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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凌凌凌天

12、天魔降世

“轰隆!”


冲天的火光与黑气不断袭卷在场上,掀起重重飞沙,景象可怕无比,连不远处几颗巨树都是被拦腰折断,轰然倒塌,散落了一地枝叶。


层层沙尘灰雾中,有着两道人影于此处激战。或者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那老者仿佛有着极其恐怖地力量,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裂山之力,使得少年不断地被逼退,极快地闪躲着对方的猛烈攻势,身形狼狈不已,嘴角溢着一缕殷红,显然不是对手。


场外,一群人早已躲得远远地,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可怕的画面,生怕被泄露出的余波震死。


他们知道少年的强大,可依旧被这黑皇如老叟戏顽童一般轻松压制,游刃有余,见此情景一帮人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黑皇大人...


“轰隆!”


冲天的火光与黑气不断袭卷在场上,掀起重重飞沙,景象可怕无比,连不远处几颗巨树都是被拦腰折断,轰然倒塌,散落了一地枝叶。


层层沙尘灰雾中,有着两道人影于此处激战。或者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那老者仿佛有着极其恐怖地力量,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裂山之力,使得少年不断地被逼退,极快地闪躲着对方的猛烈攻势,身形狼狈不已,嘴角溢着一缕殷红,显然不是对手。


场外,一群人早已躲得远远地,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可怕的画面,生怕被泄露出的余波震死。


他们知道少年的强大,可依旧被这黑皇如老叟戏顽童一般轻松压制,游刃有余,见此情景一帮人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黑皇大人名震天下,功力果然强大。”


“是啊,大人闭了几年死关,最近才刚刚出关,据说成功突破到了…那层境界。”


“黑皇大人创立黑皇殿有五十多年的时间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无人可反抗他的威严,连天阳国皇室都退避三舍,陪笑相迎。”


“我看天阳国可改名为黑皇国了。”


这个说法得到了不少护卫的赞同。


四公子杜殷则是觉得大快人心,浑身的毛孔都喷涌着爽意,不禁仰天大笑。他的左脸还留着少年扇的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消散,此时看着场内的战斗连声叫好。


“哈哈!太爷爷给他手脚都打断!”


他一边叫道,脑海里一边浮现了那少女的容颜。虽说脸庞上满是冷意,却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美,仿佛钟天地神秀,聚世间灵慧,自那九天下降凡间。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似乎与玄域祭坛上的天界神女之像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


他识女无数,可从未见过这等美人。眼看自家太爷爷对付少年如此简单,恐怕那她来了也无法抵挡黑皇之威,只得束手就擒。


“等着吧,就没有我杜殷拿不下的女人。”


他脑海里浮想联翩,陶醉于幻想中的温柔之乡,嘴角露出贪婪成欲的笑容。


似乎,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轰隆!”


就在此时,一道巨响声猛然间打断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吓了一跳。


不仅是他,大部分人都被这巨大的声音惊到了,惊疑不定地看向场内。


龙娃早已被击得倒飞出数十丈远的距离,狠狠摔在地面上,掀起沙尘,一动不动。而黑皇则是一脸淡然,呼吸都未曾加重。


看到这一幕,众人激动地发出一阵叫好声。


“黑皇大人威武!”


“黑皇大人扬我黑皇殿威!”


“太爷爷果真天阳国第一人!”


他们无一不兴奋鼓掌,先前这少年仅凭一人之力压制他们所有人抬不起头,没人敢反抗。眼下黑皇轻松地击败他,怎能不让人欣喜不已?


远处,龙娃慢慢爬起了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躯各处不断涌来地剧痛正在侵蚀他的意志,可他却微微咧嘴一笑,出言嘲讽。


“你身体里最少有七成的力量来源于魔障,可真是纯真的人类啊。”


他话音一落,黑皇还未发话,周围的人便是愤怒起来。


“鼠辈,你居然出言嘲讽黑皇大人!”


“被打成这样还有什么脸面说话!”


龙娃却是不理不睬,可溢血的嘴角那讥讽的笑意更甚。


这话让黑皇脸色沉了下去,他将手上的巨斧一跺地面,冷笑道:“你根本不理解魔气。这些魔气早已被我深深炼化,为我所用,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根本没有什么副作用。”


而龙娃只是略有怜悯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眼神里的这一丝怜悯,竟是让黑皇前所未有地怒了起来。他知道,眼前的少年竟是以他眼中的下位者身份,在可怜他!


一个被他碾压地近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小辈,竟是在怜悯他?


这让心高气傲的黑皇内心根本无法忍受。

  

他一声怒吼,挥手打出一道强劲的掌风,以一种极为可怕的威势横扫全场,所到之处“咔嚓”地地裂声不断四起,连旁人看着都胆寒不已。

  

“嘭!”


只听一声沉闷的炸响,龙娃被这呼啸而来的霸道掌风直直击中,身躯猛然被冲击得撞到一棵大树上,随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憔悴,擦了擦嘴角,手上染开了一大片猩红。可黑皇还是瞧见了他眼中的可怜之意,比之前更甚。挨打后的体肤痛苦,都无法改变他的念头。


“你这小辈,骨头倒是挺硬。”


他清楚,眼前人的意志力极其坚强,而且身躯蕴含着连他都看不透的古怪力量。一般的高手根本扛不下他两击便要肉身龟裂,这少年竟是仅仅吐了几口血,足足撑到了现在。


“恐怕不是你炼化魔气,而是那魔气在炼化你。”


“可能你那点可怜的自尊脸面,在魔的面前都抛弃了吧。”


少年咳了几口血,却冷笑开口,话语里的气势丝毫不减,让人无法感觉到他此时竟然是处于极劣的下风。


此话竟是让黑皇顿时有些失了态,额头上青筋凸起,隐隐跳动。显然,这番话针针见血,刺入了他的内心,似乎揭露了一些他不愿提起的往事。


他清楚,自己强大的功力是多年前与魔障勾结而来。在万人面前有多么威风,在那神秘的黑影面前便是有多么卑微。


为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他低声下气,甚至出卖灵魂与尊严,为魔做了无数卑劣可憎的事情。不管是搜刮天阳国的婴儿而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还是献祭人类高手的血肉接引魔障下界,都足以让他死一万回。


可他成立黑皇殿,家大业大,只手通天,手脚干净利索不留下一丝痕迹,蒙蔽了百姓的双眼。而就算有极少人知道,亦无人敢多说,无人有能力制裁。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个恶人,但永远也不愿提起与承认。双手沾满鲜血,不想将其洗净,却带上了金色的手套进行遮掩,妄图金光四射,受人敬仰。


“看来你是看过一些隐情…”


黑皇面目阴沉到仿佛能滴水,隐隐压抑着怒火。


“不,我不了解你半点过去。我只知道,我所见过的堕魔之人,都像你一样。”


“一样地爱惜羽毛却做着伤天害理的事。”


“真正的强者是靠自己的心性熬过许多煎熬,一步步变得强大起来。”


“而借助魔气修炼的话…偃苗助长的故事,恐怕孩童都听过吧。”


少年毫不留情,冷笑开口。


他的话终是狠狠激怒了黑皇,使得后者猛地一脚踩地,顿时化作一道黑风横冲直撞地冲向龙娃。


这个毛头小子显然让他失去了一些理智,若是不以最霸道的方式发泄出来,恐怕难解心头之恨。


“我要看看你的身躯有没有嘴那么硬…”


黑皇冷怒出声,只见那少年一动不动,在他的眼里越放越大。


“你的死期到了。玩了这么久,也该终结了。”


他此刻内心已经宣判了少年的死刑。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黑皇的路径上,那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液竟是陡然间化成金色,随即爆发出阵阵惊人的波动!这波动充斥着可怕的力量,似乎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被酝酿而出。


下一刻,金色血液尽数升腾而起,竟是化为了九把闪烁着光芒的黄金神剑,那剑锋极其锋利,似乎可以洞穿一切!


“哗!”


这些金剑划破空气,擦出破风之声,以常人无法捕捉地速度突然袭击而出,刺向黑皇。


他被愤怒几乎冲昏了头脑,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想到少年会有着一手,根本来不及抵挡,只能靠着身上的铁甲硬抗。


“铛!” “铛!”


这些黄金神剑虽说没有刺穿固若金汤的铁甲,可巨大的力道却是直接刺得他“轰”地一下摔落在了地面,掀起漫漫灰尘。


不知这铁甲为何材质,竟是挨了数剑却都没有裂开。


而未等黑皇再次反应过来,这九把剑竟是极速融为了一把,顿时金光四溢,神圣无比。下一秒,有着一道神龙的金色虚影缓缓升起,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声猛地响彻这方天地。


吼!


恍惚间,这柄剑是一条有血有肉的神龙,威严四散,气吞山河,那剑锋如同它犀利的逆鳞,触之必死!


神龙的眼眸冷冷注视众生,仿佛一瞥之下,千魔齐消,万邪皆亡。


“唰!”


下一刻,虚影消散,而这柄剑不知何时竟是直接洞穿了黑皇的身躯!


一串血花飞溅而出,洒落在了脚下的土地。


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纵使是那无坚不摧的铁甲,也未能防住这惊天一剑。


也纵使是黑皇,亦没想到这少年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蓄计已久打出这致命一击。他所吐出的鲜血可化为这神秘莫测的神剑,或者说...他一开始便将这剑以秘法融为血液,藏入体内。


正常情况下,或许也不会想到那战场上满地的血会伤人,会成为让堂堂黑皇栽倒的绊脚石。


而旁人则更是齐齐怔在原地,张大嘴巴,个个满脸震撼。这少年以他们根本无法想到的方式,隐忍至此刻,不鸣则已,一击致命!


这等耐性与心机,当属可怕无比,连战斗经验丰富老辣的黑皇都栽了。


他们久久不能平静,就连先前闹得最凶的杜殷,此刻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若是少年想杀他,恐怕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远处少年那瘦削单薄却令人害怕的身影。他浑身染血,无法站立,可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


“其实,你若是不失去理智,我这点小伎俩还是能被察觉的。”


龙娃笑道,话语中多少有着些许安慰。可这安慰之意在黑皇眼里怎么都觉得很嘲弄。


“小辈…”


他低声嘶吼,因为受创浑身颤抖,冷汗直流,神情愤怒不已。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一剑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洞穿了胸膛,纵然强大如他也无法一时缓解这可怕的伤害。


而且,这神秘莫测的剑竟是有着可怕的光明之力,正在慢慢渗透全身,宛如驱散着什么。感受到自己身躯的异变,他不禁惊怒出声,连连吼叫。


“你…这是在干什么?”


龙娃苍白的脸上笑意未减,手上却加快了结印的动作:“没什么,帮你净化一下魔障。”


“呵呵…你全盛时期都恐怕催动不了这把剑的真正威力,更别说现在的你了。”


“而我只要恢复调养一会儿,就可以治愈好伤口。”


黑皇冷笑,他显然看出来龙娃先前挨了他无数攻击,身躯恐怕早已被重创,只是强撑如今,而自己却是有着再战之力。


若是等他完全恢复,必定丝毫不留手,连一丝尸骨都不会留下。


“是啊…这一击后,我就没有能力再战了。”


龙娃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但是,还有另一把剑。”


“能在你的虚弱期杀了你。”


他说。


“另一把剑?你这样的状态还能祭出?”


黑皇回讽,运功恢复自身,抵抗着那光明之力。


“不用我祭出。”


龙娃轻笑。


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有一道光芒闪过,似乎有着凤凰的怒啸声猛然响起,震动得人心惶惶。


“噗呲!”


下一秒,黑皇眼瞳一缩,身躯控制不住猛地一震,一口血液喷出,又一柄神剑从他的胸膛处一下刺出,露出带着黑血的剑锋。


“啊…何方鼠辈…”


他身躯遭创,又怒又气,先前在不断运功抵抗那光明之力,完全没想到这一手。


因为这一击,并不是少年发出来的。


他视线里,一位白衣少女缓缓降下,如仙似神,眉目间同样有一点朱砂,身形一下挡在了少年的身前,与他遥遥对峙。


“是你…”


他此刻愤怒到了极点,竟是被两个毫不起眼的小辈狠狠摆了一道!


他虽说强大无比,威震天阳国,洞穿身躯并不会给他带来致死的伤害,可也算是不小的重创了。就算是堂堂黑皇,也需要休养与调整。


“你心术不正,早已罪恶等身,伤害了无数家庭,也因祈求魔障而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尊严。”


“若是放任你不管,会酿成数不清的大灾害。”


少女指着黑皇的眼睛,冰冷开口,杀意弥漫。


“…”


黑皇却是突然沉默了,低头不语。


他感应到这少女浑身上下溢散着超然的波动,隐隐间透发着神秘莫测的大道碎片,强大万分,实力近乎抵达到他的水平,已经能造成非常大的威胁。


此时就算是单挑,她恐怕也不会惧他几分。


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处境,这少女的突然加入,很可能会真的让他阴沟翻船,十有八九葬在此地。


想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抬起了头,露出满脸阴惨的笑容。配上那被双剑洞穿而流着黑血的身躯,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看来,还是要逼我到这一步吗。”


“我黑皇,成名如今,经历多少血雨腥风,踩了多少修炼者尸骨。”


“今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他话音刚落,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体内似乎有着什么可怕的存在在悄然酝酿。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慢慢蔓延开来,临到两人的身上。


龙娃不禁攥紧了拳头。


凤娃眉间蹙起,察觉到了不详的预感。她将受伤的龙娃死死护在身后,紧紧盯着黑皇,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我还能打。”


龙娃费力站了起来,他知道眼前的黑皇突然变得如此诡异,只靠少女一人怕是无法抗拒。


凤娃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知道他在强撑。


他的手面有些微微粗糙,是先前吐出的鲜血早已干涸成痂。


悄然间,道道精纯的真气能量从她的手心传入龙娃的体内,让他原本近乎枯竭的气海再次被滋润。先前的那一击,耗尽了他绝大部分的真气。


“有力气了吗。”


“有了。”


“我们拼尽全力,将此魔斩杀。”


“一定。”


简短的话语,却透露出两人最为坚定的意志。


他们二话不说,松开了手,随后各自双手结印,催动祥龙剑与火凤剑,试图放大对黑皇造成的伤害。


两柄剑不断在他的胸膛颤抖,爆发出阵阵光明之力,对他体内的魔障形成围剿之势。


他们知道,若是不乘胜追击,恐怕等这黑皇完全恢复,他便不会有任何留手。


而那时,不仅是他们俩的死期,更重要的还是百姓的遭殃之期。


此刻,不能对他有着丝毫心慈手软。


哗!


如水的光明之力宛若瀑布一般,浇灌着黑皇的全身,使他痛苦万分,不断有着黑血溢出体内,随后“呲啦”“呲啦”地燃烧。


可是,黑皇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个诡异无比的弧度。


下一刻,两人浑身上下顿时汗毛倒数,一股极其庞大的压抑感猛然间压住了他们,胸口似乎被巨石堵着,一时无法呼吸。


“第一道封印,开!”


“血天凰影!”


凤娃顶着漫天威压果断喝道,身上爆发出一阵血光,体内气势不断攀升,道道强大无比的波动溢散开来,隐隐间有着凤凰的清啸声响起。


火凤剑顿时霞彩万道,流光四溢,似乎蕴含着极其可怕的的力量,这是她燃烧了真凰之血后的巅峰一击。


轰!


一道凤凰的虚影直接在黑皇的胸膛炸开,一道黑血浪花顿时飞溅数尺,散落四方,连她的衣裙都染上了邪魔黑血。


可她顾及不到这些,只是无比震惊地发现,这火凤剑目前最强一击竟是没有瞬杀黑皇,连伤口都未曾扩大,反而和没事人一样,依旧阴测测地笑着,丝毫不反抗。


“逆龙三斩!”


龙娃一声高喊,祥龙剑陡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一道龙啸再次响彻天际,随后狠狠斩了下去。


传说这道功法,三斩之下必定割断魔障头颅,可此时剑锋却未能再进寸步。


“嗖!”


祥龙剑顿时黯淡下去,化为一道金光回到龙娃的手中,显然此招耗尽了剑威,却没能造成伤害。


火凤剑也在两人的目光中渐渐化为光点消散。


他们的全力一击,此刻竟是没有一丝一毫作用。


但是此时没有时间犹豫了,两人再次狠狠冲了上去。


“凰灵掌!”


“天焱指!”


一道缭绕着重重凰纹的纤细玉掌与散发着点点炽热波动的金色双指齐出,凶悍地攻在了他的胸膛之处。


“轰!”


一道强烈的冲击波陡然炸开,竟是将两人的身形瞬间击出数十步远,随即皆是嘴角冒血,真气不稳。


“怎么可能,为什么他突然如此强大?”


龙娃体内一阵气血翻涌,眉头紧皱地说道,神情有着前所未有的忌惮。而凤娃却不言不语,内心那不详的预感越放越大。


他们的目光之处,黑皇咧开满是皱纹的嘴角,那眼珠里不知何时已全是眼白,满脸毫无血色,身上铁甲一下被“轰”地一声爆开,露出满是血纹的黑色体肤。远远看去如同一道道艳红的细蛇攀附在身上,结成了一个神秘的符文,诡异到了极点。


突然,滚滚的魔气顿时从他的身躯上不断溢散开来,使得附近的天地灵气疯狂逃逸,连这周围的林地都被污染得出现枯枝败叶,萧条不已。


而头顶的苍穹,不知何时出现了浓浓的黑云,笼罩了这一方天地,时不时有着邪异的血色闪电轰鸣而出,响彻世界。


轰隆!


巨大的雷电声如同死亡钟鼓,仿佛敲响了灭绝生灵的仪式。


远方顿时有人骇然惊叫道:“这是…黑皇大人的禁忌绝学…”


“此生只可使用一次…”


“名叫...”


而他话音还没落,一道震耳欲聋的血色雷霆便是轰然降落,“轰!”地一声将他劈得血肉爆碎,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淋了旁人一身。


这人的惨状属实把其他护卫吓呆了,连擦都忘了擦,一下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肝胆都要骇到俱裂。他们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手掌颤抖到了极点,生怕下一道雷电将他们瞬间神形俱灭。


这等邪异可怕的禁忌绝学,竟是连自己人都杀了。


而黑皇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眼白看着龙凤,惨笑不已,胸膛滴着血,一步步向两人走去,每一步似乎都震颤了这片大地,裂开了数道黝黑的裂缝。


一股极其恐怖的压迫如场域般展开,瞬间席卷了整片林地。


此时的他,似乎如远古走来的可怕邪神,魔威崩天裂地。


滚滚荡漾如汪洋般的魔气,似乎充斥了他无数的怨念。


“你们今天,都要死…”


未完待续


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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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唯一

【完结】雨村生活之零食大礼包

##

喜来眠的一位顾客给胖子寄了一大箱子快递,胖子从快递点拿了回来,我刚洗完头,边擦头发边过来,就看见他拿着裁纸刀一划,将箱子上的胶带划开了。

“你买得什么?”

我走过去,将毛巾搭在肩上,蹲下身看胖子拆。

胖子说,“常来咱们店消费的一个旅游团女导游寄来的,这姑娘人不错,能说会道,特别爱吃我做得蟹黄拌饭,来了必点,她还办了卡,我的VIP顾客。”

胖子将箱子打开,我一瞧,内心咂舌;

嚯,花花绿绿很多零食装满一大箱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我就打趣他,“不会又是你的红颜知己之一吧,你多大年纪了?那玩意还能起来不?”

胖子大骂;“滚你娘的!老子天天早上一柱擎天,不信现在我们脱了比比大小,胖爷我当年也算是shui遍销金...

##


喜来眠的一位顾客给胖子寄了一大箱子快递,胖子从快递点拿了回来,我刚洗完头,边擦头发边过来,就看见他拿着裁纸刀一划,将箱子上的胶带划开了。

“你买得什么?”

我走过去,将毛巾搭在肩上,蹲下身看胖子拆。

胖子说,“常来咱们店消费的一个旅游团女导游寄来的,这姑娘人不错,能说会道,特别爱吃我做得蟹黄拌饭,来了必点,她还办了卡,我的VIP顾客。”

胖子将箱子打开,我一瞧,内心咂舌;

嚯,花花绿绿很多零食装满一大箱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我就打趣他,“不会又是你的红颜知己之一吧,你多大年纪了?那玩意还能起来不?”

胖子大骂;“滚你娘的!老子天天早上一柱擎天,不信现在我们脱了比比大小,胖爷我当年也算是shui遍销金窟姑娘的主,再过二十年,也依然雄风不减当年。”

胖子斜我一眼,反讥回来,“长时间不用才容易软,你还好吗?”

这下轮到我怒了;“滚你娘的!!”

是男人就忍不了有人对自己这方面有所轻视,也怪我嘴上没把门的,伤了胖子的心。

我该!

我决定转移话题;“行行行,怪我嘴欠,我们都有那么一天的,又不是小哥,永远年轻貌美,身强体壮。”

胖子不搭理我了,陆续将零食都摆了出来。

我数了数,好几十袋,在地上放了一大堆。

这闺女真实在啊。

“你这VIP对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送你的东西挺童趣啊,你什么时候爱吃零食了?”

胖子也没瞒我,说;“一个月前这姑娘又来吃饭,那天她状态不好,瘦了很多,我出去时就发现了,后来我不是有她微信吗,无意间翻朋友圈,才得知她的父亲去世了,就上个月的事。”

我听得愣了下,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这姑娘的样子,隐约记得那天胖子出了后厨干什么来着,我也没太注意,店内太忙了,一堆事情找我,我忙到头掉。

胖子继续说;“我看完后也替她难过,咱们也算看惯生死了,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我和她也算相识一场。”

胖子心里不是滋味,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心思最是细腻,铁汉柔情风,最后又给那姑娘炒了两个菜。

他送上去时,也没说什么,只是对那姑娘笑了笑;“今天喜来眠正好大酬宾,你是我的VIP,免费送你两道菜,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吃好喝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姑娘愣了。

胖子对她说完就走开了。

胖子说,姑娘边吃边哭,最后结账的时候拿了咱们一张名片走了。


胖子说完,继续往外拿东西,突然停了手,我也看过去,就见箱子边上还放着一个小的红色礼盒,包装的很精致,上面打着蝴蝶节。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中突然都有了一种预感。

胖子拿了出来,打开,如我所料,是一个结婚礼盒。

礼盒里面放着一张贺卡,上面是那位姑娘和一个男子的婚纱照,我这才看清她长什么样子,长得很好看,或者说,穿婚纱的女孩子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还有一包瓜子,喜糖,一盒巧克力,还有几张照片,一张贺卡。

我将贺卡给了胖子,我知道,这张贺卡里面肯定写了东西,这段因果是胖子的,我不能看。

胖子打开看了,看的出来他很动容,有欣慰也有开心。

我想,那贺卡里面肯定写了一个姑娘对胖子或者说对喜来眠最好祝福吧。

用心祝福的话语,被接收者是会收到的。

胖子已经收到了。



##


后来,这堆零食被胖子合理的分给了我们,我一堆,胖子一堆,小哥一堆,又拿给了店内的伙计。

小哥吃不吃我不知道,我是不爱吃零食,但吃点也无妨。


我那堆零食有很多妙脆角,我想起小时候也吃过这东西,套在十个手指上,一口一个,那时吃得特别开心,我妈不喜欢我吃零食,总管着我,我三叔偷偷给我买过几回。

闷油瓶在屋内看手机,张海客给他发了一些资料,他这几天一直再看。

张家资料遍布全国各地,有的资料神秘莫测且晦涩难懂,但闷油瓶不会阻止我看,他会和我讨论很多事情,毕竟我现在也算是张学泰斗了。

我将妙脆角打开,按照小时候的习惯,将十个手指头都带好,就跟带上手指套似的,走向闷油瓶。

他察觉,目光看过来,我伸出手,给他看,说;“吃过这个没?”

闷油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张开的十个手指头,摇头。

这小可怜,小时候肯定没吃过多少零食。

我说;“这个呢,叫妙脆角,是这样吃的。”

说完,我一口吃掉一个手指上的角,眼神示意怎么样?长见识了吧。

闷油瓶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我。

我接连吃了三个,尝试问他;“要不要试试?”

闷油瓶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他肯定觉得我好幼稚。

他握住我手腕,看了看,似乎在挑选,然后低头吃掉了一角。

他不像我,吃这脆的玩意嚼得跟个耗子一样,咔嘣咔嘣的,闷油瓶就斯文多了。

吃完他就不吃了,然后将旁边一袋零食全递给了我。

我将手里的妙脆角都吃完了,内心不妙;

“你不吃啊?”

闷油瓶说;“我不爱吃这些,都给你吧。”


我有点为难,这玩意是热量炸弹啊,吃多了会长肉的好吗。

话又说回来,我也无法想像闷油瓶坐在床上抱着一袋薯片吃得样子,太诡异了。

最后,那段时间因为这些零食,我和胖子都胖了,我的脸都快吃圆了。

山新云旧
  ❗️BE   ❗️超级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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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虐

  ❗️找不到原版,只找到了三篇文的转载

  ❗️《玻璃声》是原作者

  但是大大们的文笔真的很好,链接在此⬇️

  长腿哥哥 

  玻璃声 

  择日疯 

  撞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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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唯一
写完炒年糕那个小短文,越写越馋...

写完炒年糕那个小短文,越写越馋,下单了炒年糕,今天吃,

  

写完炒年糕那个小短文,越写越馋,下单了炒年糕,今天吃,

  

花落知多少

他每次回来,都会为他准备一朵漂亮的白色卡丽。

每次他都会认真地佩戴在襟前,然后淡淡说一句:谢谢。

少年神秘、危险,却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

你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但未来还很长……慢慢了解也不迟。


#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

#把爱情变成欺骗的筹码

  

邪灵时期布莱克就是

表面上有点病娇,会带着阴冷的笑容

其实内心已经破碎掉了😭

和威斯克决裂之后

看到满目疮痍的圣坛会难过得说不出话

会想起战友,想起曾经的格雷斯星

想到威斯克的名字都会ptsd发作

↑这居然是官设

  

以下摘录自页游文案描述:

(全文见p2)

当我向布莱克问到,谁是你最刻骨铭心的邪恶精灵...

他每次回来,都会为他准备一朵漂亮的白色卡丽。

每次他都会认真地佩戴在襟前,然后淡淡说一句:谢谢。

少年神秘、危险,却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

你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但未来还很长……慢慢了解也不迟。


#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

#把爱情变成欺骗的筹码

  

邪灵时期布莱克就是

表面上有点病娇,会带着阴冷的笑容

其实内心已经破碎掉了😭

和威斯克决裂之后

看到满目疮痍的圣坛会难过得说不出话

会想起战友,想起曾经的格雷斯星

想到威斯克的名字都会ptsd发作

↑这居然是官设

  

以下摘录自页游文案描述:

(全文见p2)

当我向布莱克问到,谁是你最刻骨铭心的邪恶精灵,一向古井无波的他居然险些情绪失控。

我看见他低下了头,身体微微弓起,攥紧的双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他低声地说出几个字,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我……”

正当我上前准备安抚他时,他突然转身背对着我,然后大步离开了。


布莱克想到威斯克就会ptsd发作……

非常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会躲到一边的程度。

不过……布莱克居然有ptsd,很美味欸😋

更适合被欺负了呢

给威哥打工的时候会发作吗🥺


漫漫唯一

这两天耳朵里面总疼,我查了很多知识,以为里面长了疙瘩或是肿了,工作的时候头还晕呼呼的,我今早去医院检查,手机忘带了,好在有就诊卡,里面有钱。

我和医生对话对下;

医生;怎么了?

我;最近耳朵有点疼,不舒服巴拉巴拉

医生;先做个内测镜

检查完以后没什么大事,里面没什么病变。

医生;可能是内耳神经跳动引起的疼,没什么大碍,带耳机也注意点,也会有影响。

我;那我这几天也不想饭吃,浑身没力气是什么情况?

医生;要不,你吃点饭呢?

我;..............

医生微笑;有点感冒症状,回去吃点感冒药吧。

这两天耳朵里面总疼,我查了很多知识,以为里面长了疙瘩或是肿了,工作的时候头还晕呼呼的,我今早去医院检查,手机忘带了,好在有就诊卡,里面有钱。

我和医生对话对下;

医生;怎么了?

我;最近耳朵有点疼,不舒服巴拉巴拉

医生;先做个内测镜

检查完以后没什么大事,里面没什么病变。

医生;可能是内耳神经跳动引起的疼,没什么大碍,带耳机也注意点,也会有影响。

我;那我这几天也不想饭吃,浑身没力气是什么情况?

医生;要不,你吃点饭呢?

我;..............

医生微笑;有点感冒症状,回去吃点感冒药吧。

漫漫唯一

(完结)雨村生活之张家人与炒年糕

**

我们聚会过后,小花和瞎子多留一天,最后也走了,我和胖子给闷油瓶做得年糕也提上了日程。

想到闷油瓶那段残忍的过往,我想给他做好多好多的年糕,炒年糕,烤年糕,汤年糕,是蘸糖还是蘸盐,全凭他。

我们做了很多,那段时间年糕这东西让我研究除了花样,连喜来眠菜谱上都有一道年糕特色菜,胖子起的菜名,糯叽叽炒年糕。

喜来眠这段时间客流量不错,我又忙又爱玩,有时候不在店里。

自从做完土地爷那个梦后,我就特别喜欢去地里坐着,看云看山坐土地爷脑袋上,有时我还自言自语,希望阳光开朗的土地爷在梦中再给我点提示,告诉我,这块地还能种出让我惊讶的农作物来。

胖子和闷油瓶一直在店里忙碌,有时我回去时,已经到了傍晚,回去就吃饭,胖子...

**


我们聚会过后,小花和瞎子多留一天,最后也走了,我和胖子给闷油瓶做得年糕也提上了日程。

想到闷油瓶那段残忍的过往,我想给他做好多好多的年糕,炒年糕,烤年糕,汤年糕,是蘸糖还是蘸盐,全凭他。

我们做了很多,那段时间年糕这东西让我研究除了花样,连喜来眠菜谱上都有一道年糕特色菜,胖子起的菜名,糯叽叽炒年糕。

喜来眠这段时间客流量不错,我又忙又爱玩,有时候不在店里。

自从做完土地爷那个梦后,我就特别喜欢去地里坐着,看云看山坐土地爷脑袋上,有时我还自言自语,希望阳光开朗的土地爷在梦中再给我点提示,告诉我,这块地还能种出让我惊讶的农作物来。

胖子和闷油瓶一直在店里忙碌,有时我回去时,已经到了傍晚,回去就吃饭,胖子看见我又旷工了,重重哼了声,让小哥管管我,说,老子颠勺都快颠出了吉尼斯世界记录了,你可倒好,三天两头找不到人。

我赶紧说好话,并且表示下次出门跟他说一声。

胖子不敢置信:“还有下次?!”

我赶忙保证,“没了。”

第二天,我老老实实去店里上班。

临近中午,客流量上来了,伙计一直接待,我在后厨帮胖子忙,闷油瓶继续收银,就看到点菜单一会一个,我拿过来,就发现每个菜单上都有那道糯叽叽炒年糕。

“最近这几天咱们的糯叽叽点的很多吗?”我问胖子。

胖子看了眼,点头:“对啊。”

我看着手里四个单子,心说,我们这年糕这么好吃吗?但我又感觉哪不对一样。

又过了两天,糯叽叽依然点的人很多,我们做的年糕快要被吃完了。

这哪行,这年糕是我特意给闷油瓶做得,我给他的爱心年糕,不能再这么搞下去了,我们都没吃多少,我看了看年糕存量,还有一些,心说,总算遏制住了年糕的持续流失。

我出了后厨,此时店内快要坐满了,都是人,我扫了一眼,突然眼神一定,站在原地立刻警觉了起来。

靠窗那两桌客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闷油瓶看向我,见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边,叫我:“吴邪。”

我还在看着那边,其中一人和我眼神一接触,我一下就察觉出了那人的不同,这男人戴着帽子,长相年轻,他也正看过来,他看我的眼神我非常熟悉,是属于张家人特有的那种沉默带有压迫感的样子。

那人和我对视,眼神看向了我的旁边,状态一下松懈下来,他快速低下头,看那样子还有点紧张,深呼吸了两下,坐他对面的人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示意他不要节外生枝,好好坐着。

我擦!
几个意思!
这俩桌人不会都是……

我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炒年糕这东西本来和张家人其实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但是如果年糕是闷油瓶和我们亲手制作的,里面有闷油瓶参与的成分,那这年糕对于张家人可能就不一样了。

张家族长亲自出品,童叟无欺,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所以他们组团来喜来眠点这道菜!

吃我的年糕还不让我知道,阿西巴!!!!

我又想到那次我们打篮球,大树上那堆看热闹的人,肯定就是他们无疑了。

我惊讶地看向闷油瓶,指着那边道:

“你别告诉我,这几天的年糕都被你家人吃了?”

闷油瓶神情难得欲言又止。

我又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都走了,黄雀没走,他们盯上了我的年糕。”

闷油瓶解释了下:“他们,结账了。”

我悲愤了:“我不是说这个!”

闷油瓶:“………”

我去问了胖子,胖子说小哥和他通过气,这几天会有他们过来吃饭,我寻思都是小哥家里人,这群大兄弟也挺不容易的,咱也不能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太小气了,所以他做这个菜,每次份量都足足的。

我:“………”

好吧。

怎么着他们也是闷油瓶的亲戚们,吃个饭而已。

我一向大度,那天我亲自下厨烧了两道菜,又亲自送过去那桌,态度可和蔼可亲了,那些人果然都是张家人,见我过来,其中一人打算起身,我摆手让他不必如此,说:

“不用客气,大家吃好喝好。”

回收银台的时候闷油瓶看着我,我头一次没接他眼神,直接进了后厨。

第二天,我在后厨烧糯叽叽炒年糕,今天如果他们还来,我肯定让这道菜轰炸他们的味蕾,在心里跪着给我唱征服,中午我菜都做好了,却没看到类似于张家人的客人了。

闷油瓶见我一直出来进去好几次,眼神一直寻找什么,心领神会,他叫住我,解释了下,说张家人昨晚在山上用手电给他发了信号,人已经都走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闷油瓶语气淡淡的:“他们说谢谢你们这些天的招待。”

我“哦”了声。

把他们族长留在这种偏僻的村子里跟我心甘情愿种地多年,这帮人还不知道怎么在心里腹诽我呢。

谢谢就不必了,不骂我就行。

那道菜我们自己吃了,胖子边吃边跟闷油瓶说,天真这年糕做得味道真好,你们家人真没福分吃,我替他们全消受了吧。

闷油瓶看我一眼,我正努力扒饭,让胖子别逼逼,闷油瓶没说什么,这道菜,他吃了很多。

后来我才知道,这群人也没白吃我的炒年糕,他们走之前,打了很多野味和各种菌子交给了闷油瓶,菌子都是从我们没去过的深山老林里捡来的,最大的居然有盘子那么大,整整两大袋。

真有他们的。

黑肉一

2023年总结……如果CP没挂我现在估计还能放8张新坑的宣传图


EMMM,那就明年吧~

今年过的也足够丰富多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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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唯一

他们在干什么集 (原著扩写小短篇)

原著蛇沼鬼城扩写片段;

*跟随*

夕阳西下,暮色黄昏。

广袤无垠的戈壁落日绝美,遥远天边挂着将落未落的太阳,整片大地已变得深红,如人间最后的温暖犹存,夜晚即将到来。

张起灵坐在石堆上,他的背后人声嘈杂,有很多人在忙碌奔走,阿宁吩咐手下,决定在此地休整扎帐篷。

黑瞎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他一罐啤酒。

“喝一个?”

张起灵没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黑瞎子早就料想到了他这个反应,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随后感慨道;

“你说他跟来到底干什么,身手弱成那样,去那找死吗?”

张起灵没说话。

黑瞎子说得是吴邪。

不远处的吴邪已经下了车,戈壁起了风,他拢了拢衣服,将外套拉链拉上了,看到旁边的阿宁正在整理东西,便走...

原著蛇沼鬼城扩写片段;


*跟随*

夕阳西下,暮色黄昏。

广袤无垠的戈壁落日绝美,遥远天边挂着将落未落的太阳,整片大地已变得深红,如人间最后的温暖犹存,夜晚即将到来。

张起灵坐在石堆上,他的背后人声嘈杂,有很多人在忙碌奔走,阿宁吩咐手下,决定在此地休整扎帐篷。


黑瞎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他一罐啤酒。

“喝一个?”

张起灵没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黑瞎子早就料想到了他这个反应,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随后感慨道;

“你说他跟来到底干什么,身手弱成那样,去那找死吗?”

张起灵没说话。

黑瞎子说得是吴邪。

不远处的吴邪已经下了车,戈壁起了风,他拢了拢衣服,将外套拉链拉上了,看到旁边的阿宁正在整理东西,便走过去和她交谈,当然,他们说什么,黑瞎子和张起灵是听不到的。

吴邪看着阿宁,阿宁对他一笑,随后一指正在搭建的帐篷,吴邪就走了过去,帮着几人一起搭帐篷,不一会就搭建好了帐篷。

吴邪拍拍手,眼神四处张望,在找谁似的。

黑瞎子喝了一口啤酒,语气笃定道;

“我觉得他是在找你。”

话刚落,吴邪就看了过来,目光一定,视线落在了张起灵身上。

黑瞎子大笑,拍了两下大腿,对着远处的吴邪举了举手中的啤酒。

吴邪对他们挥了下手,刚要迈步过来,这时,那个高加索人走到他面前,两人在云顶天宫就熟悉了,站在原地聊了两句,吴邪对他指了指身后的帐篷,高加索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吴邪一同进了帐篷。

“看来吴邪打算和那人住一间帐篷。”

黑瞎子看了眼张起灵,问他,

“我们真不打算再劝劝?他可是吴家唯一的后代,论身价,也金贵着呢,要是他真出什么事了,把命丢在了西王母国怪罪到我们脑袋上,凭吴三省的手段,也真是一个麻烦,虽然这事是他自找的。”

张起灵站起身,他没再看那边,看着天边完全沉落下去的夕阳,半响才道;

“通知吴三省,告诉他,吴邪在队伍里。”

说完,他转身走向已经搭建好的帐篷。

漫漫唯一

【完结】雨村生活之闷油瓶生病了(元旦贺文)

祝大家元旦快乐,2024年啦,新的一年希望所有人都能开心快乐,未来请继续陪伴吧。


##

闷油瓶已经三天没早起过了。

他的作息一直很规律,时间和运动时间卡得很准,至少来雨村后,他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模式。

我和胖子受他影响,从一开始的摆烂到间接性地摆烂,到现在拥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体魄,还真得感谢小哥起的带头作用。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闷油瓶给人的威慑力太强,他一个眼神过来,我和胖子就知道我们该运动了。

如果不去,闷油瓶也不会等我们。

闷油瓶这人很少会主动要求别人去做什么,所以我和胖子其实都挺明白,有他带头我们强身健体,此等殊荣,张家那群老封建都没这待遇,所以我们俩肯定是积极响应,绝不给小哥落面子,该跑山跑山,该...

祝大家元旦快乐,2024年啦,新的一年希望所有人都能开心快乐,未来请继续陪伴吧。


##



闷油瓶已经三天没早起过了。

他的作息一直很规律,时间和运动时间卡得很准,至少来雨村后,他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模式。

我和胖子受他影响,从一开始的摆烂到间接性地摆烂,到现在拥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体魄,还真得感谢小哥起的带头作用。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闷油瓶给人的威慑力太强,他一个眼神过来,我和胖子就知道我们该运动了。

如果不去,闷油瓶也不会等我们。

闷油瓶这人很少会主动要求别人去做什么,所以我和胖子其实都挺明白,有他带头我们强身健体,此等殊荣,张家那群老封建都没这待遇,所以我们俩肯定是积极响应,绝不给小哥落面子,该跑山跑山,该锻炼锻炼。

而闷油瓶在练我时尤其认真,我有时太累容易腰疼,闷油瓶就会用独特的手法给我按摩腰,虽然按着按着我时常激动,两人从有益的按摩养生疗法发展到最后的体位交流心得,我虽全方位身心放松纾解,但此运动必定费腰,腰疼断断续续一直不好,我其实也很愁。

所以当我发现闷油瓶已经三天没去跑山时,就心存疑虑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懒惰三天呢?

他又不是我,三天复三天,正好躺六天。


胖子买了早饭回来,我下楼洗漱完毕,我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六点半了,闷油瓶一直没出门。

胖子将早饭放好,“小哥今天又没早起?”

我看了看楼上,说;“恩,总觉得哪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连续三天没早起过,虽然也有睡懒觉的时候,这么些年,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吧。”

胖子也纳闷,“不会是生病了吗?”

他说完我下总识想反驳,但忍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让胖子说着了吧?

仔细一想,不对呀,闷油瓶是什么人啊,他什么时候生过病?

疫情最严重那会,我和胖子都感染了,连带着家里的鸡,闷油瓶都没事,现在早已经放开了,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病毒啊。

我就说;“你先吃,我去楼上看看。”

胖子也担心了。

我还没迈步,就看到闷油瓶肩膀搭着毛巾走下楼,径直去了浴室洗漱。

胖子让我等会,一会吃饭的时候问一下就行了。

闷油瓶洗漱很快,他来到桌子,胖子将饭推到他面前,“小哥,你这几天都没早起晨练,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我看着他,眼神担忧起来。

闷油瓶吃着包子,看了我们一眼,“没事。”

我和胖子又对视一眼,这能吃能喝面容红润的,比我俩还精神,也确实看不出来哪有问题。

闷油瓶不想说得话打死他都不说,除非他自己亲口告诉我们。

吃完早饭我们就去了店里,闷油瓶一如既往的收银,今天客人不是很多,下午时我也懒得看店了,找个借口出去遛狗。

一人三狗满山林乱窜,傍晚才回家,胖子和闷油瓶已经回去了,胖子给我发微信。

“回家吃饭!”

我将狗们都安顿好,衣服上都是泥,一进屋胖子见到我,表情一脸嫌弃,我拍拍衣服,没看见闷油瓶,就问他;

“小哥呢?”

胖子一指楼上,“他说不吃晚饭了,先去睡了。”

“这么早?”我惊讶。

我感觉事情哪不对了,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换个舒适的居家服就上了楼。

进屋发现床头灯开着,闷油瓶侧身背对着我,像是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近他,闷油瓶睡颜很安静,我看了他一会,他睫毛微颤,就睁开了眼睛。

我顺势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闷油瓶身体刚一动,我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别动。”

闷油瓶没动,手心底下的皮肤触感很好,让我诧异的是他额头居然有点热。

我眼睛都睁大了,看向他,闷油瓶没什么表示,开口说了句;“没事。”

我赶忙用另一只手测了下自己的额头,得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实。

闷油瓶额头比我热!!

“你发烧了?”我声音都高了,语气透着不可置信。

闷油瓶拉下我的手,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柜上,解释了句;“无妨,自己会下去。”

我想再摸他脖颈,一般来说,脖颈更能准确感受出人的体温高低。

我的手刚伸过去,就被闷油瓶从半空中握住了,我愣了下,随后反应了过来,对,我忘记了,像他这样身手的人,脖颈属于致命的弱点区域,是不可能被人轻易触碰的,这属于高手的条件反射自我防御。

“对不起我忘了,不能随便摸你颈动脉那地方,我就是想测一下温度,你居然也会生病吗?”

我解释了下,也没当回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忌,虽然我俩是这关系了,也得尊重对方的好恶和习惯。

闷油瓶蹙了下眉头,瞳孔很黑,他突然将我的手放到他的颈侧,手覆盖在我手上,对我说;

“吴邪,你不用道歉。”

我一时无言。

手心能感觉到闷油瓶脖颈的温度,比我手心高出了不少,他微歪头,让我手掌完全贴合在他脖子上面,一直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跳都加快了,老脸有热度上涨的趋势,我手想收回来,这人却按着不松手。

我;?

过了好一会儿,闷油瓶才把我的手松开。

我即担忧他的状态同时心底又喜滋滋的,他这动作分明就是告诉了我,他对我信任到了极限,允许我触碰这些地方。

“我去给你拿药,你怎么会发烧的?”

闷油瓶捏了下眉心,看着我说;“不用。”

我说;“不吃药怎么会好!”

我赶忙去拿药,下楼将这情况跟胖子一说,胖子比我还意外,他赶紧上了楼。

我拧了一块毛巾,拿着急救包,里面有各种药品。

进屋就听见胖子正在和闷油瓶唠嗑。

“小哥,你以前生病都是生抗的?那你挺牛逼啊。”

我走到跟前,“行了,别贫了,那年我们哥仨从格尔木回来,他也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一直挂吊瓶。”

我把温度计递给闷油瓶,他看了我一眼,我难得态度强势,示意他不要不听话,病人要有病人的态度。

我拿出一些药,认认真真看了说明书,问了一些闷油瓶的症状,胖子说;“我这不是关心瓶仔啊。”

我见他闷油瓶的溺称都用上了,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温度计响了,我拿过来,一看,37.5.

这不上不下的温度。

低烧。

俗话说低烧最难受。

我就问;“你这症状几天了?”

闷油瓶也没隐瞒,“三天。”

“三天!”我音量都拔高了,“三天你一声不吭,还跟我们收银下地干活!!”
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真是有点气了,我知道闷油瓶身体素质好,但他也太能忍了,愣是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胖子见我这样,劝;“你先别急。”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直接说;

胖子犹豫了下,问我:“不至于吧,要不吃吃药?”

“不必。”闷油瓶这时开口。

他看着我,说,“不用去医院。”

胖子让我别急,小哥又不是小宝宝,他老人家生个病,你也太紧张了。

我发现自己确实有点过了,但心里的担忧是真实的,隐藏起来的某些忧虑又隐隐约约浮了上来。

胖子下楼了,说我去给小哥做点清淡的面,他晚上也没吃饭。

胖子做饭很快,做了碗阳春面,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绿叶。

我让闷油瓶吃了饭在吃药,他看着我们俩,将面都吃完了,胖子和我期间一直陪着他,最后我给他沏了药,这药是中药,味道闻着就苦。

闷油瓶吃过面,看着比我还精神,见我忙前忙后,眼神里有丝好笑。

胖子下了楼去洗碗。

药泡好挺烫的,搁置一旁一会再喝,我正好问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生病了?

他解释了下,前几天去跑山,天气湿度强,到山顶时,正好下雨了,山顶的风其实是很大的,也没地方躲雨,他虽然带着一些装备但没有雨衣,所幸就一直躲在一块石头下面,四周并没有避雨的山洞,过了很久,雨也不见停,闷油瓶看了眼天色,天空浓云翻滚,看那云层的厚度,想必一会得有暴雨淋盆而下,他直接起身淋雨快速下山,浑身虽然湿透,也并没有当回事,回来就感觉身体这样了。

闷油瓶还说,这种情况在过去的时候其实也有,他都没有在意过,不在意就代表自己没有生病一样,他也就直接忽视了,因为并不算大事,忍忍就习惯了,总会好的。


我听到这里,呼吸一滞。

不在意就代表自己没有生病一样。
忍忍就习惯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拼命压下心头翻涌的心疼情绪,闷油瓶见我表情不对,没在说下去了。

我见药差不多,端在手心,确实不烫了。

闷油瓶看着我,我对他笑笑,“其实我最会照顾病人了,我给你示范一下啊。”

我垂眸吹了吹药,然后看向他,哄道;“生病了要乖乖喝药,这样病才会好的,你知道吗?”

闷油瓶没说话,我把药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快喝。

他接过,乖乖地都喝了下去,然后把碗放在桌子上,一滴也没盛。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呀。”

闷油瓶;“...............”

他吃药果然很好哄。

闷油瓶被我“哄着”喝了两天药,症状全部消失,身体大好,更胜从前。

胖子都说,每次我端着药碗下楼时,脸上都有一种“慈爱”的光芒。

我让他滚。

后来几天,闷油瓶晨起又开始巡山了,他的背包里被我装了雨批和备用的药品等等,就算以后他再生病,也有我们在。

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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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结空蝉的三小只猫咪老师,呃呃呃摆的很做作我先滑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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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交瘁
  不同对象的脸红   twi...

  不同对象的脸红

  twi:noel_o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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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

【封神】下辕门

*姬发作为质子前往朝歌的那一年。


后来他们把这一年的大雪视为灾殃的征兆,尽管当年的人们都把它叫做瑞雪。次年,西岐的谷物会迎来丰收,人家在缴税之后,都还能有半仓的盈余。出于对西伯侯的信赖,他们自愿把不需要的粮食送去国库贮存,这为多年后惨烈的旱灾留下了转圜余地。这一年,帝乙病至沉疴,无力再上朝堂主持政事,太子启正式监国,令众诸侯送来王子,作为质子留在商都。传诏的使者在月初就赶到了西岐,随行的还有四架马车,运载着即将即位的商王给各诸侯国的礼物,以显示其百年永睦的决心。


姬发打小没见过太子启,但伯邑考被立为世子的时候,照例跟姬昌去过一次朝歌。据他所说,原本谒王的地方应该是殷...

*姬发作为质子前往朝歌的那一年。



后来他们把这一年的大雪视为灾殃的征兆,尽管当年的人们都把它叫做瑞雪。次年,西岐的谷物会迎来丰收,人家在缴税之后,都还能有半仓的盈余。出于对西伯侯的信赖,他们自愿把不需要的粮食送去国库贮存,这为多年后惨烈的旱灾留下了转圜余地。这一年,帝乙病至沉疴,无力再上朝堂主持政事,太子启正式监国,令众诸侯送来王子,作为质子留在商都。传诏的使者在月初就赶到了西岐,随行的还有四架马车,运载着即将即位的商王给各诸侯国的礼物,以显示其百年永睦的决心。

 

姬发打小没见过太子启,但伯邑考被立为世子的时候,照例跟姬昌去过一次朝歌。据他所说,原本谒王的地方应该是殷,可因那时候是夏季,王驾前往行都朝歌避暑,他便随驾去了朝歌。朝歌城,是世间罕有的名胜之地,自武丁以来随时修葺,经过百年的构筑,已经是巨丽多姿的名城。远望崇山崔巍,白蜺高垂;近看山林幽岟,川泽回缭;再内栋宇弘规,廊腰缦回……

 

伯邑考愈说愈不像真的了。

 

姬发却听得入迷,甚至忘了下午还要跟朋友们去沼泽地里找兔子,把弓和小剑甩到一旁,专心致志地听伯邑考娓娓说自己在朝歌的见闻。这些东西,姬昌请的老师也不是没跟他讲授过,可他们讲着讲着,话题就总是转到“某某建筑象征了商王的威严”“某某神庙是为了战胜而建,代表了商王奉天的虔诚之心”这种让他听了想打瞌睡的东西上。姬发正是年幼而用不完精力的时候,没兴趣听这些治国理政的把戏,就爱听伯邑考讲那些瑰姿伟态的奇景,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也来到了朝歌,正要沿着玉墀进入鹿台,面见雄心勃勃的君王,和他一道秉烛夜谈,然后纵马带着军队去征战四野……

 

“你可能要过很久才能去朝歌。”伯邑考打断他的幻想,“非王有令,不得入都。”

 

“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去?而且我听伊乙说了,他家前几年做生意,也不是没去过朝歌,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伊乙那会儿才四岁,记得什么,而且他去的不是朝歌,是牧野,并没有真的入都。”伯邑考随口解释。

 

姬发带着枪,在门口的空地上焦虑地走了几圈,枪尖曳地,拨开地上渐渐积高的白雪。他年纪还没到变声期,因而就算努力大声说话,那声音也显得像是幼兽低鸣。伯邑考看着他转圈,忽然,姬发猛地回过头:“那我到底要多久,才能进朝歌玩?”

 

伯邑考先是一笑:“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建筑高大些,美丽些,而且中央的大殿里面,常常安置了王上享乐的事物。为了这么点不足为道的好处,把气氛整肃得这么森严,到处都是士兵啦、扈从啦、神巫啦……实在没什么意思。”看到姬发有些不高兴的脸色,他才又改口补充道:“等你的孩子和你现在一样大了,你说不定就能进朝歌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姬发攥着枪,恼怨地喊起来。伯邑考连忙拽住他的袖子:“小点声,父亲在和王上的使者议事。”

 

“父亲都有白头发了,我难道也得等到有白头发了才能去朝歌?”他不管不顾,觉得胸口一股怨气喷薄欲出。伯邑考继续道:“也不一定,如果你成家立业了,有了子女当西岐的世子,消息按例上报到王上那儿,他说不定也会召你入都。”

 

姬发问道:“但你才是世子,我就算成家立业了,跟我的子女有什么关系?”

 

“我没考虑过成家立业的事情。”伯邑考道,“所以我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了,你比我先成家立业,你的孩子就是西岐的世子,等王上下了令,你就带着他去朝歌参见王上。”

 

姬发其实并不懂“成家立业”这四个字的意思,也不明白子嗣应该从何而来,但他知道居住在雍水之畔的旦,在十四岁就有了孩子,每天下地的时候都眉飞色舞,逢人就说自己家里的孩子多么可爱,他为了妻子要多么努力地干活,姬发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发现自己离十四岁也就不到五年,于是一下子高兴起来,跑回伯邑考身边,殷切地说:“你真的要把世子的位置让给我孩子?不给你孩子留着?”

 

“我说话从不作假,说了给你就是给你,反正我去过朝歌了,再去也没意思。”伯邑考道。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房门被轻轻推开的低声,于是伯邑考把姬发凑过来的脸挪开,对他道:“父亲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去朝歌的机会远在伯邑考的猜测之前,就落到了他们的前头。

 

姬发一得知当质子就有进朝歌的机会,险些在使者的面前兴奋失态,亏得伯邑考死死拉住他的袖子,才把他按住。等姬昌宣布他会以比试弓箭来决定谁去当质子后,姬发立马就带着弓箭,一溜烟去了靶场,仿佛生怕伯邑考要跟他争先。而伯邑考却平静地坐在原地,当姬昌略有不悦地问起他为何处之冷淡时,伯邑考从茵席上起身,行礼道:“他短时间内无法超过我。”

 

“姬发做事,一向勇敢而锐意进取,你还是多多留心,少生异常。”姬昌说,“若是和平年代,你们俩谁去,我都不担心,因为就算去了,也不过是在储宫侍读,没什么危险;而近几年异态频发,战乱四起,以他爱闯的性子,必然闹出事来。你是我一直放心的孩子,也是他的大哥,我望你负起责任。”

 

伯邑考道:“我明白。”

 

这厢伯邑考和姬昌在内定人选,那厢姬发已经在苦练。姬昌给定的选拔时间是三天后,也就是说,他得在这三天内把自己训练到能够与哥哥一较高低的水平,为此,他连推了好几个外出游玩的邀约,把自己钉在靶场里面,暗暗发誓非得做到不可。伯邑考在这期间也来训练过两次,起初他还有些担心,以姬发的天赋和这番苦功,该不会真的在三天内质变,但在和姬发比试了两次之后,他就放下了这点担心:因为过度求胜,姬发的状态反而比平时更差,两次都差伯邑考一截。比试完了,姬发懊丧地把弓箭丢到一边,一屁股坐在马厩旁的草垛上,边用力揉小马探过来的脑袋,边对伯邑考道:“我怎么觉得越练越差了,以前跟你还没有这么大差距的。该不会是你也在偷偷加练吧!”

 

“要能服输,姬发。”伯邑考温和地教他,“射箭是,做人也是。你就是太不肯服输了。”

 

姬发故作凶狠地瞪他,眼睛漆黑得像外面徐徐降落的夜幕,伯邑考去掌了灯,领着他一起锁靶场后回房。这时候雪下得有些大了,姬发披着伯邑考递给他的披肩,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灯光映着雪光,晃得人眼花。姬发盯着那闪烁的光影,低声说:“我就是想去朝歌。”

 

伯邑考住了步。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去朝歌?”伯邑考停下来认真地问,不顾北风把手上的灯吹得摇曳,影子乱飞,“你若是真的想去,你也可以装作平民去,不要用西岐王子的身份,这大商天下随你周游。”

 

“那就没意思了!”姬发大声道,“我本来就是西岐的王子,就该以诸侯之礼谒见王上,金甲银盔、战车群列、军旗舒扬,我走在最前列,纵马奔过朝歌的御路,像个凯旋的将军……这样才对!装成平民,鬼鬼祟祟地溜进去,这像什么话!你当年也不是装成平民才能进朝歌的啊,我好歹也得跟你一样,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才对!我又不是什么做错了事的逃犯,我想成为一个英雄!”

 

他一口气说完,觉得寒风呼呼地灌进嘴巴,弄得他胸口里面被冻得疼,好像有人用铁锤一根根打了他的骨头。姬发不服气地瞪着眼睛,高涨的气势,因为伯邑考平淡的神情,又渐渐低垂了,他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再低低重复了一句:“……我想当英雄。”

 

“我钦佩你的勇气和决心,但英雄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伯邑考道,“当年蚩尤败赤龙、黄龙二公,被誉为英雄后遭黄帝讨伐,身首异处而死;武乙自诩英雄,不敬神明,革囊盛血而射天,暴雷震死。这两类英雄,最后都没能有好结局,可见你想当英雄,也是要担负起个中风险。这几年里,父亲每次占卜,得到的卦象都不算好,他认为不出十年,这天下必然要有灾祸,届时战火纷飞,杀戮四起,你若是想当英雄,恐怕很难得到好结局。”

 

“你刚刚列举的都是极端例子,不会是我。”姬发说,“这历史上,不也有颛顼、望乘、妇好这样功垂万代的大英雄吗,我为什么不能是他们?”

 

“因为这是要冒风险的。”伯邑考打断他,“而我和父亲都不想让你冒一点风险。”

 

姬发顿住了,他张张嘴,似乎还想回答些什么,可最后那句话还是闷在了喉咙中,迸不出来。他看着伯邑考的眼睛,忽然觉得方才高涨的气势在这玉璧似温润的目光注视下逐渐弱下去,他觉得胸口闷堵,既喜悦又难过。喜悦是因为伯邑考十年如一日地待他好,把他永恒地放在心尖上,无论何时何地都想好好保护自己这个弟弟;难过的是伯邑考和父亲姬昌,好像永远都只是把自己当做弟弟和幼子,是那个需要他们保护的对象,而不是一个渐渐长大的男人。他想起自己那些年长一些的朋友们,常常谈论起心仪的姑娘,说要为了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是只是在不认识的女孩跟前成为男子汉有什么意思?你应该成长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哥哥,保护自己的父亲,那些在这个时候比你更强大的人,那些把羽翼遮下来保护你的人,才是姬发心目中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英雄。

 

他不再多说了,闷着头转过身,踩着大雪跑回屋子里。伯邑考回头望了一眼靶场,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半:明天比赛后,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姬发在榻上辗转难眠,青色的月光穿牖而来,地上一条匕首般的冷光。他盯着那光,许多纷杂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烁,时而是幼时伯邑考带自己练箭,时而是姬昌在田埂上看他第一次跨上小马穿过整片芳草萋萋的田野,时而是伯邑考向自己描述的那些关于朝歌神异的传说见闻……他想伯邑考真是运气好,明天一过,他又能去朝歌,等他再回西岐,就是商王的心腹大将,而他依然是西岐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弟。

 

姬发忽然睁开眼。

 

他猛地跳下卧榻,朝靶场奔去。距离鸡鸣还有一个时辰,他可以用这段时间,偷偷在伯邑考的弓箭上做点手脚,让他在今天的比赛上输给自己。这固然有些卑鄙,但姬发就是不愿意输给伯邑考,他就是想抓住这次让他扬名立万的机会,这是他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它,再有时机,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朝歌是姬发心目中的圣地,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前往的梦想的地方,他会在那里干出最伟大的事业,也只有那里才能给他完成成就的舞台。

 

姬发的心怦怦狂跳,如十年后震彻雨夜的夔鼓,或是二十年后轰然坍塌的鹿台,他的手心发热,额头也发热,因为那近在眼前的美好幻想而激情流射。他开了锁,蹑手蹑脚地进入靶场,找到伯邑考的弓,偷偷将弦换成了另一根没有被伯邑考亲手鞣过的。做完这些,他再离开靶场,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举动。

 

姬发跑了起来。大雪还没有停,不出半柱香,雪花就会淹没他的脚印,这个清晨将会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秘密,等他去了朝歌,做了大事,再带着王上的封赏,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后,他才会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伯邑考,让他知道,让他去朝歌是正确的选择,才不会有什么隐忧。

 

他想得越来越快活,跑得也越来越轻巧。他在心里头构思之后离开西岐的场景,会有马队送他出关,西岐的旗帜和殷商的王旗一道遮蔽半边天空,他不会回头的,英雄都不会回头,因为一回头就徒然生出留念之心,徒然生出牵绊之情。他要昂着头一直走下去,直到出了他曾经到过的西岐的边界,他才会挑起帘子看一眼身后远去的家乡,那会儿想必都是深夜了。姬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一轮渐渐淡去的弯月,幻想道,不知道等我出了西岐,你会有什么变化?

 

而他回来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再回头看朝歌。他要用这些年,在里面缔造最辉煌的功业,成为人人敬爱的英雄,等他离开朝歌,必然已经了无遗憾,因不屑于寻常的荣华富贵,如传说中归隐乡间的名将名士,飘然归家。也不失为世间顶级的风流。到了那时候,他要再跟伯邑考比一比箭,姬发有些歉意地想,他再比的话,绝对不会再用这次的小手段了,一定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之间的较量。

 

他回到有炭盆熏暖的屋子里,坐在榻上,过了好久,才慢慢合拢眼。姬发短暂地做了梦,他梦到自己果真成了被所有人全心仰赖的将军,在飘扬的飞雪中出舆彭彭,在他的头顶,飞舞着他毕生所见最华丽的战旗,士兵方阵列队,枪尖一点寒光,照耀着万古常青的、恢弘的朝歌。

 

 

 

 

 

时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勖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勖哉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尚书·牧誓》


【END】



*标题引自“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对朝歌的描写借鉴自左思《三都赋》,我知道时代不一样但我就是喜欢三都赋。


棉花糖兔子

近距离观看情侣贴贴

是天藕成亲!角色性格设定外貌设定引用灵珠引莲心,人物典典的,ooc我的!


绣球儿一抛,四海清平,佳人在侧。

锁妖塔建成,哪吒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兵戈已落血气未落,前头避着阐截两教封神大战的妖魔在封神台雪厚时冒出了头,吸食血气怨气,盘踞一方作恶人间。

哪吒还未受封,便四处奔忙,才收了今日称霸的虎妖,明日就来一只凶煞的豹子妖,令哪吒头大。来泰山抓蛟龙,本想看看封神后忙的不见首尾的黄天化,到了府中,却不见人影。

哪吒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火气,让精灵不敢接近。

小莲花精灵闻到熟悉的莲花气息,强忍惧怕哆哆嗦嗦道:“大人您找我们神君的话可来错时间了,他现在正有事脱不开身呢。”

哪吒深吸一口气......

是天藕成亲!角色性格设定外貌设定引用灵珠引莲心,人物典典的,ooc我的!


绣球儿一抛,四海清平,佳人在侧。

锁妖塔建成,哪吒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兵戈已落血气未落,前头避着阐截两教封神大战的妖魔在封神台雪厚时冒出了头,吸食血气怨气,盘踞一方作恶人间。

哪吒还未受封,便四处奔忙,才收了今日称霸的虎妖,明日就来一只凶煞的豹子妖,令哪吒头大。来泰山抓蛟龙,本想看看封神后忙的不见首尾的黄天化,到了府中,却不见人影。

哪吒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火气,让精灵不敢接近。

小莲花精灵闻到熟悉的莲花气息,强忍惧怕哆哆嗦嗦道:“大人您找我们神君的话可来错时间了,他现在正有事脱不开身呢。”

哪吒深吸一口气。

小莲花精灵也怕呀,她感受到三昧真火,这种神火对草木精灵可是最要命的。要是眼前这个强闯泰山的漂亮小哥不是好人,她的小命可没了。

炳灵公神君,您可快点回来吧!

捉妖倒是不疲惫,只是捉妖后一系列的破事情破公文让哪吒心累,在往常,抓到妖,要么一枪戳死要么收进绣球为己所用。但李靖归属天庭后,居然连带着自己也要跟着天庭的规矩来,收了什么妖全都要上报,生怕哪吒带着妖打上天庭来一样。

笑话!

想到这里,哪吒又觉得委屈了,原本以为黄天化不过挂个三山正神的名头,还可以回道门,还可以如以往一般玩闹,谁知他居然忙到连根头发丝都见不到。

他就不想我吗?只有我想他吗?哪吒憋屈,但哪吒不说。

下了泰山,哪吒还要捉蛟龙。

七岁抽了敖丙的筋,就是山间蚯蚓小蛇都要避着他,这蛟龙什么本事,居然还敢兴风作浪。

黄天化居然忙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妖也管不住。

不过十里,便是那蛟龙走蛟害人之地。黑云滚滚电闪雷鸣,山谷呼呼作响,水汽卷起梨花,倒腾升天,哪吒只一看,心道真是来的巧,这蛟龙正在走蛟。

踩着风火轮到山谷上方,只见那条黑蛟龙已经长出龙角,正扭曲着身子似乎在蜕皮。

平头百姓哪里看得出来走蛟,只知道洪水冲破了堤坝,在山谷间翻腾,卷走了好几个人,只敢缩在树枝和高处,祈祷天神降临抵挡这场灾害。

哪吒撇嘴,这种货色也敢在自己面前蹦哒。

蛟龙只觉身体被压制,龙角也不长了,抬眼一看,三昧真火护着的少年正于高处蔑视着它。

“呔!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本座?!”蛟龙怒吼。

“本座?”哪吒觉得好玩。

哪吒抬手,罩下九龙神火罩,一拍手,将那蛟龙瞬间灰飞烟灭。

甚至只用法宝,都不用他动真格。

这样,哪吒又恼了:“黄天化你连这个都搞不定,还要我来!”

收了九龙神火罩,哪吒绣球在手中抛了两下,往山谷中去了。

他找了个舒服的树杈坐了下来,那绣球收了妖自会回来。

他百无聊赖把玩着手上玉镯。玉镯温润,哪吒烦躁的心平静了几分,到底不是真的责怪黄天化,想着索性绣球回来,自己去找他算了,扭扭捏捏忒不像话。

小莲花精灵见哪吒又回来了,放下肚子的心又提了起来,哭着一张脸上去。

哪吒却摸了摸她的头,惊得小莲花精灵瞪大眼睛。

小莲花精灵敏锐察觉到,这个漂亮小哥周身火气没了,好像……好像很温柔……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泰山不是有结界吗?没有正神的请帖是进不来的。述而,她想到正神说过的,他的道侣——乾元山太乙真人座下弟子哪吒。

她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才反应过来!

漂亮小哥手腕金镯腰上红绫明明都已经显示了自己的身份!

哪吒看她脸色变化,笑道:“认出我是谁了?”

精灵立即作揖:“我等慢待贵人!望贵人莫恼,实在是贵人太过厉害,教我不敢认贵人。”

哪吒却不是摆架子的,他点头,自己还没来过泰山,只能让小精灵带路:“你且带我到正神府中。”

小精灵听罢,哆嗦道:“贵人可去不得,正神吩咐要是贵人来了,也不放进去。”

倒是个不会转弯有话直说的。

泰山灵气足,花草修得灵识便可修行。原本哪吒没有莲花精灵带路也能找到,只是这莲花精灵实在太直,他道:“怕什么?带我进去,他要是怪你,我就把你带去乾元山,反正在哪修炼都一样。”

莲花精灵倒地:“贵人可别逗我了!我带您进去您别把我说出去。”

哪吒稀奇,难道这泰山还让黄天化进屋藏别的娇了?!

待进了结界,哪吒被红纱晃了眼。

还真是金屋藏娇了!

这一水的红纱,这满屋的莲花!哪吒差点以为他黄天化在偷偷成亲!好天化!拐进后院,还有一处温泉,蒸腾着雾气,旁有桃花树开的正好,落在池中飘飘扬扬,好一副美景。

哪吒手提乾坤圈,只等真找到了配这副景的美人,就手刃了黄天化这朝三暮四的混球。

然而遍看府中,除了小仙侍,就是花草精灵,哪吒疑心到了门口的石狮子,放下乾坤圈跑进黄天化住的房间里。

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哪吒扑倒床榻,闻着轻轻浅浅的香味,心里骂着黄天化。

然而翻来覆去骂了两遍,哪吒找不出除了“混球”“过分”的骂人的话来了。于是抱起锦被,双腿夹住,狠狠锤了两圈,当出气了。

啪了一阵,哪吒转头,却看见了一幅画卷。

黄天化喜欢丹青,这哪吒是知道的。

心想着窥探不好,但还是伸出了手。

画上一朵红莲盛放,少年臂挽红绫,脚尖轻点莲心,迎着微风半侧粉面,素纱飘舞,眉间道印映着莲纹,精致细腻。旁有一行小字——吾心吾爱。

吾心吾爱?!

哪吒脸颊滚烫。

这这这……

黄天化从来没说过要为哪吒画一幅画,原来早已经偷偷画了。哪吒想到从前黄天化说的,心有所爱,他骨重几何一眼便能看出来。

现一看,果然。

这画何止眉眼,就连哪吒拈莲花枝习惯食指指尖微翘的动作都刻画的精细入魂。

还道黄天化是个不走心的恋人,哪吒抿唇,思忖着怎么扳回一城。

放下画卷,黄天化就回来了。

也不知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哪吒耳朵尖,自然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他拉开门:“为将者,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当我不知道你在门外吗?”

黄天化难得不和他呛声,只紧张兮兮道:“你怎么来了?”

哪吒好笑:“我为什么不能来?怎么?你说过的话不作数了?”

黄天化连忙辩解:“我可没说!那你…那你看这里你喜欢吗?”

哪吒点点头,面前的人松了一口气。

但又没有完全放松。

他欲言又止。

“你是要和我成亲吗?”哪吒扯了扯红纱。

黄天化:“……”

哪吒如玉的脸扬着笑,实在晃眼,黄天化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呀,对着这张脸,这张漂亮不可亵渎的脸,他怎么也说不出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成为道侣,想和他……双修的话来。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哪吒歪头不依不饶,抓住了他的手:“说话。”

黄天化呼吸一凝。

太近了,太近了……

哪吒擅长正面猛攻,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黄天化只好兵来将挡,反握住哪吒的手,不管不顾闭眼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第二个吻。

哪吒擅长正面猛攻,他黄天化又怎么不是呢?

他的嘴唇和看起来一样,润润的,含住下唇轻轻舔弄,轻易就破了皮。哪吒吃痛,眼尾一红,推开黄天化。

“你不会亲。”哪吒恼。

黄天化无措,放开哪吒的手臂。

他还要说什么,只见混天绫动,轻柔盖住他的眼睛。混天绫轻薄,盖了两层也能隐约看见人影。雾里看花更美三分,隔纱看人只觉心弦拨动,难以清静。

黄天化闭上眼睛,他不敢看哪吒。

他默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

可这静心诀尚未念完,黄天化脸颊嘴角唇珠传来的触感却让他忘了下文。

空白过后,他只好想,师父,您打我我也认了。

哪吒的亲吻和他本人一样,热烈如火,这股火烧到身上便浇灭不了。

黄天化呼吸加重:“哪吒……哪吒……”

“金簪金钏给你打好了,你和我成亲吧哪吒。”黄天化终于说出了口。

哪吒笑:“只有这些吗?”

“还有,玉石耳坠,宝珠云锦,一座府院,三山五岳……嗯,还有一个家。”黄天化认真捧住哪吒脸。

隔着红纱,哪吒看不清他的眼神。

隔着红纱,黄天化以为这就是洞房花烛夜。

“胡说,五岳又不是你的。”

“我爹喜欢你,怎么不算是你的?”

“所以你这是偷偷布置成亲婚房?”

“嗯……算忙里偷闲?我累到想撂挑子的时候总是想,我要是撂挑子了,难道在我师父那里混一辈子么?师父不嫌弃我,你都要嫌弃我了。总是要能给你一处容身之地,一处金光洞以外可以吃口热饭睡个好觉的地方…我的意思是,你愿意留在这里吗?不,你愿意和我成为爱人,和武成王成为家人吗?”

黄天化抓着哪吒的手,缓缓说着。他力道不大,毕竟这是哪吒,不是妖怪,他不怕哪吒跑,他只怕哪吒听不清他说的话。

哪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混天绫松了,一双眼睛含着殷殷期盼,就这么看着他。

哪吒想,一只玉镯竟然真的套住了他。

哪吒不回答,黄天化还是说着。

“听你的,院子有你喜欢的莲花,院后有你一直想要的温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和我成亲,哪吒。”

静心诀成了桃夭。

清虚道德真君要是知道了准要把他罚跪到桃花开又落,莲花结莲子。

哪吒终于弯腰,搂住了黄天化。

“我如何能不给三山正神面子呢?”

这样的回应,让黄天化总想找茬,却找不出来,只好一股脑抱住哪吒,滚在床榻上。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哪吒。”黄天化捏他脸颊。

哪吒咯咯笑,黄天化抱紧哪吒,闭眼贴着哪吒的脸。

“你居然忙到连你眼皮底下的小泥鳅都管不了,还是我出手的。”

“你说那正在走蛟的蛟龙吗?”

黄天化本想捉着哪吒多亲一亲芳泽,但蛟龙实在破坏气氛。

“那蛟龙天生地长,别说我了,就是我爹东岳大帝来了都不能收拾它。不过你既然来了,定然是不会放过它的,总算是收了它。”

“蛟龙小角让我掀下来了,拿去给天祥打个陀螺玩。”

黄天化接过哪吒手里的小龙角,不由笑出声:“你想玩还是天祥想玩?”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拿给天祥玩。”

“天祥也不是小孩子了。”

哪吒莲花身怕热,被黄天化这么抱着,陷在锦被里,额头有了一层汗。

抱起哪吒,将他放在梳妆台上坐着,黄天化先吻了吻哪吒嘴角。

指尖滑过耳垂,这里坠着莲花流苏耳坠,衬得哪吒更是面若桃花犹胜之。太乙真人果然了解哪吒,这样的装扮实在太适合他了。黄天化现在才觉得,他打的玉石耳坠实在上不得台面。

“倒是奇怪,竟然不封你为花神美神。”黄天化叹一口气。

他说这话,仿佛真的分不清眼前人是花还是人。

这副模样……

哪吒低头,额头抵住黄天化。

砰——

他用脑袋磕醒了黄天化。

“我说哪吒,你可真能破坏气氛。”黄天化揉揉额头笑。

“怎么,听你继续絮絮叨叨吗?”哪吒也笑,不过是笑黄天化的傻样。

卸下哪吒耳坠,这耳坠有些重量。

换上玉石,翠绿碧玉也格外适合哪吒,光华矜贵。

哪吒挑起黄天化下巴:“嗯,那你想要什么?”

在周营时,就总有人说黄天化和哪吒登对,俊俏两个字分别让他俩占了,黄天化俊,哪吒俏,金玉良缘只差灵犀一点。如今真成了,哪吒不觉得是天赐的,倒觉得是黄天化蛊惑了他。

用一对含笑的眼睛,用微凉的双手,用一只羊脂玉镯。

“你。”黄天化还是笑。

原本想布置好等以后求亲用的,谁知未来主人先发现了。

蛟龙角送到天祥手里时,同时也来了一年后自家大哥要和他最喜欢的三哥成亲了。

天祥:“……”

天祥:“我不同意!大哥你成亲了我就要被催婚了!”

但天祥同不同意,天化和哪吒成亲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三坛海会大神受封大典上,四海龙王拘谨坐着,生怕惹恼了如今他们惹不起的主儿。曾经被逼自戕散魂的人,现号令三坛,五湖四海皆归他收管,统领众兵将,哪里还是孤立无援?

尤其知道三山正神五岳大帝和他关系匪浅,更是惊得快坐不住。

炳灵太子和莲花太子成亲的消息直达三界,凡间哪吒行宫莲花开的旺盛,泰山脚下莲花更是美丽,如火如荼,仿佛也在庆祝他们大婚。

哪吒穿着织金莲花祥云暗纹锦衣,臂绕青红两道纱帛,满头珠玉,耳垂间的碧玉润泽了满身金饰的凌厉。

天祥正要说三哥穿的漂亮花哨,就见自家大哥也来了。

天祥:“……”

到底孔宣是孔雀还是他哥是孔雀?!

黄天化亦是一身大红锦衣喜服,花鸟鱼虫织金纹了滚边,拖尾处织了巍峨泰山,长发用金簪挽了,金簪也是莲花样式。实在花哨!

天祥完全没意识到,明明两个人都花哨,他却只觉得自家大哥是孔雀。

两人宽大的袖子下是紧紧攥着的手,黄天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直到接住哪吒的绣球,他才感到了真切。

“天化,竟然是你和哪吒终成眷属啊!”紫薇大帝笑眯眯道。

“原还道三弟会找个什么样的道侣。”金吒木吒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托塔李天王怎么没来?”

“那东岳大帝不是来了吗?看看这笑的哟,看来很是满意呢。”

“何止满意,你瞧这贺礼送的。”

  

  

  番外:

再见莲花精灵,哪吒差点认不出来。

黄天化无奈:“这小精灵,怎么说也不听,就是要变成男儿。”

“哟,这是为何?”哪吒问莲花精灵。

莲花雌雄同体,倒也不拘什么性别,都是自己说了算。

莲花精灵抬头:“因为我想要和大神一样漂亮的道侣!”

黄天化:莫名感受到了危机。

“大神也是莲花,漂亮又能打!我喜欢!”成为男儿身的莲花精一脸向往。

黄天化看了看莲花精灵那一脸正气,又安心了。

对喜欢的人怎么会是一脸正气,反正他不是。


  另外一个番外,蛟龙角,请记住这个蛟龙角。下一个番外见,请留下屁股,蛟龙角番外出来我一个一个拍你们屁股

棉花糖兔子

【天藕】一恨成遗憾(一发完)

*天化×哪吒

*部分设定沿用封神原著,我是铁血he党!虐不了一点

*形象设定灵珠引莲心

建议搭配BGM—《晚枫歌》孟子坤

西岐城终于落了雨。

黄天化在窗边瞧着池中荷花被淋得可怜,剪了蜡烛,自个儿撑了把伞,蹲在池边,给荷花遮雨。

池中小鱼看着黄天化,似乎在笑他傻。

和小鱼眼瞪眼,黄天化揉了揉眼眶,也说自己傻,施了个小法术,把伞支在了荷花上,不让雨再蹂躏这快凋落的花瓣儿。

他还有别的事。

下雨总是伴着雷声,哪吒会害怕。

加快了脚步,只见果然那小灯还在亮着,孤零零的。

黄天化心软了一块。这小孩早上凶巴巴和自己抢最后一个糖包子,抢不过就放狠话要借杨戬的狗咬他屁股...

*天化×哪吒

*部分设定沿用封神原著,我是铁血he党!虐不了一点

*形象设定灵珠引莲心

建议搭配BGM—《晚枫歌》孟子坤

西岐城终于落了雨。

黄天化在窗边瞧着池中荷花被淋得可怜,剪了蜡烛,自个儿撑了把伞,蹲在池边,给荷花遮雨。

池中小鱼看着黄天化,似乎在笑他傻。

和小鱼眼瞪眼,黄天化揉了揉眼眶,也说自己傻,施了个小法术,把伞支在了荷花上,不让雨再蹂躏这快凋落的花瓣儿。

他还有别的事。

下雨总是伴着雷声,哪吒会害怕。

加快了脚步,只见果然那小灯还在亮着,孤零零的。

黄天化心软了一块。这小孩早上凶巴巴和自己抢最后一个糖包子,抢不过就放狠话要借杨戬的狗咬他屁股,一个人委屈巴巴吃着不喜欢的干馍馍。

黄天化本想让给他,毕竟小孩子嘛。可哪吒像个炸了毛的山鸡似的要借杨戬的狗来对付自己,这让黄天化很不爽,一挑眉,在哪吒势在必得的目光里咬下最后一个糖包子。

哪吒嘴一扁,不理黄天化了。

也不让黄天化好过。

他就坐在黄天化对面,一双灵鹿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黄天化,嘴一张,小口小口咬着干馍馍,又委屈又倔强,给小小姑娘都看心疼了,直说明天多做糖包子。

黄天化:你故意的吧哪吒。

哪吒就是故意的。

在得到雷震子的无奈嗔怪后,黄天化哽住了,哪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黄天化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杨戬知道了也说黄天化欺负哪吒。

黄天化心想这是什么理儿?在乾元山这小混蛋是太乙师叔宝贝,在西岐居然也是宝贝?!

黄天化毕竟也是少年,使了脾性,当下就决定晾着哪吒,晾个两三天。

只是一下雨,黄天化眼前就能看见那雨夜里白着一张脸手脚冰凉的小表弟,原先想好的怎么冷心冷面,忘的一干二净了。

果然自己还是心肠太软。

黄天化骂自己朝令夕改忒不要脸,脚下却是没有停顿,直直开了哪吒房门,就见床榻上紧靠里只露出凌乱花苞头的小孩。

叹了口气,黄天化也不掀开哪吒被子,只拍拍鼓起来的,像是肚子位置的地方:“我说表弟,你要是怕,你怎么不叫表哥来陪你?是不是早上刚惹了我,不敢来找我?”

哪吒瓮声瓮气:“谁要你陪,我睡的正好呢!”

黄天化继续拍:“好,哪吒不需要我陪。”

哪吒往里又缩了缩。

一声灌雷炸响,哪吒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攥住黄天化的手。

他想到了那日雨夜。

他迫切想抓到一切有生命的,证明那只是曾经,他也还活着。

黄天化被抓的有点痛,哪吒天生神力,饶是他也挣脱不开。

哪吒手没有温度,攥着黄天化不放,在黄天化觉得腕骨快碎了时,哪吒终于露头。

“表哥。”哪吒示弱开口。

黄天化瞧着稀奇,哪吒这示弱看起来倒是真的。

“哪吒不需要我陪,表弟需要。”

哪吒示弱,他也不拿乔,笑嘻嘻躺了下来,哪吒乖巧凑了过去。

满打满算,哪吒有血有肉的日子不过十一年,有四年还是在乾元山干巴巴的过日子,最大的消遣不过就是和明月清风偷偷给师父编小辫子。哪吒听师父的话,四年间露水未干就起来打坐练枪,根本没下过山,孩子气也磨平了。黄天化却是经常溜下山玩耍,比起哪吒来,他看起来倒是更自由。

哪吒也说过羡慕黄天化。

他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着谁说的哪吒没心没肺。

“明天带你出城玩。”

“嗯?姜师叔才说不可以出去的,那镜妖狡猾难缠得很,杨戬正想办法拿它呢。”

“我说表弟,什么时候你那么听话了?”

“…好,你明天要是说没说过这话,小心我把你揍成哮天。”

黄天化立即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哪吒气哼哼:“你自己知道。”

黄天化摸着下巴想了想,想到了前不久答应给哪吒带糖,结果半道被来看徒弟的太乙师叔拦了下来。

他百口莫辩。

太乙师叔面上笑着,手里拿过了给哪吒带的糖,说黄天化把哪吒牙宠坏了,可不好治。

黄天化当时欲言又止。

您宠哪吒还少吗?哪吒牙疼还不是因为您纵他吃糖吗?

但黄天化不敢说。

哪吒看黄天化神情纠结,不由好奇,趴在他肩头,抓起黄天化头发问他在想什么。

黄天化脖颈间充盈着哪吒气息,淡淡的莲花香。

他一巴掌拍在哪吒屁股上:“还睡不睡?”

“睡不着,这龙王果然小心眼,下雨就算了,还打雷。”

这是哪吒头次表现出来害怕和落寞。

黄天化笑:“走,打他一顿。”

哪吒翻身平躺:“你几岁了。”

“打他一顿没什么事,他还敢上天状告奉命伐纣的大周先行官吗?”

哪吒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黄天化跟他站在一条线上开心,还是因为他想到了黄天化拿大锤抡人的不灵光的样子而觉得好玩。

刚下过雨的西岐连风沙都降了许多,哪吒也不用混天绫裹着,脚踝间金环一磕,风火轮现,他踩上风火轮就冲去校场。

黄天化早就等了很久了,坐在玉麒麟上无所事事把莫邪宝剑立在指尖,像是要莫邪宝剑长出翅膀飞。

校场上士兵看着深是羡慕,想着自己若是也能搭上仙缘就好了,莫邪宝剑也能碰上一碰,这些个俗枪凡剑,实在不趁手,上了战场也难保命。

正艳羡间,臂挽红绫脚踩风火轮的漂亮娃娃就来了。

说来也是,这两位在军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长得俊,本事大,一身的宝贝。众人唏嘘,若是这两位哪个是女儿身,恐怕早就结亲了,亲上加亲,路过的鸟雀都要开口说一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哪吒兴冲冲:“走啊。”

黄天化收起宝剑,催动玉麒麟。

看了眼哪吒脚底下呼呼作响的风火轮,他伸手扯住哪吒混天绫。

哪吒回头,不解:“做什么?”

黄天化又扯了扯。

哪吒想到娘亲也会这样扯李靖的衣角,当时他还问娘亲为什么要扯。

怪恶心的。

“再扯就把你吊起来。”哪吒笑骂。

黄天化听到这话,狠狠一扯,直把哪吒扯得晃了晃。

“总踩你那风火轮,过来,带你骑骑玉麒麟。”他眼睛含着笑意,如花瓣落镜湖。

黄天化今日额前束了宝玉抹额,一身水碧衣,跨坐玉麒麟上,手执宝剑,倒是俊俏。

哪吒在肚里骂了一句黄天化人模狗样。

“怎么坐?”哪吒摸了摸玉麒麟的角,心道果然是个好宝贝,角都那么滑。

“自己坐上来。”黄天化拉过哪吒的手,将他带到了身前。

玉麒麟还是稳稳的,哪吒抓住玉麒麟鬃毛,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虽说平日都是踩风火轮,也骑过马,只是这玉麒麟倒是和马背上感觉不一样。玉麒麟背更宽阔,走起来势如破竹稳如泰山。

“师叔对你还真好。”

“嗯?那我俩换一下?顺便法宝也换一下。”黄天化笑嘻嘻。

哪吒想了想,玉麒麟和风火轮,莫邪宝剑化形瓶银锤攒心钉火龙标和混天绫乾坤圈火尖枪……好像五五开……

但他想想自己拿着大锤抡人的画面,莫名感谢师父给自己的法宝漂亮又实用。

“我拿余化的戮魂幡换你玉麒麟。”

“你在说梦话?”

两人坐在玉麒麟上,哪吒新奇不已。

黄天化看哪吒开心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昨晚雷雨没有真的吓到哪吒。他一手搂住哪吒腰,一手拍在玉麒麟身上,玉麒麟得令,直接跑起来。

哪吒腰被抱住,觉得奇怪,但黄天化又很自然,鼓了下嘴。

突然,他大腿一热。

黄天化手覆在了他大腿上。

“?干什么?”

“老早就好奇你这莲纹了,原来不是画的。”

黄天化收回手,心道哪吒还真是像个女孩儿。

不是贬义。

他看过的话本上,女儿都是冰肌玉骨温香软玉的,精致美丽只是女儿微不足道的优点。哪吒正是这样。以前有人卖玉雕的娃娃,黄天化买过,现在看,哪吒真像这易碎的玉娃娃,一不小心,那颈间就有裂缝了。

他指尖触摸上哪吒脖颈,立领遮住了全部,黄天化只碰了碰。

这份果决和毅然,到现在还会痛吗?

哪吒不明白黄天化怎么摸来摸去,左右都是肉,自己的不也一样吗?

黄天化挥挥手,玉麒麟停下,到了地点。

只是城内。

哪吒无语。

原本以为黄天化和自己想的一样,去捉弄一下正除镜妖的杨戬,没想到他只是想逛集市。集市有什么好逛的?这几日牙疼,哪吒连糖也不想吃了,逛集市的唯一乐趣也没了。

拍了拍玉麒麟,差使它自己回去,黄天化拉了哪吒的手就去逛集市。

黄天化攥的紧,像是怕哪吒被人流带走了,哪吒看他力气这么大,也回力,把黄天化捏的面上笑嘻嘻,心里直叫苦。

“娶亲啦娶亲啦,我们要找新娘子要糖吃!”小孩子们叫嚷嚷的,众人往小孩子那边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鬓边簪着两朵红绢花,一脸羞涩。

女子身旁有人扶着,应是她夫君。

两人看起来很清贫,男人笑着给小孩拿糖果,一人给了一颗,小孩子也不计较,嘻嘻闹闹嘴里说些“和和美美”“阖家欢乐”之类的吉祥话,有的被逼急了,还蹦出“福如东海”,笑掉众人大牙。

黄天化也跟着笑。

他一回头,却见哪吒不笑,盯着女子的衣裳出神。

黄天化顺着哪吒目光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要是想成亲,那不许的,我可是替太乙师叔盯着你呢。”

“不是,天化你看,新娘子衣裳上没有花。”

哪吒无比认真。

黄天化再细看,果然是没有的,女子喜服也不过是红衣,唯一精致的只有鬓边红花。黄天化再看哪吒,这漂亮娃娃身上的花可太多了,金莲花红莲花绣了一身,衣服上肌肤上,整个人也是一朵莲花。

“不是说女子出嫁都是极尽风光吗?瞧着好朴素。”

“要是嫁给我的话,进黄家门肯定是这样,金手镯金簪金耳环通通都有。”黄天化捏捏哪吒耳垂。

哪吒的耳垂上坠着莲花流苏样式的耳坠,被黄天化一拨,流苏刮过肩膀,痒痒的。

“这些我也有,才不稀罕。”哪吒撇嘴。

“哟,你不稀罕?那我拿莫邪宝剑下聘礼,你稀不稀罕?”

“…不是…我说过你家门了吗?”

“也是,三太子哪能让一把宝剑收了,走,咱们找新娘子要两个喜糖去。”

黄天化笑呵呵拉着哪吒上去讨糖吃,新娘子小篮筐没有糖了,只有装饰用的花还有几朵。

新娘子不好意思笑笑,黄天化却是不在意:“讨个喜,姑娘今后万事顺遂,和顺美满。”

拈了一朵不知名小花夹在手中,黄天化道喜,顺手把花插在了哪吒发间。

哪吒:“……”

这人手忒欠!

“看你一身珠玉,整个有生气的,多好看,你若是个女孩,我也要学土行孙,捆仙绳把你捆了直接成亲。”

“你要是个女孩,绝对没人要,你要是求我,我就收了你,让你三年抱俩。”

“从哪里看的?我要告诉太乙师叔你不好好学兵法,看闲书。”

“你怎么有脸说我的?”

黄天化捏哪吒脸,让哪吒气的握住他手腕,两人像是杠上了。黄天化力气不敌哪吒,只好认输,哪吒仰着小脸,从黄天化怀里掏出来饴糖,含在嘴里,也不怕牙齿疼了,眼睛亮晶晶的。

此处离西岐城不远,连绵小山披着翠绿衣裳,哪吒黄天化两人蹲在树上,还不如不躲——哪吒一身红衣实在明显。

黄天化扶额:“你看看你,生怕杨戬看不见你是不是?”

哪吒拉了一下衣角,似乎也觉得有点显眼了。

他看向穿着碧云衣裳的黄天化,恶从心头起,扯住黄天化就要他脱衣服。黄天化大惊,连忙捂住自己肩头:“给你了我穿什么?”

“你里面不是还有吗?”

“把衣服给你那就叫衣冠不整了,姜师叔非得再骂我一顿!”黄天化想起自己下山就被姜师叔说忘本,心里有点愤懑。

自己穿的好看就是忘本,那哪吒这是什么?把本按在地下摩擦?

姜师叔对此,只说——哪吒还是孩子,穿的漂亮点也不为过。

孩子?!

黄天化侧头再看哪吒,这“孩子”都快把他袖子扯坏了。

“给给给,果然是个土匪头子。”黄天化无奈,只能脱下来。

“天化今日从此过,也要留下碧水袍。”哪吒披上,闻到淡淡的香味,暖暖的。

然而这衣裳还是大了,哪吒包住头还有余处耷拉在树枝上。

这树算是较粗壮的,一根枝丫蹲了天化哪吒俩人也没有动摇。叶子像小孩的巴掌,风一吹,叭叭给了黄天化两耳刮,黄天化被树叶子打的脸上起了红痕,只好捂住脸挡树叶。

“娇气。”哪吒撇了一眼。

“把我衣服脱下来你再说话!”黄天化没好气道。

哪吒不是省油的灯,能和哪吒玩在一起的也肯定不是好东西。

两人蹲在树上等杨戬时,哪吒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想到杨戬中招后的样子,就憋不了,嘴角压都压不下去。黄天化远远见到杨戬来了,一把捂住哪吒的嘴,哪吒肿着的牙龈被一捂,疼得登时就想给黄天化一肘。

哮天早闻到两人气味了,和杨戬耳语两句,杨戬面上平稳,好像不知道两人想做什么一样。

镜妖跟在杨戬身后,转眼就要扑上去。

黄天化猛地一拍手,只见镜妖被吓了一跳,要射出去的法咒转了个弯,射在了一旁蹲在树叶后面的哪吒。

“哪吒!”黄天化自个儿先慌了。

“哪吒!”杨戬一时没想到这法咒居然能正中哪吒。

镜妖被杨戬捆妖索捆了起来。

哪吒被射中,正想揍黄天化,却觉得身上一重,居然动不了,他眼神示意黄天化,奈何后者好像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一道白光骤闪,哪吒竟然变成了两个。

连哮天都闻不出来谁是真的。

莲花身的气味都一样。

镜妖果然狡猾。黄天化气急,抬起莫邪剑就要刺,却分不清谁是镜妖,只能作罢,上前拽住两个哪吒的手腕不放。

他分不清谁是谁,只能凭感觉捏住一个哪吒的脸,对上他的眼睛:“说话。”

哪吒想说话,只被黄天化捏的腮帮子疼,眼尾出了半点泪花:“黄天化你皮痒了?!”

杨戬让黄天化松手,他也不想伤了哪吒。

镜妖见真哪吒一副可以欺负的样子,带着哭腔:“你们干嘛呀,放开我!”

一句话转了八个音。

哪吒一听镜妖这七拐八拐的音调黑了脸,镜妖本想化成哪吒的模样逃出生天,却不想这一句话暴露了他。哪吒怎么可能用这么软的声音叫黄天化和杨戬。

杨戬几乎瞬间,把镜妖钳制住,一道符咒定住了镜妖的身。

镜妖被定住,哪吒中了镜妖的咒,也和镜妖一样不能动,一双眼睛愤怒瞪着杨戬。

杨戬拍拍黄天化:“扛他回去。”

黄天化:“怎么扛?”

倒不是黄天化矫情不愿意,实在是不好扛。哪吒下裙轻薄堪堪遮住臀部,扛起来岂不是让哪吒春光外泄?别说黄天化不好意思了,等哪吒能动了,自己也要被他拿金砖楔了。

杨戬自己拖着镜妖回去了。

黄天化只好叫来玉麒麟,把哪吒整个放在麒麟背上。哪吒鬓边小花掉了,黄天化侧脸一看,揪了揪哪吒的花苞头,剑尖挑起小花,双指接住,插在了花苞头上。

哪吒不能说话不能动,腹腔压在玉麒麟背上,呼吸艰难,憋红了的脸看着比那小花更漂亮。

不解风情的黄天化没有察觉,一夹腿,为了赶紧赶回去解开哪吒身上的咒,玉麒麟跑得飞快,这可苦了哪吒,恨不得立马召来风火轮把这厮掀下玉麒麟。

镜妖和哪吒站在一起,姜子牙差点也分辨不出,但很快他就明了——他可没见过哪吒这副雨打娇花的表情。

杨戬见姜师叔已经知道不是哪吒,也不多言,只问如何。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看姜师叔如何打算。

镜妖喜爱美人,本来想让杨戬抓回来镜妖,让哪吒过来迷惑一下镜妖交出解咒的法子,谁知哪吒自己还中了镜妖的咒,镜妖甚至可以控制哪吒的行动。

姜师叔的意思很明确,既然哪吒已经中咒,黄天化和杨戬都过来试试,谁能迷惑镜妖。

哪吒听这意思,只感觉自己百毒不侵的莲花身好像中了毒,要不然能么能听见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他内心不愿意,镜妖却是万分期待,用着哪吒的眼睛一副饥渴的样子,他转头看见,只想一脚把镜妖踹进绣球里让百鬼教训一下它。

黄天化杨戬一同站在两个哪吒面前。

哪吒:师叔你是不是整我?

杨戬仗着玄功变化,从帐外走进来时已是佳人外貌,秀美颀长的身形配上盈盈一握得腰肢,哪吒黄天化看了才知怪不得杨戬能擒住土行孙。

佳人杨戬一行一动光彩照人,坐在镜妖身边作势要给镜妖解绑。

镜妖忙不迭道:“好美人。”

杨戬女相娇笑:“好英雄。”

镜妖被松绑,哪吒也觉得身上一轻,镜妖无心控制哪吒,这让他能悄悄召来绣球,余光一瞟,那绣球就到了黄天化手上。黄天化拿了哪吒的绣球,暗里靠近镜妖。

谁知镜妖一个回头,看见黄天化拿着绣球,一脸惊讶,随即又娇羞:“良辰美景,这绣球真是应景。”

原是个真好色的,男女荤素不忌。

镜妖握住绣球一端流苏,绣球到了它手上,它抓住杨戬黄天化的手,一左一右覆住。镜妖愚蠢但好骗,两人忍着不适,考虑着哪吒,只能强颜欢笑,黄天化额上青筋跳动,咬牙切齿回应。

镜妖以为自己骗过了两人,正喜滋滋要顶着哪吒的脸亲吻黄天化,却不料被杨戬背后一击,差点自己咬了自己舌头,一脑袋磕上绣球,镜妖还来不及喊叫,绣球就把镜妖吸了进去。

哪吒如释重负,可以活动身体了,从黄天化手里抢过绣球摇了摇:“给我好好照顾这个镜妖。”

绣球光华流转。

黄天化啧啧:“瞧瞧,还真是三公主,法器都是这么好看的。”

哪吒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家娇娇小姐,出门还要骑玉麒麟。”

“不是,爷们不能骑玉麒麟?”

“…”哪吒也说不上来联系,自觉理亏,拿了绣球不理人了。

姜师叔宽容厚道,只叫两人上山寻百种树叶百种花百种草来。

杨戬扔了一个锄头给哪吒:“你爱玩就多玩一会儿。”

再扔了一把小剪给黄天化:“日落前回来。”

哪吒黄天化:“……”

“为什么?!”哪吒先鼓嘴反驳。

“因为你俩实在没规矩!偷跑出去!还打扰杨戬除妖!”姜师叔驳回了哪吒的反驳。

哪吒扛着药锄挖石头缝里的草药,跪在地上的膝盖被嶙峋的石头硌得通红,他好不容易挖出来一颗,放在背篓里,忿忿看着正在剪树叶的黄天化。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厮的错。

黄天化背后发凉,心知哪吒肯定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同一颗树,直直剪得那一片秃了,黄天化才放下剪子:“表弟,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现在也算踏青游玩?”

“这算哪门子踏青?连个馍馍也没有。”哪吒坐了下来,看自己挖的草药。

点了点,都是补血气元气的,还有治风寒感冒的,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因为杨戬没教他。

黄天化把树叶递了过去:“你看看它有没有什么功效?”

“这有什么功效?拿来看着玩的。”

“太乙师叔还教你医术?”

“这倒没有,杨戬会点,他偶尔看见什么会说,他说了我就记住了。”

哪吒还真是聪敏,黄天化笑:“难怪我爹那么喜欢你,又厉害又聪明。”

哪吒得了夸奖,虽不说话,但表情和缓了很多。

黄飞虎不止一次夸奖过哪吒,看那架势,仿佛恨不得黄天化和哪吒做结义兄弟。

“这个是枫树,没什么功效,不过好像秋天很漂亮。”黄天化拿着巴掌形状的叶子,逗哪吒。

哪吒接过树叶:“秋天很漂亮?”

“嗯,别看现在就是普通的绿叶子,到了秋天会变成胭脂色,和你身上衣服一个颜色,漫山遍野,好看的紧。想来我们看不到了,伐商战一路往东,也不知前面有没有。”

“不会,现在为时尚早,姬发大哥还不愿意颠覆君臣之礼。”

哪吒戳了戳地面,拦住了蚂蚁。

蚂蚁忙忙碌碌,长长的一队,哪吒拦住它们,就绕开,似乎不想和哪吒的小木棍做战斗。

黄天化再看哪吒,只觉哪吒长得太快了。七岁剥龙皮抽龙筋,小小一点连书都读不明白的年纪就有如此魄力胆识。龙王无道,他就敢反抗龙王,李靖无情,他就敢反抗李靖,什么神权父权,对于哪吒都是可以颠覆的。

他是灵珠降世,命定伐纣先锋。

也只能是他。

他就是反抗纲常的锋芒。

黄天化摸摸哪吒的头,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小本子。哪吒歪头,似乎对这小本子不感兴趣。

见哪吒兴致缺缺,黄天化拍了拍本子:“不喜欢?这可是上了色的,里面还有你的形象呢。”

上色的?

原来不是无趣的文字本!

哪吒来了兴趣,两人也不拘什么地方,寻了个舒服的树根,窝在一起就要黄天化打开。

只见本子上写着《哪吒闹海》。

不是个好故事。哪吒不太愿意看了,只是黄天化已经打开了,哪吒心想着反正也无聊。本子的确上了色,人物连皮肤颜色都栩栩如生,把下海洗澡的小哪吒肚兜包不住的地方画的明明白白。

?!

虽然看着的确精致,只是哪吒瞪大了眼睛:“我肚兜哪有这么小?”

黄天化憋着笑:“才多大点,要什么面子。”

哪吒不依,闹着要黄天化把本子扔了,那他什么可能扔?笑着要哪吒安静点看。

直到剥皮抽筋,水淹陈塘关。

黄天化眉头紧皱。

哪吒面色深沉,眼里的忧伤几乎淹没了他自己,他手指摸向画本上闭不上眼睛的自己,似乎也回到了那天孤立无援的情景。

故事不是一样的故事,只是死的还是同一个人。哪吒不认可这个故事,但也不想指出不对。

直到看到重生,这就是黄天化后面知道的事情了。

“看完了么?”哪吒嗓子有点发紧。

“对不起哪吒……我……”黄天化眼尾带了水汽,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哪吒,好像有些……

哪吒心知他不是故意的,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

竟然还是故事中的人来宽慰看故事的人。

如果归星归烛知道自己得以重生,会不会高兴?可他不敢回去,那麒麟锁是他给归烛的,他不敢想象现在的归星会怎样心如死灰。

“无事,以后我护着你,那老龙王,李靖,想杀你先问过我!”

哪吒不当一回事:“说什么梦话,现在他们谁敢动我!”

想了想,他又道:“那你好好修行,看看你,莫邪宝剑都要生锈了,和我的火尖枪怎么比?”

哪吒随手摘了一片枫叶,夹在了画本上:“拿回去你慢慢看,我不爱看。”

“朋友终有一天也会反目成仇,父子终有一天会刀剑相向,情人在一夕之间也会阴阳相隔,多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你哭什么?”哪吒笑盈盈的。

黄天化一摸脸,眼泪根本没落下来,心知这人诓自己:“好啊你,敢诓我?”

捏着哪吒脸让哪吒求饶,这才算完。

他长舒一气。

他只站在栏外,看着灵珠蒙尘莲花凋谢都这样难以接受,他不敢想哪吒是怎样的绝望。

天命如此,黄天化也只能用这话来抚慰自己绞痛的心。

天命如此,黄天化也庆幸于天命使得不可放弃哪吒。

那枫叶夹在画本中,大小正好,卡在书页中纹丝不动。把画本揣好,还是要开始干活。

哪吒马上就挖够了草药,一小背篓,黄天化还在吭哧吭哧爬树剪叶子。哪吒也不管他,自己先开始找百花。

所幸挖采药顺带着摘花,百花倒是简单了不少。

黄天化找到哪吒的时候,他正在玩水。

背篓里是几朵盛放的莲花。

“我这树叶刚采完,你就挖完草药和百花了。”黄天化放下背篓,就着荷叶做容器,放了灵泉饮了下去。

又倒了给哪吒。

“还不是因为你慢。”

“你采那么多莲花做什么?”

“姜师叔也是道家弟子,应当也喜欢莲花,送点给姜师叔,看他这几日愁的,眼下一圈乌黑。”

“莲花清新宜人,确实好。”黄天化觉得没那么简单。

“让他看看乖乖弟子就算被他罚了也想着他,让姜师叔愧疚一下。”哪吒狡黠道。

果然。

黄天化就知道。

莲花味道实在太香了,黄天化闻着,只觉幸好坐着玉麒麟,否则还真要昏了头脑走叉路了。

姜师叔果然叹了一口气,对哪吒歉意一笑。

草药晒干储存了起来,百花送到了武王处,百种树叶用来给伯邑考垫着休息,倒是都有了用场。

西岐城的日子过得和山上修行一样,哪吒还是每天练枪,休息,练枪,休息,偶尔和黄天化拌嘴打架,被派出去帮助百姓砍柴挑水。

哪吒本人觉得无聊,但无法拒绝。

请求帮助的都是贫苦人,能表达感谢的只有一两颗糖,给黄天化杨戬等人显得不合适,给哪吒刚刚好,哪吒还挺喜欢。

杨戬对于糖果无所谓,哪吒喜欢,他平日得到一两颗糖也会留给他。

只有黄天化会和他抢。

哪吒使劲捂住黄天化的嘴,就是不给他张嘴吃糖的机会,黄天化被捂得感觉门牙都要让哪吒压碎了,只好举手认输。

黄天化打开手,两颗石子躺在他手里。

哪吒:“黄天化你骗我!”

黄天化:“有糖叫我表哥,没糖叫我黄天化,没良心的!”

“没良心的才会用石子骗人!”

两人又打在一起。

黄滚笑呵呵:“这姑娘好身手,能和天化打得不相上下。”

黄飞虎:“……爹,那是哪吒。”

黄滚眯了眯眼:“?!这小哪吒今日拿混天绫裹着身子,我还以为谁家小姑娘呢。”

“不裹着也像,水灵灵的,要是姑娘,说不定还真能和天化结成眷侣。”

“你这话让哪吒听见了,又要气到他。”

黄天化自从回来,黄滚老蒋军脸上下不去的骄傲开心,越看越觉得自家孙子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尤其穿上盔甲,简直和他当年叱咤沙场的风采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吒和黄天化这边打累了,他蔫儿道:“黄天化,你说说你总逗我做什么?皮痒找打简直。”

“三公主还真是莲花做的,脸上道纹都是莲花的。”黄天化又逗他。

哪吒懒得计较。

原来黄天化叫他三公主,他是必定要追着黄天化打几圈的。

直到黄天化不分场合再次调笑:“哟,三公主脸被打花了。”

哪吒大怒:“看我不把你打扁我就不叫哪吒!”

“为将者,在战场上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今被女将打破了相,该倒霉了。”黄天化如此笑他。

命定先行官更怒,瞪着他。

黄天化哈哈大笑,撩起道袍:“看哥哥给你报仇去。”

及至军前,只见女将邓婵玉在前,黄天化道:“是你伤吾道兄么?不要走!”

和邓婵玉打在一起,黄天化几下便知两人差距,心道真是将门虎女,只可惜错拜商营。邓婵玉诈败,黄天化一瞟一旁压阵的哪吒,心想着不能让哪吒以为自己是怕邓婵玉。

急忙追上:“休走!”

谁知邓婵玉一石打来,因着黄天化阵前桀骜的神情,邓婵玉下手更重,比哪吒更惨。

哪吒拍手呵呵笑:“这厢被打断了山根,一百年也是晦气。”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继续笑:“为将者,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被一女将打得这样惨,看你也不过如此。”

黄天化委屈愤怒:“给你报仇你还不领情?”

“这是报仇?”

姜子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眼见哪吒黄天化都败在邓婵玉手下,心下道胜败兵家常事,只斥责两人:“你们都是为了西岐,胜败有常,不必争论。”羞得两人只好下了帐。

“你与那女将一战,觉得她能力如何?”

哪吒摸摸肿起来的脸:“哼。”

“挺强的,可惜投在商营。女流也有如此本事。”

“嗯。”

“哥哥给你报不了仇,但哥哥我和你算是与子同袍了。”

“还与子同袍,哪天被擒,拴在一根绳上再说与子同袍。”

真的拴在了一根绳上,哪吒反笑了。

黄天化气:“那小矮子!气煞我也!”

哪吒稳当:“时也命也,不必急躁。”

“可惜把你打破相了,不然这样的环境,看看美人脸也是好的。”

“你皮痒了?”

静默了一阵。

“三公主,太乙师叔是把你当小姑娘养吗?看着肌肤娇嫩的,我都没什么,你这手臂就一片通红了,这小裙子,料子瞧着比我的衣裳还好。”

“你这是凡间衣物,自然比不上我的红莲软纱,三昧真火一烧就没了。”

“你不是讨厌我叫你三公主吗?”黄天化啧啧。

“神仙本无相,男女阴阳顺应天地,原不和你们计较,但你们把我当女孩,连带着日常校练也不把我当回事,我当然生气。只是和邓婵玉打了一架,我才知道……”

哪吒睁开眼睛。

黄天化等他继续说。

“打过才知真章。”

“我小时候上昆仑也是,被当做女孩子。后来一起洗澡,别的师兄才知道我是男孩。”黄天化道。

回了西岐城,两人脸上肿消了下去,邓婵玉也成为了周营将军,哪吒又和邓婵玉打了一架,点到为止。黄天化过来时,已经打完了,两人谁也不说结果,急坏了黄天化。

丞相府荷花凋谢,残荷被秋风一刮,颤颤巍巍。

可以下池摸藕了。

哪吒是第一个下去的,别人都要脱鞋卷衣,他只要法器一收,直直跳下去。

天祥第二个跳了下去,一跳,那淤泥就到了他大腿间,吓得他以为要沉下去了,抱着哪吒腰不放,嘴里囫囵喊着“三哥三哥”。

哪吒把天祥提稳了,白生生的藕臂一伸,黄天化自然而然握住哪吒手,跳进了淤泥里。泥巴点溅起来,哪吒脸上出现了三个泥点,差点落到嘴里,气得哪吒随手撩起淤泥,就要往黄天化身上糊。

黄天化眼疾手快,把天祥一抱,哪吒手中淤泥就糊在了天祥肚子上。

黄天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祥你找你哪吒姐姐赔衣服去。”

“哎哟黄天化!你等着!”

淤泥再次打出去,正中黄天化屁股,一团黑黢黢的。

这次轮到天祥和哪吒笑了。

哮天兢兢业业摸藕,却不得要领。这怪不得他,毕竟他也没见过藕长什么样,还是杨戬告诉他,他才来帮忙摸藕。

哪吒瞧这些人没见过藕,招呼着众人,他弯下身,一阵摸索,手一伸,就摸到了藕节,哗啦一声掏出来,一条黑黢黢的东西就出现了。

黄天化稀奇。

昆仑不是没有莲花,只是昆仑的莲花终年不败,他也没见过藕。

哪吒也不在意,用清水涮了一道,藕露出白嫩嫩的身子,哪吒一口咬了下去。

嗯,脆的。

随手递在黄天化面前,他也不怀疑哪吒,咬了下去。

脆,但没味道。

他还以为藕的味道也是莲花味。

哪吒看他好像不喜欢:“这是熬汤炒菜用的,还有一种脆甜的,可以生吃。”

“乾元山的藕是甜的还是不甜的?”

“嗯…”哪吒想了想,乾元山的莲花没有败过,“等你来乾元山咱俩催熟它试试。”

黄天化想笑,太乙师叔要是知道了是自己想尝尝乾元山的藕,非得削他。

但如果是哪吒想吃,太乙师叔肯定不会不给。

如果哪吒想吃,那师父的莲花也保不住了,但好在清虚道德真君也宠他,说不定不会被教训?

天祥总觉得插不进哥哥和三哥的话题中,自己和哮天摸藕去了。

几人共摸了几十斤藕,送到小小那里,把小小给吓了一跳。

晚上吃上了莲藕汤,小小奖励了哪吒一碗带着私心的汤,排骨都有好几块。黄天化直呼不公平,愤怒的吃了三碗饭,决定再来一碗。

藕消耗得快,都是些半大小伙,杨戬不压着哪吒吃,只让黄天化少吃点,气得黄天化再呼不公平。哪吒挑衅笑他,惹得黄天化当即放下碗就揪着哪吒花苞头欺负。

隔天又若无其事和哪吒打闹。

只不过他俩的打闹实在让人消受不起,特别是姜子牙。

于是俩人被再次赶上山拾柴。

这次被罚,哪吒反而开心了。

黄天化疑惑:“拾柴可累的很,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你不是说秋天枫叶会变成胭脂色吗?正好去看看。”

倒是自己忘了。

黄天化笑嘻嘻拉哪吒上玉麒麟,哪吒本不愿意上,一来两人坐一个坐骑,别人看见了不成体统,就算是夫妻眷侣也没好到同乘一匹马,他们算怎么回事?二来玉麒麟背太宽了,哪吒每次下玉麒麟都觉得胯疼。也不知道黄天化怎么习惯的。

只是黄天化说,天干物燥,怕哪吒风火轮上的三昧真火燃了整片山林。

哪吒想,也是。

果然,远远便看见比之晚霞更美的山林。

层林尽染风吹簌簌,仙娥胭脂打落山头才有了这么一片美丽。

黄天化偏头去看,哪吒如玉的脸颊也映了绯色,他晃了眼,一时分不清眼前的绯色是莲花还是枫叶。

哪吒红衣胜枫,几乎融在了整片枫叶林。

黄天化眯眼,他想找到哪吒:“哪吒你别跑那么快,我找不到你。”

“哪吒,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

玉麒麟长嘶一声,咬住了风中飘舞的混天绫。

黄天化抓住混天绫,顺着混天绫走,终于看见了正在捡枫叶的哪吒。这人光着脚踩在枫叶上,一走动就有咔嚓咔嚓的声音伴随,像山鬼精灵,又像天上仙人。

可他没见过山鬼精灵,也没见过天上仙人。

哪吒从怀里挑出一片最红的枫叶,拈着叶柄举到他眼前:“上一次的是绿的,这一次是红的,拿去做书签。画本你看到哪儿了?”

哪吒笑意盈盈,眼睛盛着漫山胭脂。

黄天化回神:“看到你重生光屁股了。”

他没看了。

哪吒:“……”

他一把扑倒黄天化,两人滚作一团,哪吒举起乾坤圈就往下砸,黄天化猛地闭眼:“砸,砸,砸坏了武成王大儿子你就等着赔他一辈子吧!”

哪吒笑:“武成王还养出了个碰瓷的儿子?看我为武成王教训一下这儿子。”

话如此说,但乾坤圈还是没有落在黄天化脸上,只是落在了他手腕上,化作金镯,服服帖帖。

黄天化:“?收买我好叫我不向武成王告状?”

哪吒弹他额头:“你不是老早好奇我这乾坤圈么,给你试试。”

黄天化坐起身。

金镯在哪吒手上刚好,在他手上就显得有些紧,手覆上去,金镯化为圈,在黄天化手中熠熠生辉。

果然是好宝贝。

耍了两道,就还给了哪吒。

“哪天在战场上你要是没法器了,你叫乾坤圈,他来保你。”

“那你呢?”

“我还有火尖枪啊。”

“那我不要,我要你那绣球,好看又好玩。”

“登徒子,我给你绣球是怎么回事?”哪吒好笑。

“那算了,绣球都舍不得,亏我还给你拿了好宝贝。”

“什么宝贝?”

黄天化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帕包着的的东西。打开层层手帕,一枚细腻羊脂玉手镯躺在绸帕上。

哪吒接过,触手生温,的确是个好宝贝。

他有些惊喜:“表哥你不是连糖都舍不得给我吗?现在这么大方?”

“说什么呢?那不是怕你又牙疼,太乙师叔削我吗?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哪吒笑嘻嘻戴上,手镯有些小,贴合着腕骨,黄天化直夸合适。

哪吒瞧着好看,心想着无功不受禄,但多戴几天也没事。

两人边拾柴边闹,一会儿把树枝当枪剑比试,一会儿把满地枫叶往人身上撒,下山时黄天化总觉得后脖颈戳,往后一抓,枫叶碎在了衣服里,戳磨皮肤,气得他悄悄拿了两片叶子,一边一片,正正插在哪吒花苞头中间。

他憋住笑,催动玉麒麟。

回到城中,雷震子看着哪吒欲言又止,杨戬看着只淡淡笑着,小小姑娘皱眉,又舒展,好像说服了自己。

哪吒:“……”干什么呢?

黄滚过来随手给哪吒拿掉枫叶:“哪吒要注意一点,让人看了像个小孩。”

哪吒:“多谢黄老将军。”

黄滚一眼便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玉镯,愣了愣,拍拍哪吒肩头。

黄天化刚把绯色枫叶夹进画本里,哪吒就一脚踹开了门。

两人后来三天没理对方。

哪吒单方面不理黄天化,而黄天化脸疼,也懒得理哪吒,他自己还觉得自己委屈,明明自己回来洗澡还发现身上不少哪吒塞的枫叶。

初雪来的快,覆盖住残留的枫叶,看着太萧瑟了。

黄天化裹着毛茸茸披风,哪吒看了直取笑他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黄天化无言,黄滚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才见到这个大孙子,打了一只狐狸做成了披风一定要他穿着,黄天化不好忤逆,只能穿着哄他老人家开心。

“哪吒你还是穿着这套,不冷么?”黄天化看他光脚踩着雪,有些奇怪。

“我有真火护体,来,伸手。”

黄天化把手伸过去,哪吒握住了他的手。

好暖。

哪吒歪头笑:“暖和吧,你这披风不方便,我的真火可方便多了。”

黄天化不松手,哪吒也随他。

“借你真火用用?”黄天化也歪头笑。

哪吒还没反应过来,被黄天化握紧手,一使劲,拉进了毛茸茸披风中。

黄天化侧身,搂住哪吒,轻轻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哪吒一惊,就要起身,黄天化不允。

“好香。”

哪吒一时不知怎么办,混天绫动,捆住了黄天化,自己跑了。黄天化站在初雪的花园里,看着哪吒跑远的背影,突觉自己鬼迷心窍。

两人的关系突然微妙。

也不打架了,连出去玩都不去了,杨戬是最先察觉的。哪吒请教姜师叔的时间更多了,说是请教,不如说是消磨时间,也不缠着杨戬黄天化采买叫上他了,一有时间就看着窗外雪发呆。

武成王黄飞虎送来一雪狐裘,说是给哪吒的。

杨戬更觉得微妙。

黄天化和哪吒都穿着雪狐裘,引得军营里的人都以为他俩穿同一件衣服,还说李将军和黄将军果然关系匪浅。

奇怪的氛围延续到初春。

再过一月,便是约定好的金台拜将。

哪吒心里不住期待,自己是命定先行官,定要大展西周军威。

只是,竟然让黄天化抽到了前哨先行?!

哪吒登时不服,但抽签结果如此,他只能咬唇接受,金台拜将结束好一阵脸色。

黄天化心惊,这小祖宗真生气了。

哪吒虽然气,但黄天化找到他时,他也只是说:“天命如此,何须多言。”

天命如此。

哪吒闷闷不乐带队,他抽到了后哨,难以立功的位置。他看向天空,心想着这算什么?不是说自己是天命大周先行官么?又想,前路危险未卜,黄天化带队先行,不知是否能顺利。

战报很快传来,先行黄天化斩陈庚于马下,鼓舞士气,姜子牙大喜,提笔给黄天化记功。

哒——

还未起书,笔头先掉。

姜子牙心道不妙,看了看黄天化,只换了笔头,给他记下头功。

哪吒不以为意,笑呵呵道:“表哥好生厉害。”

黄天化捏捏哪吒脸:“有我前哨先行,到底伤不了你。”

“你这话说的好笑,我哪里又比你弱,要是我抽到先行,你也能被我好好护着伤不到一根毛。”哪吒不服气。

“好了好了,天化你也是,别把哪吒当小姑娘了,他可不是真的三公主。”武成王无奈笑着摇头。

然而那落下的笔头,正如急转的命,不待人反应。

战场上燃烧的三昧真火一如映天红莲,漫山晚枫,他的小表弟劫营生死未卜,在失去识物前,黄天化想抓住飘飞的红绫。

是混天绫吗?还是只是谁的披风旌旗?

“哪吒,你别跑那么快,我找不到你。”黄天化默默想着。

黄天化看不见东西,银锤乱舞,高继能哈哈大笑,一枪将他挑下玉麒麟。黄天化大怒,心知自己有去无回了。

“西周先行官?武成王之子?笑话!”高继能狞笑,换了长刀。

黄天化呵呵笑道:“废物。”

高继能咬牙切齿。

哪吒心悸,几乎不能站立。

孔宣瞧着哪吒几人已经被俘,不禁嬉笑:“不成气候。”

哪吒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几乎浴血,雷震子也没好到哪里,扶住哪吒低声喘气,让哪吒撑住。

“将军,黄天化头颅在此。”

哪吒打眼一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黄天化?!

哪吒目眦欲裂双眼通红,脸上莲纹闪烁:“你们……”

“拿去挂在城头,正好让黄飞虎看看他那眼睛都合不上的宝贝儿子。”

雷震子心知现在的他们不是孔宣对手,要报仇不是现在,只一手刀,将哪吒打晕了过去。

再见天日,哪吒看向城头黄天化的头颅,只觉天旋地转,他一下跪趴在地上,干呕痛哭,嶙峋的石头割破他的膝盖也浑然不觉。

姜子牙说,天命如此,这是黄天化的命数。

雷震子说,你以后就是大周先行官。

杨戬说,黄天化魂魄俱在,终有相聚之日。

哪吒重复:“天命如此,相聚有时。”

天命如此…

天命如此!

大军东征,不可以有一个陷在情绪深渊的先行官。哪吒采了几朵莲花,带到了黄天化身边。他的手已经凉了,如初雪那日。

命定先行,不可以耽于情关不可自拔,哪吒披上盔甲,提上火尖枪,似乎那日悲恸到眼泪哭干的不是他。

他想,那日初雪,为什么要逃呢?

他想说的话,已经晚了。

封神台上看哪吒,黄天化几近心碎,哪吒痛到干呕,他又何尝不是,眼看着那漫山真火烧成的晚枫,黄天化只恨自己莽撞。

此时盛夏,封神台格外寒凉,黄天化跪坐在台上,看着哪吒,看他踩着露水练枪,看他披着晚霞回营,看他浑身伤痕仍旧挺立,看他夜半执枫叶书签落泪,看他摸着雪狐裘发呆……他身如蚁噬,心如火煎,困于一方神台,不得亲手擦去所爱之人的泪。

朋友终有一天也会反目成仇,父子终有一天会刀剑相向,情人在一夕之间也会阴阳相隔,多的是天有不测风云。

人人都以先行官为倚仗,或赞扬哪吒神威,或叹哪吒天命所归。

黄天化,天命如此,你哭什么?

封神台枫叶青过又红,枯过又落雪,物转星移,在哪吒乾坤弓再震天下后,封神台迎来暖阳。

姜师叔眼含笑意:“天化,可想念哪吒?”

他身后,站着一红衣少年。

哪吒笑着,脸颊却划过了泪,滚在地上摔成八瓣。

他就这么站着,和身后火烧云似的枫树成了美景,红绫翻飞,卷住黄天化手指,极尽温柔。

那股密密麻麻,心似小火煎的感觉又来了。

黄天化喃喃:“相聚有时。”

哪吒忍住颤抖:“黄飞虎将军说,黄家过门不仅有玉镯还有金饰,你藏哪里了?”

  

  (番外慎重,第二个是杨戬单恋hhhhh只是番外~)

番外:

1

三山正神炳灵公的仪式大典上,哪吒送了一个特殊的礼物——孔雀翎。

黄天化一瞧,哟,还是那只大孔雀的。

虽说封神后恩怨一笔勾销,但哪吒是什么人,自然在伐商战结束后冲去了西方,混天绫裹住孔雀大明王,生生拔了三支孔雀翎下来。

孔雀大明王自然不敢说什么,燃灯道人也不制止哪吒,反而在哪吒拔完孔雀翎后,细心问了一句,要包起来吗?

2

黄天化一直都知道杨戬喜欢哪吒。

他可是在封神台上看见杨戬为了哪吒,在不知道有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还生生接了余化一刀,此等情意,可赞可叹。

所以看到他俩在一起后,杨戬单方面和黄天化冷战了,哮天在灌江口做了个很多大嘴娃娃,杨戬把哪吒的大嘴娃娃放在莲花小亭子里,把黄天化的大嘴娃娃拿来放果蔬。

哪吒来找杨戬玩,看见天化娃娃,当即觉得可爱要了过去。小师弟明明比娃娃可爱!杨戬为了小师弟开心,把娃娃送了他。

虽然后来的天化娃娃也被哪吒用来放果蔬。

黄天化:“这不是杨戬拿来出气的娃娃吗?”

哪吒:“是啊,我把你赎回来了,附赠两个小天化娃。”

这算不算另外一种的三年抱俩?

沈默°

看LOFTER统计后惊觉自己23年只更了三篇,对不起但真的好忙呃呜呜呜呜,争取明年不咕(?)

跨年饭在炒了,到时候整点大家爱吃的,祝宝子们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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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澄澄

也很喜欢讲藤原夫妇的这集,在第五季倒数第二集,有时间的话值得去重温一下www 要我说通俗点讲,这就是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故事。


塔子:真美,好想让滋也看看呀。

夏目:那里很漂亮,老师也一定会喜欢的。

塔子:(在门廊和滋静坐)幸福就这样降临在我们身上。

夏目:(在门廊和斑躺着)老师,妈妈在这种了花呢。


刚刚被藤原夫妇收养的时候,夏目还是经常忧郁的、失落的。塔子:总有一天能对我们敞开心扉,分享自己想做的事情,朝我们撒娇的吧……

但没想到让夏目迈出第一步的不是时间,而是一只猫。我无数次重温这段情景,无数次幻视这压根不是要收养一只猫,而是儿子跟家里介绍男朋友,生怕滋叔...

也很喜欢讲藤原夫妇的这集,在第五季倒数第二集,有时间的话值得去重温一下www 要我说通俗点讲,这就是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故事。


塔子:真美,好想让滋也看看呀。

夏目:那里很漂亮,老师也一定会喜欢的。

塔子:(在门廊和滋静坐)幸福就这样降临在我们身上。

夏目:(在门廊和斑躺着)老师,妈妈在这种了花呢。


刚刚被藤原夫妇收养的时候,夏目还是经常忧郁的、失落的。塔子:总有一天能对我们敞开心扉,分享自己想做的事情,朝我们撒娇的吧……

但没想到让夏目迈出第一步的不是时间,而是一只猫。我无数次重温这段情景,无数次幻视这压根不是要收养一只猫,而是儿子跟家里介绍男朋友,生怕滋叔不同意,先求塔子阿姨帮个忙;塔子一边看着黏得死紧的斑夏一边震惊,反应过来了拍着胸口安慰他们“包在我身上”,然后在心里感叹夏目终于对我们敞开心扉了我好高兴但儿大不由娘啊我可真是五味陈杂……不过既然当初滋叔同意养下这只猫,如今也肯定不会拒绝斑和夏目的不是吗∠( ᐛ 」∠)_?


塔子和乌鸦的故事也很感动……你看她明明知道那只白色的乌鸦在自己看来不存在,但却没有责怪夏目胡言乱语说谎话,而是默默按下这个秘密,接受这个事实,再衷心地为乌鸦而高兴——我们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以前收养夏目的人家里也有过好人家,可为什么偏偏是藤原家最终留住了夏目?当然藤原家没有小孩、夏目这时候遇见了猫咪老师等等都是影响因素,但就藤原夫妇自身原因来看,是因为他们尊重夏目成为夏目。那么我们再来思考一个问题,以前夏目遇到的妖怪不乏善良的妖怪,可为什么偏偏是斑留住了夏目?当然那时候夏目还不了解妖怪、夏目那时候年纪太小等都是影响因素,但就斑自身的原因来看,是因为斑能理解夏目为什么是夏目,也能尊重夏目成为夏目。因为理解,所以尊重;因为支持,所以守护。所以斑夏从来不是随机时间巧合的相遇,而是特定命运下必然的吸引啊。斑夏,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