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体测
小⭕世界观
热血乒乓的故事
从国家队编外成员到站上世界之巅,我们一路陪他踏过荆棘看遍繁花
新开文,请多多支持
两天后,简颂随队出征WTT男子总决赛,林逸就回到了黎云青的管辖范围内。
徐敬峰特意给二队布置了任务——全员体测。
国乒体测包含八个项目:30米冲刺、腹肌耐力、背肌耐力、侧向滑步、A字移动步法、双摇跳绳、坐姿旋转抛球和立定跳远。平时作为一些比赛的基本参赛资格,体测还是挺重要的。
徐敬峰说了,这次体测不及格的全部退回省队回炉重造。这个事情一宣布,又有不少人哀嚎。虽然他们已经提前几天知道这个消息了,但也不耽误一些人有侥幸心理。
不过...
小⭕世界观
热血乒乓的故事
从国家队编外成员到站上世界之巅,我们一路陪他踏过荆棘看遍繁花
新开文,请多多支持
两天后,简颂随队出征WTT男子总决赛,林逸就回到了黎云青的管辖范围内。
徐敬峰特意给二队布置了任务——全员体测。
国乒体测包含八个项目:30米冲刺、腹肌耐力、背肌耐力、侧向滑步、A字移动步法、双摇跳绳、坐姿旋转抛球和立定跳远。平时作为一些比赛的基本参赛资格,体测还是挺重要的。
徐敬峰说了,这次体测不及格的全部退回省队回炉重造。这个事情一宣布,又有不少人哀嚎。虽然他们已经提前几天知道这个消息了,但也不耽误一些人有侥幸心理。
不过林逸不太在乎。他体力特别好,这种体测基本上每个项目都可以拿满分。像很多人发愁的30米冲刺,他做起来也还算轻松。
但为了确保无虞,他抽时间每项都简单练了练。毕竟其他人有这么长时间去训练,而他在陪简颂,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
等到了体测之日,林逸并没有用全力,每项能及格就行。比如背肌耐力满分是两分钟,他就坚持了一分半。不是耐力不行,而是觉得分数够了就可以。
多年的叛逆造成了林逸这样的性格,懒得拿第一,又不得不参加,那就混个及格分,自己不累还能交代过去。
在这样的观念下,林逸精准地给自己混了五十分,满分八十。看着前几名队员被大家夸奖,他对自己的分数很满意。
但黎云青是不满意的,他把林逸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黎云青的办公室林逸不是第一次来,平时偶尔帮忙跑腿拿东西时来过。但被如此严肃的黎云青叫过来,确实是第一次。
林逸心里有些奇怪,没明白黎云青生的哪门子气。
黎云青把考核单往桌面上一摔,问道:“这就是你的成绩?”
林逸看着最上面的单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内容也对得上,便点点头:“是啊。”
黎云青见林逸这态度,皱眉问道:“你哪项做不下来,为什么才这么点分?”
林逸不太理解:“及格了不就可以吗?”
这句话是彻底点燃黎云青的怒火了,他非常不满地看着林逸,拍着桌子训斥:“什么叫及格了就可以?你来国家队混日子呢?”
林逸看着暴怒的黎云青,还是有些不理解:“一个体测而已,没那么重要吧?”
“那你说说,在你心里什么更重要?”黎云青被林逸气得头疼。
“比赛更重要。”林逸说得很平静。他不是不怕黎云青生气,只是没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按照林逸的思路来说,哪怕是一向对他非常严格的父亲,也从来不在意他体测多少分啊,确实是及格了就行。
黎云青刚想说话,手机先响了。他接完电话,指着林逸:“去墙角站着好好想想。”然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林逸很是无奈,默默挑了最近的墙角,站定开始面壁思过。
他还是不太能想明白,一个普通的体测而已,为什么要这么严格。他能及格就行啊,非要搞个满分才满意吗?
看着眼前雪白的墙壁,林逸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逐渐陷入沉思。但他思考的不是体测,而是怎么安排时间把徐敬峰让他写的总结报告写出来。
林逸是真发愁这个总结,他越想越头大,又不得不继续思考。但还没等琢磨出头绪,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他吓了一跳:“黎指,您走路没有声音的啊。”是黎云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黎云青不止回来了,手里还拎了根棍子——之前隔壁训练馆装修,他看这半截PVC管不错,就拿回来了。他拿着棍子戳戳林逸,问道:“反省得怎么样了?”
林逸看到黎云青手上的PVC管,比看到黎云青本人更惊讶。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大脑没反应过来,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谁家好人拿根PVC管啊?这玩意是黎云青从哪弄来的?林逸真是满心问号。
那棍子眼看着就打在了林逸的屁股上,疼得林逸往前一扑,整个人紧贴在墙壁上,口中连连求饶:“反省好了!反省好了!是我错了!”PVC管虽然是空心的,但这材质的威力实在太大,林逸感觉仅仅这一下就把自己打傻了。
“怎么错的,讲讲。”黎云青比刚刚多了点耐心。
林逸有些苦恼,但此情此景他只能先屈服,于是又站回来,认认真真做答:“我不该轻视这次体测,没拿到更好的成绩。”
这应该是黎云青心中的标准答案了吧?林逸边说边琢磨。
“为什么不重视?”黎云青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臭小子。
林逸默默叹口气:“因为我觉得这次体测不重要,能及格就行。”
“继续。”黎云青又拿着棍子戳了戳林逸。
林逸浑身一凛,紧忙继续找补:“是我态度有问题,我错了!”
“错了然后呢?”黎云青步步紧逼。
林逸又有些语塞了。他抿着唇想了想,才缓缓开口:“这次没办法弥补了,如果有下次体测,我保证,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各项都拿满分!”
“那这次怎么办?”黎云青继续追问。
“这次……”林逸瞅瞅黎云青手里那PVC管,十分为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求饶道:“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呗!”
“不行。”黎云青黑着脸,看起来比刚刚更严肃了。
林逸瞅瞅黎云青,又瞅瞅那根管子,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小时候还真被这玩意打过,具体犯了什么错记不住了,只记得事后趴了三天,伤还没好又被父亲抓去训练了。这么一想,这东西威力实在太大,他承受不来。
“求求您……”林逸双手作揖,委委屈屈地看着黎云青。相处了这么久,林逸觉得黎云青还是个挺好说话的教练,平时虽然会和他生气,但除了揪耳朵没动过手,他觉得自己这次应该还能蒙混过关。
但黎云青可不准备放过林逸,反倒是要借机好好敲打一番。他用棍子怼着林逸腰眼,质问道:“这就是你知错的态度?”
林逸一下子被怼到墙上,委屈弱小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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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我的班主任
今天讲讲我小学时最怕的班主任,他同时是数学老师,教了我四年级和五年级。
当时我还是班长,每次吃饭时要负责组织同学站好队前往食堂,表现好就可以先进去。周三是班主任值日,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他肯定会先让我们班进去。然后我就和副班长在队伍前边带队边聊天,中间有好几个班超过我们。
不觉得是意外的时候意外就来了,还没等我们在食堂前排队站好,班主任就朝我走过来:
“你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子,边聊天边走,你看看别的班,人家都知道快一点。进去!”
我低着头被骂完,然后又抬起头把队伍带进去,无所谓,骂就骂吧,我还是能先吃饭。
他教四年级数学时很强调我们的计算能力,他说不管式子多复......
今天讲讲我小学时最怕的班主任,他同时是数学老师,教了我四年级和五年级。
当时我还是班长,每次吃饭时要负责组织同学站好队前往食堂,表现好就可以先进去。周三是班主任值日,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他肯定会先让我们班进去。然后我就和副班长在队伍前边带队边聊天,中间有好几个班超过我们。
不觉得是意外的时候意外就来了,还没等我们在食堂前排队站好,班主任就朝我走过来:
“你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子,边聊天边走,你看看别的班,人家都知道快一点。进去!”
我低着头被骂完,然后又抬起头把队伍带进去,无所谓,骂就骂吧,我还是能先吃饭。
他教四年级数学时很强调我们的计算能力,他说不管式子多复杂,一张试卷有多少道计算题都不能算错,他强调了好几次,终于在一次期中考试时爆发了。他让我把数学卷子提前发给大家,然后一上课就让大家订正计算题,并且开始一个个的叫人上讲台。
“xx”
😇恭喜我,是第一个幸运儿
“你这次为啥算错,我是不是说过很多遍了,你为啥还是搞错”
他都生气了,那我也不敢解释。
“把手伸出来”他拿着木板子(这比我姐用的戒尺薄但是更宽),“右手”
我把右手伸了出去,他抓住我的手,“错了多少题”
这不明知故问吗?
“一题”
“五下”其实五下很少的,但碍不住面子啊,在全班面前打我诶。
他抓着我的手,一板一板往下落,我也不敢挡,等打完了还不敢摸。
“拿下去,好好改”
我就把卷子扯了下去,因为坐在第一排,我又不敢哭,我明显地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同情的眼光,但我只想低着头让他们别理我。
他确实要求很严,反正我也是动不动就被骂。不过有一次他不仅没骂我,还护着我。
我是学校的中队长,每天要负责检查各个清洁区的卫生,跟我一起的还有六年级的学生。我检查的标准是打扫了,没明显垃圾就行,但那些六年级学生把检查当成了扣对方班级分数的手段。有一回早上我没记一个班有一片碎纸屑,一个学姐就很不满,觉得我在偏袒,离谱的是她向我的班主任告状。我就看着她在午饭时跑到班主任面前,然后看到班主任黑着脸,我战战兢兢,想着等会儿肯定又要被骂。结果他把我叫去,说:
“你咋惹到高年级的了,不用太放在心上,做事情要有自己的标准,你是队长你来负责”
我以为按照他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我会被骂成“工作马马虎虎”,没想到他却在教我坚持自己的标准。
其实从现在看他对我影响很大,不管是数学上对我以后参加竞赛和高考冲满分打下基础,还是在做事上的守规矩和严谨。我拿到北大通知书那天,他穿着西服来祝贺我,给我塞了一个大红包。
“感谢你盛装莅临我的青春”。
吾师(第二卷) 20
A市公安局位于城中区,距离A大二十公里车程,周围环着一片上世纪九十年代留存的老旧民居。
公安局的打拐办公室以前专负责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也帮助被拐儿童寻亲。然而近年来国内拐卖案件减少,打拐办日渐门可罗雀,于是公安局对打拐办的职能进行了从新区划,把社会上的走失老人寻亲、人口失踪失联等杂事一齐归纳到这个端口。
赵晓在A市城中区某街道派出所报案,说是要找自己失联多年的儿子。派出所核实了她提供的信息,直接把人转送到了市公安局打拐办公室。
一番事件陈述过后,公安局的民警查到陈轲的备案电话。赵晓在办公室的座机上拨通了陈轲的号码。
陈轲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走进庄严的办公大楼,踏上中央...
A市公安局位于城中区,距离A大二十公里车程,周围环着一片上世纪九十年代留存的老旧民居。
公安局的打拐办公室以前专负责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也帮助被拐儿童寻亲。然而近年来国内拐卖案件减少,打拐办日渐门可罗雀,于是公安局对打拐办的职能进行了从新区划,把社会上的走失老人寻亲、人口失踪失联等杂事一齐归纳到这个端口。
赵晓在A市城中区某街道派出所报案,说是要找自己失联多年的儿子。派出所核实了她提供的信息,直接把人转送到了市公安局打拐办公室。
一番事件陈述过后,公安局的民警查到陈轲的备案电话。赵晓在办公室的座机上拨通了陈轲的号码。
陈轲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走进庄严的办公大楼,踏上中央旋转的扶梯,二楼大厅里正有被拐多年的孩子与父母相认。来自各方的媒体记者和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几乎把大厅围得水泄不通,亲人们在人群中间哭作一团。
他听见有民警在一旁聊天。
“你说我们这多久没开张了,今年刚开年就赶上这么一对。”
“二十三年啊,可算把亲爹妈给找着了。”
“你说神奇不神奇,孩子是四川人,两岁就被拐到咱A市这边。结果这小伙从小喜欢吃辣,一直怀疑自己不是本地人。上个月他自己到派出所报的案。库里一下就给他比对成功了。”
“这一对父母也不容易啊。生生找了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
陈轲在一旁驻足旁观。
熙熙攘攘的身影。来来往往的人流。嘈杂错乱的声音起伏不休。
寻亲成功的父母和孩子被簇拥着走过他身边,这时一位民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陈轲?你妈妈在那边等你。”
陈轲最终来到打拐办公室的办事中心。
踏进开敞的门扉,在广阔到令人慌乱的空间里,那一排排冷白色森然的座椅上。他果然见到了他曾有过想念,有过憎恨,有过一切复杂的情感但最终早已从内心抹去的人。他的母亲。
离开公安局陈轲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何景深的家里。
他开着他的车。漫无目的在隆冬季节的街头逡巡。尘世中喧嚣的声音组成人生动荡不安的旋律。他游荡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钢筋混凝土构造的森林。特斯拉中控屏幕里放着他喜欢的歌。恩雅空旷灵动的声音轻轻抚摸他灵魂的伤痛。
may it be an evening star shines down upon you
但愿有一颗暮色之星拂照着你,
may it be when darkness falls
即使黑暗降临,
your heart will be true you walk a lonely road
你将揣着真诚的心孤独地上路。
你将揣着一颗真诚的心,独自一人孤独地上路。
星期五的上午,何景深习惯性地给陈轲打电话。无人接听。
又一个无人接听。
算不清楚是第几个了——连着几天陈轲都不接他的电话。学校里也见不到人。何景深锁上手机屏幕,站在四教的楼道口发呆。
这小子,最近又在忙什么呢?
何景深思量颇久,转而给陈轲发了一条微信消息。这时候课间铃声响起,他抱着两本专业教材匆匆往楼上走去。
同在这个时间。A市中心区科创大厦九楼,陈轲创业公司的所在地。
公司门口的接待大厅,三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茶座上,当中一女的是赵晓,陈轲的母亲。还有两名男性,一胖一瘦,从穿着上看颇有点像专业催款的。
赵晓找到陈轲的公司,这几日便一直呆在公司的门口,终日地在那儿抹眼泪,时不时哽咽几声。
即便如此她依旧化着不合时宜的浓妆,僵硬地高耸的眉,黑得夸张的眼线,厚重的粉底让她的脸色极不真实——偶尔她会从鲜亮的红色皮包里摸出一只口红来,就着茶几上的倒影给自己补妆。一旁坐着的男人抱着手机刷视频,抖音外放音乐刺耳而聒噪,时不时抬头左右打望。
公司门口不停地有员工进出。有人忍不住看过来几眼,又被同伴赶紧拉走。别看,晦气。
门口执勤的保安无奈的很。自从元旦节过后,这仨已经连着在公司门口呆了有四天。吃喝拉撒睡没挪过地儿,早中晚夜宵外卖泡面一片狼藉。道理进不通,撵也撵不走,打电话叫警察吧——警察过来一问。亲妈找亲儿子要钱治病。管不了管不了。和一通稀泥赶紧走人。
陈轲躲着赵晓。一连几天也没在公司出现。
这期间他让公司所有会议在线上进行。但总不是办法——设计事务所业务繁多,许多方案项目都必须当面交流,线上会议很难满足沟通的需要。而且这时候临时搬迁公司也不现实。一百多号员工属下,数不尽的文件资料,上哪去找地方呢?
今天陈轲终于决定来公司看看,刚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他接到秘书王筱的电话。
“陈总,不要上来!他们还在这。”
“上午的会议安排已经发下去了,邓总说他这边没问题,让您别担心。今天下午的客户我帮您改了约。对方说下周一有空,但合同一定要在公司面签,您看——”
陈轲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说上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为陈总服务是筱筱神圣的使命,不过陈总——”王筱永远是元气满满地:“您让财务准备的一千万现钱已经到卡上了。现在要给他们吗?”
“别急。”陈轲道:“我再考虑一下。”
扣上电话,陈轲闭了一会眼。
地下车库的灯光很冷,也很淡。透过前车玻璃落到他的脸上苍白如纸一般。他已经整整四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几乎不眠。
终于他再一次启动车辆,中控屏幕再度播放他熟悉的旋律。松开刹车踩动油门,白色特斯拉载着他向前驶去。
may it be shadows call will fly away
但愿阴影的笼罩终将消逝
may it be your journey on to light the day
但愿你足下的旅途走向光明的天日
但愿你足下的旅途,终走向光明的天日。
临近正午,陈轲开着他的小车回到A大。
校园里一切都宁静而亲切,他缓缓踩着刹车,不知不觉间滑行到学校东区的老建筑馆。他将小车在建筑物门前的空地停落。
他走到这座沧桑建筑门前石砌的台阶下。
北风吹过他发梢耳畔,把天地的寂静都传达到他心底。
坐在石阶的边沿,陈轲拿出手机才发现何景深的未接电话——犹豫了几秒,他径直把未接电话略过了,打电话给公司外派S省的下属。
“给你一个限时任务。”陈轲这样道。疲惫中他语声依旧凌厉:“距离你一百公里,G市,位置信息我让王筱发到你手机里面。你到这个地方去,去当地人民医院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人。对,马上去。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必须尽快给我回复。”
接下来两个小时,他便一直默然坐在老建筑馆门前的台阶上。这里现如今挂着A大校史陈列馆的匾额,门扉深锁,树长草深。
手机震动。那个女人的电话又来了。
陈轲随手打开录音软件,思量再三又直接把电话掐了。这几天的周旋当真已经耗尽他的精力。十万,一百万,一千万——女人说她前些年在外地再婚,给陈轲生了个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弟弟现在罹患绝症生命垂危,这是给弟弟的救命钱!
可治什么病需要一下子花这么多钱呢?!
他实在不想和这个女人产生任何更多的瓜葛。但他也实在不敢太过失态。他的公司上市未久,多少监管部门多少投资人的眼睛盯着他,多少合作伙伴多少目标客户的眼睛也盯着他。他绝不希望女人在他的公司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更不敢轻易让外人知道他如今陷入怎样的困窘。
现在女人还没找到学校里来。但这样拖下去谁也不敢保证。如果……
抿着嘴唇思虑了很久,陈轲颤抖着手指打字,发过去一个微信信息。“您等一等,我身上现金不多,还需要一点时间筹钱。您放心。弟弟的病我一定会管。晚上之前一定给您。”
那对话框里堆积着大片大片的白底黑字,一筐筐一箩箩如同丑陋不堪的污泥。女人反复不断地在微信里诉说她对陈轲的思念,述说她一个女人孤身闯荡的不易——她说她当年并没有故意抛下陈轲,她离家而去是因为陈轲的爸爸穷教书的找不到钱,她必须要冲出家庭的牢笼才能改变贫穷的命运。她说那时候外面有多么重要的机遇等待着她,她一心惦记找到钱了早日归来让儿子高兴,可惜后来生意失败身负巨债实在没办法再回来。
她一个人四处流浪,最终选择伪造身份改名换姓。她在外面又一次结婚,组建新的家庭,还给陈轲生了个弟弟。
过不一会微信里又出现几段语音消息。同样是女人发过来的。连日来女人几乎从未停歇用她的声音和语言压榨陈轲所剩无几的精力。陈轲点开一个刚听了开头就马上掐了。指节攥得发白,锁闭手机屏幕深深将脸埋在臂弯里头。
“陈总。我现在在您发给我的位置,我们通个视频?”
电话挂断。手机视频里出现一个和陈轲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年轻人匆忙地走路,背景里白茫茫的墙面和装饰昭显他正在一处医院。年轻人说:“我刚才联系了他们血液科住院部。所有最近三个月来住过院的病人消息全部查过了,没有您说的这个人。我看到您发来的病历资料了。是这个医院。没有这个人。”
“您发给我的病历资料检查治疗我全都给他们医院住院部的主管看了。他们说这个病例是伪造的——我给您看啊,PS痕迹很明显,他们不是学这个的都看得出来——”
陈轲默了一阵。“好,辛苦你了。”
下一个电话,他直接打给自己公司的法务:“给我找几个律师。民讼刑讼都要,钱不是问题,把能找到的最好的都给我找过来。我要把她告进去。”
最后一通电话他拨给他的秘书王筱,闭着眼长长地吸了口气,说:“给她打钱。”
“我确定,没问题,给她打钱!”
———————
周末愉快!
谢谢大家!
《军魂》番外4.9
苏城不会知道,下一次见师爷时,已是在他葬礼上。
往后的无数个夏日黄昏,伴着蝉鸣和热风,苏城都将回忆起这棵泡桐树下的事。
身患绝症的老人,因为一面之缘,将生命中最后的温情留给了他。
“回来了?”已是夜里11点,王问哲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声音,跑去开门。
“嗯,师父,您还没睡啊?”苏城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连王问哲都不熟悉的严肃。
“我等着你啊,”见他迟迟未归,便知道碰上老爷子了,“快跟我讲讲。”
苏城换好鞋,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师爷没让我去他家,带我在一个小餐馆吃的饭。”
“哦。”王问哲有些无奈。
走前交待苏城,如果去了师爷家里,好生看看缺些什么,日后给置办上。没想到,老爷子还...
苏城不会知道,下一次见师爷时,已是在他葬礼上。
往后的无数个夏日黄昏,伴着蝉鸣和热风,苏城都将回忆起这棵泡桐树下的事。
身患绝症的老人,因为一面之缘,将生命中最后的温情留给了他。
“回来了?”已是夜里11点,王问哲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声音,跑去开门。
“嗯,师父,您还没睡啊?”苏城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连王问哲都不熟悉的严肃。
“我等着你啊,”见他迟迟未归,便知道碰上老爷子了,“快跟我讲讲。”
苏城换好鞋,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师爷没让我去他家,带我在一个小餐馆吃的饭。”
“哦。”王问哲有些无奈。
走前交待苏城,如果去了师爷家里,好生看看缺些什么,日后给置办上。没想到,老爷子还是像防贼一样防着,不让他们打扰自己的生活。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
“也没说什么,”苏城在回来的路上,就将千头万绪梳理了清楚,师爷的很多话,不能告诉师父,“您让我打听的,我都问了,可是师爷一听就知道是您让问的,直接就给拒了。”
王问哲苦笑,果然瞒不住老爷子。
想照顾他的生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每有此意,都被老爷子直直地顶回来,甚至还得挨上两句骂。这次借着苏城去试,依旧没用。
“老爷子就这脾气,”王问哲叹了口气,“一个人清静惯了,就怕人凑上去。”
“师父,您别担心,我看师爷一个人过得挺好的。”苏城宽慰他,“他还问我和您是怎么认识的,问您平时工作忙不忙,让您别太认真,该休息的时候多休息。”
这些话确实是老爷子说的,但原话是,“替我跟你师父说,别TM的太轴!能躲就躲着点,地球离了他又不是不转不了。”苏城自然不敢照实复述。
王问哲点点头,敷衍地说,“我知道。”知道是知道,可是改不了,如此了解他的除了牟雨,也就是老爷子了。
“师父,师爷说您是他带过的最好的徒弟,”这话是现编的,为了套王问哲的故事而已,“我好想知道您当时怎么认识的师爷啊?”
王问哲内心的震动无法描述,但当着苏城的面,他只能压抑着。
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在老爷子心里,他居然配得上“最好”。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王问哲从认识他起,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个“好”字。
“哪什么最好啊,你师爷逗你玩的,”即便如此插科打诨,脸上的笑容终究是藏不住了,他来了精神,和老爷子相处的一朝一夕都清晰地刻在脑海里,年纪越大,反而记得越清楚。
“我和你师爷,就是在局里认识的,”王问哲娓娓道来,“当时算我在内8个学生分配过来,7个都是大学生,只有我不是。我那时候在连队都5年了,局里和队里有合作,就一个指标,把我派来了。和他们比学历也差,素质也差,方方面面一堆毛病,谁都不愿意带我,只有你师爷,要了我。”
苏城静静地听着,看着王问哲眼里温柔的光线。
“我记得刚去头半个月,也是赖我自己读书少,别人一开会啥都听懂了,三下两下就完成任务。我问这个问那个,摸不着北。导致所有人都看不上我,那7个人就抱了团,我都不敢和他们说话。”
王问哲说着笑了起来,心酸的故事往往都是这样讲出来的。
“那时候还没有食堂,饭是从外面送来,领导监督着再分给我们。因为食物紧缺,新人都排在最后。但一连三天,他们7个至少还分到肉,我每次都是最差的。我本来也没觉得什么,毕竟活干得没人家好,有饭吃都不错了。结果第四天,被老爷子知道了,过来就把我的饭抢了,和那个领导大吵了一架。”
那是快30年前的事了,初三便辍学入伍的王问哲,已经服役5年。因为在基层表现优异,被送到局里进修。
谁料想在这高手如云的地方,受到了排挤和冷眼。
“这是怎么分的?!”杨知陆大步流星跨到范达面前,饭盒差点怼到了他眼睛里。
所有人都停了筷子。范达吓了一跳,后仰着站起来,才看清是谁。赶紧笑着说:“怎么了?”
说着扫了一眼那饭,便明白了,狡辩道,“都差不多,现在哪能都有肉啊?”接着回头冲王问哲喊,“小王,明天给你分好的,今天委屈一下啊。”这招自然是给王问哲施压,却绝对好使,王问哲连忙回话,“是。”
杨知陆没有半分笑意,目光凌厉,直看得范心里发毛, “你TM的和我玩呢?你当我不知道吗!”
范达还在装傻,“杨警官,您这是什么话。您知道什么啊?这打饭本来就是随机的事,有好有坏,您要照顾谁,您提前打个招呼嘛。”
这就是明显的栽赃和挑衅了。
哪个单位都有这样放冷箭的人,凭着关系掌握着别人的福祉,将公平和尊重踩在脚下。
杨知陆听到这话,就笑了,“啪”得一声,将盒饭扣在了范达碗里。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但都明白,这场对决中,范达占不了上风。局里可以没有范达,但万万少不了他杨知陆。
“你给老子听好,别人我管不着,但老子的人,你TM再动一下试试!”
范达见状如此,只能认栽,他这种人,很会转弯。
杨知陆见他不吭声,转而指着新来的7个人喊道,“这件事你们心知肚明,我就不点破了。风水轮流转,都是一辆车过来的,别自己得意就瞧不见人家受难!做人还是得善良点儿。”
说完,拿了自己的饭,拽着王问哲出去了。
“师爷好威风啊,”苏城听他讲完,由衷地感叹了一声,这和刚才客客气气收别人纸箱的那个老头完全是两个人。
“我还没说完呢,”王问哲语气很平静,但眼神里流淌着苏城不能理解的情绪,这件陈年旧事于他而言仿佛发生在昨天,“老爷子把我拽回办公室,就给了我两巴掌,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你TM的吭都不敢吭啊?你是不是觉得比别人差,就没脸吃饭?你饭都吃不饱,怎么追上去?就等着顿顿吃剩下的吗!”
那日,杨知陆骂完,将王问哲推到了桌边,指着桌上的饭说,“给老子吃干净!”然后就摔门出去了。
那碗饭咸咸的,一半都是眼泪。
苏城问道,“您就是因为这个事认了师爷做师父吗?”
王问哲点了点头。
萍水相逢,能被一个人无条件地接纳,是件多么难求的事情,尤其是在落魄之时。
如果在一生中,你也有幸遇到过那个在你不被看好时,看好你的人;在你自己都对自己失望时,相信你的人;在你被生活暴击,毫无还手之力时,帮你挡了一拳的人,你就能明白为何年过半百的王问哲,见了杨知陆依旧小心翼翼,恭恭敬敬。那不是怕,而是深深扎根在心里的尊敬和不可磨灭的感激。
“还有好多事呢,跟你讲都讲不完。”王问哲说了这句,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洗了睡吧。”自己就回了房里。
苏城应了声,但没动,又在沙发上坐了坐。他从师爷那听到的故事,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军魂》93
镡丁二人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
吃过饭,送别袁楚,吩咐司机先回,两人兴致大发地沿着煤渣路,慢慢往军区走。
夏季的晚风悠悠地吹,蝉鸣蛙叫经久不息。
二人脸上都浮现着许久不见的笑容,一时竟然说不出来这笑容的名字。
苏城的爆发在他俩预料之中,或者说,是期待已久的事情。
这个在一天前还沉着冷静,无条件地服从了命令,忍着不忿,抗下压力,勇敢又坚决地带着自己的团完胜归来的男人,却在“松了一口气”后,像个孩子一样叫唤出了所有的委屈。
他们看着他怒发冲冠,出言不逊,看着他肆意泄愤,无理取闹,却倍感欣慰,倍感亲切,就像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
明明是个强人,明明独当了一面,明...
镡丁二人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
吃过饭,送别袁楚,吩咐司机先回,两人兴致大发地沿着煤渣路,慢慢往军区走。
夏季的晚风悠悠地吹,蝉鸣蛙叫经久不息。
二人脸上都浮现着许久不见的笑容,一时竟然说不出来这笑容的名字。
苏城的爆发在他俩预料之中,或者说,是期待已久的事情。
这个在一天前还沉着冷静,无条件地服从了命令,忍着不忿,抗下压力,勇敢又坚决地带着自己的团完胜归来的男人,却在“松了一口气”后,像个孩子一样叫唤出了所有的委屈。
他们看着他怒发冲冠,出言不逊,看着他肆意泄愤,无理取闹,却倍感欣慰,倍感亲切,就像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
明明是个强人,明明独当了一面,明明做了所有“正确”的事情。
却在事后像个怂包一样,把内心的脆弱嚷嚷给别人听。
那看似大义凛然的指责,看似孑然傲骨的辞官,其实终究不过是惊魂甫定后需要一点安慰,需要一声认同,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摸着头告诉他,“你做得很好,别怕啊。”
嗨,还是太年轻。
关他去房中,真的只是想让他好好睡几天。
等他一觉醒来,他俩将亲自为这只困在五指山下三年的猴子,揭去那纸佛咒。告诉他,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你可以独自西行了。
摸了一辈子枪,看了无数的人。
铁打的营盘里,流淌着各色各样的欲望。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本无可厚非。
可两个老军人,十年饮冰,热血难凉。以提携后生为己任,心心念念地搜寻着气味相投的灵魂。
三年前,他们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定在了苏城身上。
冷眼看着他因为任务的艰苦而卓绝地付出;看着他因为团里的大小琐事而分身乏术。
看着他因为办坏了事而被骂得狗血淋头,尊严扫地;看着他偶有成就却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给了他最重的担子,却偏偏不给他任何的许诺,甚至连鼓励也没有。
苏城,前方没有功名利禄,前方没有青史留名,甚至连你想要的多带出几个好兵,多打赢几场胜仗,多几个可以拿出去喝酒吹牛的成绩,都做不了保证,你还要往前走吗?
走啊。
真正的信心都是不被许诺福祉的。
如果承诺你读一百本书,就一定能文不加点,出口成章,你还会将汗牛充栋的典籍束之高阁吗?
如果承诺你跑三万里路,就一定能拥有傲人的身材和体魄,你还会百般推脱,迈不动步子吗?
如果承诺你每一滴汗水,每一日坚持,每一份付出,都能作为日后换得梦想实现的呈堂供证,你还会犹豫不止,踟蹰不前,迷茫不堪吗?
可是,没有承诺,向来都没有。
因为理想和热爱,包括青春,从来都是一场豪赌。
而你的孤注一掷,不问前程;你的其犹未悔,旦旦誓言;你不被认同时闪闪发光的笃定,不被看好时不与争辩的孤决,都是因为这世间曾有一种美,让你怦然心动,魂不守舍,愿意飞蛾扑火,愿意舍我其谁。
而那才是真正指引你前行的力量。对苏城而已,它叫作军人的荣誉感。
或者说,叫作初心。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师部门口。
“老镡啊,三年啦,这只骆驼可终于被压垮了,啊?哈哈哈。”
“没有压垮,我看咱俩放的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得是刚刚好,恰如其分呐。”
“谁说不是呢,他如果还硬扛着,那我才真的有点担心了。”
“好好给他上一课吧,理想这玩意儿,又可爱,是又可怕啊!”
《军魂》77
偌大的第一会议室里,450名军官插空而坐。50名师部的人不间歇巡场。
第8项考核正在进行。
苏城镇定地答题,一丝不乱。
直到一名巡场员从他身后走过,又突然转回身来时,他的笔尖才颤抖了一下。
突然觉得好热,脑子空白。
好在那人站了会便离开了,苏城的笔按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句号大的黑点。
整整三个小时,所有人都奋笔疾书。
只有苏城将答案全部写在了草稿纸上,然后在考试结束前的三分钟内,一丝不苟地将字迹全部涂黑了。
他在用无聊打发无聊。
铃声响起,全体起立,有序带离。
王问哲走在前面,苏城远远地望着这个熟悉的背影,突然调皮又温柔地笑了。
昨晚九点,整个师部大楼只有两间屋子亮着灯。...
偌大的第一会议室里,450名军官插空而坐。50名师部的人不间歇巡场。
第8项考核正在进行。
苏城镇定地答题,一丝不乱。
直到一名巡场员从他身后走过,又突然转回身来时,他的笔尖才颤抖了一下。
突然觉得好热,脑子空白。
好在那人站了会便离开了,苏城的笔按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句号大的黑点。
整整三个小时,所有人都奋笔疾书。
只有苏城将答案全部写在了草稿纸上,然后在考试结束前的三分钟内,一丝不苟地将字迹全部涂黑了。
他在用无聊打发无聊。
铃声响起,全体起立,有序带离。
王问哲走在前面,苏城远远地望着这个熟悉的背影,突然调皮又温柔地笑了。
昨晚九点,整个师部大楼只有两间屋子亮着灯。
苏城抱着一桶泡面对着电脑发呆,他在等师部的邮件。
熟悉的提示音响起,火速点开,一刷到底。王问哲的名字依旧顽固地躺在表格的最下方。
苏城津津有味地又叉起一团面,喂到嘴里。
经过两个项目的“努力”,他已经“追”了过来,住在了“二楼”。幼稚地拖着小箭头把两人的名字框到一起,“哲苏”真好听啊。
虽然还差16分,但这已是一个力所能及的数字。
吃完面,关了电脑,锁门出去。见还有一间屋子亮着灯。过去瞧一眼,是今年才来的同志小郝。
苏城站在门框处敲了敲门,小郝抬头,站了起来。
“还没走啊?”说话时便看到他桌上那本厚厚的书,这是明天考试的内容,“在复习呀?”
小郝不好意思地说,“是啊,苏局。”
这孩子初来乍到,虽然努力准备,但前5项考核过后,只有王问哲帮他垫底。
6、7两个项目,是单兵综合作战。成绩由师部判定后,交各单位负责人填报,不再集体公示。
这给了苏城绝好的“逆袭”机会。但小郝心情之忐忑便可想而知。他害怕自己给苏城拖了后腿。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别紧张就行。”说完环顾一周,“走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啊。”
“是,苏局。”坐下后,又看了好久。
整体成绩还没公示,苏城便被秘密接到了丁镧办公室。
从楼里出来,他淋着雨走了两个小时,回到局里。
保卫科的两个哨兵被这只高大的“落汤鸡”,吓了一跳。这还是苏城来局里后,第一次,没有给他俩还礼,他仿佛魂都丢了。
《军魂》14
戒毒所里。
老头的毒瘾刚发作完,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他全身湿透了,虚弱到不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苏城被引到屋内,门锁了,老头看着他的一身军装,以为不过是来盘问的警察,没有理他。
苏城走到床前,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陈旧,破损。
老头接过本子,侧躺了,就在床上翻开,一页一页。
苏城一动不动地站着,等着他回忆二十年的故事。
老头突然喘息加重,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体远远无法支撑。单薄的床板被他震得嘎吱响。只是他一直没有抬眼看苏城。
苏城的眼泪无声地滴下来,他冲过去扶老头,两人身体接触的一刻,老头的泪水也汹涌而出。那本日记上,瞬间溅出一朵朵花,盛开在苏城稚嫩歪斜的笔迹上,...
戒毒所里。
老头的毒瘾刚发作完,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他全身湿透了,虚弱到不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苏城被引到屋内,门锁了,老头看着他的一身军装,以为不过是来盘问的警察,没有理他。
苏城走到床前,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陈旧,破损。
老头接过本子,侧躺了,就在床上翻开,一页一页。
苏城一动不动地站着,等着他回忆二十年的故事。
老头突然喘息加重,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体远远无法支撑。单薄的床板被他震得嘎吱响。只是他一直没有抬眼看苏城。
苏城的眼泪无声地滴下来,他冲过去扶老头,两人身体接触的一刻,老头的泪水也汹涌而出。那本日记上,瞬间溅出一朵朵花,盛开在苏城稚嫩歪斜的笔迹上,盛开在老头批改的红色笔迹上。
老头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苏城帮他拉过毯子,左扯一下,右扯一下,假装调整,就是不看他。老头悄悄抬起了头,看着苏城帽沿下乌黑的头发,看着他刀割般轮廓分明的侧脸。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苏城的样子,可是他脑补不出那个白净的书生,会长成现在的样子。高大,挺拔,眉宇间有枪林弹雨洗涤后的勇敢,又有被人世间的爱眷顾后的温暖。
他默默地看着苏城的一举一动,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军装的一角。苏城静止了一瞬,终于回过脸来,他的泪水已经风干了。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喊一声“爸”,和喊一声“儿子”,都是这样的陌生。
“你妈…还好吗?”老头吞吞吐吐地问出了第一句话。这句话包含了他所有的亏欠和牵挂。
“妈…前年车祸……走了。”苏城轻声地回答。
老头本就孤独的心又被深深剜了一刀,但他的伤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走了…走了…也好…免得看到我这副样子。”可是说着,眼泪已经决堤而出。
苏城看着他颤抖的身躯,往日的怨恨就这样放下了。同样穿着这身军装,他怎会不理解当年那个靠山似的人的不辞而别呢?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对不起你妈妈啊……”老头抽噎着,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五脏六腑里挤出来的。
苏城再也支持不住了,他挨着床边跪了下来。当年父母离婚后,母亲的情绪低落到极致,对苏城也是冷漠到底。苏城恨她。从王问哲出现后,苏城几乎不再回家,他用沉默报复着母亲,直到她突然离世。
“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妈……”直到老头的出现,苏城才意识到,母亲当年其实和他一样,是被抛弃的人。无数的瞬间,这些天里异常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母亲拿着他录取通知书喜极而泣的那个下午,似乎就在昨天。
苏城摘了帽子,双手下垂,少见地佝偻着,老头想去摸他的头,可悬在半空始终没有放下去。
“不怪你…儿子啊…不怪你…”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老头被泪水遮住的目光似乎明亮了一点。孤身赴险的那日,他躲在拐角处,看着优秀的儿子和同学们说笑着进了学校。他自言自语地说,“城城,对不起了。”
老头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轻轻摸了摸苏城的头,露出了笑容。
苏城还在深深地自责中,直到感觉到这只手的温度,“爸!”撕心裂肺的一声,肝肠寸断。
探视时间转眼就到了,值班室来叫苏城出去。出门的那一瞬,苏城突然转过身来,给老头敬了一个军礼,放下手,老头才第一次看到,笑起来的儿子,真是帅啊。
出了戒毒所的门,远远就看着王问哲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在苏城进去的一个小时里,王问哲就在想像苏城跑出来时的样子。他希望看到一个活泼的身影,一个羞涩地笑容,或者哪怕故作淡定的面无表情。那样王问哲就能放心了。他多么不希望这个孩子步履沉重地出来,站在马路对面调整呼吸。更不希望他怒气冲冲,急不可耐。
看见苏城远远地向他招手,小跑着过来,他心里一片敞亮。苏城上了车,把公文包扔到了后座,正要和他说话。王问哲看到了他肿着的眼睛,双眼皮都成了三眼皮。王问哲将副驾驶上方的镜子扯了下来,“照照!”
苏城瞅了一眼,赶紧用手按了一下双眼,笑了。
王问哲没有动,笑着问他,“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苏城无话可说,但他不嫌丢人,“师父,过会就消了。”
“看你这样子,和老爷子相谈甚欢啊?”
苏城把镜子收了上去,一边说,“没有,我俩没说啥。这么久不见,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两天,我再来一趟。”
“成。”王问哲看了看苏城满足的表情,发动了车,“安全带。”
路上迎着夕阳,从偏远的戒毒所往城里走。
苏城傻傻地看了一阵风景,突然面色沉重地回过头来,“师父,您知道吗,从我去您家后,我一直恨我妈。”
王问哲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事,诧异的接了一句,“是吗?”
苏城目光盯着档位,“我大学以后几乎和她断了联系…我从没在她面前穿过军装。在我读高中的后面两年,她没有照顾我。可等我上了大学,她其实特别想我,但我不接她电话,不给她写信,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直到回到市里工作,我也自己租房子住。直到她突然去世,我算了算,从我爸走后,我和她待在一起没有超过一个月…”
王问哲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无限地自责和悔恨。但这事能如何安慰呢?苏城确实做错了。
王问哲没有回话,静静地向前开。直到出现离市区15公里的指示牌,他突然刹车,靠边停了。
苏城不明就里地看向他。
“下车。你走回去,路上好好想想。明天去给你母亲扫墓。”
苏城愣了一会,但很快明白了王问哲的意思。他开门下车,站在一旁。王问哲一脚油门到底,一句废话也没有,离开了。
这个环境,这个距离,对苏城而言没有困难。他被军犬咬伤处还贴着绷带,导致他没法快跑。他就沉默地走着,直到黄昏变成了黑夜。月亮照着他走进了小区。
对这几日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的卿茹还在等他回家。看到他军装拿在手里,衬衣全部湿透,卿茹追问发生了什么。
“卿茹,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卿茹点了点头,温柔地说,“我去给你放水,你好好洗个澡,一会听你讲故事。”
那晚,苏城将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卿茹。卿茹一直在流泪,她从不知道苏城的青春期经过了这样多的波折。
十五年时光(三十二)
我本来想写很多,但是我写着写着就给自己气到了。
32
“爸,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沈鉴一把手里的勺子扔在了碗里,都是瓷器,发出脆响。
沈鉴一不知道祁晨这个小脑瓜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恨不得撬开来看看。
祁晨察觉出沈鉴一的不悦,低下头不敢正视。
“我何时说了你是累赘?”沈鉴一手摸着膝盖。
“可是,爸爸都放弃了结婚。”
沈鉴一突然觉得祁晨也不是特别懂事,如今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倒是有所长进。
“闭嘴,我不想和你谈这件事。”
沈鉴一有些气,赌气般的转过身子。
祁晨的手搭上沈鉴一的腿晃了晃,“爸,我不想你放弃幸福。”
“我不想我的...
我本来想写很多,但是我写着写着就给自己气到了。
32
“爸,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沈鉴一把手里的勺子扔在了碗里,都是瓷器,发出脆响。
沈鉴一不知道祁晨这个小脑瓜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恨不得撬开来看看。
祁晨察觉出沈鉴一的不悦,低下头不敢正视。
“我何时说了你是累赘?”沈鉴一手摸着膝盖。
“可是,爸爸都放弃了结婚。”
沈鉴一突然觉得祁晨也不是特别懂事,如今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倒是有所长进。
“闭嘴,我不想和你谈这件事。”
沈鉴一有些气,赌气般的转过身子。
祁晨的手搭上沈鉴一的腿晃了晃,“爸,我不想你放弃幸福。”
“我不想我的出现扰乱你的生活,我想让你幸福的。”
“我想让你有妻子,有和她的孩子。”
“爸,我不重要的!”
咣当一声,沈鉴一猛然站起来椅子因为大力翻倒在地。
“我说过我不想与你谈论这件事。”沈鉴一真的是恼怒的狠了,只见额头的青筋爆了起来。
祁晨也不知道从哪鼓上来的倔强,跪直了又唤了一声沈鉴一,“爸!”
一下子,就对峙了起来。
祁晨的倔强的眼神就像是柴油,一下子浇在了沈鉴一这把火上。
“闭嘴!”
沈鉴一私下寻找,没看见趁手的物件,又折回房间拿了那个木板。
“你在多说一句我把你的嘴打烂!”就拿着那个木板威胁,祁晨心底一缩,他料定自己出走被找回来免不得一顿打,可是看到那个凶器也还是紧张。
沈鉴一把板子扔在祁晨面前,“举着!”
祁晨捡起板子,看见把柄上看到的晨字,细细抚摸。
祁晨如今这后悔的情绪越来越浓烈,一时间竟然钻起了牛角尖。
“爸……”
沈鉴一看他,睨着眼。
“我错了。”
沈鉴一长叹一口气,祁晨这个低眉顺目的小模样实在是看着就觉得他委屈。
“错哪了?”
“我不应该回来。”
本来压下去的火气又被顶了上来。“你是想气死我?”
沈鉴一气的想抓住祁晨狠狠扇他把他扇清醒为止。
沈鉴一没那么做,只是夺过板子。“站起来,裤子脱了,手扶桌面。”
十五年时光(三十一)
31
被撵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北斗七星正明亮。
夜里两点,祁晨再一次拖着行李走在路上。
沈鉴一几乎是撞开小旅店的大门,拿着照片指给旅店老板,脸色阴沉颇为凶狠,“接没接待过这个孩子?”
旅店老板被打扰了清梦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仔细一看那张照片,是刚被自己赶出去的那个孩子,再看进来这三位不好看的脸色心底算盘打了起来。
“接待过,但刚刚退房走了。”
“往哪走了?他说要去哪吗?”
旅店老板退给祁晨钱之后就又睡觉了,实在太困,也没精力去看祁晨往哪个方向走,就随手一指,“没听他说要去哪,但是拎着行李箱估计要去火车站吧。”
沈鉴一是着急,但他不傻,看着旅店老板...
31
被撵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北斗七星正明亮。
夜里两点,祁晨再一次拖着行李走在路上。
沈鉴一几乎是撞开小旅店的大门,拿着照片指给旅店老板,脸色阴沉颇为凶狠,“接没接待过这个孩子?”
旅店老板被打扰了清梦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仔细一看那张照片,是刚被自己赶出去的那个孩子,再看进来这三位不好看的脸色心底算盘打了起来。
“接待过,但刚刚退房走了。”
“往哪走了?他说要去哪吗?”
旅店老板退给祁晨钱之后就又睡觉了,实在太困,也没精力去看祁晨往哪个方向走,就随手一指,“没听他说要去哪,但是拎着行李箱估计要去火车站吧。”
沈鉴一是着急,但他不傻,看着旅店老板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
“说实话,不然我就报警举报你收留未成年人!”
“我真不知道他要去哪啊!”
旅店老板咽了口唾沫,这才如实道来,把他如何接待祁晨又如何撵出去说了遍。
旅店老板被沈鉴一推搡了一把,坐在他那张即是床又是沙发的家具上。
“快点找一找,祁晨可能还未走远。”
祁晨在大门口见到了沈鉴一的车,车里没人,站在马路对面看了一会,再一次拎起行李箱。
祁晨脚上的皮鞋有些不舒适,平常也就罢了,如今这奔波多了些就变得磨脚。
“祁晨!”
凌渊激动的跳脚,指着远处十字路口的一个身影。
陈埔瑜顺着凌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朦胧之间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这个时候沈鉴一也顾不上脚后跟的不适,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过去。
在马路中间,祁晨被人拉住。
是沈鉴一。
下一秒,他就被沈鉴一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脸颊刺痛,脑子里嗡嗡作响甚至眼前都是金星。
然后,祁晨就跌进一个温暖又无比结实的怀抱里。
陈埔瑜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拉着凌渊夸赞,“好小子,你眼神怎么这么好使!”
祁晨是被连拖带拽的塞进车里。还没坐定沈鉴一就锁了车门。
沈鉴一一直提的那口气终于松下来,人也放松下来,瘫在座椅上。
祁晨这才细细打量沈鉴一,凹陷的眼眶,铁青的黑眼圈蜡黄的皮肤,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一下子苍老了。
没一会,祁晨听见沈鉴一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沈鉴一睡着了。
祁晨望着窗外,天开始蒙蒙亮,初升的太阳一点一点赶走黑暗,出摊子的小商贩推着货物急匆匆走过,有些年迈睡眠少的老年人也穿戴整齐走向不远处的公园,一切安稳如常。
沈鉴一惊醒,下意识的看向副驾驶,还好,祁晨还在。
“饿了吗?”话一说出口,沈鉴一和祁晨纷纷吓一跳,沈鉴一的嗓子哑的就要分辨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沈鉴一喝了一瓶水,再说话却还是沙哑着。祁晨再一边有些着急。
“爸,你没事吧?”
沈鉴一多想骂骂这个小崽子,骂骂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心眼。
恶狠狠的瞪他,“你看我像没事吗?”
沈鉴一心里这么想却说不出,只是摇头。拿手机打出四个字:应激反应。
祁晨不知道什么是应激反应,只是看沈鉴一如今搞成这般模样全是因为自己便愧疚不当。
“对不起……”
沈鉴一稍微回过来些精神,身体上每一处关节的疼痛告诉他他的身体正在生病。
沈鉴一叹口气,发动车子开回家。
沈鉴一也不知道凌渊为什么要睡在祁晨的床上陈埔瑜睡在沙发上,搞得沈鉴一想教训祁晨都不能。
困意席卷,沈鉴一指了指自己床,“睡觉!”
“我不困,我……”话被沈鉴一的眼神打断,毋庸置疑的感觉。
祁晨躺在床里,看沈鉴一换好睡衣脱掉沾了血的袜子,脚跟位置磨得出血扯下来一瞬间沈鉴一的面容都扭曲了。
沈鉴一摁着祁晨的肩膀让他躺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上去,刚沾到枕头就睡熟了过去。
沈鉴一醒来的时候祁晨没在自己身侧,鲤鱼打挺般跳了起来,跑出房间。
看见陈埔瑜带着凌渊祁晨正在吃饭,长舒了一口气。
“祁晨说你说不出话来了,还在发烧,你好点了吗?”陈埔瑜嘴上关心,但是眼睛只看得见桌子上的食物。
“没事,应激反应。”
嗓子已经清明许多,也不再发热,精神也清朗了。
“我和凌渊下楼了,你俩自己解决吧。”陈埔瑜拉着凌渊,路过祁晨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好孩子。”
屋子里一下冷清下来,沈鉴一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着那碗粥。
祁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扭扭捏捏不知该怎么办,沈鉴一看在眼里有些不悦,“坐着不舒服就站着,站着不舒服就跪着。”
祁晨犹豫了一下跪坐了下来,“爸……”
说什么呢,祁晨好多话都在嘴边,然后一句也说不出来。
说他错了吗,还是说他做得对?或许劝沈鉴一结婚?
十五年时光(三十)
想要红心蓝手小评论。
30
祁晨躺在这件半地下室旅馆床上睡着。这地下没有太多阳光,一大股霉味,但祁晨好似闻不到,侧躺在床上盖着被。
房间不足十平米,公用卫生间和淋浴一个月租金只要300。
祁晨租了一个月,他不挑,这里租金最便宜,能住人就行。
沈鉴一报了警,但是警察还不予立案,沈鉴一就好似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等我找到他,我一定把他腿打折!”
陈埔瑜听沈鉴一说这句话不下三遍,只得拍着他肩膀安慰。
“没事,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就能立案了。”
沈鉴一趴在方向盘上,“你说他在哪啊,冻没冻着,吃到热乎饭了吗,有地方睡觉吗,安全吗。”
陈埔瑜也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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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祁晨躺在这件半地下室旅馆床上睡着。这地下没有太多阳光,一大股霉味,但祁晨好似闻不到,侧躺在床上盖着被。
房间不足十平米,公用卫生间和淋浴一个月租金只要300。
祁晨租了一个月,他不挑,这里租金最便宜,能住人就行。
沈鉴一报了警,但是警察还不予立案,沈鉴一就好似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等我找到他,我一定把他腿打折!”
陈埔瑜听沈鉴一说这句话不下三遍,只得拍着他肩膀安慰。
“没事,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就能立案了。”
沈鉴一趴在方向盘上,“你说他在哪啊,冻没冻着,吃到热乎饭了吗,有地方睡觉吗,安全吗。”
陈埔瑜也是叹气,他们从早上找到晚上,如今这夜里四下通明,却也如同没有光亮一般。
超过24小时,立案了。
但是对于自己离家出走的这个行为,警察也是爱莫能助。
祁晨入住旅店连身份证都没有用,警察也找不到他的信息,只有监控画面拍到祁晨走入一个胡同。
胡同后面是一个四十年代的小区,日本人建的,俯瞰下来是一个太极八卦相。设施陈旧,人员复杂。
沈鉴一把车就停在这个胡同口,陈埔瑜把车停在小区另一个大出口。
沈鉴一在赌,赌祁晨还找不到那些小道出口。
凌渊晚上放学在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牛奶给两个人送去。
陈埔瑜略显疲态,凌渊帮他拧开牛奶递过去,陈埔瑜掐了掐凌渊脸颊,只拿过三明治,“牛奶你喝,长个。”
祁晨有些过得日夜颠倒,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月光被前面的楼房挡住,一丝也渗不进来。就这一刻,沈鉴一看着窗外,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明天白天我们进去找找旅店网吧吧,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陈埔瑜守得浑身酸疼。
沈鉴一好像没什么感知,就盯着那个入口看。
“兄弟,你今晚回去睡一觉,我帮你看着好吧,你这么下去人还没找到你就先垮了。”
“走吧,我们先进里面看看网吧。”
里面网吧没几家,乌烟瘴气的陈埔瑜不想凌渊进去,就让他在门口等着。
“哥!我刚才好像看到祁晨了!”
沈鉴一差点跑摔。
“哪呢?”沈鉴一嗓子都是沙哑的,还在着急的询问。
“就看到他走到这里就没了。”
陈埔瑜眯着眼睛四下仔细看了看,然后激动的拍着沈鉴一。
“沈鉴一,那有个旅馆。”
祁晨只听见外面嘈杂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是旅店老板。
“小孩,这个房间不能租给你了,我把钱退你,你抓紧收拾东西走人。”
祁晨有些疑惑,“为什么?”
旅店老板打了个哈欠,“你快点收拾东西,今晚要有警察来查的。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