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日快乐,我们最爱的剑圣。
愿你的前路永远光明璀璨,
愿你的生活充满笑语欢声。
All the world's a stage,
And every year, a new act plays.
May your scene be bright and clear,
And joy fill every moment here.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我们最爱的剑圣。
愿你的前路永远光明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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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t b:卖周边的店
⏰:8月10日0:00 -9月10日
不揪黄黑黄粉黑
若我死去(上)
固定开头与结尾进行创作。
来源: @祭池
但是出了点意外,太长了所以分了上下……
00.
生与死不过是一瞬之间,可是不见,就是再也看不见。
我便想,若我死去,天地间不留踪迹,还了他那句不见,他能否还我一份心痛,哪怕只我的十分之一也好。
01.
我打小便跟别人不一样。
我叫蒲熠星,家里世代习武,祖上往上数六代当过起义军,虽只是个小将领,但战场上替头儿挡了一刀,搁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来头儿成了皇帝,我家也自此开始飞黄腾达,到了我爹这儿,已经成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家里人正...
固定开头与结尾进行创作。
来源: @祭池
但是出了点意外,太长了所以分了上下……
00.
生与死不过是一瞬之间,可是不见,就是再也看不见。
我便想,若我死去,天地间不留踪迹,还了他那句不见,他能否还我一份心痛,哪怕只我的十分之一也好。
01.
我打小便跟别人不一样。
我叫蒲熠星,家里世代习武,祖上往上数六代当过起义军,虽只是个小将领,但战场上替头儿挡了一刀,搁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来头儿成了皇帝,我家也自此开始飞黄腾达,到了我爹这儿,已经成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家里人正值中年的镇守边关,年轻的上战场,剩下岁数小的送去军营从小培养。
而我不同,我三岁识千字,六岁能作诗,是个实打实的小神童,当初着实惊着了一众舞刀弄枪的糙汉子们。在我脆生背完一首诗后,我爹当即决定许我不必习武,请了成群的先生教我,盼着家里能出个状元,再不会教他那死对头——礼部尚书唐大人,一提我家就搁嗓子里呵出句粗鄙来。
只可惜我不争气,十四岁生辰还没到就先耗光了那点儿天赋,成了个普通孩童。我爹扼腕痛心,想着日后还要继续被唐大人奚落讥讽,难受得多喝了两坛酒,仰头叹息神情忧郁。
其实他五大三粗,性情豪爽,哪里是会为这种事烦恼的人,不过平常被管得太严,借此机会找由头多喝几口酒罢了。后被我娘识破,揪着耳朵骂了一通,耷拉着脑袋回屋里面壁思过。
我爹说我岁数有些大了,便不必去军营,叫我自己决定是不是要继续读书考状元,我整日背诵之乎者也早已头脑昏昏,立马回拒,从此便是自由自在逍遥似神仙。
换了旁的官家子弟这样不必练武不必念书,大约会同讨好巴结的人耀武扬威,或是同一般家境的其他子弟厮混一起。
而我不同,他们或者谄媚聒噪或者自视甚高,我不爱跟他们一块儿玩,就喜欢自个儿待着。但人生吧,讲究一个缘字,就比如我爹跟他那死对头,一文一武互相看着都不顺眼,针锋相对了不少年。谁能想到他家小儿子唐九洲就看上我了,天天跟我屁股后头转悠,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可甜,撵都撵不走。就为这事,我爹乐了三天,嘴都合不上。
有了小尾巴唐九洲叽叽喳喳,自个儿待着就待不下去了,我又不想陪他一起吵闹,就琢磨着找点什么营生给他。戏楼不许小孩儿进门,听小曲儿又怕教坏他,带他上街又有替我爹伺机报复挥霍他家钱财的嫌疑,最后我合计合计,一拍掌就领他进了三条街外的水天楼。
水天楼是个茶楼,名字取自“秋水共长天一色”,听起来分外雅致,其实挺接地气,桌椅都是花梨木,四周修饰却简单,茶水也净是平常人喝得起的,只点心样式繁多。
我领他来自然不是吃吃喝喝的,而是来听书的。
我跑遍京城各大茶楼比对许久才得出结果,认定水天楼的说书先生嗓门儿最亮,感情最足,话本子也是最好的,定能把唐九洲迷得五迷三道找不着北,哪里还有心思跟着我跑。
于是我便每天领着尾巴早早进去占了前排,要一壶龙井,芙蓉糕、八珍糕、杏仁酪一样来上一碟,就等着说书先生出来。
我的眼光确实毒辣,一连几天下来,小尾巴果然神志不清,每天都念叨要听书。只不过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也栽了进去,本该是唐九洲自己蹦跶着去听书,最后倒成了我俩一起,听的水天楼的伙计一见我俩进门就眉开眼笑,还专门拾掇出个地方给我俩当了贵宾位。
时间久了我俩甚至跟说书先生也熟稔起来。先生姓陈,听书的人都管他叫十三先生,就我喊他老陈。
老陈是个秀才,原先走的也是考功名的老路,后来说是想开了也就不考了,转头写起了话本子。他话本子写得好声名远扬,自个儿也乐在其中,更让我确信不用考状元是多快乐的事,官场吃人又无趣,哪里比得上在水天楼听说书呢。
老陈并不老,反而正值而立之年,往台子上一站身形挺拔,开口说起他的故事时眼里有光神采飞扬,迷倒一众小姐少妇,但我从未见他跟谁亲近过。
有一回我想起这事,问他:“我怎么从不见你妻儿呢?”他十分自然地答:“我并未娶妻,自然也无儿女。”我又问他:“你怎么不娶呢?”
他斜我一眼,用他惯常评价故事里愚人的神情回我一句,庸俗。
气的我当天晚上吃了三碗饭。
跟老陈熟稔便代表我能看见许多他最新写好还未登台,甚至是还未修改的话本子,我看的过瘾,但他总是要把情节结局再改一遍。印象最深的是个秀才和一位小姐的故事,秀才如同他大多故事中的一样,贫苦却有才,那小姐却并不娇柔温婉,而是爽朗大方,言行举止颇为利落,又兼具胆识见识,喜好也实在特殊。
我当时看时,他所写结局是两人分离,后来登台却变成殉情,底下听众哭的稀里哗啦。我懵懵懂懂,问他为何他也不认真答,遮遮掩掩说合适,我只得拿起话本子再看一遍我的秀才与小姐,一直看到最后一句话。
“活之三点,千古人间。”
我并不懂得。
02.
唐九洲跟我也不一样,他爹是礼部尚书,又是世代从文,家里头孩儿都得拼命念书,哪个都跑不掉。他十岁这年跟了我一年,左躲右躲,试图与我一样挣脱枷锁,然而到底没能躲过被捉回去念书的命。
我想起他被拖走时撕心裂肺的喊声,有些心疼,便吃掉伙计送他的那份云片糕,免得他触景生情再伤心。
唐九洲一走,我便又是一个人了,平日里虽嫌他吵闹,但如今没了他倒有些不习惯,常常茶水点心都要了两人份才意识到只我一人。
习惯了的事儿总难以改掉,到我十五,仍在听书,偶尔也下意识点两人份茶水点心,伙计拿上来后才反应过来,扶额头痛怕是又要长胖。
我忽地感受到有人的目光,扭头一看正碰上不远处一位置上,一位少年慌慌张张收回目光。他试图装出无事的模样,演得却拙劣,耳根都还是一片通红。
我细细打量他,他穿着一身湖蓝色金丝勾线祥云锦袍,不带多余配饰,衣服是极好的料子,却有些陈旧,袖口都有些磨损,侧脸看起来精致乖顺,应是很好的皮相。
大抵自己先行心虚,他在我如火的目光里不适地扭过头去,像在认真思索,一小会儿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起身直冲我走来。他气势汹汹,然只看了我一眼就又红了耳根,一身装出来的凌厉又软下去,站在我面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闻着他身上隐约的牛乳香气,只觉得他像我家里刚长牙不久的小奶猫,张牙舞爪装凶狠,却连咬人一口都不会,可爱得很。
于是我先开了口:“吃吗?”
他没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盯着我。我解释道:“我点多了,有些吃不下去。”
他才明白,眼里顿时发出高兴的亮光来,又努力压制,小心翼翼问了句可以吗,得到我肯定后方才满身快乐气息地坐下,拿起点心吃起来。
我看着他急切却优雅的动作,想着他必然有很好的家教,嘴上道:“你叫什么?”
他暂时停了往嘴里送点心的动作,细细咀嚼,待口里的点心咽下后回我:“郭文韬,你呢?”
我答:“我是蒲熠星。”又问他:“糕点好吃吗?”
他大力点点头,我于是提出方才一直在酝酿的主意:“那你以后跟我一起吧,我天天带你吃点心。”
他似是没成想有人能如此热情,刚见面便包了他的点心,明显有些心动,嘴上推脱着“这样不太好吧怪叫你破费”,眼睛却不离点心。
于是便这么定下来。
03.
我对新的小尾巴郭文韬极其满意,不完全是因他长得好看,唐九洲也蛮好看,但嘴一张就吵得我只想把他丢出京城,最好丢去哪个人烟荒芜的犄角旮旯自己吵自己,也算自食恶果。
郭文韬乖巧得不得了,我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倒茶也好,叫人也好,有时候我坏心思起来叫他喂我块儿点心,他也红着耳根照做,整个人软软甜甜像是块儿糯米糕。看得我越发喜欢。
叫唐九洲听见恐怕要恼,但我还是要说,这人吧,还是乖顺一点儿才讨人喜欢。
我就跟原来领着唐九洲一样带着郭文韬溜达,没过几天就觉出了不对劲。唐九洲虽然吵闹,可叽叽喳喳什么都往外说,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哪里开心哪里不高兴全都一股脑儿倒出来。郭文韬却不同,一直一副乖顺模样,什么都说好,没什么意见也没什么要求更没什么脾气。
起初我觉着好,我平常认识的岁数相仿的人性格迥异,却还是第一回碰见这样乖巧可爱的,稀罕得不行。可后面逐渐发现,他磕了碰了不会叫嚷,被水烫着也不说疼痛,有时我叫他出来得匆忙他没来得及吃饭,也就这么饿着,直到肚子开始叫唤被我听着开口问他,才轻轻回我一句还没吃东西。
不知道是搁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我试着开导劝解,把小时候我娘哄我吃饭的功力学了个十成八九,成效甚微。我瞬时明白了我娘拉扯我长大的不易,然而我知错不改我娘能抡过竹竿子就上,打到我悔改为止,郭文韬油盐不进我能怎么办?他细皮嫩肉的,使劲戳两下都能留半天红印子,看得我心惊胆战,加之狠不下心,便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用尽耐性一点点磨。
这一磨竟磨去两年多的时间。
听起来时间挺长,够我了解他不少事儿,过起来其实又挺短,我始终没搞明白他为何对人处处防备。
其他的也不是一无所获,除了话本子听得多了脑袋里头全是故事以外,至少两年多里边儿我还学了门儿做点心的手艺。
说起来还挺叫人害臊。我生辰时候忽地想起还未问过他生辰何时,便问了一嘴,谁知恰巧是十天之前。这日子属实尴尬,假如早很多可以说可惜当时不认识你,若是还没过就更皆大欢喜,谁知就是刚过不久,一下显得我对他的关心十分浅薄。
郭文韬必然是不会在意的,我自己却觉着不合适,暗忖着一定要补给他什么贺礼,要分量足还又够特别,思来想去寻思他爱吃点心到恨不得一日三餐全替换掉,便决定做点心给他。
想我蒲熠星当年也是货真价实小神童一枚,学个做点心岂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我就抱着这样的念头,差点烧着了我家厨房。
我发挥我卓越的口才,顺带奉上十里阁的白杏雕花青玉簪,才把管厨房的刘婶儿哄得应了不跟我娘告状。第二日卷土重来,又不慎摔烂了三筐据说是大老远淘来,整整花了三天送过来的葡萄,我赶紧跑八宝居捧回道招牌蟹酿橙给刘婶儿谢罪。
一周后,刘婶儿实在受不住我的胡作非为,终于还是告状到了我娘那里。
要说刘婶儿还是不厚道,我这一周里为了收买她几乎买遍了京城里的新鲜玩意儿,她收得痛快,最后到底把我转身一卖,东西还收得好好的。
过分!
我娘听了我的所作所为十分生气,当即拍板扣我半年零用,我觉着肉疼,使眼色给我爹暗示他帮我说两句话。我爹斟酌半天,颤颤悠悠小心翼翼刚吐出一句夫人,就让我娘一句帮他说话你的也扣了吓得憋回嗓子里,拍拍我的肩膀说听你娘的话,爹还要跟你三个哥哥操演练兵就先走了,随即迅速逃离。
得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与其哀叹不如接受现实,虽然我家厨房于我就此成了禁地,但好在我还有一计。
当天我就死皮赖脸强占了老陈家厨房。老陈哭天喊地好像下一刻就是生死别离,我看不过眼,说你别怕我把刘婶儿做点心的步骤记的清清楚楚的,老陈抬起脑袋含情脉脉跟我说鬼才信你。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我还是做出了十分完美一碟点心,虽然这个过程确实惨烈,不过可以忽略不计,毕竟重点还是我们韬韬的反应。
嗯韬韬……韬韬的反应很平淡,看着眼前的那碟桂花糕冷漠得像个石头人。
不应当啊,郭文韬此生最爱各式点心,没道理尝都不尝一口就不喜欢啊。
正当我满腹疑问时,韬韬终于动了。他先是伸出颤抖的小手,想要拿起一块糕点,快碰到时突然又停住,犹豫着缩回去。
我到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却听见他小声问了一句:“这是给我的吗?”
我点点头肯定:“是。”
“庆贺我的生辰?”
“对,虽然错过了半个多月……”提到就有点害臊,我有点儿扭捏,却听见郭文韬吸了吸鼻子,说了句:“真好。”声音里边儿明显带着哭腔。
我顿时一震,琢磨我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事儿,莫非是因为学做点心冷落他了孩子委屈了?
郭文韬又说:“还没人给我庆贺过生辰。”
我又一震,没成想他居然因为这么个理由掉眼泪,当即觉着心里头有点儿疼,又有点儿痒痒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有啦。”
他抬起脑袋看我,眼睛里头还有湿润的泪花,白天看着都亮得惊人,我忽地觉得脸上有些热,慌张地揉上他的脑袋打马虎眼:“赶紧尝一口啊韬韬,为了这碟点心我学了一周多,毁了俩厨房还搭上半年零用,你可得全都吃光啊。”
他又露出他最为常见那种羞涩又欢欣的笑来,点点头拿起一块儿,尝了一口后语气雀跃:“好吃!”
我看着他这幅天真模样费力勾起嘴角,表露一个标致的笑,心里头却叹了口气。
他又看我,问道:“你以后还会做吗?”
我点点头,跟他说:“以后跟着我,我天天带你吃点心。”
04.
我长到十七,还在带着郭文韬满京城闹腾,不过跟两年前相比,可是有翻天覆地的不同。
郭文韬这人不大信人,对谁都挺防备,对我也没什么不同,我能觉出来。
一开始我有点儿不高兴,我十五岁认识郭文韬,到我十七岁为止一共过去了两年多,他表面上还是那个性子,听话乖顺软软甜甜,心里面也还是那个德行,对我充满防备。后来我来气,哪有人这么久都不带变化一下的,这人实在是瓜得很,就连老陈话本子里头的傻瓜骗子都知道有个词儿叫循序渐进,就他轴得不行,像块儿捂不热的石头。
再后面我也就接受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与其气恼不如接受。
私底下我倒是暗自假想了无数故事,比如郭文韬是个什么落难皇子被养在宫外所以总担心有人害他谁也不肯信任一类的。顺下来以后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看来是得跟老陈离远一点儿,话本子看多了脑子里全是这种离谱故事。
直到我娘又开始絮叨我天天瞎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我忽地就有了个好主意,便猛地跑出去找郭文韬,丝毫没顾及我娘絮叨着一扭头瞅见人没了会作何表情。
见着郭文韬第一面我就发出邀请:“你上我家来吧。”
于是我有幸见着了郭文韬第一个崩裂的表情。
我向来雷厉风行说到做到,即便郭文韬百般推辞也还是成功把人拐回去了,都挺顺利。就是我娘,拿着竹竿子等在门口,我刚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大步流星过来要拾掇我。我灵机一动把身后的郭文韬拽出来说:“娘我带朋友回来了!”
郭文韬依旧腼腆一笑:“夫人您好,我来叨扰了。”
我娘猛地停下,看着郭文韬精致的小脸愣住一下,随即果断扔了竹竿子,在我震惊的目光里迅速收起身上那股匪气,温柔一笑柔声说道:“你好。”
小时候我爹给我讲过他认识我娘的事,当时说的是我爹打仗归来,受不了庆功宴上各位高官的虚与委蛇逃去后院透气,正碰见一位身着鹅黄罗裙的姑娘望着树下的花发呆,侧脸小巧秀美。我爹看得心扑通地跳,大胆上前把姑娘看着的花折下一朵递过去,姑娘略带讶异看着他,然后忽地羞涩一笑,就笑得我爹魂不守舍日思夜想。
我听到羞涩一笑四个字后就听不下去,想着平常揪着我爹耳朵叫他把私房钱交出来的娘,心中肯定这必然是我爹编出来哄我的故事。
然而今天这一笑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爹说的莫非是真的?
那厢我娘已经开始扯着郭文韬坐下,拍着他的手慈爱地问东问西,我看着只觉惊恐。
我实在无法猜想一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是如何能变成匪气冲天的我娘。
恰巧我爹今日大概没太大事早早回来,进门看见这幅场景后惊恐后退瞅了眼脑袋上的牌匾,估计确实看见熟悉的蒲字才又进来。我娘没理他,继续看花一样看郭文韬,我爹便一直盯着他俩。我正找时机插进去介绍一番,就见我爹自以为悄无声息地凑过来,又自以为声如蚊蚋般问我:“你娘背着我生孩子了?”
我本以为我离谱的想象能力是源于看老陈的话本子看多了,没成想源头竟是我爹。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拉着我爹硬挤进去,介绍道:“这是郭文韬,我朋友,跟我认识也挺久了,我就邀他来咱家吃顿饭。”
话音刚落,我娘眉开眼笑,带着明显的兴奋劲儿冲去后厨找刘婶儿,我爹么,我爹松了口气,也用我娘那种慈爱的眼神看了看郭文韬,便去更衣了。
我明显看出郭文韬也松了口气,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坏笑着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问:“对我爹娘印象如何?”
郭文韬说:“确实跟你是血脉至亲。”
诶不是这话我怎么觉着听着好像哪里怪别扭呢?
能看出我娘确实喜欢郭文韬,在我生辰宣称骄奢淫逸不可取只让厨房给我做了道小葱豆腐意味叫我清白做人的我娘,恨不得把满汉全席给他搬上桌,甚至自己亲自下厨做了道水晶虾饺和甜醪糟,听闻郭文韬很喜欢点心还特地做了冰糖山楂糕给他开胃,看得我几度眼红。
我爹也挺喜欢他,但是我娘的关心实在如同狂风骤雨般密集降落,他插不进嘴。
我那刚及笄的小妹妹也喜欢他,但我觉着应该不是同一种喜欢,不然她不至于脸红得像门口石狮子脑袋上系着的红缎子,看得我心烦意乱。
我本打算带郭文韬转悠两圈,因为小妹妹,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刚吃完饭就扯着他的手跟爹娘称他家离着有点远,我得这会儿送他回去。
郭文韬依旧乖顺地任我拉着,哪怕我走的火急火燎或许扯疼了他也不吭一声,我暗自叹气,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百依百顺毫无脾气的人呢。
我到底怕他疼,便慢下来,一步步地走,手却没想放开,心里头有一着没一着地想着我刚才的反应。我心不在焉,也就没注意到他也沉默得不太正常。
我想到我爹娘不靠谱的相遇,想到郭文韬笑起来眼睛里的光,想到他不笑时面上的神色,想到老陈话本子里的故事,最后想到,原来我是喜欢他的。
我喜欢郭文韬,即便他仍是不信任我对我防备,但我想对他好,给他做点心,带他去我家里,就算小妹妹真心喜欢他想要嫁给他,我也是不许的,因为我喜欢他。
我感受到一阵极突然的快乐,它猛烈席卷了我全身,教我牵着他的手也热切起来,直到快到他家门口,我的头脑还是晕乎乎的。
他忽然停下,我一扭头,看见他脸上有些莫名的坚定神色。没等我发问,他先一步将我大力拉扯到一旁。
我为他与乖顺外边脾性不相符的力气而惊讶,又满头雾水他为何把我拉到一旁,他家的宅子本就在偏僻些的地段,四周人家很少,他一把我拉走,更是到了四下无人寂静无声的地步。
不怪我想法过多,我一十七岁的少年人血气方刚,又刚确定了对眼前人的心思,到了眼下这种境地,难免要有些绮念。
他下一刻深呼一口气,十分郑重地告诉我:“蒲熠星,其实我是七皇子。”
别说绮念没了,这一句话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我也深呼一口气,说:“你做梦呢?”
郭文韬没搭理我,继续着他的话头:“我娘是赵妃,出身低微,又寡言木讷,所以连带上我一起,父皇都不是很喜欢。后来我娘犯错又顶撞了他被打入冷宫,我就由底下一个妃嫔带着,到我娘死了以后,就被送出宫外养着。”
我这会儿只有两个念头,一是老陈说的没错儿,话本子源于生活,我的脑子也可能是开过光,拜我应该比去万宁寺有用。
二是我是该高兴情窦初开还是发愁心上人性别与我一样还是该谩骂一下他还是个皇子?
这都什么破日子。
我心知他这身份带给他不少危险,他没有个靠山,却占着个皇子身份,幸好不得什么宠爱,但难免仍有人把他当作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后快。我一下便明白了他为何对人如此防备,每个接近他的人怕是都早被怀疑一番是否是有害他心思的。
而如今他却冒着没命的危险将这秘密告诉给了我,这是开始信我了!
我瞬时悲喜交加。
“怎么样?能接受吗?”郭文韬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不打算叫他失望:“能能能。但有点儿突然,你得让我缓缓。”缓缓我喜欢上皇子的这件事儿。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诶韬韬等等!”我叫住他,他刚走出两步又回头:“怎么了?”
我一乐,说:“既然你都告诉我这个了,那以后就有什么想法随便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
郭文韬也笑了,他说好。
05.
回过神来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找我爹,别瞅我爹好像没啥用还怕我娘,其实他能耐可大。我问他爹你知道七皇子吗?
我爹:“啥玩意儿这皇子还有七个?”
我无言以对。
我爹大手一挥:“没事!儿啊,你想知道啥,明儿个我给你问问唐老头儿!”
我:“爹唐大人跟你岁数差不多。”
我爹不以为意:“他说话文绉绉绕啊绕的,做事儿又死板像块儿石头,不是老头儿是什么。”
倒也有些道理。
说起我爹与唐大人,那只得称作是段缘。俩人从十多岁相识斗到现在年近半百,一句粗鄙武夫一句古板老头儿骂了半辈子,也算是感情深厚。我爹平日里以死对头标注对方,一遇见大事却总要去问一问,且只信他。唐大人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嘴上说着看不上,实际跑我家跑得比谁都勤,我跟唐九洲就是这么结下的缘。
历代皇帝都有个通病,便是疑心重,我爹能凭着这么个除了打仗一无所有的脑子带着我家平稳至今天,唐大人功不可没。故此我常想,我爹虽然憨笨,耐不住人好,忠君报国爱护百姓,于是大富大贵,娶了美貌的妻子,生了品行端正的儿女,又有足以交托生死的好友,或许也算是对他以命相搏皇家天下的慰劳。
还没等我爹凯旋归来,邵明明先拍板而起,说蒲熠星你不够意思这种事你当然要来问我啦,随即给我讲述了一系列皇家秘辛,听得我目瞪口呆。
比如皇上的宠妃静贵妃说是出身高贵,其实她家不想把女儿送入君口于是找来远房亲戚代她入宫,因此她使尽浑身解数讨皇上喜欢,大大小小的嫔妃也害了个遍,就为了没人能威胁她的位置;那位生了一位皇子两位公主的婉昭仪之所以还是个昭仪完全是她自个儿倒霉,长得三分像从前皇上还是太子时害皇上最厉害的某位嫔妃;太后其实最喜欢苏丞相家的女儿兰贵妃,但因苏家权势太大兰贵妃注定不能诞下龙嗣,便给她个贵妃的称号作抚慰。
邵明明是唐九洲被他爹逼着去国子监后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从此一拍即合至此成为好友。算起来邵明明是太后的远亲,一回进宫,因嘴甜可爱深受太后喜爱,就此留在宫里陪她,平日里四处玩耍,和各宫宫女太监相处愉悦,最爱搜罗各种皇家趣事。他埋怨我不去问他,实在是因为他和唐九洲如出一辙的吵闹,我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打开话匣子?
皇家不愧是皇家,左右听得我头昏目眩,只得感慨皇帝果真要有大气量,朝廷的事已经够头疼,后宫里又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换成我怕是早要气到短命。邵明明不以为然,说皇上压根儿不怎么管后宫,也就定期找个漂亮姑娘进宫,宠段时间以后又放着了,最后这些姑娘大多都被后宫吃得渣都不剩。
我心惊胆战,心想这后宫原是跟朝廷一样精彩,不管权还是爱,跟皇家有关的事可真是一样都沾不得。想完又蔫儿了,沾不得也已经沾了,我是不可能丢下郭文韬一人的。
邵明明说上了瘾,我忍着听他的滔滔不绝,过了半天也没听到重点,才好意提醒:“明明,七皇子。”
邵明明猛然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沉默良久干巴巴说道:“啊七皇子……七皇子的生母是戏子出身的赵妃,虽为嫔妃还生下七皇子但并不受宠,后来被打入冷宫,七皇子交由丽婕妤抚养。不久后赵妃就死在冷宫里,丽婕妤也患病而死,皇上嫌七皇子懦弱平庸就把他赶出宫,现在不知所踪。”
“还有呢?”我殷切问他。
“就……没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是七皇子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成吧,我果断弃他而去,转身去找老陈。
老陈话本子正写到动情处,满面哀痛涕泪横流,我嫌恶地丢给他一块手巾叫他擦干净,随即迫不及待问他:“老陈,两个男子相爱要怎么办?”
老陈手巾啪嗒掉在地上,一脸惊恐:“你为何问我……我哪里知道?”
我冷笑一声:“别装了,你的话本子都写过。就那个秀才小姐殉情的那本儿,你写小姐可从来不那么写!”
老陈大概理亏,张了张嘴没说话,过会儿忽地恼羞成怒给我脑袋上来了一掌:“就你机灵!就你话多!”
“那到底怎么办嘛?”
“你看上郭文韬了?”
我大惊失色:“就你机灵就你话多!”
老陈大手一挥:“随心吧!”
得嘞,说了等于没说。
我白眼一翻打算离开,老陈这时候又来了一句:“但你得想好了,真的打算喜欢他?”
我默然,良久道:“喜欢。”
我喜欢郭文韬,那他呢?
我便把他叫出来,特地选了日光美好花红柳绿的地段儿,紧张兮兮准备了一大段话,别人科举考试做文章怕是都没我准备得多,结果刚一句喜欢出口就卡了壳。
完蛋,我暗叫不好,丢人现眼不说还把成的可能对半。
没想到郭文韬一笑,和平日里那种羞涩腼腆丝毫不同,忽然换了个人一样,我一下就理解了我爹所说的那种魂牵梦萦之感,心里那不靠谱的初遇顿时真切了五六分。
郭文韬笑着来捉我紧攥衣角的手,他说:“我同你一样。”
【叶黄】1261(02)
02-去超市才会发现个人喜好
既然已经住到一个屋檐下,那么相互接触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尤其黄少天还是一个开朗外向型的话唠,而叶修显然也不是什么含蓄内敛沉默男。
而且反正都住在一起了,地址也一样,两人组队叫外卖什么的,还能凑个起送价,省几块钱,何乐而不为?
况且叶修这样的性格,要他自己主动去选吃的,恐怕他会找一家自己最满意的店吃到倒闭为止,这点光从他柜子里那些品牌单一的泡面上就能看出来。
有人和他一起凑单后,叶修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饮食选择,徒留黄少天独自苦恼要吃什么。
正所谓人生三大难题——早中晚分别该吃什么...
02-去超市才会发现个人喜好
既然已经住到一个屋檐下,那么相互接触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尤其黄少天还是一个开朗外向型的话唠,而叶修显然也不是什么含蓄内敛沉默男。
而且反正都住在一起了,地址也一样,两人组队叫外卖什么的,还能凑个起送价,省几块钱,何乐而不为?
况且叶修这样的性格,要他自己主动去选吃的,恐怕他会找一家自己最满意的店吃到倒闭为止,这点光从他柜子里那些品牌单一的泡面上就能看出来。
有人和他一起凑单后,叶修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饮食选择,徒留黄少天独自苦恼要吃什么。
正所谓人生三大难题——早中晚分别该吃什么。
就因为叶修初次见面时候那随便一指,从此以后在黄少天心里留下个爱吃家常菜的深刻印象,喊叶修叫外卖都只敢喊小餐馆,什么日料韩料统统放弃。
几个星期吃下来,叶修这个对饮食无所要求的人是没问题,黄少天却自觉过很寡淡,小餐馆家常菜反反复复就这么几样,再好吃都有点食同嚼蜡。
而且还贵,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两碗米饭,平均算下来比黄少天以前吃的要贵出好多。
实际上他们这样总叫外卖,也有点浪费资源的意思,毕竟这屋子是带着厨房的,里头油烟机电磁炉电冰箱等等还一应俱全,只差了点煮菜要用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他们租的小区地理位置好,离黄少天的大学不远,算是个黄金租房段,当初黄少天找房的时候就只剩下1261这一间合租的空着,为了抢到这个绝佳的机会,黄少天同志可是绞尽脑汁往自己的租房申请上写了许多,什么乐于整理爱好干净,与人和善好相处,活泼开朗——这些都是真的,至于最后一条会做饭嘛……
他毕竟活了二十几年,做饭技能肯定是有的,不过整体水平估计和叶修一样,仅限于在电饭煲里倒上米和水,按下煮饭开关这一项。
当然,这也算是会做饭啊!没有问题!
只是炒菜就不会了。
他这一项写得,算是和中介人开了个文字玩笑,好在中介也没多问什么,与他聊过,确定他开朗外向好相处之后就招呼他入住。
结果现在黄少天和叶修两人每月房租一分不少地照样交,厨房里面的东西一动不动,冰箱沦为一个储藏水果和牛奶的地方,整个屋子的使用率还不到百分之八十。
多亏啊!
幸好黄少天是个很擅长利用环境创造机会,促使情况改变的人,叫外卖的两个月一过,他迅速地意识到现在自己的生活方式有问题,并且乐于改变。
于是他决定开发一项新技能,把厨房认真利用起来。
反正叶修爱吃的是家常菜嘛,他自己做也算是家常,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调整每日菜色,想想都很完美。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黄少天想要做菜,第一件要解决的事情就是食材,厨房里面的碗筷刀具,调味料等等都得买。
选购这些东西可是一件大事,他特地打电话回去询问黄母,还在手机上列了个小清单出来,准备去超市大采购。
出发当天叶修也跟过来,毕竟厨房是两个人的,做出来的饭也是一起吃,买东西什么的自然也要两两分摊一下,不然光叫黄少天一个人去买东西,又要让黄少天烧饭,未免有些太压榨人。
为了能买到尽可能多的东西,两人还特地跑去离小区最远的那个大超市,一人推车一人看清单,挨个货架地找过去,就差看超市地图查攻略了。
说实话,他们两个大男人,逛超市的次数都不算多,黄少天以前就算来也多是去零食区,叶修就更别提了。
他们挑的时间也巧,正好赶上内部做活动,厨房用具减价甩卖,两人混迹于一票家庭妇女之中,战斗力没人家女孩子强,抢东西还很谦让,生怕自己挤到别人,结果愣是老半天进不去人堆。
“要不咱们等等吧?”叶修望着前头疯狂涌动的人群,扭头询问另一人意见。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黄少天抓着推车把手往后退缩了两步,“反正也挤不进去,干脆就让他们先买完吧,我们来的时间可能有点早,刚好赶上抢购高峰期。”
超市营业确实有高峰期,晚饭后的时间点人最多,各家老小都喜欢过来逛逛,消食健体还能顺手买点东西,再一加上这打折活动,还不得让一众主妇疯狂啊?
但高峰期也要看区域,家具区人多一点,蔬果区就不一样了,哪有人吃饱了还才买菜的。
黄少天和叶修拐两个弯绕过去,看见空旷的蔬菜架子纷纷松了口气。
要是每一样清单上面的东西都需要他们抢购,可能黄少天的厨房利用计划会就此搁浅。
“幸好这儿没人,我说嘛,哪能一整个超市都挤满人啊,总有地方是空着的!”黄少天四处张望,走位灵活,把手机上的清单翻出来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蔬菜水果这方面,黄母也没给他列出多少,毕竟炒菜这种事情是吃什么做什么。
被认真列在清单上的都是些基础食材,葱蒜姜啊,某牌子油啊,白糖粗盐啊什么的。
“我们家里连米都没有吧?”黄少天大致翻过清单,再仔细回想自己厨房里头的东西,结果发现战状况非常惨淡,他和叶修的厨房可以说是空有外表,毫无内里。
“应该没有。”叶修应道。
“米都没有,不敢相信!你之前都是怎么过的?就靠你的泡面吗?”黄少天虽是提出疑问的人,但真确定答案后却有些不敢置信。
“外卖啊,现在的饮食行业很发达的。”叶修回答,“你和我住的这么几天不也过来了?”
“那是我初来乍到,刚开始租房,还没有追求。”黄少天惋惜地摇摇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半个月启发了我,改//革就此开始!”
“好。”叶修探过头去瞅了眼黄少天的手机屏幕,粗粗记下几个蔬菜名字,接着给黄少天伸手一指,“改变的第一步,咱们先买米吧?”
“行,先买米!”黄少天坚定,拖着车子和叶修一起过去,买个米和踏出人生重要一步似的,结果刚冲到架子前面,就对着各色各样不同牌子的米陷入了沉思,他蹲下来仔细拨拉,扭头问,“我们的计划遇到了阻碍,老叶,你知道哪种米比较好吗?这长米是什么?体型比较瘦长?我怎么看过去这三袋子都一样啊?!”
“黄色小袋子那个比较好。”叶修很有大神风范,在他身后眼光一扫回答。
“我去?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研究过?”黄少天本来问他都没抱多大希望,此时颇惊叹,“为什么它比较好?好吃?好煮?有营养?”
“它看着比较轻,好搬。”叶修风淡云轻道。
黄少天:“……”
不过想来也很有道理,毕竟他们今天这一趟过来任务艰巨,清单足足列了二十几样,要是买别的大袋子米,恐怕还真抗不回去。
况且米这种东西,实际上相差不大,也就是顶级厨师能把各种米的味道弄出不同来,黄少天这种新手,能顺利做出米饭都算是成功了。
“还有什么要买的?”叶修帮黄少天推了米,又按着清单的要求放进去几样调料,接着再问。
“就差锅子和铲了!”黄少天把手机往他鼻子下面递过去,“计划完成了一小半,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今天回去可能来不及了,明天哥哥给露一手犒劳你!从此告别外卖,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赶紧拿!”
“很大气嘛,明儿就准备上手了?”叶修和黄少天的位置早掉了个个儿,此时他两手撑在推车杆上,挑着眉毛打量人,那个跑出去的小房客在蔬菜堆里挑挑拣拣,娃娃菜西葫芦都装进袋子里,模样看着还挺熟练,“你会挑菜啊?”
“挑菜有什么难的。”黄少天那边飘来一句,提着塑料袋跑去称斤量,叶修的推车里东西多,就没跟着过去,站在原地等他,不多久黄少天跑回来把塑料袋子往车里一丢,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这个挑菜嘛,其实和选衣服是一样的,当然是挑好看的,好看说明它发育得好,到时候煮菜切起来也轻松,色香味里这个色就有了,是吧?”
他这一番歪理,说得头头是道,面容极其严肃,叶修倒也配合他,听完颇认真地点点头,答:“明白,受教了!”
蔬菜这边一逛完,叶修推车与黄少天又慢悠悠地荡去别的区,两人中途也算是有说有笑,直到叶修拿起一盒速冻饺子。
“我靠。”黄少天对着那盒饺子露出敌视表情,介于和叶修还没有太熟也不好直白表达,只能默默试探着问,“你喜欢吃这个?”
“还行,这个牌子以前吃过两次,味道不错。”叶修说,速冻饺子煮起来也方便,要是黄少天的开拓厨房大业失败,他们还有点其他的食物吃。
“味道不错?真的假的?”黄少天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盯着叶修手上的饺子外盒。
“猪肉饺子啊,你没吃过?”叶修手上的东西也不少见,他看出黄少天面色不对劲后问。
“猪肉饺子我当然吃过!但是这个口味——秋葵猪肉是什么黑暗料理!猪肉不应该配白菜吗?”黄少天说,他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又是来自大G市的,能吃辣能吃酸,唯独对秋葵心存敬畏,一想到那个口感,鼻子都要皱起来。
“哦,你不喜欢秋葵?”叶修明白了。
“秋葵这东西又没味道,咬上去还黏糊糊的,里面的籽一颗一颗……”黄少天描述起秋葵口感,说到一半猛地打了个寒颤,停下来眼巴巴地问叶修,“你不会喜欢秋葵吧?”
“勉勉强强,不算喜欢。”叶修他对秋葵没太多感觉,看见黄少天这样有些好笑。
“那我们换一个别的口味?”黄少天悄悄建议。
“也行。”叶修答应,伸手把秋葵猪肉换成锦绣虾仁。
黄少天同志暗自松口气,看见虾仁的时候话头又上来,嘀嘀咕咕地给叶修安利自己家那边的早茶虾饺,口味汁水等等描述得相当到位,说着说着自己都咽了两下口水,讲完一轮又问叶修家里会吃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驴打滚,窝窝头,麻豆腐什么的。”叶修答。
“你家在B市?”这几样东西标志性都挺强,黄少天一下就听出来叶修的老家在哪儿,奇的是叶修平时说话京味儿不明显,只有几个比较特色的地方能听出些,黄少天在心里猜过叶修是哪儿人,被想到还真是个B市的。
“对。”叶修答,伸手又挑盒速冻面条放推车里,“不过我挺小就离家出走,这几年都没怎么吃过家乡口味。”
“哦……”黄少天若有所思点点头,他对叶修的“离家出走”当然是好奇的,但再往下问就涉及个人隐私了,黄少天虽话多,但从不爱打探人秘密,是个很识时务的人。
叶修说这话的时候是面色如常,实际话里头的事情不简单,小小年纪离家必然是苦的,黄少天暗自猜想,觉得他搞不好还有什么辛酸往事,生怕自己问了要触雷,只能简短应完,半晌才转移话题,有些生硬地冒出一句:“明天咱们吃炒土豆怎么样?”
“你做饭,听你的。”叶修自己的地位摆得很正,就是一个给什么吃什么的人,说着推车的手一转,“买锅去。”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两人趁着家庭主妇抢购的时候去买蔬菜调料,绕过人群密集的时间再去买锅铲,既不用和大家挤又节约时间,安排得可谓是相当顺利。
然而两人都忽略了一点——黄母也是个家庭主妇。
黄少天的清单和自己妈妈沟通之后列的,上面的锅铲品牌自然是黄母认为最好用的一款,这一款不粘锅轻巧好握,炒起菜来顺手,向来是各大超市厨具柜台的明星产品,平时都卖得很好,更别提在打折甩卖的时候……
等黄少天和叶修喜滋滋地,自以为避开大部队,能够顺利买锅回家,完美结束战斗的时候,他们看见了空荡荡的货架。
“……放在这里那个不粘锅呢?”黄少天愣住,还有些莫名其妙地去问边上的工作人员,生怕人家不清楚是哪一个,甚至补充描述了锅子的外貌,“就是红色盒子包装的那一个。”
“卖完了。”工作人员简短答。
“卖完了?全部都卖完了?一个都没留下来?我去,不会吧,我们就走开半个小时,锅子就没了?我一开始还看见有一排呢,起码三十几个。”黄少天低估了主妇的战斗力,惊恐地打量面前空无一物的货架,“你们超市有存货吗?还是整个超市都卖完了?一个都没剩下?”
“今天打折促销,本来仓库里的都拿出来卖了。”工作人员见他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替他惋惜,“其实五分钟前还有一个,你们要是早过来应该能买到。”
“五分钟前?”黄少天回想,五分钟前他还在速冻食品柜子前面和叶修讨论秋葵口感呢……世界上还真有这种迟了五分钟就后悔莫及的事情。
“真的一个都没有剩下吗?”黄少天不服,黄少天垂死挣扎。
“真的没剩下,不过我推荐你们试试这一款,也是不粘锅,卖得不错,配色好看,年轻人比较喜欢,像你们这样的买得特别多。”超市工作人员也是经过训练的,见黄少天要买锅,顺口就给他推荐。
“什么?我们这样的?我们怎么样了?”黄少天前面听着还不错,最后一句话出来,听着就有些不对味儿。
他们才认识几星期而已,两人对彼此的了解都浮于表面,最亲近的关系也不过是“睡在隔壁的朋友”,顶多再加个“一起吃饭的兄弟”。可能因为叶修在后面推车,黄少天在前面拿东西,两人时不时交谈说笑的模式太亲近,才引得人遐想误会。
工作人员自觉说错,急忙转移话题,黄少天撇撇嘴没说什么,另一位当事人叶修则是一副自然的模样,甚至都没反驳那句含义不明的话,反而对锅子多加关注,从货架上头挑出一个拿下来。
“就这个吧,看着模样不错。”叶修把不粘锅递给黄少天看,征询他的同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还有点小……”黄少天的关注点被他带跑,心情又转回痛失爱锅的悲伤。
“咱们两个人吃,用不着多大的。”叶修说。
“嗯……也是,咱们炒少点,大不了多做几个菜。”黄少天点点头,有一丝动摇。
“还是个黄色柄的,适合你。”叶修继续说。
“我靠,黄色就适合我了?你这个认知太肤浅了!”黄少天知道他在说自己的姓,叶修的话虽牵强,像是在刻意找共同点逗黄少天开心,但最终效果显然很成功,被逗的那个嘀嘀咕咕反驳两句,声称自己喜欢的颜色是蓝色,但最终还是把锅子塞进满满当当的推车里,之后再也不敢耽误一秒钟,拽着叶修急吼吼地又冲去铲子那边。
结账时候两人的推车几乎要满出来,除去清单上的一些厨房用品各色蔬果以外,还有黄少天眼疾手快塞进去的薯片饼干,果冻面包。
“喂喂,你这是要做饭,还是打算以零食为生啊?”叶修的车子越来越沉重,无奈问道。
“这不是为了防止我做菜失败,咱们两个一起饿死吗?”黄少天答得有理有据,“你别紧张啊,我的零食我自己付钱,等你饿了我会分你一点的,泡面你要不要买?”
“泡面就不用了。”叶修干脆利落地说。
这话出口,黄少天心头一愣,正以为叶修这么信任他厨艺时,只听边上推车的那人继续往下说道:“我柜子里还有很多。”
“……”
买东西是一件难事,把东西扛回家又是一件难事,他们两个也很机智,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装了四五个袋子,从收银台扛到超市口,毫不犹豫地选择打车。
两人用四个袋子把出租车后座塞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逃荒呢,但既然是停在超市门口的出租车,司机显然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黄少天把他的后座塞满,他脸色丝毫不变,只开口问去哪里。
“师傅!上林苑去不去!”黄少天把自己也塞进后座,卡在一堆塑料袋子里,生怕司机嫌路近要赶人,末尾还补上一句,“我们东西多,可以加钱的!”
“去。”司机沉默寡言地点点头。
叶修便也从后车门上挤了过来:“上林苑12栋。”
“能开进去吗?”黄少天疑问,却是对着叶修的。
“当然能。”叶修点头,“咱们这么多东西,自己搬进去非得废了不可。”
黄少天唔了一声,缩起肩膀,好让叶修能坐进来贴着他,出租车的前座空空荡荡,后座两人和一堆厨房用具挤在一起,边开还边有颠簸,黄少天坐到中途有些别扭,叶修问他怎么了,他说感觉自己压到了包菜。
但这种情况下,就算真的压到包菜也没办法,因为黄少天其实还压着叶修,由于空间太小的原因,他们的部分身体重合在一起,彼此间甚至能闻到一点相互的味道。
司机按乘客所说的那样,把两人放到12栋门口,叶修从车上提了三包东西下去,步伐不停地赶紧走到电梯口,黄少天拎着另两包追在后面,两人在塞满出租车后又把电梯塞满。
到楼上后摸钥匙的动作也飞快,黄少天还奇怪他急什么,见到那人进屋子的动作后才明白过来。
叶修把塑料袋往地上一丢,忙不迭地甩了两下手,想必刚才那一番雷厉风行的动作都是硬抗,想着速战速决,早点解脱呢。
“我给你买了个吃的。”黄少天那两袋子比较轻,此时还有余力蹲下来往塑料袋子里挖宝,在一堆薯片饼干果冻里翻出一袋子东西。
“哦?什么吃的?”叶修甩完手,也蹲下去看。
他们的东西实在买了太多,叶修都不太记得黄少天究竟丢了多少进推车里,此时看去,只见那袋子外面红彤彤,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排长条形物体,上头还写着几个金黄大字——赫然是“泡面搭档”!
叶修心里汗颜,他就给黄少天泡过一次泡面,也不知这家伙怎么老记得这个,还专门给他买能放在泡面里的火腿肠……说好的做饭节奏怎么感觉越发缥缈了啊?
“B市烤鸭味的!”黄少天把火腿肠袋子举高一点,向叶修展示上面的小字。
哦,这就有点意思了,泡面搭档常见,烤鸭味倒是比较稀有。
应该是黄少天听叶修说那句“最近几年没吃过家里口味”后特地找的,毕竟烤鸭也是那个地区的代表,打个擦边球也算是地域特色……只不过口味的附属品有这么点奇怪。
“这味道很少见啊!”叶修隐隐察觉到黄少天的小心思,接过来后貌似惊叹。
“是的,我看只有这个牌子有。”黄少天说,“你先试试,好吃的话我们可以再买——”
随即他瞥了眼地上几大包塑料袋。
“淘宝买。”黄少天接上三个字。
“先吃了再说。”叶修答。
不得不说逛超市是个促进彼此了解的好方式,难怪总有那么多情侣甚至是家庭饭后喜欢往超市里走,叶修和黄少天虽不是情侣,但作为房客之前的关系也很微妙。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固定私密范围,住在一起就像把自己的部分空间与人共享,相互有些了解是必须的。
只不过黄少天对叶修饮食爱好的这个了解,就目前看来似乎有那么些许的偏差……
TBC。
感谢喜欢~
【叶黄】D-下
赏金猎人叶X龙少天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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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叶修混得是龙血!!
他早该想到的,没有其他的种族能做到龙这样,有极高的五感和反应力,在黑暗里的视觉是普通人类的三倍。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混血,人族与精灵族,人族与鲛人,甚至于兽人,但是与龙的混血,恐怕找不出除了叶修以外的第二个。
毕竟在历史上人与龙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不相互仇视已经是极限——而且人和龙之间很难产生后代。
母性的龙无法怀上人类的孩子,即使是怀上了,那个幼崽也不会被顺利生产下来,他们有着天生的隔阂,想要与人类产生后代...
赏金猎人叶X龙少天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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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叶修混得是龙血!!
他早该想到的,没有其他的种族能做到龙这样,有极高的五感和反应力,在黑暗里的视觉是普通人类的三倍。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混血,人族与精灵族,人族与鲛人,甚至于兽人,但是与龙的混血,恐怕找不出除了叶修以外的第二个。
毕竟在历史上人与龙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不相互仇视已经是极限——而且人和龙之间很难产生后代。
母性的龙无法怀上人类的孩子,即使是怀上了,那个幼崽也不会被顺利生产下来,他们有着天生的隔阂,想要与人类产生后代,唯一的办法只有雄性的龙与女人。
即使是这样,生产的过程也非常艰难。
叶修是人与龙的混血,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两年之内面貌都没什么改变,他已经到龙族维持外表的那个年龄。他独来独往,这个秘密甚至连苏沐橙都不知道,他掩盖自己身上龙的味道,却在黄少天凑到他身边的时候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他们算是一半的同族。
对叶修来说,一半龙的血统给他带来了很多,有那些附带的能力,还有一些他无法控制的东西。龙血永远都在他体内,带着一部分龙族的基因,那些基因在一点条件下会被激发出来,但叶修的身体受不了那些,他不是龙,他只有一具肉体,没有鳞甲也没有尖角。在叶修受到超出他承受能力太多的攻击时,他会对那些龙血失去控制。
其实他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叶修没让那些龙血成功过,他最失去理智的一次也只是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苏沐橙事后和他描述说那个时候的叶修瞳孔变得尖细,隐约有些金色,手臂上都爆出经脉。
“听起来有点吓人。”黄少天缩了缩脖子,在叶修怀里挪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是挺吓人。”叶修避开他的龙角揉了把那人的头发,“睡前故事讲完了,该闭眼睛了吧?”
黄少天在被窝里不轻不重地踢了叶修一下,被人灵活地夹住了腿,他撇撇嘴,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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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度过了一段特别,特别平和的时间。
平和的像是嘉世没有再和霸图打仗,也像是蓝雨没有和微草有纠纷。
黄少天的活动范围已经逐渐从屋子里,扩大到屋子边缘,甚至有几次披着叶修的斗篷,带着巨大的帽子跟着人一起出去买了食物。
而待得越久,他就越觉得不真实,好像这段平和的时间都是假象。叶修也很少去轮班巡逻了,黄少天在家里和人用各种方法消磨时间,甚至开始玩蓝雨里最常见的游戏。
“快问快答。”黄少天跃跃欲试地冲叶修晃着自己的手指,对他来说这个游戏不能更简单,毕竟他向来回嘴就快,“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不能迅速的答话,那你就得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回答的内容不一定是真实的,但秘密必须是真的。
黄少天是这个游戏的老手,叶修掌握得也快,两人来来回回了好几轮硬是没人上套。
“我们晚饭吃什么?”进行到最后的黄少天实在想不出其他的问题。
“烤鱼。”叶修对他指了指自己买回来的那两条银鱼,“你想过和人定契约吗?”
“呃..想过。”黄少天犹豫了一秒钟,迅速地答了上来,“半个龙血统可以定契约吗?”
“不可以,除非我是作为人的那一方。”叶修笑一笑,拿食指扣了两下桌面,“为什么你没有和喻文州定契约?”
“我靠,我为什么非得和队长定!我有其他人选好吗?!而且我是一条自由的龙!自由!的!!”
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几乎就要一路拌嘴到晚饭时间,直到黄少天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嘉世发生了什么。”黄少天问得很快,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心虚,问出来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他不该问的...这是嘉世的私事,他一个蓝雨的龙,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像是刺探敌情——但是嘉世的确不正常,他们维持的平静外表像是一块特别薄的玻璃,而且还在逐渐产生裂纹。
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为什么在戒备森严的嘉世里会出现袭击他们的那一对狼人;为什么叶修的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嘉世的人出没,他在叶修家的这段日子,连苏沐橙都没有出现过;为什么,叶修能圈养他这么久,始终没有一个嘉世的人怀疑。
果然叶修愣了一下,没能及时答话。
“哦哦。”黄少天皱了皱鼻子,努力把自己带出来的尴尬气氛拿玩笑糊弄过去,他不想问了,无所谓嘉世是什么,“你没答上来,快告诉我一个叶神的秘密,小时候尿过床吗?!怕黑吗!人生里最倒霉的一件事是什么?”
“哦?”叶修挑起眉毛,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想知道秘密?”
“想!!”黄少天眨巴两下眼睛,“快说!要是特别有意思我能拿去卖给精灵族的那群记者吗??”
“随便。”叶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勾了一边的嘴角,“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挺喜欢你。”
“噫!”少天龙不自在地把自己的眼神从叶修脸上挪开,难得被噎得只说了一个单字。
“到我了啊。”叶修好笑地看着小朋友连耳朵尖都红了,过去这么久这只龙还是不经逗,“刚刚那个问题,是你想知道,还是蓝雨想知道?”
叶修问他,是站在黄少天的立场上,还是站在蓝雨的立场上。
黄少天把眼睛挪回来,耳朵尖还是泛着红,眼睛却死死盯住了面前的人,在眼底倒映着一个叶修。他缓慢地张开嘴,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我想知道。”
叶修还是没告诉他,算了,反正叶修没告诉他的事情多了去了,他甚至没告诉他在晚上的烤鱼里面放了魔鬼辣椒!
黄少天被辣得鼻子都红了,感觉下一秒就要以人类的身躯喷出火来!而始作俑者只是忍着笑站在一边,装作好心好意的样子给他递牛奶。
又是牛奶!他已经过了长高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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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还是得走的。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嘉世,就是嘉世一直没发现他,他的蓝雨也需要他回去。
叶修给人裹了厚厚的一层斗篷来阻绝龙身上的味道,差点把黄少天闷死在布料里。
他走的那天是嘉世最后一天巡逻,接下来嘉世会引来一段短暂的休战期作为调息——只是停止战斗,并不会停止赏金猎人的工作,实际上休战期的赏金猎人比巡逻期的更加活跃,因为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干活。
黄少天被叶修带着来到嘉世的边界,再往前迈一步就是百花的地盘。边界上竖着高大的石墙,上面甚至还插着一堆尖利的晶石渣子。这对龙来说不算什么,他们可是有翅膀的生物。
叶修躲着巡逻的人把龙带到石墙下面,那儿竖着一块“嘉世禁步”的牌子——看来嘉世和百花的关系很差。
好在蓝雨和百花一直是结盟,黄少天甚至还和张佳乐一起游过泳!
“行了。”叶修松了松肩膀,“去吧小龙仔。”
“你才是小龙仔!”黄少天吐了吐舌头,退后几步把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他的皮肤又一次露出来,直白地暴露在下午明亮的阳光下面。他没敢脱裤子..不管是龙还是人,在室外脱裤子都有点不太雅观。
龙形态的黄少天歪着脑袋,低头去看叶修。
叶修站在他边上,准备送他走。
“嗷——”黄少天小声地叫了一声,抬起自己的爪子蹭了蹭叶修。
“去吧,赶紧的。”叶修催他。
黄少天张开翅膀飞上去的时候被吹起来的沙子糊了一脸,他太久没飞了,用人形行走了太长时间,都快忘记风刮在脸上的感觉,叶修站在原地看着他飞走,他们的距离被慢慢拉长,直到叶修的样子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少天龙回蓝雨了。
叶修在那块地方站了一会儿,接着他握紧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却邪。
“都跟一路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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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回去蓝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蓝雨餐厅。
感谢上天,他赶上了蓝雨晚餐的末班车,他在叶修家里快要被饿死了——也不是饿死,但是叶修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起码比不过在蓝雨做了几十年饭的厨师。
“啧啧啧,黄少你不是在叶神那儿呆着吗,怎么饿得和从霸图回来似的。”徐景熙看着黄少天塞了一嘴巴饭,伸手去帮人倒了杯水。
“唔。”黄少天嚼巴两下咽了,冲徐景熙露出一个不堪回首的表情,“我靠别提了我在老叶家里要被活活馋死...你能相信他的厨艺有多差吗!”
“你总不能指望斗神样样精通吧?”郑轩抖着翅膀飞进来,低着头拿爪子撞了黄少天一下,把在喝水的那人推了个踉跄,“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习惯人形了?”
“......”黄少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应该是爪子的地方是一只手,他似乎从飞进蓝雨领地之后就变成了人的样子——幸好他带着叶修给的斗篷和衣服,要不然蓝雨的其他人就能看见裸奔的副队了,“那什么,这样不是方便吃东西吗。”
这话说的,和他以前龙的造型吃东西很不方便似得。
也是有一些不方便的...就像它总是以龙的样子吃饭的话,结束之后他就得花很多时间去清理自己的爪子和嘴——在蓝雨的那个天然温泉里——那个温泉几乎被蓝雨划去当成了两条龙的浴室。洗完澡擦干也需要很多时间,黄少天的屋子是独立的,比其他人类大两倍,里面还有一块很大的毛毯。
对,龙睡觉是在毯子上的。
想想叶修给他搭的那个窝,简直像是饲养什么小型动物。
黄少天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焦虑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他的房间有床,还是很大很软的那种床,作为蓝雨的副队长,蓝雨不会亏待他,给黄少天的住宿条件能满足他的所有需求——不管是用人形,还是龙形。
他不得不承认从叶修那里回来之后他的确更加适应人形态的自己了,而且,不光是适应,他甚至觉得自己更喜欢人形...这不合常理,一定是因为那个什么该死的理论,十一天养成习惯什么的。
靠,他和叶修相处的才不止十一天!!!
黄少天在床上再翻了一个身,他甚至觉得有点冷!
拜托,他可是一条龙,他们龙的体温本身就不高,他不能因为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习惯——因为叶修抱着他睡觉,就开始觉得一只龙睡觉很冷!
实际上不光是睡觉,他做什么都开始变得别扭,他甚至有一天晚上偷摸把叶修的斗篷塞在了枕头下面。
很好,现在他是一条怕冷,喜欢做人,还喜欢枕着斗篷睡觉的龙了——大概是全世界坏习惯最多的龙。
而养成他那一堆坏习惯的人,嘉世的原斗神,却失去了他自己的屋子。他的屋子被搬空了,里面那些武器,弓箭,魔法绳,甚至吸血鬼光剑都上缴充公,好在苏沐橙与陶轩据理力争才留下了那柄却邪。
“却邪是他的武器,他带的,你没资格拿走。”苏沐橙捏着炮筒,几乎做好了陶轩不答应她就开炮的准备。
“却邪当然是他的。”陶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对苏沐橙笑了一下,这个笑在当时的情况下显得特别冲突,“叶神当然还是我们的招牌,只不过他需要一些监管。”
监管,强大的人需要约束,叶修逍遥自在太久了——他不顾嘉世的要求放走目标龙族,他拒接陶轩分配的任务,他在任务榜单上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干。这是最初,叶修和陶轩一起曾当赏金猎人时候的标准,但是不是现在的,现在的嘉世是一个有纪律的组织,他们需要标杆,需要一个王牌作为标准。
叶修是一个完美的王牌,但是他不够标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一开始志同道合,最后却分道扬镳;他们最初的想法是一样的,把这片大路上的赏金猎人组织起来,公平的分享任务。只是组织的成立没那么容易,他们忽略了自由与否。
陶轩比起叶修来更加自负,他需要一个完全听从他的王牌,而不是一个和他观念不和,还身负重名,随时反水都能带走一批人的炸弹。
他们早在很久前就有矛盾了,叶修与他沟通过,结局并不友善,陶轩从很久之前——或许是和蓝雨打那场战斗的时候,他就想过要把叶修从嘉世里弄出去,或者是从整个大陆上弄出去。
嘉世巡逻时候那群狼是陶轩故意放进去的,黄少天能在叶修家里呆这么久也是因为陶轩“不知道”有龙。
黄少天是个正中下怀的陷阱,送上门来折腾叶修的理由,更好的地方在于,这个陷阱叶修无法拒绝,甚至还会把陷阱迎进门——哪怕他知道这是陷阱。
叶修被监管了,他的住处搬到了嘉世的管理内部,几乎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和陶轩打个照面的程度——他们甚至还在一个洗脸池前面刷牙,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陶轩,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创立了嘉世。
但理解不能解决问题,他们需要更直接的,更勾心斗角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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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在听说那个消息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蓝雨的挂历,那个精灵族送给他们的,随着季节变化改变颜色的挂历,上面写着标着巨大的二月。
“愚人节消息预热?”黄少天把头转回来,他的翅膀竖着立在身后,上面还沾着徐景熙给他涂上去的保养液。
喻文州站在他面前摇了摇头,把那个消息又重复了一遍:“嘉世在与霸图的战斗中受到各个其他种族的连续骚扰,不堪重负,选择放弃斗神。”
“叶修不再是嘉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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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终于被放弃了,在他连续一个月被喊去对战韩文清之后,他被嘉世遗弃在了战场上。
在听见号角声之后韩文清停下了拳头,叶修嘴角有血丝,手上还抓着却邪,就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还打吗?”叶修掂了掂手上的东西,好像那声代表遗弃的号角声与他无关。
“现在没有必要了。”韩文清扯送了手上的绷带,霸图的宿敌是嘉世,他的宿敌是叶修——同时,挚友也是,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对一个已经腹背受敌的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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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队长,你确定你买的不是什么乡间小报???”黄少天把翅膀上的液体甩掉,焦躁不安地拿爪子划拉了两下地面,“嘉世放弃叶修?什么意思,什么叫受到多个种族的骚扰??”
“叶修是嘉世的招牌。”喻文州叹了口气,斗神也算是他的故友,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那些赏金榜上有名的单子你还记得吗?”
赏金猎人的单子。
有钱就接的那些单子。
精灵族稀有的晶石,矮人族的矿产,人鱼族的眼泪,甚至,龙族的角。
“可是有些他没有做!”黄少天的爪子用了点力度,抓进了地面里,“并不是所有的单子都是叶修一个人做的,至少龙角他没有!”
“他没有。”喻文州拍了拍自己副队的利爪,“可是嘉世有。“
“而那些人在嘉世里只知道叶修。”
叶修将要面临的是大批来找他讨债的人,不管那些事情他做了没有,不管他是不是接受,失去挚爱的人总需要一些出口去发泄,他们需要一个标靶,那个靶子嘉世已经丢了出来——就是叶修,嘉世曾经的斗神。
听起来有点残酷,但实际上叶修并没有收到太多的攻击,因为大部分组织都有聪明,他们知道这只是个嘉世抛弃叶修的法子,嘉世想借他们的手杀了叶修,而喻文州,王杰希,韩文清,肖时钦在得到消息之后都没有任何行动。
除去他们,剩下那些来寻私仇的杂兵们并不会对斗神造成威胁。
叶修在嘉世的边境停留了两天,打了三两场毫无挑战性的架,采购并且准备了一些东西,最后他背着个背包开始上路了。
赏金猎人叶修,大概可以改名叫“流浪者叶修”。
蓝雨的二月非常忙,他们需要应付一批从西面边境入侵,试图夺取领地的人类,还有几场与微草的,宿敌意味上的架要打。
黄少天每天都在以龙的形态飞来飞去,在赶往前线战斗的路上顺便驮着一些蓝雨的战力,或者是,驮着一些需要的用具(谁叫他是飞得最快的龙)——拜托,他是一只龙!不是拿来运货的!往他头顶上放刀剑他就忍了,为什么要放面条????
这个年代已经没有龙权了吗?!
但是即使他非常忙,忙到完全没有时间去看那些市坊小报,他也能准确的知道叶修跑到哪儿了。
该死,他第一次有点烦自己的听力,也烦那些在吃饭走路,甚至打架的时候窃窃私语的人。
他能听见叶修跑出了嘉世的边境,进入了霸图,霸图给他放行。
他能听见叶修跑过了霸图的荒漠,又进了百花,张佳乐象征性地冲他丢了两个手榴弹,然后请他吃了一顿饭。
然后叶修走出了百花,到了轮回——
这个描述起来就感觉叶修完全没有被追杀,而是在背包客游行荣耀大陆。但实际上他的确在被追杀,只不过对比他的战斗力,那些散兵只能当消遣。
黄少天觉得叶修真的太闲了,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实时见证他被打的过程,一部分人希望他赶紧被打死在半路,一部分希望他一直活下去。
听说他在逃亡的过程里其实还收获了一些能人异士...
真是够了。黄少天焦躁地把荞麦面咽下去,叶修这是什么本事,好好一个逃亡,说旅游就旅游,还能莫名其妙的看出点搞笑来。
但是他还是焦虑——即使他知道那个人是叶修,是不会被简单打败的斗神。
他的焦虑在知道叶修路线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在地图上看见了叶修的逃亡(旅行)路线,从嘉世跨过霸图,路过百花,再走过轮回。
只要叶修再经过微草,在他面前的就是蓝雨。
或许,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叶修是过来找他了。
当然叶修也可能是顺路过来溜达一圈,把荣耀大陆逛完一圈再在哪个石头上刻个字,写什么“斗神到此一游”之类的。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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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说,在叶修路过微草,被王杰希象征性洒了两把魔术粉之后,他真的来到了蓝雨。
蓝雨最边界是一片密林,占地几乎是蓝雨的五分之一,里面存在各种奇妙的种族,比如说顶着蘑菇头的蛇啦,有鱼尾巴的鸟啦...
叶修在那个林子里受到了伏击,不光是之前那些族人,还有一些嘉世私下派上去的战斗力。
黄少天在床上听见了自家林子里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听起来像是什么弹药,他站在窗台扇了扇翅膀,最后还是选择披上叶修给他的斗篷,用人的样子走出去。
他是蓝雨的副队,他许诺过自己的龙形态永远是蓝雨的战力。
但他也是黄少天。
他走了特别远去找叶修,这片林子太大了,以至于他找到叶修的时候天边都冒出了一丝晨光。
他看见叶修在那片光里面,身边站着三两个人,有个女孩子拿着枪炮,却好像不是苏沐橙,还有一个拿着奇怪武器的男人——估计那声巨大的爆炸就是他搞出来的。
叶修手上拿着一些纱布,往自己手臂上裹,他手臂上有两道血痕,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抓的。叶修以往打架都喜欢把额发撸到脑后,现在他的头发散了一点下来,遮着他皱起来的眉毛。
叶修很疲惫...他就算再强也是个人,即使他体内流着一部分龙血,他可以承受住一波攻击,但不能连续应付一晚上的突袭。
包荣兴已经丢掉了自己身上最大威力的那个炸弹,陈果也快要没有弹药补给,他的右臂被抓伤了,一两个小时之内可能不能太剧烈的战斗。
以及——他的却邪。
他从嘉世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被折成两截插在地上。
黄少天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老大,那里有个人在看你。”包荣兴眯起眼睛冲黄少天挥了挥手,转头喊还在包扎伤口的叶修。
“嗨?”黄少天尴尬地搓了搓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欢迎来到蓝雨?要不要跟我去吃饭?你们打得怎么样?
“嗨,少天。”叶修转过身,招呼了黄少天一声,“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在晨跑。”黄少天差点把自己的龙舌头咬断,该死,神经吗!他一个好好的龙晨跑什么啊!就是晨练也是晨飞啊拜托!
“你还跑挺远哈?”叶修瞅着面前人这一脸尴尬,忍着笑站起来走过去,“恩,还穿着哥的斗篷。”
“闭嘴...”黄少天觉得更尴尬了,被叶修盯着都有点脸热,“你们打得怎么样了,被揍了?对面多少人?有魔法师吗??”
他问完之后叶修闷笑了一声。
“喂!你笑什么!!”黄少天瞪着人,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这么像是来帮忙的——不过他这个火急火燎的样子,估计是没什么说服力。
“打的不怎么样,两败俱伤,对面还剩下五个,没有魔法师。”叶修被瞪了一眼,老老实实答完话,“你看我都大老远跑来蓝雨了,怎么样,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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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黄少天漫长的龙生里,第一次和叶修背对背战斗——但是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他对这样的战斗有点不太适应,毕竟以往不管哪一次,他们都是站在对面的,不管是真正的战斗还是私底下的切磋。
叶修把包荣兴和陈果支走了去对付另外两个,其他的三个都在他们这里,还把他们围了起来。
黄少天手上拿着把剑——包荣兴给的,说实话他实在分不清这个叫包子的到底是什么职业,他身上好像什么都有?!叶修不知从哪儿掏了把形状奇怪的伞出来。
“这是什么鬼??你的新武器??”黄少天挡开弓箭的时候往后撇了一眼,就看见那把伞撑开变作盾牌,收回去又冒出了一个尖利的矛头。
“一个小玩具,还在试用期。”叶修甩了两下伞柄挡开对面,“少天大大这护人的架势挺熟练啊?平时没少护着别人吧?”
“你说什么??”黄少天俯下身子,“我去,我队长是术士,蓝雨里远程攻击的职业多,当然要护着啊?!”
“哦?”叶修拖长一点音调。
“你别扯这个好好打架行不行!!!”黄少天怒,他的近战格挡进攻都是和叶修学的,打不过叶修,对付对面的弓箭手倒是轻松。
“打不动啊。”叶修甩手,他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渗血,“没激情,没和你打来得爽。”
“我靠,你先跑过这次以后有的是时间我陪你好好打!”黄少天瞥见了叶修手臂上的血,焦虑地转身帮叶修挡掉了一部分攻击。
叶修背对黄少天冲对面发射出一颗子弹,声音有点低哑,他说行啊,就怕他这次走完以后,就再也不能重新站到黄少天面前。
他离开了嘉世,背着一背的追杀,失去了却邪,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黄少天没说话,他难得没对叶修的话做出快速回应,他只是沉默着盯住了叶修。
黄少天觉得自己水喝少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渴,渴得说不出话来。
“不会的。”黄少天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你始终是站在我对面的人。”
“大不了我陪你重新打过。”
“老叶,你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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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说完之后叶修愣了几秒,接着伸手去抓他的手臂,把还捏着剑柄紧张的那人扯得一个踉跄。
“我靠!干嘛啊?!”黄少天斗篷的帽子被他扯掉了,龙角露了一点出来。
“打不过,赶紧跑呗。”叶修抓着人手,把人的帽子重新盖上去,拿千机伞扫开一片,拉着黄少天跑了出去。
“...我们跑了那另外两个咋办??”黄少天被扯着在林子里跑路,跑着跑着就换成他带着叶修跑,这蓝雨的林子当然是他熟悉。
“他两没事,嘉世的目标是我。”叶修舔舔下唇,他手上的伤又开始疼了。
黄少天把人带去了一个树屋里,蓝雨的林子他少说也飞了十几遍,藏身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叶修把手上的绷带换下来,对着黄少天脱下了上衣。
他身上新添了一些伤口...可能是因为新伤,半青半紫的有,破口流血的有,场面上看起来有点吓人。
要不是他带着伤乱跑,搞不好还不会这么严重。
“你到底跑过来干嘛的!!”黄少天在他面前坐下来。
叶修不可能是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来投奔蓝雨,蓝雨不会帮他——即使他和喻文州黄少天都是旧友。
“就过来看你一眼。”叶修扯了扯嘴角,他这一跑不知道要跑多久,起码在走之前能见一眼黄少天。
他对黄少天的心思早就表现的不能再明显,只是口头上不说罢了。
“你——”黄少天往叶修那块地方挪了挪,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兜帽。黄少天人形时候的眼睛不是完全的黑,比起黑色更加偏向于墨蓝,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叶修,他的额发下面露出一对金黄色角,他轻轻喊了人一声,“叶修。”
他拿自己的角蹭了蹭叶修的手臂,叶修皮肤上的温度高,碰上去的时候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黄少天蹭了叶修两下,等叶修把手张开的时候,他低下头把自己微凉的角抵了上去。
“嗯?”叶修手心里硌着黄少天的角,他知道黄少天要干嘛了。
龙角的敏感程度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在于龙的战斗中,龙最要害的地方就是角,而一只龙的角在正常状况下只允许一个人的触碰。
与龙签订契约的那个人——拥有龙的那个人。
叶修喜欢黄少天,可是从来没想过约束他,黄少天的性格烈,又厌恶一切束缚,他要是以爱情的名义去哄骗,强制与黄少天定下契约,估计这只龙总有一天会为了自由把自己的角撞断。
他从没想过契约的事情。
而黄少天想了,黄少天想过很多次,他在蓝雨的很多很多个晚上都想了,假如这个世界上非要找一个人和他终身绑定的话,那只能是叶修。
“老叶。”黄少天忍着角上传过来的,细密的快感,不把自己的角从叶修手上抽开,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亲吻我的角,说我是你的,然后把你的手放在我身上随便什么地方——”
“你确定?”叶修凑近他,黄少天缩在他面前,耳尖泛红,紧张得都不敢看他。
“快点!”黄少天凶巴巴地催了他一句。
“这可是你说的啊。”叶修闭上眼睛去亲吻黄少天的角,那两对藏在额发里的角。
黄少天的龙角足够敏感,能感受到那人嘴唇的吐息,甚至能感受到叶修身上的温度,他的角被轻柔地吻了一口,叶修低哑的嗓子响在他耳朵边上。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了。”
叶修的手心里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属于龙的图腾——那是龙族最古老的魔法,把龙的生命与另一个人完整的连接在一起,同生共死。
黄少天还等在他面前,整个人都被外面射进来的阳光罩住。他咬着下唇,牙齿在嘴唇上压出一道红印,脸颊都烧了起来,他皱着眉毛,表情却异常坚定。黄少天是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龙,几乎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什么,而他现在安静的待在叶修面前,等着对方把那个图腾刻在他身上,刻进他灵魂里。
叶修的手挪过他的头顶,胸腔,手臂,最后挪在了黄少天的腿间。
“我靠——你!!!”黄少天猛得抬头,想说点什么,却被叶修按上图腾的动作刺激得停了话头,“呜啊……”
叶修把手按在了他的左腿根,一个特别隐秘,又该死的,特别色情的地方,几乎按上去的一瞬间就让他眼眶发酸。
“嘿?少天?”叶修把手收回来,他按的时候即使隔着一层裤子,黄少天都剧烈地抖了两下。
“...我是你的了。”黄少天的龙角上显出繁复的花纹,从根部一直绕上角的尖端,闪出金黄色的光,那是定下契约之后的证明。黄少天舔了舔下嘴唇上那个被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对着叶修笑起来,眼睛眯着,露出两颗小尖牙,他背后带着阳光,整个人都软和想让人想拥抱,“...以后不管你在哪儿,只要你呼唤我,我都会去找你。”
用飞的去找,比叶修跑过来看他快多了!毕竟黄少天可是全大陆飞得最快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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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黄少天顺利甩掉了追杀叶修的那三个人,并且把人带回了蓝雨——用在蓝雨私下斗殴需要抓走审问的理由。
包荣兴和陈果也一道被请进蓝雨。
黄少天进门之后郑轩冲他皱了皱鼻子,似乎早就料到黄少天会被叶修带走,毕竟他们两的事儿在蓝雨内部都不是秘密了。
你想啊?哪儿有一条正常的龙(当然人也是)会因为自己不够出色而躲着一个人两年??
只是郑轩目前还没适应黄少天现在这种混着叶修味道的龙味……
喻文州也是一脸了然。
叶修在蓝雨待了两天,用来安抚刚与自己定好契约还不太熟悉的黄少天。因为他发现不管他在心里想什么,只要他念叨到黄少天的名字,他的龙就会有感应并且看向他。
对,他的龙。
黄少天也不太适应契约,虽然他一点都不后悔,但是他每时每刻都有种想跑去叶修边上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契约,而且叶修印下图腾的地方实在太私密,图腾在两人靠太近的时候会发烫,这点让黄少天难以忍受。
各种方面的难以忍受。
叶修似乎还喜欢上了摸他的角!
黄少天有些生无可恋。
两天之后叶修走了,他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小伙伴,或许能办出一个新的组织。当然他没把小伙伴具体是谁告诉黄少天,毕竟那是组织机密。
少天龙站在蓝雨的城墙上送他们,身后收着翅膀,目送叶修离开。
叶修走远了一点,回头对黄少天笑了笑,他抬起手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去他的,黄少天知道他才不是亲吻手心!!他腿上那个图腾又开始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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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不管你在哪儿,深陷于荒漠,迷失于丛林,沉睡于冰川,我都会找到你,来到你身边。
因为我是你的龙。
END。
感谢喜欢
写的太长了可能有些地方没交代清楚orz 其实就是一个旧友相遇变成爱人的故事////老叶与嘉世今天也在爱恨情仇TVT
字数爆到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