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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软糖揣兜里

春山孤儿院

人间草莓:

*文严文/


*脏/乱/色/


*微悬疑/



作者:人间草莓



  



  


    序/


  


  


  


  严浩翔被警察送到春山孤儿院门口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一个家世显赫的小少爷,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可怜小孩。


  


  警察叔叔牵着他的手,打开那扇生锈的深红色铁门,他的小羊皮靴子淌过污水,孤儿院里面的小孩好奇的望着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白皙的小孩,看到他进来自觉站成两排。...

人间草莓:

*文严文/


*脏/乱/色/


*微悬疑/




作者:人间草莓








  




  


    序/


  


  


  


  严浩翔被警察送到春山孤儿院门口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一个家世显赫的小少爷,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可怜小孩。


  


  警察叔叔牵着他的手,打开那扇生锈的深红色铁门,他的小羊皮靴子淌过污水,孤儿院里面的小孩好奇的望着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白皙的小孩,看到他进来自觉站成两排。


  


  面相和蔼的院长走到院子里同警察打招呼。


  


  大人们说话的时候,严浩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和物。


  


  他总觉得以前来过这里。


  


  并且从心底里抵触进入孤儿院。


  


  天色黯淡,灰调的墙壁脏兮兮的,墙皮夹杂着白粉往下掉落,欧式风格的屋顶缺了一角。这里半点都比不上他在加拿大奢华阔气的别墅,这里的人也没有那些漂亮的白皮或美裔小孩好看。


  


  警察叔叔蹲下来,温柔地跟他说:“在这里要乖乖的,刚刚在车上给你的电话号码要收好,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叔叔。”


  


     院长从警察手里接过严浩翔的手,牵着他往孤儿院里面走。


  


  锈红色的铁门吱呀吱呀的关上,而他的人生就此开始天翻地覆。


  


  


  


  


  


  


  


  chapter one  /  在孤儿院养男朋友


 


  


  严浩翔被院长带去看他即将安顿下来的宿舍,虽然坐落在三楼走廊最里面,采光效果不怎么样,好在十分安静,房间十平米左右,里面有两张小床。


  


  老妇人向人群里一个小孩招手:“耀文,来,过来认识一下你的新室友。”


  


  刘耀文慢慢吞吞的走出来,小手紧紧拽着衣摆,看起来局促又不安。


  


     十岁的他只到严浩翔额头那里,因为营养不良两条腿细得像筷子,因为很久没见过陌生人,见到严浩翔特别紧张:“你好,我叫刘耀文。”


  


  严浩翔把刘耀文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看他身上还算干净,勉强可以接受:“你好。”


 


  院长蹲下来微笑着跟严浩翔说:“昨天警察把你的行李送过来了,护工简单收拾了一下,你再去看看还缺什么生活用品,尽管和我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严浩翔点点头。他刚准备到新房间里看看,小朋友堆里就传来议论:“那不是马嘉祺的房间吗,他去住了那马嘉祺住哪?”


  


  “嘉祺这么多天没回来,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不回来他能去哪?”


  


  他们一言一句地讨论着,只有严浩翔和刘耀文不做声,继续往里走。


  


  到了房间里面,严浩翔拉开砖红色落地窗帘,站在窗边俯视着不大的孤儿院,问身后的刘耀文:


  


  “马嘉祺是谁?”


  


  刘耀文如实回答:“我前室友,从前睡你那张床。”


  


  严浩翔声线稚嫩,在刘耀文面前像个小大人:“那他现在去哪了?被领养了吗?”


  


  “不是,他跑了。”


  


  跑这个字概念太抽象,严浩翔不大理解,可懒得继续问了:“哦,好吧。”


  


  原本刘耀文想再和严浩翔聊几句,看着严浩翔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就乖乖闭嘴,帮严浩翔把箱子放好,给他拿各种日用品和饭票,俨然把自己当成护工中的一员。


  


  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就是这样,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吃晚饭的时候,小少爷严浩翔终于受不了了。


  


  不大的食堂里都是小孩子稚嫩嘈杂的说话声,食不言寝不语在这里根本不成立。而且每个孩子挨的都很近,严浩翔不知道谁的口水会不会喷到他的碗里。


  


  他看着面前糊状的东西和几个玉米饼,大声抱怨道:“这是什么啊?”


  


  周围排排坐的小朋友陡然安静下来看向他。


  


  旁边的刘耀文被吓到了,小声告诉他:“这是肉糜粥,已经很好了,不是你来的话平常都吃不到的。”


  


  严浩翔烦躁不已,把筷子一甩:“这算好了?这是给人吃的吗?”说完就跑开了,在这种环境里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他先是跑回房间里躺着,可是肚子饿得厉害,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见刘耀文回来,于是烦躁的坐起来,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准备去外面“觅食”。


  


  孤儿院不大,只有两栋小楼和一块杂草丛生的草坪,摆了些破旧的游乐设施。


  


  严浩翔想,好熟悉,为什么会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这么熟悉。


  


  他饶了一圈,硬是什么都没找到,还差点把自己弄丢,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


  


  刘耀文看见他回来终于松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还以为你也跑了。”


  


  “我倒是想跑,可是找不到路。”严浩翔往床//上一倒,问刘耀文:你上哪里去了,我等了你好久。”


  


  “我去给小疯子送饭了,以前都是小马哥给他送的,现在小马哥走了,院长就让我去送。”


  


  严浩翔翻过身趴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问他:“小疯子是谁啊?”


  


  刘耀文边给他叠衣服边回答:“丁程鑫。”


  


  “丁程鑫是谁?”


  


  “小疯子。”


  


  严浩翔无语至极,阶级优越感让他认为是文化水平的差异导致两人连几句话都说不明白。


  


  重庆潮气重,他们住的又是常年阳光找不到的房间,棉花被子盖起来又沉又湿。


  


  夜里严浩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自己家大别墅上面贴的封条,警察给他父亲带上手铐,姐姐流着泪告诉他:“从今往后我们没有家了。”


  


  刘耀文也睡不着,新朋友到来他多少有点兴奋。他也知道严浩翔跟他们这种从小没过过好日子的孤儿不一样,所以自卑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严浩翔又格外吸引他。


  


  严浩翔想着反正睡不着,也不想让刘耀文睡。


  


  “我腰疼,你来帮我揉揉腰吧。“


  


  听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刘耀文翻下床,严浩翔趴在床上,刘耀文的手艺不如保姆Amy 好,但胜在手掌大,揉起来更舒服。


  


  “刘耀文,跟我说说吧,你的前室友。”


  


  刘耀文仔细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小马哥是吗?他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跟我们都不一样,念过很多书,知道很多名人。”


  


  “然后呢?”


  


  “他很热心,把我当亲弟弟一样。还有就是,我们这里的人都怕小疯子,他把护工阿姨咬伤过,没人愿意理他,只有小马哥愿意去给他送饭。”


  


  “那你去给小疯子送饭,不害怕他咬你?”


  


  “他被链子锁起来了,碰不到我。”


  


  严浩翔被揉的舒服,听着刘耀文奶呼呼的声音,迷迷糊糊间有了几分睡意。


  


  刘耀文见严浩翔睡下了,轻手轻脚的下床,回到自己床//上。


  


  好软的腰啊,好嫩的皮肤。刘耀文想。


  




     —


  


  严浩翔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醒来以后已经过去五年了。


  


  


  他在春山孤儿院待了五年,从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到被迫适应。


  


  可想而知他也有过摔碗撂筷子砸门推倒护工吵着要妈妈等一系列反抗行为,只是最后都被镇压下来。


  


  渐渐的他不再这么闹了,而是天天去大铁门那里等,等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有时一等就是一天,从日出到日落,刘耀文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像一朵初放的娇嫩玫瑰那样充满希望,然后渐渐失望,最终因为没有被浇水而枯萎,垂头丧气的回房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浩翔终于明白爸爸妈妈不会来接他了,他成了和刘耀文一样的可怜孤儿。


  


  但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来领养这里的孩子。


  


  明明这里是孤儿院,像刘耀文这样帅气的小孩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人要。


  


  哦对了,刘耀文在这五年里暴风般成长,从一米六长到了一米八,而且大有要长到一米九的势头。


  


  骨头长开的少年简直是妖孽,宽大的直角肩,能随便翻墙的大长腿,漂亮的眼睛和纤长的手指不一不在告诉严浩翔,刘耀文早已经不是当年做什么都唯唯诺诺的小可怜了。


  


  严浩翔在这些年里,当然也有成长。


  


  虽然没有刘耀文高,但在一众营养不良的孤儿里面算是一骑绝尘。欧式双眼皮没变,深邃的眉骨衬得他像油画里走出来的东欧少年,五官精致,唇色红润,像是神明捏出来的精灵。


  


  重庆夏天湿气重到墙上能渗水,房间里又闷又热,严浩翔睡个午觉都能捂出一身汗,虽然厕所非常简陋,但他不得不去洗个澡,否则洁癖患者简直活不下去。


  


  夏日午后,严浩翔走到厕所门口,听见里面有男生粗重的喘/息声。他能听出来是刘耀文的,作为青春期的男孩子有欲//求难以疏解的时刻很正常,严浩翔居然鬼迷心窍的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听着刘耀文隐忍的声音,听的心跳加快,喉结牵动。


  


 


  最让严浩翔自己没有办法解释的是,他居然推门进去问刘耀文,需要帮忙吗?


  


  厕所的灯坏了,昏暗潮湿,绿色的青苔攀上窗户,破碎的镜子里有两具相缠的年轻肉//体。


  


  过程中严浩翔看着刘耀文的眼睛,这双他看着长开的眼睛,里面倒映着面色潮红的自己。


  


  他故作无辜地说:“我难受刘耀文,手上没力气了,我们一起洗澡吧。”


  


  ……


  


  事后刘耀文在镜子前穿卫衣,严浩翔从后面抱住他,亲吻少年紧实的脊背:“我累了,背我回去。”


  


  


  刘耀文转过身,把严浩翔压在墙上:“那不如让你再累一点。”声音低沉,没有半点十岁时候的影子。


  


  


  严浩翔是这么跟自己说的,他们只是在做实验,为以后各自找女朋友做准备,他们都不是同性恋,自己只是作为好朋友帮刘耀文一个小小的忙。


  


  这很正常,这是他们的秘密。


  


  某天早上,刘耀文趴在严浩翔身上睡着了,后者抱着刘耀文毛茸茸的脑袋,阳光难得照进这个拥挤的小房间,严浩翔觉得内心平静又满足。


  


  突然院子里面喧闹起来,严浩翔想是不是孤儿院又来人了,实际上自严浩翔来了以后,孤儿院就没再接受过新的小孩子。


  


  刘耀文被吵醒了,困得不行,重新趴到严浩翔的颈窝里。


  


  严浩翔说:“早上好,宝贝。”


  


  刘耀文哼唧了两声,在他脖颈间蹭了两下。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小马哥回来了,还带了好多东西。”


  


  “嘉祺已经是大学生了,以后会有很多钱的对吗?”


  


  “嘉祺,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啊?你怎么离开那么久?”


  


  马嘉祺,好熟悉的名字。


  


  刘耀文不情不愿的起来,揉了揉眼睛,像只小猫在洗脸。


  


  严浩翔开始矫情:“我胸口被你压的好闷,你帮我揉揉。”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胸口的位置,眼睛发直。


  


   等到勾起刘耀文的兴趣,严浩翔快速翻下床,像什么都没说过那样赤足跑出去,留下刘耀文在床上独自凌乱。


  


  打开房门,一个高挑的少年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脱不开身,严浩翔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尽力去看清少年的样子。


  


  谁能想到那个少年居然向他走过来。这是个单眼皮的清秀男孩,很有气质,骨子里掩不掉的疏离清冷,只是身形太过消瘦。


  


  “耀文?”少年走到严浩翔跟前,结果却是跟他身后的刘耀文打招呼。


  


  “小马哥,你回来了?”刘耀文很惊喜。


  


  马嘉祺捏了捏刘耀文的肩膀:“真是长大了,差点认不出来。”


  


  他们忙着叙旧,严浩翔无事可做,他跟刘耀文说:“你们聊吧,我去给小疯子送饭。”


  


  马嘉祺在听见小疯子三个字后停滞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跟其他人说话。


  


  严浩翔先去厨房取了饭菜,然后走到第二栋楼。


  


  这栋楼不住小朋友,一楼住着几个护工和院长,二楼和三楼都没人住,被改成图书馆和洗衣房,小疯子就住在最顶层的阁楼里,与世隔绝一般。


  


  越到上面杂物堆的越多,爬楼梯就越艰难。


  


  刚刚来孤儿院的时候,听刘耀文说起小疯子,严浩翔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让刘耀文带自己去见见他。


  


  刘耀文实在拧不过严浩翔,就带他去了。


  


  严浩翔第一次看见丁程鑫,被惊得目瞪口呆。


  


  小疯子丁程鑫睡在灰尘遍布的地板上,身上的白色衬衫又脏又破,脸也脏兮兮的,血污遍布。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一动不动。


  


  严浩翔不敢踏进去,想象不到孤儿院还有这么可怕的地方。


  


  他很好奇丁程鑫不用呼吸吗,怎么身体都没有起伏,会不会是死了?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后,严浩翔小心翼翼地走到丁程鑫旁边蹲下来,伸出手试探丁程鑫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


  


  他把饭盒放到丁程鑫旁边,丁程鑫没有穿裤子,只有衬衫勉强盖住大腿。


  


  严浩翔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自己的衣服撕破,扯下一块布,擦了擦丁程鑫嘴角的血迹,听说他会咬人,这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刘耀文也来帮忙,等到他俩把丁程鑫的脸擦干净,才发现这简直就是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小说里的沉鱼落雁的女主都不过如此。


  


  严浩翔干脆又扯下一块布,好人做到底算了,他抓着丁程鑫的小腿,把他磨破皮的脚踝简单包扎了一下,好不容易弄完,他才发现丁程鑫已经醒了,大概是自己弄疼他了。


  


  “不要乱动,你的脚踝伤的很重,乱动的话会很疼很疼的。”


  


  丁程鑫眼尾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严浩翔俯身,听见他说:


  “快走…”


  


  


    等跑下楼,严浩翔拽着刘耀文的手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吗,伤口感染可不得了的,为什么院长不送他去看医生?”


  


  


  刘耀文也没法子:“我跟院长说过,她说不要紧,叫我不要管,我还在院医室给他拿过药,可是他不吃,最开始我给他送饭他也不吃,后来院长去看了他,才开始吃的。”


  


  严浩翔娇气是娇气了点,毕竟还是个孩子,难免有恻隐之心。


  


  “好可怜啊,怎么会这样。”


  


  从此他和刘耀文开始轮流给丁程鑫送饭,时间久了丁程鑫就认识他们了。


  


  此刻严浩翔艰难的从杂物中爬出来,来到阁楼,熟练的用钥匙打开门。


  


  一开门他人傻在原地,丁程鑫嘴角残余着鲜血,自己前几天给他换的新衣服也被血液沾湿,脚踝上绑着沉重的铁链。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多血。”


  


  两年来严浩翔最怕的事情就是打开门,发现丁程鑫的尸体。毕竟他看起来真是太脆弱了,好像马上就要被雨打落的花朵。


  


  急忙扑到丁程鑫的旁边后,严浩翔轻轻捏住丁程鑫的下颚,查看他嘴里的情况,结果发现丁程鑫的牙齿被人拔掉一颗,牙龈正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严浩翔共情能力特别强,丁程鑫没哭,他倒是想哭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丁程鑫气息微弱地跟他说:“不哭……不疼。”


  


  不仅是嘴里,他的大腿内//侧也有好多血。


  


  严浩翔心想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把刘耀文叫上来帮忙,顺便去骗几瓶药来。


  


  “你等我啊,我去找刘耀文帮忙,你等等我。”


  


  严浩翔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找到在房间里聊天的刘耀文和马嘉祺,因为太激动竟也没避讳马嘉祺。


  


  “刘耀文,咱们快去看看小疯子!他腿上好多血,牙齿还被别人拔了一颗,咱们上次偷的止疼药还有吗?不够晚上再去偷点。”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马嘉祺先站起来往外跑去。


  


  严浩翔没工夫管他,把床底下藏的药拿出来塞在口袋里,拉着刘耀文,拿上外套跟他一起走。


  


  等他们气喘吁吁到阁楼的时候,看见马嘉祺正把丁程鑫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睛里满是心疼。而丁程鑫居然哭了。


  


  严浩翔从来没见过丁程鑫哭,即使身上伤的再重他都没有哭过。于是他想起来刘耀文说过,从前都是马嘉祺来给丁程鑫送饭的。


  


  马嘉祺看见他们,阴着脸沉声说:“帮我一个忙,把这个铁链砸开。”


  


  刘耀文毫不犹豫地把外套递给严浩翔,转身下楼到草坪上捡了一块大石头,用力砸到铁链上,轮番几次,铁链终于被砸断。


  


  严浩翔走上前喂丁程鑫吃药,给他盖上刘耀文的外套。


  


  马嘉祺跟他说谢谢,然后抱起丁程鑫就要走。


  


  严浩翔想了想,还是得说:“你要把他带去哪?万一院长不让他走呢?”


  


  “院长肯定不会让他走的,所以要借你们的房间藏一下人。”


  


  严浩翔和刘耀文面面相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没说什么,跟着马嘉祺下楼了,临走前还锁上了门,做出丁程鑫还在里面的假象。


  


  来到房间后,丁程鑫的腿在往下滴血,严浩翔拿出块破布擦掉地板上的血迹,然后让马嘉祺把丁程鑫放在自己床上,嘱咐刘耀文去厨房打点水来。


  


  马嘉祺把刘耀文的外套抽出来:“麻烦你们了,衣服要记得洗干净,别留下痕迹。”


  


  “你放心,我帮他洗。”


  


  然后马嘉祺把自己的衬衫脱掉,轻轻用衣服裹住丁程鑫。


  


  “小严?可以这么叫你吗?麻烦你去院医室拿一些碘伏可以吗,他的伤口必须要消毒。”


  


  “好,没问题。”


  


  严浩翔蹑手蹑脚的跑到院医室,老院医已经六十多岁,穿着白大褂,留着长长的胡须,天天打盹,倒是成全了他们拿药的方便。


  


  拿了碘伏之后,严浩翔又拿了点止疼药和纱布,拿的量还不能多,对于这点经常偷药的严浩翔和刘耀文都可以把握的很好。


  


  回到房间时,刘耀文已经回来了,木桶里满满的热水,他拿了块干净毛巾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先拿碘伏给丁程鑫的伤口消毒,由于位置比较隐蔽,刘耀文和严浩翔自觉退出去。


  


  严浩翔小声问刘耀文:“小疯子不在了很快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要怎么办?”


  


  如果人在他们房间被发现,两个人都要遭殃的。


  


  刘耀文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不能再把小疯子送回去了。”


  


  严浩翔点点头。


  


  刘耀文抱住他:“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严浩翔嘴硬,推开他说:“谁要你保护了,我一个大男人会保护好自己的。”


  


  


  ……


  


  木桶里的水被血染红,毛巾被马嘉祺用打火机烧掉,烟灰撒到了水里。


  


  丁程鑫穿着干净的衣裳,胳膊上,腿上都被纱布缠绕着,嘴里撒了止疼的药粉,就连昏迷都皱着眉毛。


  


  刘耀文问马嘉祺:“马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严浩翔也满是疑惑,他一直以为丁程鑫是什么精神病,因为怕伤害到其他人,院长把他关起来了。


  


  可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发现丁程鑫脾气特别好,笑起来甜甜的,即使身体再疼也会对他们说谢谢,比孤儿院许多小孩子都有素质的多。


  


  马嘉祺坐在床边的地上,刘耀文和严浩翔关上灯,席地而坐,听他说故事。


  


  丁程鑫其实是老院长的儿子。


  


  而现任院长原本是老院长的情妇,老院长到了中年得了怪病,脾气变得特别古怪,动不动就打丁程鑫的亲生母亲。


  


  有一次他们吵架,老院长拿皮带勒死了丁程鑫的母亲,然后自己上吊自杀,丁程鑫就这样成了孤儿。


  


  现在的院长借机上位,拿到了孤儿院的管理权。


  


  马嘉祺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一开始现任院长想把阿程卖了,又找不到门路,怕被人举报坐牢。因为阿程生得好看,所以就把他关起来,作为她联系商界和政界工具。有些是阿程清醒的时候和我说的,有的是我自己看见的。”


  


  严浩翔听着气得半死,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这是畜生吧?


  


  刘耀文也气的心堵,问马嘉祺:“那你呢马哥,不会是院长要杀你灭口你才跑的吧”


  


  马嘉祺看起来很懊悔:“我想带阿程走,结果晚上离开的时候被院长发现,她把我赶了出去。今天是院长不在,带我长大的护工偷偷放我进来的……”


  


  严浩翔想起来,昨晚吃饭的时候院长说今天要去采购来着。他道:“你还想带他离开吗?这次我们帮你,问题是你带他出去了能活下去吗?”


  


  “能,我租了房子,在郑州,半工半读,总比让阿程待这儿好。”


  


  


  到了半夜,孤儿院一片寂静,丁程鑫醒了,但是不能下床走路,马嘉祺抱着他,严浩翔走在最前面勘察情况,刘耀文善后。


  


  他们来到大门前,严浩翔蹲下来开锁,钥匙是在经常外出买菜的厨师那里偷的。


  


  门打开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把四个人吓了一跳,确认周围没人以后,马嘉祺抱着丁程鑫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来不及做正式的道别,严浩翔和刘耀文冲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赶紧把门关上,隔着门听见马嘉祺越走越远的脚步声,直到听不见了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严浩翔把钥匙随手一扔,但愿厨师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的。


  


  晚上他们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严浩翔的床上有股血腥味,他不敢再睡,就和刘耀文挤在一张床上。


  


  “刘耀文,我也想走,我想姐姐还有妈妈了。”


  


  “他们在哪?”


  


  “在加拿大。”


  


  “好远啊。”


  


  “那你不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不是不想,是不敢,万一他们已经死了呢,或者就是不想要我,见不到他们还能骗自己说他们是无能为力。”


  


  之后无话。


  


  


  就在刘耀文快要睡着的时候,严浩翔突然坐起来。


  


  “不是,我仔细想想,我们还是太冲动了,万一马嘉祺骗我们怎么办,那丁程鑫岂不是很危险!”


  


  刘耀文被他吓到。


  


  “可是宝贝,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人已经被我们送出去了。”


  


  第二天孤儿院炸开了锅。


  


  院长大动干戈的找人,数刘耀文和严浩翔找的最仔细,尤其在院长跟前,恨不得把草坪上的石头搬起来看看。


  


  “孩子们,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丁程鑫小朋友精神不太好,如果他跑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伤到其他人,你们怎么还能这么粗心?”


  


  严浩翔和刘耀文偷偷对视,心如擂鼓。


  


  这座孤儿院到底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chapter two/  孤儿院里有个杀人犯


  


  


     严浩翔记得那是一个大雾漫天的清晨,他和刘耀文迷迷糊糊地走到食堂,却听见院长痛心疾首地宣布:


  


  “告诉大家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我们的宋亚轩小朋友在前天走失了,护工找了两天两夜也没有找到,我们已经报警,希望能有好消息。”


  


  自从严浩翔听完马嘉祺跟他说的事情,每次看见院长就胆战心惊,不知道她到底还有几副面孔。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坐直身体,结果却被院长注意到。


  


  院长笑嘻嘻地向他走过来:“小严,你见过宋亚轩小朋友吗?”


  


  严浩翔摇摇头,在桌子底下抓住刘耀文的手。


  


  院长越走越近。


  


  “诚实是美德哦,撒谎的小朋友是要受到惩罚的。”


  


  严浩翔的手不自觉握紧,刘耀文看他这么害怕想要站起来拉他离开。


  


  就在院长的手要搭到严浩翔肩膀上的时候,隔壁桌的小朋友把碗弄撒了,汤泼了一身。


  


  严浩翔记得那个小朋友叫张真源。


  


  院长直接略过严浩翔和刘耀文,走向张真源,查看他有没有被烫伤。


  


  严浩翔松了口气,鸡皮疙瘩还没下去。


  


  刘耀文抓住他的手,跟他说:“我们逃吧,逃出孤儿院。”


  


  晚上两个人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刘耀文不知道从哪搞出来个大袋子,严浩翔把衣服一股脑放进去,然后把袋子藏到床下,打算等偷到钥匙就偷偷出去。


  


  严浩翔边收拾边吐槽:“院长居然还有脸问我知不知道宋亚轩去哪,先不说宋亚轩是死是活,她心那么毒,倒卖人体器官,转手给人贩子,或者代替丁程鑫做“工具人”哪样不可能。”


  


  正在他们热火朝天的计划着出逃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严浩翔心下一沉,这么晚谁会来。


  


  刘耀文做了嘘声的手势,下床去开门。


  


  门外是张真源,今天间接帮了严浩翔的那个小孩。他进门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要走吗?”


  


  刘耀文和严浩翔不敢答,万一他泄密了怎么办。


  


  刘耀文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张真源踌躇再三:“你们能不能救救宋亚轩?”


  


  严浩翔同刘耀文对视一眼,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他在地下室里,快要死掉了。”


  


  又来一个快死的,还有什么地下室,孤儿院看起来那么小,怎么会有这么多暗室。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严浩翔翻下床:“肯定是院长干的 ,除了她谁还有这通天的本事 ?”


  


  刘耀文很警惕地问张真源:“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因为觉得你们比较靠谱,你们胆子大,个子还高……”


  


 


  他们暂时没有答应,说要考虑一下,让张真源先回去。


  


  夜里刘耀文问严浩翔:


  


  “救不救?”


  


  严浩翔看着天花板,觉得心烦意乱。


  


  “救。”




  


  第二天早上,还是熟悉的场景,院长站在大长桌前,十分难过地说:“孩子们,贺峻霖小朋友说,他亲眼看见宋亚轩小朋友翻墙逃出了孤儿院,对于这件事情我很难过,我自认为没有亏欠你们什么,宋亚轩小朋友的离开让我非常失望……”


  


  逃?哪门子的逃?怎么个亲眼看见法?


  


  如果张真源没有骗他们,那人现在还在地下室。


  


  吃完早饭,严浩翔,刘耀文还有张真源把贺峻霖绑到杂物间。


  


  面前的人非常淡定,刘耀文拿着蹭亮的刀子吓唬他:“说,为什么撒谎?”


  


  贺峻霖不以为然地翘着腿:“你们认识丁程鑫吗?”


  


  很显然都认识,就算没接触过也都听说过。


  


  他气定神闲地问道:“刘耀文,我记得你以前天天给丁程鑫送饭来着,他过得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真源反问他:“这跟宋亚轩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贪玩,跑到阁楼上去,看到过丁程鑫,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院长在撒谎,丁程鑫明明就不是精神病,而且以他虚弱的状态根本咬伤不了护工。前几天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严浩翔心里一紧。


  


  贺峻霖接着说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人要代替丁程鑫的位置,这个小孩得漂亮,懂事,不会乱说话,所以院长找上了宋亚轩,但她没有理由解释宋亚轩的突然消失。”


  


  和严浩翔猜的差不多,院长想要继续和政界商界暗通曲款,需要物色新的“工具人。”


  


  贺峻霖接着道:“请问你们三位,她要是栽赃陷害到你们头上,你们说得清吗,哪怕她说一句宋亚轩被刘耀文用砖头砸死了都不会有人反抗,因为在这里,她说的就是真理,所以我干脆编个理由让这件事情赶紧结束,让所有人都安全退出,这就是我要说的。”


  


  逻辑性很强,口齿清晰,循序渐进。


  


  严浩翔头一回注意到这个个头娇小,能说会道的男孩子。


  


  “但你说宋亚轩翻墙逃了,院长肯定知道你在撒谎。”


  


  “对啊,但她接着我的话说下去了,因为她以为我只是个想要多加饭穿新衣的圆滑小孩。”


  


  刘耀文把贺峻霖松开,现在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严浩翔总结了一下:“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救出宋亚轩,真源儿说他在地下室,地下室有窗户,翻进去不难,等把宋亚轩儿救出来就把他送出孤儿院,真源,你跟他一起吗?”


  


  张真源毫不犹豫:“他去哪我就去哪。”


  


  “那你呢?”严浩翔看向贺峻霖。


  


  “我早就想跑出去了,带我一个,我帮你们掩护。”


  


  晚上八点多钟,严浩翔刘耀文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敲响张真源的房门,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往地下室走。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贺峻霖在拉着院长聊天。


  


  地下室比阁楼宽阔,但是阴冷非常,在附近待上五分钟就想添衣服。


  


  三人原想翻窗户,但是窗户被人反锁,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


  


  严浩翔冲张真源说:


  


  “你把你那位朋友叫过来,给我们开一下窗户。”


  


  张真源踮起脚。


  


  “宋亚轩儿,宋亚轩儿,你能听见吗,我是张真源,你过来开一下窗户。”


  


  不久就有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接着窗户被打开。


  


  露出院长涂着红唇的笑脸。“小朋友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


  


  


  


  严浩翔听见有人带着哭腔在叫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悲伤不绝如缕,然后他头疼欲裂,接着就醒了过来。


  


  他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的办公桌后坐着正在抽烟的院长,旁边站着宋亚轩和张真源。


  


  严浩翔怒极而笑:“张真源,你演的真好。”


  


  张真源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刘耀文呢,你把刘耀文关哪去了?”


  


  院长掐掉烟:“好孩子,先告诉我,程程呢?”


  


  “我不知道。”


  


  “我说了,撒谎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说完,院长向宋亚轩使了个眼色。宋亚轩一直背在后面的手上拿着一根注射器,接到眼色后向严浩翔走过来,对着他雪白的胳膊扎了下去。


  


  院长架着腿,缓缓说道:“厨师跟我说,前几天你突然去找他聊天,还说要帮他洗碗,然后他的钥匙就丢了。洗衣服的阿姨说,三天前的一个早上你拿着刚洗完的床单来洗衣房,床单上还有血迹。”


  


  她收敛起假笑,站起来,走向严浩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儿子呢?”


  


  严浩翔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冷笑道:“儿子?你把他当成过儿子吗?谁会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娼ji 去卖!”


  


  院长双手扶在椅子上,与严浩翔的脸相隔不过五尺。


  


  “他是我亲生儿子,是我怀胎十月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我从来没有拿他去卖,你到底在说什么?”


  


  严浩翔不甘示弱:“全孤儿院都知道你把丁程鑫当疯子,对他还不如对畜生,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院长站直身体,对张真源和宋亚轩说:“你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迅速离开以后,院长斜靠在桌子上,又点了根烟。


  


  然后拿出手机,手机上是她年轻时候抱着一个小婴儿的照片,往后翻还有各种各样的合照,怎么看都是母慈子孝。


  


  “丁程鑫真的是我亲生的孩子。”


  


   严浩翔难以置信。


  


  “程程的父亲,也就是是我亡夫,是这所孤儿院的前任院长,有天在我睡觉的时候,居然想勒死我,我怕的要命,抱着我儿子连夜跑了出来,再回去就看见他上吊自杀了。”


  


  她吐了口烟圈,缓了口气说:


  


  “我儿子小时候特别可爱,也会笑着叫妈妈妈妈,可是他渐渐长大,我发现他爸的精神病是会被遗传的,而且在程程身上变本加厉。”


  


  这完全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程程十岁之前,都是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吃饭的,后来他开始喜欢咬人,咬伤过好几个护工。”


  


  说完院长把衣袖掀起来,胳膊上有许多清晰可见的牙印。


  


  “没有护工愿意照顾他,都是我亲力亲为,直到后来孤儿院来了一个小朋友,叫马嘉祺。


  


  你能想象到吗,那年程程十六岁,就和比他还小一岁的男孩子在阁楼做那种事情,要不是我亲眼看见绝对不能相信这是我儿子做出来的事。”


  


  严浩翔开始动摇,难道都是马嘉祺在骗人?


  


  “而且,而且他们不是正常的做那种事情。小孩儿,或许你知道S//M 吗?”


  


  严浩翔点点头。


  


  院长停顿了一下,缓口气说:


  


  “他很喜欢马嘉祺把他弄得浑身是伤,我问他不疼吗?他居然说很爽。我真的不知道我生了个什么东西。”院长沮丧地摇摇头。


  


  “他们后来干脆都不下楼了,天天待在阁楼上,每次我去看他他都是一身伤,哪怕昏迷着还在叫马嘉祺的名字。


  


  我实在受不了,就把他关起来,结果他差点把送饭的护工的手指咬掉,不是马嘉祺来送饭都不肯吃。”


  


  院长吐出眼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是马嘉祺把他带走了,但是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赶他走吗,因为这个小孩有问题。”


  


  严浩翔问:“什么问题?”


  


  “他有施虐症,你刚刚看见的宋亚轩和张真源,都是不会表达的老实孩子,等会儿我让亚轩给你看看他手腕上的疤,就是马嘉祺划的,只是为了吸他的血。”


  


  难道这是什么中二病,喜欢扮吸血鬼?


  


  严浩翔努力保持理智:“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马嘉祺是个变态,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到底把刘耀文弄到哪去了?”


  


  “别着急啊孩子,耀文在另一个房间待的好好的,刚刚给你注射是镇定剂,怕你情绪太激动不愿意听我说话。”


  


  


  “睡一觉吧孩子,睡醒了再告诉我程程到底去了哪里。”


  


  


  


  —


  


  


  严浩翔在房间醒来,刘耀文赶紧凑上去:“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想喝水吗?”


  


  他立马坐起来,抓住刘耀文的手:“耀文,我们好像被骗了,丁程鑫有危险。”


  


  刘耀文安抚他的情绪。“刚刚院长也和我说了,你先别着急。”


  


  接着他给严浩翔端了杯水:“我还是觉得可疑,我跟马嘉祺住的时候他挺正常的,对我也很好。”


  


  “可是…可是说不定人不可貌相。”


  


  “但就像她说的,马嘉祺是施虐狂,那我和他住一起不是更方便下手吗,怎么我没事,宋亚轩却会被找上。”


  


  严浩翔也想不明白:“或许,他看你不好欺负?”


  


  刘耀文笑了:“五年前我看起来不好欺负吗,你还不是天天欺负?”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总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是先找机会逃走吧。”


  


  严浩翔点点头,正准备喝水,又想起来了什么,差点呛着自己。


  


  “贺峻霖呢?我们怎么把他忘了!”


  


  “找小爷我干嘛?”贺峻霖拿着张纸,推门而入。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作为奸细会被院长惩罚。”


  


  “我是那么蠢的人吗?当然是在被发现的第一时刻跪下来说是你们逼我的我也没办法。”


  


  严浩翔和刘耀文同时无语。


  


  贺峻霖直接无视他们的白眼:“来来来,看看哥给你们搞来了什么好东西。”


  


  刘耀文大惊:“是地图!”


  


  是一张纯手绘的地图,内容非常详细。


  


  “我精心绘制了大半年,最近张真源和宋亚轩也有帮忙。”


  


  严浩翔想到自己被骗就上火:“他们也想离开?他们不是院长的人吗?”


  


  “拜托大哥,你以为在演电视剧吗,还分帮派,在这里就只有混吃等死和心比天大两种人,很显然我们都是后面一种。”


  


  早上严浩翔来到食堂第一件事情就拽住宋亚轩,查看他的手腕。


  


  果然有一道狰狞的疤。


  


  “这是马嘉祺干的?”


  


  宋亚轩被吓懵了,反应呆滞地点了点头。


  


  严浩翔不解:“那你就站着不动让他划吗?你这么大个人不会反抗?”


  


  宋亚轩说话声音很小,声速也慢。


  


  “我很喜欢他。”


  


  不是,那这马嘉祺也不算施虐狂啊,你情我愿这是。


  


  这边,刘耀文帮严浩翔打好饭之后坐在座位上,贺峻霖悄悄过来。


  


  “厨师的钥匙是偷不成了,咱们要干就干票大的,直接去院长办公室偷钥匙,你看怎么样?”


  


  刘耀文不相信他:“咱们?你确定你会去?被发现了又说是我们逼你的?”


  


  “不是,老弟,这种事人越少参与越好,你和小严去拿钥匙,我给你们看行李,咱们里应外合嘛。”


  


  严浩翔跟宋亚轩聊完,回到座位上,贺峻霖又把计划跟他说了一遍。严浩翔一口答应下来。


  


  这座孤儿院,人人心怀鬼胎,看似平静,实则各种暗流涌动。


  


  所以赶紧离开才是正道。


  


  这顿早饭吃的心不在焉,严浩翔把粥里星星点点的肉丝挑出来给刘耀文。


  


  就在他们吃完饭要去洗碗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有死人啊啊啊!”


  


  叫声凄厉,食堂里乱成一锅粥。


  


  有的人就是天生胆大,比如严浩翔,最是不怕这些,什么妖魔鬼怪,死人丧尸,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他第一个冲出去,刘耀文紧随其后。


  


  贺峻霖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待在食堂查看情况。


  


  一个小孩跌坐在院子里,手指颤抖着指着另一栋楼,颤颤巍巍地说:“地下室……地下室有死人!”


  


  院长还有几个护工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群人往地下室那边跑。


  


  看到眼前的一幕,有护工当场叫出声。


  


  死掉的人居然是张真源!而且是以上吊的姿势,脸已经青紫。


  


  严浩翔手心出汗了,刘耀文把他护在身后。


  


  半个小时以后,警察和法医到达现场。


  


  “我们初步判断是自杀。”法医冷冰冰地说。


  


  宋亚轩第一个站出来,眼睛都哭红了。


  


  “不可能的,他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不可能突然自杀。”


  


  “这个,我们还得把尸体带回去做尸检,才能下最后结论。”


  


  孤儿院可能有个杀人犯,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如果说严浩翔有生理洁癖,那么刘耀文就有精神洁癖。


  


  看到昨晚还在一起吃饭的朋友,今天就成了死因不明的尸体,刘耀文感觉胃里在翻腾,忍不住干呕。


  


  严浩翔帮他顺气。


  


  因为胃里恶心,刘耀文忍不住留下生理泪水。“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要一起出去的。”


  


  严浩翔知道自己的宝贝最重感情,从他对马嘉祺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何况张真源也算跟他们一起长大的。


  


  贺峻霖一直没敢去现场,但是也知道死掉的是张真源。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把宋亚轩接到自己房间住,试图安慰一下。


  


  临上楼前,他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和院子里各色各样,来来往往的人。


  


  轻声说了一句:“要变天了。”


  


  


  


  


  


  chapter  three/  杀人犯竟是我自己






        如果可以从半空俯瞰,整个重庆只有春山孤儿院灯火通明,其余地方就像被刷上暗色颜料一般。


  


  两个小时前,晚上九点钟。


  


  院长大放厥词,说张真源小朋友心地善良,天真单纯,不会平白无故的自杀,她作为院长一定会找到真凶。


  


  然后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监控。


  


  没错,凭空出现,严浩翔在孤儿院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注意过两栋楼之间还有一个被鸟巢覆盖的监控摄像头。


  


  更狗血的是,监控上的画面显示,严浩翔,刘耀文和张真源于昨晚一同去往地下室,过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人出来,然后监控开始黑屏,因为没电而关机。


  


  可明明是昨天张真源说宋亚轩在地下室,他们才会去救人。


  


  而且严浩翔记得那晚在窗户里看见院长以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但是可以确定,直到自己醒来张真源还好好的。


  


  院长看完监控以后,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厨子把严浩翔和刘耀文绑了出来,声称要把他们交给警察。


  


  刘耀文一腿踢在正在绑严浩翔的厨子后背:“滚开,离他远点!”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贺峻霖冷笑着说:“我知道真源儿是谁杀的了。”


  


  宋亚轩哭哭啼啼地问他:“谁?”


  


  “院长呗,没看这正在找替死鬼吗?”


  


  严浩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我们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


  


  院长涂着血红的指甲在他们俩面前晃悠。


  


  “真源死之前,只有你们和他在一起,一晚上都没出来,早上真源就被发现死在了地下室。”


  


  “你放屁,昨天晚上我明明和你在一起,我昏迷之前张真源还好好的!”


  


  


  刘耀文想起了什么:“宋亚轩!宋亚轩可以给我们证明。”


  


  贺峻霖推了宋亚轩一把,目前他和严浩翔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能帮尽力帮。


  


  宋亚轩畏畏缩缩的站出来,结果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亲眼看见严浩翔和刘耀文在地下室对张真源说,你这么没用,还不如去死好了,还说了很多很恶毒的话,张真源受不了就上吊了,我不敢出来,怕他们杀我灭口。”


  


  严浩翔气得差点吐血:“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啊?”


  


  贺峻霖也傻了,宋亚轩这是叛变,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严浩翔和刘耀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算了,再帮他们最后一次。贺峻霖高高的举起手。“我有问题!”他揽住宋亚轩的肩膀。


  


  “亚轩刚刚说,昨晚看见张真源被逼自杀。第一,理由。请问为什么严浩翔和刘耀文要这样对待张真源呢,他们无冤无仇,何必做到杀人这一步。


  


  第二,既然宋亚轩昨晚上就目睹张真源自杀的惨状,为什么不告诉院长,让张真源的尸体今天早上才被其他人看见?”


  


  宋亚轩解释道:“平时他们俩就很喜欢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看到我手上这条疤了吗?就是他们划的。”


  


  宋亚轩把袖子挽上去,周围的人都因为他手腕上丑陋的疤大吃一惊。


  


  “他们经常找我和张真源麻烦,到后来变本加厉,甚至逼死了张真源,我不敢告诉院长,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有监控,怕我说的话别人不相信……”


  


  严浩翔心里冷笑:好家伙原来这是个“工具疤”,想说谁干的就谁干的。


  


  贺峻霖还是不信,这太扯了,仅仅因为恶趣味就杀人?


  


  “我认为这件事情还很多疑点,不能妄下定论。”


  


  可是孤儿院他们谁说的话都不如院长说的管用。


  


  “好了,都别说了,先把这两个小孩关起来,等明天早上警察来了再说。”


  


  严浩翔和刘耀文被反锁在房间里。


  


  刘耀文问对面气到自闭的严浩翔:“现在有没有怀疑的人?”


  


  “肯定是院长啊!她杀了张真源然后想嫁祸在我们身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马嘉祺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知道了她的秘密,反正她儿子也找不回来了,干脆杀我们灭口。”


  


  刘耀文没说话,院长确实很可疑。


  


  不管谁杀的,逃命要紧,严浩翔正在想办法解绳子,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两人大惊,这可是三楼!


  


  然后贺峻霖的脑袋慢慢浮上来,他痛苦地说道:“我宁愿折寿十年,换一个一米九的身高。”


  


  说完就费力的扒开窗户,翻了进来。


  


  帮严浩翔刘耀文解完绳子以后,贺峻霖开始安排计划。


  


  “宋亚轩有鬼,你们俩落到院长手里必死,等不了了,今晚咱们就出去,先去院长办公室拿钥匙。”


  


  然后三个人翻下窗,一个跟着一个,像贼一样,不,他们就是贼。三个贼小心翼翼地来到院长办公室。


  


  他们不敢开灯,贺峻霖小声说道:“办公椅后面的墙上有一个挂袋,里面有备用钥匙,我去拿,你们看着门。”


  


  刘耀文拿着一根木棍站在门口。


  


  严浩翔则被墙上的一张合照吸引了过去。


  


  他不记得这张合照是什么时候拍的了,只记得那天院长特别高兴,甚至用轮椅把丁程鑫弄到楼下来拍照。


  


  照片上的人很齐全,自己和刘耀文站在一起,高了周围的人一大截。


  


  唯独最右边有个很瘦的小男孩看不清楚脸。


  


  落款是春山孤儿院。


  


  严浩翔觉得脑子里面一下子涌进了什么东西,像海水一样搅得他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贺峻霖拿到钥匙,刘耀文叫他们找个地方藏好,走廊有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临近,贺峻霖和严浩翔挤在办公桌底下,刘耀文站在门口握紧了木棒。


  


  空气安静到只能听见他们因为紧张而克制不住的呼吸声。


  


  门被打开了,穿着红底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也没有开灯,只有走廊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


  


  贺峻霖颤抖地闭上眼睛。


  


  过了几分钟,女人慢慢走近办公桌,在办公桌附近走来走去,最后绕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椅子。


  


  就在刘耀文快要冲出来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走进办公室。


  


  院长冷笑:“是你?”


  


  “ 是我。”


  


  马嘉祺!严浩翔不自觉睁大眼睛,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把我儿子呢?”


  


  “他很好,不劳您费心。”


  


  “我没有担心他,在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又死不了。”


  


  气氛非常焦灼。


  


  然后院长从办公桌走开:“小朋友,你不属于这里,为什么还要来?”


  


  马嘉祺冷静道:“你也不属于这里。”


  


  “这里早晚会属于我。”


  


  贺峻霖给严浩翔递眼色,他们在说什么哑谜。


  


  严浩翔却好像怔住了一样。


  


  突然,马嘉祺往前跨了几步,拿着桌子上一个金属奖杯,向院长砸去。


  


  院长笑声尖锐:“你想杀我吗?可我还不能死哦,我死了这里的小朋友就没人管了。”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往马嘉祺刺去:“小宝贝,你才该死。”


  


  马嘉祺往旁边一躲,被划伤胳膊。


  


  严浩翔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把院长吓了一跳,反手向他刺去。刘耀文随便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另外一个奖杯,向院长的后脑勺猛烈一击。


  


  院长站住不动,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包括刘耀文的脸上。


  


  严浩翔干脆让她死的痛快一点,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往她腹中一捅。


  


  院长渐渐倒下,胸口起伏几下后没了呼吸,死不瞑目。


  


  贺峻霖从桌底爬出来,惊魂未定地说:


  “这下,你们是真杀人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把院长的尸体埋在孤儿院废弃的草坪下。


  


  严浩翔抖如筛糠,刘耀文看他这样,一把抱住他:“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别怕。”


  


  严浩翔立马回过神:“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我杀的。”


  


  贺峻霖看不下去:“妈的两位大哥,现在说谁杀的有意义吗?现在你们俩身上背负两条人命,人民警察会信你们的鬼话就怪了,肯定是两个人都逃不了,说不定还得拉我下水。”


  


  严浩翔努力让自己冷静,他问马嘉祺:“你从哪里进来的?丁程鑫呢?”


  


  “我今天早上跟着警察还有法医浑水摸鱼进来的,然后一直藏在阁楼。程程身体情况非常不乐观,必须要住院,但是没有身份证明,我来孤儿院找他的身份证。”


  


  然后马嘉祺对严浩翔还有刘耀文道歉:


  


  “对不起,我刚刚是一时冲动,想到她对程程做的事,就忍不住。”


  


  刘耀文说:“她死了我们反倒安全一点,再说是我把她砸死的,你不必道歉。”


  


  贺峻霖把土踩严实,然后堆了些杂草在上面。


  


  “我们快走,等天亮人多了容易被发现。”


  


  严浩翔站着不动,沉思了许久,然后说:


  “我不想离开孤儿院了。”


  


  贺峻霖大骂他脑子有病,不跑等着被枪毙吗?


  


  “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刚刚马嘉祺提到身份证,我们三个到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要忘了,怎么出去?出去能干什么?还有,张真源死的那么冤枉,我们就不管了吗?院长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你们不想让真相大白吗?”


  


  贺峻霖还是想出去:“问题是真相还没大白之前,就在明天早上,警察就会来逮捕你们,你怎么查真相?”


  


  严浩翔没想好怎么说,刘耀文补充道:“我觉得明天早上不会有警察来的。院长不会晚上好端端的到办公室,估计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或者猜到我们要偷钥匙逃出去,你没看见她带了匕首吗,应该是想今晚就解决了我们。”


  


  然后他对严浩翔说:“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我也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贺峻霖直摇头,人命关天了还要撒狗粮。


  


  严浩翔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姐姐泪流满面地叫他名字“浩翔,浩翔。”


  


  凄惨的哭声让他也流出眼泪。


  


  “姐姐……”


  


  一直在守床的刘耀文被严浩翔的呢喃弄醒。


  


  严浩翔一睁眼,就看见刘耀文像小狗狗一样趴在他的床边,马嘉祺不见了,贺峻霖睡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


  


  刘耀文知道严浩翔担心什么:“放心,没有警察来,尸体也没有被发现。”


  


  甚至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好像张真源和院长这两个人从未存在过。


  


  严浩翔环顾四周:“马嘉祺呢?”


  


  “他走了,说丁程鑫那边还需要人。”


  


  “你觉得他有没有骗我们?”


  


  “应该大部分都是真的,丁程鑫是院长的亲生儿子,对丁程鑫心狠手辣也是真的,但马嘉祺也有夸大的成分,估计是怕我们不帮他,故意说成什么后妈。”


  


  太费脑子了,严浩翔觉得心好累,摸摸刘耀文的脸。




  “你瘦了好多。”


  


  “你睡了一天一夜,我担心死了。”


  


  刘耀文吻上严浩翔的嘴唇,气温渐渐升高,两个人的情绪都被挑逗起起来。


  


  严浩翔去解刘耀文的皮带,从床//上下来坐在他腿上。


  


  贺峻霖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然后一不留神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醒来之后看见病床前衣冠不整的两个人,立马拍拍屁股走人,心想:欺负我没有对象,真是晦气。


  


  严浩翔没管他,继续双手颤抖着解刘耀文的扣子,刘耀文把手伸进严浩翔的衣服里,揉着他的腰。


  


  戴着老花镜的老院医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用力点了几下拐杖。


  


  其实那两个人都听见了,但是继续不要命的接吻。


  


  老院医被气得半死,捋捋胡子,咒骂几句成何体统之后转身就走


  


  两个人纠缠到天黑,刘耀文累的睡着了。


  


  严浩翔看着刘耀文的睡颜,心想:就算他妈的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和他接吻到死亡的最后一秒。


  










            chapter  four/春山孤儿院


  


     周围一片黑暗,严浩翔好像来到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正前方有一点点光亮,可是无论怎么走都到不了尽头。


  


  “浩翔…”


  


  “浩翔,我是姐姐……”


  


  “你起来看看姐姐啊……”


  


  严浩翔醒了。


  


  但旁边没有姐姐,他依然待在春山孤儿院三楼最里面的那个常年照不到阳光的房间里。


  


  他依然背负着张真源和院长两条人命。


  


  因为躺太久了,严浩翔感觉浑身无力酸痛,想起身出去走走。


  


  他来到门边,听见门外传来贺峻霖和刘耀文谈话的声音。


  


  贺峻霖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人回应他。


  


  他又说:“你说他为什么要杀严浩翔?还有之前,他为什么要帮院长陷害你们啊,这都说不通啊,你们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仇啊?”


  


  严浩翔心想,杀我?谁要杀我?


  


  刘耀文说:“我没有,翔哥也没有。”


  


  贺峻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么啊?”


  


  严浩翔耐不住好奇,他推开门,显然门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在说什么?谁要杀我?”


  


  贺峻霖指指地上,宋亚轩背上插了把匕首,大片大片的血迹流淌在地板上,刘耀文满手是血。


  


  幸好严浩翔对于死人已经没那么震惊了。


  


  贺峻霖解释说:“你刚刚昏迷的时候,宋亚轩到房间来想拿枕头捂死你,刘耀文正好进去,情急之下就这样了。”


  


  严浩翔仔仔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回忆了一下宋亚轩这个人。


  


  在这一连串怪事发生之前,他对宋亚轩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更别提有什么仇恨。


  


  自己对他和张真源都问心无愧。


  


  严浩翔拿衣摆把刘耀文的手擦干净:


  


  “不怕宝贝,你没有做错。”


  


  这是他们第二次埋尸体。


  


  三个人合力在埋院长的土地旁边又挖了一个坑,把宋亚轩放了进去。


  


  严浩翔虽然不知道宋亚轩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些缺德事,但这毕竟是条生命,他摘了点野花插在土堆上。


  


  “等我查清真相,会找机会把你火化埋进墓碑里。”


  


  贺峻霖想起来,那晚由于院长突然闯进办公室,他一紧张把孤儿院大门钥匙丢在桌子底下了,于是拜托严浩翔去拿一下。


  


  严浩翔走了以后,贺峻霖缓缓对刘耀文说道:


  


  “我想起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就在刚刚埋尸体的时候想起来了。好像我当年就是被活埋的。”


  


  刘耀文点点头:“嗯。”


  


  很显然他也知道了什么。


  


  贺峻霖问他:“你呢?”


  


  “宋亚轩想要杀翔哥的时候。”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死的?”


  


  “院长发疯,放火烧了孤儿院。”


  


  气氛很压抑,但贺峻霖笑了笑说:


  


  “刘耀文啊,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刘耀文抬头,真诚地说:“我也是。”


  


  贺峻霖恍然大悟:“我知道亚轩为什么要杀小严了,这傻孩子啊。”


  


  两个人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贺峻霖笑着摇头:“亚轩也是命苦的孩子,当年好像是不堪屈辱割腕自杀了,死在我前面,我当时还在想,多有气节的小孩啊。”


  


  叹息之后贺峻霖接着说:“怎么他还不明白,其实我们早就不存在了,就算杀了小严也没有用。”


  


  严浩翔从楼里走出来,看见一个人状物体垂直砸落在自己的面前,血液喷涌而出,他眼前只有血红一片。


  


  刘耀文走到贺峻霖身边,把外套盖在他的尸体上。


  


  严浩翔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


  


  贺峻霖跳楼了。


  


  因为情绪激动严浩翔浑身发抖。


  


  他哭着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可以带你出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耀文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


  


  “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死亡或许是结束这一切最好的方式。”


  


  严浩翔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贺峻霖的尸体。


  


  “什么意思?”


  


  马嘉祺说院长不属于这里,院长说马嘉祺不属于这里,现在贺峻霖也不属于这里。


  


  这里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院,我们怎么可能不属于这里呢?


  


  刘耀文拿出一个易拉罐上的铁环,单膝下跪:


  


  “翔哥,大人们说两个相爱的人最后要结婚。结婚需要求婚,可是我就只有这个。我想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严浩翔还在疑惑中,远处是血糊糊的尸体,这实在不是个求婚的好地方。


  


  “你先起来,咱们有什么事情等出去了再慢慢商量。”


  


  刘耀文固执地跪着,不肯起来:“我出不去的,就现在,你要不要嫁给我?”


  


  怎么会出不去呢?一定可以出去的。


  


  严浩翔心里堵的难受。




  “我答应你。”


  


  刘耀文眼眶发红,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戒指。


  


  最后虔诚地吻上严浩翔白皙的手背。


  


  严浩翔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还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动。


  


  他抹掉眼泪,跟刘耀文说:“等我一下啊。”


  


  然后跑到房间,拖出床下装衣服的包,拿出一件白色的纱制衬衣,这是他刚刚来孤儿院时带着衣服,早就已经穿不上了。


  


  他把衣服撕开,得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白色纱布。


  


  刘耀文和严浩翔跑到楼下的小教堂,院长信仰基督教,所有小孩每天吃完早饭都要祷告。


  


  严浩翔把纱布戴在头上,眼泪还挂在脸上,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他笑着对刘耀文说:“有戒指也有头纱了,那我们结婚吧。”


  


  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在变旧泛黄,教堂的墙壁上到处挂着蜘蛛网,座位破旧不堪,仿佛坐下就会散架,礼台也布满灰尘,天花板上时不时掉下墙灰,空缺的一块天花板里照射进来一缕阳光。


  


  就是这样一个好像从六十年代的老照片里扣下来的教堂,此刻变得无比圣洁。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庄重地说:“无论我在哪里,是生是死,是贫穷还是富贵,健康或者疾病,我都永远爱你。”


  


  严浩翔笑着落泪:“无论我身处何方,是生是死,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我会永远爱你。”


    


    ”还有,永远记得你。”


  


  然后他们在破败教堂的注视下相拥。


  


  严浩翔靠在刘耀文的肩头,闭上眼睛说:“我会永远记得你。”


  


  就在这时,教堂外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厨房起火了!”


  


  “救火啊快救火啊!”


  


  “起火了,快跑啊。”


  


  ……


  奇怪的是教堂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动。


  


  刘耀文小声对严浩翔说:“我送你出去。”


  


  严浩翔不说话,紧紧抱着刘耀文,刘耀文松开他,他又抱上去:“我们一起死吧。”


  


  刘耀文掀开他的头纱,和他接吻,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行。”接着牵着他的手,带他跑到春山孤儿院大门前。


  


  明明刚才在教堂听见那么多人在大声喧哗,听见那么多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可是一走出来,整个孤儿院除了他们俩再没别人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在燃烧的爆裂声。


  


  连院子里贺峻霖的尸体都不见了,血迹也一干二净。


  


  春山孤儿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下去,好像一分钟就过去了一年。


  


  唯独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没有老去。


  


  严浩翔的脑子疼痛无比,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清晰。


  


  大火在蔓延,很快烧到了第二栋楼,温度渐渐升高,天空中烟尘翻飞,连空气都变得浑浊,热浪一阵又一阵向他们袭来。


  


  刘耀文帮严浩翔把门打开,门外的世界下着雨,还有普通的人行道,马嘉祺打着黑色雨伞站在门外。


  


  他对严浩翔说:“你的姐姐在等你,你应该要醒过来了。”


  


  没等严浩翔反应过来,刘耀文把他推了出去,马嘉祺抓住严浩翔的胳膊,怕他往回跑。


  


  火势蔓延到院子里,熊熊烈火就要烧到刘耀文的后背。


  


  严浩翔到了崩溃边缘,他知道出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刘耀文了,拼命想从马嘉祺手里挣脱出来。


  


  “我知道他出不来,那我进去,让我陪他一起死!”


  


  刘耀文一直摇头:“不要,我不要,我要你好好活着。”


  


  严浩翔心就像被一刀一刀剜。


  


  “求你了,让我陪你一起死吧阿文,我这么多年,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和你一起死。”


  


  可是春山孤儿院的大门渐渐合上,刘耀文笑着向严浩翔道别:“能再见到你一次,我已经满足了。”


  


  严浩翔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寻死。


  


  在大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他被马嘉祺按在地上,看见刘耀文用口型告诉他:“我爱你。”


  


  整所孤儿院变成了一片火海,严浩翔闭上眼睛,心如死灰,眼泪掉到泥土里。


  


  


  


  


  chapter five/陨落情史


  


  


  


    2017年,严浩翔家道中落,父母双亲因为贪污受贿进了监狱,姐姐没有抚养能力,没有监护人的严浩翔被当地派出所送进了重庆春山孤儿院。


  


  那一年国家还没有开始扫黑除恶,春山孤儿院和当地黑白两道有很多密不可分的联系。


  


  春山孤儿院院长丁伟杰中年时突发精神疾病,妄图杀害妻子和家中独子,犯罪未遂,最后上吊自杀。


  


  丁伟杰的妻子林玉接手了孤儿院。


  


  她上任的第一年,为了和当地政府里应外合,私吞补助金,不惜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当地政客的床|上。


  


  丁程鑫从出生开始就与众不同,父母因为他几乎天天吵架,丁伟杰喝醉酒就会骂他是个怪物,责怪母亲生出他这种败类。


  


  林玉也伤心至极,愤怒难以疏解的时候经常把火撒在他身上。


  


  他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的根源不过因为他是一个双性人。


  


  由于经常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丁程鑫会咬那些政客,林玉挨了那些大老板的骂,气极之下把他的牙齿拔掉,关在阁楼里,除非有特殊需要否则不让他见人。


  


  严浩翔在2017年夏末进入春山孤儿院,他最开始的室友是丁程鑫。


  


  没过多久丁程鑫因为“精神问题”被关到阁楼上,他只能一个人住。


  


  严浩翔曾经亲眼看看丁程鑫被护工用蛮力拔下牙齿,大腿上还有被烫的烟头,这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马嘉祺原本和刘耀文是室友,因为经常给丁程鑫送饭了解了院长的罪行,他们几个小孩商量要把丁程鑫带出去,结果在最后一步被院长发现,马嘉祺被赶了出去。


  


     严浩翔被罚关禁闭七天。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丁程鑫已经去世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上的折磨,也可能单纯因为马嘉祺的离开,让丁程鑫没有了情感寄托和活下去的信念。


  


  严浩翔和落单的刘耀文成为了室友,丁程鑫刚刚去世那段时间,他天天做噩梦,比他还小的刘耀文天天晚上抱着他,给他擦眼泪,安慰他,给他讲故事。


  


  丁程鑫死了以后,院长没有了“工具人”,需要另则猎物。


  


  这次她找上了宋亚轩。


  


  宋亚轩在被凌辱后割腕自杀,他的室友张真源因为想为宋亚轩讨回公道,试图逃出孤儿院举报林玉。


  


  张真源大概只跑出去了十几米,就被人拖回去拿绳子绑着,没错,那些人最初是想绑着他。


  


  但是张真源力气太大,数次挣脱,那些人无奈只好用绳子拽住他的脖子,却不小心把他勒死了。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林玉继续发疯。


  


  下一个被她盯上的是贺峻霖。


  


  但是贺峻霖比她想象中要聪明,他几乎没有反抗,不像宋亚轩被打的浑身是伤最后还得被送上那些衣冠禽兽的床。


  


  他答应了这种黑暗的“交易”,此后一直在默默收集春山孤儿院贪污的证据,并在他死的前一天把这些证据交给了严浩翔和刘耀文。


  


  他说:“我已经被他们察觉到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严浩翔气的胸口痛,他对林玉恨之入骨。


  


  “如果你愿意,我们带你走,死也要离开孤儿院!”


  


  贺峻霖摆摆手,无所谓地说:“害,不必了,我得了性/病,现在没什么指望,只想能感染几个是几个,当做好事了。”


  


  然后他转身离开,谁都明白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严浩翔和刘耀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冬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干燥。


  


  马嘉祺学成归来,被还有一丝人性的护工放进来,知道丁程鑫的死讯后悲痛欲绝,刘耀文严浩翔让他把贺峻霖的证据带出去,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这天晚上,林玉在办公室和某个官员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迫不及待的和她撇清关系。


  


  “连账目表都能丢,这要是被有心之人捡到,发现账目上少了几千万,我们岂不是都人头不保,这样,我们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了,等账目表找到再说。”


  


  实际上账目表已经被贺峻霖偷走,现在被马嘉祺交给了公检部门。


  


  林玉暴躁地扔掉电话,她也知道账目表不见了,而那个贺峻霖宁愿被活埋也不肯说在哪,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


  


  她烦躁地揉着头发,然后抬头露出阴险的微笑。


  


  那不如大家一起死吧。


  


  她在晚饭的时候往米饭里下药,让所有人小孩包括护工都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只有刘耀文和严浩翔从来都不相信林玉,只吃了一点点饭,由于剂量不多,他们还有行动能力。


  


  林玉把孤儿院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浇满了汽油,披头散发的站在院子里尖笑,然后点燃火柴,整个草坪被点着,火势迅速蔓延。


  


  


  刘耀文冲上去和她扭打在一起,想从她身上找到孤儿院钥匙。


  


  整个孤儿院充斥着尖叫,哀嚎和凄厉的哭声。


  


  严浩翔想去救人,可是火势太大,他几乎没法靠近小楼。


  


  刘耀文拿到钥匙交给严浩翔,原本两个人可以一起离开的。


  


  到了门口之后,林玉扑到刘耀文背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刘耀文劝严浩翔先走,大火已经烧到院子里,林玉拼命的把他往里面拖。


  


  眼见火要烧到他们身上,林玉尖叫着说:“我要死也得找人陪葬!”


  


  刘耀文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钟,对严浩翔说:“活下去,我爱你。”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2022年冬至,特警部队带了几十个警察,个个手持手枪,踢开了孤儿院的门,准确来说,是来到了那片灰烬里的废墟。


  


  他们最先发现了被烧死的刘耀文和林玉,然后掘地三尺发现了丁程鑫,宋亚轩,张真源,贺峻霖的尸体。


  


  而严浩翔坐在孤儿院门口,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反应。


  


  他是可以拉住刘耀文的,但是热浪的剧烈冲击下,铁门最终在他面前被关上,怎么掰都掰不开,他的指甲被扳开,血肉模糊。


  


  所有的希望都被那场大火埋葬。


  


  他被红十字会送到心理诊所。


  


  因为巨大的刺激,他分裂出了五个人格。


  


  分别是院长,宋亚轩,张真源,贺峻霖,还有刘耀文。


  


  而他的主治医生,正是大学主修心理学的马嘉祺。


  


  警察联系到了严浩翔的姐姐,马嘉祺和她说:“人格分裂的情况很复杂,想让他恢复正常只有深度催眠,让他自己杀死其他人格,当然风险很大,他也很有可能被副人格反杀。”


  


  严浩翔不吃不喝,像破败布娃娃一样睡在病床上,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


  


  严薇心如刀绞,同意马嘉祺对严浩翔深度催眠。


  


  在严浩翔的意识里,最开始送他去孤儿院的警察,其实就是马嘉祺,只是马嘉祺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不记得自己的样貌。


  


         但是马嘉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逐渐有副人格觉醒,意识到自己是人格,想杀掉主人格,夺取严浩翔的身体,取而代之。


  


  最可怕的是,第一个觉醒的人格是院长。


  


  她想要杀死张真源,嫁祸给刘耀文和严浩翔。


  


  反正最后要和所有人格厮杀的,胜者为王,正好一石二鸟。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宋亚轩的人格也觉醒了。


  


  就在她要宋亚轩往严浩翔的胳膊上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宋亚轩看见严浩翔雪白的手腕,进而想到自己手腕上的疤。


  


  可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这道疤从哪里来的。


  


     那天晚上,他想起来自己是如何被院长下药,是如何被政客折磨,如何痛苦到把牙刷磨尖,割腕自杀。


  


  宋亚轩人格觉醒。


  


  人格觉醒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逼张真源自杀。


  


  他告诉张真源他们都已经死了,现在都活在严浩翔的梦里,谁最后留下了就能活着了。


  


  张真源人格觉醒,但是为了成全宋亚轩,最终选择自杀。


  


  


  马嘉祺作为医生,在现实世界里看到有人格死去,为了防止副人格反杀严浩翔,他只身进入严浩翔的潜意识。


  


 


     但他并不知道宋亚轩人格觉醒,还以为是院长逼张真源自杀。


  


  所以那晚他来到办公室,是为了杀死院长人格。


  


  可是阴差阳错下,院长被严浩翔捅死。


  


  院长死了之后,严浩翔进入深度昏迷,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


  


  每一个人格死掉,他的身体都会虚弱一点,所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需要赶紧赢得这场战斗,结束催眠。


  


  宋亚轩想趁严浩翔昏迷下手,用枕头捂死主人格,结果被刘耀文发现。


  


  刘耀文一心只想保护严浩翔,对严浩翔的爱唤醒了他的人格。


  


  他杀死了宋亚轩。同时人格觉醒。


  


  贺峻霖在埋宋亚轩尸体的时候,想起了自己被活埋的情形,人格觉醒。


  


  意识到自己是副人格之后,他不想和刘耀文严浩翔自相残杀,于是跳楼自尽。


  


  与此同时,严浩翔躺在医院里,因为贺峻霖的自杀而吐出一口鲜血。


  


  马嘉祺看着心率机,试图紧急结束催眠,但是严浩翔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是不停流泪,心跳甚至一度持平。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病房里站着一堆手足无措的医生,严浩翔却自己醒了过来。


  


  这次他的眼睛里有了光亮。


  


  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在枕头上。


  


  他抬起自己的手,严薇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小严,你还好吗?我是姐姐。”


  


  严浩翔转过头来看着他,声音沙哑又颤抖:“姐姐,我的戒指呢?”


  


  


  


  


  


  chapter  six / 余烬


  


  一个月之后。


  


  严浩翔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到花园里来晒太阳。


  


  医院花园里鸟语花香,蝴蝶翻飞。


  


  穿着白大褂的马嘉祺走过去和他打招呼:“最近怎么样?”


  


  严浩翔抬头看他:“再拍几张颅内片子,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马嘉祺坐在石椅上,闭着眼睛吹风。


  


  严浩翔问他:“未来怎么打算的?”


  


  “活着。”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年能带阿程出去该多好。”




    其实催眠过程中,马嘉祺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严浩翔居然还能记得丁程鑫的样子,并且在他的记忆里,丁程鑫最后被马嘉祺带出孤儿院,逃离魔爪,过上了很好的生活。


  


  说完之后他意识到,这些话可能会勾起严浩翔的伤心事,就不再说了。


  


  可是严浩翔接话道:“丁程鑫如果还在世,最大的心愿一定是希望你能够释怀,然后好好活着。”


  


  马嘉祺点点头。“我知道。”


  


  他努力平复心情:“说实话,当时看见病人是你,我挺高兴的,听说那场大火火势很大,大家都以为没有人能够生还了。”


  


  严浩翔自嘲的摇摇头,毕竟他曾经一心寻死。


  


  马嘉祺被病人家属叫走,严浩翔又回忆起了那场梦境。


  


  其实早在他第一次去院长办公室偷钥匙,看见墙上那张春山孤儿院的合照时,人格就觉醒了。


  


  他带着2022年的记忆走进孤儿院,那张合照的落款下面写的日期却是2017年。


  


  所以在他们拿到钥匙可以离开之后,严浩翔却说不想走。


  


  因为一旦出了这扇门,他就会醒过来。


  


  而现实世界,已经没有刘耀文了。


  


  他宁愿永远活在那场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坐在轮椅上的严浩翔抬头,看着明媚的太阳,举起自己的右手,阳光下他的皮肤雪白,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就在中指那里,有一枚戒指。


  


  但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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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46圈了,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