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情人节19h:09:00】押下神君做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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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天帝嘱我向您传达的事情,天魔大战关乎三界众生,还请魔君再三思量。”朱雀将长发向后拢了拢,清明的眼神瞥向正中位的魔君,耐心等候他的决策。
三日前,朱雀受天帝之命代表天界与魔君李信谈判,为的正是近百年来魔界不断扩张领土一事。魔界不安分,势力嚣张,多次挑起争端,天帝早已是容无再容了。
“照神君的说法,天帝怎么能保证他提出的条件就能比我征战沙场获得的更多呢?这是一笔大帐,本尊,不,”李信唇角勾起,脸上的魔纹隐隐发出暗紫色的光茫,眼神却让人捉摸不透,“是本尊与神君,得好好算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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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天帝嘱我向您传达的事情,天魔大战关乎三界众生,还请魔君再三思量。”朱雀将长发向后拢了拢,清明的眼神瞥向正中位的魔君,耐心等候他的决策。
三日前,朱雀受天帝之命代表天界与魔君李信谈判,为的正是近百年来魔界不断扩张领土一事。魔界不安分,势力嚣张,多次挑起争端,天帝早已是容无再容了。
“照神君的说法,天帝怎么能保证他提出的条件就能比我征战沙场获得的更多呢?这是一笔大帐,本尊,不,”李信唇角勾起,脸上的魔纹隐隐发出暗紫色的光茫,眼神却让人捉摸不透,“是本尊与神君,得好好算算才是。”
“那就请您仔细斟酌,如果有任何异议,可随时着人去陵光府与我接洽。”朱雀站起身,一袭红衣与魔宫格格不入。他拘礼,准备退下,手腕却被人牢牢抓住。
“魔君大人?”朱雀蹙起眉头,眸子里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抗拒。
一双手暗中发力,将几乎朱雀扯入怀里。陵光神君原身是神鸟,手腕也生得纤细光洁,李信只使上三成力气,便已见腕部透出红来。
“天帝交予神君的使命还没完成,神君怎么就敢走?”李信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这笔帐,他不来,你便跟我好好算清楚。”
“我乃天界谈判使,还请魔君放开。”朱雀语气虽然严厉了一些,面上仍做出从容的姿态。
可李信不吃这一套,只遣了手下将朱雀押进偏殿,好吃好喝待着。
魔界众人皆因自家魔君大人压了那天界神君一头而欢呼,没人注意到魔君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百里守约.....你果然忘了我。
“魔君大人,这是今天的公文,您看看。”
李信从回忆里挣脱,强迫自己将精神集中在工作上,批了好一会儿折子,才揉揉眉心,问道,“朱雀今天还是不吃饭吗?”
“嗯,好像生气得很,这天界来的人就是清高,就得多饿他几顿才好呢。”侍者语气里的怨很重,好几天了,朱雀一直都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明白魔君大人为什么还要搜集全魔界的好吃的往朱雀房里送。
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魔君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很可怕,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魔君饶命!小的只是随口说说....”
好在李信不与他计较,挥挥手让他下去,省得看了心烦。
他之前见过朱雀的,甚至与他度过很美好的一段时间,可惜朱雀完全把他忘记了。想到这里,李信几乎将手中握的毛笔都折断。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只是个前任魔君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一个不具魔君威严的青涩少年。周围的人都因为他额头上长了魔角而欺凌他、嘲笑他,视他为不详,半夜还往他家的门上泼狗血。
母亲......母亲也讨厌他,因为他是魔的儿子。
生下他的女人从不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给过他温暖的怀抱,也不曾温声细语对他有任何关怀。
年少时期太过黑暗,直到有一天傍晚,伤痕累累的他瘫倒在郊外的路边,一袭红衣的白发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男人将他扶起来,温声问他家在哪里。年少的李信不言语,家?他不想回去。
以为男人会像世上其它所有人一样,厌他,弃他于不顾,任他自生自灭。但男人只是将他带回临时的住所,为他擦药,还给他端来很多好吃的。
男人说他叫百里守约,来此游历。
百里守约说起话来,语气总是很寡淡,虽然温和,但是莫名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李信知道,他只是外冷内热,心里总是很软。要比集市上那些表面上笑着,暗地里使刀子的人好太多了。
魔君的血脉让他一眼就看出百里守约的真身,他暗地自卑,百里守约却摸摸他的脑袋,说未来的路只在于自己的脚下,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也想时时刻刻赖在百里守约身边,只要在他身边,就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就连被百里守约差去除草,都是心甘情愿且快乐的。
可惜好景不长,当时的魔君,他的父亲,找到了他,要带他去魔界,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魔族人善用攻心术。他的父亲直接指出他心中的刺——这个世间的不公。原生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即使李信遇见了百里守约,对他有好感,但他依然恨这个世界。父亲还说,你喜欢那神鸟。
年少的李信瞳孔震了一下,却也没有否认。
“朱雀,陵光神君,这是他渡劫的第一世。如果不跟本尊去魔界,以后就连站在他的对立面都没有资格。是成为一个受人欺凌长大、不老不死的怪物,还是手握重权的魔君,你自己选吧。”
少年郑重地去和百里守约告别。一向从容的守约却在那一刻慌了神,与少年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少年却深深扎根进自己的生活,百里守约心里没由来地痛了一瞬。他取下脖子上戴着的金色羽毛,将它交给李信,以此祝李信未来一切顺利。
此后,朱雀渡劫完七世,回归神位后虽然拾回所有记忆,但终究是岁月漫长,倔强的少年封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蒙上了一层灰。
李信在魔界各方势力的厮杀中存活下来,成为了手腕铁辣的新魔君。在人间生活的那么短短二十几年在他的人生中如沧海一粟,以往的各种记忆都模糊了,唯有此生唯一一份温暖长存不朽。
回忆灼得他头疼,就连烛光也觉得刺眼。心头泛起万千情绪,不知如何存放。
罢了。
魔君站起身,原想散散心,不知不觉来到偏殿,推开朱雀的房门。
“魔君大人是想起与我算账了?”朱雀在榻上打坐,眼不曾睁开,却知来人是李信。
李信只是静静望着他,试图将他与模糊记忆里的百里守约重合。守约的眉和眼,他都曾在暗夜时分细细描画过。
没等到回应,朱雀睁开眼睛,猩红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只有一丝等待目标的耐心。
对了。李信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魔界有魔界的规矩。”李信的语气威严,不容质疑,“三日后的亥时,我会在观星亭等你。”
他说完就拂袖而去,完全不给朱雀辩驳的机会。
一向淡定的朱雀也觉得头疼,不过是谈天帝给的条件而已,魔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规矩了?
三日后,朱雀准时赴约。
魔君拿出厚厚一本簿子,要一条一条与朱雀核对计算。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公式,朱雀冷汗直流。他一双凤眼睥睨,开始怀疑起魔君的用意来。
魔君倒是耐心,不急不慢、十分认真地将性价比算给他听,大概说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流星。
“今日谈判到此为止。”魔君合上簿子,递给他一杯茶,示意他往天上看。
朱雀本想拒绝,想着早日谈完早日回天界复命,却在顺着视线望过去时怔住了。
他从没看过魔界视角的流星。
星星自天穹坠落,在空中划过长而闪亮的印记。魔界天空混沌,仿佛减慢了流星逝去的时间,将美好拉得格外长。像金银的织就的雨,无声地落在二人的眼睛里。
“魔界的流星雨,好像比天界更美。”朱雀发出真心的赞叹。
“神君若是喜欢,不如每次有流星,本尊都邀你来观星亭看。”李信望着朱雀柔和的侧脸,语调也放得低沉了些。
朱雀偏过头来看他,嘴角洋溢起笑意,“魔君大人美意,朱雀心领了。只是我尚有公事在身,也不宜久留魔界,不如还是早些谈完,我也好向天帝复命。”
李信鼻腔里发出轻哼,“你就这么急着回去。”
“此事关乎三界,不敢延误。”朱雀认真地回答道,之后目光又忍不住去捕捉流星的影子。
李信从袖口里摸索出一个透明的小框,对着天空举起。
“好美,可惜过去了。”赏完流星雨,朱雀才回过神来,“不知这样好的流星雨,下次什么时候还有?如果魔君大人接受天帝的条件,天魔和平相处,或许我还能来观赏一番。”
“百年以后吧。”李信将手里的小物件递给朱雀,“记录下来了,见神君如此喜欢,略施薄技,也算是我魔界待客之道。”
朱雀望着手里不断闪烁的流星雨,一时爱不释手。他们鸟族天生就爱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被记录下来的流星,可比好友凤白送他的宝石还得他喜爱。
自那晚过后,魔界各种发亮的奇珍异宝都被花大价钱买下,送去了魔君的偏殿中。朱雀望着一波又一波闪闪发亮的宝物,又喜爱,又抗拒,他感觉魔君在收买他,莫非是对天帝不利?
“魔君大人,朱雀把这些宝物全部送出来放到门外了,您看?”
“算了,好好收起来吧。”李信从卷宗中抬起头来,揉揉额角。
又一日,谈判地点约在琼河边上。
彼岸花开满了河岸,绵延不绝的花倒映在水中,如天火坠落,叫人叹为观止。那红色鲜艳无比,朱雀一袭红衣坐在河边,仿佛要与满世界的花融为一体。
“好看。”李信说。
朱雀以为他在说彼岸花,便也点点头,“彼岸花花开一千年,今日能见此美景,实属难得。”
李信不紧不慢地坐下,翻开簿子。
“魔君大人,您是否觉得我们的进度过于缓慢?”朱雀提醒道。那厚厚的簿子,经过几次的谈判,竟翻了不到三分之一。朱雀自认为平时耐心十足,却也有些焦急了。
“魔界之事无小事,天帝既然要我配合他,也总得容我为我魔族想一个万全之策吧?”李信再次将主动权握回自己手上,“我们魔族不缺兵力,本通过战争就可以轻易得到的资源和土地,现在要因为天界,换一种麻烦的途径,你该庆幸我愿意坐下来与你们谈判。”
“轻易得到?”朱雀怒极反笑,“魔君大人从来看不见生灵的血与泪么?”
仿佛被朱雀的语气刺激到,魔君也有些愠怒,“生灵?你是指那些拜高踩低、自相残杀、自私自利、欺凌他人的东西?”
朱雀一时语塞,他怎么会对魔君有任何期待?那是魔君啊,怎么会有普通人的仁慈和感情?“如果魔君大人眼里只能看到恶,而忽视这世间的善,那我也无话可说。”
哈哈哈哈哈哈,多么可笑。朱雀啊朱雀,瞧瞧你那清高的样子。也对,百里守约,他是神,他从心底里就是瞧不上魔的。
李信的眼中逐渐爬满阴暗之色,这些天里强撑出来的理智和耐心逐渐剥离。
“魔君大人!边界来一白衣剑士,与我们守边的将士打起来了,说是要让我们放他进来找朱雀。”一小卒传来通报,等魔君示下。
离心只是望了一眼朱雀,等他说明此人来头。
“是凤白,我的好友,魔君大人,还请不要伤了他。”朱雀站起来,言语神色之间满是对那白衣剑士的关心和在意。
“让他滚。”李信咬着牙齿道,“再敢来骚扰,告诉他别怪我对朱雀不客气。”
“是!”
“魔君大人这是何意?”朱雀越来越看不懂魔君了,他现在的样子与那天与自己看流星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朱雀神君,要来谈判,至少得表现出一点诚意吧?”魔纹逐渐爬满他的脸,魔君向他逼近,朱雀退无可退,然后被魔君一把掐住下巴。
“不如,把你自己献出来,做我的魔后,如何?”
“你疯了!”朱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准备捏诀召出他的枪,却被魔君一把掐住双手手腕,动弹不得。
魔君将他拖回了宫里,然后圧在床上。
“不是要谈判么?我们慢慢谈。”
“放开我,凌辱天界使者。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让天帝那狗东西出来和我打,我也好省了事,提前踏平南天门。”李信眼中早已丧失清明。朱雀望着那双眼睛,逐渐不再挣扎,他知道,他无法唤醒他。
殿里传出破碎的呻吟,朱雀嗓子都哑了,李信才终于抱着他叹出一口魔气。而后,又再次在他身后动作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
李信掐着他的腰,在朱雀的尾椎骨处打上魔纹标记。
“这样,你就是我的了。三界之大,你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李信亲吻魔纹标记,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我会杀了你。”朱雀扑上来掐住李信的脖子,好看的眸子里此时装满了心碎,“我一定会杀了你。”
然而,尾椎骨处传来的酥麻感让他手腕失了力气,脸上染着红晕,连喘息都变了味道。
李信捞起浑身绵软的朱雀,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贴身挂着的的项链滑落出来,“以前,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祝我一切顺利。”
金色羽毛荡在李信颈间,竟让朱雀一时失了神。
“是.......是你?”
“是我。你终于想起我了。”
方才即使被寝犯也没有哭的朱雀终于发出了难以自持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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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讲八卦的和爱听八卦的】
-你家偶像和咱老板耍朋友了你知道吗?
-他俩就是朋友啊,关系可好!老板路过我办公桌还问过我是不是喜欢守约呢!
-哎呀,我忘了说,耍朋友是谈恋爱的意思。
-哎呀~谈个恋……等等!谁?我们老板和我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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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讲八卦的和爱听八卦的】
-你家偶像和咱老板耍朋友了你知道吗?
-他俩就是朋友啊,关系可好!老板路过我办公桌还问过我是不是喜欢守约呢!
-哎呀,我忘了说,耍朋友是谈恋爱的意思。
-哎呀~谈个恋……等等!谁?我们老板和我偶像?!!
【工作细胞/癌白癌】新生-if white
有人哼着歌,白血球1146睁开眼,前方的黑暗中有轻微的晃动,不成曲调的旋律从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飘散过来。他警觉起来,身体没有动弹,但右手悄无声息地向下滑去,覆盖上匕首的刀柄。这里是肾小球,是正常情况下血细胞能够到达的最末端,很少有细胞在此逗留,1146也从未在这里驻足过,除了今天。
歌声停了,对面传来过分亲昵的问候声:“醒了呢白血球先生~现在好些了吗?”
1146猛然坐直,不是十分熟悉的声线,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潜意识里的某处烙印牵连着探测危险的神经,让他瞬间清醒。
对面察觉到他的动作,轻笑起来,“啪”的一声,柔和的微黄光线点亮了四周。1146眯眼侧头,顺着帽沿看到穿着旅行装的黑发少...
有人哼着歌,白血球1146睁开眼,前方的黑暗中有轻微的晃动,不成曲调的旋律从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飘散过来。他警觉起来,身体没有动弹,但右手悄无声息地向下滑去,覆盖上匕首的刀柄。这里是肾小球,是正常情况下血细胞能够到达的最末端,很少有细胞在此逗留,1146也从未在这里驻足过,除了今天。
歌声停了,对面传来过分亲昵的问候声:“醒了呢白血球先生~现在好些了吗?”
1146猛然坐直,不是十分熟悉的声线,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潜意识里的某处烙印牵连着探测危险的神经,让他瞬间清醒。
对面察觉到他的动作,轻笑起来,“啪”的一声,柔和的微黄光线点亮了四周。1146眯眼侧头,顺着帽沿看到穿着旅行装的黑发少年悠哉地坐在血管壁上,双腿一前一后地晃荡着,右手扶着身侧的风灯,笑意盈盈地朝自己探过头来,“白血球先生~~”
1146条件反射地抽刀护在胸前,余光搜寻着便于腾转的空间,但短短一瞬,他就反应了过来,心中一凛,“是你!”
“真是的白血球先生,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我来,真令人难过。”伪态的癌细胞垂下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寒光劈过,癌细胞松手后仰,反手勾住横梁,翻身而下,几个轻巧的转腾跳跃,瞬间就移动到了1146之前倚靠的夹角处。
双方的位置互换了。
1146站直身体,转头看着他,眼神中毫无温度。
“吓我一跳,白血球先生,几天不见您变得更残暴了,”癌细胞揉了揉手腕,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您的游走速度我一个普通细胞真的很难追上。”
1146抬起手,再次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别这样嘛,我还什么都没做不是吗?”癌细胞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您一次比一次对我冷淡,是为什么呢?您第一次杀死我的时候明明那么温柔。”
“还没做就是打算做是吧?后一个问题是因为我发现那样做的后果是你一次比一次走得歪,”白血球冷冷道,“杀手T是对的,我不会再感情用事了。”
“‘若非如此,是保护不了这具身体的’——这样吗?”癌压低声线,模仿着他前几日的口气,又失声笑起来,“我好喜欢白血球先生!连自己给自己洗脑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那可真是谢谢你,”这家伙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白血球想道,但他不打算细想了,不能再被这些事扰乱心神,“可以上路了吗?”
“别急嘛,”癌细胞摆手道,“NK大姐们追着我的大批复制体去肝脏了——别那样看着我,我这次真的不是来找茬的,我只是想跟白血球先生说几句话。”
眼神十分真诚。
“如果还是上次那些歪理的话就不必说了,”1146靠上身旁的血管壁,直视着他,“我承认有些质问我无法回答,同为诞生于这具身体中的细胞,我也并不认为抹杀少数保全多数即为正义,但我是免疫细胞,罪恶也好,悲哀也罢,我的天职如此,本能亦是。况且自由也只是你一人的理想,并不是所有细胞都把它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你无权牺牲他们的生活来贯彻你的价值观。”
“分化系统真是造化弄人,白血球先生,您该当个脑细胞才对,那儿的好多老家伙都不如你,”癌细胞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在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审视他的神态,说道,“红骨髓的教育都没洗掉您的独立思考能力。但我要说的是,那个杀手T被我杀掉了。”
“什——”
癌细胞眼神骤冷,突然朝前方抬起手,张开五指,瞄准1146,握拳。1146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反手挥出匕首试图格挡。然而几乎同时,熟悉的痉挛感袭来,仿佛有埋在胸间的火种迅速萌芽生根,根须深扎进血脉,一路掠夺着养分向全身蔓延开去。
匕首半途折返,1146一把捂住肋下,被痛楚折弯身体,冷汗以令人恐惧的速度从发尖和下颚滴落。癌细胞仿佛在等待这一时机,扯住上方固定用的链条,纵身飞扑过去,1146猝不及防地被撞到后仰,癌细胞落地后瞬间反身飞踢,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右手,匕首斜飞出去,被癌细胞单手凌空抄住。
1146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眼看要从血管壁上栽下去,癌细胞及时地伸手揽住了他,另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扣住了他的右手腕,冲他眨了眨眼睛。
痛,剧痛,根须扩散到了脖颈,挤压着气道,加上癌细胞的手臂紧紧的箍着胸腔。无法呼吸,白血球如同溺水一般地仰头张嘴,试图用唯一自由的左手去揪领口,但指尖在空中颤抖,完全使不上劲,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不是未曾经历过这般困境,但这似乎来得过于猛烈了些,连独立站立都艰难无比。
必须要氧气。1146蜷缩弓身,用尽全力将手肘和头朝癌细胞怀中抵去,转身扭动,试图挣脱束缚。不料脸刚在衣料上摩擦了两转,对方的躯体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1146抬眼,只见对方嘴角微微抽搐,眼神甚至可以说是…喜出望外?白血球目瞪口呆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这并非间歇性精神失常,而是若换个视角,自己虚弱的动作也可以看作是一头埋进对方怀中蹭着撒娇。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看着那一脸魂飞天外的表情,白血球几乎气绝,只想一头撞去跟对方脑子里不可告人的想法同归于尽。此刻疼痛被暂且忘却,呼吸也似乎不再那么迫在眉睫,唯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有其他细胞路过。
白血球1146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危机,肉体和精神双重意味上。
对方开口了,声音透出难以遏制的愉悦:“白血———啊!”
白血球狠狠的用头撞向他的下颚,不料癌细胞呼痛的瞬间树根一顿,紧接着像潮水般收缩退去,气管被松开,氧气在气压驱动下一拥而入,1146大口呼吸着,眼前景象像坏掉的灯泡一样随着喘息明暗交替,头脑逐渐清明起来,但癌细胞并没有放手,反倒抱得更紧了些。冷静,白血球按捺住暴涨的血压,边深呼吸边告诫自己,他尝试着活动手指,感知到四肢回归后,再次发力想要站起,但效果只是从癌细胞怀中狠狠地弹起,一秒后又落了回去。
癌细胞完全不加制止,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仰卧起坐,左手下滑,火上浇油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看着怀中人成功自热蒸熟的样子“噗”的笑出了声。
相同情形再演数次后,白血球不得不告诫自己十年不晚来拖住快从脑门爆裂出去的细胞液,以免当场暴毙。十五个深呼吸后,他理智回归,暂且直面了现实,不再挣扎。癌细胞也意外的严肃起来,不再戏弄他,轻轻把他放回地上躺平,半跪下伸手去按1146的胸腹部。
隔着轻薄的衣料,是一团虬结的血管瘤,边缘向四周扩散开,微微凸出表皮。
癌细胞低头摸了摸,叹了口气,“因为这个,最近很容易疲惫吧?游走时都能不知不觉睡着。抱歉,不靠这个我是制服不了白血球先生的,不过放心,我离开的时候会好好给您消除干净的。”
“杀手T…”
“开个玩笑,白血球先生,虽然我做梦都想干掉他,但是现在也只能想想呢。”
黑发少年又叹了口气,戳了戳那团凹凸不平的组织,“这个我想您已经猜到了,是上次交手时我修补您伤口时遗留下来的组织,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对您来说是个会夺取养分的肿瘤或者寄生虫一类的东西,而我可以控制它的增长消亡,也能感知到您的动向…唉这不重要。”
少年沉默下去,眉心皱起,仿佛有天大的难题摆在面前。
“这么说吧,白血球先生,现在我真的有些烦恼,”癌细胞安静的开口,“到底是要杀掉这一批细胞好,还是杀掉那一批好,我——”
白血球像触电一样弹起身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不是——”癌细胞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后仰挣脱出来,“这事可以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只要你还是癌细胞,我还是白血球,”白血球松手倒下去,咳了两声,”无论是你还是我,从诞生的那刻就别无选择。”
”是这个原因吗?白血球先生之所以不跟我谈,难道不是因为恐惧吗?能够理解,甚至隐约认同的世界,但与自己职责相悖,所以您才对我格外有攻击性……哎再争辩下去走向就变了,”癌细胞站了起来,难得一见的有些焦躁,单手在空中抛起了匕首,“立场是天堑,而您也说了,生命平等,我同样没有理由为了那些细胞的岁月静好舍弃我所追求之物,”匕首在他的手里打了个转,“谁能做到,各凭本事,就是这样吧?”
跟他认真讲道理我早晚会把自己绕进去,白血球想道,不再接话,而是瞟向匕首,估算着它从顶点落下的时间。
扎心的绞痛再次袭来,伴着异物在身体中穿刺的侵蚀感,1146蜷起身,头抵墙角,手抓向地面,发出低哑的嘶吼。
“别打小算盘,我不想一直折腾您,”癌细胞沉声,“要是它进入您的神经中枢您猜会怎么样?”
战斗到最后一刻,这一直是1146的信条,无论在多恶劣的局势下,他都从未萌生放弃的念头。
但这一次是真正的绝境,1146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自己已经彻底丧失了这具肉体的支配权,四肢末梢在渐渐变冷,毫无反抗的余地。既然如此——
1146咬牙忍住声音,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的黑暗,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不行,我还没跟您聊够。”癌细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不予理会,自顾自说下去,“我完全明白您的理念,而如果您生而为我,也未必不会走向同样的道路。您我本为一体两面,注定是要互相吸引的。然而我们却不得不互相厮杀。只是身份不同而已,真是可惜。”
“仅仅是身份不同。”黑发少年眯眼,轻声重复道。
”刚才第一下我本来是避不开的,但您再次对我手下留情了,您从上次交锋后吸取教训打算从此不问闲事吧,”癌细胞的眼神带上了些怜悯,“没用的白血球先生,不管您做了多少心理暗示,您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共情能力太强,却是个杀手,这就是您矛盾和痛苦的根源。”
他是专门跑来给我做心理分析的吗,荒诞感与疲惫的重压之下,疼到麻木的1146开始觉得跟癌细胞打交道的最好方式就是放弃思考,“NK和KT也这么说,也许我确实不适合当免疫细胞。”
“您可以不必勉强自己了。”
癌细胞蹲下来,缓缓地将匕首贴到白血球的颈边,1146能感知到锋利的刀刃划破表皮的刺痛感,前两次癌细胞就是这样被我杀死的,这就是命运吗,1146的思维开始涣散,不对,我的手段还要卑鄙些,背刺真的太差劲了,何况对方对自己不设防到了被割喉都没反应过来的程度。
这能算赎罪吗,1146想道,在他踏血而来的一生中能称得上过意不去的还只有面前这个细胞,但是命运还挺宽容的,比起在与外来的奇形怪状的侵略者的战斗中死亡,是不是这样被朋友用自己的武器杀死更好些呢?像介错一样呢,他莫名觉得自己理解了上次癌细胞的心态。
——等等,1146陡然一惊,我怎么也开始“朋友”了,已经侵蚀到脑子了吗。
不管怎么说,1146意外的觉得这样的结局自己很能接受。
癌细胞低头轻轻摩挲着刀柄,“这集我看过了,虽然是立场倒转版的,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白血球先生?”
四肢渐冻,麻木取代了痛感,难以遏制的困倦和疲惫袭来,好困,想要休息。1146眼皮下沉:“对不起。”
“对什么?”
“一切,”白血球说,“…对不起。”
癌细胞不言,只是凝视着他。
“我,我很想…”,没能说完。眼前景物变得暗淡模糊边缘发黑,最后一切都被寂静吞没,在刀锋落下之前。
****
无限延伸的黑暗。
冷,身后冰冷,颈侧冰冷,但有温热的雨滴打落在脸上。
四处张望,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
回头,白发的少年淋在雨中,沾着血污的羽翼拖在地上,在大雨的刷洗下羽毛像花瓣和雪片一样纷坠下来,铺满了周围水面,丝丝暗红从他的脚下蔓延开。
长相稚嫩的少年抬起脸来,神情哀伤,雨沿着额发流过脸颊,看起来像是在哭泣一般。
是…是……癌细胞!
1146惊醒,发现脑袋依然完好的连接在肩膀上。又一滴液体“啪”的打在嘴角,划过颌骨,落进颈侧的伤口。微弱的刺痛促进了意识复苏,耳畔有粗重的喘气声,他勉强将眼睁开一条缝,握刀的指关节微微发白,黑发少年依然保持着垂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盯着刀,但天生的笑意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愤恨、哀恸、委屈、犹疑…和一丝丝的希冀,甚至难以想象这些情绪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还是癌细胞脸上。
泪水接连不断地落下来,打在白血球耳畔。
1146一时忘记了伪装,睁大了眼睛。
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之后,水滴渐渐止住。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少年长长地呼了口气,收刀坐直,抹了把脸,瞟向1146。两人视线相交,1146的苏醒显然超乎癌细胞的预料,他跳起身,迅速扭头。1146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的背影,片刻,癌细胞突然用力挥手,匕首被甩入黑暗中,“砰”,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我想好了,白血球先生,做个交易吧。”当癌开口时,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
****
“事情要从上次革命失败说起……”癌细胞像演讲家一样拍拍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所见的情绪失控都是幻觉,“既然是被白血球先生干掉的,那也没办法啦,找个地方猫着重新分裂——您大概不知道,我的意识可以在同一基因的复制体之间迁移,所以免疫细胞只要没把复制体彻底杀干净,我就能复活。
然后又是没日没夜的分裂嘛,看管训练新生的复制体——您绝对想不出它们在无意识态下能做出什么神奇事情来,让我头疼死了——等待卷土重来的时机。”
“本来事情该这样发展的,但是,”癌细胞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提醒唯一的听众注意,“出现了意外,让整个局势发生了变化。”
“那就是,随着分裂次数的增加,某次分裂中再次出现了错误。”
“这个变异体的突变基因恰巧就是我最初被复制出错的那个碱基对。”
白血球一愣,癌细胞扬起下巴,眯了眯左眼。
于是他反应了过来。
“…不…不可能!…这…这…”
“哼哼~正是如此!”癌细胞伸出完好无损的手,举到1146眼前,“当当当当!就是这具肉体,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呢,白血球先生,您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在骗您。我最先也很疑惑,甚至怀疑是不是免疫系统做了手脚。但是基因突变在每次细胞分裂中都可能发生,随次数的增加甚至可以说是必然发生的,而变异的位置和方向本来就是随机的,只能说是运气绝佳吧,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
“我想明白了这点后,就开始思考要怎么利用这个天赐良机。”癌细胞再次蹲下,掰着指头数道,“一、我可以利用这具肉体去跟踪nk、刺探情报而不会被察觉,我也可以用它来暗杀掉关键位置的细胞,让内分泌陷入混乱,然后我趁虚而入。想想都很棒吧?白血球先生,就算你们察觉到不对劲也绝不会怀疑到一个普通细胞上。”
“要放弃这样的计划真的让人很舍不得。”
有手攥住了癌细胞的衣领,白血球挣扎着抬起头来。
“请你…”吐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1146的全身力气,“请你不要这样做…”
“嗯~嗯,也有第二条路,白血球先生,看您愿不愿意走,”癌细胞安抚一样的拍了拍1146的手,笑眼弯弯,“我告诉你们我复制体的数量和位置,当分身被全部杀死之后,我没有其他肉体可以迁移意识,将被永远困在这具正常的躯体里,不再具有任何癌细胞的特征和能力,多年经营付诸流水,被迫成为一个普通细胞。”
尾音在血管壁间反弹,回声像水波般回荡融合,层层叠叠,世界充满了不真实感。1146一时无法消化这劈头盖脸砸过来的巨大信息量,当他终于提炼出了这段话的含义后,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黑发的少年。
对方单手托住下颚,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
白血球产生了轻微的眩晕感,“条件呢?交易条件是什么?”
“条件嘛,您想啊,我失去能够帮我复仇和实现梦想的力量,一夜之间从个高潜力的新世界缔造者堕落成个随处可见的细胞,当然心理不平衡,一定得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才行。”
“条件。”
“白血球先生要跟我做朋友。”
1146一愣,“然后呢。”
“嘻嘻嘻,然后要是能发展成恋人当然最好不过啦。”
1146被噎到一口气没接上来,“…我…是说其他的…”
“嗯?哦哦,没了,就这条,很简单吧?”癌细胞回过神来,“跟我的巨大牺牲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站在免疫细胞的角度划算得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我要是直接去跟杀手T说,信不信第二天您就和协议书绑在一起送到我⻔口了,但是他们太讨厌了,跟他们接触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寂静,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白血球轻声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黑发少年露出天使一般的笑颜,眼神像春水一样柔和,白血球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对话的场景。
“当然啦,我不会欺骗朋友的,而且您也没有别的选项。”癌细胞侧身躺下,手肘撑在1146头侧,眼神与他平行。看着1146的发丝随自己的吐息微微晃动,他突然灵机一动,撑起身来,另一侧手肘越过1146的头部,一个翻身虚趴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把1146框在中间。
癌细胞捏了捏白血球的脸,狡黠一笑,“这样吧,为表诚意我付个定金如何?”
1146再次愣住,“定—”
黑发少年吻了下去。
****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前面广场上来来去去的细胞。这里的光照常年是昏黄的,如同透过视网膜看到的夕阳的光景。
“可惜没能清理干净,”前癌细胞打量着1146,遗憾的说道,“我还是能感知到白血球先生的动向。”
“我怀疑你根本是故意的。”白血球喝了口麦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去。
曾经的癌细胞也不辩解,仰头看天,双手撑在身后,靠着椅背,双腿晃晃悠悠地荡起来,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癌细胞。”白血球突然开口,癌细胞十分享受被1146这样称呼,有种独一无二的默契感与共犯感,让他想起过去的日子。
黑发少年回过头来,嘴角噙着猫咪一样的微笑。
“你一直说你不会让步,那为什么?”
“我说的是不会为一般细胞放弃,”癌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笑了。
“但是我愿意为了白血球先生放弃。”
白血球凝视着他,仿佛要把他看个透彻。
“第一次是要向世界复仇,第二次是要建立不必互相厮杀的自由新世界,第三次递上了投名状,每次见面你的理论都不一样,总觉得很难跟得上你的进步速度。”
癌细胞“fufu”的笑了两声,然后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癌细胞偏过头去,双肘撑膝,避开了白血球的视线。
那时的我小心翼翼地躲避NK,融入胞海中观察。
其实对规则不满的细胞不是没有,只是他们有羁绊,有朋友,而没有力量,所以不敢发声,发声了也没人在意。而我没有能够失去的东西,偏偏具有能够摧毁这个秩序的力量。
我就想,要是我有朋友,我会因此而忍耐这个齿轮社会的狗屁规则吗?我能够原谅之前它对我蛮不讲理的伤害吗?
有朋友,是什么感觉呢?有那样强大的束缚力,一定是值得为它值得为它自缚双翼的东西吧?
我也好想有朋友。
我一边幻想着,一边对这样的自己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觉得知道了你的身份后他们的温柔还会朝你而来?生死边缘还有余裕做梦,不愧是你。
只有恨意,恨意才能使我保持强大,只有强大我才可能生存。
白血球先生,你知道我对这个社会恨意的根源是什么?是我刚出生什么都没做就要被追杀?
不对。
比起生命被抹杀,更令我愤怒的是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正当感,那种仿佛我们生而有罪的态度,每个人脸上都恨不得我们一出生就自觉自杀在世界的角落给社会减轻负担,就差没把这话说出口了。什么掠夺养分、什么无限增殖,这是我们能选择的吗?我们被以这种面貌降生于世,当然也想挣扎着活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该被那样理所当然地被污名化,被不留一丝痕迹地清除,然后在闭口不提的默契中被遗忘掉。
哪怕是一点点歉疚…一句“对不起”…一丝无能为力的哀伤神情…我都可以说服自己是投胎时前期调研没做好,怨不得别人。
但没有。
一次都没有。
让我为了一群不会记得、甚至不会知道我们曾经存在过的家伙,心甘情愿地放弃掉生存的权利吗?
他 们 不 配。他们不值得我的谅解,不配让我为了他们的幸福生活做出牺牲。
靠着暗处源源不断的血泪成立的光鲜秩序没有存在的价值,只能推翻。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直到我遇见白血球先生,你把刀卡在我颈边跟我对话,我第一次开始动摇。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知道这种制度是不合理的,你并没有把我们真正当作反派看待,甚至心底还对我们怀有负疚感。
身在亮处却看见了我们,愿意倾听我们的声音。
是有这样的细胞——还是免疫细胞存在的。
当时我是什么心情呢?怀疑吗?觉得你是个伪善者吗?还是看见了一点点——虽然不敢相信——这个世界变得略微正常一点的希望呢?
第二次被你杀掉的时候,我意外的没怎么难过,这令我更加混乱了。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真的是复仇吗?真的是生存吗?真的是朝新世界进发的革命理想吗?
我渐渐分不清哪些是我的目的,哪些只是手段了。
与此同时,我想着,白血球先生或许值得成为我的朋友,因为他或许愿意与我成为朋友——只要我不再具有危害身体的能力。
排山倒海的渴望紧追着渺茫的希望卷土重来。
如果是为了白血球先生的话,如果是为了白血球先生这样的细胞的话,我或许可以放下复仇、可以原谅伤害、甚至可以抛弃自由生存下去的梦想。
那一刻,我明白了。
原来我真正祈求的是,我们能被视为不得不被放弃、被牺牲的普通细胞的一员,被记住。
仅此而已。
在想通了这一点的瞬间,光照了进来。
黑发的少年仰起头看着他,宛如天使。
【雷安】三句话让安迷修为我花了十八万积分
小短片
是大赛
4K字
——————————————
“雷狮,我们分手吧。”安迷修突然很平静的对雷狮说。
“理由。”雷狮也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
“没什么理由,无非就是,不爱了。”安迷修说的云淡风轻,但说出这句话花了他多大力气,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要去参加凹凸大赛了,九死一生,趁此机会,与雷狮决裂再好不过。
“啧,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这骑士整天喊着至死不渝,他是什么人雷狮再了解不过了,怎么可能会说出不爱了这样的话。
即便他真的不爱了,也只会等雷狮提出来。
“雷狮,你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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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赛
4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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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我们分手吧。”安迷修突然很平静的对雷狮说。
“理由。”雷狮也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
“没什么理由,无非就是,不爱了。”安迷修说的云淡风轻,但说出这句话花了他多大力气,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要去参加凹凸大赛了,九死一生,趁此机会,与雷狮决裂再好不过。
“啧,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这骑士整天喊着至死不渝,他是什么人雷狮再了解不过了,怎么可能会说出不爱了这样的话。
即便他真的不爱了,也只会等雷狮提出来。
“雷狮,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很累了,放过我吧。”对不起雷狮,你很好,但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雷狮站了起来,走到安迷修身边。
“行啊!我满意了就放过你!”雷狮粗暴的吻上安迷修的唇,狠狠地咬了一下。
安迷修吃痛,他推开雷狮,雷狮却直接将他打横抱起,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雷狮把安迷修扔到了床上。
“等等雷狮!你……唔!”
第二天,安迷修痛苦的捂着腰起身,雷狮已经离开了。安迷修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沉默着留下眼泪。
“是时候出发了。”安迷修整理好情绪,穿好衣服,骑上自己的机车前往凹凸星。
“欢迎来到凹凸大赛,请新的参赛者领取自己的元力技能。”大厅广播着,安迷修进入一个空间,阅读了大量规则,然后成功领取到自己的技能“冷热流”。
是在自己之前在骑士圣殿获得的双剑上附上了元力,安迷修觉得这个还挺顺手,至少不用再去熟悉新的武器。
安迷修打开系统终端,上面显示了自己的排名,并列最后一名,这会儿有很多新的参赛者。
然后预赛规则出现在他的屏幕上,预赛结束时,前百名参赛者可以继续留在大赛,剩下的将被回收。
“残忍的大赛。”安迷修说了句,然后便看向副本界面。
“现在第一名的嘉德罗斯和第二名的格瑞各刷了一个副本,第三名的银爵和第四名的肖纳尔合力刷掉了一个副本,还剩两个副本,不出意外我应该可以抢到。”对自己的实力安迷修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立即前往副本的所在地。
路上,安迷修听到有人大喊救命,便路见不平救了一对姐弟。姐姐艾比和弟弟埃米,是一对双胞胎。
安迷修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也来参加这残酷的大赛,有些心酸。当即发誓要好好保护他们。
“不用了,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艾比拒绝了安迷修的好意。
“艾比小姐,不用跟在下客气,在下绝对会保护好你们的。”安迷修撩了下刘海,自以为很帅。
“呃,可你的排名好像还没有我们高。”埃米直接说出了问题的重点。
“在下才刚到凹凸大赛,这也是正常的。”安迷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艾比挡在埃米前面。
“诶?不不不,在下发誓,在下是一名正义的骑士,绝对正人君子!不然就天打雷劈。”安迷修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艾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他们旁边就落下了两道雷,差点就劈到了安迷修。
“哇哇哇!灵验了诶!这么不可信的吗?”艾比直呼厉害。
3D的安迷修留下了2D的眼泪。
“老姐,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元力控制的雷电,我们还是快走吧。”埃米拉了拉艾比。
“行了呆头骑士,你这么想跟着姐就跟着吧。”刚刚这自称骑士的家伙看到那么恐怖的落雷眼睛都不眨一下,肯定也是个隐藏的高手吧。跟着他说不定能捞点积分。
“好的艾比小姐。”安迷修开开心心的跟上了艾比,前往第四个副本。
“大哥,怎么了?”远处的卡米尔看着无端升起怒火的雷狮,警惕起了周围。
“老大,你是想试试刚领到的元力吗?好厉害啊,真想和你打一架。”佩利跃跃欲试,好像马上就能往雷狮身上丢一个重力涡流。
“佩利,别开玩笑了,老大正在气头上呢。”帕洛斯拦住佩利。
“没事,走快些吧,看到个让人不爽的家伙。”雷狮非常生气,安迷修居然抛弃了他在这撩小姑娘。
“是,大哥。”卡米尔拉低了帽檐。
“什么?这里已经被刷了?这么快?”安迷修看着被电焦的赛场,惨不忍睹。
从元力的气息来看,和刚刚那个攻击他的的参赛者是一个人。刚刚怕伤到艾比小姐,对方也没有继续攻击,所以安迷修就没有在那开打。
没想到……看来对方的实力在安迷修之上。
“都怪你呆头骑士,不然姐早就到了。”艾比抱怨着。
“对不起艾比小姐,我们快去第五副本吧。”对方这个速度,恐怕要赶快些了。
安迷修直接公主抱起了艾比,然后提起埃米,踩上凝晶,御剑飞向最后一个副本。
“喂,好歹姐也是个有名字的人物,你这样真的好吗?”
“多有得罪了艾比小姐,现在时间紧迫,在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说话,但速度一定也没减。
“老姐你就别说了,我都没说什么。”被提着的埃米有话说了。
“哈?你是男孩子诶,怎么跟你娇嫩的姐姐比。”
“老姐你这话说的,我还比你小呢。”
“小几分钟而已!”
……
安迷修一路上听着这俩活宝斗嘴,一点都融入不进去。
还好路程不是很远,安迷修的耳朵也可以清净了。
“太好了,这里还没有被刷掉呢!”安迷修把艾比埃米放下,手持双剑,已然进入战斗模式。
艾比埃米看着可怕的BOSS,有点腿软,仿佛刚刚吵着打副本的不是他们。
“你们躲远点,等下在下会把积分分给你们。”安迷修非常善解人意的发过去了组队申请。
“我们不占你这便宜,衰仔,我们走。”艾比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同意入队申请。
“老姐,我们这点积分进前百你有把握吗?”埃米小声问到。
“问得好埃米。”艾比光速点击了同意。
安迷修已经进入了战斗区,这种副本虽然难刷,但对于安迷修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却不可怕。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就在打的不可开交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随后一道道落雷降下,等着安迷修和BOSS两败俱伤时捡便宜的参赛者都变成了渣。
“!”安迷修大惊,是之前那个偷袭他们的人!安迷修赶快看向艾比埃米的方向,发现他们不在那里。
随后安迷修赶快打开终端,发现队友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万幸。
安迷修余光瞄到了排行榜,他瞳孔一缩,第四名的位置,赫然是雷狮的名字!
别慌安迷修!说不定只是同名呢!凹凸宇宙这么大……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这里的BOSS已经绕到了他身后,飞起来准备偷袭,又是一道落雷降下,击落了BOSS。
安迷修回过神来,赶快用剑杀掉了BOSS,获得了大量积分。
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安迷修的一切幻想。
“还不错嘛,总算没让我失望。”
安迷修震惊的回头,远处站着的,是雷狮。
“你……”安迷修想要问雷狮为什么会在这里,雷狮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一切都自己背着,让你的男朋友蒙在鼓里?”雷狮笑的张扬,说的话却明显让人感受到了怒气。
“不是,你听我……”
“居然还站的起来,来参加这九死一生的凹凸大赛,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卖力啊。”雷狮突然凑近,在安迷修的耳旁说道。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安迷修瞬间脸红了。
“你……你在说什么!恶党!”安迷修拿剑挥向雷狮,雷狮却没有躲,安迷修及时收手,却还是滑倒了一点雷狮的脖子。
鲜血留了下来,安迷修心疼极了。
“你怎么不躲!”安迷修赶快花积分买了万能药给雷狮涂上。
雷狮忽然抓住安迷修涂药的手逼近:“出手好阔啊,买这么昂贵的药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废话!你都受伤了,积分可以再赚啊!”
“是吗?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安~哥~哥。”雷狮又对着安迷修的耳朵吹了口气,吓得安迷修直接弹开了。
“等等……你为什么会来参赛?”安迷修终于意识到问题的重点,也不能怪他,一扯上雷狮他就会丧失理智。
“怎么,这里规定了只能你来吗?”雷狮摸了摸脖子,不愧是十八万积分一瓶的万能药,居然已经痊愈了。
“呃,不是,呼……之前我提分手就是因为我要来参赛了,既然你也来了,不如我们……?”安迷修试探着问,他毕竟还是爱着雷狮的。
“噗……好啊。”雷狮挺高兴的,这么快复合了,他白嫖了安迷修的pg。
“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了,我来这里是因为骑士团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安迷修解释道。
“嗯。”
“这里的人都很阴险狡诈,你可得小心点。”
“嗯。”
“尤其是那个嘉德罗斯,我看他特别喜欢找人打架,你这么强,一定要防着点他。”
“嗯。”
“你别光嗯啊!你听了吗?”
“你真可爱,想……”
“滚,你不想。”
这时艾比埃米回来了,海盗团的团员也不看戏了走了出来。
“呆头骑士,你这是……”在场强者的气场并没有盖过艾比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呃,艾比小姐,这是在下的男朋友,雷狮。你别怕,虽然他看起来很凶,但他其实很温柔的。”安迷修介绍了一下雷狮。
艾比想:温柔?你确定?他看起来能把我们俩炫了。一看就没少吃小孩吧?
“大嫂好。”卡米尔礼貌打招呼。
“雷狮,你怎么还带着卡米尔呢?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让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安迷修担心的文雷狮。
“没关系大嫂,是我自己要来的。”卡米尔连忙解释。
“你就是我们大嫂?你看起来很强啊!不如我们打一架……”佩利还没说完就被雷狮瞪了一眼。
“……”安迷修微笑。
————————————————
就是,呃,突发奇想,不知道怎么就水了这么多😂
【雷安】老师真好看
雷狮是大学校园里难搞的刺头,至少身为老师的安迷修很是头疼,原本校长说:“对于这种家长有钱,有实力背景的人,可以采取不用管的策略。”安迷修也确实照样做了,但雷狮自从安迷修当了任课老师后,会每天捧着化学课本来问题。
比如说现在,雷狮和安迷修左拐右拐走向一间实验室,只是因为雷狮说想要看一看实验,自己才好做题。
安迷修认命的把雷狮领到实验室,实验室里拉着窗帘,只有实验室台前那盏白炽灯还在发光,安迷修自己做着实验,时不时问一问站在自己身后的雷狮看懂了没?雷狮总会回答说:“我这看不懂,老师在教教我吧。”然后把手按到安迷修的手上,贴着安迷修的后背,感受着老师身上的体温,即使动作龌龊,但语气却...
雷狮是大学校园里难搞的刺头,至少身为老师的安迷修很是头疼,原本校长说:“对于这种家长有钱,有实力背景的人,可以采取不用管的策略。”安迷修也确实照样做了,但雷狮自从安迷修当了任课老师后,会每天捧着化学课本来问题。
比如说现在,雷狮和安迷修左拐右拐走向一间实验室,只是因为雷狮说想要看一看实验,自己才好做题。
安迷修认命的把雷狮领到实验室,实验室里拉着窗帘,只有实验室台前那盏白炽灯还在发光,安迷修自己做着实验,时不时问一问站在自己身后的雷狮看懂了没?雷狮总会回答说:“我这看不懂,老师在教教我吧。”然后把手按到安迷修的手上,贴着安迷修的后背,感受着老师身上的体温,即使动作龌龊,但语气却格外认真,使得安迷修只能默默承受。
等到实验终于做完时,安迷修如释重负般想要直起腰,但身后的雷狮却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比自己略大的手按住了手腕,上半身都被压在了绿色的实验台上。
“雷狮同学,请你自重。”安迷修压下声音,警告味十足的说。
“老师,和我谈吧,但我知道老师肯定会拒绝的,那就只能强上老师了。”对于雷狮而讲,尊重什么的是绝对没有的,但叫安迷修老师只是雷狮的恶趣味。
雷狮说着,手绕到安迷修的腹部,腰带扣被打开的声音格外清脆,雷狮常年健身,按住安迷修简直轻而易举。
……彩蛋见………
“老师,和我在一起吧,不然,我不保证没有下一次。”雷狮的脑袋埋在安迷修的颈窝处,眼睛注视着安迷修的眼睫,眼睫上还挂着眼泪,眼睛哭的红红的,身上的白衬衫半遮住背部,后腰上是雷狮的手印,靠近下颚骨的地方有一个泛着青紫色的牙印,直到最后,安迷修是被雷狮抱回宿舍的,没有人过问,因为这是一场交易,是贵族学校与雷王室间的交易。
雷狮很是蛮横,安迷修也的确吃尽了苦头,只要不答应他,他会随时随地的脱掉安迷修的衣服,安迷修也彻底明白了,自己只是这场交易的受害者,因为自己没有家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
安迷修窝在雷狮的怀里,最终自己还是答应了,可能人天生都是有点抖//m倾向的,但不可否定,雷狮确实是将自己强盗的原则惯性到底,只要宝藏心甘情愿的被海盗抓住,海盗会温柔以待。
“恨我吗?”雷狮问道。
“恨,我讨厌你,雷狮。”安迷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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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就有警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