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留香,你先听我说…!”
“菠萝吹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注意不是cp向喔!是兄弟情!
脑的大概是橙留香战至重伤被捉走,然后菠萝交涉后用某个关键物品来交换了橙子这样
感觉橙子是那种为了大义牺牲自己的人,菠萝则是即使被怨恨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兄弟……一方物理抗压一方精神抗压的感觉(胡言乱语)
“橙留香,你先听我说…!”
“菠萝吹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注意不是cp向喔!是兄弟情!
脑的大概是橙留香战至重伤被捉走,然后菠萝交涉后用某个关键物品来交换了橙子这样
感觉橙子是那种为了大义牺牲自己的人,菠萝则是即使被怨恨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兄弟……一方物理抗压一方精神抗压的感觉(胡言乱语)
【潮斯】杀死月亮
马浩宁,你不能杀死月亮。
它很皎洁吧,散布的光晕理应出自阿耳忒弥斯女神之手,披露的黑夜是弥留一世纪的漫长诅咒。
群星是它的子嗣,堂而皇之被簇拥至最高位置,携着冥古宙的传讯随意扔下神谕。
马浩宁,你当然不能杀死月亮。
你能杀死我。
我们的灵魂不能交振共融,隔着血液与皮肤无法共享心脏跳动。
我在别墅大厅,冰冷的。寒风凛冽,刮在皮肤上像刀片。滴答滴答是表盘上秒针在挪移,一步一步,像伏地魔的钻心剜骨。
马浩宁,你能想象到吗,你那引以为傲的公司,你温暖的家,白昼最最喧闹的地方,在三更半夜也是会变成荒无人烟的寂静岭的。
此刻夜子时,你在酣睡吗,在做辉煌无比的...
马浩宁,你不能杀死月亮。
它很皎洁吧,散布的光晕理应出自阿耳忒弥斯女神之手,披露的黑夜是弥留一世纪的漫长诅咒。
群星是它的子嗣,堂而皇之被簇拥至最高位置,携着冥古宙的传讯随意扔下神谕。
马浩宁,你当然不能杀死月亮。
你能杀死我。
我们的灵魂不能交振共融,隔着血液与皮肤无法共享心脏跳动。
我在别墅大厅,冰冷的。寒风凛冽,刮在皮肤上像刀片。滴答滴答是表盘上秒针在挪移,一步一步,像伏地魔的钻心剜骨。
马浩宁,你能想象到吗,你那引以为傲的公司,你温暖的家,白昼最最喧闹的地方,在三更半夜也是会变成荒无人烟的寂静岭的。
此刻夜子时,你在酣睡吗,在做辉煌无比的美梦吗。我睡不着,我试图杀死那轮泛着凄惨白光的月亮。
——当然了,我当然不能杀死它。你的员工高斯不能,你也是。
我厌恶抽烟,很呛,像风卷起马路旁的尘土,每吸一口都像凌迟。为什么你会以此为乐呢。
是了,得承认我不理解你,就像你不理解我。
对,马浩宁,无论你多么自信多么神采飞扬多么熟稔地揽过我肩膀大叫“小斯,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了”,但在这一刻,到了这境地,你不得不承认,你不理解我。
我时常会想命运交叠理论。位面映射,齿轮有条不紊地转。
如果当初我没有投入那份简历,如果我没有遇到你,如果你于我而言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活在小小一方屏幕里的“小潮院长”。
思绪飘起又落地,像铅球坠了三千斤。
我是铩羽而归的逃兵,那样狼狈,卸下大脑躲在角落里偷窥。
马浩宁,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未来,就像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过去。
可悲吧,惊觉我无法离开你,像游弋的鱼倏然意识到自己离开水体无法呼吸。
狼狈又绝望,无力又沧桑。
马浩宁,我们终究会止步于此的。
我无法拥有你,我们之间始终隔了障壁。你能望见我,我敲不破它。
你在那边听不见我说话,听不见宣言与我散落的真心。
马浩宁,你可以和其他人相识相知相守相惜,你可以和其他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可以和其他人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留下你们爱情的证明。
但那个人不能是我。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马浩宁,你当然不能杀死月亮,你当然不能。
你能杀死我。你能挥舞名为爱的凶器,杀死那个可笑可悲、小心翼翼捧着劣质心脏佯装上乘的、把瞬间当罂粟贪婪吮吸醉生梦死苟且偷生的我。
【阴阳怪气群像/高考应援】可以抓蝴蝶
“什么时候我可以成为主角呢。”
>>>
“抓蝴蝶抓蝴蝶抓蝴蝶,几只蝴蝶?”
“五只。”
我梦到小时候了。
和记忆中的夏天隔着一层透明障壁。我看不清,画面好像失了真,我只能将它形容为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
五个人笑闹着跑向远方的落日。
镜头迅速移动。
生命力与燃烧着的青春好像迅速萎靡了,铺设的底色由绿渐变为灰。
是了,是了,小王瀚哲长大了,大王瀚哲的生活确实一片灰暗。
此时距离高考只剩一百天。
起床刷牙洗脸吃饭,上学学习放学睡觉,平淡地有些令人发怵。如果要给我的高三生活拍个微电影,我估计这个镜头会重复整整三百六十五次。
但生活总归还......
“什么时候我可以成为主角呢。”
>>>
“抓蝴蝶抓蝴蝶抓蝴蝶,几只蝴蝶?”
“五只。”
我梦到小时候了。
和记忆中的夏天隔着一层透明障壁。我看不清,画面好像失了真,我只能将它形容为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
五个人笑闹着跑向远方的落日。
镜头迅速移动。
生命力与燃烧着的青春好像迅速萎靡了,铺设的底色由绿渐变为灰。
是了,是了,小王瀚哲长大了,大王瀚哲的生活确实一片灰暗。
此时距离高考只剩一百天。
起床刷牙洗脸吃饭,上学学习放学睡觉,平淡地有些令人发怵。如果要给我的高三生活拍个微电影,我估计这个镜头会重复整整三百六十五次。
但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流淌的。我竭尽全力在这条路上跑了十来年,仅仅为了到终点时能站在被鲜花与掌声簇拥的高台上欢呼“我王瀚哲做到了,我王瀚哲就是牛逼”。
是啊,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横冲直撞不惧风浪,谁甘愿沦落为平庸之辈呢。
但成绩一般的学生是不会被老师重视的。
笔尖划过选择题,我认命般闭上了眼。
从始至终我好像都是小说里闪闪发光大男主身边的炮灰配角。我的生活没有颜色,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深渊,每走一步都是末路穷途。
扎进各种试卷铺就的题海,我像是游弋在水中的鱼,被封闭的环境扼杀。
我不想这样。
“抓蝴蝶抓蝴蝶抓蝴蝶,几只蝴蝶?”
“兄弟,你好幼稚。”
某幻拍了拍我的肩做出无比嫌弃的表情。
我们五个哈哈大笑。
这是老番茄的庆祝会。
他被保送了。复旦大学。
一个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
我时常调侃老番茄是成功人士模板。毕竟他一手缔造了蝉联年级第一的神话,是无数家长口中那“别人家的孩子”。
耀眼又夺目。
闲暇时我总是会想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我和老番茄究竟隔了几个鸿沟,差距才比得上凡间与天堂。
“兄弟们加油,一百天后我们再聚,我在这里给你们加油助威!哦,老雷就算了,总和我们混在一起我都忘了你已经大一了。”
“嘿嘿,我算是你们的前辈了——不过一想起高考我还是痛苦面具啊!你们压力太大来找我说噢,都是好兄弟!”
老雷高举手中的玻璃杯。
虽然五个杯子里无一例外都是饮料,但我们还是很豪爽地学着大人的模样叫着“干了”!
“最后一百天了,你们对大学有想法吗?”
我扭头看向余下两人。
某幻和花少北。
“其实我压力还没你们那么大。我艺考成绩还不错,文化课只要照常发挥就能考上我想去的音乐学院。”
“现在咱五个里重中之重的是你和花少北。”
事实上我很清楚真正的“战友”只有花少北这一事实。
老番茄被保送至一片坦途,老雷已经毕业跨过了所谓垭口,某幻是音乐生对文化课要求不算很高。说是“分道扬镳”倒不至于,但道路不同也注定构成一百天里不同的境遇。
压力骤然增加。我夹起一块排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
“那你呢花少北,现在还真就咱俩并肩作战了呗,现在……”
“王瀚哲,呃就是我其实……”
花少北打断了我的话,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怎么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
“那个,瀚哲,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花少北调整了一下呼吸,
“国内竞争力太大了,我爸妈觉得我也考不上什么大学,想送我出国留学,去澳大利亚。”
饭局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思绪断成一条脆弱的直线。
高考。并肩作战。战友。花少北。
词语在我脑内排列组合,拼凑到一起却只能组成四个大字。
孤军奋战。
我想起上个月晚自习,花少北犹豫地找我借地理图册,说的是“我不学地理不太懂啊,你帮我指一下澳大利亚在哪里呗,是不是这个大洋洲——”
环状闭合了。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王瀚哲,你怎么这么傻。
王瀚哲,你真傻。
我呆呆地愣了几秒,继而暴躁地推开前面的盘子,
“好啊,花少北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并肩作战,你还不是在逃避!是是是,你们有钱人累了不想学了随便出国,留我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参加这个改变命运的破高考是吧!”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灵魂游离到身体之外,好像现在愤怒的是一具躯壳。
剩下三人紧张地站起来想要拉住我。花少北低着头,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是嫉妒吗,好像不是。
我肆无忌惮地发泄,发泄对朋友渐行渐远的不安,发泄自己的惶恐。
溺入平凡的漩涡,发现里面真的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己啊。
我兀然冲出饭店。
黑夜像亲吻地平线的圆形高墙,我却在高墙里看到了悬着的星星。
星星是这个世界的裂缝吗。裂缝通往的另一端会有新世界的明媚火焰吗。
会的。我自己回答自己。
>>>
“花少北,你这个成绩在国内高考很难上本科啊。你家里条件那么好,要不要考虑出国留学?”
我从办公室出来,拧动门把手,脑内盘绕的全都是老师那句“出国”。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把眼前的高考扔掉,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花少北!老师说什么?”
王瀚哲跳到我面前。
我硬生生把“出国”咽了下去。
“没啥,就是骂我呗,说我考不上大学,让我端正学习态度。”
“你别听他瞎说!你那么聪明,努努力就上去了。我们都加油!”
王瀚哲还在安慰我。
我勉强地笑笑,内心像是狂风骤雨时被挖土机狠狠掘了一片土。
“对,我们可是要并肩作战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气势地吐出这句话。
他嘻嘻哈哈递给我一瓶能量饮料,推着我去看晚霞。
晚霞很美,像眼睛。
我记得前几天自习课摸鱼读《三体》,里面提到晚霞消失后有星星有月亮,朝霞消失后却只剩下光天化日的现实了。
光天化日的现实吗。
我想起老番茄前阵子对我说他拿到保送名额了,说“剩下的日子里你和王瀚哲要一起加油啊”,与公布艺考成绩那天某幻对我说的话如出一辙。
似乎全世界都认为我们两个被绑在一起,理应坐在同一条独木舟上顺水流与风向奋力漂泊。
老番茄的庆祝会上,他的生气也在我意料之内。
他一定觉得被背叛了吧,被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背叛。
我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像机械人正在完成指令。
“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啊。”
王瀚哲率先离开了。我抓抓头发,心情莫名失落。心脏好像缺失了一部分,徒留一个空洞。
“他太激动了,不是你的错。嗨,他那人你还不了解吗,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你别太在意。”
某幻在旁边说。
“是啊北子哥,你先专心准备留学的手续,王瀚哲那边我们去做他思想工作,你不用放心上。对了,你去澳大利亚留学的话是不是还要恶补一下英语啊?”
老番茄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嗯。”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可是我怕他再也不理我了。”
“小问题,他那人怎么会真生兄弟的气呢呢。我们帮你跟他说说,他就是压力太大了。”
老雷也发话了。
我点点头。
气氛回归正常。
回到家后一头扑在被蓝色笼罩的被褥上。
我看到微信界面王瀚哲发来的消息,
“今天我太冲动了,你别在意啊。祝你留学顺利好吧,记得好好学英语!”
心情倏然变得舒畅。
我爬起来坐在台灯前,拿出已经积灰的英语词典。
我想抓住命运的尾巴。
不是命运改变我,而是我要改变命运。
>>>
学音乐累吗?累。
十几岁的少年渴望在舞台上大放异彩,做着既真实又虚无的梦。
“我要去集训了。”
我郑重地向兄弟们宣布。
“加油啊,未来的大歌星。”
老番茄拿胳膊肘怼了怼我。
花少北和王瀚哲也不断输送着鼓励的话语。
我承认我是迷惘的。离开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像在走一条无人陪伴的夜路。
很黑,我看不清前方是什么。
荒唐的旋律里是稀松平常的故事,也是一段错误百出的路途。
“你再练练吧。”
“好的老师。”
细数沉重的压力极度容易使人灰心丧气。
责备自己。苦恼不已。
“好累兄弟们,我有点撑不下去了。”
我拿着手机编辑消息。
街头灯火闪烁,散布熠熠光晕。
我把下半脸缩在大衣里,隐匿自己的狼狈。
“某幻加油!你很有音乐天赋,一定没问题!”
“别放弃啊!我等着你凯旋归来请我们吃火锅呢!”
“对啊某幻,我们都在奋斗呢,你可别掉队啊!”
连正在冲大学期末周的老雷也回复了一句“想想你的未来,站在灯光下唱着自己写的歌,是不是很有动力?”
是啊。
再干一场吧。
我快步前行。
一个个日夜打磨出旋转的音符,它们注定浇铸成某幻的成功华章。
>>>
看着大家各自为未来奋斗,感觉好像倏然坠入时光罅隙回到一年前。
那年的我,最喜欢的事就是独自骑单车在夜晚的小路上吹晚风。
自由。无拘无束。
但“独自”一词多么可怕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我的跳级,迎接高考也比大家早了一年。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带着高二的茫然感,却被人推着向前。
写不完的五三,无数夜晚的失眠,彷徨,不知所措,组成了我周宇翔的高三。
大家给我加油时,老番茄提笔在横幅上写“周游世界,翱翔太宇”。
是他们对我最诚挚的希冀。
“老雷,毕业了不要忘记兄弟们啊!”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高考完记得请我吃饭啊。”
我笑嘻嘻地拍了拍王瀚哲的头。
“你们也要加油,高二打好基础。老番茄我就不担心了,某幻你在追逐音乐梦的道路上一定要越走越远,别被困难打败。还有花少北和王瀚哲,你俩一定要……”
“哎呀老雷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
花少北大叫一声,众人笑作一团。
我脑内映现出每次独自骑单车的片段。路程的尽头永远是他们四个,一起笑着对我说,老雷高考必胜。
是啊,高考必胜。
弹指一挥间,一年而已,我竟然能以过来人的立场看向他们步入这条旧路了。
“你们压力大就和我说,我随时都在。”
展望天空,是最底层植被直冲而上的绿色。
生机盎然,澄澈无畏,一如亭亭长青树。
>>>
高考结束了。
虽说和我关系不大,但我还是和老雷一起驻足校门迎接三个好兄弟。
“怎么样怎么样?”
三个身影出现在视野范畴内,我急切上前询问。
“还不错!”
“兄弟,我感觉我超常发挥了。”
“我也自我感觉良好。”
得到三个肯定的答案后我如释重负。
“我跟你们说,老番茄没有坐在考场上却比你们还如坐针毡。”
老雷偷笑着。
大家一齐笑我,说我沾染了老雷的妈妈属性,就爱瞎担心。
我大手一挥,
“哎呀这不是为兄弟们着想吗。走了走了老雷请我们吃饭!”
什么都不足以对抗固执的生命。
五个人的身影一齐向着落日前行。
暖流喷涌在空气中。
“抓蝴蝶抓蝴蝶抓蝴蝶,几只蝴蝶?”
王瀚哲又玩起了那个游戏。
“五只。”
坚定又同步,是四个肯定的回答。
END
【马浩宁中心向】我的AI老板
“在那浅浅的梦境中飘零的话语,现在还能借此回到过去吗。”
>>>
“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十七次,冰冷语音掷在工作室的木质地板,很重又很轻,好像快速拾起还会因摩擦碰撞取得远古时期的传讯,那种令人心生嫌厌的嘎吱声。像魔咒,甩不掉。
屏幕仍然闪着荧光。黄色的,温暖的,稍微漫不经心地睥睨即可滑过一丝诡异的安心。
正双手环胸的墨镜小人,是他们的朋友、boss、上海潮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至高无上的老板、他们的马哥马浩宁。
一个活在电脑里的AI。
孙傲在喝手边的可乐。冰的,顺着喉管浩浩荡荡飞流直下,空腹吞药丸一样的烧胃感却席卷而来。
“马哥,这视频工......
“在那浅浅的梦境中飘零的话语,现在还能借此回到过去吗。”
>>>
“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十七次,冰冷语音掷在工作室的木质地板,很重又很轻,好像快速拾起还会因摩擦碰撞取得远古时期的传讯,那种令人心生嫌厌的嘎吱声。像魔咒,甩不掉。
屏幕仍然闪着荧光。黄色的,温暖的,稍微漫不经心地睥睨即可滑过一丝诡异的安心。
正双手环胸的墨镜小人,是他们的朋友、boss、上海潮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至高无上的老板、他们的马哥马浩宁。
一个活在电脑里的AI。
孙傲在喝手边的可乐。冰的,顺着喉管浩浩荡荡飞流直下,空腹吞药丸一样的烧胃感却席卷而来。
“马哥,这视频工程量太大,咋剪啊。”
“加油小傲你可以的。”
AI马浩宁语速很快,声音却沾着三分懒倦,像敷衍又像是真的在鼓励。
“你能不能帮我剪。”
“我不会。”
声音在喉咙里拖得很长,倒不像一摊数据组成的AI了。孙傲能想象出如果马浩宁是活生生的立体人的话会以什么样的戏谑语气说出这三个字。
他估摸自己大概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向一个AI发出帮自己剪视频的请求。
疯子。孙傲沉默了,自虐般将还剩满满一大罐的可乐一饮而尽。
>>>
双手在键盘上敲打,跳跃,轻盈得像是一串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蝶。
很忙的样子。他翻开桌上的蓝色文件夹。
蓝色是很神奇的颜色,好像可以随意浸泡一切安详,比肩醉生梦死的福尔马林,无助与负面情绪都被浪潮一般安心的蓝色吞噬,消失在那个存活于幻想至今仍未塌陷的脆弱海岸、那一方小小的文件夹。
死死盯着里面的月计划皱眉,那一袭空白的视频方案似乎是对他的挑衅。他能看见白色小人正叉着腰,像AI马浩宁一样,用两只手做成喇叭状,对他大喊,你这个笨比。
他是杜海皇。
上海潮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副总。
揉揉眉心,唉声叹气,
“马哥,你说新视频做啥内容啊,感觉不做点新东西会让观众审美疲劳,开会也讨论不出个一二三四。”
“加油海皇你可以的。”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言语,翻来覆去搅动的几个字。
AI马浩宁也只是个AI。杜海皇意识到这点后敲打键盘的手慢了下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缩成一团,白炽灯将他的背影映得狼狈又沧桑。
>>>
彼时高斯正收拾办公桌的东西准备下班走人。
“马哥,帮我关下电脑。”
“懒死你得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刻薄的回答,无情的电子合成音,没有任何温度。高斯早已习惯,但依旧每日一遍一遍抛出请求,一遍一遍重复,乐此不疲,在外人看来倒显得有些病态了。
马哥,帮我关下电脑。
马哥,帮我拉个窗帘。
马哥,我文件找不到了,你帮我找找。
马哥。马哥。马哥。
好像被执念缠绕了,被扼住喉咙了,像水草一样抓住他的脚脖拼命将他往下拖。
马哥是AI,马浩宁是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会哭会笑会蹦会跳的人。
马哥是AI,马哥不是马浩宁。
>>>
还能回到过去吗。好像不能了。
像数字四倏然减一变成了三,像闪电一样猝不及防像雷声一样轰轰烈烈噼里啪啦紧接着暴雨倾泻而下将一切关于他的痕迹抹除。
马浩宁活着吗?也许是活着的,活在了电脑里那个可笑的和他同名的AI数据里。
马浩宁死了吗?也许是死了的,死在了那场突发意外里刺耳的尖叫声,场面混沌又漫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