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fa/威红]幽灵
-补完08快速码了,7.6k小短打,全年龄向
-含剧情魔改捏造,部分原台词引用,机翼私设,可能存在的ooc
-总之祝食用愉快(鞠躬)
summary:红蜘蛛减一,红蜘蛛加一
理智告诉威震天在修复机体后应该优先解决汽车人的问题,而不是用火种源之匙把红蜘蛛送回火种源,但他没忍住。
霸天虎首领并不是什么环保主义者,不过他确实赞同留下红蜘蛛时不时教训一顿要好过一次性把他打死,更何况红蜘蛛才是惹事的那一个。想到这他又恼火起来,但这愤怒不再有解决方式——这倒是让他不太习惯。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甚至能看到那个可恨副官的幻觉。我杀死了一个叛徒,得到了一个打不着的无处不在的幽灵,这简直是全宇...
-补完08快速码了,7.6k小短打,全年龄向
-含剧情魔改捏造,部分原台词引用,机翼私设,可能存在的ooc
-总之祝食用愉快(鞠躬)
summary:红蜘蛛减一,红蜘蛛加一
理智告诉威震天在修复机体后应该优先解决汽车人的问题,而不是用火种源之匙把红蜘蛛送回火种源,但他没忍住。
霸天虎首领并不是什么环保主义者,不过他确实赞同留下红蜘蛛时不时教训一顿要好过一次性把他打死,更何况红蜘蛛才是惹事的那一个。想到这他又恼火起来,但这愤怒不再有解决方式——这倒是让他不太习惯。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甚至能看到那个可恨副官的幻觉。我杀死了一个叛徒,得到了一个打不着的无处不在的幽灵,这简直是全宇宙最不划算的买卖,他暗自抱怨着。不过往好处想,他不再担心有人对他放黑枪,从难度来看管理霸天虎也变得轻而易举——从工作量来看则不然。在一天之中第三次看数据库走神后,他意识到副官在造反之余确实有在好好完成他的工作。如果指出这一点,想必那个吵闹的飞行者会立刻嚷嚷:“简直是废话,这是我的霸天虎,我当然要管好它!”
旁边的幽灵没有嚷嚷,他安静地坐在桌子另一边,抓起一块数据板看着,用电子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表情放松且专注。威震天从没有见过这样安分的红蜘蛛,这加深了他对自己产生幻觉的认知,但他很快又观察到红蜘蛛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阴险的微笑——这真的是幻觉吗?
在他被困实验室期间,霸天虎们将飞船改装嵌入了碳矿内部,以避免汽车人的搜索。这里是他原先的舱室,没有装摄像头,也没有监控,确切来说红蜘蛛死后没有人会这么干。舱门关闭着,室内隔音极佳。
于是他对着幽灵说话了:“红蜘蛛。”
后者不为所动,仿佛完全没听见。他伸出手指戳向幽灵的手背,理所当然地连着他手中的幽灵数据板一同穿了过去,指尖感觉到的只有空气。
红蜘蛛在他的注视下划拉了一下屏幕,翻到新的一页,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看数据板的时间已经超过威震天阅读加上走神的总和,真是不可思议。
威震天看得见红蜘蛛,反过来就不行,这显得前者才是变成幽灵的那个。霸天虎首领挥散自己荒唐的念头,从他宽大的座椅上站起身,绕到红蜘蛛背后。
幻影相当真实,红蜘蛛确实在看一份航行报告,上面显示的时间甚至是不久之前,他们还在满宇宙找火种源的时候,报告上被他勾画了许多标记与批注,花体字一如他嚣张的性格。
威震天失去了兴趣,他拿起自己的数据板准备远离现场,等待幻影自己消散。但他刚在沙发上坐好,红蜘蛛立刻也站了起来,他头也不抬地盯着手里的数据板,却精准地绕过了威震天的框架,坐在沙发另一端。威震天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数据板,双手把背后的机翼顺下来,一并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一对推进器豪不客气地依次搭上他的茶几。
等等,这居然是可动部件吗?威震天难以置信,他再次扫了一眼关闭的舱门,以一种不够冷酷的姿态越过社交距离,凑过去打量红蜘蛛的机翼连接组件。飞行者装甲之下的部件精巧而脆弱,协调有序的排布方式几乎带有某种艺术性——是的,他的机翼具备下压的灵活度。但为什么从没见过他这么做?答案不言而喻,副官的骄傲与野心不允许他看起来有任何顺从的迹象,把机翼展开立起可以在视觉上显得更高,增强气场,也利于机动:黑枪后随时变形逃跑。
威震天顿感荒谬地笑了,与此同时红蜘蛛的工作接近完成,他轻快地敲下最后几个字,把文件发给了通讯列表里的铁桶头。“靠自己连文件都看不完,这样的首领应该让我来当才对。”他微笑着自言自语,“除了我再没有人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数据板咔嚓一声在威震天手里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
但和幻觉计较是不理智的行为,他只能默默起身去换新的数据板,下定决心再不多分给他一个眼神。要是红蜘蛛在火种源里能看到这一幕,难以想象他得嚣张成什么样。想到这,威震天在把第二个数据板捏碎之前控制住了自己。
红蜘蛛这次倒是没有跟上来,或许幻觉终于消失了,他满意地回头查看,发现红蜘蛛…睡得正香。他向一边歪倒在沙发靠背上,一片机翼收拢着压在背后,另一片脱离他的管理后自由地翘了起来,配上机翼上的霸天虎标志,就像某种能量块点心上插的小旗子。
威震天右臂抬起,融合炮筒隔空抵住红蜘蛛的火种舱,后者轻缓地置气,对此毫无察觉。副官毫无防备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滑稽,威震天满意地收回融合炮,在他旁边坐下,打开了数据板。
敲门声猛地响起,威震天手上的数据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门外的声音更着急了:“威震天陛下,您还好吗?”
一睁眼视野就被充满辨识度的机翼占满,威震天的机体先他一步切换成了战备状态。
手甲再一次穿透了幽灵的身体,威震天回过神来,绕开那片机翼从沙发上起身,与此同时舱门打开,准备破门而入的螺母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哦,陛下,您安然无恙!”他狼狈地爬起来,面露喜色:“您已经有一整个日循环没有离开舱室了,内线呼叫您也没回复,我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你的顾虑没有必要,螺母,现在回到你的岗位。”威震天尽可能平静地说,他不能为这点理由惩罚最为忠诚的部下,哪怕对方头脑实在简单。螺母将又一个数据板献给他,老实地离开了,威震天攥紧的拳头却迟迟没有松开。
他转头看向红蜘蛛,后者不知何时翻了个面,趴在沙发靠背上呼呼大睡,一对机翼完全展开,威震天目测估计了一下在他不慎睡着以后他们的框架几乎挨在一起。
尖锐的消息提醒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声音并非来自威震天的新数据板而是红蜘蛛睡着后手里抓着的那个。他的机翼猛地一颤,幽灵数据板脱手,摔碎在地上。
红蜘蛛小声骂了几句——其他霸天虎一人一句,威震天两句,闪电三句,随后从子空间摸出了备用数据板,开始他的下一份工作。威震天内心纠结了半塞秒,重新在红蜘蛛身边坐下,看向他手里的数据板。
负责日程记录的螺母叙述能力堪称灾难,毒蜘蛛写的有机生物研究报告繁琐过头,闪电的数据库整理结果混乱至极:三分之一的正常内容和三分之一的个人情绪,剩下三分之一以涂鸦的形式平等地遮挡着前两部分——他需要参考红蜘蛛的文章批注。
威震天保留了红蜘蛛的舱室,螺母同意这是对潜在叛徒的警示,闪电认为不如扩充成他们的舱室——他们的舱室理应是别人的三倍大小,毒蜘蛛并没有兴趣掺和这些,她有别的事需要掺和。
但接连三次在红蜘蛛舱室门口撞见威震天以后,连螺母也觉得事情不对了。
“大人…您为何总是去红蜘蛛的舱室?需要属下去寻找他的遗体吗?”
听到“遗体”的时候威震天皱起了眉,但螺母显然注意不到这些。“寻找那个叛徒的遗体做什么?我只是为了确保红蜘蛛没有对基地做什么手脚。”威震天语气不太耐烦,但螺母显然……
“那,大人……”
“又做什么?没什么要紧事就快回你的岗位。”
“您需要将用餐地点一并换成这里吗?”他恭敬地问。
“随便!”威震天猛地关上了门,但螺母……
威震天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感到自己大多数部下的脑模块只有螺母大小。
一粒幽灵螺母擦着他的头雕掉在地上,伴随着一声着急的“哎呀”,挂在天花板上的红蜘蛛匆忙跳下来,赶在地板小精灵出手之前把它捡了回来。威震天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正抓着某种制作了一半的小装置,这意味着他早已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不像某位霸天虎首领。
威震天占据了红蜘蛛的办公桌,反正后者从没有老实地坐在椅子上过。红蜘蛛独处时喜欢用推进器浮在空中,或者用一种看着就感觉能量液流通不畅的姿势倒挂在天花板上——搜寻者花哨的飞行方式让他相当习惯这么干。偶尔靠近办公桌也是直接坐在桌上或者站在上面,比如现在,那对花哨的机翼又挡在了威震天面前。
威震天默不作声地往边上移了点,经过一定的实验,他发现红蜘蛛的行为模式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要想观察他最真实的状态只有在他本人的舱室。他承认自己确实不理解红蜘蛛的思维模式,因此他不介意在寻找解决幽灵的方法的同时,顺便弄清楚叛徒副官脑模块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权当是工作之余的消遣。
红蜘蛛叼着两颗螺丝,正在往小装置上拧第三颗,他看起来相当自在,甚至哼起了歌,一对机翼随着拍子一晃一晃。客观地说,他的音准和音高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很快最后一颗螺丝完成固定,红蜘蛛翻出一个红色的半透明外壳按在上面,发出咔哒一声——这下认识了。
威震天捏碎了这几天来第五个数据板。
红蜘蛛从桌子上一跃而起,推进器点火让他悬浮在空中转圈,高兴地把手上的微型炸弹抛起再接住:“又小巧,又轻便!不愧是我红蜘蛛大人的作品!”
他又欣赏了一阵,满意地把它收回了子空间:“不过铁桶头这几天对我还可以,先留着以防万一。”
威震天挑眉,依照幽灵数据板上的日期翻找起自己的记忆模块。答案是他们那几天的相处方式没什么特别的,火种源有消息了加上红蜘蛛格外安分,只能说他们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而炸弹爆炸的那一天……他似乎无意间捏皱了红蜘蛛的机翼。
这种报复行为简直荒谬,死了也是活该。威震天狠狠地剜了幽灵一眼,决定加快寻找让它消失的方法。哪怕红蜘蛛死后真的变成了幽灵,他也不会让他得意多久。
不过至少在今天,红蜘蛛仍然很得意。他哼着歌从房间的角落翻出一个铁桶,又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张脸。最后他用力把铁桶倒扣在桌上,开始了他的表演。
红蜘蛛捧着自己的火种舱,露出悲伤的表情:“哦威震天,我们伟大的主人,看见你这幅惨状真是让我难过得火种都要碎了。”
他伸手按着铁桶,在桌上咔哒咔哒地晃着,尽可能模仿出低沉的声音:“红蜘蛛,我忠诚的部下,救救我。”
该死的小炉渣居然这时候就想杀我了,威震天攥紧了拳头。现在他有点想找回红蜘蛛的躯壳了,他的训练室缺一个靶子。
红蜘蛛的表演还在继续,他退后两步,叉着腰,高高扬起机翼:“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条件,我要你把位置让给我。”
“好的,伟大的红蜘蛛,我都听你的,别杀我!”
威震天准备及时收起融合炮离开这场闹剧,这座基地他还用得着。
“别犯傻了威震天,”红蜘蛛拍了拍铁桶,“我才不想杀你呢。”
威震天停下了脚步,他疑惑地回头,这又是演哪一出?
“我要你当我的副官!”红蜘蛛大声宣布,说完这话他警惕地瞟了一眼舱门,目光与门口的威震天短暂地交汇。红蜘蛛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随即放下心来:“你要每天给我端能量块,不重样地称赞我,还有给我的机翼上油。然后我带着你找到火种源,成为赛博坦的统治者,到时候你的位置就仅次于我!”红蜘蛛慷慨陈词,威震天看着他明亮的光学镜,表情复杂。
“好的,红蜘蛛陛下!您真是英明神武……”
威震天甩上门走了。
对汽车人数据库的研究与对幽灵的观察终于有了进展,当威震天初步得出红蜘蛛幽灵是火种源之匙的产物而非幻觉时,连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据他推测,红蜘蛛被火种源之匙杀死的同时,他们体内同源的能量产生了某种关联,产生了仅他可见的,具有红蜘蛛记忆和行为模式的智能影像。威震天希望这影响的不是自己的脑模块,不管出于物理学还是心理学,红蜘蛛出现在他脑海中都相当不妙。
既然如此,第一个解决方案就是再用一次火种源之匙,而第二个……
第二个解决方案迈着标志性的高傲步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啊,这不是我的老伙计威震天吗?”
威震天第一反应是扫了一眼横躺在他王座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的幽灵,之后才是回头:“你还活着啊,红蜘蛛。”
小叛徒几天不见看起来多少有点灰头土脸,连机翼都带上了划痕,但是生命力丝毫不减。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见了鬼一样?好吧…也许你真的见过!”红蜘蛛尖声叫嚣着,举起双臂向他射击。
不等威震天分清自己这一刻的情绪,身体已经相当诚实地拔剑砍去,这一下比平时利落的多,红蜘蛛飞出半个舱室,重重摔在了地上。但他仍然艰难地支起半边身子,对他抬起手炮。
“你就这点能耐吗,红蜘蛛?这就是你篡位的计划?”威震天随手挡住了几发能量弹,对着在地上挣扎的红蜘蛛抬起了融合炮。
刺眼的能量光芒后,螺母打开红蜘蛛的火种舱,确认了他的死亡。“怎么处置他,陛下?”
威震天盯着红蜘蛛空出来的火种舱,又瞥了一眼身边站着打盹的幽灵,顿感无趣地对螺母摆摆手:“扔出去。”
看来解决方法不在红蜘蛛的本体上,幽灵数据板上的日期即将更新到他们发现火种源的那天,想必等记忆播放到本体死亡的时间,幽灵就会自行消散。即使在这之前威震天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五十年对赛博坦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威震天很快接受了幽灵的存在。红蜘蛛的幽灵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渐渐能看懂数据板上读作霸天虎每日报告的鬼东西了,他也并不介意在面对剩余部下的蠢脸时身边多出一个讥讽的声音——他承认在这方面他们确实有些共同语言。
但红蜘蛛的难缠程度是红蜘蛛级别的,当他的本体再次出现在面前叫嚣着开火的时候,威震天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了。
螺母和闪电熟练地抓起红蜘蛛的尸体,准备往外扔。
“把他放在这,我来处理。”霸天虎的首领命令道。“你们去协助教授完成太空桥。”
红蜘蛛再次恢复了意识,他立刻翻身坐起,尖叫道:“他竟敢把我扔到水里!!我发誓这次我……”
话音戛然而止,红蜘蛛慢半拍地抬起头,仰视着站在他前方的威震天,发出了一声白日见鬼一般的尖叫。他立刻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同时抬起一边臂炮指着威震天。但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威震天没有给他开火的机会,他单手攥住红蜘蛛的两只手腕,轻松地把他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红蜘蛛的尖叫声变了调,大门关上后这里再没有第二个出口,他真后悔建造基地的时候忘记给自己留暗道——谁想得到威震天这么能活!
出乎红蜘蛛的意料,威震天并没有揍他,也没有把他扔在地上用融合炮轰他,他只是拎着他,在他面前缓慢地宣布:“我要让螺母当我的副官。”
“什么!!”红蜘蛛气得机翼都立起来了,他用力挣扎着,不管不顾地冲威震天大喊:“你疯了!他想得美!副官只有我能当,螺母的脑模块还没有螺母大,你这个……”
“可以。”威震天说,他把愣住的红蜘蛛放下来,一并松开了他的手腕。
红蜘蛛顾不上思考为什么手腕没被攥疼,他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威震天,试图解读他的表情,犹豫不决之下甚至忘记了逃跑:“…你说什么?”
“现在作为副官你应该去看报告了,这是你说的。”威震天从子空间拿出一个数据板,塞进红蜘蛛手里:“去吧,证明你比螺母管用。”
“…不对!”红蜘蛛反应过来了,他一下子把数据板摔在地上:“你杀了我三次!这不公平!别想就这么算了!”
“从时长来看我应该也把你的脑袋摘下来交给碳基五十年,这才刚过几天?你想追求公平也行,我没意见。”威震天无所谓地说,目标明确地扫视着红蜘蛛的头雕。
红蜘蛛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明白威震天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留在这里代表有更多机会实施诡计,更何况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踏足他曾经的位置——只有他能嫌弃!
“算了,下不为例。”红蜘蛛从威震天手中抢过第二个数据板,以一种赢家的姿态刷开舱门,路过螺母的时候还铆足劲撞了他一下,虽然没撞动。
红蜘蛛回到了他忠实的舱室,他检查了一圈室内陈设,满意地发现不仅没变得脏乱反而更整洁了些,东西也没少,看来下属们仍然相当敬畏他。正想着一阵敲门声传来,红蜘蛛疑惑地打开舱门,发现是端着一盘能量块的螺母。
“怎么,来向我表忠心?”红蜘蛛抖了抖机翼,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那些能量块。
“这是给我们的陛下的。”螺母一板一眼地说。
“你们的陛下勉强接受了。”红蜘蛛伸手就拿,被螺母以诡异的灵活度躲开:“住手,这是给威震天大人的!”
“那你拿来我这干什么?别告诉我过了这么久你还会迷路,你这蠢货!”红蜘蛛的手炮充能,指向螺母的脑袋:“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或者和你的脑袋说再见。”
“威震天大人不在吗?那我走了。”螺母不为所动。
“什么?为什么威震天会在我的舱室?”红蜘蛛也顾不上什么能量块了,他用力拽住螺母的肩甲:“我不在的时候威震天是不是来过,他做什么了?快说!”他的目光冷下来,不安和愤怒同时占据了他的脑模块。该死的,万一威震天对我的舱室做了什么手脚……
“为了确保你没有对基地做什么手脚,陛下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里。”
“真的?这是他的原话?”红蜘蛛怀疑地看着他。
“没错。”
“我知道了。”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威震天晚点就过来,能量块先放我这吧,你可以走了。”不等螺母思考出个所以然,红蜘蛛飞快地抢过能量块,甩上了门。
真是不可思议,红蜘蛛想着,往嘴里塞了一个能量块。威震天如果真是想排除陷阱应该派闪电或者螺母来,最后再把这间舱室拆了,而不是留着我的所有东西,甚至定期打扫。而且他居然这就让我回来了,我可是连一个借口都还没找,不怕我再造反吗?还有照他这么说,这段时间副官位置都空着……
红蜘蛛坐在办公桌上晃着推进器,脑模块高速运转着,突然一拍腿甲:“我懂了!威震天意识到自己离不开我了!”他跳下办公桌,在落地之前推进器点火,带着他在空中轻快地转了一圈。“他居然这么想让我回来,不愧是我!”
红蜘蛛愉快地晃着机翼,打开了数据板:”好吧,就由红蜘蛛大人接手今天的工作吧。”
威震天在舱室享受难得的清净,在目送红蜘蛛离开之后,他发现幽灵彻底消失了。是因为幻觉的维持时间到了,还是因为他抓着红蜘蛛手腕时他们的火种源能量再次产生了关联?他不打算再去思考这些,当务之急是拥抱久违的私人空间。再没有什么能抢走一半他的沙发,占据他充电床的正中间,倒挂在天花板上破坏室内动线,在他办公时坐在桌上用机翼挡他的光镜……不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红蜘蛛赶出自己的脑模块。
现在他的舱室很安静,甚至能听见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不像送能量块的螺母那样沉重——话说回来他今天的补给呢?没有闪电吵闹的自说自话,而毒蜘蛛习惯内线沟通。答案不言而喻,可红蜘蛛走路一向没有声音……
“威震天!!”熟悉的尖叫伴随着挠门声一起传进来,不用想都知道副官又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气得不轻,这倒是解释了他为什么那么用力地跺地板。
“红蜘蛛,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打扰我的理由,或者和你的副官位置说再见。”他说着打开了舱门,俯视着气得跳脚的飞行者。
“你写的都是什么!你完全没看懂那帮蠢货的报告!”他把数据板举到威震天面前,指着他前两天随手完成的工作。“光是他们私藏了多少能量你就没算出来!”
威震天消气了,他甚至感到难得的愉快。摆脱这份讨厌的工作之后,他非常乐于看到红蜘蛛继续经受这样的折磨。“我承认他们的脑模块不太好使。”他宽容地附和。“我允许你教训他们好好写报告。”
这下轮到红蜘蛛不适应了,他再次困惑地打量着威震天,歪着一边的机翼。这不对,按理说他们应该吵一架或者打一场,但是老铁桶居然这么好说话,这让他拿不准要不要继续大喊大叫。
“真的?”他嘀咕着,降低了音量,“你要说话算话。”
威震天盯着那片机翼,所以这些真的是可动部件吗?他随口答道:“当然,你可以开始写报告了。”
“我当然会好好写的,明天早上就能给你,你就等着吧!”红蜘蛛叉着腰宣布,看来威震天终于开窍,决定给他更多权力了,他期待地盘算起该怎么折腾剩下的霸天虎。
“很好,作为你努力工作的表彰,在那之后我可以给你的机翼上一次油。”威震天缓慢地做出补充。
“你你你什么?!”红蜘蛛的机翼惊骇地绷直,数据板从他手里滑落,被威震天早有预料地接住。副官睁大光学镜的样子属实滑稽,威震天甚至能听见他散热扇加速运转的声音。
“不要就算了。”他作势去按关门键,立刻被红蜘蛛用双手抓住了手腕。游击的掌心温度似乎比手腕高点,是本来如此还是受到情绪的影响?
“不行!”红蜘蛛顾不上自己散热扇的动静了,使唤威震天的机会绝无仅有,过期不候,想到这他的手甲又攥紧了些:“我这就写给你,让我进门!”
红蜘蛛的存在感即将再次席卷整个舱室,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霸天虎的首领早就习惯了——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起源威红】视线交汇时
Summary:一次意外,成了命运相交的起点。
*起源if线,小矿工与漂亮飞机的初见造谣。设定为十三天元在位和平时期,且矿工们都有齿轮。
————————
“D,醒醒!”
奥利安派克斯跳下充电床,把同寝工友的头雕敲得梆梆响。月光以特定的角度照进狭小的舷窗,距离下一轮上工至少还有五个小时。
D16发出不满的咕哝,翻了个身背对精力过剩的室友,希望对方能识趣地离开。
但他忘了他最好的兄弟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家伙。奥利安继续摇晃着D16,对着他的音频接收器絮絮叨叨,直到对方骂骂咧咧地跟着他来到了天台上。
“你最好有事。”D16威胁道。
“看我弄到了什么,你准想不到。”奥利安神秘...
Summary:一次意外,成了命运相交的起点。
*起源if线,小矿工与漂亮飞机的初见造谣。设定为十三天元在位和平时期,且矿工们都有齿轮。
————————
“D,醒醒!”
奥利安派克斯跳下充电床,把同寝工友的头雕敲得梆梆响。月光以特定的角度照进狭小的舷窗,距离下一轮上工至少还有五个小时。
D16发出不满的咕哝,翻了个身背对精力过剩的室友,希望对方能识趣地离开。
但他忘了他最好的兄弟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家伙。奥利安继续摇晃着D16,对着他的音频接收器絮絮叨叨,直到对方骂骂咧咧地跟着他来到了天台上。
“你最好有事。”D16威胁道。
“看我弄到了什么,你准想不到。”奥利安神秘地笑了一下,难掩激动地摊开了手。
他的掌心里躺着两张金属板,D16迷迷糊糊地凑近看了看,光镜忽然瞪得像月卫二一样又大又圆:“这是……你从哪弄到的?”
“爵士有门路。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朋友。”奥利安显然对D16的反应很满意,他殷切地把其中一张金属板塞进对方手里,“但他对角斗比赛不感兴趣,所以就给我了。然后我就想到了你,我最好的兄弟!”
“天尊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D16把那张金属板举起来翻来覆去地看,票面正中“铁堡600冠军赛”几个大字闪闪发亮,下面一行“铁堡中心体育场”做了电镀烫金设计,在明亮的月光下变换着颜色,而作为防伪标识的震天尊标志只有从特定角度才会显现。且不论这场比赛有多么万众瞩目,单是这张门票的设计就堪称艺术品。
“你知道吗,D,我听说卡隆的冠军角斗士也会来,嘿,你不是一直想看他的现场表演吗?”
奥利安还在手舞足蹈说个不停,但D16的表情却慢慢由喜转忧,他想到自己满满的排班表和上一循环结束时不那么令人满意的绩效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谢了,派克斯,但我不能去。”D16摩挲着那张精致的门票,要放弃它实在是太难了,“明天我要轮值,没有足够的时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什么?不,你不可能。”他们的上级黑云可没有这么好说话,D16满芯狐疑地盯着奥利安,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面甲上闪过的一丝心虚,立刻警觉起来,“你做了什么?”
“咳咳,没什么。只不过是趁管理室没人的时候登录系统帮你把轮值时间改了一下而已嗯没什么大不了的……”奥利安躲闪着D16的目光,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快速说道。
“你违规登录系统把我从轮值表里删除了?”D16几乎咆哮起来,差点把手里的门票捏碎,“你会害我缺工时的!一旦黑云发现你做了什么,你和我,咱们都得完蛋!”
“嘿,小点声!”奥利安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被他们吵醒后,才又揽过D16的肩,开始游说,“想想看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明天的开幕式可是近十个大循环以来最隆重的一次,据说会由震天尊本人主持开幕仪式,至高守卫们也会出席。工时可以补回来,比赛错过可就没有了!”
D16开始动摇,震天尊的确是他最崇拜的一位天元,以超强的战斗力著称,而且大家都知道他酷爱观看角斗竞技,每个赛季都会以他的名义举办大型比赛。
见D16态度有所松动,奥利安趁机拿出了杀手锏:“明天所有到场的人都能领到限量版贴纸,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好吧,好吧,我会去的。”年轻的矿工被说服了,事已至此,不去的话就太可惜了,“但是如果我因为这件事被降级,那你欠我十次轮岗,不准讨价还价。”
“喂!我可是帮你搞到了门票,你就这么感谢我吗?”奥利安委屈地大叫了起来,但D16已经把门票收进子空间开始往回走了,他只好跟了上去。
第二天下午,矿井里出了事故,有工友受了伤,等这一切处理完毕早已过了正常的下工时间。D16和奥利安匆匆赶到体育场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D16扫视了一眼队伍,发现除了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别的矿工了,前后站的都是一些装甲闪亮的机子,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漆面,突然觉得早起抛光的行为傻得要命。但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杆,攥紧了手里的门票给自己一些底气——
等等,门票呢?
哦不。他慌张地在子空间里翻来翻去,紧接着记起自己早晨下矿井之前把门票放进了储物柜的最内层,想着下工之后回来取,结果走得太匆忙忘记了。
“派克斯,你先进去,我们直接会场里见。”D16跟奥利安打了声招呼就飞速冲出了队伍。
“别耽误太久,你可不想错过开幕仪式!”
一辆装甲矿车横冲直撞地开回了矿区,D16变形跑进寝室打开储物柜,那张门票果然正静静地躺在最里面的格子里。他小心地取出门票收好,正当他打算原路折返的时候,发现矿区前面的路设起了关卡,原来是为了大型活动的安全保障,矿用机被临时限行了。
真是祸不单行。D16绝望地塌下了肩膀,这下他只能走着去体育场了,不仅一定会错过开幕式,甚至可能还会错过前两场比赛。但他立刻想到还有另一个办法,一个疯狂的奥利安派克斯式的应急方法。
也就是说,他必须用点非常规手段。D16攥紧拳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跑去器材室借用了一个飞行背包。
这种装备平时只允许在矿井里使用,飞得不高速度也不快,但总比走路强。他编造了一个理由填在借用表上,带着背包爬上了天台,确保没人看见他之后,启动背包朝灯火辉煌的体育场飞去。
在真正的天空中驾驭飞行比在无风的矿井中难多了,D16在劲风中左右摇晃,艰难地保持着平衡。
在公共路段使用矿用器材是违规的,因此他只敢选择建筑物的夹缝或是狭窄的后巷这种僻静路线低空飞行,还得把头灯调到最暗,活像一只在夜色中笨拙扑腾的荧光磷蛾。
很快,他已经能看到从体育场里射向夜空的炫目光柱了,芯情也随之激动起来,不由得按下按钮催动背包加速飞行,转眼间就到了领袖塔前。
为了避开正门的守卫,他一扭身绕到了塔后的暗巷上空。这栋高大的建筑物背面漆黑一片,他一拐过去,头灯的光柱就扫到了一个飞行载具的影子!
D16吃了一惊,但他的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躲闪,而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其他人,即使在半空中急刹变形也未能躲开。随着砰一声巨响,他们迎面撞在一起,双双坠向了地面。
这一下子摔得不轻,D16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上线,他坐起来晃了晃脑袋,发现头灯摔坏了,周围唯一的光亮只有背包断裂处的电线迸出的火花。
“不不不,千万别……”D16捧起断成两截的飞行器,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
这个夜晚还能更倒霉一点吗?他不仅把违规借走的公共器材摔坏了,还把一个飞行单位从空中撞了下来,这一连串的事故对于一个循规蹈矩兢兢业业的年轻矿工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那个被撞的飞行单位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D16一边祈祷他还活着一边小心地凑近检查对方的情况。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飞行单位,他们平时都飞得又高又快,很少会把高傲的目光放在地面单位身上,更不可能出现在矿区周围。
借着明亮的月光,D16好奇地打量着对方,立刻就被那身闪亮夺目的装甲和泛着银光的机翼吸引住了。从来没人告诉过他这些长着翅膀的赛博坦人有这么漂亮,跟那些笨重的大型地面机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一个有着鲜明的红色涂装,流线型的机身修长优雅,而那对精致的机翼简直就是为天空而生的。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处理器咔哒一声重启的轻响。
飞行者慢慢打开了光学镜,红宝石般的瞳孔抖动着对焦,在看清楚面前是一个陌生机之后,他猛地一挥胳膊推开了D16。
“是你干的!”飞行者跳起来,抬起手臂上的枪对准了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年轻矿工,“说,谁派你来拦截的?”
“什么?不,你误会了……”D16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举起了手,“这是个意外,我根本不知道有人在那里!”
“等等,一个矿工?”飞行者扫了一眼D16,又看了看地上的飞行背包,似乎明白了什么,松了口气的同时手臂也垂了下来,“哦,那你不可能是他派来的。渣的,这运气可真背。”
D16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轻蔑与不屑,但是忌惮着那把射线枪,他只是咬了咬牙,没有出声反驳。
飞行者背过身去对着内置通讯讲话,仿佛D16不存在一样:“喂,闹翻天,我需要你到领袖塔来。闹翻天?闹闹,收到立刻回话!”
通讯频道中只有一片杂音,看来是在刚才的坠机事故中损坏了。他转身看着D16腰间的外置通讯器,下巴一抬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你的通讯器给我。”
傲慢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年轻的矿工,D16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对上飞行者倨傲的目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方没料到他会顶嘴,光学镜危险地眯了起来:“因为,我会扯出你的燃料泵,打烂你的电路,让你躺在这堆垃圾里面后悔不该从流水线上下来。现在,把通讯器给我!”
D16仍旧没有动,只是回以锋利的逼视。这个家伙怎么敢这么嚣张?看他的样子想必属于那些拥有特权的上等阶层,根本不把普通民众放在眼里。如果他就此忍气吞声的话,对方很可能还会把这次事故的责任都推到他头上,甚至还会连累奥利安跟他一起受罚。
等等,奥利安……门票……比赛!
天呐,他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的通讯器也在这时候发出尖锐的鸣叫,D16立即按下接听键:“派克斯?”
“D,你在哪儿?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录下来,虽然没有现场效果……”
通话戛然而止,飞行者蛮横地抢过了通讯器,D16正要发作,对方却径直走开了,甚至没有正眼瞧他。
“声波,我是红蜘蛛。出了点小麻烦,我的通讯系统失灵了,不过一切顺利,东西已经到手了。还有,我需要你联系闹翻天……”
话音未落,他的面甲上就中了一拳,飞行者被打得身子一歪,踉跄了几步向后倒去。
D16站在原地,双臂仍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胸口急速地起伏着。或许是引擎过热的缘故,他那双明黄色的光镜隐隐透出红光,像两团闪烁的火苗。
冲动过后,被怒火冲昏的处理器逐渐冷却下来,他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开枪?而他唯一能用来自卫的就只有拳头,以及记忆扇区中存储的角斗竞技录像。
叫红蜘蛛的那个飞行者倒在墙边,光镜明暗不定,平衡系统似乎短暂失灵了。他抹掉嘴角渗出的一抹荧蓝色,摇晃着重新站了起来,D16立刻拉开了架势准备迎击。
但红蜘蛛没有动,他侧头听了听,警卫队正在不远处巡逻,此时继续起冲突是不明智的,把附近的警卫引过来对谁都没好处。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接着把手里的通讯器朝矿工掷了过去。后者愣愣地望着通讯器划出一个抛物线,精准地砸在自己的头雕上,发出一声滑稽的钝响。
“算你走运,挖矿的小鬼。今晚你没见过我,你的背包是自己摔坏的,懂吗?”
“你叫红蜘蛛,对吧?”这是个听起来就傲慢无比的名字,D16暗自咀嚼着这几个音节,线路中掠过一阵异样的电流,“我记住你了,如果你反悔的话,我就把你和那个叫声波的都供出去。”
红蜘蛛像是被逗笑了,上扬的嘴角扰乱了矿工的火种脉冲:“不,你不会想跟我们扯上关系的。”
D16正要追问,却被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打断。正门外传来警卫队紧急集合的跑步声,号令此起彼伏,领袖塔迅速进入了戒严状态。
或许是矿工面甲上的惊慌太过夸张,红蜘蛛笑得更厉害了:“你以为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D16这才合上下巴:“他们要抓的是你?”
但红蜘蛛看起来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作为至高守卫第三翼队的队长,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飞抵现场,给调查队伍提供一些误导性的线索,之后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没人会怀疑他跟这起失窃案有关系。
至于目击者,谁会相信一个矿工无足轻重的证词呢?
“我要走了,你最好也赶快离开。”红蜘蛛昂起头,在矿工讶异的目光中点燃了脚下的推进器。
D16本以为能亲眼见识到某种高超的飞行技巧,然而红蜘蛛只短短离开了地面几秒钟,其中一个推进器就熄了火。他狼狈地稳住身形,重新落回地面,生气地跺着脚跟。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出故障!”
D16努力抿紧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双臂在胸前一抱,饶有兴趣地欣赏红蜘蛛那张漂亮脸蛋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先前的目中无人已经被羞愤和恼怒取代了。
“我需要那该死的通讯器!”他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不,你不需要。”矿工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显得成竹在胸,“你真正需要的是这个。”
红蜘蛛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到躺在地上的半截飞行背包,机翼不满地扇了扇:“你以为我会碰那玩意儿?”
“你当然不会,而且它已经飞不了了。但是上面的零件还可以用。”D16拾起背包,把那台完好的推进器拆下来递了过去。
红蜘蛛嫌弃地扫了一眼没有接,而是调出系统损伤报告看了看,上面显示发动机供给系统的一根燃料管线断了。矿用飞行背包的零件虽然性能差,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把那东西拿远点儿,我只需要一根标准燃料管就够了,型号是M027,没错,就是铬黄色的那根。”他顿了顿,重新看向矿工,“你不会恰好随身携带了焊枪吧?”
D16看着红蜘蛛坐在自己面前补焊小腿甲的外壳,那把笨重的焊枪在飞行者手里变得轻巧又灵活,银色的漆面上几乎没留下明显的痕迹。
他看了看自己小臂上那条粗犷的焊接缝,不动声色地把胳膊往后藏了藏。那是在上个星期的矿井事故中留下的,对他来说新伤叠旧伤已经是家常便饭,美观向来不是首要考虑的事。
“你最好把周围清理一下,不要留下任何痕迹。”红蜘蛛头也不抬地说。这场荒唐的事故让他跟一个无名矿工成了一条船上的共谋,如果搜查队经过这里,他必须确保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D16不情愿地站起来,开始收拾地上的飞行背包残片,一边盘算着回去该如何交代。他用几条断裂的电线把背包零件捆在一起,像背镐头一样往肩头一甩。
红蜘蛛把焊枪递还给他,嘴角撇了撇,似乎用没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谢谢。D16握着尚有余温的焊枪,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飞行者。
“等等,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应该帮我才对。”D16说,“正门的警卫太多了,你得把我带到后面的平台上去。”
“你把我当什么了,运输机吗?”红蜘蛛感到被冒犯了,“我可带不动你这个体格的大家伙!”
“真可惜,那我只能把这个交给警卫了,也许这样他们就不会追究我摔坏了一个背包。”D16举起一支数据棒晃了晃,这是他刚刚清理现场的时候在地上发现的,“或者,我也可以把它捏得粉碎,那你今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红蜘蛛脸色骤变,立刻举枪瞄准:“把它给我,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不会开枪的,你不想把那些警卫吸引过来。”红蜘蛛的表现让D16更加确信这个东西很重要,他以胜利的姿态举着那支数据棒,另一只手朝前伸着,“带我到平台上去。”
红蜘蛛低声骂了一句,意识到眼前这个矿工比那些只知道低头凿石头的家伙要聪明得多。他不敢再掉以轻心,只好放下了枪,转而握住对方的手,开启三倍推力飞上了夜空。在他旁边,矿工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飞行单位的引擎因为超负荷运转不断发出沉重的轰鸣,持续的震动透过握在一起的手掌传到D16的手心,年轻的火种泵出阵阵加速的脉冲,就在他开始头晕目眩的时候,他们缓缓降落在几百米开外的平台上。
红蜘蛛悬浮在半空,从翅膀尖到脚尖都透着一股不耐烦:“好了,把数据棒给我。”
“等一下。”
“你敢反悔?!”红蜘蛛难以置信地瞪大光镜,他受够被一个小矿工耍得团团转了,脚下的推进器发怒般地喷吐着炽热的蓝焰,似乎随时准备熔掉面前这张蠢脸,“听着,你能活到现在完全是走运,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么乖乖把数据棒给我,要么就跟你那铁桶脑袋说再见吧!”
但D16只是笑了笑,没理会对方话语中的威胁:“给我你的私人通讯号码。”
“什么?”红蜘蛛足足愣了有好几秒钟,这个无名矿工手握着以御天敌为首的那帮政客们密谋作乱的证据,而他居然只想用它换自己的私讯号码?
“只是以防万一。”矿工的解释不怎么让人信服,“免得你突然改变主意要把我交给治安官。”
“你!……算了。”红蜘蛛报出一串通讯码,但由于通讯系统故障,对方无法立即建立链接来验证。
D16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出了数据棒。
红蜘蛛立刻头也不回地飞走了。矿工的目光久久追随着他,直到飞行者的身影模糊成一个光点,再也无法与群星区别开来,他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收回,转身走进星穹下灯火璀璨的城市。
D16从后门偷偷溜进宿舍区,与早已等在那里的奥利安汇合。
“D!你总算回来了,你收到我的消息了对吗?”奥利安一见到他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通知说出现突发事件比赛中止,所有观众都被赶了回来……D,你在听吗?”
D16大步走在前面,闻言草草翻了翻通讯记录,十几条未读消息正静静躺在收件箱里:“哦,对,是的。真不走运,你好不容易弄到的票。”
“比赛会择期重开的,如果你读了我的消息的话,你就会知道。”奥利安有些纳闷,小跑着追上沉默的银色大个子,“D,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有点担心你。错过震天尊的演讲,缺席角斗比赛,几个小时都不回消息,这可不像你。”
“我——”D16最终还是决定隐瞒遇到红蜘蛛的事,只说他为了赶时间借了一个飞行背包,结果中途出了故障,导致自己没赶上比赛,又花了很长时间步行回到矿区。
“你居然偷偷借了一个飞行背包?”奥利安大笑起来,“是谁之前还埋怨我违反规定来着?这下你可糗了,一个飞行背包,你会被扣掉很多积分的。”
D16正在烦芯这件事:“你认识能修这东西的人吗?”
“倒是认识一个。”奥利安思索着,“我跟你提过那个从五十层调上来的小个子吗,他挺擅长把东西拼在一起的。”
“B127?”D16从记忆库中检索出一个金黄色涂装的古怪家伙,喜欢别人叫他bee,比奥利安还聒噪,对谁都过度热情,“靠得住吗?”
“当然不。”奥利安轻快地回答,“但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打点好一切已经接近下一轮上工时间了,奥利安几乎一碰到充电床就进入了深度充电状态,D16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一合上光镜,那个红色的身影就会占据他的中枢处理器,像一块顽固的锈斑,难以清除且不停蔓延。眼前一遍遍回放他们分开时的画面:红蜘蛛在半空中俯视着他,唇角扬起一个肆意的弧度,在他身后,繁星点缀着深邃的天幕,为那对闪亮的机翼镀上一层银辉。
D16尝试输入那个通讯码,提示通讯链异常,他反复尝试了几次才作罢。也许红蜘蛛的通讯系统还没有修好,他想,也许是矿区的信号塔出了故障,这是常有的事。
他关闭通讯准备抓紧时间充会儿电,存储区多出来的几个新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把数据棒还给红蜘蛛之前,暗中拷贝下来的一部分。
他把这些文件导入数据板,随手点开其中一个,读着读着却睡意全无。
即便当时只来得及下载不到10%的文件,这部分内容也足以令人处理器狂转。大量文字档案、影像以及录音揭露了现任十三天元副官、至高守卫卫队长御天敌利用职务之便,与各大利益集团暗中勾结、以权谋私的种种罪行,而且毫无疑问,这些还仅仅是冰山一角。
D16注意到有一部分文件是关于矿区的,可惜内容并不完整,似乎涉及矿业安全保障,有几个名字响亮的议员牵涉其中。
他翻来覆去地读着这些文件,感到管线里的能量液都沸腾了起来,思绪如浪潮般起伏翻涌,再也无法安芯充电。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红蜘蛛说他不会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如果这些证据都是真的,时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似乎无意间被卷入了这场风暴中心。
舷窗外,主恒星的微光开始在天际显现,而D16紧紧攥着数据板,仿佛留在了黎明前最深沉的黑夜中。
第二天一早,他们排队领取晨间补给,B127忽然挤进队伍里站在奥利安和D16身边,引起周围几个人的不满。
“我们是一起的!”他理直气壮地说,接着转向面色不怎么好看的D16,“嘿飞行家,你的背包我修好了!算你走运——我不是说从那么高摔下来走运,哈哈!我是说,缺少一个关键的零件,这也不怪你对吧?现场一定挺乱的,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弄不到,没错,就是那种铬黄色的。但是你猜怎么着?”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期待的神情看着奥利安跟D16,满脸写着“快问我”。
“呃,你弄到了?”奥利安见D16不搭腔,便主动接过了话题。
“没错!”B127兴奋地说,“我猜是他们为了节约成本还是怎么的,现在用的零件都是便宜货,很容易搞到。总之,我帮你修好了!”
“嘿,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对不对,D?”奥利安给了自己的好兄弟一个肘击,对方这才把神游的思绪收拢回来。
“哦,对,谢了,帮了大忙。”D16冲他点了点头,没再给B127说话的机会,就转身跟上了队伍。
早餐过后,他们照常领了设备下到矿井中。但今天D16有些心不在焉,半是因为充电不足,半是因为那些机密文件,他总忍不住猜测文件里的内容有多少是真的,牵涉其中的人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之前他只在新闻中见过御天敌。身为天元的副官,他通常在媒体面前充当发言人的角色,谈吐和举止都像是精心计算过那般得体,给人感觉谦逊有礼又不失风度。一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背地里做了那么多肮脏的勾当,D16的火种中便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怒意,不由得紧紧攥住凿岩机的手柄,钻头猛地凿进了矿脉的裂隙里。
紧接着,凿岩机在岩石上滑了一下,发出不妙的咔嚓声,折断的钻头随着迸裂的石块一起飞了出来,碎片擦着他的头雕射向了身后的石壁。
D16愣在了当场,火种脉冲快得吓人,音频接收器边只有燃料泵加速泵出的能量液冲刷而过的声音。
奥利安在不远处拼命呼喊他,最后不得不跑过来:“D,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D16转身看向深深嵌在石壁中的半截钻头,感到一阵后怕,他看了看闻声围过来的其他工友,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我没事,继续干活吧。”
凿岩机出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回有人为此受了伤,而这次换他差点被削掉半个脑袋,什么时候矿区的设备变得这么不经用了?
下工之后,他拒绝了工友们去油吧的邀约,匆忙归还了设备便跑上了天台。站在整个矿区信号最好的地方,他再次尝试与那串通讯码建立通讯请求。
对方干脆地拒绝了。
D16又试了几次,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冷漠的拒绝。他又气又恼地在天台上走来走去,最后在通讯请求里加了一句话,一起发送了出去。
“我看过数据棒里的内容。”
这一次,通讯信标闪烁了将近一分钟,D16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正在思考的模样,最终他的请求被通过了。
红蜘蛛那有辨识度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起:“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多少,但是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我已经知道了,而且这跟我,跟矿区都有关系不是吗?”D16急切地说,“我需要剩下的那部分文件,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隐瞒真相的并不是我。”红蜘蛛冷冰冰地回答,“从我这里你不会得到更多的答案了。现在,你最好把那些文件删掉,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还有,不要再打过来了。”
通话戛然而止,D16低声吼了句脏话,再拨打过去的时候提示对方已经把他拉入了限制名单。
他抬起脚猛踹了几下围栏出气。远处,领袖塔威严矗立,看起来遥不可及,似乎象征着某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
红蜘蛛挂断通讯,看到声波的光镜闪了闪,情报员脸上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显然是不赞同他的做法。
“好吧,我承认把号码给那个小鬼是个失误。”红蜘蛛耸了耸肩,展平机翼靠在包厢的软金属靠背上,“我只是觉得他挺有趣的,仅此而已。别担心,他没什么威胁。”
声波无需扫描也知道说话者对此没什么自信,至于那个矿工他已经查过了,确实不是威胁,但是,却有可能成为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威胁等级:低。但可以尝试接触,为我们所用。”
红蜘蛛听了差点把手里的精酿高纯泼到对方的面罩上:“你短路了吗?一个矿工,能有什么用?”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声波回答,向后撤身避开了溅出来的饮料,“第一手证据。”
红蜘蛛盯着手中的酒杯,不置可否。吧台上方的屏幕中正在播放昨晚盗窃案的调查进展,他瞄了一眼声波:“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替身:已找到。”电子音一如既往地冷静,“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已经安排妥当了。”
红蜘蛛点点头,视线转向窗外,油吧的灯光倒映在一尘不染的玻璃上,令他平白无故地想起那双通透的明黄色光镜,或许自诞生起就没有多少机会注视天空,却燃烧着如同新生矿脉一般的光芒。
也许那个冲动的年轻人的确跟其他矿工不一样,但红蜘蛛很清楚他们的人生轨迹不会再有交集。他将杯子里剩余的能量液喝光,银灰色矿机的影像也随之消失了。
但D16却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个星期他泡在矿区资料室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这件事的唯一受益者是奥利安,他终于找到了阅读搭子。
只不过,他的搭子似乎对至高守卫相关的资料格外感兴趣。
失去了唯一的联系方式之后,D16发现自己对那个飞行单位的了解仅剩下一个名字。他在查阅御天敌的公开档案时,偶然在影像中看到了熟悉的红色涂装,这才知道红蜘蛛是至高守卫的一员。
他在资料库中搜索这个名字,得到的结果寥寥,没有显赫的战功,也没有远播的盛名,但除此之外,红蜘蛛的履历仍然称得上漂亮:他原本是青丘的参议员,后来被震天尊纳入麾下,成为至高守卫的成员,之后因为能力出色被破格提拔为翼队队长,社媒评价他“野心勃勃”“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D16惊讶地发现对方比自己年长许多,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同龄人,只能怪那张美丽的面孔太具有欺骗性。
他把短短几页资料看了又看,火种中腾起难耐的焦躁,难道他们真的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吗?
回宿舍的路上他还在想着这件事,直到路过信息发布屏,D16猛地停住脚步。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几天前在领袖塔发生的盗窃案现已告破,经现场核查,未发现物品丢失,犯罪嫌疑人也已落网归案。
听到这里,D16火种一沉,顿时紧张了起来。但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播报员称犯罪嫌疑人是领袖塔的一名普通文员,因为经济陷入困境,企图窃取机密材料谋利,尚未得手就被当场抓获。
但D16很清楚这不是事实。
下一条新闻提到延期举办的角斗比赛终于公布了重开日期,原先的票仍然有效。
“太棒了,是后天晚上!”奥利安兴高采烈地用肩膀撞了同伴一下,“嘿,记得把日程空出来,这次绝对不能错过了!”
“是啊。”D16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至高守卫也会出席来着?”
“你最近怎么突然对至高守卫这么感兴趣了?”奥利安好奇地问。
“没什么。”D16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一把揽住奥利安的肩把他从显示屏前带走了,“走吧,我们还得找到爵士,之前你可是答应过Bee,要给他也弄一张票。要是爽约了,你的音频接收器可就有得受了。”
奥利安踉跄着跟上对方的脚步,D16走得又急又快,几天以来第一次,那张阴沉沉的铁灰色面甲上露出了明快的笑容。
角斗之夜,铁堡中心体育场灯火通明,座无虚席。
“抱歉,借过一下。实在对不起,请您挪挪脚!”
奥利安在前面开道,一边不停地跟沿路的人道歉,他身后跟着D16和B127,一行三人在观众席中寻找自己的座位。因为矿厂临时安全检查,他们又迟到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落座。
终于,他们在靠近散场通道的位置停了下来,奥利安与D16的座位挨在一起,靠近过道,B127则坐在后面一排。
D16站在台阶上环视整个体育场,发现主席台的位置还是空的,他不禁开始幻想待会儿红蜘蛛会从哪里走上看台,坐在什么位置,甚至开始计算从二等座到头等席的最近路线。
“喂,别挡路!”有人一把推开他往前面的坐席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怎么矿工也来了”,D16对着那群人的背影怒目而视,奥利安眼疾手快把他拉回了座位上。
“来点吗?”B127拍了拍他的肩,递过来一盒能量小吃,D16没什么心情,奥利安倒是兴致高昂,拿了几块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道谢。
看台上忽然响起一阵欢呼声,他们齐齐看向前方,震天尊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主席台边,正对着热情的观众们挥手致意。
“看呐,D,是本尊!”奥利安激动地拍着手,跟着沸腾的人群站了起来,“他可真高啊!”
D16也站了起来,越过由无数双高高举起的手臂组成的海浪,用力搜寻某个熟悉的身影。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主席台右侧的一抹红色上。高傲的飞行者坐在僚机们中间,不耐烦地翘着腿,脸上的表情与那晚如出一辙。
D16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胸甲上下起伏,就好像有什么要从机体深处涌出来一样,光学镜前所未有的明亮。
“D,快坐下,要开始了!”奥利安扯了扯他的胳膊催促道。贵宾们已经陆续就座,体育场再度安静下来,聚光灯下的主席台宛若白昼。
接下来的开幕式上,震天尊的精彩演讲频频被掌声打断,但D16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程只顾专注地盯着看台对面,两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头,挺直了身子像是随时会从座位上发射出去。
演讲结束后,看台四周的灯光暗了下来,人们开始高声呼喊,尖叫跟欢呼声此起彼伏,有节奏的掌声和跺脚声如同战鼓一下下锤击着场内的空气,将气氛逐渐推向高潮,最终随着第一组角斗士的出场彻底爆发。
比赛开始了。
当其中一位战士完成一记漂亮的直刺,奥利安从紧张的氛围中回神开始鼓掌时,才发现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
“D?”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跟同样迷茫的B127对上视线,对方摊了摊手,显然也没看到D16去了哪里。
奥利安正要打开通讯频道呼叫显然是脑模块短路了的好兄弟,接着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D16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微微皱了下眉,果断起身跟了上去。
对面的看台上,红蜘蛛正用拳头支着脑袋,努力装作对场上两个浑身血污的地面单位毫无美感可言的扭打感兴趣,但实际上他快无聊死了。
如果不是御天敌缺席,这种事本来轮不到他的。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蠢货谎称自己公务缠身走不开,但实际上自从他发现自己办公室内的终端被破解,那些见不得人的文件被异常访问之后,就一直忙于处理这堆烂摊子。
更令人生气的是,他只要垂下那对浮夸的金色翅膀,用恰到好处的愧疚神情道歉,天元们就会买他的账。但至高守卫又需要派人来撑场面,于是红蜘蛛来了,带着他的副翼和几个翼队成员,坐在主席台后面充当某种光鲜亮丽的摆设。
恰好在此时,下一位挑战者从入口通道步入场内,他迎着人群的欢呼,对着看台上涂装最靓丽的几个飞行单位抛去谄媚的飞吻。红蜘蛛原本正在敷衍了事地鼓掌,见状直接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哈,我打赌他撑不过三十秒!”闹翻天在他旁边起劲儿地叫,看起来倒是挺享受比赛的。
“你还好吧?”惊天雷探头问他们的队长,“你看起来像要睡着了。”
“还有多久结束?”红蜘蛛忽然直起身子,因为震天尊转头朝这边扫了一眼,“我们还要忍受这种野蛮运动多久?”
闹翻天翻了翻宣传册:“从卡隆来的那个大家伙还没出场呢,他是下一个。作为卫冕冠军,他得击败所有挑战者,比赛才会结束。”
红蜘蛛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号。
不远处,D16正利用亢奋的人群当作掩护,在坐席之间穿行,时不时停下来确认他要找的人有没有离开座位。眼看着距离头等席越来越近,就在他打算翻过护栏时,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后颈,把他扯回了人群中。
下一秒,一排荷枪实弹的警卫从护栏前走过,有两个人留下来守住了入口。
D16看在眼里,火种突突直跳,他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他的救星:“派克斯,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奥利安搭着同伴的肩弯下腰,过了一会才让紊乱的置换频率稳定下来,“我猜,你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什么?”D16不得不提高音量盖过周围的吵吵嚷嚷,奥利安指了指通道口,拉着他溜进了体育场的后台区域,远离喧嚣的人群。
“错过一次比赛,好吧,我相信是意外。但是第二次?”奥利安双臂环胸,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D,到底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能让你错过最喜欢的比赛?”
D16明白这件事无法再隐瞒下去了,而且奥利安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他会帮助自己的。这么一想他便不再有顾虑,把遇见红蜘蛛以及机密文件的事全部告诉了对方。
奥利安摩挲着下巴,光学镜盯着虚空的某个点,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哇哦。”
“哇哦?就这样?”D16瞪着他,眉头拧成了小山,“你没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吗,最近矿上事故频发,保险赔付流程越来越长,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明白了。看来首先你得引起红蜘蛛的注意才行。”
“我什么?”D16几乎吼出来,“我为什么要稀罕他的注意?”
“呃,因为他有你想要的那些文件?”奥利安被对方的过激反应吓得缩了缩脖子。
“哦,是的,你说得对。”D16清了清发声器,看向通道的另一头,准备上场的角斗士们正鱼贯进入候场区,“现在,我有了一个主意。”
当来自各地的挑战者们准备就绪时,整场比赛也进入了最后也是最精彩的时刻。按照惯例,任何人都可以对卫冕冠军发起挑战,无论形态,无论年龄,无论职业。
场外的气氛热烈,后台却很安静。挑战者们分散在不同的角落,手握武器等待被喊到名字,然后走出那扇门,迎接命运的挑战。
D16从武器架上挑了一柄利斧,他习惯了用双手挥动镐头,这东西用起来也差不多。一旁的奥利安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一直在不停地说话,直到外面传来解说员兴奋的声音,告诉大家今晚的挑战者中有一位矿工。
后台一阵哄笑,D16站起来时面色有些难看,他走向入口,有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祝你好运,D!”奥利安说,跟D16微微发颤的手碰了碰拳。
入口的闸门缓缓升起,刺眼的灯光和观众席上的嘘声一齐涌了进来,D16调整着置换的频率,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就是他叫威震天?听说还是个矿工。”闹翻天戳了戳在他身旁打瞌睡的长机,示意他起来看乐子。
对方懒洋洋地抬起头,视线落在刚刚出场的挑战者身上,微闭的光镜一下子点亮。
比赛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D16走过主席台,向震天尊致意,接着目光灼灼地看向右边。
看着我。他想。看着我。
尽管观众席上昏暗难辨,但他还是感觉到红蜘蛛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模糊的红色身影动了动,缓缓地向前倾,背后的机翼快速振了一下。
看来他还记得自己。D16感到一阵高兴,他转向对手,故意把手里的那柄巨斧砸在地上向前拖行,发出使人火种紧缩的刺耳刮擦声。
这是他从录像里学到的招数,用来助长己方气势,使对手感到恐惧。高速运转的处理器正从海量的角斗录像中总结战斗技巧,以便在场上随机应变。职业角斗士的变形齿轮都是经过特殊强化的,他们通常身形巨大,外装甲也更坚固,所以D16明白靠蛮力是赢不了的,他必须找到对手的弱点。
他不需要赢得多么漂亮,他只要站到最后就可以了,能有多难呢?
号令响了。D16再次用余光扫了一眼观众席,然后抄起斧子率先冲了上去。对方显然并不把他破绽百出的进攻放在眼里,等斧头到了面前才微微侧身躲过,D16由于冲得太猛被惯性带倒在地,场上又是一片嘘声。
大块头角斗士发出一声得意的咆哮,两步跨到D16面前,抬手挥剑向下劈去,D16不得不丢掉斧子贴地一滚,远离重剑的攻击范围。
对方不疾不徐地再次靠近,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D16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全身的能量液都凝固了,关节处的齿轮像锈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处理器从海量的信息中筛选着应对措施,优先级最高的是:拿回武器。
剑刃再次劈来,千钧一发之际,运动协调系统终于重启,D16驱动僵硬的身体竭力翻滚躲闪,奇迹般地避开了要害,成功捡回了那柄斧子。
看来对方并不擅长应对体型比自己小的对手,跟D16相比他的动作慢得多,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优势。
看台上,人群发出失望的咒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矿工居然能活过五分钟,简直是对角斗场的不敬。观众席开始骚动,有的开始高呼卫冕冠军的名字,有的则喝起了倒彩。
“有趣。”红蜘蛛评价道,把身边的闹翻天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不爱看角斗呢,而且这甚至算不上正经表演。”闹翻天歪着脑袋仔细研究着他的队长,发现对方的神情极其专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又看了看在场上连滚带爬的矿工,不明白这有什么吸引力?
或许是被D16的屡次逃脱激怒了,卫冕冠军发出一声粗野的吼叫,将手中的巨剑高高举起,一芯只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跑得很快的麻烦。
D16后退着拉开距离,握紧了他唯一能倚仗的武器,寒光闪闪的刃面映照出背后的观众席,他一眼扫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引擎旋即嗡鸣着加大了功率,像一头被困住的涡轮狮子正发出蓄势待发的低吼。
对方手持重剑向前逼近,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极重,似乎在刻意营造表演效果,又像是在戏弄猎物。大块头的角斗士在距离对手几步远时手腕一挑,剑锋划出一个半圆,顷刻间就到了D16面前。
观众们发出不耐烦的催促,迫不及待要看卫冕冠军把对手劈成两半。
红蜘蛛几乎挪到了椅子边上,机翼笔直地竖着,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一旁的闹翻天甚至能听见涡轮风扇高速运转的嗡嗡声。
他拿胳膊肘捅了捅另一边的惊天雷:“尖叫鬼怎么回事?”
蓝色的飞行者摊开手,无解地摇了摇头:“也许他突然开窍了,找到了角斗比赛的乐趣所在。”
重剑铛的一声撞在斧面上,重新夺回了观众们的注意力。D16拼尽全力挡住了这一击,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但重剑压下来的势头不减,他抵挡不了太久,于是立刻矮身屈膝,斜转斧面,引导剑势滑向身侧,剑尖顺势劈入地面。
D16借这个空档迅速抽身,将斧头横握在胸前,脚下猛地一蹬向前跃起,错身而过时,锋利的刃口剖开了对手腰侧的装甲,炸出一片火星飞溅。
卫冕冠军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一头撞上了主席台的围栏。观众席上有人站了起来,有人开始鼓掌,还有人在窃窃私语打听这个矿工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招居然奏效了,D16能感觉到聚光灯投下的炫目白光,他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影像占据了全场的实况屏幕,镜头随着他的动作环绕、旋转。
他立刻看向主席台。
红蜘蛛死死攥住前座的椅背,滚烫的视线烙进D16的光镜中,点燃了矿工的火种。
D16——威震天,将手中的斧子高高举起,沉浸在这片刻的荣耀中。他扬起头,酣畅地放声大笑,某种原始而粗犷的力量在越发高昂的笑声中苏醒了。
这时,人群发出一阵惊呼,D16猛然回神,那个大块头角斗士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面前。
他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对方抬脚踹中,他好像听见胸甲碎裂的声音,接着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看来卫冕冠军终于肯认真对待这场角斗了,大块头誓要挽回丢失的颜面,他一脚踩住D16持斧的右臂,另一只脚把斧子远远踢开,弯下腰狞笑着说:“送你一个新手忠告:角斗场上不要分神。”
说完,重剑携着疾风劈了下来,D16下意识抬起左手抵挡,随着一阵金属撕裂的尖锐脆响,大量系统警报一瞬间挤满了处理器,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半条手臂被砍了下来。
见此情形,观众们一下子沸腾起来,飞溅的能量液和残缺的断肢才是他们一直期待看到的,压倒性的欢呼声似乎已经提前宣布了胜利者。
D16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发声器像被人扼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剧烈的痛苦正在吞噬他的知觉传感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高高举起仅剩的右臂,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当死神之剑即将再次袭来之际,那股潜藏的力量忽然爆发开来,呼啸着渗进每一根管线、每一滴能量液中。伴随着变形齿轮旋转的咔哒声,D16感到胸腔内骤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陌生能量,右臂忽然变得滚烫起来。他猛地握紧拳头,怒吼出声,一门手炮应声而出,隆隆嗡响着开始充能。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D16自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变形形态搭载了武器系统,更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启动。
他傻傻地望着自己的右臂,一时间忘记了比赛,也忘记了疼痛,只有那股冲动还在胸腔中冲撞着,发出长久的回响。
卫冕冠军第一个回过神来,调转剑刃劈向微微发红的炮管,已经击发的能量束随即爆炸,他立刻被气浪掀翻在地上。
号角声再次响起,比赛产生了戏剧化的结果:D16因为违规使用热武器,被罚下场,成绩无效。
场上一片哗然,进而演变成无数失望的骂声,夹杂着无情的嘲笑,像逐渐涨起的潮水一般席卷了整个体育场。
但这一切对D16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躺在地上急速喘着气,被刺眼的灯光晃得头晕目眩,几乎吐出来,又有些想笑。虽然损失了一条手臂,但至少他活了下来,而对手正气得发疯。
卫冕冠军朝躺在地上的D16扑了过去,裁判没能拦住发狂的大块头,导致D16面甲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矿工下线之前看到的是对手被屈辱和愤怒扭曲的面孔。
失去意识的挑战者被抬下场,观众们也迅速把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开始为下一轮表演欢呼了。
看台上,红蜘蛛唰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坐席。闹翻天转过头,看到前座的椅背有些变形,凹下去的部分像是一个用力捏出来的手印。
奥利安急匆匆地冲进医疗室,B127跟在他身后,看起来兴奋多于担心。
D16躺在维修床上,已经醒了过来,断臂处经过了妥善的处理,能量液不再渗出。他拒绝了医生注射感知阻断剂的提议,疼痛是他所知世界的一部分,他不打算逃避它。
“哇,D,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角斗士了。”看到好兄弟状态不错,奥利安揶揄起他来,“刚才的比赛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知道吗,我听到有人开始议论你了。”
“那套招式太酷了!”B127也挤了过来,光镜瞪得大大的,闪闪发亮,“你就这样,然后再那样,”他边说边比划着,“那个大家伙就一头撞到了主席台上,我打赌他可没料到这一出,所以气坏了……”
D16咧开嘴大笑起来,扯动了面甲上的伤,疼得呲了呲牙。但这不会影响他的好芯情,作为第一次登场来说他做得相当不错了,而且他确信自己百分百引起了红蜘蛛的注意。
“不过,D,能跟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奥利安收敛了笑意,看着那半截融化变形的炮管,“我都不知道你还……”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D16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右臂仍旧隐隐发烫,“它就这么……生长了出来。但这感觉还不坏,应该说,好极了。”
B127羡慕地发出感叹:“哇,你们说,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变出这种东西?不过我更想要一副手刀!”他对着同伴们挥了挥胳膊,用想象中的手刀切开空气。
奥利安显然对武器之类的没有那么热衷,他更关心D16的状况。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那双明亮的黄色光镜中多了一些刀锋般锐利的猩红,甚至有几分狠戾。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独特的嗓音突然激活了D16几乎锁死的运动协调系统,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之快恐怕连医生看了都要啧啧称奇。
“震天尊大人认为这位挑战者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派我来查看他的情况。”那尖锐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官腔,在象征性地取得医生的许可之后,金属门滑开,红蜘蛛走进了医疗室。
看到室内还有其他人在,飞行者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那两个陌生的矿工立刻相信了他,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尊崇至高守卫,所以他没费什么口舌就把两个人打发走了。
等医疗室的门重新关闭,红蜘蛛才转向D16,矿工看起来狼狈不堪,遍身泥污,只有橙红色的光镜亮得出奇。
“‘威震天’?”红蜘蛛用鼻子哼了一声,迎着那道炙热的视线走到床前,“真是不自量力的名字。”
“我不需要这个名字,也能把你揍得满地找牙,要试试吗?”D16立刻回击,但红蜘蛛念出这个词的方式太过独特,他感觉体内有一部分电路被麻痹了。
“放轻松,硬汉,我不是来打架的。”
“震天尊派你来的?”
“我不需要把所有行动都向他汇报。”
“那就是你自己要来的。”D16感到机体深处升腾起小小的希望之火,和难耐的悸动。
红蜘蛛绕过了这个问题:“你想看那些文件?”
D16停顿了一下,像是刚刚想起来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是的,那些文件,关于矿区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关心?”
“我为什么关心?”D16不确定地重复着,这是个陷阱问题吗?如果他的回答不合对方心意,红蜘蛛会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些文件?
他为什么关心?
中枢处理器跳出许多个弹窗,来自这段时间里查阅过的资料和新闻,层层叠叠的文字和图片记录着议会的宏图与背后无数被埋没的声音。
“议会拟推行矿业自动化生产线,以有效减少安全事故、提升生产效率”
“能源产业结构优化,议会重申将最大程度保障矿工权益”
“最新限行条例今起生效,矿用机型违规将面临高额罚款”
为不断恶化的工作环境?越来越糟糕的福利待遇?为被刻意忽视的诉求?
他看到无数双不友善的光学镜,无数审视与轻蔑的目光,他也同样看到了万众瞩目的聚光灯,和欢呼的人群组成的金属浪潮。
为被扼杀在体制中的可能性,为从未有人质疑过的命运。
“因为,”D16一个个关掉铺满视野的弹窗,直视着红蜘蛛,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不喜欢被欺骗。”
也许这次声波是对的。红蜘蛛想,他意识到这个答案无懈可击,
“那么,等你能离开这儿了,我会联系你。”
“你要走了?”D16瞪着他,他相信红蜘蛛特意跑来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然后离开,对方肯定还有别的意图。
“你以为我会把那些文件带在身上?”
“哦。”D16有些失望,但随即想到还有下次见面的理由,又咧开嘴笑了,“真的是震天尊派你来的吗,他觉得我的表现怎么样?”
“幼稚,鲁莽,毫无技巧可言。”红蜘蛛说着反而走近了些,视线落在那门几乎看不出原样的手炮上,“尤其是这个,和你完全不相称。”
D16的面甲黑了下来:“他是这么说的?”
“不。”红蜘蛛笑起来,“这是我的评价。”
D16彻底糊涂了,飞行者的笑容像一个谜,他无法解读,更无法移开视线。
“我会带你去见几个人,然后,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但我不保证你会喜欢。”红蜘蛛继续说,故意装作没看到矿工光镜中闪烁的迷茫和渴望,“另外,我说完全不相称是因为,我可以为你准备更好的,我认识一位武器专家,他……算了,等你决定加入我们再考虑这些。”
“我加入。”D16立马回答,处理器过热,他感到置换困难,迫不及待想抓住什么。
飞行者有一瞬间的讶异,然后抱起胳膊仔细审视着他。D16的面甲开始不正常地升温,他仓皇失措地找补道:“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不是吗,拒绝才是不明智的。”
“哈,就好像冒充角斗士是明智之举。”
“那是为了……”D16明显噎了一下,随即清了清发声器,重新开口,“听着,我并不惧怕战斗,不管是在角斗场上,还是其他地方。”
“很好,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他们沉默地注视着彼此,D16看到医疗室死气沉沉的灯光在飞行者光洁的涂层上恢复了生机。对方突然靠过来,垂下一只胳膊,手指贴着融化的炮管游走,矿工感到一阵战栗掠过全身。
“我在想,你或许会喜欢融合炮,威力强大……”
那种难以遏止的冲动感觉又回来了,D16咬紧牙关,今晚他已经做过太多冲动之举,也许,再多一个也无妨?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飞行者拉向自己,迫切地吻了上去。
柔软的金属紧密贴合,他感觉到红蜘蛛的唇弯了起来,他在笑。继而那双冰凉的手鬼魅一样缠了上来,扣住他的头雕向前一带,他们的胸甲撞在一起,早已干涸的能量液蹭脏了鲜红的漆面,但红蜘蛛似乎并不介意。
炙热的喘息交叠起伏,几乎将周围的空气点燃了。D16用仅剩的一只手臂紧紧箍住飞行者的腰,并大胆地向那对机翼进军,但对方忽然在这时候松开手向后退开了。
怀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胸腔中却填满了膨胀的欲望。他们才分开几秒钟,D16已经怀念起那份柔软的触感。
“别心急,我会联系你的。”红蜘蛛退向门口,笑容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D16贪心地叫住了他。
“再叫一遍我的名字。”他说。
红蜘蛛扬起下巴,赤红的光学镜变得狭长,注视着他:“后会有期……威震天。”
颤动的音节撩拨着过速搏动的火种,D16——威震天,在视线交汇的刹那意识到,命运的轨迹早已悄然交织,而他站在风暴中心,庆幸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END-
Spark of Glass: Part Two【翻译\威红】
(完结)Chapter 32: For Now
红蜘蛛缓缓苏醒,意识如浸在粘稠的胶水中般迟滞。疼痛已然消退,但疲惫感却如影随形。他不想动弹,不愿醒来。若睁开双眼,或许会发现自己仍躺在擎天柱的充电床上,或是更糟的境地。或许那场逃亡只是幻梦,威震天从未归来救他,更不曾...
将他拥入怀中。。
他的通风口抽搐了一下,双手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最终紧握成拳。那一刻他确信自己还在做梦。威震天怎么可能表达后悔或关心?他绝不会容忍任何软弱,尤其是——
“红蜘蛛?”
那声音不是威震天的,但也不像是任何一个汽车人的。红蜘蛛猛地睁开光学镜,猛地坐起,身体晃了晃...
(完结)Chapter 32: For Now
红蜘蛛缓缓苏醒,意识如浸在粘稠的胶水中般迟滞。疼痛已然消退,但疲惫感却如影随形。他不想动弹,不愿醒来。若睁开双眼,或许会发现自己仍躺在擎天柱的充电床上,或是更糟的境地。或许那场逃亡只是幻梦,威震天从未归来救他,更不曾...
将他拥入怀中。。
他的通风口抽搐了一下,双手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最终紧握成拳。那一刻他确信自己还在做梦。威震天怎么可能表达后悔或关心?他绝不会容忍任何软弱,尤其是——
“红蜘蛛?”
那声音不是威震天的,但也不像是任何一个汽车人的。红蜘蛛猛地睁开光学镜,猛地坐起,身体晃了晃,他赶紧抓住维修床的边缘稳住自己。
“红蜘蛛,小心!”那声音立刻又响起,“我才刚把你修好,能不能至少保持五分钟完整状态?”
红蜘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的人:“K-Knock Out?”
“如假包换。”击倒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只维持了半秒。红蜘蛛皱着眉头,他一皱眉,击倒就收起了笑。“你感觉怎么样,指挥官?”
那个称呼里没有一丝讽刺,这反而让红蜘蛛不安。“我很好。”他紧绷着说,“我为什么会不好?”
击倒手指交叉在一起,眉头微皱:“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红蜘蛛更紧地抓住床沿,身体前倾,展开机翼,好像那样能让自己显得更强势。“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回答什么?”
“只是例行公事问一问而已,别激动。”击倒举起双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短暂的一刻里,红蜘蛛感到一种近乎野蛮的解脱。终于可以对一个无法左右他的人发泄怒火,这感觉太轻松了。但击倒还没说完。
“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你和威震天这过去一周到底去哪儿了。既然威震天现在只跟名字以‘波’结尾的人透露消息,我想着或许——”
“所以那是真的?”红蜘蛛打断他。
“是的,震荡波也不是万能的。”击倒说,“空间桥失控了,你和威震天双双失踪,连声波都找不到你们的踪迹。然后你们就突然又冒出来了,啥都没说。而你……”他声音放轻,“红蜘蛛,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红蜘蛛移开视线。“也许你该等威震天来解释。”
“我是在问 你 发生了什么,”击倒说,“别说‘没事’,你的变形齿轮都没了。”红蜘蛛轻轻一颤,抬手按住胸口,击倒又补了一句:“我替你装回去了。不用谢。”
红蜘蛛已经没在听了。他手下的装甲摸起来很平滑,只有一点点刺痛。他的火种跳动得更快了。他不想低头看,但他不得不。
不!他的标志没了!那些凸起的棱线,那象征身份的印记,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微带棕锈的凹陷。“这……怎、怎么……?”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明白。是被赶出霸天虎了吗?因为他勉强地帮了擎天柱就遭到了惩罚?还是——
“对了,还有你回来的时候是带着那个印记的。”击倒插了一句,“威震天当然要求把它去掉,但现在得等锈蚀褪了我才能——”
“现。现在就换回去!”红蜘蛛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慌乱。
击倒迟疑了一下。“我也想这么干,但如果现在硬割那块坏掉的金属,你那边的装甲会变得太薄了,太靠近火种,不安全。”
“我不管!”
“对不起,指挥官,”击倒叹了口气,“但这事我说了算。特别是考虑到你和威震天的那点……复杂关系。”
一股苦涩堵在红蜘蛛喉咙里。他猛地闭上光学镜,把腿收起,蜷起身体,护着胸口那隐隐作痛的空缺。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被一个强大而温暖的身体抱在怀里,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我不想再伤害你了”。他好想相信那是真的。但就算真的是,威震天又怎么可能当真?他确实没理由撒谎,可他变心从来不需要理由。只要再过几天,只要他想起红蜘蛛那些惹人厌的地方,他就能随时后悔。
击倒尴尬地清了清声带。“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我们也可以临时用漆画上去。我应该还有个模板可以用——”
“还有什么意义?”红蜘蛛低声道,声音里全是绝望。“现在大家肯定都看到了,或者听说了。”
“其实,”击倒故作轻快地说,“除了我和打击(死火没人看到。还有声波,但他又不是会八卦的那种。”
红蜘蛛抬起头。“怎……怎么可能?”
“是威震天一直帮你盖着。”击倒咪眼坏笑,“他亲自把你抱进来的。”
他语气微妙,好像在等红蜘蛛自己说出点什么。但红蜘蛛只是愣愣地盯着他。“这……不可能。”
“可确实发生了。那你还想要临时标志吗?提醒一下,就算是用模板喷漆,也最好是……你躺下来,别乱动。”
一想到自己要仰躺着让人动他胸口,红蜘蛛就觉得一阵反胃。他不想被任何人碰,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没了标志的样子。他飞快地摇头,强忍着恶心才勉强开口:“不用。我坐着喷。”
“好吧。”击倒缓缓说,“那我去拿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半途停住了。沉默几秒,他叹了口气,又转回来。“听着,红蜘蛛。不管你们去了哪里,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些痕迹,像是被拷打的迹象。出于医疗记录的需要,我必须问一句——有没有人……打开过你的挡板?”
“没有!”红蜘蛛下意识吼了出来,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种事……有时候会发生。”击倒说。
“但这次没有!”
红蜘蛛一把推开维修床,虽然晃了几下,但受伤的腿没有软,他于是强行站稳,翅膀一甩。“如果你接下来只想问这些狗屁问题——”
“红蜘蛛,你是带着损毁的变形齿轮和一整个汽车人标志回来的。”击倒说,“我觉得你被侵犯的可能性不算低。”
“你的工作是修理!不是做心理咨询!”红蜘蛛怒吼,“如果没得修了,那就不关你的事!”
击倒双臂交叉:“我的工作还包括问清楚一切影响病人健康的事。”
“没什么影响!”
击倒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他摇摇头:“随你吧。但你最好知道,威震天也问了我一样的问题。如果我没能给他答复……他大概会来亲自问你。”
红蜘蛛不确定那是一个警告还是威胁。但无论如何,他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突然间他无法忍受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分钟。"那我就把对你说过的话再告诉他,"他转身离开时说道,"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击倒没有试图阻止他离开医疗舱。红蜘蛛几乎希望他能阻拦,但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他迅速甩开。此刻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被违背意愿地拘禁在某处,即便想到击倒可能...关心他会让他心头一暖。
红蜘蛛叹了口气,机翼无力地垂下。"我在骗谁呢?"他喃喃自语,"击倒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不在乎。没人在乎..."
他的声音逐渐消失,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告诉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他完全可以独自应对,而且长期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但随后他想起被拥入温暖机体的感觉,想起擎天柱问他上次感受到被需要是什么时候,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他知道自己能独自面对,但他不想这样。他想要...
他想要见威震天。他需要知道威震天说过的那些话是否出自真心,即使答案会让他受伤。而他必须做好准备,面对那个极有可能发生的痛苦现实。
*
“我的所有扫描都未检测到与你们返回时穿越的传送门相匹配的能量信号”。震荡波说道。
声波站在控制台旁,用一根数据线连接着,通过通讯频道将震荡波的话私下传达给威震天。但舰桥上仍死寂一片,其他霸天虎都试图偷听。
“似乎两个宇宙的时间流速相同”。震荡波继续道,“因此你们逃脱时,那些反派的汽车人传送门很可能确实被摧毁了。虽然不能排除他们在其他地方保存了蓝图和相关数据的副本,但他们重建需要时间和材料。”
"那么他们暂时不会出现了,"威震天说,"但我们无法保证他们某天不会卷土重来。"
“这种传送门会让反派汽车人在跨维度战争中占据近乎压倒性的优势。”震荡波说,“最合理的做法是我们也建造一个传送门,平衡战场局势。”
"那我们该如何定位正确的宇宙?"威震天问道,"红蜘蛛声称对方是利用他火种舱的信号锁定我们这个宇宙的。"
“也许我们该和红蜘蛛谈谈。”震荡波提议。
"等他醒来后再说吧,"威震天勉强同意,但语气充满怀疑,"考虑到他至今仍不愿解释对传送门的了解,我不认为他会提供什么有用信息。"
震荡波似乎在斟酌措辞。
“他的配合并非必要。”他最终说道,“而且也不必等他苏醒。”
威震天眯起光学镜:"说明白点。"
“脑皮层精神侵入装置本用于审讯汽车人俘虏。但如果红蜘蛛的自尊阻碍我们获取必要情报,这装置用在他身上同样有效。”
这番直白的陈述让威震天感到不快。他不清楚红蜘蛛为何对被捕经历讳莫如深,但亲眼目睹他顺从地戴上项圈任人摆布后,威震天确信那绝非出于自尊。
他...可以查明真相。据他所知,震荡波的发明没有使用限制。他既能获取对霸天虎至关重要的情报,又能...继续深入。他可以亲眼见证擎天柱对红蜘蛛的所作所为,确认是否如击倒猜测的那样遭受酷刑。所有疑问都将得到解答。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几乎令人沉醉。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感。是的,他会得到答案,但这些都将违背红蜘蛛的意愿强行获取。关于传送门运作原理的情报对霸天虎确实重要,但红蜘蛛或许仍有可能自愿分享。至于其他事情...
威震天可以说服自己那些同样重要。他需要确认红蜘蛛的忠诚归属,确保他没有自愿协助擎天柱。但擎天柱不在此处,而红蜘蛛的忠诚早有定论。他或许不是最热忱的追随者,但这个世界的擎天柱与其同位体截然不同,红蜘蛛多年前就做出了选择。他宁愿夺取威震天在霸天虎领袖中的地位,也不会向擎天柱效忠。
不,任何他从红蜘蛛脑海中获取的信息都只为满足自己灼热的好奇心——关于他的Seeker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如果这些信息能帮助红蜘蛛恢复,不也同样对他有益吗?
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思绪。威震天转身,发现红蜘蛛就站在身后,双手不安地在胸前悬停。他机翼上还留着焊接痕迹,整个机体佝偻着仿佛要避开周围的目光,但装甲已经清洁干净,除了一些深划痕和小型焊点外焕然一新。威震天看不到他胸甲上可能残留的标记,但表面看来,他已完全修复。
这意外地让他松了口气,尽管威震天曾见过他从更严重的伤势中恢复。
而其中许多伤势,正是威震天亲手造成的。
"威震天大人,"红蜘蛛轻声问候,光学镜扫过控制台又迅速垂下,"希望我没有打扰重要事务。"
"当然没有,"威震天说,"事实上,我正想见你。"他转向震荡波补充道:"我会考虑这个提议。"
震荡波微微颔首,威震天切断了通讯。"有情况立即通知我,"他对声波说,"我要和红蜘蛛单独谈谈。"
声波同样点头应允。威震天转身大步离开舰桥,经过红蜘蛛时只简短地命令:"跟上。"红蜘蛛急忙服从,保持着一步距离紧跟在后方。
这种近距离让威震天感到异样。并非不快,只是反常。他用余光观察着红蜘蛛,试图找出违和感的源头,最终意识到问题在于彼此间距。红蜘蛛通常不会跟他走得这么近。他本想将这视为好兆头——某种谨慎的信任表现,甚至是渴望亲近——但更可能只是对方尚未习惯摆脱锁链的生活。
这个念头让威震天想厉声命令他退后或并肩而行,总之要打破擎天柱训练出的跟随模式。但他不想吓到对方。
"你从没告诉我你的变形齿轮被取走了,"威震天终于开口。
红蜘蛛瑟缩了一下:"抱歉,大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确实没有,"威震天承认,"击倒帮你修复了吗?"
"他说已经修好了。"
"很好。那么你的标志呢?"
红蜘蛛的手指在胸前抽搐了一下:"击倒说锈蚀清除前无法替换。但那个烙印已经去除了。"
威震天哼了一声。他本希望擎天柱的"杰作"不要在红蜘蛛机体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只要烙印消失,目前也算可以接受。
一阵紧绷的沉默后,红蜘蛛重置了发声器:"那个...您想谈什么?"
"难道我不能单纯关心副官的健康状况?"威震天反问。
"当...当然,"红蜘蛛回答,但语气充满不确定,"只是...没想到您会关心。"
威震天觉得应该回应这句话,却不知如何接话。于是他转而说道:"看来你成功摧毁了那些汽车人的传送门。没有迹象显示有人追踪我们。"
红蜘蛛的肩膀松垮下来,机翼却微微抬起:"哦,感谢元始天尊...终于...结束了吗?"
他声音里如释重负的疲惫让威震天不忍心继续下文。但让红蜘蛛蒙在鼓里并无益处:"可惜震荡波认为他们可能重建传送门。"
红蜘蛛的机翼再次垂落,双手更紧地护住前胸:"哦。"
"他建议我们也建造传送门,以备不时之需。你觉得呢?"
"我?"红蜘蛛飞快地瞥了威震天一眼又移开视线,"这个...确实能平衡战局。但我们如何测试?如何定位目标宇宙?"
"既然震荡波能造太空桥,跨宇宙传送门也不在话下,"威震天说,"而且他认为你能协助。关于那个传送门,你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即使所知有限。"
"但那是因为我来自目标宇宙!"红蜘蛛抗议道,"没有来自他们宇宙的人,我们无法复制——"
"那就先确保能造出可运作的传送门,"威震天打断道,"如果他们真敢再来,届时再抓俘虏不迟。"
"当...当然,"红蜘蛛结结巴巴地附和,"这确实是最佳方案。"
他的机翼开始颤抖。威震天犹豫片刻,确认四周无人后停下脚步,按住红蜘蛛的肩膀让他也停下。红蜘蛛惊跳起来,头部猛地抬起,在威震天掌下的机体瞬间紧绷。但至少他终于直视对方了。
"无论发生什么,"威震天沉声道,"擎天柱再也碰不到你了。我保证。"
"...承蒙您的关...关心,"红蜘蛛声音发颤,"但您肯定有更重要的事..."
"如果他再次入侵我们的世界,你将是最危险的,"威震天打断他,"我不认为再次抓住你后,他会满足于简单处决。特别是在你成功逃脱之后。"
红蜘蛛浑身一颤。机翼的震颤蔓延至全身,威震天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他握住红蜘蛛另一侧肩膀,让他完全转向自己:"我不会让这发生,"他重复道,"不会再抛弃你。"
红蜘蛛低头盯着威震天的手,但这总比试图挣脱要好。"大...大人?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昏迷前的记忆有点模糊,如果我记错了请见谅,但您..."红蜘蛛停顿片刻,更轻声地问,"您并不...恨我?"
那个颤抖的声音让威震天胸腔发紧。"不,"他叹息着,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我不恨你。如果你恨我,我能理解。但险些失去你之后,我..."他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确认周围是否真的无人,"我说要你留在我身边是认真的。而且...或许不止于此,如果你愿意——"
红蜘蛛突然扑进他怀里。威震天本能地绷紧身体,以为这会是一次袭击。但下一秒,一具纤薄温暖的机体紧贴上来,比他预期中更有力地抱住了他。
"谢谢您,"红蜘蛛声音嘶哑,"谢谢您救了我,还...还有...我发誓,您不会后悔的。"
威震天听过类似的表态。但从未像此刻这般,不带丝毫恐惧。他低头凝视着红蜘蛛,试图组织不会出错或遭误解的言辞。最终他只是缓缓抬手,小心翼翼地覆上红蜘蛛的头雕与肩胛。触碰的瞬间,红蜘蛛瑟缩了一下,机翼低垂。但当威震天轻柔施力回抱时,那双机翼又倏然扬起,在体型差距允许的范围内竭力回应这个拥抱。
他难以想象红蜘蛛从何处汲取这般勇气。或许对擎天柱的恐惧已压倒了对他的畏惧。
他仍有机会查明真相。若红蜘蛛不愿坦白,脑皮层精神侵入装置随时可用。但此刻怀中的红蜘蛛主动展现脆弱的情感,这个念头只让威震天感到不适。无论这是信任、宽恕,抑或仅仅渴求慰藉,他都不愿辜负。强迫红蜘蛛揭露创伤将成为一种背叛。
或许——至少眼下——发生过什么并不重要。红蜘蛛安全了。擎天柱再也无法伤害他,而威震天...保持距离或许对红蜘蛛更安全,但他心底毫无此意。他一定想要更多。尽管违背所有常理,红蜘蛛似乎也不愿他离开。待这场惊变的余震平息后,或许情况会变。但现在...
他们拥有此刻的时光。其余一切,皆可等待。
作者后记:
既然我已经成功为续集埋下钩子,应该正式确认:没错!Baird和我都有兴趣再创作一部完结篇。虽无法承诺具体时间,但请放心,所有伏笔终将回收。
再次感谢本项目的所有合作者,也深深感激每位喜爱这个故事的读者。我未能回复几乎任何留言(虽然非常想),但每条评论都让我倍感欣喜。你们的热情令人惊叹,希望各位能原谅威震天与红蜘蛛之间尚存的未尽之言。终有一日会迎来结局,而现在——感谢阅读。
【威红】一篇作战日志
to桑酱的生贺文 by咕咕
标签:g1/喜剧/甜饼/短打/无逻辑/幼稚/非常幼稚/人物属于孩之宝/ooc属于我
“红!蜘!蛛!”
是的如果你听到最高领导用足以震碎你音频接收器的巨大分贝喊出你上司的名字的话,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这位我亲爱的红蜘蛛长官又做了什么他最擅长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带领领导步入敌人陷阱,不小心炸毁大半的霸天虎能量储备,绝对不是故意地毁坏了又一个威震天大人的绝妙计划,放跑了几个汽车人俘虏,还有朝领导后背放黑枪。
哦天呐,他就这么当着一众霸天虎心腹的面这么做了?一枪放倒我们的最高领袖?
老实说如果是我的话我是绝对不敢的,不过...
to桑酱的生贺文 by咕咕
标签:g1/喜剧/甜饼/短打/无逻辑/幼稚/非常幼稚/人物属于孩之宝/ooc属于我
“红!蜘!蛛!”
是的如果你听到最高领导用足以震碎你音频接收器的巨大分贝喊出你上司的名字的话,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这位我亲爱的红蜘蛛长官又做了什么他最擅长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带领领导步入敌人陷阱,不小心炸毁大半的霸天虎能量储备,绝对不是故意地毁坏了又一个威震天大人的绝妙计划,放跑了几个汽车人俘虏,还有朝领导后背放黑枪。
哦天呐,他就这么当着一众霸天虎心腹的面这么做了?一枪放倒我们的最高领袖?
老实说如果是我的话我是绝对不敢的,不过如果是红蜘蛛的话,他这么做真是不得了的…性感。 呃…以防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这篇日志,我必须提前说明一下,我对霸天虎的事业是绝对的忠心,我对威震天大人的领导没有半点怨言和不认同,我永远忠实于霸天虎! 不过我也必须设想一个抛开红蜘蛛长官一切所作所为的场景,真的没有人觉得他是要了命的好看?
我在战场上见过不少汽车人了,除了擎天柱本人我没想到汽车人里有一张脸能跟红蜘蛛相提并论的,我必须得说,我可没见过擎天柱战斗面罩下面的那张脸,万一他是个丑八怪呢, 汽车人绝对不在我的审美上。哦天呐…如果真要找出几个能跟红蜘蛛比比的赛博坦人,那也只有他的seeker兄弟们了。惊天雷长官倒是挺好相处的至于闹翻天…我没觉得他比红蜘蛛能好到哪去。至于迎宾队的那些…好吧我还没完全分清楚他们呢!可同样是seeker,如果你让我跟冲锋他们待在一起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小命。
好吧,说回红蜘蛛大人。你们有见过地球上的碳基动物吗?虽然地球人很恶心,但是谢天谢地这颗星球上除了人类还有其他的生物,有一种被叫做猫的圆脸四足小型生物,比石油兔可爱多了,如果用猫来形容红蜘蛛再适合不过了。
我曾捡到过一本地球人的宠物杂志,里面就详细记录了猫的生活习性。猫会经常不经意或者故意打翻东西来获取关注,猫抗拒亲密接触,猫骄傲且美丽,猫善于隐藏脚步是敏捷的猎手。你看,基本全部对应了。
你有看过红蜘蛛作战时的身姿吗?我没见过有比他还会飞的seeker,空中霸主说的就是他吧!那些高难的空中技巧,灵活优雅的机翼,甚至连他逃跑时尾翼划出的弧线都是这么优美。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是不是都变得合理了起来。威震天大人绝对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为什么能容忍红蜘蛛这么多次?
说实话,如果我是领袖的话,我绝对不可能留下一个天天想要我命的人在身边,这太恐怖了,万一哪天趁我睡着的时候送我去见火种源了呢? 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再次声明,我对霸天虎的事业是绝对的忠心,我对威震天大人的领导没有半点怨言和不认同,我永远忠实于霸天虎!我没有想代替威震天的意思!不过如果是红蜘蛛的话…
是的我之前经常能够与红蜘蛛大人近距离接触,但是你们不着急羡慕我,因为工作变动我现在很少能再看见他了。他身上好香啊…字面意思,他身上真的很香。他用的什么漆?为什么能光滑成这个样子,就连他尖酸刻薄的音调听久了都像真正的小猫打哈欠一样可爱迷人。
我有说过他的嘴唇吗?应该没有。如果谁能近距离观察他说话,一定会发现他吐字时咬嘴唇的习惯,尤其是在他提到一些他常用的贬损他人的词语,如果你顶着他的嘴唇看,那些诸如笨蛋蠢货之类的词语就显得一点也不刻薄了,因为他的嘴唇看起来像能量凝胶一样美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再再次声明,我没有意淫红蜘蛛大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这是不带有邪念的欣赏。
好的我现在要分析威震天大人对红蜘蛛如此有耐心的原因,这也是我为何要写下这篇日志的缘由,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红蜘蛛出色的领空能力和他的脸,我都想不出他能在被驱逐后又活着回来的第三个理由。他们真的没对接过吗?实话实说他们都认识了几万年了,比我成为霸天虎的时间要长的多的多,按照红蜘蛛长官的性格那他肯定刺杀了几千上万次了!这么多年来威震天能一直这么忍下去的理由要我说也就只有爱情了。如果他们哪天突然宣布订婚我一点也不会惊讶,因为如果我是一个汽车人的话,我肯定会以为红蜘蛛是威震天亲生的。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对于赛博坦人漫长的寿命来说,战争和孤独似乎成了永恒的命题,我们与汽车人征战的几万年,威震天大人是否也会感到寂寥呢?霸天虎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但是领袖总是会想的更多不是吗?所以这就凸显出红蜘蛛的伟大了,他总是这么单纯到极致的邪恶,所有赛博坦人都知道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他就是这么从一而终,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目的,变着花样来完成自己伟大的计划。
这就是霸天虎不是吗?红蜘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霸天虎,所以这也是威震天留下他在身边的原因吗?因为他就像一把剪刀,如果自己的决策有半分不够严谨,那么红蜘蛛就能比汽车人更早的发现并撕开这个口子给霸天虎带来一笔不小的损失,但这总比被敌人彻头彻尾的击败来的好吧,红蜘蛛大人,难道说您为了霸天虎的丰功伟业愿意长久的蛰伏并被扣上这么多背叛者称号的帽子?原来是我的心眼太小了,这是何等的伟大!
啊,如果威震天大人能理解并回应您的心情的话…我们霸天虎是不是就能蒸蒸日上早日统治地球打败汽车人了!
——
“霸天虎07仓库遗落的无主作战日志宣读完毕。”伴随着声音主人富有磁性的电子音结束,威震天一阵黑一阵红的脸不得不强压住
抽搐的嘴角。他突然后悔让声波把这东西读出来了,还好此时会议室里只剩声波和自己,其他的霸天虎大部分都在食堂吃饭。威震天此时的脑子里全是这个不知道是谁写的作战日志里对红蜘蛛的各种赞美,是不是自己近期对霸天虎的思想教育变松懈了?什么小猫,什么能量凝胶,什么红蜘蛛是自己亲生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威震天双手抵住额头,他实在不想让声波看到自己此时犹如喝了劣质高纯般操蛋的表情。“把红蜘蛛给我叫来,把写这东西的人给我找出来!”
“遵命,威震天”
声波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就好像这篇饱含情感的文章不是经由他的光学镜传导到中央处理器再由发生器输出到他俩的音频处理器一样,“等一下,把这东西销毁掉,不用找人了。”威震天在声波即将离开会议室的瞬间改口。
这该怎么说?太尴尬了?最近他对红蜘蛛的
权力限制越来越严格,这是对他屡教不改的惩罚,管理手下本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对象是红蜘蛛,那一切似乎都成了问题。他最近开会时总是走神,这可不像他,以前他总是迟到,打断发言,喋喋不休,攻击所有人的汇报,现在的他安静的简直不像红蜘蛛。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再给他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罪行会造成什么结果呢?威震天有些头痛。他对这篇日志的最后部分不置可否,他承认留下红蜘蛛在身边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但绝对不是说的什么贪图美色!自己怎么会对手下产生这种情感呢?一看笔者就根本不了解霸天虎的领袖,留下红蜘蛛是因为他够邪恶,够聪明,够资格领导霸天虎,虽然他的小毛病确实很多,不过这些毛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擎天柱那种人可没有能耐能把握住红蜘蛛,在这整个宇宙当中,也就只有我,威震天能做到。
威震天这么想着,心情突然莫名奇妙的变好,他决定自己找来红蜘蛛好好聊一聊。于是在声波眼中,霸天虎的领袖破坏大帝威震天一会眉头紧锁脸色铁青,一会心情舒畅嘴角上扬,在来回变脸了几次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座位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了,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不过声波早就习惯了。
红蜘蛛正在铁皮座位上郁闷的嚼着能量块。“叫叫,你怎么了,你最近状态好差。”惊天雷把自己的能量块往长机的餐盘里夹了几块,同时不忘打掉盘子边蠢蠢欲动的闹翻天的黑手。“唉…”红蜘蛛根本没空注意他僚机们的小动作,满脑子只有他领导权的丧失,差点把威震天害死了这事这能只怪自己吗?就是他自己太笨了,早就知道他已经很老了,脑子都锈住了,领导了这么多年霸天虎,让给我又怎么了?又不是非得让威震天死,他可以退位传给我自己回赛博坦颐养天年啊。烦哎!这老铁桶!红蜘蛛愤愤的将叉子狠狠插进能量块里,差点捅穿闹翻天的手指。
“你们根本就不懂…”红蜘蛛双手托脸,手指规律的敲击外甲。惊天雷当然知道他长机的脑袋里都想着什么,清了清嗓子准备用惯用的招数让红蜘蛛重新振作起来,只可惜这次可能真的和以往不同。因为他不清楚的是,红蜘蛛正在因为别的事情烦心。
自从震荡波带着他发明的太空桥突然冒出来,整个霸天虎基地里面讨论的就全是这个独自驻守在赛博坦的紫色独眼科学怪人。得了吧,震荡波有什么了不起的?太空桥有什么了不起的!给我材料我一样能研究出来,谁还不是个科学家呢?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品学兼优!地质学家也是科学家!最该死的就是老铁桶竟然回回开会就是震荡波和他的太空桥,震荡波是该好好谦虚一下了,因为真正厉害的人是我!哈,威震天不知道我有哪里好,我自然会让他吃吃苦头的,这有哪里不对吗?
威震天本来就是该围着我转的,没有我他能领导霸天虎吗?就凭一个紫薯蛋黄月饼和一个没法正常说话的磁带?那霸天虎早就完蛋了!
“哈哈哈!等着瞧吧!我…!”在惊闹二人震惊的眼神中,他们的长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起,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手握叉子的手臂挥舞向天空,仿佛正处在要发表重大演讲的人生重要时刻,激动尖锐的声音顺着发生器还没来得及完全输出,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
威震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食堂门口,或者说他在那已经有一会了,食堂大门被他砸出一个窟窿,在众人噤若寒蝉的目送下,红蜘蛛就这么被扯着胳膊一路拖行离开了。“你干什么!威震天!放开我啊!”如果你觉得红蜘蛛会这么乖乖的被拖拽着离开那你简直太不了解他了,牟足力气seeker有着不小的爆发力,只可惜此时他的对手是更强壮有力的威震天。从霸天虎食堂到威震天私人房间的这一路上红蜘蛛快速回想了最近干的所有事,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难不成他有读心术了?他知道我刚才都在想什么?又是震荡波的新发明?!不会吧…不可能吧…这太不人道了,这是侵犯我合法权益!红蜘蛛惊恐的打量一言不发的银灰色大型机,置气扇因为紧张不断加大功率,红蜘蛛赶紧叉掉系统弹出的过热警报,以免威震天真的能偷窥到他的系统面板。
砰的一声他被威震天扔进房间,身后唯一的逃生通道也被关的死死的紧。红蜘蛛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冷凝液从他背后的机翼根部渗出来,完蛋了,威震天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威震天本来是想找他说个清楚好好安慰红蜘蛛一下的,直到他看见那红白蓝机体的好手下精神抖擞的一脚踩上桌子,表情十足的欠揍,要造反啊?!说好的郁闷忧郁小伙去哪了?难不成都是装的?现在又摆出一副可怜样子,真是惯用的伎俩了,自己竟然还会上当吗?将小飞机整个拎起来按到墙上,开口就是质问“说!你在食堂摆那副样子是想干什么?”
完蛋了完蛋了,他真的有读心术…红蜘蛛知道自己现在说谎会被直接拆穿打的回归火种源吧,既然如此,那干脆全说实话好了。“我…我是对震荡波有一些意见了…不过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最重要的是我依然能胜任霸天虎指挥官这项任务…他是造出个太空桥啊很了不起啊,但是我觉得我能做的事更多吧,他又没有来过地球,他又不懂战争,他懂跟地球人跟汽车人战斗吗?他懂资源………”
红蜘蛛还在滔滔不绝的的讲着,这会威震天的思绪早就飞到遥远的地方了。从一开始他都在说什么啊…这跟震荡波又有什么关系,声波的私人通讯突然弹出,里面是他已经销毁好文件的回执,那篇日志的内容突然不合时宜的从记忆模块以文字的形式弹窗出来,正好定格到描写红蜘蛛说话时的嘴唇习惯上。威震天微微侧头,每当Shockwave这个字眼响起,落在“wave”这个音节时,红蜘蛛就像日志所描写的一样轻咬下唇,这是威震天第一次观察到这个小细节。这难免让他怀疑起自己的敏锐度,红蜘蛛与他紧密生活了几万年他都没有发现的小细节被别人如此轻易的发现了?这实在不可理喻,也让他第一次开始如此认真的观察面前晃动着的头雕。
红蜘蛛好看吗?答案是肯定的,威震天赞成日志中对他美貌的赞扬,如果他不说话只是待在那的话绝对称得上养眼,尤其是那对机翼和大腿。他身上香吗?威震天不易察觉的微微颔首,确实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是哪来的,所有seeker都有还是只有他有…威震天又想到猫咪。此时的红蜘蛛越说越轻松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虽然他两只手臂都在自己的控制下,不过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就好像正在打很多种不同的手势配合,他的嘴唇。哦威震天发誓他不是故意盯着看的,只不过一旦你注意到了就很难把视线挪开。能量凝胶?那会是什么味的?
他亲上去了。
红蜘蛛宕机了0.001个循环。老铁桶疯了。这是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红蜘蛛用头雕狠狠砸向这个骚扰者,他的手臂还被控制着,双腿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威震天用膝轴承挤进去了,“你干嘛!你!”
味道确实不错。威震天反应过来他把红蜘蛛强吻了的时候系统日志自动更新了这句话,小飞机在他的控制下止不住的扑腾,这就不太可爱了…虽然他本人对自己的行为也下了一跳。不过亲都亲了,不能像个成年赛博坦人解决这个问题吗?“红蜘蛛,我…”
“你什么你啊!你个锈铁桶子!这可是!这是我…”红蜘蛛的分贝突然下调,发出嘈杂噪音的头雕垂地越来越下,突然少见的委屈起来。
迟钝如威震天也该反应到这出了什么事了,他赶忙把人放开,正准备蹲下身好好安慰一番,红蜘蛛就脚底抹油般打开大门溜得无影无踪。
啊…我该去追吗?威震天有点难过,他还从来没对谁有过这么多耐心呢,不过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未经他人允许就进行的亲密接触…不过他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就算是第一次接吻也不至于如此,况且他以为亲他的人是谁啊,是我,威震天,亲谁不是亲,亲我才是最好的吧,难不成他还有其他想亲的人?谁?!哪个不长眼的霸天虎?难不成是汽车人?!不可能,红蜘蛛最讨厌汽车人了…
可怜的霸天虎领袖此时坐在充电床边数着所有霸天虎的名字一个个排查,不会就是那个写日志的人吧!他俩早就看对眼了是不是!!!声波!!!声波!!!!!!
此时的红蜘蛛蜷缩在充电床上惊魂未定,威震天什么情况,为什么夺走我的初吻,难不成是为了羞辱吗?因为我没跟他全盘拖出,那我该怎么说,说我想当领导很久了???不要小命了?不过我都崩他多少回了,至于一定要这次送我回火种源吗…以往不都是只要求饶两句就要么流放要么被罚挖矿去了。。。威震天又不是真的会杀了我…对哦,威震天为什么不杀我呢…我可是真真正的的想要杀死他,而且已经这么干过很多次了。虽然一次都没成功,难不成他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他亲我是因为…?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红蜘蛛,你可是有这么帅的一张脸,任何人包括威震天被你迷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啊…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可能比很久更久吧。
红蜘蛛强迫自己不再思考,记忆模块却在这时候活跃非常,不断掉出以往与威震天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他还挺信任我的有的时候,他…呃
红蜘蛛睡不着了,他决定一定要面对面的问个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对现在的他来说十分重要,于是他迈过呼呼大睡的闹翻天,从房间里溜了出去,基地里几乎所有的霸天虎都在下线充电,红蜘蛛感觉自己的火种正在熊熊燃烧,他迈开大步朝着威震天的方向走去,直到下一个拐角与迎面走来的银灰色大型机撞到了一起。
“威震天/红蜘蛛,你怎么会在这?”
“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喜欢你!”
the end
【威红】拥挤关系(1)
涉及idw和煲煲宇宙背景,情节细节捏造🈶
在总统红推动下的轮威和威煲的伪修罗场,实际1v1纯爱
涉及到部分前妻前夫的恶趣味称呼,纯属个人爱好,介意慎入
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吃↓
威震天翻看着记录着日期的数据板,某个日期上被反复做了标记。
再过十年,就是寻光号回到塞伯坦维修检查、补充物资加上船员探亲访友的日子,也是他时隔多年能再见到红蜘蛛的日子。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长久分居的伴侣再续前缘,怎么想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当时离开之前闹得很僵,但是长久睡一张床的关系哪有隔夜仇。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也看开了,没必要跟红蜘蛛计较。不如主动退一步,反正之后也是聚少离多,先把现状维持下...
涉及idw和煲煲宇宙背景,情节细节捏造🈶
在总统红推动下的轮威和威煲的伪修罗场,实际1v1纯爱
涉及到部分前妻前夫的恶趣味称呼,纯属个人爱好,介意慎入
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吃↓
威震天翻看着记录着日期的数据板,某个日期上被反复做了标记。
再过十年,就是寻光号回到塞伯坦维修检查、补充物资加上船员探亲访友的日子,也是他时隔多年能再见到红蜘蛛的日子。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长久分居的伴侣再续前缘,怎么想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当时离开之前闹得很僵,但是长久睡一张床的关系哪有隔夜仇。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也看开了,没必要跟红蜘蛛计较。不如主动退一步,反正之后也是聚少离多,先把现状维持下去,能继续凑合过日子就行。
不过依照他对红蜘蛛的了解,对方肯定是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好意,该怎么办呢。
威震天打量了一下舷窗上映出倒影,决定从外表上先占据主动地位——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红蜘蛛第一次见到他的英姿时光镜中闪烁着的光芒,哦,这绝对算得上人生十大值得反复品味的记忆片段之一。
装甲全身反复抛光,清除一切污垢和磨损痕迹,再打上经典香型的保护蜡,按时清洁面甲,清洁以后还要贴机油面膜。
如果不是因为说明了想法后被救护车扛着病床轰了出去,威震天甚至打算在医务室换几款更多功能更美观的加大型号输出管。
每天的工作结束后都要锻炼机体强度,力求到时候能把红蜘蛛拎在手里抡几个圈,让对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宝刀未老。
不过机体方面的魅力饱满还不够,灵魂上的吸引力也要配套跟上。
对了,可以了解一些时政相关的资料,到时候对方想要聊聊工作方面的话题也不会冷场。
于是威震天兴致勃勃地从资料库里下载了近几百年的塞伯坦官方新闻,趁着休息时间一页一页地翻看,甚至还画了思维导图。
——而这种高涨的兴致持续了不到半个月,就结束了。
补天士在船上的小油吧里遇到了一杯高纯在手里捏了快一个钟头半口没动的威震天。
观察许久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主动上去打招呼:“Hi,你最近不是在忙着为跟前妻见面做准备吗,这是怎么了?”
威震天双目放空但不忘纠正:“我们没离婚。”
“Ok,没离婚,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无意间在两百多年前的赛博坦官方报道上看到了篇有关她的大新闻。”
“谁,没离婚的前妻吗?难道她遭遇了什么不幸?这的确会很令人伤心。”
“不,她看起来状态很好。”威震天面无表情,一副麻木的样子:“她和她的联姻对象看起来都状态很好。”
“……”
补天士花了半分钟理清了人物关系以后,假装突然很忙的样子,摸出通讯器接了个闹钟就溜走了。
“大概就这样了,”补天士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大家听:“我后来还发消息安慰他说没关系,既然人家都和别人在一起了,那肯定早就对你没感觉了,搞不好已经把你忘了,再坏点的情况就是从来没喜欢过你,借这个机会刚好痛快分手,何必死皮赖脸地像块黏在人家身上的电子口香糖一样强求,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你之后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但就算孤独终老忍一忍也就习惯了嘛。”
“你们觉得我安慰得还行吧?怎么都不说话了?”
漂移锐评道:“挺好,小嘴抹了刀似的。”
补天士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威震天的情感危机上,打算继续拉着周围人讨论:“你们说,他这算不算是受了情伤啊?”
“本来可能还不算,但是你安慰过之后肯定就算是了。”救护车按了按头雕,冷漠地补充:“记得转告他情伤不给开病假条,让他注意伤心归伤心,不要耽误日常工作。”
收到寻光号回港的最新消息的时候,来自不战斗宇宙的威震天正坐在红蜘蛛家的沙发上,端着数据板翻阅《演员的自我修养》。
两百多年前,它为了解决能量危机独自进行星际旅行,意外从某个虫洞来到这个宇宙,还差点被巡查队当成变异生物抓起来。
好在当时向时任塞伯坦最高领导者的总统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和其他基本情况后,总统恰巧发现它是自己的一位故人在不同宇宙的同位体,于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总统交给它一个特殊任务,言明只需要配合起来演几段戏就可以,非常见简单。
而接受了任务以后它才知道,原来这位故人是总统的前夫,任务内容是扮演总统的现任联姻对象。
好复杂的关系啊。
但是看在总统非常大手笔的份上,它还是决定坚持下去直到任务完成。
只要报酬到位,一切不是问题。即使是总统拒绝称呼它的全名(总统解释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火种抽搐),还给它起外号叫威煲,它也能乐呵呵地接受。
就是总统的这个要求的确不太好把握…既要演出和总统的亲密关系来给予前夫沉重打击,又得让前夫觉得是总统在这段联姻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着实考验演技和随机应变能力。
威煲叹了口气,手中的数据板又翻过一页。
威震天下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花店下单红蜘蛛最喜欢的花束,取货后直奔在脑模块里念了无数遍的红蜘蛛个人住所地址。
他要找红蜘蛛问个明白,新闻上所谓的联姻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为什么联姻的对象会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威震天。
门铃响起,红蜘蛛扫了一眼监控器,果然是威震天带着一束水晶百合正站在门口。
“来了来了,赶紧进入状态!”红蜘蛛压低声音提醒威煲:“就按照前几天一直跟你说的那些演,还有如果他说我坏话,你就反着来,使劲夸我说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是他不识货不懂得欣赏,记得吗?”
“放心总统阁下,保证完成任务!”威煲使劲点点头。
“那就好,我可是预付了你一万份的压缩能量块,能不能顺利拿到剩下的一万份就看你的表现了。”红蜘蛛拍了拍威煲以示鼓励:“另外等会别总是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叫的亲昵点,能把那家伙气到吐能量液的话我再额外奖你几箱能量零食带回去。”
“好的,小星星(star)怎么样?”
“可以就这个了,快,去开门。”
威震天看到门打开以后第一反应是直接往里面冲,没想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连人带花都扑在地板上。
“哎呀,威威(Mega)你没事吧?当心别受伤了。”
是红蜘蛛的声音。
威震天抬起头,正想一个波比跳潇洒起身然后告诉对方自己好得很,就眼睁睁地看着红蜘蛛伸出手把他旁边仰倒的电饭煲形生物抱了起来,吹了吹它身上沾的粉尘,还满脸心疼地抚摸了几下不仔细看都不一定能清楚的细小划痕。
渣的,忘记和红蜘蛛联姻的那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玩意儿也叫威震天了。
在红蜘蛛的眼神暗示下,威煲立马打出配合:“我没事小星星,多谢你的关怀,能拥有你这样的伴侣真是我的荣幸。”
这番话果然引爆了威震天的情绪:
“它怎么能叫你小星星?我当年在充电床之外的地方这么叫你被你骂了五个小时不重样的!”
“我和它是有官方登记的婚姻关系,叫昵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红蜘蛛抽出精心伪造的婚姻证明在威震天面前晃了晃:“至于当年…在你主动回避和模糊化我们两个的正式关系的情况下,还要那么称呼我,是想让整个霸天虎都认为我只是个陪睡表子吗?”
威震天一时语塞,马上转移话题:“红蜘蛛,我知道你也很想念我,但是再想念不至于找个替代品来欺骗自己。”
“而且你看这替代品除了名字和配色跟我没有一点相似,长得像个电饭煲,有什么好的。”
“想念你?看来你不爱洗脸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老炉渣,脸皮越来越厚了。”红蜘蛛冷笑道:“我和它联姻是因为没得选,另一个宇宙碰巧只送来了这一个联姻对象,知道它是你的同位体以后我差点迎风吐出十里地。”
“那你也可以不接受联姻!”威震天认为这个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
红蜘蛛把手按在火种舱上,义正辞严地回答:“这场联姻是为了两个宇宙的共同发展,是为了维护我们来之不易的和平,在这样伟大的利益面前我个人的喜好无足轻重,一切为了塞伯坦。”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注重外表又挑剔的利己主义者还有这么博大的芯胸,以至于能接受与这么一个长得像电饭煲的奇异生物同床共枕。”威震天盯着红蜘蛛:“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别想骗过我。”
“长得像电饭煲又怎么样,同样是‘威震天’,它可比你体贴多了,而且尊重我的事业、我的理想以及我的人格,就连在充电床上都表现得比你周全。我最近机体不舒服都是它在照顾,换成你?怕是只会斥责我软弱无能吧。”
红蜘蛛坦荡地迎合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为了故意示范给威震天看,还憋出一个干呕的动作,让威煲踮着脚配合着拍拍后背,一副十足的体贴好丈夫的做派。
最近机体不舒服…干呕?
“等会儿,这才两百多年,红蜘蛛你不会已经怀了这电饭煲的小火种吧?”威震天警觉道:“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小火种吗?”
“你的思路还是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红蜘蛛露出标准的政治家假笑:“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只是不喜欢你的小火种呢。”
“那它跟我不是同位体吗!”
红蜘蛛的假笑进一步扩大化:“对啊,那我怀它的小火种和怀你的小火种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没区别那为什么不怀我的!”威震天开始犟死理。
红蜘蛛偷偷拍拍威煲,示意它表现一下。
威煲立马靠在红蜘蛛身上,用被红蜘蛛逼着练习了整整两个月的“温柔而不失霸道”的语气,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威震天进行审判:
“普神啊,发现总统阁下,啊不,小星星可能怀小火种以后,你居然只顾着关心小火种是谁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你根本不关心小星星的机体是不是被繁育协议折磨,只想着你自己!你这样自私的人根本不适合做小星星的伴侣!”
威震天差点被这通强而有力的道德绑架气息熏个跟头。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小事!
如果小火种不是你的,看你还觉不觉得无关紧要!
这边威煲还在红蜘蛛的暗示下继续添油加醋:“我和小星星的结合是双方自愿的,你为什么不能用平和的心态祝福我们然后潇洒离开呢。”
“在我和红蜘蛛还没有解除婚姻关系的情况下,你才是那个应该离开的家伙。”威震天沉声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在官方政府登记过婚姻关系。”红蜘蛛耸耸肩膀。
“那事实婚姻呢?我们已经建立过火种链接了!”
太好了,这题是原题。
威煲掏出准备好的塞伯坦现行法律规范和解释条例,清了清发生器开始讲解:“考虑到战争时期的事实婚姻条款不再适用和平年代,因此最新版本的法规已经取消了事实婚姻的有效性,改为官方登记制度。已有的事实婚姻关系可以在窗口期内补登记,过期自动终止…根据记载,窗口期的最后一天是289年前的年末。”
威震天迅速从中提取自己关注的信息:“不到三百年前才结束,算算时间你马上就无缝衔接下一段婚姻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忠的炉渣!”
“这是重点吗?”红蜘蛛冲威震天翻了翻光镜,然后转过头语重心长地给威煲传授经验:“看到没有,找伴侣不能向下兼容,不然沟通都是问题,啧啧。”
“红蜘蛛你不要颠倒黑白!你摸着火种说当年的条件咱们两个到底谁是向下兼容?”威震天皱紧了眉头。
威煲适时冒出来给红蜘蛛助阵:“我相信小星星肯定一直都是这么优秀。”
威震天被这一机一煲的唱和给气笑了,指着威煲质问红蜘蛛:“当时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说就喜欢能征服你打倒你的强壮大型机吗?现在你就找了这么个比磁带还迷你的玩意儿,哈?”
威煲在旁边摸着下巴说什么征服啊打倒啊我不太懂这些,我们宇宙的恋爱和婚姻都从来是互相尊重的,难道小星星跟着你的时候经常过这样被压制的生活吗,好可怕哦。
红蜘蛛把胳膊肘支在威煲脑袋上,单手托着脸,故意捏起做作的腔调:“当时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被某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型机蒙蔽了双眼,直到近几百年才发现真正好的婚姻是共同促进,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贪图一时刺激。”
威震天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红蜘蛛,多年没见,这混球恶心人的功力居然又有进益。
然后他转向威煲,不甘心地尝试挑拨:“当时我事业上升期的时候他被我迷得跟吸了电路增速剂似的,现在可就变成这态度了,你确定要跟这种喜新厌旧又两面三刀的家伙在一起共度余生?不怕哪天被打黑枪吗?”
威煲正绞尽脑汁想这句话该怎么反着夸,就被嫌它反应慢的红蜘蛛从背后戳了一下,只能赶紧随口发挥:“对,我就是喜欢被小星星打黑枪,打得特舒服,你不喜欢是你不会享受。”
红蜘蛛:……
虽然话糙理更糙而且细想好像有点奇怪,但是能成功膈应到某些人就行。
威震天果然听得牙酸至极,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强压住了用融合炮把这一对炉渣双双轰回火种源的冲动,转身摔门而去。
“总统阁下,我们是不是演得太过了点…”到底还是不愿生出争端,威煲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同位体愤愤离开的背影,暗地里考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多少修复一下三人之间的关系。
红蜘蛛用双手遮住面甲,久久没说话。
威煲心里想,不愧能做总统的人,果然是在用浮夸的态度来掩盖内心的爱恨纠结。表面上看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其实一直在强忍着对过去情感的迷茫吧。
然后它就看到捂着面甲的红蜘蛛噗嗤一声憋不住笑了出来,肩膀和机翼都笑得一抖一抖的。
行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好像挺看得开。
Spark of Glass: Part Two【翻译-镜像擎/p红,威红,all红】
Chapter 29: The Great Escape
当最初看到擎天柱站在蜷缩成团的红蜘蛛上方时,威震天原本并没打算步行接近。飞过去快得多。
但他的引擎已损坏,越来越难以维持高度或速度,他便选择在附近降落,打算趁还拥有突袭的机会采取行动。幸运的是,那两人似乎都专注于彼此,没有注意到他,不过擎天柱语气中的怒意,以及红蜘蛛翅膀上沾满的能量液,让威震天不禁质疑,这是否真是好事。
“……总会想着找机会重新回到他身边,”擎天柱低吼着,随着威震天靠近,他的话越来越清晰,“你永远都在渴望一个你得不到的机体。”
红蜘蛛笑了。他的笑声刺耳、带着抽噎...
Chapter 29: The Great Escape
当最初看到擎天柱站在蜷缩成团的红蜘蛛上方时,威震天原本并没打算步行接近。飞过去快得多。
但他的引擎已损坏,越来越难以维持高度或速度,他便选择在附近降落,打算趁还拥有突袭的机会采取行动。幸运的是,那两人似乎都专注于彼此,没有注意到他,不过擎天柱语气中的怒意,以及红蜘蛛翅膀上沾满的能量液,让威震天不禁质疑,这是否真是好事。
“……总会想着找机会重新回到他身边,”擎天柱低吼着,随着威震天靠近,他的话越来越清晰,“你永远都在渴望一个你得不到的机体。”
红蜘蛛笑了。他的笑声刺耳、带着抽噎,却不是威震天在这种情形下会预期听见的声音。他的声音比擎天柱微弱难辨,但其中的怒意却清晰可闻,也和那笑意一样令人意外。“……只想要我……你真正想要的那位根本不想要你。”红蜘蛛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却仍直视着擎天柱。“也许你我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至少我接受了那个我想要的机体永远只会恨我这一点。”
威震天来不及细想红蜘蛛话里的意思,甚至没空去猜他指的是谁。擎天柱猛然出手将红蜘蛛打倒在地,他倒下后一动不动,擎天柱则举起了战斧。威震天也来不及蓄力,只能尽快发射一记炮击,只为转移注意力,而非造成伤害。幸运的是,这一下够用了,擎天柱转而盯向了他。
“离他远点,”威震天冷声道。
“你认真的?”擎天柱不敢置信地反问,“他为了自保,连你都能轻易舍弃,你却还不肯放弃?”
“你说得好像我不知道红蜘蛛永远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似的,”威震天冷冷地回应,“既然这都不能阻止我第一次来找他,又凭什么能阻止这次?”
倒在地上的红蜘蛛皱了皱脸,破碎的双翼微微下垂。但他正悄悄朝擎天柱身后挪去,后者似乎没注意到,威震天也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两位领袖对峙片刻,擎天柱忽然闷哼一声,将斧头一甩,刀刃端扎进地面。威震天立刻紧张地绷起身体,几乎要本能地再次开炮,但他强行克制了。擎天柱不是那么容易击倒的对手,在红蜘蛛安全前他不愿贸然挑起攻势。
“你知道吗?那你来说说,”擎天柱冷冷开口,“既然你明知道他不会为你做同样的事,你为什么还一而再地回来找他?”
威震天耸了耸肩。“人生的一大谜团吧,谁说得清?”
擎天柱眯起了光学镜,显然对这答案并不满意。威震天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也正因如此才故意如此回答。
“真是可笑的忠诚,”擎天柱说,“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却还是不肯放手?为什么?”
“因为,”威震天答道,“不管他是什么……他是我的。而我会把他带回去。”
擎天柱皱起眉,目光转向红蜘蛛,后者正僵在战斧够不到的地方。威震天不确定这距离是否足够安全,但眼下已经没时间犹豫了。就在这时,擎天柱低声笑了出来,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威震天,脸上浮现出一个阴沉的冷笑。“你以为呢?哼……能把你们俩一起送回火种源,那会是种享受。”
威震天再次开火,这次不是对准火种,而是擎天柱的肩膀。果然,对方闪开了,但也正如威震天所愿,擎天柱闪向远离红蜘蛛的方向。他又补了一炮,随后松开能量剑,朝擎天柱冲去。
“快走!”他朝红蜘蛛吼道。
擎天柱将战斧重新挥起准备反击,威震天根本没时间确认红蜘蛛是否听话、是否还有能力听话。幸运的是,擎天柱也没时间理会红蜘蛛,选择迎战冲来的威震天,而不是回身再砍红蜘蛛一斧。
现在就看这个擎天柱,是否和他那个宇宙的对手一样能打了。
擎天柱挡下了威震天的第一击,用斧柄格挡后顺势挥动刀刃还击。威震天趁机逼近,另一只手抓住斧柄限制对方动作,能量剑直刺腹部。擎天柱扭身避开,猛地踹开威震天,迫使他松手后退。擎天柱后撤蓄力,准备再次攻击,但威震天也立刻再度逼近,一手抵住他的手臂阻止挥斧,自己那一剑虽没刺中胸口,但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擎天柱痛吼一声,却仍用那只受伤的肩膀猛撞威震天,硬生生将他再次撞退。
“挺有意思的武器选择,”威震天冷冷道,“不过明显你选它是因为它大,不是因为它好用。”
“你不该低估它的强大。”擎天柱咬牙低吼。
他又是一斧砍来。威震天这次干脆让斧头擦身而过,然后趁擎天柱回收动作未完时贴身而入,剑刃一挑,钩住了斧柄。
“是啊,能打中目标的斧子确实有用。”威震天说着,一拳狠狠砸进擎天柱毫无防护的侧腹,将他打得踉跄后退,“但对上敏捷的对手,你这武器可就不太管用了。选的时候你应该想清楚。”
“它完成了它的职责。”擎天柱咬牙回应,一斧挥高,逼得威震天低头闪避。
“这倒解释了很多,你的技术太笨拙了。”
实际上,擎天柱并不差。很明显这把战斧是他专属定制,他用得也颇有经验。但斧头巨大的体积和重量虽然带来了威力,也牺牲了速度与灵活性,留下不少破绽,对威震天而言简直轻而易举。擎天柱的最大优势,是他状态良好,而威震天在和昆虫金属虫交手前就已疲惫不堪。但他毕竟曾是卡昂竞技场无败的冠军,今天他不会输。
他不知道红蜘蛛现在去了哪儿,没时间去找,也没余力分心。他知道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在增援赶到前结束。他已经能听见远方引擎的轰鸣。
下一次擎天柱避开能量剑时,威震天迅速跟上,横扫而出。斧柄挡住了本可将他一劈两半的一击,但剑刃仍划开了擎天柱的腹甲。
擎天柱痛吼着倒退,捂住已经开始流出金色能量液的伤口。威震天俯身冲撞,将他撞翻在地,紧接着挥剑直刺擎天柱的胸口,但擎天柱翻滚躲开,剑尖深深刺进他的肩膀。
“威震天大人!”
红蜘蛛嘶哑的呼喊让威震天稍一分神。他抬头,看见一队汽车人正朝他们冲来,前排的几位领袖已经开始变形。他又看向红蜘蛛,对方睁大光学镜,身形摇晃,显然是靠着身后的路灯才勉强站稳。威震天朝擎天柱投去最后一个阴冷的眼神,随即收剑,奔向红蜘蛛身边——就在下一轮激光打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
红蜘蛛在他靠近时缩了一下,张嘴想说什么,但现在根本没时间。威震天挡在他前方,替他挡住汽车人,反击还击。
“你能跑吗?”威震天低吼。
“我-我-我想——”红蜘蛛开始说。
威震天没等他把话说完——“想”还不够。他低吼一声,目光始终未离开敌方方向,另一只手弯下身,一把将红蜘蛛揽进怀里。
红蜘蛛惊叫一声,爪子慌乱地抓着威震天的手臂和装甲,试图稳住身形。威震天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惊慌。
「我们得离开这里!」他低吼着,往后退远离汽车人。
红蜘蛛僵在他怀里。「中枢城堡,」他沙哑地说,「那里有个传送门……我、我们可以用它回家。」
威震天绕到一栋建筑后面,为自己争取了片刻喘息的时间,在奔跑时冷冷地瞥了红蜘蛛一眼。「你怎么确定?」
他看不到红蜘蛛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在颤抖。「他们……用我来定位那个传送门。」
这话什么意思,现在没时间问。威震天只是继续跑,选了一条障碍最多、最不平整的小路,以此提供掩护,阻止汽车人变形后迅速追击。可这仍然不够,他的背部接连挨了几枪,但无妨,他的装甲挡住了最致命的伤害。最重要的是不断前进,把红蜘蛛保护在火力之外。威震天没空仔细评估红蜘蛛的伤势,除了破碎的机翼和一条碾碎的腿之外,他的通风口急促而浅短,还伴着让威震天不安的异响。但他还清醒,看起来也够警觉,伤口的出血并不严重。
眼下,这些足够了。
他们不是从中枢正门进去的。威震天问清传送门的位置后,直接半跳半爬地冲进了二楼的窗户。他的肩膀撞碎了玻璃,碎片划过红蜘蛛的翼,红蜘蛛咬紧牙关努力忍着没出声。他现在不能喊痛——以后有的是机会疼,但此刻必须集中注意力。他引导着威震天穿过走廊,尽力不去想其他的事,只专注于传送门。
但哪怕在眼下这种局势下,也很难不去想。红蜘蛛的大脑一次又一次卡顿,停留在一个事实上——威震天又一次为了他而来。这事不可能有好下场,就算他们成功逃走也一样。但他现在没资格想这些,不是现在。
路上遇到的汽车人都被威震天解决了,不久,他们来到实验室前。他们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爆门前,红蜘蛛开始报出密码,木然地看着威震天毫无怀疑地将密码输入控制面板。为什么威震天会相信他没在设陷阱?虽然是擎天柱差点杀了他,但……这也太顺利了。但他们已经进了实验室,身后的大门合上,隔绝了远处的追兵动静。
「我们暂时安全了,」红蜘蛛颤声说,「这个房间能防爆,没有密码他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很好。」威震天走向操作台,步伐只比平常略显沉重一点。「你会操作这玩意儿吗?」
「会。」威震天把他放到地面上时,他犹豫了一下,强忍着不去依赖威震天的手臂来稳住自己的破腿。「威震天大人——」
「等我们回去再说。」威震天打断了他。
所以威震天打算带他回去了。好吧,这总比被扔在这里等死强——毕竟擎天柱都打算杀他了——但红蜘蛛的处理器里还是压着一层浓重的绝望。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启动了控制台,靠在边缘上尽可能减轻伤腿的负担。
他花了几秒找到正确的界面,但选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屏幕跳转到目标坐标设置页,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那个疯子Wheeljack没骗他——现在他不需要再次连接就能启动传送门。他开始输入坐标。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让他差点跳起来,落地时痛得他眼前一黑。他勉强压低身体,靠在控制台上强迫自己深呼吸。
「快点,」威震天冷声催促。
红蜘蛛忍着痛,手指飞快敲下最后几组数字,试图忽略门那边传来的破坏声。他把目标坐标定在卡安的中央附近,不太确定传送门精度到底怎么样。再按下最后一个按钮,传送门低鸣着启动了,昏暗的能量光芒照亮整个房间。
「它能带我们回去?」威震天问。
红蜘蛛吞了口血味的能量液。「能。」
「那就走吧。」
威震天上前一步,想要拉他离开控制台,红蜘蛛却退了一步。「等等!」
「等什么?」威震天不耐。
「我、我们得把传送门毁了,」红蜘蛛急切地四下张望,「不然他们会追过来的!」
「你打算怎么做?」威震天质问他,「我们现在还得靠它离开。」
红蜘蛛被他口气吓得一抖,但仍然走向一张实验桌,拿起一个电击棒和一卷绝缘胶带。「我们引爆燃料源,」红蜘蛛一边解释一边跪到操作台后方,「处理过的能量液虽然不如原液易爆,但也能烧。只要我们点燃它,就有几秒时间撤离,等它爆炸。」
他原本以为威震天会打断他,嘲讽他,或者直接骂人。但对方只是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动手。他撕开防护箱的盖板,里面是一堆粗大的燃料管道和一个小型发电机,还有一罐能量液。红蜘蛛伸手割开一根管子,燃料喷洒进内部。他没管控制台响起的报警声,只是把电击棒开关卡死,用胶带固定好,然后把它插进燃料堆里。
电击棒刚碰上地面洒落的能量液就发出咝咝声,几缕火光跃然而起。红蜘蛛迅速抽手,把面板斜靠在箱体上,尽量聚热。
「我们该走了,」他低声说,嗓子因为烟味发紧。
他试图自己站起来,却被突然伸手的威震天重新抱进怀里。他刚想抗议,又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爆响,门板都开始凹陷了。他咬紧牙,选择安静。
他回头一看,还能看到那块面板边缘透出浅金色的光——火已经开始蔓延了。
下一秒,他的视野被一片紫红能量扭曲吞没,红蜘蛛无力地靠回威震天怀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这个传送门真的能带他们回家。
(art pieces created by boros404
插图作品由boros404老师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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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A Familiar Stranger
威震天在他被安排的小房间里像动物园的老虎一样踱步。
他通常不会这样浪费能量,但即使在抵达这里时已经筋疲力尽,他依然无法逼自己坐下来。脑海中满是红蜘蛛被那个另一个擎天柱搂在怀里的画面,那根项圈套在他脖子上,那只手搭在他腿上。
汽车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他如此顺从?
篡改了他的处理器?但不太可能;他走路的样子、身体的姿态,仍然是红蜘蛛的样子。也不太可能是他为了自己利益而配合这一幕。不是说他不会为了得到什么就大肆表演,但他显然是害怕且不安的,如果他是自愿去的,就没必要假装那些。...
Chapter 10:A Familiar Stranger
威震天在他被安排的小房间里像动物园的老虎一样踱步。
他通常不会这样浪费能量,但即使在抵达这里时已经筋疲力尽,他依然无法逼自己坐下来。脑海中满是红蜘蛛被那个另一个擎天柱搂在怀里的画面,那根项圈套在他脖子上,那只手搭在他腿上。
汽车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他如此顺从?
篡改了他的处理器?但不太可能;他走路的样子、身体的姿态,仍然是红蜘蛛的样子。也不太可能是他为了自己利益而配合这一幕。不是说他不会为了得到什么就大肆表演,但他显然是害怕且不安的,如果他是自愿去的,就没必要假装那些。
不,他肯定是被强迫的,不是威胁就是暴力,也可能两者都有;他看起来没有受伤,但走路的样子像是受过伤。不过他们也可能在他答应配合后给他清理干净了。
但问题是,擎天柱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
威震天皱眉思索着,脑中回放着擎天柱那句关于不同光学镜头的“通用性”的话。
他是字面意思?他知道,或者至少怀疑,红蜘蛛不是唯一一个?是红蜘蛛告诉他的?也许吧,但威震天在那场越狱中至少留了一个活口。无论红蜘蛛说了什么,擎天柱都会知道的。但他还知道多少?他真的不知道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那所谓“克隆体”的故事只是托词?不过这些还有意义吗?
一道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威震天停止了焦躁的踱步,目光紧锁房门,光学镜头微眯。
声波告诉过他门不会被锁上,这种敲门只是出于礼貌,根本不具备权限的意义。但这声音太轻,不可能是那个世界的声波,所以除非是声波奉命来接他,他实在猜不出谁会来拜访。
他没等太久。
几秒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只够一个小型机器人穿过。但那个在半掩的门后谨慎窥视威震天的纤细机体不是声波,而是一个蓝光学镜的红蜘蛛复制体。
威震天愣住了,盯着他看。
这个世界的其他机器人和他们的对应体在外貌或举止上都明显不同,但这个红蜘蛛却如此相似——如果不是光学镜头颜色不同,他几乎会忘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那不安的机翼弯曲,他身躯里若隐若现的紧绷感,他在与威震天对视时那微妙的恐惧——全都是红蜘蛛的模样。
正因如此,当这个机械体的手指在抓住门沿时轻微抽搐,并迅速地朝走廊后方扫了一眼时,威震天知道他在犹豫是否要继续留下。
而威震天……不想他离开。
“红蜘蛛,”他招呼道。
对方的光学镜头猛地转回来,满是警惕,威震天缓缓后退一步,借着腿部感知摸索着床沿的位置。“没想到今天会看到你,”他继续说道,小心地坐了下来,“有幸得此造访,究竟为何?”
尽管他努力表现得无威胁,另一个红蜘蛛看起来并没有因此感到更安心。
他站在门边,眉头紧蹙,身躯僵硬。即使威震天坐着,两人的身高几乎还是一样的,这可能也没什么帮助。威震天将带炮的手臂藏到身后,撑着床面,试图显得随意点——而不是像在掩藏武器。
另一个红蜘蛛似乎还在内心挣扎,但终究还是踏入了房间,缓慢地把门关上。
“您……不是复制品,对吗?”他问,“您真的是来自另一个宇宙。”
“没错,”威震天答道。
另一个红蜘蛛的机翼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另一个我,他是……?”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威震天说。
他原本想接着问问这个世界的擎天柱到底对红蜘蛛做了什么——眼前这个红蜘蛛应该知道,毕竟他也曾被汽车人囚禁过——但他不想把他吓跑。现在,还得保持耐心。
“我明白了,”另一个红蜘蛛低声说,“我怕是如此。”
威震天扬起一边眉。
“你们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机器人似乎并不太惊讶。”
“我们早就知道汽车人一直在从其他宇宙窃取能量,”另一个红蜘蛛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听说整个机器人穿越进来,但……我们知道那是有可能的。”
原来如此。
空间桥从来就不是导致这次时空错乱的唯一原因。但这也意味着这件事也许并不是意外。而如果这个世界的汽车人是有意在搞时空实验……
“威震天——我是说,我们的威震天——他说你已经看过那段……录像了,”另一个红蜘蛛继续说,语气犹豫,“您对……您的红蜘蛛被囚禁一事很生气。”
“我确实看了,”威震天紧绷地回应道。他就此打住,不想再被追问自己对失踪下属的情感。
另一个红蜘蛛皱眉,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我可以坐下吗?”
唯一的座位是床,但威震天耸耸肩,挥手示意旁边空位。
“请便。我只是个客人。”
“也是,”另一个红蜘蛛附和,“我只是……”
他话没说完,却已走近床边,轻轻坐下,叹了口气。他的机翼随着动作一并低垂,光学镜头也缓缓闭上,仿佛他不是刚刚把自己置于一个体积是自己几倍的机械体触手可及之处。
也许他和另一个红蜘蛛并不那么像。
威震天无法想象他那个红蜘蛛会这么快就放松下来。
“我的同类说你也曾是汽车人的囚徒,”威震天说。
另一个红蜘蛛面露痛苦之色。
“是的,”他低声确认。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睁开光学镜头,毫不避讳地直视威震天。“他说……您想要救出他。”
原来绕回了这个话题。
“他有说我有多不理智吗?”威震天冷淡地问。
“他说您像是根本不接受‘不’这个答案的人,”另一个红蜘蛛笑了笑。
威震天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红蜘蛛的笑容淡去,他低头望向地面。
“在您的世界里……我也是这样的吗?”他轻声问,“这么……安静,这么顺从您?”
“不是,”威震天直截了当地说,“大多数时候,他根本闭不上嘴,尤其是在他觉得自己占理的时候。”
另一个红蜘蛛露出一丝苦笑。
威震天带着几分好奇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担心擎天柱会对他做什么,”另一个红蜘蛛说,“他……着了魔。如果我的同类不是平常就是那样的性格,那么……”
“是对你着了魔,”威震天猜测,“他抓住你时做了什么?”
另一个红蜘蛛抱起双臂,似乎在嚼碎未说出口的字句。
“没什么好事,”他终于说,“这话还是很难说出口,但他……想追求我。”
威震天喉咙一干。
这是他最不愿去想的可能性——一种虐待形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口那团炽热的怒火。“我猜想你并不欢迎这种追求,毕竟你是他的囚徒。”
没有回应,但他本来也没真的指望有。
另一个红蜘蛛那紧绷的姿态已经给出了答案。
威震天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墙,双手攥紧成拳。
他有部分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甚至不知道,红蜘蛛——无论哪个版本——是否愿意接受他的安慰。
最终,是另一个红蜘蛛打破了沉默。
“您还想救他吗?”
“我绝不会在没带他离开的情况下离开这个世界,”威震天回答,“现在我知道他还活着。”
另一个红蜘蛛嘴角轻轻上扬。
然后他似乎回神了,挺直身体,机翼上扬。“我会去和我们的威震天谈谈,”他说,“我不能保证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但如果可以……”他摇了摇头,“没人应该落在那个怪物手上。”
尽管他说得很重,语气却没威震天预期的那么愤怒。
相比起他那个总是愤世嫉俗的同类,这个红蜘蛛显得更温和一些。而且他竟然计划去和自己的领袖沟通,而不是背地里搞事。
威震天又一次难以想象他的红蜘蛛也会这么做。
另一个红蜘蛛站起身,威震天竟感到一丝遗憾。
尽管话题沉重,他却意外地享受这段对话。“我有点惊讶是一个人来的,”他开口,不想就这样结束,“我以为另一个我会更想把你留在身边,毕竟你之前那么难受。”
这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温柔而带着感情。
“他确实想一起来,但我说我没事。我不觉得您会伤害我。”
威震天僵坐在那里,目送他离开。
这个世界的其他机器人也曾低估他构成的威胁,但……这种信任完全是另一回事。陌生的,毫无根据的。他敢肯定自己的红蜘蛛绝不会也有这种安全感。
而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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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Testing Limits
红蜘蛛死死地盯着摄像头,直到指示灯熄灭,努力控制自己的通风系统。信号已经断了,但搭在他身上的手却没有离开,一只沉重灼热地放在他的大腿上,另一只紧握着他的下颌。锁链垂在胸前,让项圈显得比实际沉得多。擎天柱按着红蜘蛛的头,让他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
“很好,”擎天柱低声说,“你表现得不错。”
红蜘蛛紧闭光镜。他不想被夸奖——因为让擎天柱当众羞辱他,整个赛博坦都看着。但现在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事。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问,声音比他预期得更颤。
“哪一句?”擎天柱问。
“那个……关于斗技场里有...
Chapter 9:Testing Limits
红蜘蛛死死地盯着摄像头,直到指示灯熄灭,努力控制自己的通风系统。信号已经断了,但搭在他身上的手却没有离开,一只沉重灼热地放在他的大腿上,另一只紧握着他的下颌。锁链垂在胸前,让项圈显得比实际沉得多。擎天柱按着红蜘蛛的头,让他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
“很好,”擎天柱低声说,“你表现得不错。”
红蜘蛛紧闭光镜。他不想被夸奖——因为让擎天柱当众羞辱他,整个赛博坦都看着。但现在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事。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问,声音比他预期得更颤。
“哪一句?”擎天柱问。
“那个……关于斗技场里有霸天虎的事。”
擎天柱轻笑一声,放开了他的下颌,指尖却顺势滑下他的喉咙。“我不会把你扔进斗技场,红蜘蛛。那样太浪费了。”
“因为我更适合交给千斤顶?”红蜘蛛猜测着,试图无视那些爪子在他颈缆上划过的触感。
“因为我更想把你留在我这儿。”
擎天柱捏了捏他的大腿,红蜘蛛倒吸一口气,如果不是拼命遏制,他的爪子几乎要甩开那只手。
“你想顺从的时候还挺配合的。”擎天柱若有所思地说,仿佛没有察觉红蜘蛛的反应,又像是在挑衅他。
“有什么事是你绝对不会让我对你做的吗?”
。。。。。。。
他的拇指摩挲着红蜘蛛的大腿内侧,毫不掩饰他在想什么。红蜘蛛咽了口气,讨厌擎天柱能感受到他的反应。
“你。。是认真的吗?”他声音很弱地问。
擎天柱低哼一声,伸指抬起红蜘蛛的下巴。“我不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你能容忍我做到什么程度?”
擎天柱光镜里的那种黑暗让红蜘蛛很不舒服。不是那种贪欲或愤怒,而是别的什么东西,说不上来,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
他也不想回答那个问题。但他叹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地垮在擎天柱的怀里,已经累到无法抵抗。“那就取决于你愿意做什么来逼我屈服了,不是吗?”
擎天柱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这句太顺从的回答能不能信。“这不算回答。”他终于说道,“每个人都有条底线,无论代价多高都不会跨过去。你的是哪一条?”
这次轮到红蜘蛛笑了,只不过是无力又毫无幽默感的那种。“你以为我会因为骄傲拒绝你?还是道德感?想太多了。”他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避开了擎天柱。“你已经拿走了我的变形齿轮,”他低声继续,“我还能失去什么?除了命。”
“你是在说,只要代价够大,你会做任何我要求的事?”擎天柱质疑道,“如果我让你把自己交给我,你就会照做?”
他的大手再次用力压在红蜘蛛的大腿上,仿佛在等待答复。红蜘蛛深吸一口气,通风系统都颤抖了。“如果拒绝的代价够高……是的。”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最终,擎天柱放开了他脸上的手,转而环住他的身体。“我觉得你这次说的是真话。”
红蜘蛛低下头,试图悄悄擦掉爪子在脖子上的感觉。“我猜你是打算利用这一点了。”
“我不确定我是否需要。”擎天柱说,“毕竟你现在就坐在我怀里,没拒绝我做的任何事。”他的手指又沿着红蜘蛛的大腿内侧滑过,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话。红蜘蛛打了个哆嗦,但并没有躲开,就连擎天柱温热的气流吹在他头侧,他也没有反抗。
“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成你其实很想让我对你为所欲为。”
“那是因为拒绝你看起来更危险。”红蜘蛛低声嘀咕,拽了拽胸前的锁链。他还能感觉到项圈勒出的痛感。其实他还想说更多,但他只是再次叹气,把头靠在擎天柱的胸口。这样当然不能帮他摆脱困境,但他实在太累了。
擎天柱停了一下,然后终于移开了手,轻轻按在红蜘蛛的头上。“千斤顶下手还真狠。”他低声说。
红蜘蛛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他没必要把擎天柱干过的事再一一翻出来。但擎天柱这句话提醒了他什么,他又抬起了头。
“你不会真的照他说的那样做吧?”他问,“让千斤顶在我胸腔里装探针?”
“暂时不会。”擎天柱回答,“我认为他没必要长时间接触你的火种,暂时没这个需要。”
这算是个小小的安慰。“不过你还是会把我交回给千斤顶,对吧?”红蜘蛛试探道。
“那样你就不容易闹事。”擎天柱说着,把红蜘蛛从自己腿上引导下来。这让红蜘蛛松了一大口气,尽管他刻意动作缓慢,既为了避免跌倒,也不想激怒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囚禁者。擎天柱轻轻拽了下锁链,说了句“走”,红蜘蛛顺从地跟着他出了房间,疲惫得有些步履蹒跚。
终于不再被乱摸了,红蜘蛛反而更想开口。他想趁着擎天柱心情好多问点事,从他那套出点情报。但他实在太累了,连张嘴都不想。他甚至没躲开那只扶住他后背的手,尽管他想。
最后,擎天柱打开了一扇真正像样的门——不像是地牢的牢房——然后解开了项圈上的锁链。
“今晚你会被锁在这里。”他说,“我会让人给你送能量块。”
“最好不是有毒的。”红蜘蛛嘀咕了一句。擎天柱嗤笑出声,显然把这当成玩笑了,但红蜘蛛可不是在开玩笑。
擎天柱的手在他背上停留了一会儿,终于后退了几步。“休息一下。”他说,“明天我还会来看你。”
这话听起来不像威胁。更像是一句承诺,但却意外地带着点缥缈。门关上后,红蜘蛛还望着那方向愣了很久,护甲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些手的幻觉。他开始怀疑,擎天柱是不是又一次,搞混了他是哪一个红蜘蛛。
Spark of Glass: Part Two【翻译-镜像擎/p红,威红,镜像千/p红,all红】
Chapter8:Primely Proclamation
威震天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焦躁,跟着那个“自己”和声波穿过走廊。他知道自己应该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还有那些看起来陌生的霸天虎,但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如果这件事和红蜘蛛有关,那他现在就要答案。他没有立刻开口质问,只是因为——尽管这个声波并不熟悉——他依然是声波。能用展示的方式解决问题,他绝不会浪费时间解释。
最终,三人走进了一间像是指挥中心或通讯室的小空间。和基地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多了个紧张兮兮的小型机器人——威震天猜那是这个宇宙的毒蜘蛛。他一进门,对方便瞪大了光学镜盯着他看,直到另一个威震天开口,...
Chapter8:Primely Proclamation
威震天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焦躁,跟着那个“自己”和声波穿过走廊。他知道自己应该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还有那些看起来陌生的霸天虎,但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如果这件事和红蜘蛛有关,那他现在就要答案。他没有立刻开口质问,只是因为——尽管这个声波并不熟悉——他依然是声波。能用展示的方式解决问题,他绝不会浪费时间解释。
最终,三人走进了一间像是指挥中心或通讯室的小空间。和基地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多了个紧张兮兮的小型机器人——威震天猜那是这个宇宙的毒蜘蛛。他一进门,对方便瞪大了光学镜盯着他看,直到另一个威震天开口,她才移开视线。
“红蜘蛛在哪?”
所以,这个世界也有一个红蜘蛛。威震天不太确定自己该怎么想。
“他和击倒在一起。”毒蜘蛛答道,又朝威震天看了一眼,似乎不太确定自己该说多少,“他没事……只是……我们刚才收到了一段公开广播,发送到了塞伯坦和汽车人的外星盟友那边。看起来,擎天柱打算——搞一场‘活动’。”
“放出来。”另一个威震天语气沉重地说。
毒蜘蛛最后警惕地看了威震天一眼,然后启动了主屏幕。
画面瞬间被一个机器人上半身填满。毫无疑问,这是这个世界的擎天柱。他坐着,下巴抵在拳头上,最初还在看着屏幕外某个方向。然后,他视线一挑,盯向镜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坐直了身体。
威震天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像他一样的擎天柱,正如这个威震天像极了自己。但画面中的那个Prime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尽管那种冰冷的傲慢确实显得格格不入,但却更像个自命不凡的议员,而不是军人。他的气质,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他熟悉的擎天柱。但当那机器人开口说话时,那声音——虽然带着些许嘲讽——却又确确实实是擎天柱的声音。
“塞伯坦的人民。也许你们最近听说了普莱姆斯城的骚乱。也许你们听说这些混乱是霸天虎造成的。作为你们的擎天柱,我想向你们保证,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这些事件并不是霸天虎的复苏所致,而是某些流窜特工的所为。这些特工看起来像霸天虎,但他们只是拙劣的复制品。至于他们从何而来,又是谁制造了他们,我尚未查明。但可以肯定,他们和真正的霸天虎毫无关联。幸运的是,他们很容易被识别。”
擎天柱朝他最初看着的方向一挥手,画面拉远。威震天胸腔一紧,一股沉重的愤怒压在胸口。旁边的那个威震天倒吸一口气。
红蜘蛛蜷缩在擎天柱脚边,一根拴在他脖子上的皮带正被擎天柱紧紧握在手中。他低垂着身体,看不清是否受了伤,但看起来……很糟。他的机翼耷拉着,满脸惊恐地望着镜头。除了那根皮带,没有任何束缚他的装置——他甚至没被铐起来——但他完全没有挣扎的迹象。
擎天柱俯下身,一只手托起红蜘蛛的下巴。红蜘蛛猛地一颤,却没反抗,任由他抬起自己的脸。
“如你们所见,他的光学镜与那个他所模仿的机器人完全不同。”擎天柱继续说,同时抬头盯向镜头,“据说,这个差异是‘普遍现象’。”
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真的在讨论‘平行宇宙’的个体差异,更像是在强调某种“仿冒品特征”。但他刻意挑选的用词和那个眼神……让威震天觉得他知道实情。是红蜘蛛告诉他的?这个胆小鬼,在害怕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出口。但即便擎天柱真的知道真相,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暗示出来?除非……
擎天柱松开红蜘蛛的下巴。红蜘蛛低下头,但依旧没有真正挣扎。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一直没有说话。汽车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这些复制体从何而来,”擎天柱重复,“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可惜,这个个体并没有告诉我太多信息。”他说着把手按在红蜘蛛的头上。红蜘蛛的机翼轻微一颤。“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很危险。我能制服他,是因为我是擎天柱。但这些生物已经造成了多起死亡事件。若有接触,务必小心。但目标是抓捕,不是消灭。我们需要查出他们背后的始作俑者。”
他顿了一下,眼神凝重,倒让威震天想起了自己那个擎天柱。但下一秒,那种表情就被一贯的轻蔑笑意取代。他靠回座椅。
“不过,说够了这些沉重话题。”他说,“我发布这个声明,并不是只为了通报危险,也想送上一个邀请。这些年来,我们在战争中几乎没什么值得庆祝的时刻。即使现在赢得了和平,有些人也在质疑: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
他说着收紧了皮带。红蜘蛛动作僵硬地跪起身,像是身体有伤一样勉强撑着,双手小心地落在擎天柱的大腿上。擎天柱俯身,从他身后环住机翼,把他拉上了膝盖。
红蜘蛛全身僵住,光学镜睁得大大的。
威震天彻底怒了。
擎天柱微微调整姿势,手臂依旧环着红蜘蛛,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腿上。
“我想给塞伯坦的人民一份礼物。”他说,“一个能让他们想起‘更好岁月’的机会,一场能让大家短暂忘却生活苦难的盛宴。所以,我打算在五天后,于旧角斗场举办一场角斗表演,向所有汽车人及其外星盟友开放。”
他还在继续讲话,但威震天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视线死死锁在红蜘蛛身上。
红蜘蛛仍一动不动,胸腹甲板剧烈起伏着在排气。他直直望向前方,机翼低垂、明显在颤抖,双手抱在胸前,那是他紧张时常有的动作,仿佛在尽力避免和擎天柱身体接触。
擎天柱那只手,几乎整个覆盖在他大腿上。威震天简直想把它直接扯下来。可他只能看着、愤怒着、无能为力。
擎天柱放开皮带,重新捏住红蜘蛛的下巴,把他又转向镜头。
“也许,”他说,“角斗场里会出现一名霸天虎。至少……也算‘差不多’。”
红蜘蛛眼里掠过一抹惊恐,下一秒画面戛然而止。威震天死死盯着屏幕中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双拳紧握。他压抑着没有一拳砸上屏幕——只是因为他离得还不够近。
红蜘蛛还活着。但威震天不相信他毫发无伤。若不是在那种处境下,若不是那样的“接触方式”,若不是那种全程沉默的反应。
他是个胆小鬼,可他是有骄傲的胆小鬼,从来管不住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几天之内就愿意忍受那种待遇?而且还是公开场合。
沉重的寂静被另一个威震天打破。他的声音太轻,以至于威震天一开始没意识到是他说的。
“我们的红蜘蛛……还好吗?”
“也许?”毒蜘蛛同样压低了声音,“他说他没事,但看起来不像。”
“那你们为什么不担心被擎天柱拽着的那个红蜘蛛,而是在担心那个没事的?”威震天冷冷质问。
另一个威震天与毒蜘蛛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我之前说过,救上一个被擎天柱抓走的霸天虎就花了我们几个月。那个霸天虎……是红蜘蛛。他可能没做好准备,看见‘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处境。”
“好可怜啊。”威震天冷笑道,“可既然他现在安全,而他那倒霉的另一个版本还在受苦,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他本以为对方会生气、辩解、说教。任何带有正义感的回应都在他意料之中。但他没预料到的,是对面那张面甲上露出的——理解?怜悯?甚至还有点……同情?
“你在乎他。”另一个威震天说。这一次不是提问。
威震天上前一步,怒火上涌,张口就要否认这个可笑的指控。但他发现自己一旦开口,就得解释自己的愤怒。而他甚至连自己都解释不了。所以他只得强撑着冷静的姿态,低声反击:“我只在乎回家。而红蜘蛛是我回家的最大希望。”
他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红蜘蛛在跨维度旅行面前能做什么?——但总比被指控“在乎某人”要好得多。
另一个威震天看起来并不信。但他只是低头,做了个近乎恭敬的姿势。“我理解你想回到自己的宇宙。但我也有责任守护我的人民,正如你守护你的那样。而现在,我得去照顾我的副官。”
这是个逐客令,换了平时,威震天绝不会忍。但他现在连一个合理的愤怒借口都找不到,只能怒吼一声,看着另一个“自己”转身离开。
“声波,”那个威震天补充道,“把我们的‘客人’送回房间。”
威震天把怒视投向声波。可声波,始终是声波,无论在哪个宇宙。他像是与威震天对视了一瞬,然后抬起手,朝门的方向一指,用击倒的声音说了句:“这边请?”
威震天一言不发地大步走过他,几乎——而且可耻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了那群窥探他心思的光学镜。
要是那些画面也能一并忘掉就好了,那个该死的擎天柱,把手搭在红蜘蛛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碰他的画面——根本挥之不去。
Spark of Glass: Part Two【翻译-镜像擎/p红,威红,镜像千/p红,all红】
Chapter 7:Meeting of the Megatrons
很快就能看出,这个世界的霸天虎不会轻易信任威震天——尤其是当他长得像他们认识的某人时。抵达后,他被带进一个小房间独处,面前摆着一罐金色能量液,对方承诺派系领袖很快会来解答他的疑问。这种拖延令人恼火,但疲惫不堪的威震天倒也不完全介意这个喘息的机会。更何况,他宁愿和这群机械生命的首领面谈,而非通过代理——即便这场对话很可能会像在照镜子。
他本该思考如何解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可思绪却总被那个用红蜘蛛声线说话的声波拉走。这种对命运本身的暴怒,自当年奥利...
Chapter 7:Meeting of the Megatrons
很快就能看出,这个世界的霸天虎不会轻易信任威震天——尤其是当他长得像他们认识的某人时。抵达后,他被带进一个小房间独处,面前摆着一罐金色能量液,对方承诺派系领袖很快会来解答他的疑问。这种拖延令人恼火,但疲惫不堪的威震天倒也不完全介意这个喘息的机会。更何况,他宁愿和这群机械生命的首领面谈,而非通过代理——即便这场对话很可能会像在照镜子。
他本该思考如何解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可思绪却总被那个用红蜘蛛声线说话的声波拉走。这种对命运本身的暴怒,自当年奥利安被选为领袖继承者后就再未有过。但这次怒火并非针对红蜘蛛——不像当年对奥利安那样。他确实恼怒红蜘蛛被抓,可这稀松平常;真正灼烧火种舱的,是想到这个世界的红蜘蛛安然无恙,而他的副官却......
这种认知令他烦躁。不知红蜘蛛身在何处、状况如何、甚至是否存活的不确定性,像锈蚀的齿轮般啃噬着理智。更令他烦躁的是——自己竟为此烦躁。
最可憎的是,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恐惧,恐惧再也见不到那道总在战术会议上插嘴的银蓝色身影。这种无力感催生的暴怒,比任何战场上的挫败都更令他窒息。
或许只是对失控局面的本能抗拒?但为何独独对红蜘蛛的安危耿耿于怀?那蠢货自作自受被俘,他凭什么——
门轴转动的声响打断思绪。威震天转身面对这个世界的自己,强压下嘴角的讥诮。对方脸上那种戒备神情更适合擎天柱——他能看出这个自己会为必要之事而战,却绝非好斗之徒。不过话说回来,他此番前来,也并非为了厮杀。
"你确实...与我如出一辙,"对方缓缓开口,灰蓝色的光学镜里闪烁着审视的冷光,"那么,来自异界的访客,你为何而来?"
威震天嘴角扯出个锋利的弧度:"据我所知,我正是另一个宇宙的你。至于来此缘由——"他指尖轻敲臂甲,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恐怕比身份更难解释。"
"平行宇宙..."另一个自己低声重复时,眉甲蹙起的弧度让威震天想起奥利安思考时的模样。当对方提及普莱姆斯城能量波动时,他直接打断:"若是三日前的事,没错。"每个词都像从生锈的轴承里挤出来,"太空桥事故。"
"这种程度的跨维度传送绝非普通太空桥所能实现。"对方陷入喃喃自语的状态更激得他火种发烫。
"在我自己都没搞清状况时,"威震天装甲缝隙渗出危险的红光,"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所以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镜像般的自己突然逼近,能量液的气息扑面而来,"究竟想要什么?"
"看看这满星球乱爬的汽车人!"他猛地挥手指向北方,"能量见底又找不到归途,我他炉渣的当然指望南边能有个像样的落脚处!"暴怒的余韵在舱室内震荡,"至少现在还没失望。"
对方陷入沉默的样子让他想起那些被吓呆的议会元老。但当他提到"我们自有办法回去"时,镜像威震天突然瞳孔骤缩:"我们?你不是独自穿越?"
"同行的还有个蠢货,"他装作没看见对方突然绷紧的肩甲线路,"第一晚就被汽车人掳走了。"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的气压仿佛骤然降低。
另一个威震天露出令人火大的悲悯神色:"若是如此,恐怕他凶多吉少。"
指节装甲在暴怒中咬合出金属变形的声响。"他还活着,"威震天从牙缝里挤出字句,"昨晚我刚杀进普莱姆斯城,那群汽车人说他被转移到了铁堡。"
"这反而更糟。"对方沉重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神经,"若他们发现他来自异世界,交给科学家会比直接处决残忍百倍——而这正是押往铁堡的唯一合理解释。"
威震天胸腔中的能量泵突然运转过载:"你在劝我放弃?"尽管这提议合情合理——换作是他也会这么说——但从这张神似奥利安的脸上说出来格外刺眼。
"抱歉,"对方略显窘迫地移开视线,"上次我们营救落入擎天柱之手的同伴,耗时整整三个月。若你的朋友真落在那些科学家手里......"
"真是振奋人心的分析。"威震天的冷笑让室温骤降五度。
"我明白你想救回......重要之人。"对方在微妙停顿间投来探究的目光,直到被威震天的死亡凝视逼得继续道:"但现实是我们无能为力。"
"很好,"威震天转身时肩甲撞出金属轰鸣,"告诉我科学部坐标,剩下的不劳费心。"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为具尸体送死。"
理智承认对方是对的。但为什么每个音节都像在灼烧火种舱?威震天正欲反唇相讥,突然被合成声打断:"威震天大人。"
两位霸主同时转向门口的白蓝机体。"什么事,声波?"这个世界的威震天开口时,终于让穿越者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而白色声波依旧陌生得刺眼:"出现意外状况——需要您过目。"不同声线的碎片在发声器里拼接。
当对方犹豫着看向自己时,威震天已经预感到不详。果然声波紧接着补充:"他也得去。"
很少有下属敢打断首领说话——这点倒不出所料。但更让威震天在意的是骤然绷紧的能量管线,能让异世界势力紧急召集外来者的理由,恐怕只与两件事有关:太空桥事故,或者......红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