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漂】难题不止一个
#相里要和黑相里要本质是一个人
#相里要天然茶、与忌炎修罗场出没预警
#ooc有,注意避雷
0.
“相里要不在研究院吗?”漂泊者问。
在得到同院的研究员否认的回答后,漂泊者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华胥研究院。
距离追月节结束已经过去了几日,月树屋也算是正式结束了它今年的使命。相里要早早回到了研究院继续他的本职工作,而漂泊者则是在决定离开今州前往黑海岸前再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可惜相里要不在研究院,他又只好去了桃源乡的月树屋碰碰运气,结果不出意料,依旧没有在那里找到对方。
漂泊者叹了口气。他不想不告而别,只好写了封信留在了华胥研究院,信上格外强调了自...
#相里要和黑相里要本质是一个人
#相里要天然茶、与忌炎修罗场出没预警
#ooc有,注意避雷
0.
“相里要不在研究院吗?”漂泊者问。
在得到同院的研究员否认的回答后,漂泊者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华胥研究院。
距离追月节结束已经过去了几日,月树屋也算是正式结束了它今年的使命。相里要早早回到了研究院继续他的本职工作,而漂泊者则是在决定离开今州前往黑海岸前再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可惜相里要不在研究院,他又只好去了桃源乡的月树屋碰碰运气,结果不出意料,依旧没有在那里找到对方。
漂泊者叹了口气。他不想不告而别,只好写了封信留在了华胥研究院,信上格外强调了自己会应约来参加明年的追月节,也祝相里要和华胥其他的研究人员一切顺利。
将信放在一个足够显眼的地方后,漂泊者转身离开了研究院。
他已经与忌炎约好要一起乘船前往黑海岸,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今州时了。
1.
黑海岸所处的位置在乘霄山东北方向,想要最快抵达那里,便需要先坐船前往乘霄山。
自打乘霄山解除了时序屏障,内外界恢复了正常进出口运输与旅游业后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不少今州城的熟面孔常在虹镇出现,漂泊者已经习以为常。
但意外的,一个令漂泊者惊讶的面孔出现在了虹镇的茶馆。
“相里要?”
虽然带着黑色的兜帽,但在看到指关节那熟悉的四角星花纹那一刻,漂泊者便认定了那坐在角落的人就是相里要。
被念到名字的那人露出一个微笑,他抬起头,招呼漂泊者坐下来一同歇息。
“漂泊者,没想到你也来乘霄山了。”相里要的声音难掩兴奋,虽然被宽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半张脸,但藏匿在阴影里的那双眼睛却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
不对劲。漂泊者心想。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相里要对面,熟练地招呼店员点了一壶茶,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我刚去研究院找你,你人不在。问过你的助理,他说你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嗯,没错,最近在忙一项有关时序的研究,我在想稷庭可能对此颇有研究,便想来乘霄山碰碰运气,”相里要耐心解释道,“但……项目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在着手,不存在助理一说。”
说罢,他垂下眼眸,“……漂泊者,不必试探我。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如数告知,绝不隐瞒。”
漂泊者略感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试图隐瞒这件事。”
“隐瞒…我并非相里要这一事实?”“相里要”不解,“我为何要隐瞒?我隐瞒的理由又是什么?…”他心中一动,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还是说…你在担心‘我’?”
“准确来说,是在担心那位我熟知的相里要。”漂泊者纠正道。
“相里要”笑的愈加灿烂,他将兜帽一把扯下,露出那双与相里要截然不同的金色眼睛与黑色的头发。
“不用担心,我很好,你看,我正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呢,不是吗?”“相里要”摊开手,示意漂泊者可以大大方方地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漂泊者注意到,这位“相里要”的右手竟然并非机械所构,而是货真价实的血肉。
“相里要”似是注意到漂泊者的视线,他配合地动了动右手的关节,又将手递到漂泊者面前:“你看,是活的。”
漂泊者没有回应他的动作,而是继续问:“他去了哪里?”
“相里要”的笑容消失,随后颇有些颓废地收回手,不修边幅地将自己随意靠在椅子上:“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正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吗?”
他委屈地拧起眉头看着对方,甚至故作可怜地眨了眨眼,似乎在责怪对方为什么不信任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跟相里要是同一个人?”漂泊者疑惑。
“答对了。”“相里要”打了一个响指,笑容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我跟他本质是一体的……在他幼时察觉到他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那一刻起,我便陪在他身边了。”
“你是他的心魔。”漂泊者笃定。
“心魔这种说法也太过分了些吧。”“相里要”语气委屈,“我是他内心缩影,是他的固执、野心、孤傲与疯狂,我跟他从来就不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跟相里要是共生关系?”漂泊者捏起下巴,思索道。
“只要他所面临的难题没有解开,我就永远存在。”“相里要”得意道,“不过可惜…曾经他差一点就可以把我杀死了。”
说罢,他从手心变魔术似的模拟出一个魔方在手中把玩。漂泊者见机问道:“是月树屋那件事吗?”
“……有关帕斯卡?的确,他确实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挚友,”“相里要”回想起有关帕斯卡的种种,内心不由变得沉重,他习惯性伸出一根手指轻敲太阳穴,“但那件难题最终被你我二人解开了,不是么?”
漂泊者沉默。既然不是那件事所导致的,那究竟又是什么才让相里要变成了这副模样?
咚咚,咚咚。
“相里要”下意识抚向心脏,感受到内心深处传来的躁动,忍不住大笑起来。
漂泊者被他的反应惊到,他下意识摸向剑柄,又想起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相里要本人时又松开了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许多问题没有打探清楚。漂泊者心想。
“相里要”笑着拂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略显神经质的表现成功惹来了漂泊者嫌弃的表情。
但“相里要”不恼,待他笑够了,又给自己添上一盏茶水,端起来慢慢抿了一口。
“曾经,另一个我失踪了整整一年。”“相里要”再次开口,“我被他丢弃了,丢弃在他由理性构建的意识深处,我被那东西冲刷打磨了一整年,就在我都要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你猜怎么?”
“你重见天日了。”漂泊者说。
“没错,”“相里要”笑容得意,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将瞳孔里快要溢出来的某种情绪小心藏好,“我非但没死,反而被他滋养的更加强大。”
“相里要,另一个我,在他失踪的一整年里非但没有学会控制自己,反而滋生出了一种全新的、甚至更危险的情绪。”
“而就是这种情绪,成为了困住他的一道无法攻破的难题。”
漂泊者皱紧眉头,见“相里要”起身准备离开,急忙拦住他:“你想去哪?”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最近在忙一项有关时序的研究,想来乘霄山碰碰运气,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相里要”双手抱臂,解释道,“我不会欺骗你的,漂泊者,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我跟你一起。”漂泊者笃定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2.
乘霄山常年气候寒冷,遍地的积雪哪怕在解除时序的影响后依旧无法融化。
两个人踩在深不见底的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向山顶的遗迹爬去。
可惜山上风雪极大,两个人走的实在艰难,漂泊者主动走在了前面开路,任由风雪打在自己身上。
山脚的路较为好走一些,两人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般都是“相里要”看到了一些石壁上值得研究的东西,对着壁画用终端又扫又拍。漂泊者靠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偶尔盯着“相里要”好整以暇地整理资料,思绪忍不住跑到追月节他与相里要手忙脚乱整理那些心愿时的场景。
“好了,这里的资料也整理完毕了。”“相里要”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到“那个时候了”,便关上终端页面,转身去叫漂泊者,“我们继续走吧。”
漂泊者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走在前面替“相里要”开路。
山顶的路愈加不好走了。体力的透支让“相里要”爬到一半便没了力气,他强撑着跟在漂泊者身后,地面却突然传来一阵震感,“相里要”脚下一滑,眼看着要摔下去,漂泊者见状急忙抓住他的手拉住了他,还没等“相里要”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下一秒他就因为看到漂泊者身后逐渐涌来的雪崩时瞪大了双眼。
“漂泊者,小心!”“相里要”一把将漂泊者扑倒在地,两只手紧紧护住漂泊者的身体。雪崩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将他们二人的身影埋没在茫茫大雪里。昏迷前漂泊者只看到相里要一脸焦急的扑向自己,很快他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漂泊者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僵硬,周围是冰一般的冷,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还被埋在雪里。
湮灭的力量在手中汇集,漂泊者握紧拳头,一把将面前的积雪轰开,漂泊者艰难地从雪地里爬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很快他又将目光投向这片茫茫雪景,相里要为了保护自己还被埋在里面。
“阿布,听得见吗?”漂泊者对着手背上的声痕呼唤道。
“嗯……好饿……”白色的身影没有出现,阿布估计是没睡醒,只是待在他的体内迷迷糊糊的回应道。
“帮个忙,帮我闻闻附近哪里有人类的气味。”
“嗯……气味…气味……好香,南边,有好香好香的气味……嘿嘿,好吃的…嘿嘿……”
说罢又没了声音,任凭漂泊者再怎么呼唤都没了动静,估计是真饿了,等一会下山干脆给它打两只声骸来吃。
漂泊者心想,快速向相里要的位置靠近。等确定大体位置以后,他急忙跪下身在雪地里挖着积雪。
好在埋得位置比较浅,待一片黑色的布料映入眼帘时,漂泊者便又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相里要…?相里要!”
漂泊者急忙将相里要从雪里拉出来,在看到对方苍白的皮肤和乌青的嘴唇时,漂泊者心下一沉:“相里要,醒醒,不能睡!”
他又去试探对方的鼻息,发现对方毫无生气时急忙给对方展开了抢救。
他清理干净对方的口腔和鼻腔,确保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积雪存在后毫不犹豫地对他进行心肺复苏,只求这一方法有用。
一下,两下,三下……
三十下
“…怎么会,”漂泊者趴在对方胸膛上听着对方的心跳,“明明心跳已经恢复跳动了,为什么还醒不过来?”
难不成……?
他忽然想起自己跟白芷学的另一套急救方式,那就是人工呼吸。不过漂泊者不知道这套急救方式对现在这种情况管不管用,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漂泊者俯下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嘴唇与相里要略显乌青的唇瓣越来越近。
要不…再试试别的方法?
就在这时,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扣住了他的脑袋。漂泊者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那只手强硬地摁在了相里要的唇上。
冰冷的触感渐渐被自己的体温化开,相里要近乎贪婪地吸食着自己身上的温度。漂泊者将手化为手刃,试图将对方打晕,却又在触及到对方手心里的冰冷时停了下来。
那毕竟是相里要。
漂泊者心想。
相里要察觉到漂泊者内心的想法,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于是他将漂泊者抱的更紧了一些。
漂泊者的唇瓣比想象中柔软许多,相里要只是用舌头轻轻一挑,那紧闭的牙关便大敞门户,任由他这位不速之客将屋内扫荡一空。
很快,漂泊者便整个人压了下来,相里要心知肚明漂泊者失了力气,介于接吻接到缺氧实在称不上什么好体验,相里要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漂泊者与自己分开。他捧起漂泊者的双颊,象征着暧昧的银丝从两人嘴中分离,落入茫茫雪地里不见了身影。
远处再次传来轻微的震感。相里要回头看去,心里知晓二次雪崩要来了,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随后紧紧握住了漂泊者的手,就仿佛他是这一片死寂的白里唯一的生机。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山洞时没有丝毫犹豫,背起漂泊者就往山洞的方向跑去。
迷迷糊糊中,漂泊者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不自觉开口道:“相里要……?”
“嗯,是我。”相里要没有直视他,毕竟在这茫茫雪地里一旦失去目标,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漂泊者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什么,而是与他相互扶持着慢慢往山洞里走去。
而在漂泊者无法察觉的角度,相里要微微勾起了唇角。
3.
相里要一边不断观察外面的风雪与篝火的温度,一边替漂泊者检查身上的伤口。
在确认漂泊者的身体并无大碍后,相里要才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替自己包扎伤口上。
望着自己那条连擦痕都没留下的机械臂,相里要不禁握紧拳头,任由机械零件的摩擦声咯吱作响。
就在这时,漂泊者慢慢睁开了眼,在看到相里要平安无事地坐在自己身边后舒了口气:“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相里要满怀歉意地看着对方,“漂泊者,你感觉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漂泊者听罢,脑内不由地闪过那个迫切又有些粗暴的吻,不禁皱了皱眉:“我没事。”
相里要将漂泊者的反应看在眼里。他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眼中的悲痛与内疚,不敢再去看漂泊者,只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镇定道:“嗯,没事就好。”
“我有事要问你。”漂泊者说。
相里要低垂着头,他早已无颜面对漂泊者。
一只带着温热体温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将相里要的脑袋扶正,漂泊者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时间让他有些无措。
“那个吻,”漂泊者问,“当时是你,还是他?亦或者……”
漂泊者没再往后面说下去,因为两人的内心都有着同一个答案。
“嗯,”相里要点头,眼中满是内疚,“是我们。”
“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但在临走前,我感受到了他内心难以抑制的想法……”
“然后,我接受了现状。”
“对不起,漂泊者,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漂泊者没再说话。他默默将手抽回,连带着手心的温度一起化为了雪地里的风霜。
相里要下意识想去握他的手,理性却在出现这种想法的那一刻将其压制了下去。
我可真是……胆小啊。相里要心想。
“所以,‘他’口中所说的困住你的难题,其实也是因为我造成的吧?”漂泊者忽然开口,将相里要一直藏匿在心中的想法揭露出来。
“漂泊者,你……”相里要惊讶抬头,但在看到漂泊者眼里那抹金色时又无奈一笑,“果然瞒不住你啊……”
“嗯,没错。在我察觉到我对你的情感时,他已经在我内心苏醒很久了。”相里要说,“但我…心知肚明你我不会有任何结果,追月节一别,我就告诫自己这是最后的机会,来年赴约的约定,也是在那时头脑一热想出来的。”
“……真意外啊,你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相里要喃喃自语,随后无奈一笑,“那个家伙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我明白,漂泊者就像是无根的浮萍,终有一日会前往别的地方。”
“但我…还是接受不了。”
“在我得知你即将启程去往黑海岸时,我就明白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但我不想等这么久。”
“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强大的、不可控制的情绪,也就是在那时,我被他控制了。”
“抱歉,漂泊者。”
相里要说完,低着头久久不再说话。他已经将最坏的想法推演了一遍,从此他与漂泊者算是一刀两断了。
过了半晌,只听漂泊者发出一声叹息,他无奈拍了拍相里要的脑袋,说:“不是说过了吗,相里要在的地方就是家。”
“!”相里要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漂泊者。
“我不会失言,”漂泊者先是笑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严肃,“但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因为约定而被束缚在这里。”
相里要微微一笑:“嗯,我明白。等下次追月节到来,我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人在山洞内一直待到外面的风雪渐停,期间篝火已经不再燃烧,周围也没有任何能提供给他们取暖的物品了。
漂泊者不畏寒,但他担心相里要的身体,便主动跟他坐在一起取暖,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谁也没有说话。但漂泊者能感受到旁边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只好笨拙地两只手反复摩擦,再拿搓热的手去捂热相里要指尖的冰凉。
“这样会好受一点。”漂泊者解释道,“等雪再小一点,我带你下山。”
相里要瞳孔一震,他压制住内心几近临界点的疯狂,只是默默将手与漂泊者的手指相扣。他说:“……漂泊者,谢谢你。”
“可不可以,就这样留在我——”
“漂泊者?你在里面吗!”忌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啧。相里要轻啧一声。
漂泊者听罢立刻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棍,起身向山洞外跑去:“将军?!我们在这里——”
火光在不远处闪烁,忌炎所带的队伍立刻锁定了方向,一群人立刻上前将漂泊者与相里要解救出来。
4.
“将军,你们是怎么找上来的?”回去的路上,漂泊者忍不住问道。
“我见约定的时间已到,但你迟迟未来,有些担心你是否是在路上出了事,便叫人在虹镇打听了一番,结果就发现你跟这位首席研究员上了山。”忌炎解释道。
“但等我们赶到时,雪崩已经发生了,出于无奈,我们只好绕路搜寻,路上花了些时间。”
“以及——”忌炎说到这,目光有意扫向一旁脸色有些阴沉的相里要,“在雪崩的源头,我们找到了人为引发的痕迹。”
听到这,漂泊者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
“将军是怀疑,这场雪崩是只针对我们两个人做出的有预谋灾害?”相里要主动开了口,面色严肃地盯着对面不苟言笑的忌炎。
“目前看来,幕后黑手的目的性极强。虹镇近几日都在跟着今州本地举办追月节,这种特殊日子不会有人上山,反而是相里首席,为何会出现在乘霄山这一带?”忌炎眯了眯眼,尽管他的语气平缓,但话语里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漂泊者和相里要何尝听不出来?相里要轻笑一声,说:“将军误会了,我会来到乘霄山是因为研究院的项目,具体可以从我终端记录的资料取证我有没有说谎。以及漂泊者又为何与我同行——”
“是因为担心我在山上出事,对吧?”相里要语气一转,十分轻快地冲对方眨了眨眼。
漂泊者无奈接收到他的信号,只好回答:“没错,是我主动提出要跟他一同上山的。”
“倘若漂泊者拒绝,那么将军的推测便不会成立。”相里要继续道。
“但你我心知肚明,漂泊者并非是那种袖手旁观之人。”忌炎双手抱胸,眉头微微皱起。
“将军的确心思缜密,”相里要夸赞道,“但我的的确确是抱着一个人上山的心思来的,嗯…我准备的干粮也只有一人份,都放在漂泊者那了。”
“的确,”漂泊者点头,“将军,我相信相里要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忌炎只觉得自己眼皮突突直跳,只好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舒缓内心的烦躁感。
遇上高手了。忌炎心想。
“好了,就送我到这里吧。”回到虹镇时,相里要这才收回与忌炎交锋的目光,主动开了口同大家告别,“你们接下来就要一同去往黑海岸了吧,祝你们一切顺利。”
“嗯,我会的。”漂泊者点点头,“将军也说些什么啊?”
“嗯…嗯?”忌炎这才同与相里要眼神交锋中回过神,“那就借首席的吉言,我们定会平安无事归来。”
“那就好。”相里要笑道。
“等我回来。”漂泊者说。
相里要点点头,挥挥手同他们告别。
望着渐行渐远的船只,相里要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抬起头,看着已经不再满月的月亮,瞳孔中无机质的蓝色渐渐染成暗金。
“放心吧,漂泊者……”
“我们”会一直等你。
“我们”会一直爱你。
【渡指♀】薄荷之吻
是之前发在wb的首领生贺,这边也发一发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不过对于每次见面都会外出兜风观赏沙漠夜景的渡边和指挥官来说,似乎又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夜晚漆黑无光的沙漠里,汽车前照灯点亮了一隅之地。
高大的构造体忙碌着,将柴火堆在空地准备点燃。
“这次的蛋糕如何?”
“……唔?”
坐在车前盖上的指挥官嘴里还咀嚼着蛋糕,听到渡边的问话,连忙咽下:“嗯,好吃!”
吸取了上次制作蛋糕变煎饼的失败经验,严谨的首领大人这次提前准备了奶油和鸡蛋,大有誓要一雪前耻之势——
结果得到指挥官的认可,他很是满意。
指挥官看着手上的蛋糕,心中生出...
是之前发在wb的首领生贺,这边也发一发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不过对于每次见面都会外出兜风观赏沙漠夜景的渡边和指挥官来说,似乎又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夜晚漆黑无光的沙漠里,汽车前照灯点亮了一隅之地。
高大的构造体忙碌着,将柴火堆在空地准备点燃。
“这次的蛋糕如何?”
“……唔?”
坐在车前盖上的指挥官嘴里还咀嚼着蛋糕,听到渡边的问话,连忙咽下:“嗯,好吃!”
吸取了上次制作蛋糕变煎饼的失败经验,严谨的首领大人这次提前准备了奶油和鸡蛋,大有誓要一雪前耻之势——
结果得到指挥官的认可,他很是满意。
指挥官看着手上的蛋糕,心中生出愧疚,食欲也消减了几分:“说起来你才是寿星,应该我做给你的。”
“没有‘应该’这一说,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是我该招待你才对。”
渡边从车里取出一条毛毯,绕到车前,将毯子披在指挥官身上:“沙漠昼夜温差大,当心着凉。”
“谢谢。”
“不客……”
渡边顿了顿,垂眸看着指挥官的动作。
指挥官叉起一块蛋糕送到他嘴边,催促道:“你也快尝尝,不能就我一个人吃。”
渡边下意识稍稍抬起手,像是想起什么又赶紧收回,眉头微蹙陷入纠结,索性还是弯下腰动作迅速地叼走那块蛋糕。
“好吃吗?”
“嗯,你吃,我去点火。”
渡边走得很干脆,只留给指挥官一个略显匆忙的背影。
篝火在他的忙碌下终于燃起,车灯熄灭,焰火的颜色映照四周,取代清冷的白光。
“过来吧,指挥官。”渡边抱着吉他在篝火旁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最近我学了些曲谱,你有兴趣做我的第一个观众吗?”
“这是‘算作邀约’还是邀约?”指挥官反问。
“……?”
渡边显然被问住了,呆滞了一会,低头掩嘴轻咳一声:“咳……邀约。”
“哼哼,乐意之至!”
指挥官露出得逞的笑容,撑起身子,利落地跃下车前盖,几乎是飞奔来到渡边身边。
沙漠的夜晚静谧,繁星在夜幕上闪烁着微弱但坚定的光芒,微风轻拂,不远处的昆虫发出有规律的叫声。
指挥官躺在渡边身旁,听他拨弦弹奏乐曲,顺便观赏着这片往日难以见到的好风光,享受片刻的安宁。
远离战争的环境令人感到舒适,大概也有吃饱了就犯困的原因在,指挥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稍稍闭目养神。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指挥官感到身上添了些许重量,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贴心的渡边叔叔为她盖上了毛毯。
他做完这些后,停歇的乐声再度响起,如篝火般温暖的悠扬曲调回荡在沙漠之上。
此情此景,相当适合睡大觉。
可指挥官想着好不容易能和渡边见一次面,得多说些话才行……
她果断将这个想法说出口。
“当然可以,你想聊些什么?”渡边停下弹奏将吉他放到一旁,问道。
“什么都可以,”指挥官撇了撇嘴,“难道我们的大忙人首领就没有什么可以和我分享的吗?”
渡边面露难色:“虽然忙,但大多是些枯燥乏味的事,你可能会觉得很无聊……”
“我就要听。”指挥官固执地回答。
渡边叹了口气,依着她将自己的日常徐徐道来,无非是去哪巡逻站岗,进行了怎样的灾后重建云云。
构造体的记性很好,渡边记得哪天何时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的确如他所言,大量重复的日常听起来像流水账般枯燥乏味。
哪怕再喜欢听渡边说话,指挥官也不免哈欠连连,即便如此,她还非要强撑着精神听下去,不时应和几声。
不行。
指挥官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大脑,想着得赶紧想个办法提提神,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她闭着眼睛,伸手摸索渡边带来的薄荷糖……
渡边的声音突然停下。
指挥官正疑惑着他怎么不说话了,下意识捏了捏刚摸到的东西:
……冰冷硬质的触感,但似乎是实心的。
她想拿起来试试重量,却发现怎么也拿不起来。
“……!”
意识到什么,指挥官的动作僵在原地。
人类的心跳逐渐失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燥意攀上她的脸颊——
这根本不是装有糖果的铁盒,而是……
构造体的手。
此时她应该立即收回手,可莫名的,她不想这么做。
指挥官紧闭双眼,干脆将错就错,等待渡边先一步将手抽回,然后再等他以做首领的高情商说几句漂亮话解决尴尬的场面……
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
出乎指挥官的意料,渡边什么都没做,而是任由他们的手交叠在一块。
寂静的环境里,篝火噼啪作响燃烧着,构造体的机体发出不同寻常的声响,与电脑过度运作时散热的声音很相似。
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沉默中蔓延。
指挥官僵硬地保持手臂挡着脸的姿势,若是此时将手臂移开,她脸红的模样一定会被渡边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好在,渡边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有些犹豫不决,但似乎又透着某种坚定——
构造体缓缓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仿真肌肤的柔软触感,略显冰冷不似人类的温度,机体还没来得及修缮的几道粗糙伤痕……
指挥官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这一刻,深藏于心底的某样东西就像汲取了营养,破土而出,野蛮生长。
“指挥官,我……”
渡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将剩下的话说出口,改口道:“咳,抱歉,我去添点柴火……”
他收回手刚准备起身,却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回。
“……!”
按理说人类肉身的力量无法与构造体相提并论,但,倘若这位构造体对指挥官根本就不设防呢?
于是,渡边有些狼狈地摔在指挥官身上。
不过构造体反应灵敏,落地的一瞬间,渡边迅速伸出手撑住,以免机体的重量完全压在指挥官身上。
“指挥官……!”
他下意识呵斥她这种危险的行为,却在对上视线的一刻,心中那点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不打算说些什么吗?”指挥官问道。
沉稳的首领大人目光躲闪,声音难得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些……什么?”
指挥官看着渡边,没说话。
他掩藏在沉稳冷静的外表之下的忧虑在她的目光里似乎无所遁形。
也是,毕竟他们那么熟悉,她曾与他意识链接很长一段时间,她了解他几乎全部的过去,也正在参与他往后的未来。
“空中花园那边……”
“我只想谈现在,我们,我和你。”指挥官以强硬的口吻说道。
他们谁都明白,若是默契地略过这次意外闭口不谈,此事翻篇之后所有“错误”将会被修正,突破了那层纱的关系也会恢复原样。
渡边沉默了一会。
片刻之后,指挥官眼前忽然一晃,还没反应过来,渡边已经迅速起身离去,唯有唇上残留的触感提醒她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亲了她一口。
指挥官呆愣地摸着唇,看向篝火旁背对着她摆弄柴火的渡边。
不知为何,这样一个高大的构造体孤零零地蹲在那块小角落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指挥官忍不住笑出声。
渡边似乎更为羞窘了,咳了几声之后开始频繁地摆弄柴火,看上去很是忙碌。
一般来说,人总在尴尬的时候装作很忙的样子。
指挥官颇为好心地暂时收回视线,忽然注意到躺在身旁的糖果盒,明明她摸索过这个地方却没发现……
那么只能是渡边刚才特地留下的。
指挥官打开糖果盒,将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冽甘甜的味道占据口腔,清爽的凉意稍稍驱散了困倦。
熟悉的香气让指挥官忽然回想起与渡边的初次见面,以及……那杯充满心机的薄荷茶。
她眯了眯眼睛,唤了一声渡边的名字。
“怎么了?”渡边回过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指挥官给盯上了。
“你想试试薄荷味的吻吗?”
火光映照在构造体身上,指挥官分辨不出渡边究竟是不是脸红,但能清晰地听到那酷似电脑散热的声音越发响亮。
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渡边赶紧拍打几下机体:“咳,出了点小问题,回去得修缮一下……”
“所以你的想法是?”
“……”
指挥官舔了舔嘴唇:“真的不想试试吗?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哦。”
充满诱惑的陷阱,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的确,她成功了。
眼前的光亮逐渐被高大的身影遮挡住,指挥官抬起头,对上那只深邃的金色眼睛。
END
【里指/库指】吃醋小里+茶茶小库洛姆
△如题,严重ooc警告
△我流屑指(♀)
△指挥官的名字就是指挥官
“指挥官,”蓝衣服的少年叫住东张西望的女性,“你在这看来看去的干什么?”
「里,你怎么在这?」指挥官惊讶地转身,「好少见呀,你居然会到院子这边来。」
这里是福利院连接后院的走廊,通常情况下不喜欢跟人相处的里不会往这方向走,所以指挥官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位少年。
指挥官是福利院院长的养女,很小就主动在福利院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认识她,并且会称呼这位总是照顾他们、给他们解决各种问题的大好人“姐姐”。
里是指挥官在初中时认识的,当时他还是个“问题儿童”,总是不与人交流,还要弄坏福利院里面的东...
△如题,严重ooc警告
△我流屑指(♀)
△指挥官的名字就是指挥官
“指挥官,”蓝衣服的少年叫住东张西望的女性,“你在这看来看去的干什么?”
「里,你怎么在这?」指挥官惊讶地转身,「好少见呀,你居然会到院子这边来。」
这里是福利院连接后院的走廊,通常情况下不喜欢跟人相处的里不会往这方向走,所以指挥官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位少年。
指挥官是福利院院长的养女,很小就主动在福利院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认识她,并且会称呼这位总是照顾他们、给他们解决各种问题的大好人“姐姐”。
里是指挥官在初中时认识的,当时他还是个“问题儿童”,总是不与人交流,还要弄坏福利院里面的东西,最终是指挥官通过一整个暑假“死缠烂打”,才发现了里在机械上面的天赋,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堆工具箱之类的“专业道具”送给了里,并渐渐用礼物收买了人心……咳,增加了里的好感度。
虽然好几年过去,但里依然不喜欢跟别人交流。他的才能早已开花结果,据说有好些大人物想收他做养子,可他偏偏赖在福利院不走——即便看上去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没什么人理解他的福利院。
指挥官问过里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最初少年还冷嘲热讽,或者顾左右而言他,但指挥官提起的次数多后,他就总会用一种指挥官看不懂的眼神一直盯着这边看,搞得指挥官莫名心虚,便也不好再问。
如今里在福利院中是个大孩子了,就算他的才能被一些人知晓,但年龄越大被收养的概率就越低,哪怕知道这孩子总能一个人解决难题,院方还是有点担心。
“所以你到底在看什么?”里没有回答指挥官,而是继续他的话题——毕竟他不可能告诉这个人他是见到指挥官的身影,才刻意跟到了此处。
他想见指挥官,可即便见到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要说,要不是见指挥官在这似乎要找什么,恐怕他会持续尾随,半天开不了口叫人。
指挥官当然不会知道“平平常常地叫住她”的少年背后竟隐藏着一番心理斗争,轻笑着向里解释:「我是来找库洛姆的,他说他今天没来得及晨跑,所以去院子补上,算算时间也该回院内了,我却一直没看见他。」
“库洛姆……”听到这个名字,里皱起了眉。
库洛姆,是指挥官这几个月一直特别照顾的少年的名字。
也是里非常讨厌听到的名字。
以前指挥官来到福利院,肯定会在跟其他孩子打完招呼后主动来找里,别看蓝衣少年总是窝在“工作间”,一副跟不跟人交流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其实每次指挥官来找他,他都会心脏砰砰砰地跳。
然而数月前,福利院来了个从其他福利院转过来的叫库洛姆的少年,和一旦跟人说话就免不了夹枪带棒的里不同,库洛姆恭敬有礼,可偏偏“在结果上”他跟里是相似的——由于少年过于一板一眼,无形之间在身边筑起高墙,导致他的身边也一个朋友都没有。
和主动接近里一样,指挥官也主动接近了库洛姆。最初里还能忍受指挥官有时来福利院都会去看一眼库洛姆再来找他,可随着有天指挥官发现库洛姆会“自残”后,停留在库洛姆身边的时间就无限延长,搞得每次听说指挥官来福利院、等待指挥官来找他的里越等越久,心中的不满也越来越大。
明明以前都尽可能先来找他的,后来却总是先去找库洛姆,一待就待好久。
而且,就算库洛姆确实要小一点,但看上去也并没有比里小几岁,加上金发男孩一直都表现得十分优秀,优秀到福利院近乎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的程度,所以里认为指挥官对库洛姆的关心有点多余,最起码也算过度保护。
“他想在院子锻炼是他自己的事,锻炼完后回不回院内也是他自己决定,你没必要因为见不到人就担心他吧。”
「嗯……里说得很有道理……」
蓝衣少年依旧很不开心,因为指挥官的脸上写满了「可是……」
后院又没什么危险品,以库洛姆的性子哪怕有能力也不可能翻墙出去,真不知道指挥官在担心什么。
有什么可担心的,有找库洛姆的时间还不如去工作间跟他……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找找他也不费时间。」
“等一下!”
见指挥官又准备找人,里叫住了她,对方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而这表情更是令里心烦不已。
指挥官之前明明已经见到库洛姆了吧,所以才说库洛姆要到院子锻炼——可指挥官今天都还没到工作间一趟。
虽说现在才早上。
虽说指挥官是放暑假,昨天起就住在福利院,还给里送了礼物,可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要不是他想着找找指挥官,指挥官肯定又和库洛姆一起了。
他才是先跟指挥官走得近的人,指挥官跟他才是关系最好的。
对了,指挥官压根就不需要管库洛姆,那么大个人了,哪需要指挥官一直陪,指挥官太傻了,连这都注意不到。
「里?」
看着疑惑地眨了眨眼的指挥官,少年心跳快了起来。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对方的脸。
「你是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
“我——”
如果是以前,里肯定会沉默着什么都不回答,而不会刨根问底的指挥官则尊重里的意见,等里需要跟她好好谈谈时再耐心聆听——除非里看上去真的需要强制性聊天了。
但现在不一样,因为里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指挥官是真的要走的,但他不想指挥官找库洛姆去。
“我……收到了些东西需要拼装……”必须说点什么,不说的话指挥官就要见别人了,“虽然一个人也可以完成,但如果有助手的话……”
怎么会有这么牵强的说辞!
「这样啊!」没想到,指挥官一下子露出爽朗的笑容,「看来我已经完全有资格做里的助手了?」
“!”被对方的笑容弄得心跳漏了一拍,里赶紧低头,“你、你在说什么蠢话!”
但他马上意识到他的说法会有问题,赶紧补上:“一直以来当我助手的就只有你吧,到现在还说什么资格不资格!”
「嘿嘿,也对,里还是我这方面的老师呢。」
“老师……”
脸颊又开始烫了。
毕竟被比自己年长的人笑着说老师,总觉得心痒痒的。
「那等我先看看库洛姆的情况——」
“站住!”
不假思索,他抓住了指挥官的衣服。
「里??」这下指挥官真的很震惊了。
要知道,里以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说呢,现在的里有点……黏人?
一想到这个词,再看他红扑扑的脸颊,居然觉得非常可爱。
好想恶作剧一下啊。
好想恶作剧一下啊!
指挥官强忍住坏笑:「这么急吗?那要不里叫我一声‘姐姐’拜托我一下?」
当然,少年不可能这么做。
以前也让他叫过自己姐姐,毫不意外地被无情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里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让自己跟他去拼装东西,不过里本身就对机械有爱好,所以也可能是这次得到的东西真的令他很满意,想赶快完成吧——这么一想,他愿意把喜欢的东西交由自己一同拼装,还真挺令自己开心的。
那就先跟里去工作间吧。
“……姐……”
等等、
什么什么什么?
蓝衣少年拉着女性的衣服,脸颊发烧般红成一片。
“姐姐……”
“呼……”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库洛姆看看镜子,不允许身上有半点不整洁之处。
确认无误后,他看向时钟。
指挥官没有来找他。
今天跑步要结束时,他看到风吹落了一个鸟窝,等把窝放好后少年身上已经有些脏污,于是他急匆匆洗澡换衣,但时间还是花了不少。
“姐姐……没有来找我……”
一开始库洛姆怕指挥官会担心,特地赶时间收拾完毕,可时间真的过去许久指挥官却没有来,他又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不来找他很正常,指挥官没有找他的必要,可这几个月下来库洛姆被对方无微不至的关心所拥抱,以至于他下意识觉得指挥官会对他放心不下。
“……”
明明不来找他很正常。
……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是他哪里没做好吗,可昨天指挥官还笑着说他功课完成得非常好,今天早上见到他时也笑容满面的。
……会不会,是被谁缠住了?
很有可能。
福利院里面到处都是缠着指挥官的孩子,指挥官太受欢迎了,又总是拒绝不了别人的求助,肯定是那些缺乏自主能力的小孩绊住了指挥官。
要不然指挥官会来找他的,肯定是这样。
他应该去帮指挥官,不能让指挥官一直被黏人孩子纠缠。
库洛姆想着,跑出了房间。
一路问过去,一位保洁员告诉库洛姆她好像看见指挥官跟里去了“工作间”。
里。
库洛姆立马就知道,保洁员肯定没看错。
里是个坏孩子,总是用非常阴狠的眼神看着接近指挥官的人,还总是一副要把指挥官占为己有的样子。
虽然库洛姆同样不认为指挥官是大家的,但指挥官也不该是里的。
虽然里没有明说,但库洛姆能看出来,那个少年一直希望指挥官跟里是关系最好的——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只有他,只有库洛姆,才是指挥官心中的第一名。
里对指挥官一点都不尊敬,不叫她“姐姐”,非常不礼貌。
里一点都不听话,一点都不完美。
虽然指挥官好像…不介意不完美的孩子。
库洛姆摇摇头甩开杂念,调整好心态,推开了“工作间”的门。
“把弹簧递给我,长度1.5cm,直径4mm。”
「来。」
不知是因为他开门声音轻,还是正在拼装东西的两人精力过于集中,没有人发现他打开了门。
里时不时发出指令,有时候没说什么,指挥官也能心有灵犀似的给他递出正确的物品。
……他们好像,非常有默契。
那也没办法,指挥官和里相处得久,但跟他这个从其他福利院过来的人却只相处了几个月,所以……
“……”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样就完成了!」
“嗯,比我预计的快得多,干得不错。”
「呵呵,你还会夸我了?」
“什、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只会骂你!”
「哈哈哈~」
真过分,里对指挥官太不礼貌了,指挥官却总别放在心上,这样一点都不好。
显得他们亲密无间。
「库洛姆?你什么时候来的?」
抬起头来的指挥官看见了门口的金发少年。
库洛姆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日安,姐姐。”
指挥官看向他的视线令他如沐春风。
可下一秒,烦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里的视线,就像上了膛瞄准向他的枪。
“不好意思…虽然这里好像一般只有里会使用,可我不记得有禁止其他人来,所以我就过来了,”他向蓝衣少年“致歉”,“是我记错了吗,我才来这里没多久,若是记错了非常抱歉,那我马上离开。”
「怎么会,这里是公共场所啦。」如库洛姆所料,指挥官赶忙对他解释。
里则完全不吃库洛姆这套:“都来几个月了还‘没来多久’‘记错了’,看来你也没大家说的那么优秀啊。”
“我……”库洛姆垂下眼睑,“我确实…还不够完美……”
要是以前,库洛姆可不愿意说出“自己不完美”这种话来,因为完美是他毕生追求的目标、他的存在意义——可他已经知道指挥官不会拘泥于一个人是否完美,那就算他承认自己尚有不足,也不会被指挥官抛弃。
「没事的库洛姆,你又没做错什么,」见漂亮的少年垂着眼睑似乎非常落寞,指挥官赶紧想他笑着招招手,「过来吧,你看,这是我跟里一起做的,好看吗?」
“这是……机器人吗?”库洛姆顺着指挥官的招手走了过去,无视里极其不爽的眼神。
「嗯,厉害吧!」
“是的……”
这时候也只能说厉害了。
但一想到这是指挥官跟里一起做的,指挥官还这么喜欢,就……
里突然向指挥官说道:“你想要的话就拿走。”
指挥官一愣:「啊?」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里说着,把小机器人塞到指挥官手上,“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
「里!!!」
“干、干什么!”
「我好感动啊,现在你怎么送我东西送这么勤快?!」
“有什么好感动的!不要离我太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抱我!指挥官!松开!”
「你脸好红啊~」
“那是被你抱着热!”
里想方设法想把指挥官给推开。
可他突然意识到,他忘了旁边还有个少年。
如果他真的推开指挥官,那看上去人畜无害彬彬有礼的少年,必定……
「在想什么呢里?」
可恶,福利院里面总有人窥伺指挥官,偏偏指挥官一点自觉都没有。
“指挥官你在这啊,院长找你!”这时,一个福利院的员工向室内喊道。
「啊,好的马上过去!」指挥官松开了抱着的里,「那我去院长办公室了,谢谢你的小机器人,我会好好保存的!」
“哼,你最好是。”
「一定一定!」
指挥官笑着对里说道,并在走之前摸了摸一旁库洛姆的头。
里有些不高兴,但说不定这就是指挥官跟库洛姆今天最后的互动了,他还能忍。
“姐姐……”然而,库洛姆却叫住了指挥官。
「嗯?还有什么事吗?」因为库洛姆之前不会在人有事情的时候叫住对方,所以指挥官下意识停下脚步。
库洛姆像下定决心似的向指挥官说道:“如果指挥官跟院长聊完之后还没过午饭时间,能跟我共进午餐吗?”
「当然可以!」
“谢谢姐姐!”
直到工作间的门重新被关上,只留下两名少年,他们才将视线从门移向了对方。
“……”“……”
最后,午饭是三人一起吃的。
【里指】里哥重男警告
△如题,严重ooc
△我流屑指
△架空背景
□其实写的时候总会幻视写的另外的文……算了就这样吧(இωஇ)
从某日起,名为『帕弥什』的病毒肆意横行,在感染大量机械设备的同时,又创造出一批因被帕弥什感染而拥有了过人体质、可以与敌人对战的『超能者』,以及可以依靠『意识链接』来阻止超能者暴走的『指挥官』。
作为能稳定超能者的人物,指挥官可以说是左右战局的关键存在,受到人类敬仰,而总可能发生暴走的超能者则被当成异类,是战争中的“敢死队”。
照理来说,人类应最大程度地保证指挥官存活,只要指挥官还在,人类就还有胜利的希望,但事实远比这复杂。
其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指挥官的『意识链接』必须通...
△如题,严重ooc
△我流屑指
△架空背景
□其实写的时候总会幻视写的另外的文……算了就这样吧(இωஇ)
从某日起,名为『帕弥什』的病毒肆意横行,在感染大量机械设备的同时,又创造出一批因被帕弥什感染而拥有了过人体质、可以与敌人对战的『超能者』,以及可以依靠『意识链接』来阻止超能者暴走的『指挥官』。
作为能稳定超能者的人物,指挥官可以说是左右战局的关键存在,受到人类敬仰,而总可能发生暴走的超能者则被当成异类,是战争中的“敢死队”。
照理来说,人类应最大程度地保证指挥官存活,只要指挥官还在,人类就还有胜利的希望,但事实远比这复杂。
其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指挥官的『意识链接』必须通过与超能者的肢体接触发挥效力。(*注:没有画面感的话可以参考官方阿指跟深痕的互动)
超能者作为前线人员,常年与危险同行,而和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类的他们不同,指挥官仅是有意识链接能力的普通人,要想帮助在战场中暴走的超能者稳定下来,指挥官就很可能要冒着和超能者同样,甚至更大的风险。
于是本就在对待超能者和指挥官的事情上各执己见的人类阵营更是争执不断,最终分裂成数个阵营,管理制度不尽相同。
▷阵营·空中花园
“啊……啊啊……”
「冷静,没事的……」
灰鸦指挥官将左手放在濒临暴走的超能者面颊上,轻声细语道。
其实发动『意识链接』能力时没必要跟超能者对话,但灰鸦指挥官坚持认为对话在某些时候是必要的。
语言、文字,这些“身为人类的证明”,肯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迷失的超能者重拾作为人类的骄傲——哪怕有些阵营并没有把超能者作为人类看待。
而且……
「很好……冷静下来……」
指挥官抬起右手,轻抚超能者沾满血污的发丝,感受对方的『意识海』逐渐变得平和。
据说,超能者在被『意识链接』引导、『意识海』逐渐平静的过程中会渐渐有种舒适感,这种舒适感能进一步帮助他们稳定,但作为跟他们意识链接的指挥官则没有类似的感觉,相反,每次链接都会让指挥官们或多或少身体不适,严重情况下还会感觉天旋地转、胃部随着心理状态跟着翻江倒海。
「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
而正因指挥官们会被意识链接深深影响,在旁边看着指挥官链接的人、正接受指挥官链接的人,往往会因担心指挥官们坚持不住心惊胆战,在意识链接途中昏迷甚至脑死亡的指挥官也并不算少。
能像灰鸦指挥官这样一边链接一边用平静的语调来“对话”的指挥官,无疑是军队强有力的定心丸。
“啊……指挥、官……”超能者的手抓住灰鸦指挥官的手腕。
「嗯,我是灰鸦指挥官,放心,你的队友把你成功带到后方了。」
超能者的手收紧,颤抖着:“大家…还……活……”
指挥官一面忽略越来越疼的手腕、强压下胃部的不适,一面向超能者解释:「你的队友们都平安无事,辛苦——嗯?!」
被握住的手腕跟超能者的手被一股力气强行分离了开来。
「里?!」
“已经够了吧,他看上去能自行恢复了。”
将指挥官与超能者强行分开的,是一名金渐层色头发的青年。
「话是这么说,但你不应该强行插入进来,万一我思维出现波动影响了这个军人怎么办。」指挥官看向本该在接受“治疗”的超能者,还好,对方情况确实稳定下来了。
名为里的男子沉默着。
「抱歉,你还好吗?」指挥官继续用没被抽离的那只手摸摸稳定下来的超能者的头。
“是、是的……谢谢您,灰鸦指挥官……”
「别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事情告一段落,指挥官与里一同走出营帐,向着灰鸦休息室的方向走。
能在战场后方拥有个属于自己队伍的休息室,哪怕休息室很小,也足以看出灰鸦这支队伍在军队中的重要程度——即使这个队伍的成员只有指挥官跟里两人。
与里并肩同行,感受到青年的沉默,指挥官想着如何对其进行安抚。
但身旁的人却先开口了:“你不该……在那个人抓住你手时不把他甩开。”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手腕被捏断,但我有自己的判断,那时的他肯定不会失控到那种地步。」
“那万一就是出事了怎么办!看似稳定下来的超能者突然又暴走的事情你还看得少吗!”
糟了,好像自己的回答反而激怒了里。
「对不起,我只是真的认为……」
“看看你的手腕!今天临时被叫过去又没穿外骨骼,而且就算有外骨骼,如果——”
里停止了说下去。
指挥官知道对方的意思,有的超能者一旦暴走起来,就算有外骨骼,也是照样可以把人脖子都捏断的。
可指挥官依旧认为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出错,里的关心可以理解,但如果身为指挥官的自己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畏首畏尾,本能稳定下来的意识海也会因为时间拖延变得无法挽回——这是指挥官绝不愿意看到的。
「里……」指挥官思考着如何跟里说清自己的想法,里身为超能者之一,肯定可以理解。
忽的,左手被青年轻轻地拉了起来。
指挥官不由得停下了步伐。
里用一只手托着人类的手腕,一只手的指尖仿佛在触碰最易碎的玻璃一样,小心翼翼贴在略微发红的皮肤上。
“都留印子了……”
指腹缓慢地、缓慢地摩挲过指挥官被捏红的部位,他眼睑微垂,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被捏红是很正常的——指挥官心下想着,但这时可不会把这给说出来。
「我没事,」指挥官只是抬起另一只手,顺着里的发丝往下,一遍又一遍“顺毛”,「连痛都没怎么感觉到。」
“指挥官……”
要是以前,面前的青年怕不是会说“那只是你太迟钝”之类的话,可现在不同了。
里看着指挥官,眼神中的不安没有完全消失。
「需要意识链接吗?」
“……不需要,我没事的。”
里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指挥官的抚摸,过了一会后,他才睁开眼,示意指挥官可以继续往前走了:“我们回去吧。”
指挥官点了点头。
而里则将指挥官的左手握在手中,直到两人回到灰鸦休息室才松开。
休息室不大,却非常整洁,其实指挥官不是个把什么都规规矩矩摆放好的性格,奈何里是个连彩带都会在布置时要拉成平行线的人,既然一起住了,指挥官便收敛了点随手乱放的习惯。
灰鸦小队只有两人,按照人数来看,其实这个休息室也不算小了,甚至室内的两张床都比其他队伍休息室的床要宽不少,看起来也更舒适——要知道有些队伍可是无论男女,几个人都睡一个大通铺,更有连床铺都没有的休息室存在。
「已经很晚了,休息吧,」指挥官向里道,「我都说了自己一个人去、里在休息室休息就好,没想到你还是不继续睡了。」
指挥官是在睡觉途中临时接到通讯去救人的,虽然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但还是有点为吵醒了里感到抱歉。
“你一个人出去我本来就不放心,让我睡也睡不着的。”
「呃……」
指挥官明白里说这番话的意思其实是在告诉自己,不用为对方跟着出门而自责,但这说法却也变相体现出自己完全不让里省心。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睡吧,就算还有一天休假,也不能保证不会像刚刚那样突然被叫去工作。”
「好。」
指挥官躺到了床上。
听到里也躺到他床上的声音。
指挥官悄悄将左手捏紧又松开,转了转手腕。
没有痛感。
事实上指挥官如今的身体对各种感觉稍有迟钝,但就算如此,指挥官依旧能判断出当时被捏住的手腕虽然有点疼,却绝不会再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了——里对自己的保护真的有些过度。
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里……
嗯……但倘若里真的又变成过去那种排斥自己的样子,似乎也不好。
指挥官听到里翻了个身。
对方一旦睡着基本是不会乱动的,这让指挥官不得不思考到个可能性。
「里?你没睡吗?」
“…抱歉……我吵到你了吗?”
果然。
「不是,我还没睡着,你是睡不着吗?」
“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好好休息吧。”
「……」
明明总是过度关心自己,这个人却很少关心他本人。
「要不要过来一起睡?」
房间安静了几秒。
接着,指挥官听到沙沙的声响,床铺也跟着一沉。
里睡过来了。
指挥官面朝向里,虽然室内很黑看不见里的表情,指挥官还是精准地摸到了里的头发。
「你还在不安吗?我一点也没受伤,完整得很——咳好像不能这么说,总之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
身体突然被抱住了。
「里?」
“我知道……我好好检查过了……我知道……”
「……」
指挥官轻轻拍着里的背脊。
「我就在这里。」
“……”
「里,你果然还是在为那时候的事情……」
“别提那些!”
「……」
果不其然,那时候的事给里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可是……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就在这里’。」
“……”
「不用担心。」
“指挥官……我……”
“我真的,不希望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我们都在现实之中:我好好地活着、你是我的队员,从今以后,我们还会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指挥官……”
要说跟里初次见面是什么样子,大概连指挥官都有点想说那场面真是灾难。
里是『黑野』阵营为了向空中花园表示“友好”而“送过来”的超能者,即使再三保证里的意识海相当稳定、是黑野精心培养的、无需『指挥官』陪同的“优秀武器”,空中花园仍旧不敢大意。
代号『灰鸦』的指挥官,便成了里的专属指挥官——知晓实情的人恐怕都会认为灰鸦是监视者。
“我不需要指挥官。”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岂止不是里能决定的,连灰鸦自己都不能决定。
当军队认为某个/某几个超能者非常有用时,会强制性让信得过的人来当其专属指挥官。没有几个人愿意当超能者的专属指挥官,因为这些“有用的武器”往往个性过于鲜明,并仗着“有用”飞扬跋扈,若指挥官管理手段出错,那身为仅拥有『意识链接』能力、有一定几率稳定超能者的意识海阻止暴走的普通人,只会将自己置入不利境地。
“今后你们两个的队伍就叫『灰鸦』,有什么事记得及时汇报。”
感受着着尼科拉总司令毫无遮掩地凝视过来的视线,灰鸦指挥官冒出滴冷汗。
对方意思分明是在说“如果里有任何可疑之处就上报过来”。
明明里是自己的队员。
尼科拉总司令走后,指挥官本想向里做个开场白,蓝衣的青年却抢先开口了:“听好了,别在跟我作战时犯蠢。”
……啊?
“我是被安排在最前线作战的,这点程度的事情你作为一个指挥官应该知道了吧。不管你是不是珍贵的『指挥官』,我都不负责你的生命安全——你死不死和我毫无关系。”
虽然想到会被讨厌,但没想到能被这么直截了当地表明讨厌。
确实有很多觉得不会暴走的超能者很厌恶跟随他们的指挥官,觉得这些“弱鸡”只能拖后腿,可自己跟里还是第一次见面,被这么毫不留情地说一顿,怎么心里也有点膈应。
不过指挥官也不是不能理解里为什么态度恶劣:被原本阵营的人以“赠送”的方式弄到这里还要遭受怀疑,紧接着空中花园更是毫不避讳地把“监视者”安排到他面前,结合当今大多数人都不把超能者当人看的时代特征,里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话说在前头,我是黑野那边的成功案例,不会暴走,所以不会像其他超能者一样仰仗你们指挥官的能力、向你们摇尾乞怜,迄今为止你们人类利用超能者的恐惧让他们俯首称臣的手段,在我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既然超能者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却即使地位低下,还奋战在最容易死去的前线呢——核心的答案被里给说了出来。
因为超能者害怕会暴走、成为行尸走肉,所以不得不依靠指挥官的力量,能“控制”超能者的指挥官便成了“人类的英雄”。
当然,在其他阵营也是存在超能者为王、奴役指挥官的情况,但空中花园不属于那样的阵营。
「我你不需要你向我摇尾乞怜,也不需要你对我俯首称臣,」指挥官直视里冰冷的眼神,「我是你的指挥官,而你是我重要的队员、我的战友,这才是我们两人的关系。」
被直直注视的青年皱了下眉头。
「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你的指挥官灰鸦,」指挥官伸出了手,「欢迎加入灰鸦小队,很高兴认识你,里。」
里没有回握住这只手。
“我并不需要套近乎。”
灰鸦指挥官,即使曾身在黑野,里也听说过这个“传奇人物”。
作为同样被帕弥什感染的人,『指挥官』却鲜少像超能者那样具备出色的身体能力,但灰鸦指挥官显然运气不差。
虽不及真正的超能者,身着外骨骼的灰鸦指挥官依旧能在战场上靠着武力屡立战功,这也让对方越来越深入敌后、救下更多本没法获救的超能者。
照理来说,只要听闻灰鸦指挥官的事迹,即便是被人类所看不起的超能者也不会太仇视这样的“好人”,但里却不相信“灰鸦指挥官”这种“包装”。
里怀疑一切,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这是他在黑野总结出的经验,曾数次救下他的命。
他不相信有谁会义无反顾冲到前线去拯救超能者,别说超能者了,人类甚至都不愿意去拯救人类。
不然,超能者怎么会由于有暴走风险就被划分到“人类”范畴之外——虽然里也早就不认为超能者是人类了。
灰鸦指挥官能在前线救下那么多人,要不然是空中花园扩大宣传,要不然是灰鸦指挥官还没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
还有种可能性,就是灰鸦指挥官具有很强的目的性,觉得“救”超能者会得到的利益甚至远超自己死亡带来的损失。
无论怎样,这世上不会存在无条件帮助别人的家伙。
因为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里,那边拜托你了!我来稳定这个人的意识海!」
但是与灰鸦指挥官经历过几场战斗后,里有时会觉得这个人类总是做出乎意料的决定。
“现在的情况还是撤退更好吧,如果你要帮这个人,那相比起丢下他撤退,我们的生还率至少会降低20%。”
「我们能救下他!」
对方眼神肯定,毫无躲闪。
“你凭什么这么确信?就算是你也有在阻止暴走时昏厥的经历吧。”
「因为这里有我跟你在,」里不明白,明明他从来没有表现得相信灰鸦指挥官,这个人为什么却能相信着他,「这个超能者也还不想死。」
“不想死的人到处都是,暴走的时候还不是只能暴走,”里握紧双枪,看向敌军方向,“搞快些,这种数量的敌人饶是我也抵挡不了多久。”
「好!」
里一直认为,死不死其实是无所谓的,特别是成了前线人员,随便哪天就死了也毫不令人意外,他只是厌恶不明不白的死,厌恶愚蠢地死。
迄今为止经历再多事情他都挺过去了,但真问他为什么想活,他也只不过给出个诸如“生物本能”的回答。
他不认为生命是重要的可贵的,在他看来生命只不过是串毫无温度的数字,可他至少明白,绝大多数哭天抢地闹喳喳的人都不是这样认为的。
灰鸦指挥官的意见自然也与他截然不同。
可正因如此,他对对方完全“不惜命”的行为难以理解——几次战斗下来,灰鸦指挥官往往会选择生还率较低的策略。
到底这个人是看上了“牺牲”带来的什么价值?还是说对方过于短视,只考虑到如果踩中了成功率更低、存活人数更多的格子,会有多大的收益?
——如果灰鸦指挥官真是个蠢材,或许里就信服这样的解释了。
可事实上,对方并不是个脑袋空空的军人。
里还记得有次去支援其他阵营的军队时,他们乘坐的载具被感染的战机残骸锁定,那时是指挥官与他一同合作才化险为夷,虽然合作的时候事态过于紧急没能察觉,但事后里才意识到,指挥官有着非比寻常的心理素质跟应变能力,甚至在那短短半分钟内成功理解了他的应对策略,并给予配合。
说实话,要不是指挥官完美契合了身为超能者的他的节奏,那时载具上的两人早身首异处了吧。
所以指挥官绝不愚蠢,说不定对方能在跟超能者意识链接途中与链接后最大程度保持镇定,也与此有关。
说不定指挥官有着不输于他的冷静,只是他的冷静源自对大多数事物的漠视,指挥官则不同。
而这不同很可能导致指挥官总会铤而走险。
最后里想到了——或许指挥官拥有种他不屑一顾的、无药可救的天真。
啧……结果说白了还是很蠢。
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那个人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让身边的人全部走向死亡。
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死得很惨。
他可不想被这种人害得蠢死。
「抱歉,勉强你了,里。」
“你居然还知道是勉强?”
「对不起……」
以指挥官跟超能者的地位来看,这种对话应该是不会发生的,除非超能者抓住了指挥官什么把柄——而里并没有抓住过。
“你知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撤走的。」
正在发火的青年愣住了。
“撤走……?”
「因为敌人那么多,从你的角度来看当时我跟那群拾荒者已经没救了吧,所以……」
“那你还叫我去挡住敌人?”
「如果能撑到援军赶来当然好,如果不能撑到援军,至少比起待在那么拥挤的避难所你还可以逃吧。你也知道,我能在你抵挡敌人的时候连上别的小队纯属巧合,增援本没有这么快赶到。」
“……你不信我能战斗到最后?”
青年敏锐地注意到人类眼神躲闪了一下。
「不是啊……」
“原来你也会不信任谁。”
原来他还真的战斗到了最后。
这时候,里才意识到他居然被“传染”了——这让他猛的升起鼓焦虑。
他竟听从这个人类的话,傻傻地跟黑压压的一大片敌人死磕到底,一点逃走的想法都没起过。
倘若是以前的他,早就能发现根本没有胜算,尽早抽身了。
指挥官甚至给了他抽身的机会,以他的智力竟没能发现。
他的逻辑思维因为这个人的天真变得迟钝了。
「我……那个……!」
对方好像因为他说的那句“原来你也会不信任谁”感到慌张,肯定对于灰鸦指挥官来说“不信任队员”是很大的错误,说不定对方正在绞尽脑汁思索怎么样才能和他道歉,怎么样才能挽回这一切。
但其实里根本没介意。
不如说,指挥官没对他保持百分百的信任,才反而令他觉得真实了许多。
倒不是觉得指挥官认为他是黑野派来的间谍,也不是觉得指挥官认为他实力不济,只是里一直很疑惑指挥官怎么敢坚信他能一五一十听从指令、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对指挥官的性命负责到底——原来是因为这个人完全没这样认为过。
“不管你是不是珍贵的『指挥官』,我都不负责你的生命安全——你死不死和我毫无关系。”
里突然想起他对这个人说过这样的话。
对方一定记得,哪怕不记得,至少也从未想过他会愿意搭上性命帮忙——换句话说,也意味着指挥官从没想过利用他的性命做些什么。
里是个能帮忙的时候会帮忙,觉得没胜算了就会不顾灰鸦指挥官安危独自离开的超能者——对方应该是这样想的。
超能者本就没有保护指挥官的义务,要不然前线绝大多数超能者都要因为“容易死的指挥官”被问责了。
说不定这个人早就习惯了被扔下。
这个人只是没扔下过别人而已。
真是蠢得要死!
“你又不是医生,在这里站久了我心烦,快点出去。”
「里,你听我说——」
“你听不懂话吗,还是说因为我不会暴走所以随便惹我烦心也无所谓?”
「里!我很抱歉之前没相信你,因为我的错误指示你差点战死,是我的失职。」
太夸张了,这个人的说辞。
恐怕只有这个人才不觉得超能者是消耗品。
「其实我前些天有跟议会的人再次提起,我认为你不是黑野的间谍,不应该继续被怀疑被监视,他们也终于有些松口了。」
“……什么?”
「现在我又出现失职情况害你险些丧命,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指挥官——」
“你是想说‘反正我也马上不带你了,想怎么样随便你’?”
「我不是这种意思!」
难得的,指挥官提高音量吼了出来。
室内安静了。
两个人看着彼此。
「…抱歉,」指挥官先开了口,「我只是想说,你大概马上就能自由了。」
“……在这种世界,你跟超能者谈自由?”
「……里……」
青年知道指挥官说的是相对自由,毕竟这个世界无论是谁都没有绝对自由可言。
但他胸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且他有些分不太清为什么这样气愤了。
是因为他差点因这个人的命令死了吗,但如果是过去,他一定会说是他自己决策失误。
是因为他没被指挥官信任吗,这更是无稽之谈,毕竟他都说了诸如不信任指挥官之类的台词,那他就没想过指挥官会反过来给予他信任。
那是因为指挥官说他马上要自由了、可以离开灰鸦不受监视了?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他怕不是脑子被敌人打坏了。
那他在气什么?
是在气,他居然跟着这人变蠢了吧。
那难道不是该把气撒在擅自受到影响的他本人头上吗?是没有自控能力的人才有问题,和面前的人有什么关系?
“够了你快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了,等你冷静一些后我再和你谈。真的很抱歉,里。」
指挥官的道歉也令他怒火中烧。
为什么连听到道歉他都会生气?
“……你到底有什么好道歉的……”
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里才握紧拳头喃喃出口。
里跟指挥官吵架次数基本为零,毕竟单方面的冷嘲热讽肯定不能算是吵架,但这次里却觉得他恐怕是跟指挥官吵了一架。
虽说,也可能依旧是他单方面“宣战”就是了。
他早就知道他脾气不好,也没想藏着掖着,毕竟他可不愿面对压迫他的人逆来顺受——但什么时候他会被这种脾气弄得失去冷静,他却不记得了。
也不是完全不记得,至少是在认识灰鸦指挥官之后。
里觉得这是十分危险的。
他不仅因为跟灰鸦指挥官待久了而变得容易犯蠢,连引以为豪的冷静都在渐渐丢失。
超能者的身体素质很好,就算受了不轻的伤,里在接受治疗后状态也不算太差,加上指挥官走后他一直想东想西,导致了即使夜幕降临也没能睡着。
其实他不用想那么多,因为指挥官说了,他或许不久后就能“自由”,离开灰鸦。
没必要考虑下午的那番“争吵”会不会让彼此心中产生疙瘩,等离开灰鸦,他跟这个人类也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顶多战场上见个几面,只是这样而已。
只有那个把超能者也当做了地位平等的人来看待的指挥官,才会思索怎么样才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里翻了个身,强迫闭上眼睑。
——如果去跟那个人说一声“对不起”或者“没关系”呢,毕竟是那个人,只要听他这样说,肯定就……
……他在想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那时的里从未想过,未来他会因没能坦诚地表达内心而后悔。
敌人是在深更半夜攻打过来的,理所当然,能作战的人都冲上了前线。
「里!你身体还好吗?」
“下午就治好了,别在这种时候磨磨唧唧的。”
理所当然,碰面的两人没能提到那场“争吵”,便各司其职。
这里是距离拾荒者所找的避难所不远的旧医疗站,昨晚指挥官跟里收到消息去营救因塌方而困在避难所的难民,却不料遭遇敌人的袭击,载具也因此报废,后来是靠着碰巧联络上的队伍才剿灭了敌人,但大家多多少少都负了伤。
这个区域信号奇差,还好旧医疗站保留着些药品,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来新的敌人,大家才带着拾荒者们暂且在此处整顿,并派出没受什么伤的人开着越野去联络空中花园。
其实这片区域已经好几个月没什么敌人出没了,只能说,很不走运。
非常的、非常的不走运。
「呕……」
“你、你还好吗灰鸦的指……压压压压住那个超能者!暴、暴、”
“快跑呀,又有超能者暴走了!!”
「别往……那边……」
四散而逃的拾荒者没有听到灰鸦指挥官虚弱的阻止声,慌不择路朝最前线狂奔而去。
这里只剩灰鸦一个指挥官还活着,于是压制超能者暴走的重任全压在了这具肉体上——但已经快到极限。
「可……恶……」
指挥官强撑着撤下了外骨骼,就算战况危险,可如果不撤掉外骨骼,趴跪在地上的身体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有人从身边跑过,灰鸦指挥官一把拉住了对方。
“放开!超能者、暴走的超能者过来了!”
「不是、那边……往,西北方向跑,说不定……」
“知、知道了,欸,你……”
「不用管我……」
“你说的啊,不是我见死不救啊!”
看着拾荒者朝着指示方向跑去,指挥官强撑着站起。
已经暴走的超能者,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是没办法,救的。
要快点逃……
“啊啊啊啊!!”
从前线那方传来一阵阵嘶吼,超能者越是负伤越容易暴走,加上他们本就有伤在身,恐怕……
「……里……」
自己的、队员。
“话说在前头,我是黑野那边的成功案例,不会暴走,所以不会像其他超能者一样仰仗你们指挥官的能力、向你们摇尾乞怜,迄今为止你们人类利用超能者的恐惧让他们俯首称臣的手段,在我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指挥官有听说过黑野一直在研究如何使超能者不发生暴走,而事实上,黑野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至少除了里外,黑野宣称“不会暴走”的超能者其实都失控殒命了。
哪怕自己跟里相处了些时日,也没办法证明里真的不会暴走,何况即使他不会,在到处是敌人跟暴走超能者的前线,有伤在身的他生还概率是——
——完全不重要!
“……哈……哈……咳咳!”
伤口全裂开了。
到此为止了吗。
本以为昨晚“听指挥官的命令”去拦着敌人就已经够蠢了,今晚他居然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他是笨蛋吗,面对比昨晚要多得多的敌人,他怎么还是冲上了前线?就算他是军人也没必要打必败的仗。
“那些家伙……跑了吗……”
好奇怪,明明视线都模糊不堪了,他想着的居然不是逃走,而是存留在后方的拾荒者及战士。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传染”得这么严重了?
真不像他……
暴走的超能者跟敌人的咆哮声越来越近,里瘫坐在地,要不是因为背靠着块残木早就倒了下去。
“咳、咳……”别说站起身,他连维持手掌还握着枪的姿势,都更像是因身体僵硬了导致的。
好冷……
明明前线总是很热的,但是好冷。
……他就要……死了吧……
如果死了,指挥官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是那个笨蛋,肯定……要痛心很长一阵了,明明没有必要。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完全信任彼此、了解彼此。
至少等他退出灰鸦再死……就好了……
那样是不是,那个人就不会特别难过?
连这都,没来得及等到……
……大概就算退出灰鸦,那个人还是会在听到他死讯时伤心吧。
为什么……一直想到那个人的事情?
在人生的最后几分钟,他居然就只能不停地想个笨蛋?他是变得有多蠢?
……他还……没来得及……
……向那个人说,对不起、没关系。
……没来得及说,谢……
「里!!」
“……?”
幻……听……?
「里,振作点,里!」
“为什么你会——!!”
原本涣散的意识被拽了回来,脑仁一阵阵生疼。
面前这穿着一身外骨骼的人明显是灰鸦指挥官,里不会听错时常听见的声音,再不济,他也不会认错外骨骼上那还没被血完全模糊的灰鸦标志。
「我带你、离开……」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深入到这种地方来的,又打算怎么出去?!”
「我注射了点药,大概还能,撑一下。」
药。
『指挥官』的外骨骼中有几个注射针,会连接“不得已之时”才能使用的药物,由于他们一旦深入前线往往生还率极低,所以通常注射这些药物则意味着要跟敌人鱼死网破。
药物能在短时间大幅提高被注射者的身体机能,对超能者收效甚微,却仅有被帕弥什感染过的人才能使用。
据说目前注射这种药物后还活着的,就只剩『生命之星』里躺着的几个半身不遂的伤员或植物人。
“你脑子不正常了吗?!为什么过来,有这种时间为什么不逃!”
「小声点……」
青年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
“现在快走,带上我只会拖累你的速度,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不要你这种白痴救——!!”
里被指挥官拉了起来,靠在身上。
「小声……点……」
指挥官说话声很小。
那肯定不只是为了不让敌人听见。
“指挥……官……”
「反正已经注射药物了,我觉得…哪怕只有里回去,也是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是我的队员。」
“马上就不是了。”
「呵呵,但现在……还是啊。」
指挥官带着他,一边避开敌人,一边“闲聊”着。
里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才在说话,还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
「何况就算里不是我的队员,我也,不会丢下不管。」
“……”
「我觉得,可以拼一把的,救下更多的人……」
“……”
「你问我,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已经够了,他已经承认了这世上就是有无私奉献的笨蛋。
「当然……有了……」
“……?”
是什么?
「因为我……」
是什么他无法猜测出的答案?
「想成为……希望的一部分……」
“……”
「将世界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正轨……这种,自我满足,如果能实现哪怕一点的话……」
「我会……觉得非常值得……」
他应该说什么?
他应该怎么对这个人进行回应?
“指……”
“吼吼吼!!!”
敌人的怒吼打断了里的台词。
「!」
“别管我了,快逃!”
他话音还没落便被放了下来——指挥官挡在了他的身前。
“指挥官!”
「我们并肩作战也有段时间了,里应该知道…我体术还算,马马虎虎吧?」
“我让你快点逃!!”
「接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法奥斯首席的实力吧,里。」
人类说完,率先冲向敌人。
走了这么久,里的视线早一片模糊,头顶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流下一大片血来挡住一只眼的视野,只能从灰与黑的色块勉强分辨指挥官的身影。
刷刷、咚咚,那个人的弹药肯定已经告罄了,所以才会选择肉搏。
弹药……
里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他的手居然还是没有放开枪。
双枪中,应该,还有一枚——
那一刻,眼睛忽然变得清晰。
整个世界如同放慢速度般,在指挥官击中敌人核心的瞬间,里清楚地看见有只被感染的飞行器从侧方袭向人类。
——砰!!
枪声与敌人双双落地的声音,以及呻吟声。
“唔——”
因为枪的后坐力,里虎口开裂,喉头感到一热,但又条件反射咽了回去。
一股铁锈味。
青年没有迟疑——
“指挥官!”「里!」
太好了,还活着!
当两人都松了口气的瞬间——
“指挥官!!!”
巨大的机械臂凶狠地扫了过来,正中黑灰色的外骨骼。
里看到了灰色渡鸦坠落的弧线。
“神奇,太神奇了!明明各项数值都显示已经暴走却又残存了理智的超能者!你能想象这有多令人称奇吗!”
“我能。但不得不提醒一声,那个叫里的是我们黑野自己‘送’出去的,如果想要回来的话……”
“还以为同一批次的都是失败品呢,真是可惜了。不过经过这件事,看来研究利用帕弥什培育‘新人类’的计划又能重新开启了。”
“那个叫里的后来再也没暴走过了吧,虽然能力增幅了不少,可比起暴走的时候还是差远了啊。”
“真想知道更多情报,遗憾的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除了里本人,也就那个还躺在生命之星重症病房的指挥官了……逃出来的拾荒者们都没见过他暴走时的样子。”
“看来要想知道详细内容很难了,毕竟那指挥官快要死了吧?”
“应该快了吧,我倒是觉得快点死了挺好的,现在这样跟凌迟没什么区别……”
里不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
听赶到的增援说,那时除了他跟他怀中的指挥官,就连野草都消失了。
就像燃起了能湮灭一切的火。
大家提防着应该是进入了暴走状态的他,他却走上前,将指挥官交给了增援。
里的记忆也是从那一刻才开始的。
他把手上的“什么”递给了衣服上印有执行部队标志的人。
由于不知道是“什么”,于是他低头看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破破烂烂的灰黑色外骨骼,以及染红了裂口的,血。
他的大脑放空了。
只记得那道灰色弧线。
『*注:接下来的文字会非常混乱,谨慎观看』
啪——
听到好似肉块从高处被摔成肉泥的声音。
肉泥通过破损的外骨骼缝隙,挤压了出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指挥……官……”
在他放松下来的一刹那,灰鸦腾空、坠落。
啪——!
啪!啪!啪!!
一声声一声声,天空下起红色的雨,熄灭了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
关心他的人。
保护他的人。
相信他的人。
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他的人。
变成,一摊肉泥,在他眼前——
啪!啪!
一个接一个。
一个接一个。
“你好像做了噩梦,我听到你一直在呻吟……”
“我没事。指挥官……还能醒过来吗?”
“灰鸦指挥官身体素质一直很不错,以前大大小小的伤屡见不鲜,来生命之星的次数多得办张年卡都不亏了,所以肯定……能挺过去的。”
“……谢谢……”
「里,你的头发颜色怎么变了?」
醒来的人对他好奇地问道。
“你听说我经历了一次暴走吧,好像是因为那个的原因发色改变了,具体的我没问。”
「别这么不关心自身的情况啊……」
看着对方不太满意的样子,里安心了不少。
「我眼花了??你刚刚笑了吗??」
“我……”
「笑一下?」
“什么?”
奇怪。
「我的愿望。笑下吧,里,总是板着脸,会吓到其他人。」
是什么时候,他好像经历过同样的事。
“……”
等一下……
“——无聊。”
“里先生,里先生,您还好吗,又做噩梦了吗?”
“……”
“你脸色也太差了,一直在这里坐着也不好,还是回休息室去好好躺一下……”
“指挥官……”
“诶?灰、灰鸦指挥官还没醒……”
“对不起,指挥官,对不起……”
“里先生您来了!”
“嗯,刚刚从前线……”
“别说这些了,你指挥官刚刚醒了!我们正打算联系您呢!”
“!!!”
梦。
又是梦。
肯定,这次也……
“指挥官!”
「……唔……里……?」
他紧紧握住人类的手。
“是我,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做什么?”
「你真的……没事啊……太好了……」
“!!!”
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吗?
他梦到过多少次指挥官醒来了,说不定这次只是梦长了一点。
“指挥官,今天感觉如何?”
「还好……就是,翻不了身……一直呼叫护士过来也不太好……大家都挺忙的。」
“你在说什么,别在不该忍的时候忍耐。要不然我留下来照顾你,前线少我一个也不是问题。”
「你才是…在说什么啊,谁不知道我们灰鸦名声这么大,都是靠你现在一直在拼,身为你的指挥官,我可是很骄傲哦。」
“指挥官……”
「啊…抱歉,我不是要你一直留在灰鸦的意思,如果你想……」
“我不会离开灰鸦的。”
“指挥官……你还是,眼睛看不清吗?”
「嗯,只能看到一点色块……」
“……”
「但没事的,已经比刚醒来时好多了,比如……嗯……其实我一直想问,里你的头发颜色是不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是染了吗?」
“!!!”
又来了。
之后会是“那个片段”吗?
「……里?怎么了?」
就像以前的梦一样——
「啊、里??」
“指挥官!”
青年抱住躺在床上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为什么突然道歉?你怎么了,里,你还好吗?」
“请快点醒过来……指挥官……”
「我,醒着的啊?」
“……”
被指挥官意识链接了。
这次,里知道他没做梦了——大概。
他以前没被指挥官意识链接过,因为他的意识海相当稳定,但他的奇怪表现令指挥官不放心地对他进行了首次链接。
被指挥官意识链接的感觉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里以为他会很讨厌被任何外力入侵体内,但意识链接时他却觉得很舒适。
有种指挥官真的就在他身边的安心感。
难怪会有极少数超能者意识链接上瘾的案例。
但这却苦了本就虚弱的指挥官。
指挥官将他从“梦”中拉起来,却与他不同地一次次睡得更久。
这简直像一场漫长的酷刑。
“指挥官?指挥官?”
「里……好疼……」
“疼?是哪里,你哪里不舒服!”
「背,腿……手臂……唔啊——!」
“指挥官?!”
青年掀开被子——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痤疮。
「里,帮我……翻个身好吗,背真的……好痛……」
他扶住指挥官的身子,尽可能找个不会压倒对方痤疮的姿势……
嘶啦……
“——!”
有什么,粘着指挥官背部的衣服……
随着他的力道被撕扯而下……
嘶啦——
“喂你还好吧?!睡着睡着突然坐起来了吓我一跳!等、等等你真的没问题吧,怎么满身是汗?”
“没事……”
“什么没事这显然有——喂你去哪,医务室吗?”
“我去看看前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干啥啊不睡觉的吗!再怎么想维护灰鸦的名声也不能乱来不是?!”
“指挥官……醒了?”
“是的,但……好像又失明了。不过里先生别太担心,希波克拉底教授说过,病情反复是正常的……”
“好……”
“这…里先生你要不要去给自己取点药,就算指挥官看不见你现在什么样子,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刚才那个护士还说指挥官可以坐起来了,真的吗?”
“是、是……您能不能先听听我刚刚的意见?”
“是能自力坐起来吗,还是需要搀扶?”
“搀扶……里先生您倒是好好听人讲话啊!”
“我听着的……”
“您只是听您想听的内容吧?”
指挥官能坐起来了。
于是里偶尔能看见躺在靠垫上的指挥官,或者亲自帮指挥官坐起来。
指挥官还是看不见,腿也一直没知觉。
就算护士跟里都会帮指挥官做按摩,但腿部的萎缩程度还是比其他部位明显多了。
“有想吃的水果吗,指挥官?”
「嗯……橘子好了。」
“明白了。”
里挑了颗橘子,一点点掰开外皮。
“来,指挥官。”
他把橘子瓣放到人类唇边,示意对方张嘴。
指挥官吃掉了它。
“…怎么样呢?”里这才意识到他应该先试一试橘子的味道,如果是酸的就不该给指挥官。
他赶紧尝了一块——还好,很甜。
「嗯?嘿嘿,很好吃。总觉得……里很会照顾人啊。」
“……”
「以前都没发现,真是亏大发了!」
“……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诶?倒也不至于一直麻烦你……」
“余生我会永远伴你左右。”
“指挥官怎么样了?!”
“您别着急里先生,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病情反复是正常的’?别开玩笑了!”
“我、我们也没办法啊,本来就没有注射那么几种药后还平安无事的先例……不不不不我是说——”
「……里……?」
以前一直看着他的那双坚毅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了太久太久。
久得里快要忘记。
或者说,不愿意去想起。
「……里……」
“我在,指挥官。”
他握住了人类的手。
“我在,你感觉得到吗,指挥官?”
自从指挥官病情又恶化后,对方不但动不了身体,连各种感觉都变得迟钝了。
如果不用力点,甚至感觉不到有人握着手。
“你有什么……想……”
味觉也麻木了。
“想喝水吗?”
人类摇了摇头。
「有点……困……」
“那——”
「但是,不想睡……」
“……”
「我不想睡……里……」
“指挥官……”
「陪我,聊下天,好吗?」
指挥官的耳朵听不见了。
从听到这噩耗起,里不去战场了,空中花园也没人强迫他去。
虽然没说出口,但恐怕绝大多数人都觉得灰鸦指挥官快不行了——这“绝大多数人”中包含了里。
今天他也握着指挥官的手,对方没有回应,毕竟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也几乎麻木,要想得到回应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里想过很多次,干脆让这个人永眠下去吧。
跟植物人不完全相同,指挥官的思维还停留在这个世界,这肯定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痛苦。
青年已经无数次梦见指挥官的离去。
无数次梦见他扼住指挥官的咽喉,按了下去。
说不定这次也是一样。
再过一会,呼吸器上就不会有白雾。
他会听到宣告一切结束的『滴——』声。
为了让完结的钟声快点敲响,里把手放在了人类的呼吸器上。
“……”
里不能去生命之星照看指挥官了。
倒不是他差点做出的杀人未遂行径被发现,是指挥官又被送去急救了。
他在生命之星的椅子上打了会盹,毫无意外地在看见人类的死后睁开眼睛。
又因疲惫睡去。
又死了。
如此反复。
里有时会愣愣地思考,他是不是早已经穿越了无数个指挥官死亡的时空,切身经历了一遍遍那个人故去的事实,大脑又擅自地出于自我保护机制,把它们解释成了一场梦。
又或者,他是从一个又一个指挥官已经死亡的世界逃过来的,逃到了个指挥官还没去世的节点,然后又一次……循环往复。
里还记得他差点因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取下指挥官氧气面罩的那日。
要不是想起那个人对他说「不想睡」,他真可能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来。
他的精神状态绝对有问题,这不是意识海的问题,而是就像人类一样需要看心理医生的问题,但超能者不是人类,没有心理医生会愿意冒险治疗,就算有,里也不想去看病。
他只想守在指挥官身边。
他希望指挥官能和他一起活下去。
他害怕“梦”变成现实。
他希望有谁能告诉他,指挥官还活着,他就在指挥官还活着的现实里,指挥官就在这里。
让他确认如今的坐标。
他不要迷失在梦境中,找不到正确的路。
“……截肢?”
“是的,是指挥官本人如此要求的。现在除了腿一直没能恢复外,灰鸦指挥官的情况可以说完全稳定下来了,里先生在外征战多时大概不清楚详情,刚好指挥官本人也醒着,要不要去问问?”
“……好。”
虽然连里都觉得指挥官没办法挺过来,但以希波克拉底教授为首的生命之星等人,甚至空中花园的科学理事会等人没有放弃对指挥官的救治——当然,最不愿意放弃希望的恐怕要数迄今为止唯一的“先例”,也就是同时注射了外骨骼内所有药物都撑过来了的灰鸦指挥官。
也因为“看来灰鸦指挥官真是福大命大”,原本都被默许批假的里再次踏上战场,虽然一旦有空就赶快联系生命之星询问指挥官的情况,但等真回来的时候,虽不能说指挥官“生龙活虎”,却也算气色红润有光泽了。
「里!」
即使穿着身病号服,身子骨略显瘦削,指挥官的声音却比上次视频通话时还洪亮了些。
「辛苦了,战斗还顺利吗?」
“嗯。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别这么快话题就扯我身上啊,你总是这样……」
真的会有这样的奇迹吗?
就算是奇迹,为什么是发生在他所处的世界里?
说不定下一秒,指挥官就会在他眼中重新变回肉泥……就像昨天的梦一样。
「里,你有在听吗?」
“我在。但我无法支持你装上义肢后等康复训练结束又要重回战场的打算。”
说不定……他又会看见指挥官在战争中身死的未来……不,是“做那样的梦”。
「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我是指挥官……」
“你根本不理解。”
这个人不会理解。
不会理解他跨越了多少个时空……才找到了这里。
找到了这个梦……这个现实。
……现……实?
「我知道的。我躺在生命之星的这几年你有多关心我照顾我,为了灰鸦付出多少,我全都知道。」
他要怎么确定这里是现实呢?
「里……」
“我仅仅是表达我的看法而已,反正你打算做什么我也停不住你,”快离开吧,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伤害指挥官——出于他的自私心理,“我接下来还有事,失陪。”
「等一下!」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指挥官……”
他很想和指挥官说。
说他经历了很多很多,说他后怕得几近疯狂,可他不知道从哪说起,何况那都是梦境。
如果因为那些梦而阻碍指挥官对未来的规划,阻碍这个人的梦想——那简直荒谬至极。
他已经让指挥官陷入过那么多悲伤中了,不能在对方好不容易恢复起来时又伤害到这个人。
「接下来的事情,很急吗?」
“……”
如果他说是,指挥官肯定不会纠缠。
这个人过于尊重别人,哪怕这种尊重可能会损害到这人的利益。
“……没有。”
他本可以借着这机会离开。
「那太好了,我看现在阳光还挺好的,里跟我一起出门晒太阳怎么样?」
可他怎么能离开。
“好。”
——他不要离开。
「那边有轮椅,里能帮我推过来一下吗,我自己——诶??!」
里将指挥官打横抱起,稳稳放到轮椅上。
指挥官的表情懵懵的,有几分好笑。
里转身抽了条薄毯,即使外面有阳光,深秋的空气也是有些凉的。
「我眼花了吗?里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
冷静。
冷静下来。
“……走吧,我带你去院子。”
「啊?嗯,好……」
这不是梦,这不能是梦。
「里,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指挥官。”
他推着轮椅,到院子时刚好一阵风吹过。
果然还是有些凉,他赶快给指挥官裹紧毯子,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的笑。
「谢谢,里!」
“……不客气,指挥官。”
请告诉他这里不是梦境。
「其实太阳照过来的时候还是挺暖和的。外面果然还是跟病房不一样啊,畅快多了。」
“那你就赶快好起来,离开那个病房吧。”
「嗯,一定尽快。」
青年稍稍抬起了唇角。
「里。」
“什么事,指挥官?”
「这次我看见了,你就是笑了吧。」
“……很奇怪吗?”
与指挥官总能露出温暖的笑容不同,事实上里不知道怎么笑才是正确的,所以被指挥官这么说后,里担心他的笑很糟糕。
「你没否认呐。」
“我……会否认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可能会?」
以前。
对于指挥官来说,“以前”一定是在很近的位置吧,毕竟对方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而对里来说,那真的或许是很久前了。
……不,不对。
指挥官的痛苦,那些清醒着经受“酷刑”的日子,一定会无限延长指挥官对时间的感觉。
“……真的是,很久以前了啊。”
「别说得我们好像很老了一样嘛,其实也就几年前对吧,还没到十位数呢。」
“嗯。”
指挥官似乎刻意用轻快的语调抹去了那对两人而言都度日如年的岁月。
「里好像有点变了,所以我想快点回到灰鸦,重新跟里相识——以前我们虽然相处了一阵但根本不熟悉彼此吧,这次我们就好好了解了解如何?」
“好。”
他听着人类叽叽喳喳,不发表过多言论,却全部进行了回应。
「你这几年下来长了一身肌肉……衣服尺码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吧……」
有时青年会想回怼人类几句,诸如“你现在这样子衣服尺码肯定也和以前对不上,要赶快锻炼回来”之类,可看到人类眉飞色舞的模样,他的所有感情都像融化了般,沉淀为一汪蓝色的湖水。
只想在这人的身边,映照这人的身影。
同时渴望让这个人看过来,一直将他注视……再靠过来一些、再靠过来一点。
——噗通!
“指挥官!”
「什么怎么了?!」
“……指挥……官……”
他怎么会走神这么严重!
“抱歉,我刚刚好像…没看清楚路,差点以为要把你弄摔下去了。”
「嗯?但这院子是平地……不什么,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勉强陪我,我一直觉得你今天……」
指挥官说着,停了下来。
「……你很多时候,都让我感觉像看到了失去灯塔,找不到方向的船。」
“我……吗?”
「里,能把头低一点吗?」
“这样?”
「对。」
轮椅方向一扭,接着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
他看到了就像灯塔一样明亮的眼睛。
「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你已经不需要在海上漂泊了,里。」
意识链接。
“别这样,你还没彻底恢复……”
「我心里有数,不会再出现过去那种情况了。」
“指挥官……”
「抱歉一直让你支撑着灰鸦,这次我会回来支撑里。」
“……”里握住人类的手。
“指挥官,你能告诉我吗?”
「嗯?」
“我现在……处在现实里……”
指挥官不知道里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立刻,指挥官便点了头:「是的,你就在现实中:这个现实里有我、有你,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现实。」
“指挥官……”
握着人类的手,里闭上了眼睛。
“抱歉,就这样……一会就好。”
「多久都可以。」
“指挥官……”里抱着睡床上的人类,收拢手臂。
就算这个人反反复复强调“就在这里”,他的不安也无法根绝。
战争还在继续,只要和平之日不到来,他就可能永远被困在指挥官死去的梦里——甚至梦中的景象会在哪天照进现实。
虽然他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搞不清梦跟现实的边界,却越来越害怕指挥官哪天真的死去,以至于发展到只要指挥官有可能受伤,他就恐慌不已。
「那个……里……」
就像今天,他只不过是看到指挥官被超能者捏住手腕,就已经——
「里……虽然我不想……惊扰你,但我要喘不过气,了。」
“!!”
里赶紧松手,并意识到他将指挥官的脸严严实实埋进他胸口。
「呼……」
“对不起指挥官,我——”
「你胸真的好大啊。」
“……”再多致歉都被这没头脑的话给憋回去了。
指挥官躺在他胸口,略微调整调整角度,大概这次是真要歇息了。
「里。」
“是的,指挥官。”
他应答道。
「虽然可能还有很多无法解决的事情……但只要你需要,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帮你确认现实的位置。」
“……嗯。”
「还有。」
“嗯?”
「能够并肩走进黑夜,就同样能够一起迎来黎明。」
青年微微愣神。
随后,带着笑容闭上眼睛。
“你说的没错,指挥官。”
「呵……晚安。」
“晚安。我爱……嗯?”
「嗯??你说什么来着?」
“不、不是……什么?”
「应、应该没什么……吧?」
“……”
「……」
【all指】欢迎进入空花海王认证系统
△纯属娱乐
法奥斯军事指挥学校论坛在近期流传着一个未被任何人所验证的说法。
在毕业之后,若是认为和构造体之间有了足够的交往,想要认证是否已经成为“海王”,就可以抱着这份强烈的愿望,在情人节的13点14分打开某神秘人士发在论坛上的链接,进入【空花海王认证系统】。
毕业数年的指挥官小A决定,在情人节——也就是今天——点击这个链接试试水。
『锵锵锵锵~欢迎进入空花海王认证系统!』
没想到这个链接还真一点就开,为什么没有人说出这个链接的真实性呢?小A很疑惑。
“不过这个少女语音是怎么回事啊…”小A对系统开场白表示怀疑,“看起来这网站也不太靠谱的样子……”
『这个系统是在收集了灰鸦指挥...
△纯属娱乐
法奥斯军事指挥学校论坛在近期流传着一个未被任何人所验证的说法。
在毕业之后,若是认为和构造体之间有了足够的交往,想要认证是否已经成为“海王”,就可以抱着这份强烈的愿望,在情人节的13点14分打开某神秘人士发在论坛上的链接,进入【空花海王认证系统】。
毕业数年的指挥官小A决定,在情人节——也就是今天——点击这个链接试试水。
『锵锵锵锵~欢迎进入空花海王认证系统!』
没想到这个链接还真一点就开,为什么没有人说出这个链接的真实性呢?小A很疑惑。
“不过这个少女语音是怎么回事啊…”小A对系统开场白表示怀疑,“看起来这网站也不太靠谱的样子……”
『这个系统是在收集了灰鸦指挥官情报后制作的自评打分问卷,保证百分百测出你是不是个真正的海王哦!』
“灰鸦指挥官?!”小A立刻来了精神。
现在当指挥官的,谁不知道灰鸦指挥官是个多么罪孽深重的存在。
提到空花海王,那首席不认下,没人敢去认——虽然首席好像还真没认,或者也没人当着首席面说。
“好!”小A跃跃欲试,点击了屏幕上的『开始测试』按钮。
『耶!选【是】的话加五分,【否】的话得零分,记住你的分数哦!』
『虽然题库里有很多题啦,但相信只用抽选二十题就已经可以测出来你是不是合格的海王了~那么开始咯!』
“来吧!”小A激动吼道。
『第一题:请问你愿意吃灰鸦小队露西亚做的料理吗?』
“……”
『第二题:请问你可以忍受队员隔三差五对你一顿嘲讽,还总是莫名其妙自热循环系统故障吗?』
“……”
『第三题:请问你愿意不厌其烦地接受一个战斗会出岔子的队员跟你进行繁重训练的请求吗?』
“……”
『第四题:请问你有下棋赢过突击鹰队长的本事吗?』
“……”
『第五题:请问你敢链接一个曾经是敌人、并差点把你弄死、还不断凶狠拒绝你的授格者的意识海吗?』
“……”
『第六题:请问你能放心和别的队伍的构造体在战场上睡觉吗?』
“……”
『第七题:你能忍受一个超级大嗓门构造体缠着你通宵玩游戏、还总是不分时间去你休息室乱晃吗?』
“……”
『第八题:你敢和被称为“死神”的构造体出任务、放心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她吗?』
“……”
『第九题:你愿意主动链接一个连自己队伍指挥官都不敢链接的构造体吗?』
“……”
『第十题:你是法奥斯军事指挥学校的首席吗?』
“……”
『第十一题:你能解开艺术协会的当红艺术家设立的迷题吗?』
“……”
『第十二题:你敢和清理部队的人数次同行吗?』
“……”
『第十三题:你敢只身前往遗忘者营地执行任务吗?』
“……”
『第十四题:你敢链接代(数据错误,正在切换题目)在危急关头,你能想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容器,把任务需要收集的聚合母体样本带回空中花园吗?』
“……”
『第十五题:你愿意忍受别队成员次次突然来你队伍的准备室开炮吗?』
“……”
『第十六题:你愿意继续相信一个曾在任务中瞒着把你迷晕的其他势力的构造体吗?』
“……”
『第十七题:你愿意在自身和其他队员极可能陷入危机的前提下,去救一个造成此危机的构造体队员吗?』
“……”
『第十八题:你能和一位饱读各类戏剧巨作的艺术者侃侃而谈、畅所欲言吗?』
“……”
『第十九题:即使频频因战斗而濒死,你依旧会醒来后立马投入战场,去面对下一个死亡的威胁吗?』
“……”
『第二十题:你愿意选择人类,同时又相信构造体吗?』
……
…………
『你已经回答完毕啦!那么就要公布到底多少分才能成为空花海王咯,那就是——100分!』
……
第二天,小A的好友小B兴致勃勃地问起来:“小A,你不是说要测测那个什么海王系统是不是真实存在吗,怎么样啊?”
“呃……”
小A想了想,最终答到:“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里指/库指】半狼人,不完整血族,人类(六)
△严重ooc警告
△『这篇 』的后续
“别摸我……”
不顾少年的拒绝,指挥官用手掌一会又是摸摸里的脸颊,一会又是揉揉他的头顶。
口头上反对着的里没有移开指挥官的手,虽好似不乐意,但倘若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有几分享受。
就像希波克拉底教授说的那样,里保留了部分犬科动物的习性,面对熟悉之人的抚摸他其实并不会排斥,相反可能会很安心。
与库洛姆跟里相处几年后,指挥官终究是将他们的事情报告给了『空中花园』,也就是自己所属的机关,因为经过这几年,指挥官明白了光靠自己的力量,很难好好帮上库洛姆与里的忙。
为了了解里的身体情况,在空中花园的帮助下,原本已从最高医疗机构『生命之星』退......
△严重ooc警告
△『这篇 』的后续
“别摸我……”
不顾少年的拒绝,指挥官用手掌一会又是摸摸里的脸颊,一会又是揉揉他的头顶。
口头上反对着的里没有移开指挥官的手,虽好似不乐意,但倘若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有几分享受。
就像希波克拉底教授说的那样,里保留了部分犬科动物的习性,面对熟悉之人的抚摸他其实并不会排斥,相反可能会很安心。
与库洛姆跟里相处几年后,指挥官终究是将他们的事情报告给了『空中花园』,也就是自己所属的机关,因为经过这几年,指挥官明白了光靠自己的力量,很难好好帮上库洛姆与里的忙。
为了了解里的身体情况,在空中花园的帮助下,原本已从最高医疗机构『生命之星』退休的希波克拉底教授为里进行了诊断,多亏她调配的药剂加上对里的心理疏导跟对指挥官这一“监护人”的指导,虽然里现在还是会在快月圆的日子变得情绪浮躁、月圆之夜也会长出尾巴,但总体而言他状态不错,并接受了永远要顶着个狼耳朵的现实。
过去那个会因身体变化而不安的男孩,如今甚至能游刃有余地利用狼化的身体结构处理任务。
但提到“任务”一词,哪怕几年过去,指挥官还是会感到不爽。
自己不是没想过一旦把库洛姆和里的事报告给空中花园,这两个孩子就要遭到“利用”,所以才宁可请长假亲自管理他们,也不愿两人身份暴露,可当他们不得不成为“空花打工人”这一事变作现实,指挥官仍旧心存芥蒂。
「这不算童工吗?」
“他们不是人类,所以人类法律对他们不适用。”
当初交涉时那番“强词夺理”,指挥官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反倒是两个当事人完全不介意。
“如果这么做就能继续留在主人身边,我必当全力以赴。”
得知要“上班”的库洛姆毫不犹豫说出这样的台词,而里就像默认此观点般连句讥讽都没有。
其实指挥官有犹豫过要不要让空中花园知道库洛姆的情况,毕竟和里不同,库洛姆状态很稳定——但后来指挥官发现自己想得太少,只考虑到了“症状明显”的里,忽略了库洛姆在成长过程中也可能发生变化。
发现库洛姆身体不适那天,指挥官立马就意识到由于自己的想当然,男孩肯定承受了很多苦——毕竟以库洛姆的性格,能让人发现异常已经代表他真的忍不住痛苦了。
后来经就医才知道,本以为能像人类一样正常饮食了的库洛姆仍旧需要饮用血液。
就这样,以“看病”为契机,库洛姆与里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空中花园打工人。哪怕从“正常人的视角”来看,这两个孩子即使被捞去做研究都是情理之中,所以能像现在这样不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身份、不将身为怪物的他们弄死,还允许他们通过工作赢得生存权利,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恩典,但对于导致他们这辈子怕不是都要被空中花园束缚、且本就不认为他们不配拥有“人权”的指挥官来说,胸中总是怀有浓浓的负罪感。
“主人,您不开心吗?”
「嗯?没有没有,」有时候想事情想进去了忘记控制表情,就很容易被库洛姆发现——指挥官赶紧露出笑容,去摸库洛姆的金发,「只是在想你跟里最近都挺累的,陪着我跑东跑西。」
库洛姆和里毕竟年龄还小,放他们独自做任务别说指挥官,连空中花园都不会放心,所以现在他们都是跟着指挥官一起行动,算是在培养实战经验——虽然他们学习速度快得好像单独放出去做任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空中花园一向奉行能压榨就压榨主义,他们这样对我我也习惯了,但你们两个却要受累跟我一起……」
“能跟主人一起我十分高兴,一点也没有觉得辛苦。”
啊,库洛姆真的特别善解人意。
“所以主人,请让我继续与您执行任务,”库洛姆将抚摸他脑袋的手轻轻握住,拉到他脸颊旁,“我想永远在主人身边。”
他主动用脸颊贴住人类的手掌,大概这个行为在他看来有些僭越,所以他目光有几分躲闪。
如果是过去的库洛姆,他肯定连做出这个行为的勇气都没有。
指挥官心中觉得欣慰,刚想说些鼓励的话来,却见天蓝色的瞳孔看向了自己。
意料之外的举动让指挥官反应慢了半拍——本以为库洛姆已经不敢看自己的方向了。
“我……喜欢主人。”
大概因为少年天生就长得漂亮,也可能是因为血族本来就都有副好脸庞,半吸血鬼的他也继承了这优势,总之一瞬间,指挥官觉得眼前的画面赏心悦目得令人震惊。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年面颊微微泛红,带着自己从未在往日见过的羞涩笑容。
唯独那天蓝色的眼睛与他表现出的羞赧相反,直接地、诚挚地凝视着自己的脸,如同下定决心般地没有逃避。
“主人……”
他带着笑容轻轻呢喃。
当库洛姆发现他的身体渴望吸食血液时,他感到异常惊恐,担心被主人发现真相,担心被丢出宅邸甚至被杀害——他不害怕死亡,却恐惧与指挥官分别、被指挥官所厌。
只是长着蝠翼、眼瞳会变色、掌握着影响不了指挥官的“魅惑”能力尚且还好,可如果他还情不自禁渴望血液,指挥官当真还能收留他吗?
于是库洛姆拼命忍耐,想着只要像儿时那般熬过去便可,但事实是嗜血之情愈发浓重,喉咙如同在冒烟那样干渴。
宅邸本就有他憎恶的对象存在,那段时间,库洛姆屡次想杀死里吸干他的鲜血,如果这能平复他的干渴使他“恢复正常”,还能顺道解决他最大的障碍,那是多么划算。
可他绝对不能这么做,要是伤害了里,主人定不会原谅他,里肯定也是因同样的原因从未真正对他造成过伤害。
库洛姆明白,他甚至可以伤指挥官,但不能伤了里,这恐怕是指挥官的底线。
指挥官太温柔,经常不在意自己,却对身边的人格外费心——从对方总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悠哉悠哉、不让他们担心,但当他们睡觉时就拼命熬夜加班,便能隐约窥探到指挥官这并不值得称赞的“牺牲精神”。
这让库洛姆压抑得更加辛苦:他不敢外出,也不能对里做些什么,每次见指挥官时,都要按捺住啃咬的欲望。
结果哪怕知道了他变得要靠吸血才能活着,指挥官也没有放弃他。
这使得库洛姆觉得,就连他的最后一层忧虑都被消除了。
指挥官不介意他利用执行任务的机会去吸血,只要他事情做得干净不留隐患、不滥杀好人,那就算当着指挥官的面吸血对方也从容不迫地看着。
这道理同样适用于借着执行任务来发泄兽欲的里。
库洛姆见过指挥官拿着手帕,不慌不忙站在一堆死相惨烈的尸体中间帮蓝衣的罪魁祸首擦去血污的画面。
通过与指挥官一同行动,通过为空中花园效力,库洛姆变得更加了解指挥官,知道对方是代号『指挥官』的空中花园魔法协会首席,经历过很多、见过很多,年龄与外表完全不符,三观在时间长河的洗刷下有些偏离常识,性格也多有恶劣之处。
能跟这样的指挥官相遇、被这样的指挥官留在身边,库洛姆觉得是奇迹降临在了身上。
他希望,就像他被指挥官所改变一样,他也能稍稍改变指挥官,让指挥官因为有他在而幸福。
库洛姆十分满意他现在的生活,想让指挥官也明白他的想法,所以为了达成目标,他认为他需要让自身再勇敢一点、主动一些。
一切都一定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要是能没有和他想法过于相似,以至于越来越碍眼的里在,那就更好了。
TBC
【里指/库指】半狼人,不完整血族,人类(五)
△严重ooc警告
△『这篇 』的后续
深夜,里没能睡着。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后不久,他长出了尾巴。
几天前他头顶的狼耳突然不见,他还以为这代表身体变得稳定,原来反而是紊乱的预警。
时钟上的秒针着急地走完一圈又一圈,声音就像是在追赶着他一般。
为了逃避那声音,里从床上坐起,推开了房间的门。
视线前方是漆黑的走廊,无论左右,都看不到尽头。
不,这么说其实是不对的,因为这个房子对里的眼睛来说并没有那么黑暗——自从变成过“狼人”后,里的夜视能力越来越好。
可是,与现实相悖的,里就是觉得走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魔法师的房子很大,却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住,库洛姆没有...
△严重ooc警告
△『这篇 』的后续
深夜,里没能睡着。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后不久,他长出了尾巴。
几天前他头顶的狼耳突然不见,他还以为这代表身体变得稳定,原来反而是紊乱的预警。
时钟上的秒针着急地走完一圈又一圈,声音就像是在追赶着他一般。
为了逃避那声音,里从床上坐起,推开了房间的门。
视线前方是漆黑的走廊,无论左右,都看不到尽头。
不,这么说其实是不对的,因为这个房子对里的眼睛来说并没有那么黑暗——自从变成过“狼人”后,里的夜视能力越来越好。
可是,与现实相悖的,里就是觉得走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魔法师的房子很大,却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住,库洛姆没有吸血鬼那种白天睡觉夜晚活动的习惯,魔法师也是到点就回房休息的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发现一位不安的少年离开房间——谁都不会出现,不会有谁走近他。
里看着走廊,不知道该去哪里。
可时钟的声响让他不愿回到床上。
他又长出了尾巴,不知道秒针再转几圈后,头顶会不会跑出双耳朵。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注意,他不知道会不会全身长出野兽的毛发——别思考,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可大脑却控制不住地擅自想象。
——他终将变成怪……
少年迈开有些颤抖的步伐,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不想被身后秒针的声音给追上。
于是没有目的地的、平常根本没怎么出过房门的他,迷了路。
一个房子失了灯光,会这么冰凉吗?
明明自幼便常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里却第一次发出如此疑惑。
他感觉今晚冷得可怕,以前冬天夜晚被母亲虐待一个人缩在屋角,都没有这样冷过。
他觉得自己正在夜晚的树林中。
是了,他曾经也做过逃离的举动,想逃出那不正常的族群、逃离他的母亲,他逃进了树林,他迷了路。
现在,他想逃出这个黑暗的宅邸、逃离追赶着他的现实。
于是他迷了路。
——什么都没有改变。
就算乍看之下他逃脱了以前那些想避开的食物,他也还是在毫无道理可言的现实中,当着一个在树林里迷路的孩子。
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如何拯救自己,光是要和心里的恐惧作斗争,他就已精疲力尽。
“为什么是我……”
在这种环境下,总想一个人扛起一切的少年终是情不自禁呢喃。
“为什么…只有我……”
迷途之中,少年看见了光。
那是从门缝透出来的光亮。
就像是遵循了生物的本能般,里赶紧向那边跑去。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双脚直立,还是像狼一样用四肢跑过去的——他失去了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野兽的判断力。
他伸出右手触碰上门板,视线内他的手依旧是人类的手,令他略微安心。
不过很快,这种仅存的安心感消失了——因为门打开了。
「对不起库洛姆,我真不是有意熬夜……里?」
开门的魔法师一脸讶异。
里条件反射拔腿就跑,却身子一轻,浮到了半空中,接着一股力量将他拉进了开着灯的房间。
光亮让里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其实这光并不刺眼,它来自堆着些纸张的桌子上的一盏煤油灯。
「你怎么到我房间门口来了?」
强行把他弄进房间的魔法师好似没有看出他因灯光而难受,向他追问着。
但与平静声音相反的是,煤油灯的光亮减弱了很多。
里撤下手臂,看见魔法师的手刚好从煤油灯上一个旋钮处移开。
“……我起床喝水。”
「你的谎言也太拙劣了,平常你都闭门不出,房间里面我给你备了充足的水。」
“……”
「…是因为你屁股后面那条尾巴吗?」
“!”
被发现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长出了尾巴,说不定未来身体还会发生更多变化,他有可能变成毫无理智只会茹毛饮血的怪物……
「放心吧,」忽然,他听见魔法师说,「过几天就月圆了,可能是月亮的力量在影响你。我家的位置比较特别,所以以前你待在我家没有出现类似情况,但这并不能保证你每次都不会受到外界影响,今天冒出尾巴应该就是个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
一股怒气冲上里的脑门:“别给我把这种事情归于‘正常’!”
魔法师眉头一皱。
“你又不是我,根本没有承受我现在承受的事情你能懂什么!突然有一天知道身体流着怪物的血、曾经虐待我排挤我的生母和族人居然是正确的,我确实就是个被弄死也活该的野兽,我还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就彻底变成狼人,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完全无法明白它会如何变化,你能明白说不定睡一觉后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
他忽的住了口。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他表现得太激动了。
他不该露出这样会遭人笑话的模样。
「……里。」
他怎么会如此冲动滑稽?
要被嘲笑了吧。
「你不用担心。」
“……什么?”
可恶,怒气又涌了上来。
这个人叫他不用担心,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我在,你也好,库洛姆也好,都无需多虑。」
“……”
奇怪的家伙。
「我既然把你们捡回来了,就会对你们负责。」
负责?
对分明是怪物的陌生人?
骗人。
怎么会有人对怪物施以援手。
骗子。
「我言出必行。」
“……”
对方的语气很肯定,甚至显得有些严肃了。
其实待在这的日子中,要说里完全没注意到魔法师的为人,那才是假话。
这个人不仅不求回报地让他和库洛姆留在宅邸,还照顾着他们的日常起居。
而且库洛姆在这个人的身边后,仿佛踏上了通往光明未来的道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对他抱有恶意,怎么可能面前的魔法师就是例外。
他没可能拥有如此好运——要不然怎么会从小到大都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深陷泥潭拔不出腿来?
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忽然觉得很痒。
因为手的主人的指根,碰到了他头顶多出来的“东西”。
那一定是狼才会有的竖耳。
这一刻,本就深感不安的少年真的难以控制积攒至今的情绪。
他早就明白了他就是个肮脏的、受人排挤唾弃的怪物,没有人、就连生母都不会发自内心对他表示喜爱,如今他不受控制地在往着怪物的身体转变,说不定哪天心灵就会被兽性侵蚀,“里”这个人格将完全消失——这些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并在脑内重复多次。
但就因为魔法师的一个动作,就因为对方让他注意到头顶也再次长出奇怪的东西,他居然就差点想崩溃地大叫出声。
他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
为什么,遇到这些事情的人是他?
为什么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忽的,他感受到头顶的耳朵被人类的食指与拇指捏住,并且听力的手指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很可爱。」
“?!”
可爱?说什么蠢话!
是恶心……才对吧。
「呵呵呵。」
与里对狼耳的排斥不同,魔法师另一只手也行动起来,双手对着里的耳朵反复揉捏,玩得不亦乐乎。
这让里感觉到了迷茫。
他、他的生母、他的族人所介意的,面前这人却仿佛完全不在乎。
……说起来,这个人也根本不在意库洛姆究竟是不是吸血鬼。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情呢。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人与他所见的那些人不同。
因为如果这个人真的和他迄今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那当这个人也排斥他时,他就连一丁点虚伪的“可能性”都抓不住了。
他和库洛姆不同,他只是个性格糟糕的人,是个自幼被唾弃的人,这样的他,根本不会得到像库洛姆那样的待遇吧。
……没错。
终于,那些不想面对的,此刻都被赤裸裸展现在眼前。
他总是欺骗内心,说魔法师是披着善良的皮在伪装,说库洛姆和他一样是怪物、和他一样无法被人接受。
但事实并非如此。
大概魔法师,真的是个会对怪物好的疯子。
而库洛姆,也从来都跟名为“里”的存在不同。
因为,里看到的库洛姆几乎一直都是光鲜的。
神之子。
如果不是他突然捣乱,库洛姆本就能过上靓丽人生,跟他截然不同。
所以现在库洛姆过上好的生活,可能是理所当然的。
去奢求得到与库洛姆所得相同之物,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才是里最不想承认的——现实。
只有他才是低劣的,只有他什么也得不到,因为他不配获得。
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毕竟除了他自己以外,他什么都不能拥有。
而现在,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理解、无法操控。
能保护他的,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玩弄里耳朵的两只手忽地捧住了他的脸颊。
他不想让现在的表情被魔法师看到,可他就像丧失了所有力量般,没再选择反抗。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种‘人生就到此结束了’似的眼神啊。」
他连回嘴的心情都没有了。
「真笨。」
“……”他本来不想回嘴的,但又有点忍不住了。
「你这个小孩,现在正是该好好依赖大人一点啊。」
“小孩小孩地你说够了没有,我——!!”
被拉入了温暖的怀抱。
背部被轻柔地拍打着。
「我又没说错话。」
魔法师说的台词本该令他恼怒。
「你就是个还需要依靠大人的孩子。」
“……”
可在这怀抱中,他感受到的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哪有可以依靠的……
简直是强人所难。
这个人什么都不懂。
「多依靠我一些吧,里。」
“……”
面对微微颤抖起来的男孩,指挥官将拥抱对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很晚了,今天一起睡,怎么样?」
里没有摇头。
【渡指】妻子总喜欢咬我怎么办
△严重ooc警告,可能要系安全带
△我流肌肉控屑指
△私心舍不得粽子,这是个粽子没有死掉、老渡用着夙星的世界线,涂装荒野集训
战斗结束后,渡边与灰鸦指挥官结了婚。
一开始两人过得很和谐,大概因为虽然过去合作过无数次,但毕竟都是合作关系的缘故,所以其实他们还没到在恋爱感情上游刃有余的地步。
说实话,这个结婚结得有些太急了,但渡边实在不能保证如果他不赶快结婚,灰鸦指挥官会不会被其他情敌抢走,身在绿洲,他远不如空中花园那些对指挥官虎视眈眈的人方便行动。
不过最近,情况变了。
随着一天天相处,加上绿洲的兄弟跟小孩们总逮着他两起哄,指挥官已经很融入这个家庭,两人的关系也愈发亲密,不像刚......
△严重ooc警告,可能要系安全带
△我流肌肉控屑指
△私心舍不得粽子,这是个粽子没有死掉、老渡用着夙星的世界线,涂装荒野集训
战斗结束后,渡边与灰鸦指挥官结了婚。
一开始两人过得很和谐,大概因为虽然过去合作过无数次,但毕竟都是合作关系的缘故,所以其实他们还没到在恋爱感情上游刃有余的地步。
说实话,这个结婚结得有些太急了,但渡边实在不能保证如果他不赶快结婚,灰鸦指挥官会不会被其他情敌抢走,身在绿洲,他远不如空中花园那些对指挥官虎视眈眈的人方便行动。
不过最近,情况变了。
随着一天天相处,加上绿洲的兄弟跟小孩们总逮着他两起哄,指挥官已经很融入这个家庭,两人的关系也愈发亲密,不像刚结婚般客气了。
但也正因此,渡边认识到了指挥官不为他所知的一面。
说实话,他不知道这该不该叫做甜蜜的烦恼。
从结论上说——指挥官很喜欢他的肌肉线条,并多次夸赞他的“男性荷尔蒙气场”。
这可能是件该令他高兴的事,自己的外表能使恋人喜爱得赞口不绝,肯定是值得骄傲。
可……
唉……
他真的很难在恋人真诚的夸赞下克制住自己。
指挥官越来越喜欢对他动手动脚了,一会又捏捏他的上臂,一会又用手指勾画他的腹肌。
以前真的从来不知道灰鸦指挥官还有这样大胆——那个人还不自知这是种大胆行为——的一面。
哪怕他知道这个人不惧危险迎难而上,但那都是面对敌人时的事情,怎么把这性格用在面对他上了?
也是在这时候,渡边才想起来灰鸦指挥官真是个任性的人。
擅自和他交好,擅自冲锋陷阵,像这般乱来的性格,才是这个人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其实渡边也知道,如果严肃地向灰鸦指挥官提出不准对他动手动脚,这个人绝对会收敛,并对他道歉——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而且……他并不是讨厌灰鸦指挥官的行动。
他只是无法抑制意识海的躁动。
然后,上星期开始,指挥官还开始咬人了。
不是对抗敌人的撕咬,而是纯粹地去用并不会令他多疼痛的力度,来咬他的肌肉。
真的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他被咬的地方不限于脖颈、肩膀、手臂、腰腹,如果不是他做出警示动作,怕不是连大腿都可能遭殃。
唉……
天知道每次这样都要耗费他多大的意志力。
恋人的牙齿咬住他的肌肉,口腔温暖的气息、双唇微微的湿润感,都令他欲望上涌。
再加上,指挥官总是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那笑容十分惹人想去疼爱。
渡边有猜测过他可能是欲望比较强的类型,但以前都在打仗,哪有心情管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如说给构造体保留了这种“能力”的设计师就是脑袋不对劲的人——虽然在使用这项能力时必须感谢这些设计者就是了。
但渡边从来不知道他的欲望有这么强。
还是说,是因为对方是灰鸦指挥官呢?
他不能让指挥官有太多负担,作为构造体,更不可以莽撞。
过去让指挥官腰疼得躺了几天的事情,直到现在还在被绿洲的兄弟们偶尔调侃。
灰鸦指挥官的身体素养已经超出普通人类很多了,但就算如此仍旧是人类,何况自己的丈夫是个动不动就会想做的人,怎么也会厌恶吧?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是他太容易动情,还是他太宠着指挥官了,以至于对方愈加放肆?
可指挥官实在是太…纯粹了。
完全是发自内心爱着他的身材,才会做这些事情。
面对指挥官满足的神情,渡边实在不好开口说些提醒对方的、带有情欲性质的台词。
到底该怎么办……
「渡边!」
完了,被发现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家还在问你跑哪去了。对了,粮食区那边的问题我已经处理好了,后续人手都安排了,粽子信心满满,你不用为那边操心。」
“谢了。”
听到指挥官的话,渡边露出放心的笑来。
真不愧是灰鸦指挥官,他的妻子。
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
“……你想干什么?”
是啊,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渡边条件反射退后半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人类亮晶晶的眼睛让他警铃大作。
“今天不行。”
「怎么又不行?不对——我还没说我想干什么!」
“你的反应太好猜了。”
这周,渡边严格限制了指挥官肢体接触的时间。
严格到他都想碰指挥官的地步。
越是这样就越危险,他不确定要是被碰了,还能不能忍住。
「真猜出来了?不愧是你!」
唉,偏偏指挥官的性格又很好,搞得他会觉得抱歉。
完蛋,这人的表情开始变委屈了。
「那为什么不可以啊……」
确实,在指挥官看来他的“禁令”很奇怪吧。
「我可不止干了这一件事,还有其他很多事情我这周都处理了!」
“……我知道,辛苦你了。”
指挥官来到绿洲后一直在帮助这里的发展,曾经还因为太废寝忘食被渡边告诫过,这两周下来,渡边知道指挥官又做了多少事。
对方从不会以此邀功,是真的把绿洲当做家庭来善待,可今天看来不同了。
「就不能看在我干了这么多活的份上……」
构造体清楚,哪怕他什么都不答应,也不会让指挥官后悔之前的付出,不会令指挥官放弃投入到新的任务中。
可如果这都不答应,又显得他强势过头了。
“……我知道了,”于是,渡边无奈地妥协了,“就只准稍微碰一下。”
「能咬吗!」
“不……”
闪闪发光的双瞳期待地盯着他。
“……想咬就咬吧。”
「好耶渡边我爱死你了!!」
啊,这个人真的很没有自觉。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什么爱不爱之类的话出来。
「渡边……」
也难怪这个人私底下被开玩笑道“罪孽深重”。
咬!
“嗯——!”
颈窝被咬上了。
「诶?我把你咬疼了吗?」
“没有……”
怎么办?
「这样吗…那就好……」
好可爱。
「我总觉得你最近有点躲着我,还挺担心的……」
忧虑的表情也很动人。
「你愿意让我碰就好,要是这次你还没答应我,我恐怕就要以为出什么事了。」
想触碰。
「渡边……」
指挥官的手掌贴住他的手臂,一路往下。
「哇……手感真的好好……」
一边这样,一边发出感叹。
「好羡慕啊……」
想抬起指挥官的头用力亲吻。
「这胸肌,就算是缓冲垫也太犯规了吧?」
想多夺走对方口腔中的氧气。
「腹肌也是……」
想看对方因为缺氧站不稳的样子。
瘫软地靠在他身上,急促地吸气呼气。
想看。
「渡边,你把头抬上去一点。」
“?”
渡边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人类食指的指腹滑过他的喉结。
他不由得做出吞咽的动作。
「好厉害啊……」
不行,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
人类仰头,咬住了他的喉结。
吮吸。
是故意的……吧?
他可以理解成这是故意的吧?
「呼啊——满足了满足了!」
怎么能只让这个人心满意足,他还什么都没有开始。
「谢谢了渡边,我充电完——哇啊!」
渡边扣住了指挥官的腰背。
异色的双瞳充满压迫感,以及几分激动与喜悦。
“那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all指】大家都是吸血鬼
△严重ooc警告
△指挥官的名字就是指挥官
△我流屑指
吸血鬼并不是在小说或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存在。事实上,随着时代变迁,他们中不少精英早就能伪装成正常的人类,潜伏在人们的生活之中。
说不定,在校园,在职场,又或者是在住所的隔壁,甚至,就在同居的家中,吸血鬼已经……
*医生
唔……肚子饿了。
但是起床好麻烦。
已经是太阳出来的时间了吗?那可真是…不妙啊。
钟……钟……什么啊,是下午吗。
算了,那就再睡一会吧,自己本来就不擅长应付太阳,等它彻底落山也挺好。
倒不是说害怕阳光,只是,像那样刺眼的光照在身上,就算再想睡觉也会变得睡不着了那可不行。
所以……再稍微睡一...
△严重ooc警告
△指挥官的名字就是指挥官
△我流屑指
吸血鬼并不是在小说或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存在。事实上,随着时代变迁,他们中不少精英早就能伪装成正常的人类,潜伏在人们的生活之中。
说不定,在校园,在职场,又或者是在住所的隔壁,甚至,就在同居的家中,吸血鬼已经……
*医生
唔……肚子饿了。
但是起床好麻烦。
已经是太阳出来的时间了吗?那可真是…不妙啊。
钟……钟……什么啊,是下午吗。
算了,那就再睡一会吧,自己本来就不擅长应付太阳,等它彻底落山也挺好。
倒不是说害怕阳光,只是,像那样刺眼的光照在身上,就算再想睡觉也会变得睡不着了那可不行。
所以……再稍微睡一会吧。
在梦里,咬破那个人的脖颈。
品尝美味的血液,全身都兴奋起来。
然后,那个人也会跟着兴奋,因为自己尖利的牙齿注射进体内的“麻药”狂欢不已。
一遍一遍「万事、万事」这样喊着,发出好听的声音,不知所措地向自己寻求更深入的体验。
啊……糟糕……
这么想着,好像就没办法正常地进入睡眠了。
真是奇怪啊,明明以前自己总是能一闭眼就睡着的。
而且,像这样通过想象来吸血,完全不用耗费能量,很便利很受自己青睐——本该是这样才对的啊?
稍微…有点想起来活动身体了。
然后飞到那个人类身边去。
自从跟对方相遇后,自己似乎悄然发生着变化。
糟糕,真的很糟糕啊……
“去学校吗……”这周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全天夜班。
“……真没办法……”
他起身。
“感觉…必须快点见到不可。”
今天要用什么方法让那个人到保健室一趟呢?
*优等生
今天是发布成绩的日子。
看向排行榜最高的位置,那里印着自己的名字。
而眼睛几乎下意识地就去看向旁边,不出意料地发现了熟悉的姓名,这正是潜意识内寻找的……
糟糕,光是看到名字,口腔便干涩起来。
真是失态,作为高贵的血族,必须保持良好礼仪。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找个借口将那人约出来呢,考试也考完了,再用一起复习作为理由似乎不怎么合适。
那……作为考后放松,一起下棋呢?
下棋这理由,也用过很多次了。
伤脑筋,活这么久,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干脆直接精神控制——
冷静下来,库洛姆,这做法可不绅士,事后被那人发现可是很麻烦的。
要再想想其他手段。
……等一下。
身为高傲的血族,为要在区区人类身上花这么多时间思索?
是因为装彬彬有礼的大学生太久了吗——虽然自己本就有很高的教养。
再这样下去,掌握主动权的可就不是自己了。
说不定还会沦为对那人有求必应,对那人无条件付出的……
嘀嘀,终端响起特殊提示音。
“!”赶紧接通,“你好!是的,是的……”
笑意不自主浮现在脸上:“谢谢你的祝贺,也恭喜你取得第一。诶、晚餐?和我吗?”
居然能收到邀请……!
“当然可以,”心脏砰砰在跳动,“我很荣幸,非常期待……”
晚餐。
是人类的正常就餐吧,那也可以。
等等,不太对,为什么要将就那个人呢,自己应该先完成身为血族该有的进食。
“地点?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交给我来选择吧,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刚才自己在想什么来着,不重要,总之先考虑那个人会想去怎样的餐厅吧。
要思考多个备用方案才行。
*邻家兄弟
“哥哥,”莫瑞喝了口杯中的番茄汁,“指挥官说今天要很晚回来,让我们如果肚子饿就自行解决一下。啊,你也收到信息了呀。”
“……”
“你在生气吗?都这么多年了指挥官也不是一次两次跟别人出去玩晚回家,哥哥不要每次都生闷气啦,对身体不好。”
“…我没生气。”
“没生气难道是肚子饿了吗?所以我昨天就说了想吸的话就多吸点,好不容易有个发现我们身份非但不害怕还主动献血的人类,哥哥就是太矫情…咳,固执了,才失去了饱餐的机会。”
“……”
“指挥官的血真好喝呀,要不是不能吸干,恐怕我已经……哇哥哥你的眼神好可怕!对不起嘛对不起嘛。”呜,哥哥居然凶他。
里看着弟弟故意变委屈起来的表情:“……你都长这么大了,不要撒娇。”
“哥哥就是不会撒娇,才只能总在家生闷气。”莫瑞边说边拿起终端。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指挥官回来,”他狡黠地笑了笑,“哥哥跟我一起撒娇怎么样,我相信会效果拔群。”
“……不了。”
“那如果我把指挥官成功叫回来可就是我个人的成果,哥哥不要偷取我的胜利果实哦?”
“……”
“你不会真打算抢吧!太过分了哥哥!”
【卡指】耳环
△严重ooc警告
△我流屑指(♀)
△隐藏结局含all指元素,注意避雷
□脑洞来自指挥官生日剧情
人类终于取得了胜利,战争结束,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本以为即便不用继续在战场奔波,也会继续被空中花园无尽的任务剥削到领退休金的那天,但意外的,事情并未这样发展。
得到胜利的不仅是人类,构造体,机械体等阵营也都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明天,在与人类缔结友好盟约后,整个社会都在快速发展,这也意味着部分本会累死累活的劳动力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放。
闲暇之余,指挥官能跟露西亚和丽芙等等女性伙伴去购物广场精挑细选,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那个总是买衣服会选全黑色的、全白色的“全”要指挥官,终于被以艾拉为首......
△严重ooc警告
△我流屑指(♀)
△隐藏结局含all指元素,注意避雷
□脑洞来自指挥官生日剧情
人类终于取得了胜利,战争结束,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本以为即便不用继续在战场奔波,也会继续被空中花园无尽的任务剥削到领退休金的那天,但意外的,事情并未这样发展。
得到胜利的不仅是人类,构造体,机械体等阵营也都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明天,在与人类缔结友好盟约后,整个社会都在快速发展,这也意味着部分本会累死累活的劳动力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放。
闲暇之余,指挥官能跟露西亚和丽芙等等女性伙伴去购物广场精挑细选,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那个总是买衣服会选全黑色的、全白色的“全”要指挥官,终于被以艾拉为首的朋友“调教”出了有但不多的为自己挑衣服的本领。
一天,少女们看着首饰店,忽然向人类问道,指挥官要不要试试戴耳环。
最照顾大家想法的人类认为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给兴致勃勃的少女们浇盆冷水,于是始终记得等哪天去打耳洞——她并不清楚还有选择耳夹的这条道路。
对指挥官打耳洞的事,大家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人类一开始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虽然自己以前从没有过打耳洞戴耳环的想法,且身为军人,戴多余的饰品并非好事,但如今已是和平年代,偶尔做做曾经没做过的事,未尝不可。
可指挥官低估了自己的懒癌程度——对于一个挑衣服都仅图方便的人来说,戴耳环同样也是,或者说更是个麻烦事,因为衣服不能不穿,耳环却完全可以不戴的。
而且,即使养好了耳洞,以指挥官这个做纸灯笼都比不上遗忘者那边的小孩做得整齐的“动手能力”,戴耳环也好耳钉也好,对准耳洞都要花费段时间。
这辈子能扣得上罩杯带的扣子就已经很为自己骄傲了的人类,在面对戴耳环这件事上,完全没有一个“无所不能”的“首席形象”。
距离养好耳洞的日子其实还不满一周,指挥官就已经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今天是指挥官的休息日,灰鸦这次接到的任务仅需要构造体帮忙,所以即便人类提出一同前往,三位队员还是说服了她好好享受休假,也正是因为“不需要见人”,指挥官果断放弃了戴耳环的想法。
但意外的,宿舍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紫色的身影。
「卡穆?你怎么来了?」
指挥官走上前欢迎构造体的到来,但对方却因她的提问眉头皱起。
“我不能来吗?”
「不是啦不是……」
卡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指挥官无奈,却也知道这只是正常现象,他的心思一向敏感,也因此常会给人暴躁易怒之感,但事实上,卡穆远比其他人想象的更会控制情绪。
所以指挥官自然地继续着话题:「今天你放假?是有事找我吗?」
卡穆听罢,从身上摸出个方形的小盒,他身上刚刚散发出的不快气息基本消失,但强势的气压却一如往常地保留着。
而人类看着这精致的小盒,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愣着干什么,拿着。”
卡穆过去已送给过指挥官多次礼物,像这样的对话随着二人愈发熟悉而逐步增多,最开始的几次构造体还有点踌躇不决,又或者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但如今已经没什么遮掩了。
可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既不是佳节,也不是自己的生日——指挥官过去时常会忘了自己的生日,但因为每次都有大家的庆贺,所以现在已经记住了。
「这是…送给我的?但是为什么?」
紫色的构造体没有回话,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则是有些不耐烦了。
「好的,那谢谢了。」指挥官马上接过了礼物,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还是对卡穆笑着表示感谢。
盒子上没有商品LOGO,指尖触碰盒身,能感受到其上细腻的纹路。
「我能打开看看吗?」
卡穆马上点了头。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指挥官有些期待地打开盒盖——盒子中心躺着的,竟是一对耳环。
多次的经历,已让人类猜测出了它们的制作者。
“你不喜欢?”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这个给我。」
耳洞养好还不到一周,就收到了一份饱含心意的手作礼物,指挥官甚至不知道突击鹰有谁了解到自己打了耳洞,毕竟他们一直在外执行任务。
胸中一股暖流流淌,虽说自己并不是个喜好戴首饰的人,却永远不会排斥这样特别的礼物。想想看,卡穆不止一次带给了自己类似的意外之喜。
「我可以现在就把它们戴上吗?」
“随你喜欢。”
人类笑着取出了其中一只耳环。
……
…………
“你要戴多久才戴得上去,耳朵都戳红了。”
「咳,这是意外……」
不熟练的事情看来并不会因为心潮澎湃而一下子奇迹般地熟练起来,人类尴尬地再次进行尝试,却仍旧无果。
“好了你别动,让我来。”
终于看不下去的构造体夺过耳环,靠近到指挥官身侧。
与他火爆的外露表现相反,捏住自己耳垂的手指是有些凉的。
帕弥什从地球消失,卡穆不再因原本的授格者身份受到“特殊待遇”,也不用像曾经那般担心“特殊体质”令周围的人被感染,这个总是用排斥一切的势头威慑旁人的授格者,已不是孤独的狂犬。
为自己戴耳环的卡穆失去凶巴巴的模样,没有表现出烦躁,也没看出他在嫌麻烦,取代这些的,是一种认真的、谨慎的态度。
一只戴好后,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又为人类戴好了另一只耳环。
直到感受不到耳垂上额外的温度,指挥官才欣喜地向构造体再次表示感谢——却发现在说了几句之后,卡穆的脸颊略微泛起了红。
“你废话真多”——如同逃避着什么似的,构造体眼神移向一旁,嘟囔着说出抱怨的台词。
而人类则看着卡穆不寻常的表现,又是疑惑,又是不知事出何因。
他是怎么了呢?是想到了什么吗?
而在人类不知道的情况下,构造体的指尖,到现在还在微微发烫。
「战双乙女」当你拒绝了他们的示爱
(all指)我流木头指挥官,根本没有心
内含里/库洛姆
私设众多,之后会陆陆续续写其余人的,大家都会被指挥官伤了心,无人可以避免。
————————————————————
「里」
你刚刚和灰鸦小队结束了辅助纯净区重建的任务,但却离重返空中花园的日子还差一会,于是你们就在纯净区的人们的盛情邀请下,在当地小住了一会。
地球上夜晚的风吹得你很舒服,如果天气好的话,还能看见星星,你和里一起漫步在纯净区的基地里,这里人流来来往往,有着空中花园没有的热闹和烟火气。
“不过感觉今天也过于热闹了吧,难道是什么基地庆典活动吗。”你看到远方有一颗巨大的树,四周围着好些个男男...
(all指)我流木头指挥官,根本没有心
内含里/库洛姆
私设众多,之后会陆陆续续写其余人的,大家都会被指挥官伤了心,无人可以避免。
————————————————————
「里」
你刚刚和灰鸦小队结束了辅助纯净区重建的任务,但却离重返空中花园的日子还差一会,于是你们就在纯净区的人们的盛情邀请下,在当地小住了一会。
地球上夜晚的风吹得你很舒服,如果天气好的话,还能看见星星,你和里一起漫步在纯净区的基地里,这里人流来来往往,有着空中花园没有的热闹和烟火气。
“不过感觉今天也过于热闹了吧,难道是什么基地庆典活动吗。”你看到远方有一颗巨大的树,四周围着好些个男男女女,他们嬉笑着,将自己的心愿写在漂亮的红色贺卡上,然后再将其挂在树上。
像是什么祈福活动,看上去很快乐。你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晕染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幸福的神情。
里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你,用余光打量着你的神情。他很喜欢看你幸福的笑脸,只要你高兴起来,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的意识海里堆积。
他有些害羞的,又好像若无其事的告诉你说,
“因为今天是七夕,按照黄金时代的惯例来说,是男女喜结连理的日子。”
“嗯,是个不错的日子,现在我们就需要一些新的关系来充实我们的生活,我觉得呀,爱情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希望与继续下去的勇气。”
里忽然想起来,你以前说过,他和灰鸦小队给你带来了战斗下去的勇气,这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也可以是你的爱情。
你一步一步的,向着那棵代表着喜结连理的大树走去,里默默的跟在你后面,他注视着你的背影,在远处彩灯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的美丽,他想在意识海里永远记住这一刻。
越是靠近大树,旁边环绕着的人越是多,突然,一股重力袭向了你,你有些猝不及防的踉跄了两步,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注意一点。”里稳稳的接住了你,他轻声对你说了一句,但声音却微微发颤,他好像有点紧张,但又好像有点期待。
你对里无声的笑笑,又向那个因为撞到了你,对你连连道歉的男子表示没关系。
“真的很抱歉,而且,您今天上午还帮了我,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收下这个。”
男子要将一张漂亮的红色贺卡递给你,你有些愣愣的接下了它。
“这是我们基地特有的情缘卡哦,如果和心动的对象一起在上面写下心愿的话,然后挂在这棵情缘树上,不仅你们的愿望会实现,而且一起挂卡片的人也会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男子说完,别有意味的看着一头雾水的你和含羞的里哥,他唰的一声跑脱了,临走前还暧昧的看了一眼里,好像再说“哥们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虽说写下愿望,再将愿望挂上去,就可以实现愿望的概率接近于零,但是,作为一种凝聚了人们期盼与心愿的娱乐活动,给人们带来的精神价值还是值得被肯定。”里将目光移向了你手中的卡片。
“对呀,我也很喜欢这种许愿活动,每当我许愿时,我有时候会提前感受到美好愿望实现的喜悦之情。”你高高举起你手中的漂亮红色卡片,正好,你兜里有一只笔,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指挥官,要一起许愿,然后一起把愿望挂上去吗?”
你吃惊的看向里,却发现他虽耳根通红,但脸上确是十分认真的神情,他漂亮的蓝色双眸凝视着你,仿佛在这喧闹的人群里,他只看得到你。
“不…不用了…”你嘴唇动了动,却发现眼前的人露出了和你一样惊愕的神情,他好像一只平时倍受宠爱,但却有一天突然被抛弃的猫一样,只是那样,惊愕的,受伤一样的看着你。
“我一个人写就可以了,我的愿望是,灰鸦小队能永远的在一起…”你有些无措的,逃离似的离开了他的身边。
只留下里一人愣愣的在原地,他没有追来,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你的背影,直到你左拐右拐的,消失在了人群。
他的外套内衬里有一枝精心挑选的蓝色玫瑰,他想在今天送给你。他曾经在没有人的地方注视着这朵漂亮的玫瑰,就好像他已经透过了玫瑰花,看到了你的笑颜一样。
人们喜欢许愿,在许愿时,人们有时候会提前感受到美好愿望实现的喜悦之情。
他的玫瑰在沉默中慢慢枯萎。
「库洛姆」
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和突击鹰小队的队长,好像有点什么特别的关系。
虽然灰鸦小队和突击鹰小队的成员都对你们莫名产生的绯闻抱有反对态度,但还是阻碍不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津津乐道你和库洛姆的关系。
“诶,我说,我上次在法奥斯的图书馆看到了他们,都是毕业的人了,就连怀恋母校这种事情都要一起怀恋吗?”
“这还不算什么,我经常在一家西餐厅看到他们一起吃饭,每次都是灰鸦的那位想买单,结果被库洛姆抢先付了。也对,我要是带女朋友来吃饭,肯定不会让人家付钱……”
“不过听说史密斯家情况有点复杂呀,灰鸦的指挥官能习惯吗?”
“内部消息,史密斯家的那位约翰先生特别满意灰鸦的指挥官,听说灰鸦的指挥官被黑野监禁时,史密斯家可对救出自己的媳妇儿付出了…”
库洛姆一向对这些传闻不感兴趣,作为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他身上或夸赞,或诋毁的传闻和留言并不算少数。
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这些和你有关的传闻更多一点,他甚至希望这些传闻能多多的传到你的耳朵里,你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呢?
是略显害羞的否认,说我们只是战友关系,还是洒脱的挥挥手,说一句你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吧。
但你却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们,还是与库洛姆照常一起出行任务,进行演练,谈论战术。有时候你们兴致来了,会一起下下棋聊聊天,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
但你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库洛姆十分的苦恼,他真的把握不准你对他的态度。若是你喜欢他的话,又为什么屡屡错过他对你的暗示呢?但你若是不喜欢他的话,却又和他如此情投意合,有时候又过于亲密。
「如何判断女生是否喜欢我」
库洛姆在某问答平台上输入了这个问题,花花绿绿的答案页面就立马跳了出来。
「很享受与你约会的时候」
我和她很有话题聊,每次我们单独出去时,我们都会享受当时共处的快乐,库洛姆想。
「不反感与你的肢体接触」
这点也没问题,我们经常一起出任务,有时候她受伤了行动不便,我会把她抱在怀里,虽然这样有点不礼貌。库洛姆觉得自己脸上发烫。
「会真心为你考虑」
指挥官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她总是为别人考虑。库洛姆将页面关上,在他视线离开终端都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行字。
「与其纠结人家喜不喜欢你,不如直接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她,那你就会知道……」
但不管是你还是库洛姆,都没有太多时间纠结这些。
你与他的下次相遇,是在战场上。那次的情况确实很危急,有几个执行小队被感染体大军包围,当你带着灰鸦小队赶到现场时,战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你只能一边发送增援请求,一边让灰鸦的其他人去远处救援被包围的构造体,自己选择留下来照看几位受伤的指挥官。
只是寥寥几个感染体而已,凭你首席的本事,完全可以对付,你利落的举起你的手枪,朝试图向你们袭来的感染体打去。枪枪致命,弹无虚发。
你以为你已经吸引了剩下的感染体的注意力,但依旧有一个落单的感染体,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接近了一个重伤的指挥官。
“不好!”你瞳孔一紧,迅速朝那个感染体补了一枪,但中弹后,那感染体也只是发出了一声机械的悲悯音,那锋利的刀刃却狠狠的朝那位因为重伤而失去神志的指挥官刺去。
你顾不得这么多,只能冲在那位指挥官面前,以血肉之躯推开了感染体,它的手刃从你的小臂上堪堪擦过,刺穿了你的大腿。经管有外骨骼的保护,你的手臂和腿上依旧鲜血淋漓
“没关系的,反正增援也快到了。”你迅速撤离了几步,强忍着大腿上的疼痛,你安慰剩下的指挥官,也算安慰自己。然后继续加入战局。
你再准备开枪时,却惊喜的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寒意。
只是区区几十秒,战场上剩下的感染体就被尽数摧毁,你不仅感叹人类的躯壳还是有极限的。
等你也到了生命垂危救不回来的那一天,你会很认真的考虑接受构造体改造手术的,人生苦短,机械飞升。
“库洛姆!”你大叫,却意外落入了一个略微带点寒意的怀抱。
“你怎么又采取这么冒失的举措,”库洛姆帮你略微处理了一下伤势,“还好伤的不深,但得快点止住血。”
你能感受到他的焦急之情,但也只是略显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先把我放下,去救助其他伤势更严重的指挥官。”
“他们由其他构造体负责,大家各司其职,我只用对你负责就行。”库洛姆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抱起你,你能感受到你被他抱在怀里快速移动着,你觉得他莫名的有些生气,和往日的温和知礼的样子不同。
“其他增援构造体也已经到达了,你不用担心,有医疗小队为他们救治,会保证指挥官们的存活。”库洛姆安慰你道。
“谁下达的指令,让你对我负责的。”你有些好奇的问道,精确到个人的一对一增援,真是少见。
“我自己…”库洛姆有些害羞,“我发现是你的求助信号时,一直很担心,而你也是那种为了他人,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人。
果然,你又把自己弄受伤了。”
“你也不是说了,我伤的也不是很重。”你回复道。
“抱歉,指挥官,假如我再晚来几分钟,你带伤战斗的死亡率会翻个好几倍,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这种地方。”
“我这不是没事吗,也多亏你们来得及时。”你笑嘻嘻的说。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你的表情,只是略微一眼,你乖顺的待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对着他笑,你们的目光正好装了个满怀。
“所以,你若允许的话,我可以一直对你负责吗,我想成为盾,成为堡垒,成为你的最终答案。”
你只是有些不解的眨眨眼。
“我想一直陪着你,以库洛姆个人的名义,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以你的伴侣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在你身边,对你负责。”库洛姆只觉得自己大胆,但他还是说了出口,将他想对你说的,曾经在心里无数次演练中的话,选择在这个不太浪漫的地方说出口。
然后是让人煎熬的沉默…
“算了吧,库洛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他满怀期待的等了许久,只等到你的这样一句话。
他心中充满苦涩,但面上不显,他再没有敢看你一眼,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如你所愿,指挥官。”
【库指】血缘关系(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容原因没能过审,分成上下就过了,很怪。已完结,上篇在:这里
那天,兄妹二人正在等待家父,以及另外一位由史密斯家主亲自去接的男性——那是史密斯小姐订婚对象的父亲。
对方是一名皇族,儿子出国留学尚未归来,亲事却已由长辈安排好了,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指挥官没有见过订婚对象一面。
在史密斯少爷的坚持下,两大家族约定,在那位皇族少爷没回国跟史密斯小姐见上一面时,这订婚理应是不算数的,可指挥官知道这事由不得她,父亲大人跟皇族那边同意兄长大人的提案,也仅是出于对名声的一点考虑而已。
事实上,结婚早就铁板钉钉了。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等待的二人身上,为了安慰沮丧得掩盖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容原因没能过审,分成上下就过了,很怪。已完结,上篇在:这里
那天,兄妹二人正在等待家父,以及另外一位由史密斯家主亲自去接的男性——那是史密斯小姐订婚对象的父亲。
对方是一名皇族,儿子出国留学尚未归来,亲事却已由长辈安排好了,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指挥官没有见过订婚对象一面。
在史密斯少爷的坚持下,两大家族约定,在那位皇族少爷没回国跟史密斯小姐见上一面时,这订婚理应是不算数的,可指挥官知道这事由不得她,父亲大人跟皇族那边同意兄长大人的提案,也仅是出于对名声的一点考虑而已。
事实上,结婚早就铁板钉钉了。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等待的二人身上,为了安慰沮丧得掩盖不住的妹妹,库洛姆正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掌。
“少爷小姐!老爷他——”
家仆急迫的叫喊,成了命运的转折点。
马车。
当场身亡的皇族、肇事者,以及重伤急需输血的史密斯家主。
“老爷需要马上进行大量输血,要不然……”
“冷静下来。父亲大人血型特殊所以备有特殊渠道,现在立马派人——”
“就是这很奇怪啊少爷!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完全调不出合适的血来,跟老爷血型适配的人这国家除了您再无其他,如果现在出国抓人也来不及了啊!”
「怎么会……」
被算计了,这是有预谋的作案。
“需要多少,”库洛姆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别管法律,救人要紧。”
「兄长大人?!」
虽说国家已经有了理论上的输血技术,但这其实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走的一步——不发达的技术仅能使用全血输血,且无法完全去除血液内的白细胞,伤员能不能活下来本就要看运气,而近亲输血导致的输血相关移植物抗素主病发病率更是高得可怕,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全力救治,死亡率也高达99%以上。
然而作为本就在不断尝试的保命技术,很多人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因为输血死亡,特别是对于不知道谁才跟自己血型一致的平民,更是把亲生骨肉当做“救命法宝”。
那是段疯狂的历史,养不起仆人的人、找不到输血对象的人、没有途径查明血型的人,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类型的人通通将女儿作为“保险”,甚至引起了一阵专门生个女孩的风潮。
在这本就重男轻女的世界,大多数因为这种原因被生下的女孩一开始可能被当做救命药般珍惜对待,但随着时间流逝,大多数人都还是会陷入“根本不可能遇到需要输血的事故,为什么家里要有女儿”的思维中。
更糟糕的是,哪怕进行输血,当病发时,矛头会全指向进行输血的女儿。
当然,这种现象也不完全只针对女性,在当时的贵族圈,时常会伴有伤者昏迷不醒时,由亲属“自愿”输血,却导致输血相关移植物抗素主病爆发的情况,而对于这种事,“自愿输血”的儿子是最可能被说成“故意杀死父亲抢夺遗产和地位”的。此外,也有不少使用计谋促成近亲输血,或利用近亲输血抹除亲属的人。
最终,国家法律明令禁止直系亲属输血,才让被这一新技术弄得混乱不堪的社会多少恢复了秩序。
“少爷莫非是想——但老爷是需要大量、大量、”
“也就是说,即使用我的血,也极可能是…回天乏术吗?”
直系亲属大量输血,目前还没听说过有存活的先例。
如果老爷真的不幸辞世,史密斯少爷又触犯法律,或者哪怕瞒住触犯法律一事,但因为输血过多而身体抱恙,可能会给本就有意威胁史密斯家族的奸人找到可乘之机。
父亲大人……会离世吗?
意外的,库洛姆胸中竟没多少悲伤。
那个他以前竭尽全力想去讨好、想去让对方看自己一眼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居然已成为了陌生人一般的存在。
或者说,还不如陌生人来得亲切。
库洛姆在很早前就觉得那个人并没有把他跟指挥官看做亲生骨肉,他们更像是史密斯家主的道具,而不是家人。
在史密斯家主对指挥官的态度问题上,与妹妹相反,库洛姆反而是越随着年龄增长,越是耿耿于怀。
说到底,现在提出触碰法律也要救人的话来,不过是出于“史密斯少爷”这一身份的责任感,而不是对那个男人的敬爱。
“……我明白了。”
「兄长大人……」
库洛姆牵起指挥官的手,握住了它。
而这时,家庭医生急匆匆赶了过来。
年迈却精干的老者此刻大汗淋漓,看他不同往常的狼狈模样,兄妹二人都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报告事故的家仆被叫退,就连指挥官,也在家庭医生的请求下点头离场。
没有握住妹妹的手空荡荡的,让库洛姆少有的害怕了。
仿佛回到年幼那段未与指挥官建立羁绊的时光。
“少爷!”家庭医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您务必救救老爷!”
“你在……说什么?”
太奇怪了。
这位医生虽然从库洛姆有印象以来就从没出过史密斯家门,而且因为对方总是在看他跟指挥官时眼神躲闪,令库洛姆感到有点奇怪,但不可能不知道那些法律、医疗知识——毕竟对方是史密斯家的医生。
老者声嘶力竭着:“他是史密斯家的家主,是血统纯正的史密斯男性一脉!至少请您不要让他以意外事故的方式离世!这个史密斯家还需要他,还需要由史密斯家的男性来领导!”
怎么回事…心中这份强烈的不安……
“您可以救他,您一定可以救他!”
……所以说,是他想的那样吗?
“……就算我为那个人输血,也不一定救得了他。”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最不合理却又偏偏“合理”的逻辑,貌似只有那一个。
“但是成功率不一定是零,只要您愿意献身尝试——”
“如果我尝试成功但事情败露,会变成什么样?”
“这……”
真好啊,“史密斯家族的男性一脉”,仅仅靠着这样的身份,就可以让一位对家族尽职尽责一辈子的老医生,对一个外来者下跪。
“‘史密斯家的少爷’成功救助了他的父亲,给世人展示了医学奇迹,看到了近亲输血的希望——还是说,会怀疑我这个少爷到底有没有流着史密斯的血?”
“现在没有时间多考虑了,老爷急需输血!”
家庭医生的态度,让少年的眼神彻底变得冷漠。
“也对,确实对你来说,相比我这样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还是血统纯正的男性家主更值得思量。”
太可笑了。
他迄今为止做的一切,为了成为“完美的史密斯”不断奋进的时光。
可是……“库洛姆”这一存在,现在正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库洛姆”是活着的,他不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道具。
然后有个人,想让他为了个他本就不喜的人,冒身败名裂的风险。
身败名裂?岂止是身败名裂。
让人们在怀疑史密斯下一任继承人的血统问题前令“史密斯少爷”从此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吧?
“医生,请仔细考虑看看,”少年没有让跪在地上的老者站起,“父亲大人既然让我成为他的‘儿子’,肯定不想让他没有男孩的事情暴露吧,现在你为了他这一‘史密斯’而让我站出来,那就算他奇迹般地生还,又能怎么样呢?史密斯家没了我这个‘儿子’,真的会是件好事吗?”
“您的事情不会暴露,以史密斯家的力量,想隐藏您为老爷输血一事——”
“这可能无法隐瞒了。现在血库突然调不了血,种种‘事故’必是早有预谋,如果史密斯家主真的通过输血活了下来,那唯一的献血者,只可能是我。哪怕‘不是我’,也会传出来不妙的流言——而我们无法有效压制,因为流言就是真相。”
很是遗憾,老人毕竟只是位过于传统的本分医生,对很多事情无法理解到位,更无法对库洛姆的逻辑进行反驳。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你现在正在说谎,想借我这个亲生骨肉的手,彻底断送我的父亲。”
“不可能!我绝不会这么想!”
是啊,你不会这么想。
“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父亲大人的孩子?”
但需要利用你挖掘出真相。
“当初夫人难产,男孩一出生就是个死胎,只有女孩活了下来,在弥留之际,夫人请求我去找一个男孩替换死胎……所以我才,秘密跟一对夫妻进行了交易——这些事我都在夫人去世后跟老爷禀报了,我没有想欺瞒史密斯家主啊!”
“是吗……”
那么,指挥官就依然是史密斯的血脉了?
呵,他居然现在抓的重点会是这个。
“没有其他人还知道这事?”
“没有,知道的人已经…都被灭了口。”
灭口。
“那,我的父母呢?”
“这、这……”
……这样啊。
“被灭口了,是吗?”
“库洛姆少爷——!”
他是愿意贩卖儿子的家庭的孩子,那必然流着卑贱的血。
这样的他,无论性别是否“优于”指挥官,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连当个家仆都不配。
“少爷,请您、请您、”
面对抖得像个筛糠的老者,平日温和有礼的少年没有给予安慰。
这位医生也不可能知道,库洛姆现在思考的并非复仇,而是想着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稍微,容我订正一下。”
少年的话语令老者的头像被提起来那般,不由自主看向他天蓝色的眼睛。
“——今天开始,你就应该叫我‘老爷’了。”
史密斯家主不幸因马车相撞去世。
由于事件中除了本国赫赫有名的贵族家庭家主去世外还导致一位皇族的离去,调查犯人一事被抓得很紧。
史密斯家主的情况证明了案件绝不是事故,而就在紧锣密鼓搜索犯人的时候,事件的矛头却忽的指向史密斯少主弑父的可能性。
一时间,无数压力一股脑袭击向史密斯的新任家主,或许对暗中作梗的无数人来说,“天才”毕竟就是个孩子,抓紧机会,便能打垮史密斯家,或者让史密斯的新家主对他们摇尾乞怜,从此一大贵族家庭任由摆布。
可是,他们完全错估了“完美的史密斯”会是怎样的怪物。
这个头衔,是在库洛姆彻底解决事件,并对那些落井下石的家族全都还以颜色后被外人冠以的。
犯人正是那皇族的内部成员,要猜到这点不难,毕竟要找能同时知道史密斯家主与那皇族老爷行程的人,怎么都该优先从有“内部犯人”开始考虑。
如果是皇族做的手脚,必须要从血库中提取特殊血型的血,就也不是不可能——史密斯家说到底并非皇室成员,违抗不了皇族指令。
由于这次事件,指挥官的亲事被取消,暂时也不会有谁不长眼地去向忙得不可开交的史密斯家提亲,因此也鲜少有外人会知道,在最危难的那段期间,是一位少女在负责稳定这个家,而不是史密斯家的新家主。
库洛姆自幼受着严苛教育,因而他虽不会令家仆不满,却远不及指挥官那样跟所有人处得融洽。在家主离世、史密斯家“少爷”又似乎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有其他家族抛来橄榄枝也只是要将其牵扯进又一个利益螺旋的情况下,就算知道少爷不可能谋害老爷,也不是所有人就都能相信一位少年可以带领当时的史密斯家走出阴云。
虽然史密斯家有数个旁支,但亲情却极为淡漠,而且从事情的经过来看,当初血库告急大概也有史密斯家的人参与进来协助那皇族犯人。
史密斯宅邸的许多仆人都来自比史密斯要低阶的贵族人家,他们在此工作,有的是为了巩固阶级,有的是为了谋求跳板,如果史密斯家自身难保,他们自然要跑回自己的家族。
这时,一个向兄长承诺「绝对会稳定家里的内部情况,请兄长大人放心处理外部棘手之事」的少女,安定了无数人的心。
如果没有指挥官在,库洛姆认为哪怕他最终稳定了局势,也必定会感觉留下了隐患,要稳固住家族内外,还要“扒下他一层皮”来不可,现在这么快就能让一切安定下来,正是因为有妹妹在全力地支持。
妹妹……
从年龄上来说,指挥官确实是他的妹妹。
可是,血缘上……
等库洛姆家安顿下来后,终于,又开始有人向史密斯小姐提亲了。经过一堆事情,史密斯小姐再过几年就要错过最佳订婚年龄,即便她恐怕年纪再大也会有无数人踏破史密斯家的门槛来想迎娶,但终归名声不太好。
就在许多人正想以此为由多多少少进行“要挟”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用不着什么要挟,“史密斯小姐”就已经到了身败名裂的边缘。
“她根本不是史密斯的血脉!她不是、是夫人不肯承认自己生了个死胎,才让我跟一对夫妻做交易换来的,她才不是什么贵族小姐!”
史密斯家的家庭医生,在因原家主去世深受打击、病情垂危之际,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一届贱民所生的女流,居然一直享受着史密斯的资源——啊啊!每每想到我曾为了完成夫人的遗愿诓骗老爷,我就、我就……”
激动的台词,并没有被当做糊涂了的胡言乱语。
毕竟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史密斯小姐明明那么优秀却从未受原家主重视,也能说明老医生总是看到史密斯兄妹就眼神躲闪的原因。
加上,家庭医生一直对史密斯家忠心耿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再怎么老糊涂了,也不能没来由说出这话。
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种大事,自然会被传出去。
一时间,所有眼睛都向指挥官盯了过去,“史密斯小姐”不得不每日待在宅邸,避免在外遇到麻烦的事。
在这世道,出身永远最被看中。
还好家中的仆人跟她关系算好,没让她听见家中也有闲言碎语,可指挥官很清楚,不少人看她的眼光或多或少是变了。
除了她的兄长。
“没事的,不用担心,指挥官。”
快成长为青年的少年还是那么温柔,明明倘若她是贱民,那少年跟她可谓云泥之别,但他完全没表现出介意。
「但是,医生会那么说……」
“别在意那些了,指挥官。医生已经病逝,无论他之前说了什么,总之都没有拿出证据,如今无从了解真相。那些只是一位因父亲大人逝去而深受打击、神志不清的可怜人临终前说的胡话,只是那样而已。”
「兄长大人……」
少女依旧面色凝重,她害怕的从不是自己真的出身卑微,而是史密斯家养着她这样一个真假未知,且多半就是假的的“小姐”,必定会永远缠绕着流言蜚语。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证明我的出身?」
“指挥官……”
少女勇敢地提出疑问,她已做好假如查出她没有流着史密斯家的血,就离开这个家族,甚至接受更严苛惩罚的打算。
库洛姆面露不忍,指挥官轻轻握住兄长的手,以此安慰对方。
“……我明白了,”金发少年最终点头,“确实不能说完全没有方法。指挥官应该也听说过很多人冒充私生子去找贵族敲诈钱财,或者骗取锦衣玉食的情况,因此早在‘输血’这一概念被提出前,就有专门研究‘亲子鉴定’的机构了,虽然现在仍处于实验阶段,但据说再过不久,国家就会宣布‘亲子鉴定’的有效性。”
「那具体是有怎样的流程呢?」
“这……”库洛姆似是有什么难处。
「兄长大人?」
“事实上…做亲子鉴定必须要用到双方身体的一部分,比如血液、发丝之类的。”
「诶?」
指挥官一听,立马明白了库洛姆会露出为难表情的原因。
「但是……父亲大人的……」
“是的,父亲大人的房间、这座宅邸,已经被彻底打扫了,不可能还有残留。”
「嗯……」
指挥官毫不怀疑库洛姆的说法,史密斯家的佣人在打扫方面从不偷懒。
何况因为库洛姆,也就是现任家主,有一定洁癖。
在处理完“内忧外患”后,库洛姆就布置过好几次史密斯宅邸的大清扫任务,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对整洁的要求是打小就有的,贵为史密斯少爷,却连自己的房间都会亲自打扫,现在当上家主对整个宅邸要求严格也没什么问题。
「父亲大人生前使用的物品,也都一并打扫了是吗?」
“是的,非常抱歉,我当初命令家仆一定要妥善清理父亲大人的遗物,每一件都要好好擦拭清洁,经过数人检查后才能放到专门的仓库中。”
「兄长大人完全不需要道歉!您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不过这样一来,该怎么进行亲子鉴定呢?
总不能把史密斯过去家主的遗体挖出来,那可真是罪大恶极。
“指挥官……”
这时,少女听见库洛姆的声音。
“倘若你一定要试的话,还有一个方法……”
“和我做鉴定,如果我们并非亲兄妹,那……”
「这个能够检测出来吗?」
“嗯,因为原理跟亲子鉴定貌似是一致的。”
指挥官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当结果出来后不久,消息也就走漏了——这很正常,总有人会想打探各种各样的消息,“绝对有一天会去做鉴定的史密斯小姐”,无疑要被有心人盯梢。
『果然那女的只是个贱民,居然还在史密斯家当小姐当那么久!史密斯家主怎么还不把她赶出去,有辱家风!』
『怪不得那什么家庭医生会疯呢,为家里勤勤恳恳奉献一辈子,结果服侍的老爷死了,自己骗老爷骗到他埋进土里都不知道真相。』
闲言碎语多如牛毛,但说辞的核心大多一致。
当然,也不是没人私底下想把史密斯现任家主弄成“外人”,但他的种种事迹早给人留下“那优秀的基因一看便是史密斯贵族的血脉”的印象,而能让这种印象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也是出于贵族认为自己优人一等的傲慢。
而且如果史密斯少爷真有问题,叫喊的家庭医生为何提的是史密斯小姐?
有传闻称,史密斯少爷曾经想救老爷,不惜触碰法律,可奈何史密斯老爷当时需要大量输血,近亲必是无望,才只能含痛放弃。假如史密斯现任家主真是外来者,那怎么也该被压着去救真正的老爷才对。
再加上,受医学技术局限,除了父母辈、亲兄弟姐妹,其他血缘鉴定结果都在法律上并不算数,史密斯曾经的夫人与老爷已过世,没有同辈亲戚,即便有心人想查,目前也无从查起。
比起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史密斯现任家主身份造价”,可以说是铁板钉钉的“史密斯小姐其实是个贱民”,才是该在当下被大做文章的。
「兄长大人,已经可以了,您没必要继续保护我,」指挥官走到库洛姆房间,向对方感激地说道,「能让我像现在这样还继续称呼您为兄长,是我最大的荣幸,可为了家族名誉,您不该继续让我在这居住。」
“对我来说,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妹,是不是史密斯家的小姐,完全不重要。”
「我明白,但您最清楚不过,世人会怎么想。现在不仅是希望以我身份做文章,打压史密斯家的那些小人,就连普通平民,也有不少在听说我的事情后愤愤不平,咒骂我的‘幸运’。我虽不是史密斯家的人,但我自幼受这个家族的恩惠,在这里有我最重视的人,有我最美好的回忆,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存在让这地方被诋毁。」
指挥官话语流利,声音平静而坚决,那些不安、痛苦,都像被这表现出来的态度消去一般,如同她从未悲伤,从不害怕。
但她似乎不能骗过宠爱她的兄长,因为库洛姆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犹豫,仅用目光就告诉了她不会让她被逐出这里。
「兄长大人……」明明在说出那番坚决话语时都未难过的少女,却因面前之人的眼神鼻头一酸,「您知道,我没有资格继续留下去……」
连当史密斯家佣人的资格都没有。
一旦去除血缘的“加持”,她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留在这个家。
“能愿意听我说吗,指挥官。”
「诶、那是自然。」
库洛姆的声音突然很柔和,而且在这份柔和中似乎有什么地方跟往常不一样,但指挥官无法感受出究竟这份陌生感来自哪里。
她看到对方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蕴含魔力般,和平时一样温柔,可又跟平时不同。
像在蛊惑,她察觉到危险,可从小到大的习惯却告诉她,她不应该觉得兄长是危险的。
于是,她便更难捉摸心中那份违和感源于何处,只能把它当做错觉。
“请问,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
什么?!!
「您在说什么兄长大人!」指挥官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您——」
“请听我说完指挥官。倘若你成为我的妻子,史密斯的夫人,你当然完全有理由留在这里。”
「可我——」
“所以,请听我说完。”
库洛姆柔声再次打断指挥官的话,安抚似的抬手,触摸她的秀发。
“我从未想过与任何人结婚,相信指挥官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看出来了,若不是父亲大人、若不是考虑家族利益,我不会物色其他家族的女性,如今父亲大人离世,我大概更没有要和其他女性结婚的打算了。”
「……」确实,指挥官知道库洛姆对“爱情”不感兴趣,会跟别的女性有往来皆是出于利益。
“但我明白自己迟早需要与一名女性结合,为了延续史密斯家族的血脉…可如若仅仅出于这个目的,从我个人的考虑来说,我不觉得我、不觉得我未来的‘妻子’能够幸福,毕竟我并不爱她。”
“可是,我非常爱你,指挥官。”
“如果是你作为我的妻子,一切必定会不同。”
“我知道你肯定会顾虑我们曾经的身份,更会顾虑史密斯家主迎娶一位身世不明的平民女子又会受到多大的非议,还会考虑自己没办法像其他家族的女性一样带给史密斯家更多收益,可是请相信我,只要你愿意答应,这些全都不是阻碍——我不会让它们成为我们的阻碍。”
「……」指挥官沉默着,因为库洛姆说要让她把话听完,所以她沉默着。
又或者,哪怕对方话已经说完,她也难以马上开口了。
她知道兄长对她的宠溺,可她实在想不到,为了能让她继续留在史密斯家,库洛姆会提出结婚的建议。
他们不是亲人,却早已饱含亲情,库洛姆愿意用这样的方式,牺牲他的、甚至是史密斯家族的利益来留住她,这显然不是最优解,不,这简直就是最差的方案。
可要说连这样都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
她想留在这个家,想留在兄长身边,这些自私的奢望她不愿暴露出来,怕影响她的判断。
可面前的人,告诉她她还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且他会帮她一起实现。
哪怕他们之间不存在爱情,可他们的羁绊是那样深厚,指挥官很清楚,即使库洛姆不能用恋人的思考方式去给她爱情,她也会愿意跟对方在一起,一如曾经的相处,他们不会有隔阂。
况且,跟自己的兄长一样,指挥官对“爱情”本就没什么追求,她同样是把结婚看做利益往来的一种交易,也不觉得自己真能在这辈子收获爱情。
所以,他们只不过是把曾经的“虚假兄妹”变作“虚假夫妇”而已,称呼变了,相处模式不会改变。
这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她还能像过去那样,即便她跟史密斯没有血缘关系。
指挥官清楚,一旦她同意库洛姆的提议,他们、整个史密斯家将要面对什么。
她的选择,会影响太多太多,她不该擅自对待。
不该任性,不该为了自己的心情,做出……
“请不用犹豫,指挥官。”
不,别再这个时候扰乱她的思考。
“你真正想要的,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别这样。
“我们可以共同克服障碍,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如你相信我的。”
库洛姆低头,对少女耳语。
“所以,请点头吧,”他抱住了踌躇着的人,“没事的,我会永远保护你,保护我们的未来。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做出抉择,那就信任我的选择吧,指挥官——不,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请你相信我的选择。”
「我……」
“拜托了,”库洛姆再次打断少女的话,并收紧手臂的力道,“指挥官。”
因为视角原因,指挥官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从今天开始,请慢慢适应……叫我‘库洛姆’吧。”
更无法看到他在说出这句话时,忍不住扬起了笑。
“我是,你的盾。”
“是堡垒。”
——是你的最终答案。
【库指】血缘关系(上)
△严重ooc警告,有心机黑库出没
△我流屑指(♀)
△指挥官的名字就叫指挥官
△架空背景,偏中世纪(但不是现实世界不用深究,特别是医疗技术方面),有重男轻女描写,不适者注意避雷
△文中库洛姆的父亲是原创人物,与战双本体无关
△有三观不正内容,请注意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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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爱着他的妹妹。
不是家人与家人的亲情之爱。
他,在以男性看待女性的方式,爱着指挥官。
指挥官和他是异卵双胞胎,由于母亲难产故去,父亲又是赫赫有名的史密斯家家主,极少在宅邸停留,所以兄妹二人缺乏来自双亲的关爱,一直由仆人照顾。
因为...
△严重ooc警告,有心机黑库出没
△我流屑指(♀)
△指挥官的名字就叫指挥官
△架空背景,偏中世纪(但不是现实世界不用深究,特别是医疗技术方面),有重男轻女描写,不适者注意避雷
△文中库洛姆的父亲是原创人物,与战双本体无关
△有三观不正内容,请注意甄别
□不知道是不是内容原因没能过审,分成上下就过审了很怪,已完结,下篇请点击合集下一页
库洛姆爱着他的妹妹。
不是家人与家人的亲情之爱。
他,在以男性看待女性的方式,爱着指挥官。
指挥官和他是异卵双胞胎,由于母亲难产故去,父亲又是赫赫有名的史密斯家家主,极少在宅邸停留,所以兄妹二人缺乏来自双亲的关爱,一直由仆人照顾。
因为性别原因,两兄妹的世界截然不同。
史密斯家族对男性家庭成员的管理是出了名的严格,作为下一任家主,库洛姆从小就被以“成为完美的史密斯”进行教导,他不曾听见过老师或家主的夸奖,因为优秀是史密斯的义务。
他听到过最多的,是外人刺耳的那句感叹:史密斯家的少爷真是个天才!
而作为女性的指挥官接受了和库洛姆几乎完全不同的教育,她不需要事事第一,唯一要做的,是学习如何成为最有竞争力的新娘。
家庭教师充分培养指挥官的共情能力,在教授她称赞他人的同时,自然也少不了“以身作则”去夸奖指挥官,于是,比起库洛姆完美无瑕到会令人不由自主保持距离的社交辞令,指挥官有着一套能“得人心”的技巧。
以前,两兄妹基本只会在用餐时互相见面,其他时间都用来学习,由于家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然住在同一宅邸,库洛姆跟指挥官的交流却极少。
过去的库洛姆,对指挥官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笑容。
用餐时,妹妹精致的脸蛋上会带着仿佛永远退不去的笑意。
那是对他的笑意。
库洛姆无法明白其中的意义,他学到的都是社交场合的言谈,而根据他的判断,在这种用餐场合是不需要对家人笑的,那对方也就同样没理由向他展露笑容。
可是,那笑容真的很好看。
与严肃地看着他的父亲大人不同,与面无表情注视他的家庭教师不同,与向他恭敬低头的仆人不同,与外面那些看到他后就露出来的浮夸神情不同,与他自己笑起来的样子,也肯定不同。
妹妹的笑,仿佛是在很开心能跟交流甚少的他见面一样。
或许,这就是妹妹学会的技巧吧,但那真的……很让他想,再多看几眼。
那种发自内心般的,会因他而欢喜的笑容。
有一天,库洛姆的秘密被妹妹发现了——他熬夜在书房念书,还用尖锐物刺入身体以保持清醒。
史密斯居然要做这种事情才能将学业做好——而且明明做了这样的事情,都还不能每次都是满分。
库洛姆害怕妹妹会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大人,对他而言在当时,没有什么能比让父亲大人失望更可怕。
那位名声显赫的优异男性回宅邸的时间不多,但每当回来就会找他谈话。从来没有找过指挥官的男性只找库洛姆聊过——这让库洛姆深切地认知到,他是特别的。
没有母亲的他,本就只能在父亲大人身上找到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所有的严格,一定是父亲大人对他的关怀、给他的信任。
是只对他的,对库洛姆·史密斯的关照。
有时,库洛姆会觉得父亲大人的视线十分可怖,那是在他没能得到满分的时候——就像,他不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他不是对方的儿子,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加深了库洛姆的不安,他偶尔会想,如果他没能做好,父亲大人会不会真的将他放弃,会不会把目光转移到妹妹身上。
在惊惧之后,男孩又会安慰自己,史密斯家从来没有让女性继承家族的先例,所以不要害怕。
……但,不是没有让顺位排在第二的孩子来继承史密斯家族的先例。
如果上任夫人生不出孩子,老爷会娶新的妻子,如果“库洛姆”没有能力,父亲大人会不会也想迎娶新的女性,再……
库洛姆不敢再深入去想。
熬夜学习终归是能力不足的表现,他绝不想让这样的事传入父亲大人耳中。
没想到的是,妹妹向他伸出了手。
她对他说,他很努力。
他足够优秀。
他应该更爱惜自己。
她因是他的家人而骄傲。
全都是库洛姆没听过的话语。
大家都把他的奋斗归功于“天才”,父亲大人那边别说将他作为令人骄傲的家族成员,光是不让父亲大人失望,库洛姆就竭尽全力。
因为他不够优秀。
可以妹妹却说,他是努力的、优秀的、值得骄傲的。
「所以请不要伤害您的身体,好好回房休息吧,兄长大人。」
即便全都是谎言也好。
「如果您再继续伤害我最敬爱的兄长大人的话,即使您是我的兄长大人,我也会生气的哦?」
妹妹俏皮地眨了眨眼,库洛姆心中一慌,赶紧点了头。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当然了,兄长大人。」
“为什么你也没睡,还到了这里?”
「因为您最近在餐桌上好像有种疲惫感,我不放心,今天一直没睡着,就出来走走您经常会待的地方。」
没想到,妹妹是个这么敏锐的人。
他这样熬夜过多次,连针的刺激感都渐渐麻木,可就连家庭医生都没注意到过他有恙。
虽然那位家庭医生总给库洛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不愿直视他与妹妹,可年迈的老者自父亲大人青年时期就一直伴其左右,对史密斯家忠心耿耿,那不善言辞却恪守本分、兢兢业业为史密斯家奉献一切的样子,几乎烙印进所有人的印象里,所以库洛姆能知道对方不可能在发现他身体抱恙时还不出言提醒。
然而,眼前的女孩却发现他的异常。
“你睡不着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担心兄长大人而已。」
“……”
他……被人担心……
「所以如果您好好休息的话,我就能睡着了,快去睡觉吧。」
明明令人担心是错误的,他却不可思议地觉得,胸中奇妙的感觉,十分温暖。
……妹妹掌握知识的能力,真的,很强,所以才能用那些技巧令他安下心来。
如果她是男性的话,一定能成为和他不同的,真正的史密斯吧。
第二天和指挥官进餐时,看到对方的笑容,库洛姆不知怎的就移开目光,像在逃避一样。
他没有讨厌妹妹的意思,所以饭后他很快找到指挥官,向她道歉。
没想到本只是为自己的失礼而致歉的行为,却开启了两人第一次长时间的对谈。
那天,库洛姆体会到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不知道妹妹说了多少真话,但从她的口中,库洛姆感受到最多的,是惊喜。
即使是女性,指挥官还是固执地学了不少男性才会学的东西,比如识字,比如象棋,她似乎是个任性的女孩,而且用一些方式让别人帮助了她——据她所说,叫“软磨硬泡”。
意外的,库洛姆不但没有觉得妹妹的任性是件坏事,甚至还有点羡慕能这样的行为。
他知道了指挥官有跟他一样的爱好,他偷偷隐瞒的、生怕被发现说成不务正业的兴趣,在妹妹这里得到了大大的认同。
她闪闪发光看着他的眼睛,比最亮的星辰还要璀璨。
自从跟妹妹有了更多接触,库洛姆的世界悄然发生着变化。
他更自信,更独立,更愿意去思考作为库洛姆,他究竟想要什么。
但也因此,他发现,他好像对妹妹的执着越来越深。
虽说史密斯家还有不少旁支,但亲情却少得可怜,哪怕有父亲大人这个直系血亲,但对库洛姆来说,他真正的亲人似乎只有妹妹。
会关心他的妹妹,会包容他的妹妹,会对他微笑的,告诉他“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的人。
如果……指挥官能一直在他身边……
作为兄长,这种想法未免太欠考量。
指挥官迟早要嫁人,史密斯家虽好,但如果一直留在这,身为一位女性,肯定会遭到非议——但指挥官是完美的,她不应该受到那样的误会,她没有任何缺陷,不可能是嫁不出去的女人。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指挥官不好。
「兄长大人,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不好意思,”库洛姆回过神,将布料上的线头剪断,“我没有心事,无需担心。”
他将手中的方帕递给指挥官:“来,请问这样合适吗?”
「兄长大人真的什么都会做!」
妹妹的这声赞叹,令库洛姆胸中又掀起几分波澜。
少女接过被库洛姆缝上玫瑰的手帕,照理来说缝图案这种事交给仆人做就好,但其实库洛姆是在帮指挥官完成刺绣作业——过去的库洛姆是绝对不会答应替做作业的,可慢慢,他就变得有些宠爱想偷懒的妹妹。
「我总是没办法弄得像兄长大人这样工整……」
“勤于练习的话,指挥官肯定会变得擅长的。”
「……我对此都要绝望了……」
自从两人知道对方有着跟自己相似的一些喜好后,他们变得会在书房一同完成功课,休息时间到来时,就可以聊聊天、下下棋。
指挥官会惊羡库洛姆得满分的能力,会吐槽她用脑袋顶书时总有不小心把书给弄掉的时候,大概因为和指挥官在一起会很放松,库洛姆也附议到那个仪态练习确实很有难度——在这个家,只有在指挥官面前,他才能说出他所认为的难处。
妹妹憧憬着他,以他为目标努力,几天后哪怕头上顶着碗水也不会洒出一滴,让库洛姆既是欣喜,又感到小小的危机。
所以不知何时起,“指挥官有不擅长的事情”,对库洛姆而言变成了好事。
知道妹妹不擅长刺绣后,完全不用学这项技能的少年本想着学习看看,如果能稍微帮上点忙,大概就能让妹妹多依靠他一下,结果时间一转到现在,他恐怕要变成刺绣也能得满分的人了。
但不管指挥官是否有不擅长的课业,对库洛姆而言,她都是完美的,这种完美无关词义本身,而是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感情。
如果这份亲情会让他越来越娇惯亲爱的妹妹,库洛姆也不会认为有所不妥。
指挥官值得被这样对待。
倘若……有谁对指挥官不敬……
“您好,尊贵的史密斯小姐!”
宴会上全是对指挥官不敬的人。
“史密斯小姐,请问您可否赏脸,与我共舞一曲?”
全都是。
“这不是史密斯小姐吗,您真是愈发美丽动人了。说起来,我家那孩子虽然没有您兄长那样玉树临风,可……”
好吵。
妹妹和他,都已经要到适合订婚的年龄了。
史密斯少爷是无人不晓的天才,史密斯家又是位高权重的一族,因此人们都知道比起游说有权力去决定妻子各方各面的史密斯少爷,将利益尽可能摆在眼前,令史密斯小姐嫁到自己家中,肯定更有胜算。
虽然说那少女也是贵族圈人尽皆知的才女,但女性毕竟只是女性,只要联姻能给史密斯家带来绝对好处,要嫁还是不嫁可不是她能说了算。
库洛姆已经听到过好几次有人在和指挥官说家中儿子的事,也看到数不胜数的家伙想凑到指挥官身边,用花言巧语把她骗走。
「兄长大人,如果我嫁给……」
“不可以。”
还没说完就被兄长斩钉截铁否定的少女愣在了原地,库洛姆一向尊敬她到了过头的地步,这种情况实在罕见。
库洛姆也很快发现他失态了:“很抱歉指挥官,我只是…觉得目前向你提出订婚的那些家族,无论哪一位少爷都没有让你去选择的资本。”
「兄长大人这话说得就像知道所有跟我提婚事的人一样,我有仔细考虑,如果说对家族有益而且对我未来也好的人选……」
“我就是全部知道,没有。”
「不会吧,有的家族可是单独找我私下交流的,比如上次皇族的——」
“我知道,在上周舞会的后花园跟你说的吧。”
「您上周不是没有来舞会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为那个皇族并没有足够的学识,也缺少了上进之心。”
「才没有呢,兄长大人您不要把别人跟您自己做比较啊,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结婚对象了。」
!
“你的意思是说……”听到指挥官的话,库洛姆的面颊开始发烫,“其他人,都不会有我好吗?”
「那是当然了,没有人比兄长大人厉害的。」
——!
糟糕。
心脏……跳得好快。
为什么他们是兄妹呢——库洛姆第一次想叫喊。
也就是这时,他发现他对妹妹的心意早就不是“亲情”那么简单。
不可以。
这是没有结果的、不会对指挥官有任何好处的情感。
他必须摒弃私心,以负责的兄长这一身份、以史密斯长子的身份,为史密斯家千金的未来,做出最优解。
他必须……
……他必须……
「哥哥!」
在听到指挥官惊叫的同时,库洛姆意识到了疼痛。
手中的缝纫剪刀,划破了他左手的掌心。
对了,他是在帮指挥官给娃娃的衣服添一点刺绣,这个娃娃是父亲大人迄今唯一送给过指挥官的礼物——好像是父亲大人在一次商会中卖人情才收的——她一直格外爱惜,不允许除他兄妹外任何人碰。
「你怎么回事,我叫佣人泡杯茶的工夫就伤成这样了!」
“对不起……”
妹妹不同往日的措辞能看出她的慌张,自她长大些后,库洛姆就鲜少见到对方失态的模样。
「必须快点包扎……」
他看到少女取出一条方帕,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对他说话似的一连说了好多句子。
「你道歉干什么是我让你帮忙绣图案才会变成这样的——不想让我这么说就不要跟我再道歉——天啊你都不疼的吗我进来的时候血都流地上了你是在走神些什么啊,怎么你会走神到那份上……你的血跟父亲大人一样都是特殊血型,万一出什么意外,我……」
她念叨着,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很快系紧手帕,让库洛姆的血不至于像刚刚那样不断涌出。
「好好待着,我去叫家庭医生!」
“我可以自己——”
「让你待着就待着!」
指挥官强势的一面一出来,库洛姆就没办法违抗了。
他看着妹妹跑出房间,还好不一会就听见她让仆人去喊医生的声音,看来是遇到碰巧路过的家仆了。
如果妹妹因为他的不小心,要自己急匆匆地跑去叫医生,库洛姆真的要在惭愧之上更加惭愧。
放心下来的库洛姆低头,看到被他的血染红的娃娃的衣料。
指挥官那么爱惜这唯一的礼物,却被他给弄脏了……
忽的,库洛姆注意到左手的手帕,有着玫瑰的图案。
那不是被他血液弄成的形状,他有印象,这是曾经为了帮妹妹完成课题,帮她绣上去的。
没想到,她在给家庭教师看完“作业成果”后,就这样将他绣的手帕留在了身边。
这手帕绝不比史密斯家买给小姐的任何一条手帕材质名贵,为了课题而绣上去的玫瑰,也绝不会比技艺高超的匠人所制的做工精美。
指挥官把它随身携带的理由只可能有一个——因为这是他做的东西。
“指挥官……”
指挥官……
他的……指挥官……
不允许任何人带走,没有人可以把她和他分开。
「兄长大人,家仆去叫医生了,您还好吗,会很疼吗?」
“指挥…官……”对方没有刚刚那么慌乱,却还是一脸担忧。
只有这个人,会为“库洛姆”的伤痛,这样神伤。
库洛姆不禁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贴在少女的脸颊上。
「兄长大人?」
好美。
“手帕,你一直都留着啊。”
「啊、是的,因为那是兄长大人……」
“指挥官……”
他的妹妹,是多么令人怜爱。
「兄长大人…您是怎么了?」
他此生最爱的女性。
为什么…这位女性要和其他男人缔结婚姻?
其他人能比他更了解、更爱指挥官吗——不,没有可能。
就算他年幼时和指挥官有好几年仅仅是餐桌上见面的交情,但他依旧是跟指挥官在一起最久的、最明白指挥官好恶的人。
时间长短不能证明一切?互相不认识的两人也可以之后慢慢了解?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不会承认。
他不会留给任何一人可乘之机,只要这样,就没人能是指挥官可以选择的。
指挥官不也说过吗,没有人比他更好。
他是最适合指挥官的。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指挥官。
“库洛姆。”
“是的,父亲大人。”
“向我报告你认为合适的订婚人选。”
“……好的,父亲大人。”
一方面排斥指挥官选择对象,一方面他自己却为了家族,不得不了解很多女人。
“嗯,没有问题,这几个你可以自己考虑,不用急着决定。”
“好的,我明白。”
“出去后叫指挥官进来。”
“——!”
这么久以来,库洛姆第一次看到父亲大人要主动找指挥官。
他很清楚对方对身为女性的指挥官有多不在乎,以至于纵使指挥官性格再积极向上,提到父亲大人的事时还是会想避而不谈。
那么,让指挥官来这的理由只有一个——亲事。
第一次,库洛姆仇恨面前的男性。
他明白这种仇恨是错误的,可理性已经无法阻止感性的负面能量。
想把指挥官从他身边弄走?愚蠢至极,史密斯的现任家主也不过是个庸俗不堪的存在。
把女儿交给低劣的男人,让她肚子里怀上不干净的种子,作为人父,史密斯先生的目光竟如此短浅。
怎么能让指挥官,到哪个肮脏的男人手上……
他要保护指挥官。
他是指挥官的盾。
是堡垒。
没错,他需要……
心灵的某处好像要坏掉了一样,库洛姆按住作痛的胸口,强迫理智回归己身。
“……我……必须要振作……”
为了妹妹,他不能做出自私的事情来。
“别再胡思乱想了,库洛姆……”
少年对自己这样说道。
然而当天晚上,库洛姆看到指挥官满面的愁容。
“指挥官,你怎么了?”他关切地上前询问。
「兄长大人……」少女抬头看向了他,「你说我,会不会不是父亲大人的孩子?」
“指挥官——!”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心情不太好。」
库洛姆安慰着伤心的少女,好不容易被压制住的罪恶声音,却在这时一次次于脑海回荡。
“(如果你我中哪怕有一个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该有多好。)”
“(如果你不止把我当成兄长该有多好。)”
“(对你来说,我不是最优秀的男人吗?)”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永远在我身边?)”
到头来,指挥官也没把父亲大人对她说了些什么告诉库洛姆,看着因为疲惫倒在他手臂睡过去的妹妹,少年思索了许久。
少女的睡颜就像是最纯洁的花朵,没有被世间的尘埃沾染过。
这朵花,明明没有得到过父爱,没有体会过母爱,在严格又轻视女性的贵族家庭中成长,却始终像沐浴着庭院最温暖的那缕阳光。
在她醒来绽放时,她那让人窒息的美好,如同向每个见到她的人,给予报恩般的回馈。
为何……这朵花是开在庭院里的呢?
她实在是太突出,过于引人注目,以至于周围的花都失了颜色,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盯着她一朵来看。
少年的手伸向少女的脖颈。
如果摘下这朵花……只放在他房间的花瓶里……
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足不出户,每日尽情地、痴痴地看着她,什么都不用在意,直至他跟她都干瘪、枯萎,迎来终末?
那该,多么幸福啊。
——但是他,做不到。
他的身份,他们的血缘。
最重要的是,摘下花朵的瞬间,她一定会很痛苦、很痛苦。
少年闭眼,附身亲吻少女的嘴唇。
他干了对任何人来说,都觉得恶心的事情。
“指挥官……”
好难受。
“指挥官……指挥官……”
这种绝望的心情。
他的真心是如此扭曲,只会带给最爱的人深深困扰。
谁都不会原谅他,无论是再完美的史密斯,都不可能找到解答。
无解。
——谁都不会给他拯救。
「哥……哥……?」
大概是他控制不住的痛苦呼唤,让少女睁开了模模糊糊的眼睛。
她还不太清醒,口中喃喃的是不符合史密斯家教养的称呼。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休息了——”
「你怎么了?」
少女的眼中溢出忧虑。
「为什么…会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
“——!”
「兄长大……」
“没事的,我只是想抱你回房间睡,但似乎吵醒了你。”
他很少对妹妹说谎,但这次他说了。
……或者,他其实从很久前开始,就在对妹妹撒谎了。
隐瞒,会是一种谎言吗?
「我可以自己回去,对不起,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别对我道歉。还有,请让我抱你去房间。”
让我抱着你。
“请不要拒绝我。”
他还可以拿出来理由。
如果父亲大人对指挥官说的是好事,如果订婚对象是妹妹的理想型,她不会像今天这样郁郁寡欢。
因此,他还能继续给自己“在当着好哥哥”的借口。
他不是出于男人的妒忌,他只是不想让妹妹变得不幸。
而改变“史密斯兄妹”的一天,猝不及防地来临。
【all指】当指挥官通过考核后大家的反应
△严重ooc警告
□恭喜@莹雪YingX 考上心仪的学校!
即使实战成果往往是战时评判一个指挥官能力的最重要标准,但这并不完全意味着指挥官们就完全脱离了“测试考核”这一环节,特别是在战况稍微轻松些的时候。
灰鸦指挥官,法奥斯当之无愧的首席,空中花园塑造的人类希望,同样没有免考的权利。
或许对于旁人来说,这位几乎在指挥官圈子内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完全不需要担心考核难度问题,但只有本人,以及跟其关系友好的各位才明白,为了面对考核,某人究竟有多努力,又不听劝地偷偷熬了多少夜。
虽说多数人都仅抱着“合格万岁”的想法,可对于有目标的人来说,奋斗基本是不可少的。
而当考核结果公...
△严重ooc警告
□恭喜@莹雪YingX 考上心仪的学校!
即使实战成果往往是战时评判一个指挥官能力的最重要标准,但这并不完全意味着指挥官们就完全脱离了“测试考核”这一环节,特别是在战况稍微轻松些的时候。
灰鸦指挥官,法奥斯当之无愧的首席,空中花园塑造的人类希望,同样没有免考的权利。
或许对于旁人来说,这位几乎在指挥官圈子内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完全不需要担心考核难度问题,但只有本人,以及跟其关系友好的各位才明白,为了面对考核,某人究竟有多努力,又不听劝地偷偷熬了多少夜。
虽说多数人都仅抱着“合格万岁”的想法,可对于有目标的人来说,奋斗基本是不可少的。
而当考核结果公布出来的那一刻,当看着考核分统计表时,大多数人看到“那个人”的成绩,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觉得理所当然,或是深深受到鼓舞,仅有“那个人”身旁的、一直看着对方的各位,才会跳出这些情感圈子,做出属于他们的回应。
◎露西亚
“恭喜你通过考核,指挥官,”黑色双马尾的少女声音听上去有点严肃,不过熟悉她的人都能从她略微上扬的嘴角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我一直都相信,指挥官一定可以的。”
“这些日子你总是非常繁忙,为了自己定下的目标奋斗。看着这样的指挥官,我既为你的身体感到些许担忧,又感到十分怀念。”
“还记得当初,灰鸦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那时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指挥官也是才从学校毕业的新兵,那时,我看着为了灰鸦而坚持的指挥官,看着为了更好地引导我而一直在努力的指挥官,便会觉得,我也一定不能认输。”
“正因为你是这样认真的,为了目标会努力到最后的坚强又温柔的人,我才会想,希望你永远都是我的指挥官,我不会让其他队伍的成员将你带走,我要变得更强,成为指挥官的羽翼。”
少女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但她的眼睛始终都是注视着现在正在她面前的人类。
“不过,指挥官,”忽的,她转换了话题,“既然目标已达成,考核暂告一段落,也请你注意身体,多多休息。”
“如果可以的话,之后是否有时间,能允许我与指挥官稍微散散步呢?”
◎丽芙
“恭喜你,指挥官!”
粉色少女出口的话音比平常的语气要更高亢了几分,看来她是由衷在高兴。
不过从这声音中,也能听出几分放松跟欣慰之意:“太好了…我还想指挥官要偷偷熬多少夜,消耗自己身体多久,一直都放不下心。”
少女微微低头:“丽芙也明白,指挥官平日本就繁忙,这次还要应对考核,只能从其他地方抽时间,不可能完全按照最佳日程来管理自己,可是一想到指挥官总那么容易乱来,我就……”
丽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啊,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可不能用这样的语气来说话呢,对不起指挥官,我总是在健康管理方面控制不住地多说……”
她摇摇头,露出跟平常一样温柔的笑容:“再次恭喜你,指挥官。作为祝贺,丽芙今天就烤一些小饼干送过来,可以吗?”
◎里
“理所当然的结果。”在知道人类通过考核的消息后,金渐层发色的构造体只是淡淡地如此说道,然后便低头继续捣鼓手中的小物件。
“……怎么了,”但见站在他身前的人类没有要走的意思后,里只好“被迫”抬起头,询问,“难道是想让我表扬你吗?只是个考核而已,以你的能力得到这分数不是很正常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其实达不到这样的水平?那我们的指挥官还真是妄自菲薄,狠狠低估自己了。”
“……你还不离开吗?”
“以前的我会夸奖你?咳,”里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眼珠也移向一边,“并不是现在我就不会夸你了,只是我说过,这次你仅仅是做到了你本就能做到的事。”
“……”
短暂沉默后,他像是认命般叹出口气。
“我还没完成礼物的最后调试,恭喜之类的话题,通常不是在送出奖励的同时一并说的吗?”
说着,他稍微抬抬手中的小物件,看来这就是“奖励”。
“你真是,太心急了,”褪去冷淡的兴趣缺缺模样,构造体表情变得柔和,带着旁人难以察觉,但指挥官一眼便能看出来的无奈跟宠溺,“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听到我的祝福吗?”
◎库洛姆
“恭喜你顺利通过考核,指挥官。”
突击鹰队长亲切地对人类说着,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纸袋。
“这是慰问品,并不是精贵的东西,还希望指挥官不要嫌弃。”
构造体话语体贴而不失礼貌,但似乎并没有给灰鸦指挥官拒绝的选项。
“这些日子由于处理突击鹰的各种报告,我无法给指挥官更多帮助,听神威跟万事都提起过,为了这场测试指挥官勤勤恳恳,有几天还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如今结果已出,指挥官是时候放松自己,稍稍放一个假。”
虽然不知道袋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但库洛姆一向细致,肯定会是自己需要的物品吧——既然没了拒绝选项,人类也只好收下,并感激地露出笑容。
“指挥官无需向我道谢,”见礼物被收下,库洛姆的笑意更是柔和,“倘若指挥官能满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指挥官,突击鹰需要处理的事务我已在这些天全部处理完毕,正好你的考核测试也已结束,如果时间方便的话,可否与我约定某日,到史密斯旧居一叙呢?”
“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等待指挥官的到来。”
◎万事
“终于……结束了啊。”
刚从睡眠中醒来的构造体揉揉眼睛,站起身。
“这些天就连邀请你睡觉你都拒绝,按照你的性格,不可能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督促你睡觉,即使这样也还是不过来,所以我也明白,你是真的抽不出时间了。”
他语气不似平常慵懒,认真中带着体贴。
“于是我也只好按捺住欲望,等待你考核结束的日子到来,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灰鸦的指挥官?”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万事的语调开始委屈起来。
“连我的梦里也变得只有你出现了,很困扰啊。”
他说着,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所以,今天开始你也该补偿我了对吧,灰鸦的指挥官?”
◎神威
“太好了,干得漂亮指挥官!!”
神威一个飞扑,抱住人类。
“不愧是指挥官,我就知道指挥官最厉害了!”
开朗的笑跟声线,要是有外人在,怕不是要以为考核合格的其实是神威。
“指挥官,作为庆祝我们去哪里玩吧,或者在我房间打电动也行啊,我存了好多游戏等着指挥官一起玩,保准指挥官假期不会无聊,也不会再去想工作什么的事了!好不好嘛——指挥官——”
金发大男孩不顾形象地撒起娇来,非要得到人类的同意不可。
“我已经好久没有来灰鸦这边了,都是为了不打扰指挥官,我可是很拼命地一直在忍耐的,指挥官你可要奖励我!”
明明是对指挥官的“庆功宴”,大男孩却已经开始要属于他的奖品了。
“实、实在不行的话,那指挥官你想干什么,总之只要是指挥官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或许是又怕太任性了导致人类不满,神威磕绊几声又补充道,并很快露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笑容。
“反正只要能陪在指挥官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啦!”
◎卡穆
“哼,终于忙完了吗。”
受格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考核?真是无聊,还搞得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要不是那些家伙都拦着,我非要把你在备考时就揪出来到美食街吃几顿。”
卡穆似乎非但不理解人类的努力,还十分鄙夷。
然而,他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在人类说出个句子后有片刻裂痕。
“谁、我才没看到你在忙就离开。体谅你?别做梦了,你都劳心劳力得出幻觉了吗?”
“都说你看错了!”
然而,面对受格者怒吼的,是双依旧什么都明白一般的眼眸。
卡穆只好不悦道:“嘁,要不然你想怎么样,还真要让我在你备考时把你拉出去吗,那样你会开心?”
“就算可以短暂放松,之后你肯定会更消耗睡眠时间把你当天没完成的任务补上吧,毕竟你在某种程度上比神威还要让人觉得麻烦。”
“总之,你现在已经有空了,”他松开交叉的双手,迈步向人类的这方走来,“接下来你的时间全都是我的。”
◎阿西莫夫
“考核?”听到面前的人谈起这个话题,阿西莫夫正欲将咖啡杯倾斜向嘴边的手一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问完,他闭眼,喝了口咖啡。
没有得到回答。
阿西莫夫睁开眼,将杯子摆到咖啡碟上。
咔嗒,瓷器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室内变得安静。
“……”大概是因为这不正常的沉默,让挂着微微黑眼圈的男性再次看向灰鸦指挥官,“你该不会,是等着我道恭喜?”
“趁着我难得空闲点的时间找我,就是来说这个的,不是想让我检查你队员的机体,或者告诉你点什么情报?”
阿西莫夫看到面前的人点了头。
一时间,他失语。
“这样啊,那恭喜,你做得很好。”
说完这话后,他拿起桌上的资料,就准备审阅起来。
但一只手阻止了他。
“…条件反射,”阿西莫夫放下资料,解释道休息时间中又开始工作的理由,“我知道了,现在是放松身心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按住资料的手这才收了回去。
室内又安静了。
“……你还不走?”看对方没有回去的意思,阿西莫夫在又喝了口开始变凉的咖啡后,总算问到。
回答他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莫非你觉得,我祝贺说得没有诚意?”
点头点头。
黑发青年不得不败下阵来,在微微叹气后开口:“我不觉得考核通过有什么值得夸赞的,你本身就该通过,而且以你的实力,如果是没通过跑来跟我说,我或许反应还会大点。”
“我也知道你的目标不是合格那么简单,既然跟我谈到这话题,肯定是因为达到了你理想的分数。但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对你多说什么,毕竟你只是做到了自己可以做的,而我知道,你就是能做到那样。”
“况且,既然结果已经让你满意了,那我说再多也比不上那结果带给你的喜悦吧,你去享受那个就好。”
他说完,本想事情就此结束了——可他看到的依旧是那双恍若能说话的眼睛。
“……我想错了吗?”
比起“通过考核”这一结果,如今更能让对方雀跃的,让对方期待的……
“好吧,我知道了。”
他认真看向了面前的人。
“恭喜你顺利通过考核,灰鸦的指挥官。”
△不正经短打,注意避雷
某日,库洛姆看到阿指手上的东西:
“指挥官,请问这是什么?”
「啊,是里给的定位器。」
“定位器……?”
「库洛姆?」
“指挥官,我觉得自己的备用方案中也可以加入这个选项,你意下如何呢?”
隐藏结局(狗头保命):
里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指挥官?”
△不正经短打,注意避雷
某日,库洛姆看到阿指手上的东西:
“指挥官,请问这是什么?”
「啊,是里给的定位器。」
“定位器……?”
「库洛姆?」
“指挥官,我觉得自己的备用方案中也可以加入这个选项,你意下如何呢?”
隐藏结局(狗头保命):
里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指挥官?”
【里指】卧室囚禁
△严重ooc警告
△『这篇 』的后续
△我流很屑的屑指
△指挥官的名字就是指挥官
△含三观不正要素,请谨慎甄别
漆黑的房间,被铐在床柱上的人戴着眼罩。
显然,如今的状况并非这个人亲手为之,而且在这布局应该是卧室的房间内,不仅明明是大白天却窗帘紧闭,更诡异的是所有窗户都被遮光性百分百的黑纸给黏住,不留一丝光明能倾泻进来的机会。
绝对的黑暗,空旷的房间,被束缚的人类——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囚禁。
只不过,被铐住的人坐在质量上乘的地毯之上,而这地毯相当新,肯定近几天买来的。
看来,犯人虽一方面体现出想折磨被囚者的心情,一方面却又对这人极为重视和照顾。
「……里……」......
△严重ooc警告
△『这篇 』的后续
△我流很屑的屑指
△指挥官的名字就是指挥官
△含三观不正要素,请谨慎甄别
漆黑的房间,被铐在床柱上的人戴着眼罩。
显然,如今的状况并非这个人亲手为之,而且在这布局应该是卧室的房间内,不仅明明是大白天却窗帘紧闭,更诡异的是所有窗户都被遮光性百分百的黑纸给黏住,不留一丝光明能倾泻进来的机会。
绝对的黑暗,空旷的房间,被束缚的人类——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囚禁。
只不过,被铐住的人坐在质量上乘的地毯之上,而这地毯相当新,肯定近几天买来的。
看来,犯人虽一方面体现出想折磨被囚者的心情,一方面却又对这人极为重视和照顾。
「……里……」
在没有时间概念的房间中,响起指挥官略显沙哑的呼唤,其实最近的饮食在里的亲自喂饭中算是好吃好喝,他并没有在食物方面进行任何克扣,但被囚禁之人发出的声音肯定会给听者一种对方有好久没能喝水的错觉。
「……里……你在吗?」
空荡荡的房间将一切吞噬成了静谧,石子沉入湖底,涟漪不见。
「……里……」
人类又一次拖着嗓子喊道,这次的语调比上次还要无助委屈。
「救救我……里……」
另一个房间,被呼唤者正沉醉地盯着身前数个显示屏所播放的、无死角的监控影像。
若有另一个人在他身旁,肯定会被屏幕画面加起来过多的监视角度给吓到。
它们就像组成了蜘蛛的复眼,并因夜视功能浮现诡异的深绿色亮光。
「里……」
“指挥官……”
每一次被叫到名字,蓝衣青年都会痴痴地低喃回应,眸中尽显宠溺的温柔。
“指挥官……”就算不被呼喊,他也时不时会对着影像喃喃。
这是他的指挥官,是他的指挥官。
是把他从孤独感中解放出来的,他如今的恋人。
没错,他们已经在交往了,所以当然是恋人,不会被反驳,不允许反驳。
他只是为了让恋人充分理解两人的恋爱关系,所以现在用了稍微强硬点的手段罢了。
说实话,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是里未能料到的,他只是想让指挥官能接受他们的交往,并在交往后的日子以男友的身份更加疼爱这个人,过着正常人来说肯定很温馨的平凡生活。
可没想到,指挥官竟然“喜欢”上了“另一个他”。
过度的扭曲诱导把指挥官的精神蚕食了。
但,里并不后悔。
相反,他甚至因此涌上了几分愉悦,他疯狂的占有欲在那个人看来是“能爱上”的,不是被排斥,不是被畏惧,而是受到了承认与肯定——甚至是,鼓励。
好高兴,好感谢,给他疯子般的思考回路给予了爱的指挥官。
就算这是份由他强制“制作”出来的偏执,会被知晓情况的外人看做精神出现异常,但里为指挥官的感情下了定义,那就是爱情,对他的爱。
指挥官只是还需要时间习惯,把“可怕的犯人”跟“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里”融合起来,只要这样,凝结成爱的情感便能让他们亲密无间,拥有比任何人都更深的羁绊。
「里……你在看着是不是,快来……拜托,我好……害……」
指挥官鲜少把“害怕”之类的感情直接吐露出来,里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这人在被数不清的“隐私泄露”中于他面前瑟瑟发抖,所以当指挥官再次向他暴露出脆弱,里相当的——兴奋。
听啊,指挥官已经在把他与“犯人”融合起来了,再过不久,也许是十天,也许是半月,对方就可能完全接受他是最优秀的伴侣,那时他便会解开对指挥官的束缚,更放肆地表现他的所有情感。
「里……我……不想,里……」
“……”听出了几分哭腔,里青年站起了身。
心脏如同被揪紧似的疼,他的目的不是令指挥官痛苦,若把那人逼迫到极限,里是绝不忍心的。
他快步走到卧室门前,用钥匙打开门,几乎同一时刻,指挥官抬头,用被眼罩挡住的双眼“看”向他。
「里……?」
“是我,指挥官,”青年走上前,抱住了他的爱人,“是我。”
「……太好了……」
然后他听到指挥官放松般的吐气声。
「里…来了……」
“是的,我是来救你的,指挥官,”里将头略微抬起,亲吻恋人的太阳穴,“知道吗,我是来救你的。”
「嗯……里是来,救我的……」
“正是如此,所以我…可以得到些什么吗?”
青年诱导着。
依赖他吧,觉得只有他才能将自己拯救——事实上也只有他可以拯救指挥官。
让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守护,依存。
指挥官沉默了一会,然后也抬起头,在里的脸颊落下一吻。
里短暂错愕,随后紧紧抱住怀中之人,去亲吻,去诉说爱意。
“我爱你…指挥官……”
他不断重复着。
“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就算那个人是‘我’也不可饶恕…你是我的……”
“快点习惯我吧,然后,接受我……指挥官……”
“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