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诗】题桂花
*全文2.4w完结,古风武侠
*君临天下的帝王钟离X浪迹天涯的侠客温迪
*带魈上仙和一众璃月人玩,全文甜放心食用,只是伏笔多需要一些阅读耐心
[那泥封十年而在今夜终于被开启的醇香,究竟是酒坛,还是少年的心意?]
[他不愿将名字写入流传千古的史书,只愿将名字写在爱人的心口。]
01
轻策庄的岩王庙外,新来了一位卖唱的少年。
以歌声换取报酬就跟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原本并没有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但是这岩王庙乃是璃月民众为表示对帝君的敬仰修筑的生祠,平日里香火鼎盛,参拜的人众多,气氛庄严肃穆,绝对不容嬉闹之事。
可是少年的歌声如天...
*全文2.4w完结,古风武侠
*君临天下的帝王钟离X浪迹天涯的侠客温迪
*带魈上仙和一众璃月人玩,全文甜放心食用,只是伏笔多需要一些阅读耐心
[那泥封十年而在今夜终于被开启的醇香,究竟是酒坛,还是少年的心意?]
[他不愿将名字写入流传千古的史书,只愿将名字写在爱人的心口。]
01
轻策庄的岩王庙外,新来了一位卖唱的少年。
以歌声换取报酬就跟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原本并没有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但是这岩王庙乃是璃月民众为表示对帝君的敬仰修筑的生祠,平日里香火鼎盛,参拜的人众多,气氛庄严肃穆,绝对不容嬉闹之事。
可是少年的歌声如天籁,风一般的低吟浅唱,拨动心弦。
听过的都说好,纷纷表示还想再听。
少年身穿青衣,发尾肆意束起,他的腰间别了两朵精致的白花与一柄长剑,这把剑很特别,它是由一根木头削铸而成,没有锋芒,看着像是装饰品,剑柄上还栓着石珀吊坠,白色的流苏随着少年的动作在空中摆动。
若是被人问起来历,他便会自我介绍道:“我是云游四海的诗人温迪,这把剑叫斐琳,是与我同行的伙伴。”
路人不解的问:“木剑也有名字吗?”
温迪回答:“那当然啦,万物都有名字,只要有名字就可以被诗人传唱。”
说罢,他便往岩王庙门口的石阶上一坐,清了清嗓子,唱起了璃月家喻户晓的民俗小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少年悠扬的歌声穿过厚重的石墙,传到庙宇神像堂前,扰乱了香火轻烟。
虔诚的住持双手合十在心底反复默念:“岩王爷在上,罪过罪过。”
而墙外的温迪却笑得满面荣光,金灿灿的摩拉收到手软,实在装不下只能拿衣摆兜着,他开心的跟客人们挥手道别:“多谢大家惠顾哦,欢迎下次再来。”
温迪的歌声持续了好几天,住持觉得长期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他对帝君的坚定信仰让他无法接受“在岩王庙门口卖唱”这般大不敬的行为。
于是他亲自前去,试图劝说这位游手好闲的诗人换个地方卖唱,璃月港闹市的生意绝对比这偏僻的岩王庙好得多,收入还能再翻个倍儿。
“诶—非要我搬走么——”温迪抱着斐林,做出了为难的表情。
住持双手合十,诚心道:“您的歌声冠绝天下,但在这生祠门外驻唱…怕会扰了岩王爷的清净。”
温迪索片刻后眨了眨眼睛,露出俏皮的笑容,住持心底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
“那你能给我庙里的一样东西吗?”
“您想要什么?”
“桂花。”
“……”
主持再次在心底默念:“岩王爷在上,罪过罪过”。
这位诗人怕不是故意刁难他,现在正是初冬之日,万物凋零,别说是桂花,哪怕连一片青翠的叶也不见踪影,更何况轻策庄的地势高低起伏,这座岩王庙位于半山腰,根本就不适合种桂花。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温迪天青色的双眼里写满了期待。
主持没站稳,差点昏阙在地。
第二日,少年依旧抱着斐林,坐在门口卖唱,见他路过便朝挥手招呼:“早上好呀,你找到岩王庙的桂花了吗?”
主持彻底遭不住了,落荒而逃。
岩王爷在上,罪过罪过。
02
荻花洲有一间特别有名的客栈,其名望舒。
它坐落于高耸岩柱之上,据说是昔日帝君亲自命人修建的,地高优势让它在战时充当哨塔的作用,现今虽天下太平,但客栈并没有因失去作为哨塔的职责变得萧条,楼顶风景优美吸引了不少闲暇之人吃茶饮酒,许多途径此处的商贩也喜欢歇息于此,平日生意不绝,热闹非凡。
客栈里有一位年长的老者,他饭后常到茶水间说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先生从不谈侠肝义胆的江湖故事,也不讲佳人才子的离奇传说,偏爱反复念叨璃月建成前岩王帝君的伟大事迹。
只见他站在书台上,醒木一拍,清了清喉咙便开始侃侃而谈,语调悠哉悠哉:
“十多年前,天下仍处与分裂状态,各地的领主自治一方领域,漩涡的王野心蓬勃,他为扩势力将烽火点燃各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英雄豪杰不忍压迫,烽起八荒,天下局势动荡,百姓如风雨之中的浮萍飘摇于乱世。”
“岩王帝君出身名门,年少有为天赋异禀,文能博古通今,武能动天地万象。”
老者醒木又一拍,语调慷慨上扬,话锋回转。
“帝君无意与漩涡逐鹿,他胸怀天下,以拯万民于水火为己任,英雄造就时势,各路豪杰为他的气度折服,俯首称臣,众人于庆云顶结盟,随帝君长征连年,足迹行过山河万野。”
老者讲得正入神,突然一阵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无趣啊——”
众人回过头,只见一名青衣少年抱着酒坛,坐在窗台的扶手上,他生的很好看,墨色的长发垂在脸颊,眼眸清澈透亮,像是悠远记忆中故乡的天空,令人遐想。
“这几日这儿听你念叨了很多遍了,”少年两指撑着下巴,的语气颇为不满:“这段写在史书里的事迹,天下早都人尽皆知了吧。”
“咳咳,帝君的功绩值得被所有人铭记。”老者摸了摸下巴解释道,他年轻时深受战乱年代漂泊之苦,深知太平安逸的生活来之不易,从心底的敬仰为他们谋求福祉的王,因而非常乐意传颂他的事迹。
只是这份敬仰频繁得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招架。
一位吃茶的中年商人发表了评论:“确实,这段璃月的历史流传度很高,大家虽敬重帝君,也感恩帝君的庇护,但每日寻欢作乐都听相同的内容,难免有些乏了。”
“这些事儿学堂里的师傅也在说,听得耳朵都起茧儿了。”凑热闹的小孩儿附和道。
“说句实话,咱坐在这儿是为了等着您快些讲完,好空出大厅位置下棋…”
“……”
被听众差评的老者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整个茶水间的气氛一时半会有些尴尬。
“既然你们说来说去都是围绕帝君,倒不如来谈谈他正史之外的趣闻?”青衣少年愉快的替他解围:“大家相逢就是缘分,我是个云游四海的诗人,知道的事不少哦。”
“哦?”
“此话怎讲?”
四周围观的人都对诗人的说辞来了兴致。
“您请,您请...”老者连忙从书台上离开,给诗人腾出一块表演的地儿。
少年从窗台轻盈的上一跃而下,拆开红色的酒封,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几口的功夫喝光了整坛,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他模仿老者说书的语调,优哉游哉:
“我要说的故事,是藏在不动玄岩面具之下的,那些那不可窥见的秘密——”
“璃月初建成时,我们伟大的帝君瞒群臣微服私访,结果自己因不记得带摩拉,身边也找不到人,喝了很贵的茶付不起钱被老板当作骗子留在店里还债。”
“岛国的使节不知道他不吃海鲜,外交宴上准备的都是特色水产,他为了保住全体璃月子民的面子不好当面拒绝,只得悄悄找机会丢到桌子底下,假装全吃完了,嘴上面色不改的夸,心底只想快点跑路。”
众人:……
“诶,你们都么都摆出这副表情?我讲得不精彩吗?不应该啊…”诗人眨了眨眼:“那再悄悄告诉你们——”
“帝君他喜欢熏香,亲自提笔写匿名信向香料铺子长期定制飘渺仙缘,却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店里的小妹当作成熟且有钱的大姐姐。”
“还有还有,帝君被欺骗了感情,他因为太想念故人,只能独自对月饮茶,寂寞得又哭又闹呜呜呜好可怜——”
嘭——
“无礼的诗人,你刚才最好是喝醉了乱讲的。”说书的老者把醒木往桌子上一拍,气得胡子都翘了:“帝君大人不可能做出如此不着调的事。”
在子民心底,君王永远背负完美无瑕的形象期望。
感情这货不仅来砸他场子,还璃月人的信仰底线上反复横跳。
少年对老者的话很不满,他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辩解:“你们又不是岩王帝君,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假的,”转头又小声嘀咕:“你跟岩王庙的住持买了同款滤镜了吗,都一板一眼的。”
老者起身准备直接上演一场物理送客。
少年见状连忙后退:“诶等等别你动手啊——”
03
“是谁在此处闹事?”
清冷的声音成功阻止了一场因信仰而引起的鸡飞狗跳。
“降魔大圣,此人造谣帝君!罪不可恕啊!”老者连忙道。
“造谣?”
风中闪过墨绿色的虚影,被称作降魔大圣的人出现在茶水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鎏金色的眼睛却不怒自威:“何人胆敢不敬帝君?”
“就是他——”老者对偷藏在客栈酒柜后面的少年发出控诉。
降魔大圣朝老者手指的方向望去,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上下打量柱子后边试图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的背影,片刻后才艰难的开口:
“您……”
那道身影不为所动,头都没回。
被无视的降魔大圣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迟疑片刻,硬生生的把敬语咽回肚子里,重新组织了语言:“你是……温迪?”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才开心的回过头,他笑着直接喊出了降魔大圣的本名:“魈,好久不见。”
老者与围观凑热闹的众人都愣在原地。
降魔大圣与不敬帝君的造谣者,二人竟是旧相识。
温迪从酒柜后面跳出来,围着魈转了几圈,仔细打量这位久别重逢友人:“这么多年了,你还守着荻花洲啊。”
魈收起了和璞鸢,面色不改的回答:“这是与帝君的契约,亦是我的职责。”
夜叉一族骁勇善战,战乱之中曾被异域的领主胁迫,做了许多杀生之事。帝君将他们五位兄弟姐妹解救并赋予姓名。为报再生恩情,夜叉与帝君签订了为名为守护的契约,望舒客栈便是他们的秘密据点,五夜叉镇守在此清理敌党,守望黑夜。
然而战火无情,最初的五位夜叉中,如今只余一人。
“样子一点都没变呢。”温迪发出感慨。
“请问降魔大圣,您与这贱...诗人认识?”老者提出了疑问。
“呃……”降魔大圣有些头疼,茶水间平日的争端不少,他从不掺和人情世故,但今日客栈管事老板刚好远行,他不能不出面主持大局,却不料碰上的意料之外又身份特殊的故人。
失策了,撒谎这种事情,帝君没教过啊。
“温迪他…颇通音律,以前在荻花洲附近演奏,乐曲灵妙能解心结,我常去、常去聆听。”魈艰难的回答。
“嗯嗯,我早些年路过荻花洲却不慎落入敌人的圈套,多亏了大圣出手相救,”温迪很认真的配合道:“身无分文无以回报,就多停留了些时日献唱以表感激,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既然受过恩惠,那就更不该造谣,”老者对温迪的行为再次表示谴责,他忧心忡忡的询问:“关于此事大圣要如何处理?”
茶馆众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到了魈身上。
温迪不停的朝他眨眼,天青色的眼眸似乎在说:你不会出卖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抱歉,我长年驻守于此,征战敌党,对于帝君的私事…不曾听闻。”魈双手环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对于温迪所言,我们并没有证据判断真实性,故而没理由说是造谣。”
不明所以的众人:?
这真的是他们那个最敬重帝君的降魔大圣吗?
这么袒护无礼的诗人就因为他唱歌好听?
然而一旁的温迪很满意,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笑得非常开心:“我不介意把帝君大人请过来亲自鉴定真假给我定罪哦。”
“你...”老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稚嫩的声音打断。
“璃月的大英雄——”
一名浅蓝色头发的孩童气喘吁吁的在客栈的楼梯上飞奔进入茶水间,朝魈的方向跑去。
这孩子名字叫重云,出身于武将世家,居住于荻花洲附近,他从小在长辈的耳濡目染之下长大,对习武表现出极高的天赋与觉悟,并非常崇拜驻守此地的护法夜叉,以此作为榜样。
今日听爱读闲书的发小传话说降魔大圣现身与望舒客栈,便放下练到一半的大剑,连忙赶来与仰慕对象见面。
“若是您愿意,可以教我武功吗?”重云有些紧张的问:“我,我长大了也想守护璃月。”
“真是不错的理想。”温迪伸手摸了摸重云的头,转头望向不知所措的魈:“大圣的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呢,当年救我的时候大圣枪身随影,卷积微尘,我都还没看清动作呢,敌人就全都倒下啦。”
“不敢当。”魈听闻后连忙退两步。
“论速度,我怎敢于天下第一的剑相比。”
04
荻花洲位于大陆的中心位置,古往今来都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岩王出征在外,五夜叉守住此处,就相当于守住璃月的万家灯火。
魈仍然记得那日被夜袭的情景。
五位夜叉刚击垮一个重要据点,敌党损失惨重落荒而逃,这是战争局势的重要转折,漩涡的王不能威胁荻花洲,那么江畔附近的居民与璃月港都能得到庇护,再也不用担心被侵扰。
黎民百姓都围聚在望舒客栈为他们欢庆,空气中充满杏仁豆腐的香气与喧闹声,他们敞开心扉:岩王征战正得势,想必再过几年便能结束这硝烟乱世,人们不再流离失所,大地上被践踏的琉璃百合也会再长出来,田地里种满庄稼,孩童欢快的追逐嬉戏。
而习惯了杀戮的夜叉,或许也能稍微卸下肩上的重担,融入市井,悄悄触碰这人间的烟火。
所有人都会拥有一个新的家。
月光如流水倾泻而下,正是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光。
而这一切就如同梦境,被窗外飞过的暗箭打破。
“有敌袭——”
蓝色头发的少女伐难双眼空洞的捂住腹部,她只来得及喊出三个字,便倒与血泊之中。
撤退只是表面,漩涡的王潜伏于黑暗之中,他深知五位夜叉英雄善战不可正面进攻,便精明的舍弃了大量据点的兵力与资源,表演惨败的戏码,只为打荻花洲一个措手不及。
战士的厮杀与民众的惨叫回荡在空中,昔日夜景优美的荻花洲此时如同人间地狱,水里倒映的不是柔美的月光,而是点亮江岸曲线的烽火。
“魈,”浮舍将一枚紫色的羽毛交于他手中:“我们为你作掩护,你快逃。”
“不...”
“你速度最快,只有你逃出重围搬救兵,荻花洲才有一线生机。”浮舍郑重的按住少年的肩膀。
没有时间犹豫,魈只得接过那枚羽毛,信物握在手里是温热的,上面带有他大哥的血。夜叉只说浮生一梦,不说宠辱浮沉,乱象若起,魈很明白扛他们在肩上的责任,有些誓言无需宣诸于口,哪怕此次别离,或许将会是天人永隔。
“你们...保重。”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句话。
......
魈很尽力在逃,他的大哥说逃出去就有希望。
但遗憾的是,即使速度再快也逃不过漩涡布下的天罗地网。
暗道各处杀出百名精锐的刺客,魈手持鸢枪,游走于刀光剑影之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越来越多,藏在胸口的羽毛伴随心跳剧烈的起伏。荻花洲地势平坦不易藏身,在长时间的拉扯下,翅膀受伤的鸟儿再也飞不动了,跪倒在水岸的尽头。
天空很应景的下雨了。
燃烧的烽火在雨中渐渐熄灭,就像人心中的希望一样,只余青烟袅袅。
水顺着面颊流淌,打湿了鬓边墨绿色的发丝,他从心口摸出那枚羽毛,指尖内力凝聚。
被逼到绝境的战士,只能用同归于尽维护最后的尊严。
然而预感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四周传来冰冷的风息,魈茫然的抬头,只见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击飞了本该穿透他心脏的羽毛,也挡住了追杀上前的刺客。
来者是一名青衫少年,墨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他的剑像是没有重量一般,斩在敌人坚硬的刀刃上,发出铿锵的撞击声。
剑之所过,凛冽如风,五步之内,百人不挡。
那是天底下最快的剑法。
魈愣住了,鎏金色的眼眸无神的注视着眼前人,他记起了江湖上的传言,漩涡曾为了围剿代号风花的剑客,汇集世间顶级高手,并带兵亲征,但最终也没能拦住名剑天空的与它的主人。
上次有能力救他的是统帅群雄的岩王,那么这位......
.......
月亮悄然降落,等候鸟飞过地平线,远方传来悠扬的号角声,援兵已至。
雨水洗刷掉了彻夜的硝烟,黎明的天空舒展着亘古不变的金色,荻花洲守住了,但是四名夜叉大将全部牺牲,天下大哀。
魈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干枯的芦苇之中,阳光在水面上铺开一层光晕,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枚羽毛,热血已冷却干涸,前夜如同梦魇,带着沉痛的悲伤,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暮然回首,孑然一身。
“别难过,我也没有亲人了。”
温迪不知何时来到了岸边,他坐断桥附近的一块巨岩上,天空被他别在腰间。
剑柄上的石珀吊坠如同被风吹的柳絮,在半空中轻轻摇动,令魈想起了多年前被救赎的那晚。
贯虹之槊穿透了梦之领主的身躯,那位如山岩般沉稳的大人轻抚他的头,为他取了名字,魈鼓起勇气抬头,想仰望这位给与他们新生的人。
只见那是一位长得极其英俊的男子,棕发金眸,他刚从战场上下来,肩甲上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擦拭,干涸的血称得他面冠如玉,虽不动声色,却有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他还记得,王的耳边也有一枚同样的石珀吊坠,白色的流苏在半空中摇晃,晃过岁月。
征战在千里之外的岩王如何会提前知晓荻花洲的夜袭,并派来援军?
行走于暗流之下,神影无踪的风花为什么要救自己?
魈的疑惑没有问出口,身体上沉重的伤让他虚弱至极。
“如果感到很疲惫,那就稍微休息一会吧。”
温迪取出一支长笛,悠扬的乐声徘徊在碧水畔,宽慰夜叉的英灵,抚平生者的伤痛。
若是仔细聆听,便能知晓藏在笛声里的往事。
......
战乱之中每位流离失所的人就如同没有根系的花,随风而动,漫无目的四海飘零——这是风花的由来。
在很久以前,名为龙卷的诸侯王为了扩建自己的边塞势力,在北境地区几乎疯狂的修建高塔,高额的“保护费”与艰苦的劳作让居于附近的子民难以承受,长期处于压迫的他们,形成了为自由而战的强大起义势力。
“你知道侠字怎么写吗?”风花的创始人拉起温迪的手,指尖在上面轻写下一个字:“左边是仁,右边是义。”
“侠是心存仁念,身行善事,也是吟诗纵酒,仗剑天涯,行遍故国大江南北。”
“若是天下太平,真想做江湖上一名自由自在的侠客啊。”他对着北境压抑的天说出了藏在心底的梦想。
“那我们一起。”温迪用小小的手握住兄长的衣袖:“一起唱歌,一起去很多地方看风景。”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一起仗剑天涯的那天。
行踪被叛徒走漏,暗箭穿透了少年的胸膛,待温迪赶到的时候,只能从气息微弱的他手中接过佩剑。
名剑天空通体呈玉白色,比起毫无生机的铁块,它更像是由龙脊雪山最纯净无暇的雪打造而成,点缀在上的天青色玉石则是雪中的一汪碧水——那是风花的信物,亦是少年的期许。
待风花余下的成员看到一个孩子抱着天空逃回据点时,他们先是震惊,而后各自收拾东西另寻出路。
或是投降为苦役,或是背井离乡成为尘埃。
他们不相信一个小孩有能力带领他们。
为自由而战的风花,最终还是消散在北境无情的风雪之中。
05
自从那次说书事件后,温迪又在望舒客栈住了半个月。
直到有一天他叼着酒樽,觉得窗外的蓝天白云很无趣,嘴里的清酒也越发无味,喜欢找乐子的诗人坐不住,于是便跑上楼顶:
“魈宝——”
“别这么喊我。”降魔大圣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屋檐上。
“我想去岩王庙看桂花,但是不认路。”温迪可怜兮兮的说。
“我让客栈的老板派人陪你。”
“可是他们看起来好凶,随时都要打我的样子。”
“......”
听闻这话,哪怕是正经的魈此刻也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您也不看看自己这半个月都干了些什么,仗着关系每天喝酒不付钱、围观别人下棋在旁边指指点点、这些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造谣帝君,是个璃月人都不能忍啊,老者气得都卷包袱回家养老了说看见诗人就折寿。
再说了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天下第一的剑客,您在这装得弱小可怜又无助是有什么深意?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魈扶额,他根本不知道这位不着调的诗人又闹哪一出,无奈的说道:“那你且等我...带些盘缠。”
他常年居住在荻花洲,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让荻花洲的恩人睡大街不合礼数。
.....
然而还是睡大街了。
温迪说要去岩王庙,可在半路却有意无意的用各种理由忽悠他往海上走,最后二人来到了一艘装饰华丽的花船上。
人云川怀珠而媚,愿君怀明珠而会流水,不负珠链之温润,皎月之柔然——珠钿坊。
菜品玲珑有致,少女柔歌作伴。
传说这里是能让人忘记所有忧愁和烦恼的地方。
自从上船之后,温迪也确实忘记了自己是个贫穷的诗人,身上没有一分钱。
他与船上一位名叫李九郎的诗人相谈甚欢,直呼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恨相见晚,干了一杯又一杯。珠钿坊接待的都是商贾贵客,本身消费极高,可怜的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近十年没用的俸禄会在三天内败光,珠钿坊的老板娘见状,非常礼貌的把付不起酒钱的人“请”下了船。
港口人来人往,魈在回头率百分百的目光下,搀扶着全身都是酒气不能独立行走的诗人,终于忍无可忍,把人抬到街角。
他摇了摇温迪的肩膀,试图把人摇醒:“你不是说要去岩王庙吗?”
“嗯...要去看桂花...”温迪回答。
魈按了按有点发疼的额角:“可是这里是璃月港,岩王庙在轻策庄,方向走反了。”
温迪眨了眨沾满水汽的眼眸,夕阳落下帷幕,月亮升上了天空,璃月码头的喧闹声逐渐停歇,万家灯火倒映在脸颊。
他忽而笑了:“魈,我们没有走错。”
“嗯?”
温迪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认真的说:“我们没有走错。”
魈正准备试图理解这话中的含义,却被指尖微凉的触感拉回注意力,他低头一看,原是撑在地上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斐林剑柄上的吊坠。
他记得昔年将他救出梦之深渊的一抹金色。
他也记得荻花洲漫漫长夜的厮杀之后,为他带来黎明的笛音。
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救赎中,都有一段晃进心底的白色流苏。
原来如此,魈明白了。
温迪要看的,并不是岩王庙的桂花,而是人。
他们确实没有走错路。
06
“温迪。”
魈喊了一声。
日上三竿还趴在床上的人并没有理他,他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继续睡懒觉。
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只觉得有心无力,与其应让他付这位恩人,倒不如上战场杀敌来得轻松。
昨日他连夜赶路到玉京台,以金鹏大圣的名义求见帝君。
侍卫没见过大圣,但也知道那位战功显赫的夜叉来无影去无踪,常年驻守荻花洲,他自从上任为就没见过金鹏大圣在御前露过面。
他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眼前这位个子还没他高的少年与他背上喝得不省人事还在打盹的醉鬼,只觉得这两个人是来玉京台闹事。
“若是你说的情况属实,请拿出证据。”侍卫道。
“......”
魈无语的站在原地,他身上那枚御赐的门令刚被珠钿坊的人收走抵酒债了。
侍卫见他不为所动,正要以扰乱玉京台治安为由逮捕二人,眼看就要动起手来,所幸被夜间巡逻的昔日战友瞧见,替他们解了围,并禀告帝君。
帝君仁慈,念金鹏大圣长途跋涉辛苦,便许他在东侧偏殿歇息,早朝之后便亲自过来问候。
魈伸手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温迪身上:“帝君大人等会就过来了,你这副模样...”
怕是会犯了欺君之罪啊。
“唔...”温迪迷迷糊糊的抬手揉了揉魈的头发,敷衍道:“别吵我再睡会...”
厚重的脚步声越发靠近,一下又一下像是走在心上。
顾不得床上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了,魈单膝跪地郑重的行礼:“金鹏见过帝君。”
偏殿的门被推开,午后的日光将来者的轮廓勾勒出一层鎏金色,帝君漫步走入殿内,悠远时光如瀑布般从他的肩膀上倾泻而下,在发梢温柔流动,他穿着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玄色龙袍,举手投足之间刻满了山石不移的沉稳气度。
“不必多礼,你且起来罢。”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他的胳膊。
魈谢过帝君后顺势起身,君臣二人多年未见,他正想开口说此次到玉京台的目的,屋内睡懒觉的诗人就醒了。
“你怎么每天都起得这么早...”温迪掀开帘帐,迷迷蒙蒙的天青色眼眸里满是睡意,像是给春天蒙上一层薄雾,润物无声,细雨绵绵。
“这.....”魈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才不解道:“大家都应该勤奋上进,起得早是很寻常的事吗?”
“我卯时起床批阅奏折,之后上朝与七星商议天衡山修筑大型水坝的事宜,接见异乡使节,解决完这些事便第一时间赶来见你,现在是午时了。”
窗外日上三竿,这没头没尾的解释不知是接谁的话。
魈呆滞的站在一旁,他看着帝君越过自己走向前,不动声色的整理温迪因为睡觉不安分而袒露的衣领,帝君像安抚小动物似的低头捧起他的脸,指尖为他擦拭因睡意而湿润的眼角,动作温柔至极。
不动的玄岩,竟为风一般柔软诗人弯腰。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别生气。”
帝王的金色的眼眸如同暖阳,将春雨晓雾从那片天青色中逐渐驱散,这会打瞌睡的诗人彻底醒了,温迪注视眼前人片刻之后却轻轻撤步,灵巧的挣脱帝王的手,溜到降魔大圣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你谁啊?”
一点面子都不给。
......
两个时辰之后。
文火慢炖腌笃笋,鹅黄美酒佛跳墙,三人围在饭桌前,魈无辜的被夹在中间。
他们的吊坠不是同款吗?怎么会不认识?
难道是仿造的?
把不认识的人带到玉京台会不会给帝君大人造成困扰?
魈揣测不到两位大人的深意,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脚够不着地板,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知所措,当然,一旁的罪魁祸首脚同样也够不着地,但比起魈的尴尬,那位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拘谨,不仅毫无礼节的率先动筷,眼底的笑意里还满是打趣:
“托金鹏大圣的福,我一介闲人能见到万人敬仰的帝君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钟离抿了一口刚沏好的热茶,微苦的气息在唇间弥漫:“您谬赞了,我也曾听闻江湖上有一名侠客,据说他武艺高强,剑影随风,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题诗作曲更是颇具文采,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只可惜朝廷事多繁重,抽不开身。”
“您这话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温迪把玩着手中的勺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君大人若是要见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诗人来去如风不留痕迹,我怎能揣测到您的行踪。”
“行之所处,心之所向,我也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
温迪双手撑着脸颊,那抹天青在灯火的晕染下像是铺了夕阳的碧湾:“不过且行且珍惜,这的伙食真不错,今日桌上那么多菜里这道腌笃笋做得最好,火腿肉入口即化,烫也熬得鲜美至极,不知是出自哪位宫中大厨之手呢。”
钟离放下茶盏:“您是魈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敢怠慢您呢,自然是请最好的。”
“啊?”突然被点名的魈坐直了身:“这...”
“当年我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啦,”温迪夹了两个晶莹剔透虾饺到魈的碗里:“你怎么只知道吃白米饭,我当时在望舒客栈一眼就认出你了,这么多年都不长个子”
“呃...”您说我之前要不要先照个镜子,魈无语的想。
“呵...”钟离后见状轻笑一声。
“帝君我...”
魈见状急忙想起身解释,他有点欲哭无泪,这是在怪他长不高吗?这种事情他有什么办法?
“话不过说回来——”温迪打断了魈的话,起身走到钟离身后,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我这些年云游四海,遇到的人都说帝君文能博览群书,武能动天地万象,治国有方为子民带来福祉,是天底下最最最了不起,最让人敬仰的王呢。”
“身在其位,应担其任,”钟离不紧不慢道:“我倒是更羡慕无拘无束的诗人,”
温迪凑上前去笑得不怀好意:“那感情好,我觉得这宫里的酒好喝,你羡慕我自由自在,要不咱俩换换,你这帝君的龙椅位置给我坐几天?”
“若是爱睡懒觉的诗人起不了床,耽误了每日卯时的早朝,怕是会引起非议。”
钟离握住身后在发尾处捣乱试图给他编辫子的手,牵到唇边:“倒是帝后的位置空缺多年,群臣过段时日又该念叨了。”
魈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们刚才还不认识,现在就直接快进到求婚正常吗?
“诶嘿,才不要。”
温迪抽回手,指尖却仍存有十指相扣的余温。
江湖上有喝不完的醇香美酒,山水间写不完的诗意天涯,风若是总在一个地方停留,岂不是负了好时光。
再美的金银雕花,也比不上雪山与月华。
钟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吃得好满足,多谢帝君大人的款待咯。”
少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我今夜就不留宿啦,这几日在城里吃喝玩乐耽误太久,这会都要入冬了,再不赶路怕是会错过了岩王庙桂花,下雪之后,就只剩光秃秃的树枝了。”
“既然诗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挽留,路上小心。”
钟离起身为他披上厚实的披风,绒毛贴柔软的脸颊旁。
“再会。”
温迪的背影消失在了夜风之中。
......
钟离回到席位,见那两个虾饺依旧躺在魈的碗底,便又上手给他夹了几块回锅肉:“温迪说得对,应该多吃些。”
“我...”魈的筷子不自在的戳着碗沿,片刻后才鼓起勇气:“我不是故意长不高的,望帝君恕罪。”
“......”
两个人的频道似乎有点对不上,钟离叹了一口气,寻思着这可怜的孩子怕不是被欺负了一路,他对上魈欲言又止的目光:
“看你这幅样子,其实是想听我讲故事吧。”
07
钟离出身于一个古老的名门世家,从小便受到了严格的教育。
许多人都说他从小懂事沉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性格形成的原因是因为同龄的少爷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他就见惯了血腥风雨,生灵涂炭。
家族在动荡的权力争斗支离破碎,他携部下逃亡,从黄沙漫天的漠北到四季如春的岭南,从荒无人烟北境的到草长莺飞的中原,路上生离死别太多了,饿死的无辜百姓随处可见,他们绝望的祈求与哭泣深刻的雕琢于少年石珀般的眼睛。
会遇见温迪完全是一场意外。
这个轻盈的小家伙无意之中闯入了他们在奥藏山的据点,触发了留云设置的守卫机关,一时间机关重围暗箭齐发,阵势惊动了整片山林。他们以为是偷袭,全副武装上阵,却又不见敌党人影。
待钟离独自寻到作乱源头后,只见那是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孩子,他脸颊的婴儿肥还没有消退,长时间不梳理的墨发散落在肩上,天青色的眼眸澄澈如碧波水潭,生得非常好看。
他触发机关只是为了摘山脚下几个成熟的苹果。
此刻他正抱着战利品啃得非常开心,水潭边还有几根生了火的木头,一柄玉白色的剑被他用来当作烧烤的支架,几条无辜的鱼被串在上面,炊烟袅袅熏得外焦里嫩。
钟离不动声色的侧身藏匿与山石后。
那名孩子似乎发现了四周有人,他如被惊扰的兔子警惕的瞪大眼眸,下一秒便消失在视野范围。
速度之快令钟离的心跳漏了半拍。
还没回过神,一双小巧手就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由于长期处于危机的环境,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他几乎是瞬间就将贯虹的枪头对准了身后人的心脏,回头却见那个小家伙无辜的神情。
“你也饿了吗?”他似乎并不畏惧横在胸口前的枪刃,他自然而然的说:“我叫温迪,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刚烤熟很新鲜的哦。”
如风一般的小家伙笑容明媚,墨发青衣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晴空最绚烂的一角,让远山都暗淡成了远远背景。
钟离不禁有些愣住了,不是因为这令人沉沦的美景,而是因为对方拿的是鱼。
对水产的本能回避让他头晕目眩,后退半步。
“不。”
稳重的少年收起长槊,惜字如金。
“那真是可惜了,”温迪用嘴撕下一块鱼肉,却被烫得直呼气说不出连贯的话:“呜...都怪你吓我,害的...我都忘了这烤鱼刚从火上拿起来...”
钟离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烫成一团四处找清水,还被自己堆的苹果绊倒摔的满身是灰尘的人,只觉得荒谬极致没道理,他陷入了沉思,这种不设防备,要与拿武器对准他要害的陌生人分享食物,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是怎么在乱世之中活下来的?
“小心。”
似乎有人影闪过,凛冽的银色利刃从脸颊呼啸而过,钟离侧过身,几缕棕色的长发被削掉了发梢,对方见偷袭不成,又劈过一道雪亮的刀光,钟离下意识朝前方掷出贯虹,却见一阵剑气比他更快的击穿刺客的胸膛,他回头一看,出手的是竟刚才那个小家伙。
山崖后面追杀出了更多的追兵,银铁的盔甲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钟离一跃向前,拔出了插在岩石之间的贯虹,枪尖发划过四周,空气似乎被威压划出了裂痕,少年同磐岩矗立于大地之上。
“到我身后去。”他说。
“不要。”
温迪走到了钟离的身边,银白色的长剑拿在仍是孩子的他手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但其中蕴含的气息却纯粹而凛冽。
没人敢质疑其中的杀意。
钟离见状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禁心头一跳,这个小家伙擅长伪装,对外人的警惕都藏在漫不经心的玩笑与无辜的外表里。他用贯虹对准温迪胸口的同时,对方手中的长剑也在有意无意的的对准自己,若是起了争执,是谁命悬一线并不好说。
更何况他触发了留云天罗地网般精妙的机关,而整个人却没有受一点伤。
这哪是什么落难的小可怜,而是实力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天之骄子。
金色的瞳孔睥睨前方,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枪剑合鸣发出嗡鸣声,风与岩似乎有与生俱来的默契,一个擅以防为攻,俱收并蓄的稳住阵势,另一个轻功如影,踏风而行,令人捉摸不透。
追兵见强攻不成,在头领的号召下集中摆出阵势,试图放大人多势众的优势,以力取胜,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见惯百兵之法的钟离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风尘沾满了整洁的衣襟,钟离收回贯虹,长槊挥舞笔直的伸向前方。
“嗯哼。”
柔软的风似乎明白了钟离的意思,他在空中翻越,落在枪尖上借力一跃而起,如轻燕般腾空飞去,而后钟离把枪插入大地,他屈膝一踢,膝上的护甲与长槊发生碰撞,强大的内力几乎直接震碎了追兵的盾,发出闷声巨响。
此时温迪早已绕到后方,无声无息的带走了几人的生命。
一切都结束了。
远方传来呼唤声,留云他们听到动静,即刻前来支援,见满地追兵的盔甲残骸,一路上提起的心都放下了。
温迪被众人的阵势吓到,直接躲到了钟离的身后,削月认出了他手上那把沾满烤鱼油的剑,那是北境地区名为风花的起义势力的首领信物,亦是各个诸侯王不惜花重金全大陆悬赏的天下第一名剑——天空。
看着溪水边熄灭的火堆与削了皮的苹果,爱剑如命的削月痛心疾首,痛斥不懂事的孩子暴殄天物。
温迪听闻教训,又往钟离身后藏了几分,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人背上,似乎在说:你还能揍我不成。
削月气急,钟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天赋在他之上,而且生的很好看的家伙喜欢装弱小。
阿萍听说过北境风花的遭遇,庞大的起义势力被叛徒出卖,人员伤亡惨重,首领也死于围剿之中,风花就此覆灭,这个孩子约莫是被偷藏起来的后代,带着天空逃亡至此。
战火硝烟弥漫,日光刺目如血,同是天涯沦落人。
“此地不宜久留,”理水提醒道:“漩涡的势力很快就会追过来。”
“那这孩子...”阿萍善良,她心疼眼前这位饱受苦难的小家伙,现世灾荒丛生,哪怕是个成年人都自身难保。
众人沉默了,目光集体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少年。
“你别怕,”那是磐岩第一次对柔软的风弯下腰,金色的琥珀倒映出天青琉璃:“我叫钟离,是这里的少主。”
“此世诸侯争锋,乱象四起。”
“你若是愿意一起出逃,我必将全力护你周全。”
初秋的空气中有淡淡的桂花香,清凉而悠远,像是某种宿命之中的相逢。
......
众人从奥藏山撤离,一路向南行,于无妄坡的半山腰遭到围堵。
敌方人多势众,无妄坡又地形崎岖不宜作战,天黑之后更是浓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马儿的腿被暗箭击中,哀嚎之后便惊吓得乱跑,众人摔下悬崖。
钟离把身边的温迪揽在怀里,贯虹扎入峭壁之上,强大的惯性让锋刃与山岩摩擦出一片火,待缓冲落地后,温迪趴在他的肩膀,从相识到出逃至此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们一起经历了数次磨难,从容乐观的风,但此刻脸上尽是慌乱的神色。
他不怕万箭齐发,也不怕刀光剑影交错,他只怕这个说过会护着他的人受伤。
钟离按住温迪作乱的手,撑着起身拔出了贯虹:“我没事。”
但是其余随行的其他人并没有这么幸运,待钟离在山谷里陆续寻到位置时,发现他们都分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最严重的理水已失去行动能力,陷入昏迷。
追兵寻到下山崖的路是迟早的事,就在众人孤立无援,万念俱灰之时,一盏灯从浓雾里亮起,明晃晃的火焰照亮了众人的道路。钟离警觉的起身,长槊横在胸前,温迪站在他的身边,留云与阿萍也强撑着拿起了散落在地的剑。
远方的身影逐靠近,来者不是敌党,而是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爷爷。
他和蔼可亲没有敌意,手上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扎着羊角辫,刚学会走路,动作摇摇摆摆并不稳,灯笼在她手里摇曳,明火晃进了众人心中,点燃了生的希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爷爷向众人介绍,自己是往生堂的第七十五代堂主,祖上受过钟离家族的恩惠,他手里的护摩之杖便是证明。
众人随他来到了一个沿海的港口,在战乱时期生离死别是常事,因而往生堂的家业非常广颇具威望,大大隐隐于市,堂主将众人安置于堂内的院落,修养生息。
他们在此居住了五个月。
除了必要时彻夜的战斗,钟离都有早起的习惯,每日卯时他都会非常自律的睁开眼,在庭院的空地舞枪习武,待到旭日东升时席地而坐,借着熹微的晨光阅读厚重的古籍。
少年低沉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漠北大风卷黄沙,白玉般修长的手指翻越书页,总让人错觉像是一幅画。
但爱睡到自然醒的小家伙并不这么觉得,他揉着眼睛对早起的人发出了不满的控诉:“天都还没亮为什么要起床?”
“过了卯时就算是早晨。”钟离停下翻书的动作,一本正经的回答:“况且一日之计在于晨,应当利用好这段时间才是。”
“可是你看太阳出来了吗?”温迪的脸颊气鼓鼓的。
“出来了。”钟离面无表情的望向天空,旭日挂在山崖的一角,只照亮了半片夜空,只是没完全出来。
“月亮都没下班,星星也没玩够,”温迪扯住钟离的衣摆,摇摇晃晃:“让我再睡一会,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并没有阻拦你睡觉,”钟离放下古籍,双手环抱在胸前:“是你自己非要跟我一个屋,若是觉得我的作息对你的睡眠有影响,寻另一处地方歇息便可。”
“可是我怕冷。”
“削月、理水那边尚且有余位。”
温迪天青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委屈:“可是他们好凶。”
“他们并不会真的迁怒以你。”
“可是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钟离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他走到井边,用浸湿的手帕擦了脸颊的水,换上外衣便要出门,温迪见状便追了上去:“你去哪里呀?”
“铁匠铺。”钟离把人从身上扒下来。
“诶。”
温迪知道钟离最近一直在学习锻造,贯虹是由上古陨石所制的宝槊,在他们家族传承,金色的枪刃上尽显帝王之势,或许因为历史太过于悠久,无妄坡逃亡时贯虹因与山岩强烈的碰撞而磨损,这段日子被收了起来。
铁铺里常年热气蒸腾,少年紧握铁锤,他挥汗如雨,一锤锤砸下去火光四溅,师傅们都惊叹于他的心性。
关于火候的掌握,或是矿石的淬炼,火炉里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那双金色的眼眸,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打铁需要的耐力与等待是钟离最不缺的东西,烙红的铁就如同他沉稳外表之下的那颗不可撼动的恒心,他非常明白若想解救苍生于水火,不能只有满腔的热血与慈悲的心。
从他选择接受第一位追随者的那一刻起,肩膀上便背负了名为责任的义务。
他只要不停地行走,跟天地间与不同的人相逢,在命运中不断锤炼打磨,最后成为熠熠生辉的黄金。
严于律己的钟离想不明白,同样被寄予厚望的温迪为何能笑得很纯粹,像是不曾沾染尘世间的风沙。
温迪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练习,干枯的叶被风一般的剑气带入空中,名剑天空在他的手里舞出凛冽的剑花,他轻功一绝,忽而足尖轻点,如飞燕一般越过几丈高的屋顶,发丝随风飘动,衣摆翻飞,翩若惊鸿。
他们相逢的时候是初秋,如今快入冬了,此刻降落在他面前的青衣,倒像是万物凋零中的一抹春色。
风把剑对准了他的心口,笑着说:“来要比试一下吗?”
“奉陪。”钟离回答道。
枪尖与剑刃发生碰撞,磐石挡不住仓促的风,接连后退败下阵来。
温迪挽手收剑,凑上前去:“你最近一直往铁匠铺跑,还没修好吗?”
钟离摇头道:“暂时缺一种锻造用的玄铁。”
这种玄铁聚天地之精华,重量很轻,藏于普通的黑铁之间,随很难发现,常用于高品质的锻造,矿产丰富的奥藏山本是能寻到的,但当时逃亡仓促,并没有预料到会有此番后事,只能另待时机。
温迪若有所思。
三日后
钟离诧异的望向马背上那一箩筐质量上好的玄铁矿:“你是如何寻到的。”
“诶嘿,你猜。”
温迪不会告诉钟离,他浪迹天涯的路上发现大量追兵往奥藏山的方向赶,漩涡早就盯上了那一带庞大的矿产资源,飞鸟带来的谷物告诉他,奥藏山上或许有无辜的居民,因而他才会“冒失”的出现在山底的水潭边,本意就是引导他们提前出逃。
而漩涡运送矿物的车队,刚好有一批是需要经过沿海的城镇,随手使点技巧便可。
“我猜不到。”磐岩一般的少年很直白的回答。
“不是烧杀抢掠坑蒙拐骗,你放心拿去用吧,”温迪把矿石堆到地上,而后他踮起脚尖凑到钟离面前:“不过用完记得送我礼物。”
“礼物?”钟离不动声色的把距离拉开到安全的范围。
温迪理直气壮道:“礼尚往来,这些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两天没睡懒觉呢。”
那确实太为难你了,钟离面无表情的叹气。
过了段时日,温迪确实收到了礼物,一对玲珑小巧的石珀吊坠安静的躺在红色的绸缎上,钟离把雕花的木盒放在他眼前。
“铁铺的老章原是一名玉匠,我与他学了写雕琢的手法,本是想亲自给你雕一枚平安福,或是能护手的扳指,但我想这些身外之物,于身轻如云的你而言,过于沉重。”他停顿了片刻:“我寻思半日,想来还是随风而动吊坠适合你。”
温迪捧起吊坠,金色的石珀在午后的日光下熠熠生辉,就如同眼前人的眼睛,深邃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保温杯,让我睡前泡枸杞。”
钟离听闻后抬手在温迪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温迪本能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却见这个磐石一般的少年眼底似乎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说:“我只是习惯了严于律己,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个古板的人。”
“谁叫你平时跟个老爷子似的,就会跟我说一些大道理。”
“那也是某人无理取闹在先。”
温迪听闻后报复性的凑上前闹他,钟离刚想伸手制止却被按住了肩膀,他们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迪将那枚吊坠固定在他的耳畔。
“我只有一把佩剑,如果让另一个吊坠在盒底吃灰,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了钟离少主的心意了。”温迪捧起他的脸,棕色的发色纠缠与十指之间,如同潺潺的山泉从白色的玉石间倾泻而下。
“诶嘿,还挺好看的。”
钟离不理解为什么送出去的礼物又被还回来,他想开口询问,却见少年早已放开他的脸颊,跑向屋外。
只留他一人愣在原地。
08
待温迪离开后,魈本想先行一步回到望舒客栈,他辞行了帝君,但走到宫门口才想起御赐的门令被酒鬼诗人压在珠钿坊抵债还没赎回。
玉京台出入都有严格的规定,若是被问话那又会是一场尴尬的局面,不擅长人情世故的社恐夜叉进退两难,做了长达十秒钟的心理斗争后他选择悄悄翻后院的墙。
夜幕降临,灯火照不到偏僻的角落,迅影无踪的少年避开夜巡的侍卫藏在御竹园的假山下,待人声渐行渐远之后,他起身踩在石头上准备借势起跳。身后的竹林中传来的沙沙声,似乎是有人走动,战斗本能让魈的警惕性瞬间拉满,他下意识侧过身。
银白色的月光下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金色眼眸,身材修长面冠如玉,但不同的是他的头发被不再是如瀑布一般倾泻在肩头,而是高束成马尾,庄重玄色的龙袍也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序的轻衣。
而来者也正好看到了愣在原地的魈。
刚告别不久的君臣二人:“......”
“能在此处遇到金鹏大圣,属实是巧合。”钟离说道。
何止是巧合,对那简直是可以给自己挖个坑埋了,再请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代堂主唱吃好喝好一路走好的程度。
“我...呃...”不知所措的金鹏大圣在原地试图像在望舒客栈遇到温迪那样临时组织语言,但是很遗憾没成功,忽略掉眼前帝君大人的一系列不合理操作,半天才支吾道:
“此时夜黑风高,山路恐有野兽或亦是不安分的歹徒,若是您要微服出行...还请让我为您护法。”
“不必,我此次出行并未告知朝中任何人,”帝王直径走到少年夜叉的面前:“大圣出现在此处,想来是要回望舒客栈吧,正好我送你一程,夜色正好,能顺带欣赏沿途的风景也不错。”
“我...”魈的声音越来越小。
荻花洲夜袭的阴影烙印在灵魂深处,魈近十年一直履行与帝君契约,漫无目的的黑暗中潜行,他从不擅自离开,也不主动参与人们任何与欢庆有关的活动,昔日融入市井的梦想此时魈心底就如同轻飘飘的云烟,随风消散。
此次出行实在超出预期,他也该早点回去了。
“也罢,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
钟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帝王此刻的眼眸里并没有平日在朝时叱咤风云的决断力,而是包容万象的阔然。
“这太平天下并非我一人的功劳,昔日同生共死的将士,如若陀、留云、削月、浮舍等,当然了也包括你,比起君臣关系,你们与我而言更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挚友,所以不必这般拘谨。”
“也不必因过去的事把自己视作不详,安之若命,人生如棋,每走一步都会逆转之前的认知,颠覆内心的得失,还且看下一步的不期而遇。”
墨绿色的发丝非常温柔的垂在少年鎏金色的眼眸旁,就如同他深埋在傩面之下的内心。
星辰铺满了夜空,前方的路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慢慢迷失,还是在悠长的岁月缓缓沉寂,没人会知道答案,守护璃月万家灯火的夜叉或许终会遇到一个人,懂得他所有的付出,为他照亮回家的路。
......
“敢问帝君此行目的地为何处?”魈抬头问道。
微风吹拂发梢,夜幕之下帝王的眉宇之间染上了轻柔的月光,自成山水一片,只听见他说道:
“岩王庙那天下一绝的桂花,再不去看可就来不及了。”
09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钟离跟温迪一起度过了三年。
时间在他们身上渐渐流逝,如同雨水飘向大地,初见时脸颊带有婴儿肥的小家伙成长为意气风发的少年,而那位如磐石般的少主也长成了气度沉稳如玉的男子,他的身高更高了,肩膀如山岩般耸立,他胸怀天下,行过之处的追随者越来越多,举手投足间已有上位者的气度。
这段逃亡的旅途中充满了危险与困难,几乎每日与刀光剑影为伴,许多年之后的某个夜晚,君临天下的帝君在月独饮时回忆起来,他发现那段日子其实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因为那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走过万水千山,故人的欢声笑语都还在。
临海的港口最终也逃不过漩涡的侵略,往生堂遭到了重大的变故,承载了十几代人记忆的庭院,连带着那些珍贵的书籍、古物都被烧毁在大火之中。
老堂主将年幼的孙女托付给钟离,让他务必把她交给云游在外的父母,自己则义无反顾的扑向那片炽热,最终化作碟火,在夜空中煽动朱红色的翅膀。
完成老堂主的嘱托后,他们逃到了归离集。
那里有一个显赫的家族,他们世代统领着这个地方,作为继承人的归终并没有寻常官宦人家大小姐脾气,她温柔且有非常富有智慧,这片肥沃的土地被治理得井井有条,是乱世中不可多得的安身之所。
归终不仅精通诗画音律能与阿萍惺惺相惜,还在机关术的造诣上能与留云切磋得难分上下。
世间的友情不过是清风之于明月,高山至于流水,琴逢知己,棋逢对手才是最美。
几位女孩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在漩涡的扩张之下,任何势力都不可能独自行于世间,归终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归离集的子民需要庇护,于是她把位置让给了实力更强的钟离,众人正式结盟,收容了许多无家可归之人。
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钟离变得更忙了,每日卯时的习武练兵不可缺,还要时刻注意暗流涌动的漩涡,并做出应对举措,书文类的批阅更是众多又繁琐,空余的时间逐渐减少。
若是没有出行的任务,在外边玩累的温迪时常会从窗户跃进来,不吵也不闹,很乖的趴在桌上看他写字,笔势稳重行云流水,一笔一划的落在纸上。
钟离望向在风声中打盹的人,莫名想到了一个成语——红袖添香。
前几日留云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面对这位开始为他终身大事操心的半个长辈,与在一旁听热闹的众人,钟离无奈叹了一口气。
“天下乱象未平,我肩负期许,无意于儿女长情。”
“只是说一下类型,毕竟大家都好奇啊。”阿萍劝道。
“为何?”钟离不解的问。
“因为你现在是归离集最最最厉害的人,”归终双手撑在石桌上,壶中热茶袅袅:“正好我也想知道。”
“有长远的见识,能力与我差不多,善良且心怀天下,不怕剑影浮光,”钟离思索片刻后又说道:“最好是喜欢笑,就算调皮闹腾一些也没关系,我会保护好她。”
答案似乎模棱两可,又清晰而然,众人嗟叹门当户对。
夜晚月悬高空,温迪迟迟没有回来。
钟离坐不住了便出门寻人,在不远处的河畔旁边,寂静的夜中弥漫屡屡酒香,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他越走越近,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担心一整晚的人。
少年趴在石阶上,手中还握着一坛开封的烈酒,酒水浸湿了青衫的衣袖,一眼就能看出已喝得酩酊大醉,他身上披着银河,流动的星光在发梢铺开。与平日里轻盈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他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又寂寥。
“哪来的酒,怎么喝这么多。”钟离走到温迪的身边,扶起他的肩膀。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少年的声音很柔软:“唔...杜家夫人酿的,她想等从军的丈夫回来一起喝,可是等了很久都等不到。”
伊人倚门望向远方,却只见乱花渐欲迷归途。
“我把鸟儿从远方带来的消息告诉她...她哭得很伤心,之后便把酿好的酒送我了...”
酒如人心,高兴的时候是甘甜的;悲伤的泪水滴在里面,就是一杯苦涩,品尽世间寒暖,人性情苦,到最后不过一眼过往云烟。
钟离听闻心底一痛,前段日子战场前线吃紧,归离集广发兵书,青年男子随削月出征在外,情况虽已平稳,但是不知有多少人如流沙一般淹没与战场,他们有名字,或许是妻子最挂念的丈夫,又或许是母亲最疼的儿子,孩子最亲爱的父亲。
钟离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是想家了吗。”
温迪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头否认,醇香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微醉的少年抬起脸,眼角雾雨朦胧,唇角还沾染着未干的酒。
他问眼前人,乱世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钟离摇了摇头,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山河千疮百孔,战争是一场久违的局,远山云雾朦胧让人看不见天边的光。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他说。
给不了他承诺,那就倾尽所能。
王道的路注定是孤独的,这将会是一场漫长且艰难的旅途,一个人的肩膀能担当多少重量,又能容纳多少爱恨离别?
“我走不动了。”温迪扭头不去看他。
磐石弯下腰,将柔软的风抱入怀中,少年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银白色的月光铺满了归路。
......
“话说你很受女孩子欢迎诶,你这么抱着我姐姐们不会生气吧——”
“怎么你也...”钟离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日的茶话闲谈他估计是都听到了。
温迪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盘点,“年少有为,气宇不凡,博古通今,而且还力大无穷,一下就能把我打飞了。”
“哪有这回事?”钟离停下脚步:“依我看论说话的水平还是诗人更高。”
“诶嘿。”
......
附近的敌党越来越多,归离集附近名为螭的势力正在扩散。
钟离深知螭的目标是自己,他与温迪设了一个局,将行踪透露给一个洞察能力极强的刺客,而其他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急于求成的螭果然上钩了,几乎疯狂的对他们展开了追杀,这本是完全之策,却不料半路遇上了漩涡余党,为了突破重围钟离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最后只能在温迪的搀扶下,艰难的藏身在明蕴镇的矿洞之下。
这里的环境很不好,潮湿阴冷没有光亮,在寂静的夜里连因为疼痛而有些不稳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棕色的发丝因为沾染了污垢而变得不再柔软,无序的散落在一旁,外人眼里无坚不摧的磐岩,柔软的风面前露出了细碎的裂痕。
他知道温迪现在肯定很不知所措,他想说他没事别担心,但嗓子却沙哑的厉害,声音陷入黄沙之中。
一抹蓝色的荧光出现在眼前,那道光星星点点,并不是很明亮,不多不少刚好能够看清二人的脸。
“我在附近找到了夜泊石。”
温迪跪坐到地上,初见时那个磐岩般的少年说会护他周全,在两年多的相处之中也确实做到了,这次逃难他被护在玉璋之后,钟离把他照顾的很好,全程只受了些许轻伤。
温迪让钟离枕在膝上,用内衫一点点的接矿洞石尖滴下的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喂到他的嘴里,四周很安静,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温迪轻轻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调,钟离失神的看着少年的面颊,或许是一起成长的两年多从未分开过,他都没发现,温迪长得越发漂亮了,面孔娇艳清透,又不失少年的英气,他的眼眸在黑暗中就如同碧潭的水月,比夜泊石还要明亮。
额头感受到温凉柔软的触感,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眉间。
“亲一亲,痛痛飞飞。”温迪说。
他从来都喜欢做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事情,比如对着天空或者大海演奏,或是雨后把水花踩得很高,而钟离擅长忍耐与理智分析情况,不论是带兵打仗还是治理坊间民事,任何事情都能在他权衡出利与弊,给出最正确稳妥的答案,他不理解温迪,但又下意识给与他无底线的包容。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钟离问他。
“是堂主爷爷教的哦,以前小胡桃摔倒了亲亲她,她就不哭了。”
“哄孩子的心理安慰罢了。”
“等逃出去了我要对着石头唱歌。”温迪气鼓鼓的说。
话题似乎转得有点快,钟离百思不得其解。
“石头不会说话,能有什么回应呢?”
“或许有一天我能感动它呢?”
钟离认真的说:“你有这般闲暇倒不如与我学习锻造之法,不仅能增长矿物类的知识,还对提升身体素质有帮助,近日削月得了一批上好的美玉,翡翠含光,气蕴华贵,想来能打造一套品质不亚于贯虹的武器。”
他跟你说情话,你喊他一起去打铁抡大锤。
不懂人心的死脑筋。
......
外面又下起了雨,深夜的山间气温骤降,水滴的声音滴答起伏,追兵还在附近巡逻,长时间得不到治疗的伤口开始加重,回潮浸透了衣物,全身上下的温度升高,钟离的意识开始有些不清醒了,恍若身陷云雾。
不知过了多久,温迪喊了一声:“钟离。”
名字被他小心翼翼的喊出口,声音轻轻的,就如他的歌声那般温柔,钟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就好像心掉入了深海缓缓下沉,呼吸困难。
“钟离。”温迪低下头在他的耳畔,又叫了一声。
这是以为他睡着了吗?
钟离力气没有睁开眼,更不能回应温迪的话。
一根没有重量的羽毛,缓缓降落到唇间,又被人轻轻拂去。
温迪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不易察觉的滴泪痕——这些因保护我而起的伤会不会永远的刻在你身上,成为不可磨灭的痕迹?
长夜漫漫,路还很远,或许我们命运或许会背道而驰,在此之前,请收下浪子的真心。
......
再后来,大部分人随晋升成岩王的他出征在外,归离集的兵力不足以应付含恨而来的螭,待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已是血染千里内无人生还,虽然最后取了螭的首级,但也留不住那烟消云散的美好。
那位温柔不善武力的少女用生命守护到最后一刻,最终还是如同陨落的星,化作尘埃随风而去,阿萍因过度哀伤变得沉默,曲终人散。
就在那一夜,青衣少年那日来告诉钟离,他终究是选择了十年磨剑,行与江湖,走上与王道截然相反的路。
他们都曾在乱世之中流亡,经历过万念俱灰的绝境,在苦难之中磨砺变强。
身居高位的帝王肩负子民的期望,他所面临的抉择一定要趋向于为大家争夺最大的福祉,哪怕有些牺牲是以小部分人的生命而保全大局。
而浪迹天涯的侠客没有这种负担,他潇洒肆意,对朋友肝胆相照,对受苦受难的人心怀慈悲,拯救他们于水火,这种行于乱世,唯凭一心的赤诚,或许就是兄长临终对他的期望,就如那把名为天空,代表自由的长剑。
王与侠虽然道不相同,但却殊途同归,而那归处就是家国天下。
......
第一年,岩王为深陷迷途的战士若陀指引道路,赋予他新的人生理念,二人一起征战天下;秋分时期,岩王南会梦的领主于层岩之间,解救出陷入深渊的夜叉,并为他们取了名字,命他们镇守要道。
岩王行过之处,苦难的子民得以解放,他们得到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有田种有饭吃,不用忍受分别流亡之苦,因而他们感恩岩王爷的庇护,追随者无数,水能载舟,万众齐心之下漩涡大势渐去,无奈退而求进。
第三年,岩王收复北境,漩涡也元气大伤,战争的胜利在望之前,那位代号为风花的天下第一剑客寻到了他,说要与他下棋。
岩王行棋稳健,将手中的黑子“压”了一回向外扩张,风花的白子越往后行就越发被动,这至使行至中局,白棋在右下角被四方围攻,几乎陷入活不成的困境,大好河山拱手相让。
但是对方却神态悠闲,甚至在摆弄案台上的几个白兔点心,没有丝毫紧张感。
棋行到七十四手时,风花将手中的甜酒一饮而尽,他起身推开窗,已经临近黄昏,白雪覆盖群山,山寺钟声回响,棋盘上的黑白云子泛着微冷的光,哪怕是平时不爱下棋的人也已看出胜负。
岩王非常无奈,他叹了一口气,只叫诗人别闹。
风花的手停在棋盘上,他的眼神似乎变得纤细又危险,他对岩王说:
“我没闹。”
一声清脆的微响传来,白子落在棋盘上,直击黑子心脏,紧密的阵法全盘瓦解,白子一瞬间如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待命运的逆转。
岩王愣在原地,纵横十九道,棋法阴阳,他忽而明白,这战役还没到收官的时候,最终的对弈才刚开始。
白子的策反就如同势退的漩涡。
而从根本上彻底扭转局面关键是贯通中原的荻花洲。
......
第五年,岩王再次大举出兵讨伐,此时漩涡穷兵黔武,已是强弩之末,无力抵抗,他向岩王求和无果,被逼到孤云阁之上,自刎于云来海,一代枭雄就如他的代称那样,最终被潮起潮落的海浪吞没,战火终于熄灭了。
天下统一,万民大喜,帝君登基时,年仅二十四岁。
是久违的盛世。
10
夜幕星隐,明月挂在天边的一侧,钟离来到了岩王寺。
寺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生词不宜居住,信徒们都回家睡觉了,白日未燃尽的香火仍在案台上,余烟袅袅。
忽而风起四方,深秋的落叶被卷到半空中,浮光倩影摇曳,钟离抬头,他得偿所愿的在屋檐上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月下青衫,故人如旧。
“你来啦。”
起落间衣摆翻飞,发尾随风而动,钟离跃上屋檐坐到他身边。
“久等了。”
温迪从身旁拎出一坛封尘的酒,上面沾满了泥土的芬芳,红色的酒封因为长时间埋在地下而变得暗沉无光,他把其拆开,美酒色成琥珀,风吹散了坛中清新醇和的辛香,还未入喉就让人为之动容倾心。
一般酒澄清,此酒缠绵,一般酒辛辣,此酒微甜,桂花酒顾名思义,就是用桂花酿的酒。
“这坛酒在这埋了十年,只为等你来开。”
温迪的笑容一如奥藏山的初见,远山依旧暗淡成的背景,但是不同的是,他们的心却一片朗月澄明。
钟离想起了他们分别那日的情景。
清水入缸,淹没江米,用木瓢搅拌使灰尘浮上水面,捞出过滤后上笼,调制大火蒸熟,降温后撒摊在案台之上,撒曲面搅拌均匀,最后用鲜桂花浸成桂花露,与大米一起装入缸中,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钟离把封尘好的酒交到温迪手中:“这坛桂花酒是我酿的,你且带在路上喝。”
“诶真的可以吗,可是这个酒坛子好重。”
杜夫人这用一辈子的牵挂去酿造的酒,苦涩得能断人情肠;而磐岩般的少年用心去酿造的酒,会不会与他本人一样,如悠远的山脉,连绵不绝,亘古不变。
重的不是酒,是对挚爱的情意。
“那就在这喝吧,虽然现在口感还不是最佳。”钟离说。
“不要,”嗜酒如命的诗人赶忙抱紧酒坛子:“好酒当然要等到彻底成美酿的那一天开封,这样才不会辜负时间的馈赠呀。”
“也罢,路上小心。”钟离握住温迪的手,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再会。”
......
“你在想什么?”温迪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意识恍若毫无牵绊的风,在天上越行越远,钟离捉住了少年的手,将他带回安稳的地面。
“我在想一个民间的传说。”
将桂花酿涂在爱人的胸膛上,那么,就可以在转世轮回中,相守上三生三世。
温迪听闻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似乎想起了自己说以前要对石头唱歌之后眼前这位的笨蛋发言,等笑够了才打趣道:“你不是向来不信这些吗?”
“是不信,”钟离牵起他的手贴在心口,磐岩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今生都没与你共度,我又何尝去想来世。”
此时此刻,或亦是更早时的初见,他都得承认他过于偏爱这惊鸿一瞥的天青。
那夜柔软的羽毛轻轻落在唇间,也落进了磐石的心扉,后知后觉的春风化雨,草木贸然,万事都为时不晚。
“还疼吗?”
他靠在钟离的肩膀,指尖轻触那些中横交错却被衣衫遮挡,眼里不见的痕迹。
钟离摇头,那些伤口早已愈合结痂,但是刻骨铭心的疼与痕迹已抹不去,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毕竟漫漫长路数十载,总要为之留个特别的纪念。
温迪手持酒坛,晃了晃里面所剩不多的酒,随即一仰而尽,银光的划过嘴角。
钟离无奈想要去拦他:“别喝这么急,又没人跟你抢。”
少年脸颊微红,唇瓣沾染了残酒,他抬头将自己撞进了那片金色的海洋。
“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磐石认真的看着他半响,许久后才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你不愿做璃月的帝后,那可否愿意做钟离的妻子。”
不把名字写入流传千古的史书,只将名字刻在爱人的心口。
悬着的心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少年的眼睛悄然闭上,似乎陷入了梦乡,钟离叹了一口气,任命的将他抱入怀中,就如多年前那般,走上银白色的月光铺满的归路。
温迪似乎醒了,微醉的他全身轻柔无比,双手环抱住钟离的脖颈,表面乖的不行,嘴上却有一句没一句得跟他搭云里雾里的话:
“魈估计到现在都还在不知道岩王庙的桂花到底是什么。”
“那孩子不会撒谎,也不懂弯弯绕绕,你别总欺负他了。”
钟离叹了一口气,寻思着回去后得喊人把新的玉京台门令与被败光的酒钱连带慰问信一起送到荻花洲,依降魔大圣的性子,他或许还在因“把人送错地方又让帝君出行一趟”这种事情而想不开。
“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小胡桃。”
“她不怕我,还让我去给她打工。”
有一天,堂主大人路过饭馆,发现里面的受人欢迎的帅气小二长得有那么亿点点像璃月伟大的帝君,她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再看一遍,啊还真的是,那她可要花重金把人挖到往生堂,有一个博学多识的客卿先生坐镇,生意肯定会蒸蒸日上。
“那一个长得像鹿,两个长得像鸟脾气不好的大人呢,我听到过不少有关于世外高人的传说呢,比如在山间落水,就会有漂亮的仙女下凡相救之类的。”
“不要在背后议论他人容貌,”钟离无奈道:“打了这么多年仗,他们都卸任出游了,绝云间风景秀雅,确实是个退休隐居的好去处。”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阿萍姐姐了,她过得很好,还收了几个可爱的小姑娘做徒弟。”
山一程,水一程,她背上那把断了弦的旧琴,行于车水马龙的市井之间,任凭人世的烟火沾满了衣带,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与天上的纸莺,她想,这会是化作尘埃的故友所期盼的盛世吗?
钟离没有接话,他沉默的行走,不知过了多久,温迪用指尖轻轻戳他的胸口。
“刚才那句话我都喝醉了你才问,是不是占我便宜呀?”
钟离停下脚步,面对他的无理取闹对答如流:“民间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不知是否能作用在巧舌如簧的诗人身上。”
“诶嘿。”
“那么你的答案呢。”
温迪如当年那般捧起他的脸颊,棕色的发色纠缠与白皙的指间,如同潺潺的山泉从白色的玉石间倾泻而下,他抬头将充满桂花香的吻印在唇间。
我愿意。
执子之手,誓如烈酒。
分别的那日,他们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面,但是二人都明白,若是哪天城墙上的烽火熄灭,昏暗的暮色融入遥远的背景,烟火在也夜空开出最灿烂的一角,欢声笑语铺满整片大地时,就可以去赴那场一眼万年的约定。
11
住持不知道的是,轻策庄的岩王庙原本真的有一颗桂树。
在的许多年前的秋天,有位青衫少年独自来到树下,将一坛红色酒封的酒埋在此处,细碎的桂花铺满了他的肩头。
那时的轻策庄居有许多肥沃的梯田,漩涡的势力下的将领带着人马将战火燃到这这一带,要将手无寸铁的他们赶尽杀绝。
是一封岩王爷的亲笔信救了整个村庄。
那封信先是出现在山间桂树被焚毁的废墟上,而后巧妙的传到了将领手里,其笔势稳重行云流水,字里行间都体现出对轻策庄的重视与问候,在末尾还印着一个非君王不可违的玉章,将领畏惧惹上大事,只得紧急撤退,方才保住了这一方水土。
村民对岩王的庇护万分感谢,战火结束后,带着这份敬与恩情为其仰修筑了生词,而那当年封信正躺在寺庙的案台下,封存完好。
若是许多年后有喜爱考古后辈将其拆开研究,或许会发现这是一封仿制品,其真正的主人,不得而知。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战争已经结束,他们等到了久违的盛世。
虔诚的住持依旧会在每天早上点燃香火,为从四面八方赶来参拜的人们接风洗尘。
岩王爷在上。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FOG阅读体]余时序
时间线是余邃刚出国没几天,时洛在NSN当医疗师。私设瓦瓦在青训营
occ预警,渣渣文笔,第一次写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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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有:各大战队的一切人员
下午1点,时洛刚打开电脑准备上游戏,只见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时洛愣了愣,很快便回过了神。发现许多认识的人,有顾乾,队友,宸火,Puppy,老乔还有……余邃。
“顾队。”时洛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便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完全无视了余邃的目光。余邃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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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载完毕,请大家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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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刚结束,一本大书便出现在人们眼前。
[现代电竞医疗师攻X突击手受【主角配角均无原型,谢谢大家】]
“攻受?”
“是我们的故事吗?”
“不知道,读读看看吧”
“好像也只能这样”
[凌晨两点,魔都IAC电子竞技俱乐部FOG分部基地中灯火通明。
练习赛刚结束,这会儿是自由活动时间,基地内的队员们洗漱的洗漱、点外卖的点外卖,训练室中只剩了时洛一人还在自己的机位前打排位。
倒不是时洛多勤奋,只是正值月末,他还欠了签约直播平台二十多个小时的直播时长。
时洛,Evil,十九岁,年轻,技术过硬,不巧的是还长得帅,出道两年已是国内一线电竞明星之一,是IAC战队如今的看家门面,摇财树,台柱子]
宸火:“哟,洛洛,出息了”
“时洛!?”
“他怎么改名了”
“他不是在NSN吗?顾队怎么回事呀?”
顾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而且我注意到吗,时洛的职业是医疗师”
“嘿嘿,那突击手受是谁呀?”
“宸火?”
“顾乾?”
“不知道,再看看吧”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余邃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我没有机会了啊,洛洛……
【余时】某影帝的“娇妻”竟是我校友
*影帝邃❌理科生洛
国庆七天长假第一天,余邃的经纪人在提前一天提醒余邃十月一会有一场直播vlong,余邃在放空只是点头。
放空的脑子里想的是……七天七夜洛洛会不会受得了……
十月一早上八点,余邃还在rua着在自己怀里的时洛,昨晚被余邃干到天快亮才勘堪停下,时洛都没睡醒,自己的脸就被一顿rua,拍开余邃的手翻了个身。
余邃没再逗时洛,帮他掖好被子风尘仆仆下床去洗漱。
然而余邃的经纪人小轻早已蓄势待发在八点整用余邃的账号开直播。
小轻:“碎玉(余邃粉丝名)们,今天喜提余渣男vlong一天。”
然后她掏出门卡打开余邃的屋子。...
*影帝邃❌理科生洛
国庆七天长假第一天,余邃的经纪人在提前一天提醒余邃十月一会有一场直播vlong,余邃在放空只是点头。
放空的脑子里想的是……七天七夜洛洛会不会受得了……
十月一早上八点,余邃还在rua着在自己怀里的时洛,昨晚被余邃干到天快亮才勘堪停下,时洛都没睡醒,自己的脸就被一顿rua,拍开余邃的手翻了个身。
余邃没再逗时洛,帮他掖好被子风尘仆仆下床去洗漱。
然而余邃的经纪人小轻早已蓄势待发在八点整用余邃的账号开直播。
小轻:“碎玉(余邃粉丝名)们,今天喜提余渣男vlong一天。”
然后她掏出门卡打开余邃的屋子。
小轻率先推开卧室门,或许是太激动,完全没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
刚打开门就看见床上的一团,小轻轻悄悄地拿着手机来到床边,看见的却是一头白毛,床底是习题和一支沾有白色液体的圆珠笔?
“小轻?”余邃清冷地嗓音吓了小轻一跳,刚要掀开被子的手瞬间松手,被子糊了时洛的侧脸。
时洛:……
“余邃你别动老子。”
也许是刚睡醒嗓音沙哑,整个人脾气嫌得不太友好。
余邃把小轻赶了出去,轻哄着时洛,毕竟自己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时洛才十八岁,离生日才过去一个星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我靠我靠,这是余渣男上次直播说的爱人吗?!】
【小哥哥声音好好听!!!】
【哇哦我想跟余渣男抢老婆】
【余邃的对象是男的?】
【上次直播不是说了吗?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影帝是个断袖】
【我老公的对象好可!!!】
【怎么感觉这声音这么耳熟呢……】
【特像我们学校理科班年级第一的声音】
【姐妹,我们不会是在一个学校吧?】
【年级第一是白毛吧?!】
【叫时洛!!!!】
【哇大瓜大瓜!】
等余邃出来小轻已经把余邃的房间挨个看完,其中还有一个书房里面有不少奖杯之类的。
“早上好。”
【老公早】
【老公早啊,我老婆醒了吗?】
【作为妈妈粉,我想说儿媳起了吗?】
【我也是妈妈粉】
【所以想见见儿媳】
【早上好】
【早早早】
余邃熟练般的煎蛋煮面,做了两盘,一盘自己一盘时洛。
经纪人小轻:……哥我呢?
就在小轻眼巴巴地看着余邃,卧室门被打开了时洛打了个哈欠,衣服是余邃随便套的,余邃的,大了。
时洛和小轻四目相对,直播间里已经疯了,就算余邃把时洛抱住怀里那些手速快到离谱的人依旧截图了。
【我靠靠靠靠真的是高二一班的时洛,咱学校年级第一,老牛掰了】
【他足足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简直牛逼到离谱好吧】
【有谁截到图了!!!他身上全特么是红印】
【我有我有!!!余渣男拫啊,时洛才十八!!!】
【我要一份!】
【我也!】
【我也+1】
……
【我也+10086】
【姐妹们,谁注意开头床底的那支圆珠笔!】
【我注意到了……】
【整支圆珠笔都沾有了,估摸那支圆珠笔有……】
【七八厘米】
【哇哦】
【嘶哈……】
“余邃?”时洛被余邃推进房间,腰间的疼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余邃跟时洛解释了一番,时洛也同意露脸。
“我是时洛。”
时洛笑了笑,直播间里刷了一堆老公。
【余邃,发出来就是大家的了,洛崽让我亲一口】
余邃呵了一声,时洛讨好似的亲了亲余邃侧脸。
小轻:我应该在屋外不应该在屋里。
-Fin-
宝座:@没有鱼
没想写后续的,但是这位宝子评论问有没有后续,更了一篇
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完)
·帝诗
·魔神战争时期众人看到了未来,额,稍作加工的未来嘿嘿,算个伪观影体
·魔神性格都是私设
·前文走: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中)
“废墟?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众人纷纷议论。
迭卡拉庇安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未来的蒙德显然不是处于现在的地带,那么废墟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少年注意到风精灵坐了起来,似乎也开始认真的看着画卷,不由得笑了:“你也对未来感兴趣吗?”
风精灵拍拍翅膀,好像在说:对呀对呀。
画面卷上的两人分明只是交谈之间,身边的景色却陡然转变,苍翠的大树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一条浮空的桥。
桥的尽头向拱门门...
·帝诗
·魔神战争时期众人看到了未来,额,稍作加工的未来嘿嘿,算个伪观影体
·魔神性格都是私设
·前文走: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中)
“废墟?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众人纷纷议论。
迭卡拉庇安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未来的蒙德显然不是处于现在的地带,那么废墟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少年注意到风精灵坐了起来,似乎也开始认真的看着画卷,不由得笑了:“你也对未来感兴趣吗?”
风精灵拍拍翅膀,好像在说:对呀对呀。
画面卷上的两人分明只是交谈之间,身边的景色却陡然转变,苍翠的大树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一条浮空的桥。
桥的尽头向拱门门延伸,通往一座高大破败的城堡。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肆虐的狂风依旧包裹着墙垣,令人望而生畏。
尘埃落定之后,迭卡拉庇安反而松了一口气,从少年风神的现身,到展现于眼前的破落旧址,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他失败了,并且在很多年之后的未来,他的身边依旧只有暴虐的狂风,等不到任何民众的注视。
安德留斯感受到身旁人周身死寂的气息,不自在地往旁边挪,心道这个杀神受了刺激指不定干出什么事,还是离远点为好,免得血溅自己身上。
“这是迭卡拉庇安大人居住的城堡……天呐,他一定得罪了未来的风神……”
“他不会被风神困在风墙里了吧?”
一个奇思妙想令迭卡拉庇安浑身一震,他锐利的眼神射向少年,沉声道:“你对我很不满?”
少年吓了一跳,多年的积威令他下意识回答道:“不……我就是……”
他搜刮着肚子里的话语,可惜了没有几句不是骂迭卡拉庇安的,他于是沉默下来,拒绝抬头看这位愈发焦躁的君主。
风精灵环顾四周,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璃月区域一直观察这边的摩拉克斯,后者被抓包了也不移开,依旧淡定的与之对视,风精灵坚持了半分钟,还是仓促地扭头继续看画卷。
“若陀,你感应到了吗?”
“他的灵智程度很高,或许,”若陀斟酌着给出了一个保守的回答,“不仅仅是通晓人言,抛却他的形体,他在情绪上的表达总是非常到位,对风的掌控,与其说是强大,倒不如说……自然地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是啊,”摩拉克斯叹道,“应风而生,以风为形,与'未来的风神'相熟,过于巧合了。”
“你留下的风墙?”钟离伸手抵在城墙周身的风之上,“很危险的能量。”
温迪耸肩:“防止人们去往危险之地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放置一个不大不小的危险。”
“好了,你看到了,你要做的事有头绪了吗?”
钟离示意他打开风墙,温迪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审视着钟离,半晌才挥手破开了风墙:“不要太得寸进尺啊老爷子。”
“我曾经仿制古法酿造了许多醉云仙,我们接下来去璃月的时候,你可以喝个尽兴,”钟离早有准备,果不其然对面的人眼睛一亮,便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
“既然你都这么有诚意了,我当然——多多配合,不过你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除非我沉睡的时候你偷偷过来了。”
钟离坦然承认:“我确实曾经多次前往蒙德,但不包括风龙废墟,但刚刚我似乎多了一段记忆,我仿佛曾经见过如今的风龙废墟。”
“如今的?”温迪想了想,指着露出深邃黑洞的城堡底部,“风墙从未解除禁制,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实不相瞒,这段记忆似乎在有意识的自动弥补,当你解除之前我并没有相关记忆,现在,多了一份既视感。”
“那是,是骸骨吗?”众人哗然,那阵法一样的风墙撤去之后,蒙尘的底部只有散落的白色骨头,细看之下,骸骨之上还有微不可见的黑色雾气缠绕。
“是迭卡拉庇安大人的吗……”
“肯定是吧……死得好惨……真好。”这是一位情感占据理智的蒙德人,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螭莫名的感到自己身上也传来了疼痛:“看不出来那个小风神这么凶残,摩拉克斯不会比他还狠吧……”
“别做梦了,”奥赛尔看透了一切,面无表情,“你下场必不如他。”
“你好到哪里去?半斤八两比什么烂!”
摩拉克斯目光微闪,比起迭卡拉庇安的死后难安,他更关心未来的自己所说的即视感……脑海中有个点隐在迷雾之下,到底是什么呢?他思考着,却突然听到蒙德那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说什么!我残暴不仁?我暴虐成性?”迭卡拉庇安盯着刚刚出声的人,空气几近冷凝,他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是更为可怕的阴沉。
“本来就是!你用风墙困住我们,逼迫我们朝拜!你只是为了满足你高高在上的虚荣心!你何尝真正为了蒙德做过一件事!”
“没错!你只是享受我们都匍匐在你脚下,可惜忽视了蝼蚁也会有反抗之心!”
“不必说为了保护我们之类毫无意义的话,在风墙之中无法窥见蓝天地活一辈子,我宁愿冻死在风雪之中!”
越来越多的讨伐声几乎淹没了迭卡拉庇安,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几次想打断义愤填膺的众人,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连先前呵斥众人的亲卫,也噤声不语,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而那位始终对他表示爱慕之情的少女从来都是清醒的,她面露抱歉却坚定的站在对面的阵营。
众人的气势如虹,他们最终都看向少年,渴望这位未来的风神能出声说两句。
“诸位,选择了风墙之外并非选择了死亡,”自来到此处就没有动静的古恩希尔德家族的少族长即使开口,她感激地看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风精灵,“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信徒。”
少年受到感染,他像是平日里跟风精灵描述一般:“我不确定走出这个空间我们是否保有这段记忆,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可以认识到何为抗争何为希望,或许我们微不足道,但是可以看得见的未来里我们之中总会有成功的存在。”
他顿了顿,还是笑了:“那位风神想必真的不是我,我还这么弱小,如何能成神。”
“啾啾——”风精灵贴贴他的脸,好像在说没关系呀我会陪着你的。
璃月区域的仙、人、魔神都沉默地看着这场对峙,归终赞叹道:“他们已经种下了最重要的种子——勇气,哪怕出去之后记忆全无,这颗种子也会留下痕迹最终长成参天大树。蒙德不会再禁锢在风墙之中了。”
摩拉克斯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位风神想必就在其中,不是那个少年。”他没有错过古恩希尔德少族长的那一眼,而在听到少年自我否定的话语时,难得叹了口气,替他感到惋惜,恐怕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在未来或许真的是那一缕星星之火,终将造成燎原之势。
“有意思,你给我下了暗示吗?我好像也有印象了,不过不是某个地点,而是……”温迪组织着语言,“是我们现在交谈的内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离闻言思索了片刻,斟酌着道:“是否也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观看你我交谈?”
“也?你从地点进化到场景啦?”
“说不清楚,好像之前是被关在一个盒子里,现在正在慢慢开启。”
“他们在说什么?”智商不够用的螭首先发问。
暂时偃旗息鼓的蒙德区域还处于众人自我鼓气,迭卡拉庇安冒冷气,安德留斯置身事外的状态。
摩拉克斯却首次向空间的主人提问:“可以解除我的禁制吗?”
“?你以为你有特权吗?”奥赛尔呛声。
“大人跟别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忠实的从属听不下去奥赛尔三番两次的不敬,忍不住回敬。”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没有问题。”
很尴尬,奥赛尔尴尬的维持着一个椭圆的嘴形,他对空间主人的怨气更为深重了,默默闭了嘴还是没忍住找回场子:“摩拉克斯这不会是你找来困住大家的吧?凭什么又是看你的未来又是听你的话?”
若陀轻飘飘道:“因为他才是璃月的未来,不看他看谁?”
摩拉克斯没管两人小孩子似的斗嘴,无形的禁锢力量消失,他径直走向蒙德区域。
少年眼睁睁的看着未来的岩神越来越近,心里很慌,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是不是忍不下去了,要提前在空间解决他。
“你的风精灵可以借我一叙吗?”
“我觉得这个事还是有商量空间的,你的未来爱人肯定不是我,大家有话好商量!”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少年憋着气一口气说完后,对上了摩拉克斯略显无语的神情,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哈哈……是我想多了,您请便请便。”
风精灵躲不下去了,自己飞出来落到摩拉克斯摊开的掌心,后者抬手凑近了,语气温和下来:“你听得懂我说话,对吗?”
风精灵沉默一瞬,扇了扇翅膀。
“唔,很多熟人啊,感觉很吵啊。”温迪慢慢地理顺记忆。
“嗯,很多故人。”
“你知晓这片空间的来历吗?”
“啾啾——”风精灵感受到这人身上的善意,蹭了蹭他的手指。
“真怀念啊,没想到还能看到他那么鲜活的样子。”
钟离也叹道:“没想到他们已经离去那么久了。”
摩拉克斯感受着掌心奇异的柔软触感,笑道:“所以我们是计划之外的意外吗?”
风精灵闻言耷拉着翅膀,似乎有些懊恼,但是不知如何传达给摩拉克斯。
温迪笑了:“原来我们那么早就遇见过啊。”
钟离目光温柔:“是啊,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拉我入局了。”
“都说了是意外啦。”
“我倒是很感激这个意外。”
众人一脸蒙圈地看着画卷内外一问一答的两人,分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那个那个风神的话为什么跟摩拉克斯现在的话对上了?”
安德留斯沉吟道:“恐怕我们都想错了,那个不起眼的风精灵才是未来的风神。”
“哈?那个小不点?”
“不是吧,他看起来很弱小。”
古恩希尔德家族不满反驳道:“它可不弱小,它是我们的恩人!”
迭卡拉庇安目光不善的看着那只风精灵,他想过很多结果,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荒诞的结果。
少年茫然地看看画卷上面容肖似自己的温迪,又看了看摩拉克斯掌心的风精灵,怔怔道:“为什么是我的面孔呢?”
温迪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时间,他似乎有些抱歉:“啊我想起来了,化用你的长相还让你遭遇了一些尴尬。”
少年又问道:“我在未来……应该死掉了吧?”
风精灵飞离摩拉克斯的掌心,啾啾叫着想要安慰少年。
“嗯,你倒在了风墙被推倒的前夜。”温迪的目光温和,吐出的话语却残酷。
“啊,这样,”比起不久前误以为自己是风神的坐立不安,少年此刻忽地平静下来,“我有没有做出一些努力?我是说,追求自由什么的。”
“有,很多,你的努力,蒙德会永远铭记。”
少年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变得轻松,甚至因为风精灵与自己这一层关系还转而调侃起摩拉克斯:“看来就是这位大人在未来拐走了我们家风精灵。”
璃月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道:“我们呢?我们未来还会存在吗?”
钟离听着记忆中那一个个熟悉的声音:“久违了,我的老友们,不论何种形式,你们最终都守护了璃月。”
而后对过去的自己说:“那只风精灵可不太好抓住,这么说似乎不太礼貌,但我深知曾经的自己是比较迟钝的。”
摩拉克斯无语了一瞬,目光重新落到画卷上的温迪身上,感觉十分微妙:“那么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温迪纠正道:“不是下一次,是第一次,是好久好久好久以后吧?对吧钟离?”
钟离点头:“大概还有两千多年吧。”
这么久?众人咂舌,若陀同情地看了眼摩拉克斯,说道:“可怜呐,还要两千多年才能遇到伴侣。”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想来即便是画卷中的未来,你也是没有伴侣的。”
“……”
归终在钟离出声打招呼的时候就了然自己未来的命运了,她向来是一位洒脱的魔神,只是还是会有点遗憾啊,没能看到那么好的璃月。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明了未来的轨迹,他们原本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战争中麻木了自己,现在触手可及的未来那么鲜活那么明亮,众人都不由得热切的望着两位现在与未来的主角。
风精灵飞到摩拉克斯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等人也不知道摩拉克斯是如何听懂的,只见他频频点头,末了他对空间的众人说道:“时间到了,诸位,我们要离开了。”
“哎呀,要走了吗?”
“这好像是你决定的。”钟离提醒道。
“哎嘿,我是为了你们好嘛,再久空间就撑不住啦。”
温迪看着虚空中,透过时光温柔地注视着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人们:“我所站之处便是未来,抗争的风暴会吹向蒙德大地,希望你们抵达的未来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过于严肃的风神并不是他的本性,下一秒他便切换了俏皮的表情:“风神的告诫到此为止,现在是温迪时间!”
“你的琴声很好听,现在我是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哦!”
“哇,你能不能托梦给你的后代啊?总是不卖酒给我!”
“古恩希尔德依旧是从不让我失望的家族。”
“……”
最后温迪笑着看了眼身边的钟离,迎着对方“果然如此”的目光说出最后的寄语:“你要好好的啊,我等着分酒给你喝呢!”
钟离无奈道:“说了他也记不住的。”
“为什么把自己叫做他啊,难道忘了这些你就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嘛?”
钟离总是很难在温迪撒娇似的的语气中坚守阵地,很快破功笑了:“嗯,一见钟情。”
他的目光扫过虚空,倒没有像温迪那样应说尽说,只是一以贯之的淡然坚定:“坚持你们所坚持的,过程或有遗憾,但你们从未悔过。”
画卷缓缓消失,那个机械的女声也不再遮掩,变成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再藏了,好啦,忘记不该记住的,记住应该记住的,我送大家离开哦。”
那声音俨然是画卷中的温迪声音。
摩拉克斯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重新回到璃月区域,他深深的看了眼风精灵,到底没有留下告别的话语。
风精灵回到少年身边,在后者珍之重之地目光中像往常一样抱住他的手指。
“你呢?你会忘记吗?”
少年声音很无奈:“想也知道嘛,未来的我可是一直没有任何记忆的,大家出去都会忘记的。”
真的会全部都忘记吗?蒙德的人们互相对视着,不复初来时的颓然麻木,有些东西终究是深深扎根在心底了,他们不能,也不愿辜负这位未来风神的深沉心意。
似乎是一瞬间也似乎是过了很久,众人回到了先前所在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开口,脑海中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消退,以至于每个人都茫然地维持着开口的动作,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偌大的空间变得死寂,少年神明轻笑了一声,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后来的后来,战火蔓延在提瓦特的每一处角落,忍无可忍举起抗争大旗的蒙德,以凡人之躯真的推翻了暴君的统治,新生的神明赐予暖风和自由;群雄逐鹿的璃月终于落下帷幕,最爱人的神和最敬神的人民共同开拓出一派盛世繁荣……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尘世七执政尘埃落定,璃月的神明接到了邻国蒙德神明的拜访告贴,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神明的到来报以了最高规格的招待,他想,若是需要,他愿意倾尽全力。
携带着一阵酒气和花香的少年神明飘然落至他的窗前,出乎意料,没有求助,没有寒暄,他只是笑着递过一瓶酒,说道:“初次见面,要来一杯苹果酒吗?”
摩拉克斯只觉得心中缺失已久的空当终于被填补,抛下政务找他喝酒,明明实在荒唐,但他却自然地接过酒杯:“好啊。”
-END-
终于完结啦,后面有些不受控,但还是努力想写出帝诗之间所谓的宿命感。
大家以及帝诗中秋快乐,看文愉快!
现在流行把狗骗进来杀
一个韩楚的日常,短打,无文笔随记,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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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闪烁的酒吧一惯充斥着震耳的音乐,人潮拥挤的舞池放眼望去男男女女皆是纸醉金迷,韩越入场后视线略过吧台稀稀拉拉几个坐着喝酒的青年,扫视了一圈后终于在卡座上找到裴志几人。
“来了!”裴志看着径直走来的人,随手给他挪了一杯酒过来,后者却满不在乎放挥挥手婉拒。
“我说韩越,咱难得出来喝酒,你怎么还带一副墨镜,黑灯瞎火的装什么逼?”侯喻刚从舞池下来,吊儿郎当的拎着一瓶酒缓了口气,期间还不忘好奇的看着韩越今天的怪行。
“别问,问就是要脸。”韩越郁闷的点起一根烟,企图对戴墨镜的怪异行为避而不谈。......
一个韩楚的日常,短打,无文笔随记,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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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闪烁的酒吧一惯充斥着震耳的音乐,人潮拥挤的舞池放眼望去男男女女皆是纸醉金迷,韩越入场后视线略过吧台稀稀拉拉几个坐着喝酒的青年,扫视了一圈后终于在卡座上找到裴志几人。
“来了!”裴志看着径直走来的人,随手给他挪了一杯酒过来,后者却满不在乎放挥挥手婉拒。
“我说韩越,咱难得出来喝酒,你怎么还带一副墨镜,黑灯瞎火的装什么逼?”侯喻刚从舞池下来,吊儿郎当的拎着一瓶酒缓了口气,期间还不忘好奇的看着韩越今天的怪行。
“别问,问就是要脸。”韩越郁闷的点起一根烟,企图对戴墨镜的怪异行为避而不谈。
“呦?没脸见人?你是挂彩了还是长针眼了?”话罢,侯瑜准备上手抓点韩越脸上的墨镜。
“去你妈的长针眼!”韩越不爽的踢了他一脚。
裴志了然道:“不是长针眼,所以你是挂彩了?”
侯瑜奇道:“不会吧,青海的任务需要你火拼?”
韩越一脸烦躁:“跟那边没关系。”
跟那边没关系,那还有什么人能动你?
任家远见他脾气这么大,皱眉道:“你不会是又跟楚工吵架了吧!这伤楚慈弄的?”
突然被扎到痛处,韩越不得不坦白:“昨晚跟他吵了一架!”
任家远:“!!!”
离谱吧你,任家远曾经就很担心韩越的暴躁性人格障碍能不能彻底解决,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虽然韩越跟楚慈两人一路走来经历很多磨难才守得天光明确彼此的心意,但再多的爱意回归到日常生活中总会被时间的长流消磨和淡化,一但爆发争执,谁能保证韩越能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不再次伤害楚慈。
事实证明,这个担忧是有必要的,任家远心惊胆颤的问:“别告诉我你又上升到家庭暴力了?”
韩越哑了半响,良久才愤愤不平摘下墨镜道:“我承认是我先动的手扑倒他,好不容易结束青海的任务,几天不见我跟他亲热点有错吗?结果他二话不说就挠我一脸。”
任家远:“......然后呢?”
韩越:“然后我就钳住他从嘴上讨回来,没想到他甩起另外一只手直接掴了我一大耳光,看,这半边脸敷了一晚上才消下去。”
任家远:“......”
韩越:“你说平白无故又挨了一耳光,我不该骂脏吗?才骂了一句脏话他就一脚把我踹下床。”
裴志:“那个......”
韩越:“接着我就抢他枕头啊,我可不会惯着他,楚慈那么娇气,没枕头肯定睡不着的,他要睡觉要枕就只能枕在我怀里睡。”
裴志:“6”
任家远不搭腔了,脸上表情是一片空白,原本以为韩越是施暴者想给他来一顿思想评判,结果发现人家妥妥的是受害者。
侯瑜:“所以最后楚慈如你所愿睡在你怀里了?”
“并没有,他把我赶出房间了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房门口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他在变扭什么,睡我怀里怎么了,好过第二天醒来把自己的脖子整落枕要好吧,今天早上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给他请了假,他现在还想着去上班,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说到这茬韩越心情顿时无比烦躁,脾气不太好的对侯瑜道:“操,你今天到底叫老子出来干嘛?没什么要紧事我得回去给楚慈按肩膀。”
侯瑜嘴角一抽:“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任家远无奈扶额:“现在流行把狗骗进来杀吗?”
听完来龙去脉,裴志松了一口气:“小打小闹就得了,早点跟他和好吧,别伤了真感情。”
韩越硬气的撇了撇嘴:“挨打的是我,他今晚要是不让我回房睡我是不会跟他和好的,顺带问一下,老任,落枕脖子疼有什么简单快速的方法舒缓。”
淦!侯瑜已经风中凌乱,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铁骨铮铮的韩越吗?有点骨气行不行!
裴志没眼看韩越:“行吧,浑身上下嘴最硬。”
任家远快速的翻出手机,一字一顿道:“我把穴位的按摩视频发你一份,你给楚工按摩的时候注意点力道,按完用热毛巾敷15分钟,好了,现在、请你马不停蹄的回家去,别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韩越起身拍拍衣服的烟味:“回家就回家,我今天必须让楚慈意识到这个家需要我,这个家离开我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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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后续有彩蛋。
俞哥去抗疫5
(ooc致歉)
(文笔渣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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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天隔离,两位爱人被分开了不同的房间,每天除了视频通话就是吃饭睡觉。本身谢俞去抗疫两人就见少离多,这好不容易回了a市,还要先进行隔离。
“小朋友,我好想你啊。”贺朝看着视频里的谢俞,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
“哥,别骚了...
(ooc致歉)
(文笔渣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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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天隔离,两位爱人被分开了不同的房间,每天除了视频通话就是吃饭睡觉。本身谢俞去抗疫两人就见少离多,这好不容易回了a市,还要先进行隔离。
“小朋友,我好想你啊。”贺朝看着视频里的谢俞,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
“哥,别骚了,隔离还有两天就能回家了。”谢俞冷着脸看着贺朝,经过几天的休息,又因为谢俞也正值年轻气盛,很快就休息了过来,也没有抗疫时那样憔悴了。
这几个月的抗疫生活让两人都有了极大的成长,果然社会是最历练人的,分离是最让人成长的,两人一个在前线斗争,一个在后方志愿,都有了不小的成长。
“哥,等回了家,我……补你一天。”谢俞想了想,决定还是委婉的说出来。
“小朋友,说话算数。”贺朝听了,眼睛放出了光。
两人这些日子都没发泄过,当然也没有那个心情更没有那种想法,但是现在,他们回到了a市,马上回到了家里,许久没温存的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两天过的很快。
推开家门进去的时候,两人都不自觉感动了一下,毕竟几月没回过家,大情况下保洁阿姨也不可能来打扫,很多地方都落了些土。
“好了,小朋友,你去洗澡吧。”贺朝说完,自觉点揽起了收拾家务的活。
毕竟一会小朋友会很累。
正值年轻气盛,精力旺盛了些。
贺朝想着,美滋滋的收拾着房间。
———————————————————————
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篇字好少 还要不要写车啊
救世主霸气护夫记
标题见彩蛋(彩蛋1k+)
破镜重圆向 he 小甜饼 7.2k+
一
“救世主先生,请问传言中您和小马尔福先生的感情纠葛是真的么?”
“首先,或许大家都知道救世主这个名字我并不是很喜欢”,黑发男人带着微笑的表情,幽緑的眸中却不含一丝笑意,“至于感情纠葛——”,男人顿了顿,“众所周知我和小马尔福先生在霍格沃茨时候是公认的‘死对头’,至于其他,可能让你们失望了,什么都没有”。
“那您可否有心上人了呢”
“这个问题”,男人轻笑,“等到有那么一天,我会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喜悦”。
“忘了恭喜您成为傲罗指挥部部长——史上最年轻的部长”
“谢谢您,只是侥幸而已...
标题见彩蛋(彩蛋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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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救世主先生,请问传言中您和小马尔福先生的感情纠葛是真的么?”
“首先,或许大家都知道救世主这个名字我并不是很喜欢”,黑发男人带着微笑的表情,幽緑的眸中却不含一丝笑意,“至于感情纠葛——”,男人顿了顿,“众所周知我和小马尔福先生在霍格沃茨时候是公认的‘死对头’,至于其他,可能让你们失望了,什么都没有”。
“那您可否有心上人了呢”
“这个问题”,男人轻笑,“等到有那么一天,我会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喜悦”。
“忘了恭喜您成为傲罗指挥部部长——史上最年轻的部长”
“谢谢您,只是侥幸而已”
“波特先生谦虚了,这三年您的成就有目共睹”
……
“三年了啊”,人群外围一个身着华贵西装的金发男人痴痴的看着在台上接受采访的人,听到他的回答时候握紧了拳头,半饷,他苦涩一笑,转身离开了,不重要了,他甚至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那名为马尔福家族的锁链将他紧锁在偌大的庄园里,折断了他追逐爱人的翅膀,现在那个人怎样回答他都只能听着,不过是,自食苦果。
台上的人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眸中起了波澜,半饷又归于平静,无人知晓。
二、
“哈利,马尔福庄园的请柬”,赫敏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哦?马尔福的订婚宴?”哈利单手把玩着印有马尔福家徽的银色请柬,“这个风格还真马尔福”。
“嘿哥们,你还好么”,罗恩同样一脸担忧,“找个理由拒绝吧”。
“不,为什么拒绝”,哈利微微一笑,“要麻烦金妮陪我走一趟了呢,迪安会原谅我”。
“他一定不会介意,但是真的要去么”,作为多年的挚友,罗恩和赫敏太了解哈利和那人的纠葛。
“当然”,哈利顿了一下然后开口,“先离开的不是我,我问心无愧”。
“OK”,两个人妥协了,“但是我们会陪你一起去”,赫敏补充,罗恩也坚定地点点头。
哈利耸耸肩,“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没问题”。
另一边
刚刚派出猫头鹰送那张自己唯一亲手写的请柬的德拉科脱力跌坐在沙发上。
他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他这样期待,期待再见一面,哪怕在如此狼狈的时候——他将不得不和没有感情的女人共度一生。他又在害怕,怕哪怕执起别人的手,那人的眼中还是平静没有波澜,就像那天接受采访的时候,就好像那些曾经的爱意和缠绵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梦。
“你他妈真是疯了”,潘西实在不理解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想听到那人的祝福?
“我早就疯了”,德拉科咽下一大口威士忌,然后自嘲一笑,“从我爱上他那天,或者说遇见他开始我他妈就疯了”。
醉鬼没办法沟通,潘西闭了闭眼,压下了把这位小少爷丢出他自己庄园的冲动,挽着布雷斯离开了。
醉眼迷蒙的德拉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哈利——我亲爱的哈利——你会来么——来带我走吧——”,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
三、
马尔福庄园
豪华的庄园里鲜花怒放,长桌上摆满精致的糕点和名贵的酒和果汁,宾客往来觥筹交错,赴一场华丽的盛宴。
而今天的主角却心不在焉,一遍遍的在宾客中巡视什么。
“德拉科,不得不说,你今天看起来格外的迷人”,潘西和好友碰了碰酒杯。
“谢谢”,德拉科勉强笑了一下。
“那不是救世主?”布雷斯看向庄园门口,骤然开口。
德拉科看到来人下意识想迈步过去,却被好友阻止了动作,“别忘了今天是你的订婚宴”。三年前战争结束,他们以为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能双宿双飞了,然而德拉科却告诉他们已经和哈利分手了,将要去法国,更让他们不理解的是要和格林格拉斯家联姻的决定。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会支持好友的选择。
“是啊”,德拉科迷茫的呢喃,是他的订婚宴,但不是他们的,他甚至都没有理由靠近那个众星捧月的人,明明曾经他们才最亲近。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德拉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穿西装这样好看,那人不再像上学时那样迷糊莽撞,而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说不出的淡然优雅,唇红齿白的娃娃脸被打磨出一份难言的凌厉,他面带微笑,从容应对所有的寒暄,和他记忆中的爱人相差甚远。
“马尔福先生,恭喜”,他朝思暮想的人已经在他愣神的时候走到了他面前,他说什么?恭喜?德拉科终于回了神。
“谢——谢谢——”,德拉科所有的属于马尔福家族自小培养出的不露声色在昔日恋人说出“恭喜”的时候消磨殆尽,他脸色灰败的看着哈利——以及他臂弯中挽着的那个韦斯莱家漂亮的小母鼬,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相当的登对,最终他把杯中香槟一饮而尽,然后落荒而逃,德拉科,他自嘲的想,无论过去多久,在他面前你都会一败涂地。
四、
哈利看着仓促逃离的背影神色莫名。
“哈利”,金妮叹息,“你还在意他——不要否认”。
“那又怎么样呢”,他也喝光杯中酒,一直爱着,又怎样呢?
曾经他自己都不信会深深爱上那个金发的小混蛋,也许在一次次针锋相对中,也许更早,初次见面这个嚣张又漂亮的小少爷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之自然而然又热烈的相爱了,他们像所有情侣一样牵手走过霍格沃茨所有角落,开心或不开心时给对方大大的拥抱,在有求必应屋或是其他隐秘的角落偷尝禁果抵死缠绵。他们牢记彼此的喜好,德拉科嗜甜,他的口袋里随时装着小少爷喜欢的糖果,而受伤总是找上救世主,小少爷就一边红着眼圈一边给他熬魔药。他们都以为这会是永远,但是后来才知道那些永远只是留不住的瞬间。
最后一战打响前,狼狈的小少爷狠狠的抱住他,像世界末日一样的亲吻,他说只要他好好活着,还好,他活下来了,遍体鳞伤但是活下来了,他们没有什么阻碍了,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喜悦,可是马尔福一家却以食死徒之名被抓进阿兹卡班。
来不及好好休息,他就赶去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据理力争,甚至和金斯莱厉声对峙,最终金斯莱叹息着妥协了,他救下了他的小少爷——这是哈利在体力透支终于晕倒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然而等他清醒一切都变了。
“哈利,你觉得还好么”,他醒来时只看到了他的两位挚友。
“很好”,哈利安抚的笑了,“德拉科呢,怎么没在?”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他知道马尔福家族经历重创,德拉科不能一直守在他身边,但是赫敏为难的表情和罗恩支支吾吾的语气让他觉察了不对,“告诉我他在哪”,他语气强硬起来。
“哈利,我是说,可能有什么误会,你要冷静”,罗恩拍了拍他肩膀。
“马尔福一家去了法国,他——”,赫敏狠了狠心,说了出来,“还宣布和格林格拉斯家联姻的消息”。
哈利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认真看着罗恩递来的报纸,看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恋人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棕发少女,少女亲密的挽着他,满目爱意。
“这是——德拉科?”他向好友确认,其实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哦不,哈利”,赫敏先哭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他,“你别这样哈利”。
“没事”,他拍了拍好友的背,“让我自己待一会好么”。
“这是你的选择么,结束这段难堪的感情——”,他阖上双眼,泪水却止不住从脸庞滑落,“那么我成全你”,他对自己说。
五、
“救世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卢修斯·马尔福优雅的端着红酒走了过来。
“客气了,故友重要的日子,自是要来的”,哈利敛了神色,圆滑的回应。
“难道救世主也好事将近?”卢修斯视线看向哈利身边光彩照人的金妮,“届时马尔福家必备厚礼”。
“多谢”,哈利牵着金妮的手,“如果有那天一定亲自来邀请您”。
……
德拉科望着站在卢修斯对面的哈利,看他自然牵起金妮的手,心痛的无以复加,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一个美丽的女孩忽然站在德拉科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德拉科,你后悔了么”,阿斯托利亚在心里低咒,他怎么就忘不了那个人,如果他知道——
“不,没有”,德拉科面无表情,“马尔福一向说到做到,你父亲救了马尔福家,我也会信守承诺。”
他平静的话却让一旁的潘西和布雷斯瞪大了眼,这就是德拉科一直不肯告诉他们的理由?这太荒唐了!潘西和布雷斯交换了神色,潘西眯着眼轻轻开口,“阿斯托利亚,你可真美,和德拉科真的很般配”。
“真的么?”然而潘西的下一句话让少女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就这么僵在嘴角。
“唔,当然,其实你们真的该去敬一下那位救世主,如果不是他去魔法部和金斯莱力保,你的未婚夫现在还在阿兹卡班呢!”
“潘西,你在说什么!”德拉科双手攥着潘西的肩膀不可置信的询问。
“德拉科你弄疼她了”,布雷斯看着自家宝贝肩膀的红印一阵心疼,毫不犹豫把大少爷的手拂下去,“你不会没和波特说句谢谢吧,对你们马尔福家这可是大恩”,布雷斯没错过阿斯托利亚已经难看至极的神色,继续补充,“从魔法部直接晕倒住进圣芒戈,据说昏迷了一周才醒!”
“是他——原来是他——”德拉科状似癫狂,“只有他才会——我真傻——”
“当然是他”,潘西皱了皱眉,但是基于现在的状况她决定过后再跟这大少爷算账。“我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不过你确实该去道谢的”。
“为什么——”,德拉科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剧变骤然发生。
六、
宾客目瞪口呆的看着马尔福家少爷忽然掐住了自己未婚妻的脖子,混杂着卢修斯的暴怒,“混账!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德拉科声音轻柔,但漂亮的灰蓝色眸子已然通红,“格林格拉斯小姐,不如你来解释一下?”
“咳咳——咳咳咳——你——放手——”,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漂亮的脸被憋得通红。
“放手?不——我——”
“放开我的女儿!”老格林格拉斯毫不犹豫举起魔杖。
“除你武器”,那位救世主——现在的敖罗指挥部部长漫不经心的挥了挥冬青木魔杖,老格林格拉斯的魔杖瞬间到了哈利手中。
“力劲松懈”,与此同时,德拉科也被一道咒语制止了动作,法律执行司副司长——赫敏放下魔杖松了口气。
“哈利——”,德拉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呆呆的看着哈利。
“为了防止明天工作量增加,不得不干预了你们的家事”,哈利声音平静。
“bloody hell”,姗姗来迟的罗恩不得不提醒赫敏和哈利,“我们刚刚在执法外对普通人施了咒语。”
“普通人?”哈利歪了歪头,“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是欢迎投诉”。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众人的静默,“你个混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卢修斯你敢打我的小龙!”纳西莎拉住了自己暴怒的丈夫。
“所以父亲,母亲,你们知道——对么——”,德拉科受伤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原来他们知道是哈利,但是他们选择欺骗他——
卢修斯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又开口,“别在这胡闹,和格林格拉斯的联姻对于你和马尔福家族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选择——”,德拉科轻轻抚着自己被打的脸颊,为了一场欺骗,他推开了挚爱的人,他的哈利,哈利!他抬头看向那个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哈利,我们走吧”,金妮察觉到哈利的身子有些僵硬。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哈利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朝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
德拉科看到那人离开的背影,看着挽着他的金妮,看着万事通小姐和韦斯莱家的红鼬像在学校时一样护在哈利身边,他从来没觉得心这么凉过,他以为的忍辱负重不过是一场窜通好的欺骗,真是可笑至极。
“德拉科你——”,布雷斯担心的扶着他的肩膀。
“我没事布雷斯,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德拉科怒极反笑,“如果你们愿意收留我的话”。
潘西和布雷斯坚定的点点头,站在了他身边,他们永远会支持他的。
“谢谢”,他给了好友一个真诚的笑容,然后看都没看泪流满面的阿斯托利亚,转身走上台,“我想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一场闹剧,没有订婚,你们可以留下,如果想享受一顿晚宴的话那么欢迎至极”。
他扔下话筒走到卢修斯和纳西莎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龙”“德拉科”
他没有理会背后的声音,他挣脱了这个名曰责任的牢笼,哪怕哈利已经不爱他了,可是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他了——作为德拉科,而不是马尔福。
七、
“哈利,你不能再喝了”,罗恩试图制止哈利继续倒酒的动作,从那场荒唐的订婚宴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以后哈利就一直喝酒。
“我没事罗恩”,哈利苦笑,“真的像是一场笑话不是么”
“既然只是误会,我是说你还爱他不是么——”,罗恩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他甚至都没问过我就离开了”,哈利只是这样说。
“如果他回来找你呢”,赫敏看着哈利醉醺醺的样子偷偷把酒杯里的酒变成清水。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会碰到德拉科在意料之外。
通常下班哈利都会直接幻影移形或者用飞路粉回家,今天却鬼使神差的走出魔法部大楼,晚风的清凉让哈利有些混沌的大脑恢复清醒,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对面路上的金发男人笔直的站在那看向自己。
哈利下意识想逃避的,又想起已经不是在学校时候的小孩子了,于是在那人朝他走过来时他并没有移动脚步。
“哈利”,男人声音沙哑,样子也憔悴的不行。
哈利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有些陌生的昔日的恋人,明明有很多话想说,说出口却偏偏是一句,“居然弄得这么狼狈,不太符合马尔福的美学啊”。
那人听到“马尔福”三个字皱了皱眉,“只是德拉科,哈利”。
哈利挑了挑眉,啧,这还是把“我要告诉我爸爸”挂在嘴边的小混蛋么?
“我——我和家里决裂了”,德拉科看着哈利的眼睛弱弱解释。
“这并不是你出现在魔法部大楼外面的理由”,这个小混蛋现在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德拉科有些小心翼翼。
“现在你看到了”,哈利在心里轻轻叹息,从前几天他知道真相以后也在一直问自己还生气么,他知道德拉科是被欺骗的,也并不好过,甚至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的眼睛依旧溢满了对自己的爱意,但是他实在不知道他们应该怎样,三年的时光,陌生的模样,他们该何去何从?
“对——对不起——打扰了”,德拉科不会告诉他事实上他每天都守在这,今天终于见到了他,他不该走过去的,毕竟他和那个金妮·韦斯莱——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哈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先离开的是他,他还先委屈上了。这委屈巴巴的怂包样子倒是没怎么变,真难为他做出差点谋杀未婚妻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了。
“或许你愿意一起去喝一杯?”哈利这样问。
德拉科瞬间瞪大了眼,然后生怕哈利反悔一般不住点头。
“呵——走吧”,哈利轻笑。
八、
如果早知道德拉科原来这么能喝,他一定不会提出喝酒的建议——这不能怪他,上学时候最多也只是两杯黄油啤酒。
发现自己窝在一个怀抱里醒来的哈利一脸懵逼,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很好,现在他想给自己鼓鼓掌,喝多了还能带着人完好无损的幻影移形回到家,简直太棒了!
哈利在认真思考,他可以在工作领域雷厉风行如鱼得水,但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喝完酒第二天在前任怀里醒来这种事。
当然也不需要他处理,背后的人已经收紧了抱着他的双臂,在他耳边喃喃“哈利——我的哈利——这是梦么——”
如果可以哈利真想肯定告诉他这是梦然后潇洒离开,然而他不能,这他妈是他家。
“如果可以,先放开我?”哈利试着跟这人沟通。
“不——不要——”德拉科抱得更紧了,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像这样把人抱在怀里了,天知道他有多想他的男孩。
“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哈利不得不提醒,“唉你别哭啊——”哈利的话触动了德拉科这几年最痛苦的心事,所有的相念难过后悔就这样爆发了。
“该哭的不是我么”,哈利小声嘀咕,倒也没继续挣扎。
“对不起哈利——我错了——我该想到的——除了你不会有人为我做这么多——我该想到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会骗我——说是为了家族——我以为——”德拉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德拉科,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和德拉科相比,哈利过于平静了。
“我需要什么时间?”德拉科有些迷茫
哈利终于把人推开,“需要想明白是对那些年的遗憾的执念还是别的什么”,哈利认真的看着那双灰蓝的眼睛,“德拉科,你看看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你曾经爱的那个人么?”
九、
哈利已经一周没见到德拉科了,那天早上他失落的从格里莫广场离开然后再也没有露面。
呵,他就知道,那位小少爷爱的是那个想象中的自己吧,那个曾经勇敢莽撞的、又真诚热烈的自己,而现在呢,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可怕了不是么。哈利又有一点埋怨,难道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么?
算了算了,三年来已经习惯了不是么,至少——至少知道了他当时不是故意伤害自己,已经够了。
“嘿哥们”,罗恩闯进他的办公室,“今晚小聚一下?”
“嗯?”今天又不是休息日,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看样子他又忘记了他的生日”,罗恩和后面赶来的赫敏做了个鬼脸。
“生日么”,其实哈利没有过生日的心情,又不忍拂了好友的好意,便欣然答应了。
哈利记得四年前的生日,在他出发要去寻找魂器之前,那人曾紧紧拥着他,在他手上套上一枚素戒,他说每年的生日都会陪在他身边,到今天,他已经缺席了四次了。
“别忘了啊”,罗恩拍拍他的肩膀。
“什么?”
“下班等我们”,罗恩无奈的重复。
“好的”。
——————
哈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他以为只是三个人的小聚。
当他看到潘西·帕金森和布雷斯·扎比尼的时候已经愕然了,而视线最终聚焦到那位站在屋子中间手捧玫瑰的人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德拉科身着白色西装——比那天的订婚宴还要庄重,像是要赴一场华丽的舞会,淡金的发软软的垂下,那是哈利最喜欢的模样,他紧张的抿着唇,漂亮的眼中充斥着爱意和期待,就好像——曾经他在全校面前和他的救世主告白时候那样。
“德拉科?”
“哈利”,德拉科开口,紧张的声音微颤,却也很好听,他捧着玫瑰走到心上人面前。
“生日快乐,这一周在准备你的生日宴会,很抱歉瞒着你”,德拉科顿了顿,“你说让我想清楚,可我想,我爱你这件事不需要多想什么,那早就是我的本能了,我已经缺席了三次你的生日,如果可以,我想用余生来弥补——”
在哈利和众人的注视下德拉科认真的问,“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德拉科很紧张,甚至不确定哈利会不会答应,但是他不能再等了,失去他的三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和折磨。
“我问了韦斯莱,他妹妹有男朋友对么——”哈利扫了一眼罗恩,“兄弟,这只白鼬套我话,不怪我”,后者小声嘟囔。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恨我,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陪伴你——”德拉科说完,紧张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等待着最后判决,然而哈利迟迟没有出声。
“不可以么——”,男人漂亮的眉眼肉眼可见的迅速失落了,眸中甚至盈满了泪光——
哈利只觉得有趣,这个人曾经惹他生气时候就像这样,他笃定哈利会心软,也确实如此,毕竟让美人伤心简直是一种犯罪。
“甜心,没问题么”,看着没有回应的哈利布雷斯开始为自家好友担心,潘西倒是饶有兴趣看着救世主,哦,不,是部长大人不同于那天的有些恶作剧的表情,那是曾经在学校时才有的模样,“没问题的,难得看德拉科这样,不如我们欣赏一下?”
赫敏和罗恩倒是很平静,其实以他们对哈利的了解,从那天宴会上哈利出手阻止了老格林格拉斯,他们就知道复合是早晚的事——虽然他们更想看那只白鼬吃瘪。
在德拉科近乎绝望的时候,哈利终于开口了,“花是给我的么,男朋友?”
“你——你是说——”德拉科瞪大了眼,忘了动作。
“愚蠢的白鼬”,罗恩吐槽,意外的赫敏也点头表示认同。
“喂德拉科!花!”潘西恨铁不成钢的提醒。
“噢——送你的——没错”,德拉科手忙脚乱的把花递到哈利怀里,“我是说——哈利——我爱你——”
“噗——”,看着自家男朋友的蠢样哈利忍不住笑了,“我也爱你,笨蛋”。
江山许你阅读体 第00章
1,答应大家的还是要写,半夜睡不着,就写了
2,文笔真的不好,别太期待,期待值低一点会快乐些
3,啥也别说,ooc属于我
4,2400字在LOFTER一放发现是真的少,我写了老久的说
5,我希望这玩意在100章内可以完结,但是具体还是看情况
6,更新时间不定,高兴一天三章都有可能,没空一周写不了一章也有可能
7,我随意写写,你们随意看看,别喷.jpg。和气生财
我随便写写,你们随意看看,真的别喷,咱有话好好说。
说实话我写文真是为了自己开心,大家看文也是为了自己开心,真的别喷,有意见好好说,和气生财拜托🙏🏻
(一)
皇城,甘霖宫。
窗外阳光从斑驳树影间倾洒下来,形...
1,答应大家的还是要写,半夜睡不着,就写了
2,文笔真的不好,别太期待,期待值低一点会快乐些
3,啥也别说,ooc属于我
4,2400字在LOFTER一放发现是真的少,我写了老久的说
5,我希望这玩意在100章内可以完结,但是具体还是看情况
6,更新时间不定,高兴一天三章都有可能,没空一周写不了一章也有可能
7,我随意写写,你们随意看看,别喷.jpg。和气生财
我随便写写,你们随意看看,真的别喷,咱有话好好说。
说实话我写文真是为了自己开心,大家看文也是为了自己开心,真的别喷,有意见好好说,和气生财拜托🙏🏻
(一)
皇城,甘霖宫。
窗外阳光从斑驳树影间倾洒下来,形成一个个有形状的光柱。黄鹂声叽叽喳喳响起。已是春日,迎春花随风轻轻摇曳,托不住的露珠从花瓣上滑落,击在地上发出无人察觉的细微响声。
今日不用早朝,帝后二人一如往常合作批阅着奏折。待朱砂笔停下,已是接近日中,祝云瑄微微动了动就坐而感到酸胀的肩膀,抬头望向窗外。梁祯的手掌暖暖的搭在他肩上,为他缓解久坐带来的不适。
然而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上一秒他们还在甘霖宫,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闪,就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这个空间十分奇怪,视线范围内除了一个黑色的类似墙壁的东西外,都是一片白色,仿佛看不到尽头。那白色却不刺眼,确认这点后,梁祯放下了刚刚白光晃过时遮住祝云瑄眼睛的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到底是用何种手段把他们送到这个地方来的?梁祯想着,眉头微皱,把祝云瑄护在怀里,祝云瑄也打量着四周。如今还有人胆敢绑架皇帝吗?还是连着皇后一起绑?
正警惕着,两人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一双人影渐渐显现出来 就仿佛突然从透明带上了色彩,两人看清那人影时候一愣。祝云瑄有点吃惊的喊了一句“哥?”
那边祝云璟刚刚被送来还摸不着头脑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一愣“陛下?”
梁祯仍是没放松警惕,他在认真辨别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贺怀翎祝云璟,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如果对阿瑄不利的话……他眼神陡然狠厉。
突然间,似乎是为了安抚他们,一阵音乐响起,接着就是一道温润的男声“瑶瑶一面,泣不成言,到寻常初见……”
而随着音乐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人影显现,仔细辨别全是熟人,曾淮,周简,梁祯的亲信家仆,高安,还有那些孩子们,贺启珏(元宝),祝云琼,贺启铭,祝音暥,萧令仪,祝音时……还有一些眼熟的臣子,比如蒋升,许方士,方太医……还有住持……
这二十几个人近乎是大眼瞪小眼,等曾淮反应过来就要吾皇万岁的时候,祝云瑄及时制止了他,如今是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音乐还在继续,空间里除了音乐当真半点声音都无,然而这时候,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道人影出现,居然是谢皇后,祝云璟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微微一愣,嘴唇颤抖着,唤了一声“母……后……?”
听到这祝云瑄也一愣,缓缓转头看向那边的女人,那女人生的极美,此刻看着自己的手在发呆,听到熟悉的称呼,她看向声音的来源,亦是眼睛有点湿润:“璟儿?”她又看向祝云瑄“你是……瑄儿?”
兄弟两人都十分激动,“母后!”
然而这还没完,又是两道人影出现,一人梁祯认识,赫然是萧君泊,另一人虽未见过,但是眉眼间和梁祯有几分相似,又看到萧君泊激动的眼神,自是可以猜到几分。
那梁家二郎听见熟悉的声音唤他,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眼神有点呆,不一会才转头看向声源处,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一愣:“君泊?”他忍不住上去抱住了他“我……我好想你。”
萧君泊也是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住,就怕一个用力,眼前的人就不见了。“我也是……”
而那边梁祯似乎也是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他轻轻念了一句“父亲?”他掩饰的极好,只有祝云瑄还有萧君泊听出他声音里的那点小心翼翼,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父亲,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有……
他看向父亲拥在怀里的人,萧君泊微微分开怀里的人,向他介绍“这是萧念,我们的儿子……”他又向梁祯说道:“这是你爹爹”。
梁祯唤了声爹爹,听到回应的那一刻,他仿佛终于有了见到爹爹的实感,名为开心的情绪从心口涌出,如涌动的泉水,难以平息。
他不由得微微伸手去触碰眼前的两个人,那梁家二郎一手握住了他,另一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被人摸头,见到萧君泊的时候,他已经将近而立之年,萧君泊也不好意思摸他的头。
“念儿长大了。”一句话,让梁祯微微哽咽“爹……”年少这么多年,没有得到的亲情如今就在眼前,他伸伸手就能触碰,不再遥不可及……
正如谢皇后出现时,梁祯真心为祝云瑄高兴一般,此刻,祝云瑄也是真的为梁祯高兴。
等到大家差不多激动完了,寒暄完了,谢皇后也和那梁家二郎说了几句,无非是对不住云云。
此刻音乐停止后许久没有动静的空间传出一道声音,屏幕也打开了,众人只看到浓墨重彩,豪气万千的四个大字映在屏幕上——江山许你
(二)
一道十分慵懒的男声响起,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那声音和之前的音乐一样,仿佛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众人方才听歌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我把各位送来的。”毫不墨迹,直接进入主题,告知各位最想知道的一条信息。
“各位面前的人都是真的。”第二句话也是不拖泥带水,这人似乎极懒,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但是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想到这那人不由得啧了一声。
他大致给众人解释了一下为何把人送来,屏幕上的字也给予了解释。众人明白这是要让他们看看帝后之间的故事,然后收集一些数据,而大臣们其实真的对帝后直接的事情十分好奇,闻言倒是有点激动,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祝云瑄和梁祯的表情有点怪异,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故事是从登基前开始讲的,也就是说,陛下这个皇位来的不是那么名正言顺这件事到底还是会被捅出来。再者,那个时候……
那个男声再次响起:“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一会除了祝云瑄以外其他任何处于生气状态下的人不可触碰梁祯。”
听到这祝云瑄和梁祯懂了,萧君泊差不多也懂了,祝云璟和贺怀翎差不多也猜到了。祝云璟恨不得现在就去剁了梁祯,被贺怀翎死死按住。
其他人第一反应是大胆!这人敢直呼陛下姓名!第二反应是疑惑。
“你们离开这个空间后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不该知道的记忆是带不出去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可放心”那声音带点开玩笑的性质说道。
“对一部分人会进行一部分文本的屏蔽处理,那部分文本滑过时需要屏蔽的人会传送至另一个空间,待那部分文本结束,再次传送回来。”
“有时会显示一部分另外一些人看这个故事的评论,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那人大体解释了一下关于是他们的故事影响平行世界的小说情节,而不是他们是虚拟的人云云。
“最后提醒一句,为了皇后娘娘的人身安全,皇帝陛下请务必护好他。”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然后又补了一句“懂得都懂。”
“那么,时间到,让我们开始文本滑动——”
【天官】当他们变成女生
脑洞疯狂消失
【谷戚】
清晨,戚容发现自己变成女生,大惊失色,当即脱口而出。
“妈的,谷子有奶了!!!”
【风情】
清晨,慕情发现自己变成女生,大惊失色,当即叫醒风信。
风信得知,虎躯一震,当即脱口而出。
“我操了,我操了,我真的操了!什么时候变的,不是昨晚吧!!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了!!”
【权引】
清晨,引玉和权一真都变成女生,双方对视,大惊失色。
“师兄!!”
“一真!不用担...”
“你不仅jj比我小,胸也比我小好多!!”
【君吾】
清晨,君吾得知大家都变成女生,大惊失色的检查自己,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在三张人面疫的下面各自多出两个痘痘!!
【师青玄】
次日,风师发现自己变成女生了!
他毫不在意。...
脑洞疯狂消失
【谷戚】
清晨,戚容发现自己变成女生,大惊失色,当即脱口而出。
“妈的,谷子有奶了!!!”
【风情】
清晨,慕情发现自己变成女生,大惊失色,当即叫醒风信。
风信得知,虎躯一震,当即脱口而出。
“我操了,我操了,我真的操了!什么时候变的,不是昨晚吧!!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了!!”
【权引】
清晨,引玉和权一真都变成女生,双方对视,大惊失色。
“师兄!!”
“一真!不用担...”
“你不仅jj比我小,胸也比我小好多!!”
【君吾】
清晨,君吾得知大家都变成女生,大惊失色的检查自己,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在三张人面疫的下面各自多出两个痘痘!!
【师青玄】
次日,风师发现自己变成女生了!
他毫不在意。
(甚至露出微笑)
【贺玄】
中午,贺玄发现自己变成女生,他以为自己的饭堵在胸口,吃了两片消食片。
【花怜】
清晨,花城得知大家都变成女生,蠢蠢欲动,去了谢怜家里溜达。
“哥哥没有变成女生吗?”
谢怜微微一笑,拿出一个长着蝴蝶结的斗笠。
“那三郎呢?”
花城微微一笑,指了指厄命眼睛上多出的三根睫毛。
【判官非典型阅读体】雪人01
*时间线:93章
*和读者比命长系列 慎入
*应该不会弃坑
-青面獠牙祖师爷
【背后和身边的声音不曾消止。
在其他人有所动作之后,张正初身形微动。他握着手杖的指节攥得很用力,就听咔嚓一声,手杖另一端在坚硬地面上压出一个深坑,死死地抵在阵眼最中心的那一点上。
……
“后生。”张正初沉着嗓子开了口,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对外说话透着一股老派的刻板气,这在诸多小辈听来,极具压迫力。
周遭议论戛然而止。】
四周的景色慢慢失真,最后变成纯白。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再睁开眼,惊奇的发现自己不在村镇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一个空间里面。
他朝四周看了...
*时间线:93章
*和读者比命长系列 慎入
*应该不会弃坑
-青面獠牙祖师爷
【背后和身边的声音不曾消止。
在其他人有所动作之后,张正初身形微动。他握着手杖的指节攥得很用力,就听咔嚓一声,手杖另一端在坚硬地面上压出一个深坑,死死地抵在阵眼最中心的那一点上。
……
“后生。”张正初沉着嗓子开了口,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对外说话透着一股老派的刻板气,这在诸多小辈听来,极具压迫力。
周遭议论戛然而止。】
四周的景色慢慢失真,最后变成纯白。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再睁开眼,惊奇的发现自己不在村镇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一个空间里面。
他朝四周看了看,发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张家、齐家、罗家还有其他世家的长辈和小辈们都来了。
老人死死盯着闻时。捏握着手杖,手指一张一合,像在杖头上打着缓慢的节拍。
默了几秒,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沈家的?”
没等闻时答话,耳边就忽的传来一阵一阵的沙沙声,过了几秒又传来了一声硬邦邦的机械音。
“系统0428号,正式启动。”
接着又是一阵沙沙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系统出了点问题,启动不了,久等了”,少女柔和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我是系统0428号,你们可以叫我琳。”
“把你们都拉到这个空间只是想让你们看看未来。这里只是个平行时空,这个时空外面的一切都被静止了,所以不用担心你们突然消失在另一个时空的问题。”
话音刚落,刚停的议论声又嗡地响起来,吵的人耳膜发疼。
“请安静一下”,巨大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讨论声,空间顿时安静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琳顿了几秒,“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用讨论的。”
夏樵拉了拉闻时的袖子,小声地问道:“闻哥,我们……”
话还没问完,他就听见他哥操着又冷又好听的嗓音,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后,问道:“目的?”
琳沉默了一会,开口:“就是不想让你们误会祖师爷而已。”
没等大家说话,墙上就渐渐浮现出来了几个字。
-判官
下面还写了一堆蛮像简介的话。
【花里胡哨的“菜鸡”x住着豪宅的穷比判官
这一脉曾经有过一位祖师爷,声名显赫现在却无人敢提,提就是他不得好死。
只有闻时还算守规矩,每日拜着祖师青面獠牙、花红柳绿的画像,结果拜来了一位病歪歪的房客。
房客站在画像前问:这谁画的?
闻时:我。
……
别问,问就是感动。
主角:闻时,尘不到(**)】
众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惊呼。
“祖师爷后面那个括号里面为什么要打星号,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画的是……祖师爷?”
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混在一起,活生生把闻时的脸听绿了。
他在心里默默反驳道:“这画的难道不像尘不到吗。”
这也苦了夏樵。
他感觉他哥活像人工制冷空调。
夏樵默默缩到角落当个安静的鹌鹑。
“提问:** 指的是谁?”
突然发出的机械音吓了周旭和夏樵一跳。
“我草你妈,我他妈怎么知道**是谁??”周煦的国骂张口就来,仔细听还能听出声音在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张碧灵朝着自家儿子的脑壳呼了一巴掌过去,缓缓问道:“你要草谁?”
“……噗嗤”,夏樵憋笑憋得整个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切”,周煦白了夏樵一眼,“笑个屁。”
“提示一下,还有30秒答题时间就到了喔”,琳的声音措不及防地出现,“忘了告诉你们,答错或者没答都有惩罚的哟。”
不知道为什么,夏樵总觉得听出来了一点幸灾乐祸的味。
张岚已经差不多完全消化完谢问是尘不到的事实了,回答道:“谢问。”
不过声音不大,空间里的人大多数都没听清楚。
“检测到正确答案,请选择片段奖励。
A.水灵灵的大眼睛
B.吻红尘
C.怎奈松风明月三千里,天不许归期”
系统忽然闪了闪红光,“系统故障。”
屏幕也忽的闪了几下,紧接着出现了几个大字。
-A.水灵灵的大眼睛。
周煦用粗嘎嘎的公鸭嗓疑惑道:“不是,咱说好的选择呢?这都还没选呢。”
【 忽然听见谢问的声音贴着面前响起,嗓音带笑:“别凑这么近吧,你这大眼睛水灵灵的,怪让人害怕的。”
……
西式洋娃娃的眼睛不开玩笑,睫毛又长又翘,真是水汪汪的,再加个背带裤……
他自己都怕。】
闻时:“……”
他的脸越来越瘫,挤出了一句:“谢问你个王八蛋。”
谢问偏头咳了咳,轻笑道:“多可爱。”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噗……”有人似乎憋不住了,漏了些气声。
一点即燃,笑声震耳欲聋。
闻时的帅脸完全瘫了,他默默想着。
灭口吧。
先杀谢问,再杀知情人。
【帝诗】岩王帝君恋爱史
#小甜饼,6k字左右
#可能ooc,文笔稀烂
#有篡改古诗词(?)+剧情捏造
#莫得细节莫得文笔如有雷同算我抄袭
01.
温迪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守着床上的人。
手里是他刚从那人床头的柜子里翻出来的一本书。床头上了锁,但他却能用风元素力打开。
《致塞西莉亚》。
【壹】
『谨以此,献给我的塞西莉亚。』
『序言
苦于情思已久,满腔无处倾诉。遂决定提笔成册,聊表相思。』
02.
“传说,帝君在出征……”
“哎!又是这个!都说烂啦田铁嘴!换个讲讲!”
“就是啊田铁嘴,换个别的讲讲!”
“欸,这……”田铁嘴挠了挠头,讪笑道,“那各位看官想听什么?”
“现在是...
#小甜饼,6k字左右
#可能ooc,文笔稀烂
#有篡改古诗词(?)+剧情捏造
#莫得细节莫得文笔如有雷同算我抄袭
01.
温迪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守着床上的人。
手里是他刚从那人床头的柜子里翻出来的一本书。床头上了锁,但他却能用风元素力打开。
《致塞西莉亚》。
【壹】
『谨以此,献给我的塞西莉亚。』
『序言
苦于情思已久,满腔无处倾诉。遂决定提笔成册,聊表相思。』
02.
“传说,帝君在出征……”
“哎!又是这个!都说烂啦田铁嘴!换个讲讲!”
“就是啊田铁嘴,换个别的讲讲!”
“欸,这……”田铁嘴挠了挠头,讪笑道,“那各位看官想听什么?”
“现在是人的时代啦!就算要讲帝君昔日之事,光讲这些神性的东西做什么!”看客中有人喊道。
“这……”
田铁嘴正愁呢,却听角落里一位异国面容的看客笑了笑,起身说话。
“刚刚那位仁兄说的不错。天天听帝君征服世界有什么意思,我这里倒是有些……情史可说。”
田铁嘴:“……啊?”
“好家伙!情史?”
“小哥,真的假的?看你不像本地人,我们本地人都没听说过,你又上哪儿知道这些情史去?”
“哈哈,此言差矣……你们璃月是这么说的吧,”那人走上台来,“正是因为我不是本地人,才在我们蒙德的传言里听过几句岩王帝君的传说啊。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吟游诗人哦?”
“也是啊,那小哥可否讲来听听?”
“我们也就图一乐呵,小哥你尽管讲!”
“哎呀呀,”自称吟游诗人的人又似无奈又似得逞般地笑了笑,“既然诸位这么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公演一次吧。”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之后可要请我喝酒哦。”
(田铁嘴:……等下,我呢?)
【贰】
『当年同清风赛酒,邀明月共酌。』
“老爷子——”
摩拉克斯无奈地笑了笑,搁下笔,走到窗边张开双臂。
轻盈的风乘着月光准确无误地撞进他的怀里。
“怎么又来了?”
“想你就来了!”巴巴托斯掏出一瓶酒来,刚想嚷嚷,就看到了他没处理完的文书。
“啊啊——你又在工作,一天天的在桌子前边批这个批那个,累不累啊。”
摩拉克斯只是笑:“这不有你来给我解闷吗。”
“嘿嘿,”巴巴托斯扬起一个笑脸,举起酒来,“来来来!喝酒喝酒!”
他打开酒,与往常相比更烈更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惹得摩拉克斯皱了皱眉。
“哪里得来的?竟如此呛鼻。”
“你不知道?”巴巴托斯飞快地把酒倒好,将酒盏端到他面前,“这就是你们璃月的酒啊。”
“什么?”摩拉克斯低头看酒,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岩王帝君在上,千真万确。”巴巴托斯笑道,“你这一天天的处理文书,早不食人间烟火了吧。这是这些年市井里新流行的。听说这酒烈而香,辣而醇,好喝得很,可把我馋的。”
“闻着倒是好像名不虚传。”摩拉克斯眉头就没松过,却还是接过了酒,“叫什么?”
巴巴托斯一听笑得更厉害了:“二锅头。”
摩拉克斯:“……?”
“哈哈哈哈哈,真是很有意思的名字。你们璃月人个个都有意思。璃月头子最有意思。”巴巴托斯举杯与他相碰,“快尝尝快尝尝。”
“璃月头子”皱着眉一饮而尽。酒鬼紧随其后。
“哈——”巴巴托斯抹了抹嘴角,“果然是好酒……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难得地捂着嘴咳了出来,脸被呛得竟有些红。
03.
“那反应简直就是——你们那些个话怎么说的来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的难得风景,酒鬼精灵笑得前仰后合,仗着岩王帝君的喜欢和偏爱肆无忌惮,帝君也拿小精灵毫无办法。”
底下笑声一片。
“吁——这也太扯淡了吧!”有人却笑着喝倒彩,“帝君怎么会和这种不着边际的酒鬼精灵谈恋爱?”
“哎,我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高高在上的岩王帝君反而喜欢活泼好动的小精灵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哈,倒是亲切了不少!”
吟游诗人笑着看场下的反应,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语调却一转而下——
“后来啊,酒鬼精灵因为嗜酒如命,在喝完一瓶葡萄酒后,竟长醉不醒。
“岩王帝君大受打击,尽管极强的责任心让他依旧井井有条地管理着璃月,但在一些清朗的夜晚,他时常会走到窗边,回想起那夜温柔的风与烈的酒……”
【叁】
『如今虽有烈酒相陪,却无清风作伴。难免孤寂。
『古来相思最难捱,果然不假。
『郁不得解,情不得诉;明月不谙,琉璃泣露。
『书罢搁笔,欲寄彩笺兼尺素,独上望舒,却见山长水阔,天涯路远。
『……
『佳人何处?』
巴巴托斯陷入沉睡的第十年,度过了千年漫长时光的摩拉克斯,竟然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因为想得紧。
文书工作还是一堆接着一堆,要平定的残留魔物也依旧一批接着一批。可是没了人解闷,岩王帝君心里憋得慌,只好拿魔物出气。
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地拿一个天星砸死一个丘丘人时,被干沉默的终于不止只有丘丘人了。
还有若坨。
大冤种若坨龙王眼睁睁看着丘丘人被砸进大地也就罢了,问题天星不长眼摩拉克斯更不长眼,顺带砸了他的尾巴根。
“嗷!!”若坨毫无形象,捂着尾巴痛呼。
烦躁的帝君这才反应过来,施舍了他一眼:“抱歉。”
若坨咬牙切齿:“有事。”
摩拉克斯压根没管他有事没事,自顾自地往回走,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头又问。
“有事?”
若坨:“……”
相思成疾相思成疾,老子看你是相思成脑疾!
若坨龙王气不打一处来:“巴巴托斯是睡了又不是死了,你这是发的哪门子呆?”
摩拉克斯愣了一下,才回答:“啊,抱歉,只是昨晚夜色太好,喝了点酒,今天头疼。”
一阵微风吹过。似爱抚,似安慰。
似他。
若坨看着他衣袂翻飞,眼角眉梢处落寞之情稍减,便知道——
堂堂岩王帝君契约之神摩拉克斯还真他妈是个恋爱脑。
若坨撇撇嘴:“我走了,你自个儿相思去吧。”
摩拉克斯点点头。半晌却又听见若坨蹭了回来。
摩拉克斯:“?”
若坨挠了挠脸:“几年前我在琥牢山脚下的树下埋了几壶好酒……”
“啊。”摩拉克斯应道。
若坨清了清嗓子:“有空一起喝两杯?”
摩拉克斯轻笑。
“好。”
……
几百年间璃月魔物不断,不安分得很。即使是难得闲暇相聚,却也没有饮酒作赋的雅兴了。酒是好酒,只可惜辜负。
若坨深感遗憾,心头上压着一个璃月和万千人民,次次喝不痛快,难受死了。
在一次酒席间,若坨说,等一切尘埃落定,这最后一壶酒,必定要和你好好品。
只是这最后一壶酒,到底没能喝上。
磨损来的快也不快,慢也不慢。但岁月冲刷无声无息,等磐岩反应过来时,心竟已被冲出一个洞来了。
而琥牢山脚下的酒再未启封。
04.
“若坨龙王善性大减,恶胆横生。摩拉克斯为了……”
“哎停!怎么又绕回来了,这段大家都知道都知道,讲酒鬼精灵啊!”
“就是啊!小精灵咋样了?”
吟游诗人人畜无害地眨眨眼:“小精灵下线了。”
“啥?”
“啊??那情史已经讲完了?”
吟游诗人故弄玄虚:“咳咳,当然没有。岩王帝君的情史可丰富着呢。”
“那快讲呀!”
“哼~”吟游诗人悠哉悠哉踱步,举起一根手指头摇头晃脑道,“欲知后事如何……”
“别呀小哥,我们请你喝酒!”
“哎呀哎呀,真是爽快,我就是喜欢璃月这一点!”吟游诗人两眼放光,“那么接下来,就是发生在我的故乡,蒙德的故事了。”
“……岩王帝君告别好友,再次只身一人在历史长河中前行。爱人和好友的相继离去让他悲痛,却也让他坚强。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人。
“那是蒙德代表自由的飞鸟。”
【肆】
『虽庆斐林不谙世,又愁清风不解情。
『千年后终得重逢,纵时过境迁,雕栏玉砌不再,朱颜不改。
『我心欢喜。』
“事情解决了?”
风起地的大树下,摩拉克斯沉稳地一步步走来,巴巴托斯——温迪却偏生看出几分飘飘然的欢喜。
“解决了。”温迪掩饰不住的坏笑,从帽子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
“‘背风的密约’。”
“什么?”摩拉克斯接过文件摊开一看,自己的岩印赫然在纸上——伪造的。
一看就是某人的手笔。
更好笑的是,这份文件的内容,是蒙德贵族与“自己”签的契约,要把蒙德卖给他。
摩拉克斯失笑:“你就是靠这种小伎俩掰倒的贵族?”
“什么叫小伎俩。”温迪不满地撇撇嘴,“再说了,掰倒贵族的可是大英雄温妮莎。”
“摩拉克斯,老爷子,”风精灵突然下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说,这份契约怎么办?”
“伪造的契约,还有什么怎么办?”
“虽说是伪造的,但也是契约。食言者要受食岩之罚的,哎呀呀,身为蒙德的神明,怎么忍心让人民真的去璃月当牛做马呢?”
摩拉克斯笑着听他胡扯。
“所以啊,伟大的巴巴托斯大人决定牺牲自己。”温迪原地起跳,蹦进他怀里,惹得摩拉克斯只好将他抱起,“快快快,我已经代替蒙德把自己卖给你了,快带我回家吧。”
05.
“于是,自由的飞鸟贯彻了自己的自由之道,自愿跟随了岩王帝君,受仙气影响,寿命甚至可比肩仙人,几乎要与帝君成就一段佳话。”
“几乎?”
吟游诗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因为——”
“好景不长,战争降临了。
“岩王帝君的第二位爱人执意要与帝君同去讨伐坎瑞亚,帝君知道无法阻止自由的飞鸟,更无法阻止爱人的决心,只好百般呵护,万般周全。
“只可惜刀剑不长眼,飞鸟在战争中牺牲……”
【伍】
『每每忆起此景,都心如刀绞。』
纯白色的人自空中坠落。
“巴巴托斯!!”身后传来火神的大喊,摩拉克斯心头一紧,赶忙回头去看。
用于扩散的风有减小甚至渐停之势。神明们都颇有些自顾不暇,但刚陨落了一个雷电真,大家都吊着心。
水神咬咬牙就要发力去救,却见摩拉克斯更快。
玉璋护盾在巴巴托斯周身瞬间展开,鎏金色的岩龙现出真身,天地都为之色变。
而龙只是轻轻接住了他。
摩拉克斯一刻也不敢松,玉璋护盾依旧稳稳地套在每个人身上——唯独自己身上没有了。
“温迪!”
“咳……”温迪呛咳着缓过一口气,看向摩拉克斯之后那口气差点又回去了。
“你的盾呢!”
“你更要紧。”摩拉克斯皱眉,“你的翅膀……”
“糊涂!”温迪大骂,“你是我们中最强的,摩拉克斯,别做傻事。”
摩拉克斯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是天理……”
“是天理。”温迪肯定道,“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
温迪看向远处渐弱的风场,暗暗发力让它卷得更猛了些。“这场战争一日不结束,我们的人民就一日不得安生。天理甚至无所谓我们的命,那谁去管民众的命?”
温迪的瞳孔与发尾光芒更甚。他轻声道。
“老爷子……我会没事的。”
“最多不过是,再睡一个千年。”
“我倒也快活。”
06.
“战争结束后,摩拉克斯将飞鸟的尸体捧回了蒙德,葬在了风起地的树下,轻声念着飞鸟的诗。”
“他带去飞鸟最爱的塞西莉亚花,带去飞鸟最爱的苹果,向飞鸟讲述世间的蓝天、诗歌。”
“但飞鸟也同小精灵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底下一片唏嘘。
“太坎坷了……帝君……呜呜……”
“呜呜呜,讲得好哇!”
吟游诗人控制着抽动的嘴角,忍住笑的冲动:“观众老爷们,不过是个故事啦。”
底下一大老爷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来看热闹的小姑娘们的哭声中显得尤为突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哥,你讲得太好了。后来呢?后来帝君又是怎么放下心结的?”
吟游诗人笑道:“当然是遇上了另一位好心人,好心人善良又单纯,也爱慕帝君,渐渐地帮助帝君解开心结啦。”
“噢!那快讲来听听吧!”
“咳咳……那么这第三章,便是岩王帝君……
“与一个少年的故事。”
看客们&早已听得津津有味的田铁嘴:“……啊?”
【陆】
『冬景谢,雨止歇。
『风再起。
『似是故人来。』
摩拉克斯先是感知到了风神的苏醒,当时他正在港口散步,差点平地一摔摔海里。
然后他稳住身形,意识到了是蒙德有变。
他知道温迪能处理好,但是……
摩拉克斯将手按在心口。
……
温迪在树下见到人时一点都不惊讶。
他轻车熟路地蹭进摩拉克斯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拥抱。
“事态怎么样?”摩拉克斯摩挲着怀中人的腰,问道。
“变得超——有意思。”温迪从他怀里挣开,拉着他说,“来了一位金发的旅行者。当然还有老朋友愚人众。”
摩拉克斯一怔:“金发?”
“你也想到了对吧!”温迪笑道,“是他的妹妹。”
“唔,是有意思,还是个好机会。”
“我也觉得!”温迪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腰,抬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摩拉克斯难得坏心眼地笑了笑,“邀请你参加我的葬礼。”
温迪:“……?”
07.
“帝君喜爱少年,少年也喜爱帝君。但身为神明,与人类恋爱,终究大有不妥。于是,帝君想出一个法子——
“假死。”
底下发出一片了然的“噢——”。
“厉害啊小哥,居然串起来了!”
吟游诗人谦逊颔首,继续道:“此后,他们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闲游尘世,尝遍美食。少年暂且不说,但对岩王帝君来说,这是他漫长的生命中,最无忧无虑、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所以,当天理之战降临时,他深刻地意识到——
“他不能再失去少年。”
【柒】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摩拉克斯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但钟离真的不能再失去温迪。
旅行者的行动轨迹大致在他的掌控之中,天理战的如期来临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只差这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可是如果将苍生和爱人摆在他面前,他该怎么选?
答案太明显了。
天理也算是走投无路,走了最阴最狠的一着棋。
温迪的性命被祂捏在手里的一瞬间,天空岛近乎停滞。
旅者兄妹立刻停止了进攻,其余五神也不敢妄动。
但天理知道突破点并不在这里。
祂直勾勾地盯着近乎瞠目欲裂的岩王帝君,露出一个疯笑。
只要……只要摩拉克斯有一瞬间的破绽。
只要他的盾有一瞬间的动摇。
弹指一挥间,天理就能灭掉所有碍眼的人。这天地还是归祂。
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得逞与恨的声音传入摩拉克斯的耳朵。
“吾要、让你、崩溃。”
……
将苍生和爱人摆在他面前,他该怎么选?
……答案太明显了。
岩王帝君,只能救苍生。
摩拉克斯似乎冷静下来。盾的效力硬是不减分毫。
天理不信。风神的翅膀被祂折断,祂便一手拽着翅膀,另一只手凝出刃来,一寸寸地戳进温迪的胸口。
温迪发出一声压抑着痛的闷哼。
一寸,一寸。
鲜血一股,一股。
顺着他的爱人的身体,滑落在天空岛的地面。
可是盾的效力,依旧不减分毫。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看着他死在你的面前!”天理眼底一凌,把已经插了小半截的刀刃猛地拔出,又要再次捅进去。
电光石火间。
“噗嗤。”
是刀刃捅进血肉的声音。
摩拉克斯呛出一口血。
天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被自己捅穿的摩拉克斯。
和把自己死死钉在了地上的岩枪。
旅者兄妹很快回神,趁虚而入,一鼓作气将天理封印。
天理保持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被卷入了封印之中。
永世不得超生。
封印完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听见来自地面上人们的欢呼。
但摩拉克斯没敢松气儿,立刻转头去看温迪。
温迪在刚刚瞬息的互换间被扔到了水神的怀里,已经在被治疗了。伤的有些重,但应该不会有大碍。
他立刻卸了力躺倒在地。天理那刀正正刺中心脏,他已经开始感觉眼前发黑了。
但如今他身为摩拉克斯的使命已经彻底完成。
而钟离,能在短暂的“人”生中得此爱侣,也算不白来人间一趟。
啊,不过,仔细想来……无论是神是人……身边的……
“钟离先生!!”“摩拉克斯!”
都是……
“老…爷子…?”
他……
钟离的意识渐渐模糊。
08.
“岩王帝君最终用生命保护了少年,在战争中陨落了。”
“而少年在整理帝君遗物时,发现了帝君写给他的册子。字字情真意切,可在如今的少年看来却犹如刀割一般。”
“于是少年也失魂落魄,最终郁郁而终。”
“至此,故事彻底尘埃落定。”
底下又是一片唏嘘。
吟游诗人笑笑,优雅地行了一个蒙德的谢幕礼,正打算下台,却听见身后有人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好故事。”
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回头,正对上一双鎏金色的竖瞳。
大伙儿又热闹开来。
“哟!钟离先生!”
“欢迎欢迎啊!”
“先生,您病养好啦?”
钟离抬眼笑着一一谢过关心,看了一眼台上心虚得移开目光的人,答道:“还没好全。被胡堂主摁在家里闷得慌,溜出来听听书罢了。”
“哪料到竟刚好让我赶上这等好故事。”
温迪早怂的不行了,刚想开溜,被钟离一把攥住了手腕。
“这位小先生,在下对帝君生平略有研究,你这个故事,我还是做过一些考据,其中有一点尤为不妥,小先生可要听听我的意见?”
“啊,啊哈哈……”
钟离笑道:“在这之前,先冒犯一下。”
钟离眼疾手快地抽出温迪藏在衣服里露出一角的册子。
“哎!”
钟离低头看着册封上写着的“致塞西莉亚”,满意地点头:“是了。我最近正好在寻这本古籍呢,原来是流到蒙德去了。”
“小先生说,岩王帝君曾有过三位恋人。”
“可我翻阅此本古籍,却发觉不对。”
“所以我有一个推测。”
钟离抬眸看他。
“岩王帝君,自始至终,唯爱一人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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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看!(把我编的破诗看完真是难为你们了)(给观众老爷们磕个头吧)
ps:没错那本册子是温迪趁钟离躺着养伤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