边的青草都湿透了。他甩甩头发,开始脱去湿衣服。
周瑜出了水便袖手立着,看他的动作,并无什么反应。严白虎扔下沉重外袍后,却没停下动作,似乎要把里衣也一起脱了,周瑜才睁大眼,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严白虎将手放到了衣带上,神情凝重:“如今只好让他们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了,这样他们就不会看到你。”
“省省吧你。”周瑜嘴角抽了下,无奈地按住他的手,“你就算什么都不穿,在这里跑几圈,他们也不会看不到我。等亲卫过来就是。”
按理来说,他们二人的亲卫早就该过来了,宴席上的大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众人都知道此地风光独好,可也得有命欣赏,没到色胆包天的田地;纵然好奇周瑜落水的模样,却惮于积威,生怕被记恨上,逡巡而不敢近,只在自己座位的边沿,伸长脖子往河边张望,连亲卫都有这个顾虑,互相推搡着。
从河畔到宴席,都罩在一层淡淡的尴尬中,空气凝滞,行云不前。
孙策丢下酒盏,大步到水边,脸色不太好看,臂膀上搁着一张大红披风,低头看周瑜一眼,也不说什么,就抖开披风,将人兜头裹上。湿发一些顺着力道被带到了胸口,一些堆在脖颈处,还有些仍在背后,将细麻质地的披风洇开大片水痕。
这样好歹能见人了。
“多谢了。”周瑜微笑,倒似不介意发小的动作粗鲁,手劲也不柔和。毕竟不是专门伺候人的,比不上家里的丫鬟和身边的亲卫。
其实孙策是个极注意容貌的人,常年在行伍中,虽难免灰头土脸,只要路过河流,就要梳洗,就算只是路过个小水坑,也要顾影自怜,整理一番鬓角。
孙策皱了皱眉,似乎看不顺眼一贯雍容端方的周瑜,变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伸手过去拢住那些堆在颈边的头发,不知该往后掖,还是往前拨。
这周小公子,从小就是这样,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头发湿了也不知道自己劳动一下尊胳膊绞干,只一动不动地干站着,生怕和湿发较劲的样子有损他的从容气度。眼下也是,垂着手任他动作,真将他当仆从了。
活该掉水里,给他长点教训。这么一想,孙策有些幸灾乐祸。
最后他抓着那一把头发,还是选择了往前放,连同胸前几束一起合在手掌中,使力拧了拧,一手的水,将周瑜胸前本就湿透的衣物浸得更透,水珠沿着领口滑进衣中,那若隐若现的沟壑以及……
孙策骤然拢紧了披风的领口,将视线切隔在绛红细麻布之后,移开目光,责怪道:“公瑾,你和个傻子计较什么,差点给人看笑话。”
喂,说得太响了!
“孙策,你才是傻子。”被晾在一旁的严大王早就看不下去了,出言回击,“你在那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披衣服而已。你把公瑾拉进水里,还好意思说我?”孙策挑高了眉,咬牙道。
严白虎自觉理亏,看向周瑜:“我不是有意的……你罚我什么都行。”他也是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又只能披着沉重的湿衣,颇像只被大雨打湿的老虎——本来就是。
周瑜未及说话,孙策已跟他杠上了:“你这都多少回了,擦擦眼睛,这是我们周中郎将,不是你找的仙女。”
孙策的语气很笃定。他与周瑜自少年时便相识;早先周瑜还没长开那会儿,经常被人认作秀美中不乏英气的少女,甚至遭人调戏,孙策没少用拳头替竹马出过气。因着少年经历,周瑜从来对他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柔媚字眼颇为反感,是以孙策方才虽然注意到了他在拿严大王出气,却也视而不见,由着去周瑜。
在结拜之前,严白虎和这个孙家家主很不对付,近日来虽因立场上靠近,常常把酒言欢,终究性格不合,什么小龃龉都能点上炮仗,轰隆作响。
要是别的时候,他早就打上去了,反正也不是没打过。然而,这时孙策俨然端着副周瑜喉舌的做派,一边回护周瑜一边指责他,倒是让严白虎无法发作。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愤愤地瞪了眼这结义好兄弟,目光转到周瑜时又顷刻变作了可怜巴巴的模样。倘若他的圆耳朵如上次那般冒出来,估计也会前后颤动着撒娇。
严白虎不能够完全看清周瑜的心思,他只知道,周瑜好像很喜欢老虎。
“好了,都少说两句。”心善的仙女果然为他解了围。
他趁着孙策闭嘴的功夫,急于控诉对方,对方也不甘示弱,喁喁争辩。周瑜神色有些不耐,身躯却抖了抖,霎时教眼前这二人止住了话语,一并投来关切愧疚的目光。
“别着凉了,快回去换衣裳。”严白虎抢着上前给人又绞了绞湿发,推着人往营帐方向去,“这回我就不和结义小弟计较了。”
孙策额角跳了跳,强行压抑着没发作。
*
“我前日里冒犯了周中郎将,特地来向他请罪。”严白虎站在车虎营帅帐的门口。
片刻后,帐帘一掀,走出了老熟人陆逊。
说是老熟人,交情却不深。当时吴郡会稽的大族联合反抗孙家军入主江东,其中就包括陆家。陆逊此前没打过仗,但熟读兵书,一顿没什么底气的纸上谈兵,倒是给孙家军的前锋制造了不少麻烦;然而碰上周瑜所部却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
严白虎听说他本来要以死明志,却在见了周瑜一面后,选择投降,做了周瑜帐下一个文秘官。
此刻,陆逊拉着那张别人似乎欠了他钱的脸,冷冷道:“请回吧,中郎将不是谁都见的。”
严白虎心中摇响了警铃。
不对劲。陆逊出来得有些慢,衣领上略有皱褶,脸色也很不好,攒着股怨气。严白虎自觉没有得罪过这位,那么,是什么能让端方严肃的陆文秘官显出这副烦躁的模样?
严白虎博览群书,自诩极为通晓人情世故,这种场景,他在书里见得多了,往往是好事被打断,角色便十分不爽,找人甩脸子泄愤。
陆逊可也是在《春风夜夜周郎便》中有不少出场的重要角色呢!
依照严白虎对刘备文学一贯的认识,如果是多攻一受的设定,这众多的攻中一定有一款外纯内野、心黑花样多的。
陆逊在书中就是如此,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对上级周瑜早早暗生情愫。虽然在第四夜首次加入时,只是第一回弄人,无比青涩,才几息便贡献了解毒的阳元,可他学得很快,许多花式都是他想出来的。
周瑜原本算盘打得响亮,陆逊是他的亲近下属,什么隐秘见不得光的事都替他料理过,人又不近俗色,志虑忠纯,可以一手拿捏,出不了差错。哪知看人看走眼,算盘珠子都崩坏了。
别看陆逊表面严肃正经,酷爱板着脸说教,肚子里却憋了许多坏水,乘着春风便而入,倒是做遍了以下犯上的事。比如,在书案前,同周瑜一同批复军务公文,一边……
这段他熟读成诵的艳韵情节,在严白虎脑海中缓缓成型。
“不让我进去,是因为你在亵渎仙女吧?”他握紧拳头。
“你说什么?”陆逊睁大了眼,“你怎么能凭空污中郎将清白?不可理喻!”
陆逊一惊之下,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引得两旁亲卫侧目。他们听到了严白虎掷地有声的发言,有些探究地打量起文秘官来。
严白虎哼一声:“哦,怎么不说污你的清白?是因为你确实有肮脏的念头吗?”他周身有一股足令百兽震惶的煞气,双眼是深邃的幽绿色,仿佛虎目,逼视起人来还挺骇人。
陆逊本来四平八稳的人,毫无愧色地与这宗贼头头对视,开始尚且能皱眉威压,片刻后竟然移开了目光,不知是怕了还是心虚。
这时,帐中一位令史走出,朝帐外众人道:“周中郎将午睡方醒,诸位有何事,可以挨个上禀。”
严白虎翻脸比翻书还快,笑眯眯举手道:“我求见!”
令史向他作揖:“我这便去传话。”
帐外静默了片刻。
“你是说那本书吗?”陆逊看向严白虎道。
亲卫们已然在窃窃交谈:“什么书?是不是那个……”
都是同僚,陆逊作为一介文秘官,没办法下令要他们退避一段距离,他只好在擦肩时压低声音,语气颇为阴沉:
“你知道江东为什么没有春风夜夜……吗?全被中郎将派人烧了。别在中郎将面前提,仔细他也把你给烧了。”
严白虎看着陆逊的背影撇了撇嘴,露出胜利的表情。
此时帐帘又一掀,轻微的帐布摩擦声却仿佛叮咚乐声流过,七弦琴的细弦从低到高抹过一遍。那人月白中衣细线暗绣,苍青外裳饰以珠珞,面如美玉,修眉桃眸,光彩照人,顿时将尘沙满地的军营衬得熠熠生辉。
除了周瑜,还能是谁呢。
严白虎彻底收起了面对陆逊的那副发威状貌,成了温顺的大猫,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人,但见周瑜朝亲卫嘱托:“备马,我与德王去外头商议。”
陆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是说道:“中郎将有事商议,怎么不在大帐?”
周瑜微笑:“我都闷在帐中处理大半天公务了,去原野上漫步一会儿,伯言觉得不妥么?”
周瑜平日里对僚属是惜墨如金的做派,从来不多加解释,今日大抵是看出了陆逊脸色不好,或许从中揣测出他之前与那脑子有毛病的宗贼头子严大王发生了冲突,才耐心解释两句,倒有种安抚的意味。
陆逊听惯了周瑜绣口一张便只有“允”或“不允”,听他多说几句话,也觉得异常——心跳异常地加快了些。
他望着中郎将带着严白虎及小队亲卫驱马行远。
*
暖风和畅,卷着草木的清香,轻扑上脸颊。周瑜打了个哈欠,他确实是来放风躲懒的,虽然午后小憩了一会儿,可帐里人气重,教人闷得慌,并未缓解多少他连日的疲惫。
军营里又是尘土四扬,满目一色,唯有到草长及小腿的原野上,才觉胸口堆积的块垒,一扫而空。
“胸中块垒,还须以酒浇之。”周瑜叹息,将马鞍卸到了地上,倚着一棵矮树,睨了眼严白虎,“你带酒了吗?”
严白虎连忙将系着的酒囊献上。仙女仰头饮了一大口,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仙女,你过得也太辛苦了,为什么要过得那么累?”严白虎注视着他的侧脸。
他已看明白了,周瑜是整个孙家军里最忙碌的人了,除了交战时指挥若定外,军政大事亦是一手料理,从军法军务、官员举拔,再到情报收集、粮草资财筹备,没有不需要他过目的。孙策倒是心安理得把各类事务交给他。
周瑜没有回答,反问:“为什么叫我仙女?”
严白虎犹豫了一下:“你和小时候救了我的神仙很像……那个仙女姐姐能呼风唤雨,招来了滂沱大雨,冲刷了我留下的血迹,才让我从郡守手下的数百军士猎户中逃脱。”
“你看见了仙人的样子?”周瑜有些狐疑。
严白虎有些心虚道:“不过我那个时候受伤,眼睛看不清了……”
周瑜低笑了一声。
严白虎道:“不过,不过仙女在我心里,应该就是长你这样子,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了,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愿意以身相许!”
此刻四下没有他人,严白虎剖白心迹到激动处,再难维持化形,头顶白色的双耳又腾地一下冒出来。
“我可没看出你把我当恩人了,听你手下那批宗贼说,你天天都说要抢仙女当压寨夫人。”周瑜摸到他耳朵上,手欠似的,陷进那暖融融的绒毛间轻轻拨动,又重重呼噜了几下,把一只好好的白虎弄得面红耳赤。
白耳朵都要成粉红的了。
“以身相许……又是在哪本小说里学的?”周瑜笑了笑。
严白虎低头不说话,耳朵却不可控制地紧张颤动。
周瑜见他这么不禁撩,倒也没继续逗弄,阖上眼养神,手粘着虎耳朵不放,一挠一挠的。
严白虎被抚摸得快要升天了。耳朵其实是大猫非常重要易感的部位,只给喜欢的人摸的……他险些流下幸福的泪水,活了大几十年,从来没有人这样摸过白虎的头顶和耳朵。
他打了个呼,简直想躲避过量的快乐,再这么下去会炸开来的吧。严白虎只能转移注意力,他把脖子维持在一个便于周瑜摸耳朵的位置,轻轻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一边看着周瑜的脸,一边写写画画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周瑜阖着眼,眼睫柔顺地垂着,略带疲色的姣美面容恬静温和,只是他睁眼时便会使人不禁感慨,实在是很冷的一双眼,似乎垂顾着世人,又从未在乎过世人。
可是不被在乎又怎么样呢?严白虎喜滋滋地想,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别人也不会被他放在心上,而当他累得需要摸虎虎的时候,也只会想到我。他是很喜欢我的。
他摸我耳朵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意。
很灵巧柔软的手指,也可以变得很有力。就是这双手,弹奏出可以媲美天籁绝响的乐声。
……
“你在画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周瑜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手上的卷轴。
严白虎也兴奋地展示着自己的画作。
“这样的画,我倒是没有见过。”周瑜默默看了一会儿,似乎不太能理解,也很难说出夸奖的话语。
严白虎画的小人俱是二头身,大头大眼睛,小胳膊短腿,非常可爱,但是……根本不像正常人。
严白虎指了指画面,解释道:“这个帅气英武的人就是我。”
小人头上写着“王”字,长着一对白白的老虎耳朵,手执长柄大刀,颇有英豪之气。
严白虎指着卷轴的中央:“这是你。”
那是一个长发飘飘,胸前也垂了两束头发的小人,画得最为细致,眼睛格外漂亮,衣饰颇为华贵,倘若不是头顶代表仙人身份的淡淡光环,倒像是某国的公主。
“你来猜猜这是谁?”严白虎的目光落在犄角旮旯处一个着墨粗糙的小人,只能看出长着小狗耳朵,脑后两条细细的小辫子,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周瑜指着那辫子,不太敢辨认:“难道是……伯符?”
“对了!”严白虎抚掌笑起来,“我画得很传神吧!”
周瑜摇了摇头:“这几个人里,画得最像的还是你自己。”
严白虎伸长手臂,上下看了看,低声嘟囔道:“可以当插图。”
“什么插图?”周瑜听见了。
“没…… 没什么。”严白虎摸了摸鼻子。
周瑜何等明彻机敏,眼珠稍转,便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在找人写什么话本子?”
严白虎双手捧起脑袋,低低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试图蒙混过关。周瑜扯着他的耳朵,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
是不可能蒙混过去的。
严白虎垂下眼,含含糊糊道:“我自己写着看看,一定不会流传的。仙女……”
他垂头的视野里正见仙女握紧了拳,指节都在咯吱作响。
“我让人把春风夜夜周郎便都烧了!孤本也烧了。”严白虎连忙争取生机。
“你不是都全文背诵了吗?”周瑜冷笑起来,严白虎心中也重重咯吱一声,这下子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周瑜的语气已辨不清喜怒:“我都听说了,上一回宴席,在我未到之前,你非要和江东士人们比试背书,把春风夜夜周郎便第十八章都背了一遍……这书原本被我烧尽了,可是宴席上亦有博闻强识之人,听了一遍后就记下了七七八八……”
严白虎指天为誓:“我已经把写你的书全忘了!我都见到你了,为什么还要去看那些假的东西。”
仙女抄起了卷轴。
*
“我给你骑,周郎……从来没有人敢骑虎的。”严白虎完全现了原型,正是一头白底黑纹、威风凛凛的猛虎,皮毛雪白发亮,十分漂亮。
虎背看上去毛茸茸,实则健硕有力,坐上去的感觉竟然还挺舒服。一人一虎就在白虎的丧权辱国下,恢复了和平。不要说白虎了,这放在整个虎界都是破天荒头一回。
周瑜的骑术算是不错。他曾打马过画桥闾巷,也在军阵中随部众疾驰,此生也没曾想过会有骑老虎的机缘。老虎开始时踱步,后来慢慢奔跑起来。
虎四肢抓地稳,较之马匹,并不颠簸。
周瑜圈住他的脖颈,伏在温暖的虎背上,发丝就落在他头顶和脑后,几缕还擦过他的脸颊。
周瑜抓紧了他脖子上的绒毛:“严大王,你这样子被亲卫看见,要紧吗?”
虽然依照吩咐,亲卫不会上前打扰,到底远远地跟随着。
严白虎笑道:“我可是虎妖,别的法术不会,还是会点小小障眼法的。”
“眼下我知晓你的秘密,你也已和伯符结拜,既如此,你愿意为孙氏效劳吗?”周瑜此刻倒是想起了议事的来意。
白虎晃了晃脑袋,权当做是摇了头:“我不干涉你们孙家军的动作就是。弟兄们跟着我自由惯了,被孙策驱使着和江东其他世家拼命,我也不愿意。说到底,江东属于谁,我本就不在乎。”
白虎穿过青绿长草奔跑,风入四足,旷野开阔,远山叠嶂,尽数收拢在粉金色的霞光中,一派造化神秀,使人心胸开阔。
严白虎似乎听到背上的人轻轻笑了,心下不能更软:“仙女,你同我回去做压寨夫人的话,石城山风光秀美,远胜此处。除了需要保境安民外,你大可无忧无虑,白日里可以趴在我背上读书,我有很多有意思的藏书。晚上我们就来扮演那个春风夜夜周郎……”
话音未落,脸上就被糊了一巴掌。然而虎脸皮很厚实,只把周瑜的手心给拍红了。
“别打了,怕你手疼嘛——”严白虎赔上笑,“如今世道大乱,和我隐入山林,不与浊世俯仰,也没什么不好……石城山是我的领地,飞禽走兽俱认我为主,有些已可修炼化作人形,猛兽善战,黄牛善耕,灵雀善织,养得活万余人众,也养得起九天上的仙女。”
周瑜低道:“你这支山越军还真是藏龙卧虎。”
字面意思的。
“那是当然!”
“伯符可是最爱打猎。”周瑜微笑,逗他似的故意道。
严白虎鼻子里哼哼的,呼出一大口热气:“所以我讨厌他。”
他接道:“我又不是傻子,虽然开灵智也就是这二十多年的事,人类的事我都明白,不会听不出你的言外之意。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便要自在潇洒,随心所欲!”
周瑜抱着他的颈,将下颔埋在他头顶的绒毛中,答应了一声,良久方道:“自在随心,我却是不能……”
后面话语不知是没有说出口,还是散在了风中。总之,这一刻依然安宁美好。
一刻就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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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有彩蛋。
彩蛋内容是严白虎重金约稿的虎瑜同人作品《抢了仙女当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