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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唐罗

*全文2w5,现代清水!失去记忆的幽灵唐x转世无记忆的高中生罗

*OOC预警!!!掺杂大量私设,有原作及果实编造!

*罗对多弗箭头明显,总之就是完全遵从自己喜好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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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在某片树林深处的洋楼里住着一位幽灵,一位飘荡了几百年的幽灵。

幽灵忘了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也忘了自己因为什么而死。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长相和生前的种种。

他只知道从他有意识起就在这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就被困在这座洋楼里了。

幽灵曾经尝试过走出这片森林,但他无论在森林里走多远,走多久,最终都会回到洋楼门口。

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个地方之后,幽灵...

*全文2w5,现代清水!失去记忆的幽灵唐x转世无记忆的高中生罗

*OOC预警!!!掺杂大量私设,有原作及果实编造!

*罗对多弗箭头明显,总之就是完全遵从自己喜好的产物!


——————————————————————



0

在某片树林深处的洋楼里住着一位幽灵,一位飘荡了几百年的幽灵。

幽灵忘了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也忘了自己因为什么而死。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长相和生前的种种。

他只知道从他有意识起就在这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就被困在这座洋楼里了。

幽灵曾经尝试过走出这片森林,但他无论在森林里走多远,走多久,最终都会回到洋楼门口。

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个地方之后,幽灵放弃了。

对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他来说,无论待在哪都无所谓,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也许就这么待在这也挺好的。如此想着,幽灵回到了洋楼,此后再也没有离开这的念头。


因为无法离开这里,所以幽灵都是在洋楼里游荡。他比较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洋楼内找书,然后在自己房间看书。

虽然一般来说,幽灵应该是无法触碰到实物的,但是这座洋楼却是例外,幽灵可以碰到这里的任何东西。

而幽灵最常待的地方只有两个,分别是二楼和三楼最靠里边的房间。

二楼的房间比较小,大概是给孩子住的,里面摆着两个大柜子,一边放着很多杂书和笔记,其中医学书偏多,另一边放的则是一些泡在罐子里的器官模具。

幽灵偶尔会从这个房间拿一些书到三楼的房间去看。

三楼的房间很大,大的床,大的椅子,大的窗户,房间里的每一样都像是为幽灵量身定制,所以这里也是他最常待的地方。

当然,这个房间也有书柜,甚至比二楼房间的还要大得多,里面同样塞满了来自各个世界的不同国家的书,幽灵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从朝阳看到夜幕,再从夜幕看到朝阳。

在这些书中,有一本夹杂其中的笔记最吸引幽灵。

那本笔记很旧,页面泛黄,字迹潦草,尤其是封面上面还有刀割的痕迹。笔记里并没有写持有者的名字,只在书的背面模糊地印了两个字母,T·L。

笔记里记录着一段往事。

开头,一个名为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大海盗用卑劣的手段窃取了一个国家。

多弗朗明哥残忍暴戾,他操控国王让他替下自己的罪行,他把所有反抗者都变成被人遗忘的玩偶,他用和平的包装掩盖内里的黑暗。

最后,他将这个国家打造成自己理想的模样。

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十三年后,多弗朗明哥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蒙奇•D•路飞」和他的同盟给打败了。

笔记里没有记载那个同盟的名字,只透露了他也是D之一族,并且他不仅是主谋还是那个海盗曾经的部下,而这一切都是他为了给恩人报仇而对那个大海盗进行的报复。

记录到这就结束,因为中间还缺了几页,所以幽灵猜测这只是这本笔记的上半部分,应该还有另一部分,只是不知道在哪。

一束束日光透过白纱,风吹动树枝摇晃着,被随意扔在桌上的书页也随之翻动。

幽灵仿佛睡着般惬意地躺在软椅上,脑海里想象着日记中的故事。

为什么不先杀了那个计划一切的同盟呢?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如果直接杀了他不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吗?

幽灵想,如果他是那个大海盗,再次在对立面遇见曾经的部下的话,他一定会先杀了他,毫不犹豫。




1

“这里又是哪啊……?”

罗已经在这片树林饶了三圈了。

今天早上和家人一起去给爷爷扫完墓后,罗本来想先回去的,但是在途经某片树林时,鬼使神差地就走进来了,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话说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进来了……罗烦躁地踢了几脚旁边的树,认命似地坐在地上,这会天已经快黑了,如果还不能找到出去的路的话,就只能在这度过一晚了。

“这里难道就一个人都没有吗……”罗大声叹了口气,决定在四周再看看。

这片树林的树木非常多,树枝错综复杂的交叉着,地上铺满或翠绿或枯黄的落叶。在又一次路过转角口时,罗忽然感觉到了股不和谐感,树木的缝隙间好像存在着什么。

扒开树枝,在绿与绿的交错间隐藏着一座带有中世纪风格的小洋楼。

刚刚经过这里时,这里有这个洋楼吗?罗疑惑地想着,穿过树干走了过去,洋楼比想象中要大,也要破,外面被一层铁栏杆包围着。

铁栏杆上全是锈迹和青苔,中间只有一根粗粗的铁链子随意的捆着。

“喂!里面有人吗?!”

罗握住把手,朝里面大喊。

一瞬间,三楼的窗户那出现了个人影,但是仔细看去时那里又什么也没有。

罗不自觉收紧了双手,眉头皱得更深。在持续喊了一会后,房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刚刚果然是看错了。罗拨弄着铁链,正想着如何解开时,铁链突然“咔”地一声掉落在地,铁门也摇摇晃晃地打开,简直就像在邀请他进去一样。

“……可以进去吧?”

虽然能感觉到不对劲,但是……罗看了眼逐渐被暗色覆盖的树林,决定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洋楼里的门倒没有锁,不过有些迟钝了,推开时发出了让人不舒服的响声。

打开门,里面和外面差不多黑。罗摸索着墙壁找到灯的开光,在摁下后却毫无反应。

是坏了吗?罗纳闷地想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在微弱的照明下,他这才看清了洋楼的内部结构。

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挺旧的,但是里面却异常干净,甚至桌子上连灰尘都没有。罗的手指擦过桌面,正准备朝楼梯走去时,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你是谁?”

罗迅速转过身,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

“你不是这的人,你怎么进来的?”那个人影继续问到。听声音他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是对罗的出现感到好奇。

“抱歉、因为门开着所以……我以为里面没有人。”

罗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房子的主人意味不明地笑道:“呋呋呋…原来还有人能进得来这个地方吗?”

那样跟摆设一样的铁门,谁都进得来吧。罗很想这样说,但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口:“擅自闯入是我不对,但你可以让我在这借住一晚吗?”

“可以。”

几乎没有犹豫的,那个人直接答应,甚至没有去询问罗的身份和理由。

是个爽快的人啊,罗有点意外:“我是特拉法尔加·罗,你叫什么名字?”

“……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本来想说不知道,但脑海里莫名想到在笔记里的那个大海盗的名字,顺口就说了出来。

多弗朗明哥犹豫的语气让罗感到疑惑,但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罗没有去在意。

“那我今天睡哪?你这里哪里有空房间?”

“二楼有,随便你去哪个房间都可以都可以。”

“那——人呢?”

罗还想再问些什么,结果再看时,多弗朗明哥已经不在那里了,消失的速度都让罗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产生幻觉。



2

来到没有标明名字的房门前,转动门把手,意料之中的只响起了金属间的碰撞声。

“这个房间也打不开啊……”

从刚才开始,罗就一直在试着打开这层楼的个个房间,但无一例外的都锁上了。

那个人还说随便他去哪……结果根本没有一个房间打得开啊……

注视着最后一个房间,如果这扇门也开不了,那他只能上三楼了。

这么想着,罗握住门把手用力转动,然后顺势一推,门打开了。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罗就愣住了。

房间不大,两面墙都贴着足以碰到天花板的书架,一面塞满了不同大小的书本,一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如果瓶罐里装着的只是普通事物还好,可里面竟然用福尔马林泡着各种器官,虽然只从外表看罗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器官。

好在父母亲都是医生,自己也励志成为外科医生,看到这些倒也不会感到害怕什么的。

罗拿起一瓶封闭严实的罐子仔细瞧了瞧,里面泡着一个眼球,虹膜颜色是有些特别的蓝。

如果是假的,那做得也太逼真了些,但如果是真的……罗看着那个眼球,那个眼球也正对着罗,就好像在和活生生的人对视。

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罗慌乱地把罐子放了回去。毕竟他现在借住在别人家,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比较好。

坐到床上后,罗发现底下还放着几个小铁盒,里面都是一些小型的医疗器械,像镊子、手术刀、缝合工具这些,虽然有些老旧但种类还算齐全。

这个房间的主人原来是医者吗?可除了那个人之外,他并没有在这看到其他任何人啊……又或许这里是那个人用来做实验的地方?

罗思考着,视线不自觉地又移到放置眼球瓶罐的柜子上。

算了,反正他就借住一晚,明早就早,不管这里怎样都与他无关。


好冷……夏天的晚上有这么冷吗?

罗从面对墙的那边翻了个身,眼皮重得只能勉强撑开一条缝,在朦胧的视线中,好像有人站在床边,但是又好像只是被风吹起的白色窗帘。

视线追逐着飘动的影子,想再看清楚一点,可意识却被睡意牢牢锁住。

他记得睡前把门锁好了…所以应该是错觉吧?如此想着,罗闭上眼,在不明的寒意中再次沉沉睡去。



3

刺眼的光线从窗户的缝隙中挤出,罗刚想在狭小的床上伸展下身体,没想到一抬手就打到了墙壁上,倒吸了口气后,只好忍痛着坐起来。

整晚都维持同个姿势睡觉实在有点难熬,罗一边摸索着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还是一格信号也没有。

自己一晚上没回去,他们应该很担心吧……罗叹了口气,把门推开,却不想走廊上站着个人。

那人被布帘和墙壁投下的阴影挡住,只能看到暴露出来的部分桃色外披。

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位,好像是叫多弗朗明哥来着。虽然不知道他在这干嘛,但罗还是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多弗朗明哥回应似地点了下头:“你昨天睡得好吗?”

“还行吧,话说除了这个房间,其他房间根本都上锁了啊。”

本来没想说什么的,但是既然对方提起来了,罗忍不住抱怨道。虽然在树林迷路的情况下还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罗还是不想睡在那样一个堆满奇怪物品的房间里。

“这样啊。”多弗朗明哥感叹道,口气好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

“总之谢谢你的收留,我现在要走了。”

罗说完,正打算直接离开,却在走出几步后又折返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

罗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就是…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直接从大门出去就好了吧?”

”不是、我不是说的这个,是怎么从这片树林出去,你知道吗?”

罗解释道,他当然知道从门口出去,那个人不会认为他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多弗朗明哥理解了罗的意思,沉吟了下后回答:“不知道。”

“哈?你不是住这吗?”

“我是待在这,但是从来没出去过。”

“真的假的……”罗不可置信地看过去,眼睛睁大。

多弗朗明哥不在意地笑了笑:“虽然我没出去过,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大概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吧。”

正说着,一阵风猛然把窗户吹开,发出碰撞声响,多弗朗明哥的声音也模糊在了其中,罗一时没有听清。

“什么?”

“我说,不要绕圈子,一直往前走。”

“那样就能出去了吗?”

“这个嘛,大概。”

“什么叫大概啊……”

“呋呋呋,要走的话就快走吧,小鬼。”

像是驱赶不应该存在这的人一样,多弗朗明哥说着。

离开前,罗在门口又朝三楼窗户看了一眼,还是什么人都没有,窗户依然关闭着,白色的窗帘一动不动,好像在里面经历的一夜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按照多弗朗明哥说的,罗在树林里一直往前走,不再像昨晚那样四处乱转。

意外的,在前进的过程中竟然一点阻碍也没有,树木和枝干好像都自觉让开了位置。昨天走的头晕的路线在今天看来异常清晰,计算着时间大概不到半小时,罗走出了这片树林。



4

回到家,屋子里比想象中要安静,罗在玄关换好鞋子后才走到客厅。

在门口,罗看到父亲母亲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妹妹拉米也不知所措的地待在一边。

让他们担心了啊……罗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会还是打招呼道:“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父亲母亲都望了过来,他们愣了好一会儿才有动作,母亲捂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最先跑到前面抱住罗。

“你去哪了?怎么一个晚上都没回家?!”

“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都准备报警找你了!”

“哥哥——”

一下子被家人包围,罗僵在原地不敢动,只能先安抚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我回来时不小心迷路了,因为当时太晚了,所以在——”罗想起了多弗朗明哥和那间屋子给自己带来的怪异感,停顿了一下说道:“在以前的朋友家借住了一晚。”

母亲松开罗,确认没事后,放心地拍了拍胸脯,疑惑地问道:“罗,你在这边还有朋友吗?”

“嗯……算是朋友吧。”

“那你怎么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抱歉…手机收不到信号,那里也没有电话……”

罗拿出手机,因为这会才传来来电消息的原因,提示灯一直闪个不停。

“算了,总之下次不要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父亲站在旁边,严肃地说着,但一想罗在外面迷路了一晚上又心疼地缓和了口气。

罗也知道是自己不好,只能点头应和,保证下次不会再乱跑了。


后面几天,罗一直好好地待在家里哪也没去,无聊的时候就辅导一下拉米的暑假作业或者照顾照顾院里的花。

花是以前奶奶种的,现在暂住的地方是去世的爷爷奶奶家,爷爷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奶奶前年也跟着走了,只留下这一个空屋子。

虽然人不在了,这里也没人住,但因为想保留和爷爷奶奶的回忆,所以作为独子的父亲就没有把房子卖掉。

不过为了保持整洁,每年父亲母亲都会带着罗和拉米来这祭拜,期间就住在爷爷家,顺便给房间进行大扫除。

今天就是要打扫的日子,罗和拉米被一人分配一个抹布擦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

在经过客厅时,罗看到桌子上放着几个礼盒。

其中一个木制盒子上印着金粉色的樱花图案,里面有六个不同形状的精致小巧的和果子。

罗记得这好像是隔壁家送的,但是因为自己和拉米都不怎么喜欢甜食所以一直放着没吃。

粉色的和果子……和那个人的衣服颜色一样,罗突然想到,那个人说自己从来没出去过,那他有见过和果子吗?

要不把这个给他送过去,当作是收留的回礼好了。罗提着礼盒,走到还在打扫厨房的母亲那。

“这个,我想送给那个以前的朋友可以吗?”

看到罗过来,母亲停下手里的事,欣慰地笑道:“当然可以啊,过去了要好好谢谢人家。”

被母亲的目光看得罗有些不自在,好像被当成了刚长大的小孩一样。

“知道了,那我出门了。”



5

“是往这边走吧?”

努力区分着每棵树之间的区别,路线应该没错,但是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罗踩着树叶向前走,每踏出一步,落叶间都会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因为出门时间晚了点,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被落日染上了红。

好不容易来到铁门前,之前那把掉落的锁还在地上,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喂!有人在家吗?”

“在的话应一声!喂!多弗朗明哥!”

罗喊了几声,和上次一样,完全没有回应。要不直接进去好了……?罗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后,越过锁链,推开门走了进去。

洋楼里还是和上次一样,罗在大厅里四处转着,发现这个地方虽然大但是却空荡荡的。

餐桌、椅子、柜子,只有一些最基础的家具,所有家具上都盖了一层白布,而白布上什么都没有。

“你又迷路了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果然在家啊,罗转过身,看到多弗朗明哥站在近处的楼梯口。

“才没有——话说你既然在家的话,就应一声啊。”

“呋呋呋…里面是听不到外面声音的,不过你竟然能自己找到路啊。”

听到多弗朗明哥感叹,罗小声地嘀咕着:“嘛…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找到路的……”

“那么,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罗提了提手上的礼盒,说道:“谢礼。”

“作为你上次收留我的答谢,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和果子。”

多弗朗明哥像是不理解和果子是什么似的问道:“那是什么?”

“一种日式点心,跟甜食差不多。”

罗解释道,但多弗朗明哥还是一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总之是可以吃的东西,我放在这了。”

罗把礼盒放在桌子上,黑色的盒子在纯白的桌上显得格外突兀。

多弗朗明哥盯着盒子没有说话,因为隔着墨镜罗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沉默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扩散,像缓解尴尬似的罗摸了摸帽子。

“那我先走了,再见。”



树木和之前看着并没有什么区别,路径也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走,可为什么……为什么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罗站在树下,树林里中的红色褪去,只剩下无尽的黑。即使现在正值盛夏当头,夜晚的空气也依旧冷的瘆人。

只能回去那个地方了吗……?罗烦躁地抓着头发,纠结地绕回原路。



6

再次来到不久前才造访过的洋楼前,这回罗吸取之前的教训,没有在门口过多的停留,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仍然一片幽暗,只有月亮照到的地方有薄薄的光,罗从窗中望向屋外,今夜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

在一楼绕了好几圈后,罗发现这次多弗朗明哥竟然没有出现。

难得他出门了吗?可是他说他从没出去过,而且自己在树林里走了那么一会也没遇见过他啊?怀抱着疑惑,罗顺着楼梯往上走。

老旧的木板在压力下发出嘎吱声,让人不由得担心会不会一脚踩空然后掉下去。

走到二楼,每一个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再往上走,三楼的房间和二楼的一样,罗试着扭动了几个门把,无一例外的都上了锁。

直到来到三楼走廊的最前面,罗才发现有一个门是开着的,但因为走廊太暗,罗之前都没发现。

比其他门都大一圈的带有古典花纹的门,门缝里吹出带有凉意的风。

间隙中,多弗朗明哥站在那,而比起发现多弗朗明哥在哪,罗更在意的是在月光照耀下的多弗朗明哥竟然没有影子……!

地板上显示着窗帘摇摇晃晃的影子,书架的影子,桌椅的影子,却唯独没有多弗朗明哥的。

罗忽然想到之前多弗朗明哥总是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身影,一时间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来不及离开,大门倏地打开了,这回罗看清了那好像笼罩着一层光晕的半透明的身体。

“你看到了啊。”

注意到罗的多弗朗明哥以不自然的姿态,准确来说,应该像是飘着般朝罗走来。

双腿好像被钉在了地板上,意识在告诉自己要快点离开,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看着多弗朗明哥离自己越来越近,罗紧张得感觉大脑都在收缩:“你、你到底是什么?!”

“嗯——”多弗朗明哥停在离罗不远的地方,歪头思考着。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用书本上的话来解释,那大概就是:“幽灵?”

听到回答,罗不可置信地颤声叫道:“幽灵?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呋呋呋、那你认为我是什么呢?”

“……”

罗一直以来都是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神,自然也不相信有鬼,但……罗仔细看了看多弗朗明哥,确实他只能用「幽灵」来解释。

“你——我能碰到你吗?”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试试。”

多弗朗明哥不在意地耸耸肩,向罗靠近了一些。这时罗才注意到,虽然多弗朗明哥整体是半透明的,但是下半身比上半身要更透明得多,甚至从膝盖处那里就看不到了。

罗犹豫着伸出手,尝试去握住多弗朗明哥的手掌。

比自己大一圈的手是冰冷的、柔软的,好像在摸一具在冰柜里放了很久的已经凉透的尸体。

可以碰到……?罗不解地皱起眉,另一只手又试着去抓多弗朗明哥的衣服,一样可以碰到,不过比普通布料更顺滑。

忽略掉本体的温度的话,多弗朗明哥摸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似乎是觉得罗迷茫的样子很有趣,多弗朗明哥问道:“感觉如何?”

“除了有点冰之外,和普通人一样。”

罗如实说了出来,语气平淡得就像在回答今天吃了什么。

“……呋呋呋、呋呋!”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诚实的回答,多弗朗明哥笑了起来,单手捂着嘴低头笑个不停。

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正想收回手时突然被多弗朗明哥抓住,一时间罗没办法抽开。

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接触,罗看到了墨镜下男人的下垂眼,是蓝色的。

因为笑的太厉害了,眯起地蓝眼睛里泛出水光,清澈得让罗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的玻璃球。

透明的玻璃球是没有颜色的,但是小时候的罗经常会在院子里用玻璃球观察天空,那时的天没有一片云,湛蓝得把玻璃球也染成了蓝。

明明握着的手那么冷,身体的温度却在慢慢上升。

“喂……”

罗移开视线,月光偏离了脸,这个夜晚,大概只有月亮知道他脸红了。

“呋呋呋、你可真有意思啊。”

“笑够了吧……”

多弗朗明哥松开手,直起身,两人的距离远了一些。看到那双眼睛再次被墨镜遮挡,罗不由得蹙眉,心情好像变得比刚才更加奇怪。

“你不害怕吗?”

多弗朗明哥忽然问道,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罗有些反应不及:“怕什么……你会伤害我吗?”

听到罗的疑问,多弗朗明哥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和刚刚不一样,这个笑让罗感到毛骨悚然,好像只要他想,他就能杀了自己一样。

寂静如雪片般悄无声息地落下,罗不自觉后退几步,就在他做好跑出房间的准备时,多弗朗明哥才淡淡地说了句:“不会。”

尽管笑容没有收起,但让人不快的紧张感平淡了些。

“……那就没问题了。”

罗小小地吐出口气,松开握紧的手,不知不觉间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现在很晚了…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走了吧。”

“呋呋,随你。”

多弗朗明哥挥了挥手,坐回椅子上,又一幅随他爱去哪去哪的模样。



7

第一次觉得这栋洋楼里没有灯也是件好事,罗在接近楼梯口的地方来回走动,脚步略显急躁。

过了好一会,他又回到刚才那个房间,站在门口,迟疑地问道:“喂,除了那个恶趣味的房间之外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对于罗的突然返回,多弗朗明哥并没有表现得多惊讶,视线仍然放在刚拿出的书本上:“哪个?”

“就是二楼最边上那个,很小的像仓库一样、里面堆满奇怪东西的房间。”罗想起那个房间,表情挣扎地形容道。

多弗朗明哥思考了下,翻过书本的下一页:“嗯——除了那个之外大概还有一个房间。”

“哪里?我可以住那吗?”

虽然借住在别人家还挑三拣四的不太好,但是睡在那个房间让罗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罐子里泡着的眼珠,罗总觉得那天晚上有人看着自己。

多弗朗明哥放下了书,审视似的目光打量着罗。那目光中好像带着些许为难,罗局促地站着,不明白多弗朗明哥在想什么。

“可以。”多弗朗明哥收回视线,交叉的双手又放回书上。

“那房间在哪?”

“这里。”

“哈……?”

“那个房间就是这里,你要睡就睡那吧。”

多弗朗明哥抬头示意了一下,在房间的里面摆着张三米多长的大床。

床上整齐的铺着床具,在光线的映照下,丝绸制的床被流转着银光,可以看出是品质很好的布料。

“你……认真的吗?”

“要是不满你也可以回去。”

“……那你呢?你睡哪?”

“我不需要睡觉。”

听到多弗朗明哥的话,罗这时才想起那家伙已经死了,他现在只是个幽灵。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罗的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内疚感。但因为多弗朗明哥的反应太过平常,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罗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好摸了摸帽子,走到床边。

“那我睡这了……”罗坐在床上,踌躇了一会还是说道:“晚安。”

说完,罗立刻钻进了被子里,和看起来的一样,被子和枕头的布料摸起来都非常光滑,其柔软度也让人感到惊讶,和在楼下睡完全不是一个体验。

身体自然感到放松,内心也恢复了平静,在如躺在云端般的错觉中,罗落入了梦的世界。


平常的晚上这里安静的几乎只能听见书页划过的声响,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些细微且平稳的呼吸声。

多弗朗明哥的手放在书的某一页已经停留很久了,如果是平时的他早就已经看完去找其他事做了,可是现在他却没什么心思看下去。

手指摩挲着书页,另一只手撑着脸颊,缓慢地敲打着。在房间另一头的被子再次翻动时,多弗朗明哥合上了书。

悄无声息地飘过去,能看到在粉色的被子中露出的后脑勺,黑发杂乱地被压在枕头上,少年半卷着身子睡着。

如果伸出手碰少年的后脖颈,少年就会里缩一些,再碰,就再缩一些,直到少年只剩下半个脑袋露在外面。

从半个脑袋上只能看到少年微皱着的眉和闭着的双眼,以及眼下一层不算明显的乌色。

“呋呋呋……”

仿佛觉得很有意思,多弗朗明哥轻声笑着,指腹是从来没接触过的触感和温度。

终于在不厌其烦的骚扰下,罗从被中伸出手抓住了打扰自己睡眠的罪魁祸首。

突然的一下让多弗朗明哥没反应过来,等想抽开时却发现越挣扎抓着自己的手越紧。

“别…动……”

嘶哑的带有浓浓困倦感的声音响起,低头看去,少年的眼睛依然紧闭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在梦呓。

简直就是小孩啊,多弗朗明哥被迫坐在床边,食指被牢牢抓住。

手所感受到的这份暖意让他有些熟悉,但对于没有记忆的多弗朗明哥来说,这份感觉如同石子丢进湖面般,即使荡起一圈波澜,也毫无意义。



8

好像有什么发光的东西照在了眼睛上,罗在刺目的不适感中缓缓睁开了眼。

粉色…毛绒绒……?在大脑迟钝地处理着信息时,罗把脸凑了上去,像吸猫肚子一样在上面摩擦。与柔软的羽毛的触碰让人感到舒适,放松的身体渐渐又泛起睡意。

“喂。”

在又一次陷入睡眠前,近处传来的声音的震动把罗叫了起来。

罗抬起头,被太阳下的金发和阳光闪的皱了下眉,对戴着墨镜的男人感到熟悉又陌生。

“呋呋呋,睡傻了吗?醒了的话就快起来。”

响起的特别的笑声,罗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所以他刚刚是……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罗的脸飞速染上一片红,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差点被自己的鞋子绊倒。

“那个,我、我……”

罗想解释什么,但同时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相比之下,多弗朗明哥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拍了拍部分拖到床上的外套,笑道:“呋呋,如果还没清醒,这里再借你睡会也可以。”

“不、不用了!”

带有调侃意味的说辞令刚才的回忆变得更加清晰,罗感觉自己现在一刻也无法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他同手同脚地跑出房间,直到跑到楼下,耳根也还隐隐发烫。

撞开似的推开一楼大门,罗本想直接离开,但跑出去了才发现总是戴着的帽子落在了床上。

铁门在力的作用下晃动着,罗烦恼地蹲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再返回去拿。

那是他很喜欢的一顶帽子,拿回也不过几分钟的事,但是……想到要多弗朗明哥还在那,罗就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心情。

正纠结时,一个白色物体忽地从眼前闪过,罗下意识地接住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帽子。

将视线投向丢过来的人,多弗朗明哥不知何时站到了洋楼门口。

“谢谢……”

罗捏住帽子,别扭地小声道谢,虽然内心仍然感觉这家伙很奇怪,但似乎自己从遇到他开始就一直受他的照顾。

只要想起某件事,其他记忆就会像线一样连接在一起。罗皱着眉头,小小吐了口气。

“你之前说你没出去过对吧?但其实不是你没出去过,而且你出不来这对吧。”

莫名出现的洋楼和隐藏其中的幽灵,联想之前两人的对话,罗几乎是笃定地猜测。

而对方短暂的沉默也像是肯定了这份的猜想,罗接着问道:“你在这被困了有多久?”

“被困了有多久……”重复着罗的话,多弗朗明哥陷入了沉思:“应该很久了吧,但是这里一直只重复着一天,所有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也不清楚。”

回答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罗抿住唇。

确实仔细一想的话就能发现这里的月亮一直是圆的,根本不会随着天数变化,就连这附近的事物好像也一直保持着原样。可尽管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外面的时间却依然持续着,就好像这里是世界范畴之外一样。

在罗理清头绪前,多弗朗明哥悄然离开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提着个袋子过来,是昨天罗送来的和果子礼盒。

“这个,拿回去吧,放在这里也没用。”

罗没有接过,问道:“这里时间停止的话,它会放在这里会坏吗?”

“不清楚,但也许会。”

“为什么?”

多弗朗明哥勾起嘴角,理所当然地说:“呋呋,因为这个东西不属于这里,就像你一样。”

刚刚才拉进的两人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又被推远了,罗不满似的向前走了一步。

“……它就放在这吧。”不等多弗朗明哥拒绝,罗强行决定道:“我还会过来的,就当我寄存在这的吧。”

“你还会再来吗?”

“嗯,不行吗?”

像是没想到罗会这么说,多弗朗明哥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呋呋呋…随便你。”

阳光悄悄从门口溜进,照到男人的脸上,那仿佛是面对幼童般不可思议的温柔的笑,让罗的内心不由得蠢蠢欲动。

下次再早点来吧,在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前,罗这么想到。



9

“罗,你今天也要过去吗?”

“嗯,下午约好了。”

餐桌上,随着母亲的提问,罗正准备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了吗?”

母亲略显为难地看了父亲一眼,接收到信息的父亲会意地接话道:“罗,不好意思啊,医院突然发来消息,所以我们要先回去了。”

“这么快吗?”

“嗯,好像突然多了几个急诊患者,医院那边可能人手不够。”

“这样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罗忽然沉默了下来,发呆似的咬着筷子,好几次都没夹到饭却还往嘴里送。

心不在焉的样子简直不能再明显,想到罗这些天总是去找这边的朋友玩,想来是舍不得吧。

父亲斟酌了会,开口道:“不过罗也可以不用那么急的跟我们回去。你想的话,可以在这边多玩几天,到时候我们来接你或者你自己回去。”

“可以吗?”听到父亲的话,罗灰蒙蒙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语气难以掩饰地高兴。

“当然了,你不是小孩了,不用一直跟在爸爸妈妈身边。”母亲开玩笑地说着:“而且多和朋友出去玩玩也挺好的,不要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看书。”

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这多待几天,罗抿唇压着嘴角的笑,原本沉闷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正扒着米饭的拉米也兴冲冲地说道:“那我也要——”

“不过拉米要和我们先回去。”母亲截断拉米想说的话,一边拿出帕子给她擦去嘴角的饭粒:“不可以给哥哥添麻烦哦。”

“可是拉米想和哥哥一起待在这里玩——!”

“拉米听话。”

罗揉了揉拉米的脑袋,先不说他能不能照顾好拉米,如果拉米留在这的话,他大概就没法独自去洋楼那边了。

本打算再争取一下的拉米听到哥哥这么说,也只好放下手,瘪着嘴不开心地妥协道:“那好吧……”



“最近你都不急着走了啊。”

和平常一样,多弗朗明哥坐在椅子上看书,而罗则霸占着那张舒服得只是躺着就让人犯困的大床。

“嗯,因为家人都回去了,只剩我的话就没必要那么快走了。”

“呋呋呋,那还真是自由啊。”

“哼——你一个人在这也很无聊吧,我过来陪你解闷不是正好吗?”

从那之后来罗来这的次数增加了,虽然平时也只是各做各的事,基本没怎么交谈,但偶尔的碰面还是让两人的距离近了不少。

罗在床上翻了个身,视线从书本移动到男人身上。

不过没怎么交谈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啊……

记不得是第几次的聊天,罗知道了多弗朗明哥失忆的事。那时他说,他只有生活在这栋洋楼里的记忆,从前,也就是活着时的记忆他都没有,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也不记得是怎么死的,从有意识起他就出现在这了。

难道不是在这里待太久所以忘了吗?罗在心里腹诽,都怪多弗朗明哥总是喜欢开玩笑,搞得他也不确定这家伙是真的忘了,还是说只是单纯不想告诉自己。

分散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被阳光穿透的身影上,想起那天多弗朗明哥谈起失忆时放松的模样,罗忽然觉得,也许忘却的那些事对他来说说是一种解脱吧。


无法让人忽视的视线。多弗朗明哥单手支撑着头,翻到新的一页。

罗在想事情或者发呆的时候经常会看向自己,大概是无意识的吧,他的视线总是随着自己的行动而移动。

而每当自己看回去,两人目光相交时,罗就会看向其他地方,假装自然地收回视线。

余光中瞥向床的那边。罗拿着书,半张脸遮挡在下面,露出的皱起的眉头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的困绕。

虽说已经习惯了,但多弗朗明哥有时还是会想,罗是否有话要对自己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么想着,多弗朗明哥也这么问了出来。

“没有。”

那边几乎没有思考地回答,书本也被抬的更高,直到整张脸被挡住。

又是这样,多弗朗明哥眯起了眼,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书面。他大概能猜到罗是在顾虑,但他不明白罗在顾虑什么。

罗到底想说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疑问像扎根在心底的幼苗,随着时间推移而愈加成长,直到现在,已经长大到多弗朗明哥无法轻易忽视的地步。

抬头看向种下幼苗的人,却只能看到立起的书本,多弗朗明哥眉心微蹙,干脆侧过身不再面向那边。

可没过多久,多弗朗明哥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

回头看,罗不知何时坐到了沙发的缝隙间。毛绒蓬松的外披几乎将他盖住,只能看到一双弯曲的腿搭在沙发扶手上。

窗外徐徐清风踏入,把书页吹得沙沙作响中,混杂了一声不知谁的微小地叹息。



10

在父母离开后的几天,罗几乎都待在多弗朗明哥那,今天因为带过去的书都看完了,所以罗准备回家一趟再拿些没看过的过来。

粉尘漂浮的狭窄仓库内,罗到处翻找着,一边在心里计算多弗朗明哥看书的速度,也不知道爷爷这还有没有留下的一些旧书籍。

“咔。”

在翻动旧书柜时,顶上的一个铁盒子摇晃着发出响声,罗刚想抬头看时,忽地掉了下来。

罗瞬间抬手挡住头部,避开了砸下的方向,在盒子掉到地上后才心有余悸地捡起。

盒子生锈严重,盖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得出它被放在这很久了。

翻动着盒子,罗把灰尘拍了拍后,铁锁上出现了奇怪的圆形图案……罗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好像见过这个铁盒。

虽然对爷爷的印象不深,但罗记得自己以前在这住过两年,那时他在杂物室里就看到过这么一个上了锁的破旧盒子。

盒子大约有一本笔记那么大,虽然很轻但摇晃的话会有响声,所以里面应该放着什么。

不过当时因为打不开,自己也就没太在意,只是在和爷爷吃饭的时候聊到过。但爷爷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留下来的,好像是当年买下这间房子时,这个盒子就在这里了。

另外这个盒子其实有配对的钥匙,不过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所以爷爷从来没打开过,也不让罗乱玩。

现在,既然盒子没丢的话,那钥匙应该也还在。

罗把弄着盒子上的锁,忽然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好奇。爷爷的遗物之前全都整理出来了,没丢的话大概还可以找到。

一边想着,罗抱着盒子跑到书房,虽说是书房,但其实这里放着的大多是爷爷奶奶留下的东西。

罗把箱子抽出来翻找着,那么多个箱子找起来应该是相当困难的,但是罗却有种直觉,他好像知道钥匙放哪。

果然,在翻到第三个箱子时,罗在底部找到了一串钥匙圈。

其中只有一把钥匙看起来格格不入,那把钥匙很旧,单从款式来说就像是几个世纪前的产物。罗取下钥匙把盒子打开了,里面只有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书本外侧装订着黑色封皮,因为长时间放置在盒内所以没什么灰尘,只是有些不太明显的泥土污渍。罗把笔记本拿起,拿出手帕擦了擦,发灰的白色封皮上显露出一块金色凹痕。

特拉法尔加·罗。

封皮上刻印的是……自己的名字?

指尖摩挲着那块痕迹,虽然凹痕模糊了很多,但并不影响辨识。这本笔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罗想着,心里募然有种不安感。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面上出现的是潦草的字迹。

“我终于打败了…多弗…朗明哥?”

为什么…这本笔记会出场多弗朗明哥的名字?疑惑震惊之余罗接着往下念到。

“倒下的多弗朗明哥被海军关进了因佩尔监狱……”



11

x月xx日

我完成了恩人的夙愿,成功阻止了那个“怪物”。

从今以后,我才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我会记住恩人的恩情,只为了自己而活下去……本应该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在内心还是对那家伙感到不满呢……?

这种情绪直到现在都还在影响着我,甚至我对当初没能杀死多弗朗明哥的自己感到松口气……我应该是恨那个人的才对。

x月x日

今天也被困扰的睡不着,那个家伙在监狱肯定也睡不好吧,这么一想感觉心情就好了很多。

x日xx月

今天的报纸上难得有刊登那家伙的信息,虽然被绑着,但是看起来在监狱里生活的很好嘛,让人不爽。

xx月x日

今天和船员一起去采购了,路过服装店时看到橱窗挂着一件很没品的衣服,粉色的、毛绒绒大衣……

xx月xx日

天气不好,到达的新目的地开始下暴风雪了。

今天贝波路过时问我为什么不穿上次买的衣服……首先我并没有很冷,其次那种没品的大衣谁会穿出去啊……

x月x日

雪一直不停,船只也暂时无法启动……果然只要是雪天就没有好事。

x月xx日

今天报纸上发布消息说因佩尔监狱闯入暗杀者,那家伙是原天龙人吧,好像被关在第六层保护着,应该没问题吧。

x月x日

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啊……

x月xx日

……

x月xx日

多弗朗明哥…死了……?

为什么那家伙那么轻易就死了啊……不是说没有人能闯入因佩尔吗?不是有人保护着吗?!既然是重犯就好好看着啊!竟然连个暗杀者都阻止不了话,当初还不如……


中间这一段的笔记很混乱,有的字迹被水渍晕开了,页面也像被人用力捏皱了一样,罗也无法看清到底写了什么。

再往后翻,记载了笔记本里的罗找到了一种将逝者灵魂召唤回来的方法,再配合上自己的手术果实能力,可以达到复活死人的效果。

“手术果实?复活?这些都是什么……?”

罗喃喃自语,笔记里出现的词汇让他感觉像是陷入小说里的世界,而里面的人可以通过某种特殊渠道获得相应的能力。

但是复活死人什么的,太超过了吧……


x月x日

找到了复活逝者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有点危险,书上好像称之为邪术还是诅咒什么的,不过配合我的能力大概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x月xx日

今天召集了全部船员,决定让企鹅和夏奇他们两个当代理队长,虽然他们平时看起来马马虎虎的但也还算靠谱,把队友交给他们应该没问题。

x月x日

因佩尔和想象中一样啊,压抑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还真是适合那家伙的地方。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还不清楚那个人的尸体藏在了哪,要赶快找到才行。

x月x日

稍微打听了一下,多弗朗明哥的尸体好像还在第六层。

想起来“家族”里的那些家伙也在因佩尔,他们大概不知道多弗朗明哥已经死了吧。

x月x日

差点那家伙的尸体就要被带走了,还好及时换掉了……监狱里的那些蠢货应该还发现不了,得快点离开这了。

x月xx日

书上说要召回逝者的灵魂,自己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加上过度使用能力的话……怎么看这代价都和执行不老手术一样啊。为了那个家伙而牺牲自己,如果让在天上的柯拉先生知道的话,一定会被骂的吧。

x月xx日

差不多要执行手术了。

抱歉,柯拉先生。

我果然还是不想让那个人就这么轻易地死掉,那样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人就应该悲惨地活着,用一生去忏悔自己的罪行不是吗?

而且就算要死,也应该由我来杀了他,死在别人手上什么的……不能原谅。

x月x日

手术完成了,稍微有点疲累,能力消耗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夸张得多,不过如果手术成功的话,那家伙不久后就会醒过来。

话说那家伙摘下墨镜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感觉和柯拉先生不太像,明明是兄弟。

x月x日

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很少见的花,本来没想摘的但是意识到时已经带回房子里。

嗯……放在床边感觉跟那家伙一点也不搭。

x月x日

差不多该醒过来了吧?为什么毫无反应呢……

x月x日

昨天突然晕倒了,现在大概已经过了一天了,手术后身体就一直很难受,器官好像正在快速衰竭。

x月x日

「召回的逝者的灵魂会和召回者的生命相连。即使召回成功了,逝者也有可能不会醒来。」

书上的最后这么写着,所以是多弗朗明哥不愿意醒过来吗?那个家伙,怎么可能……

x月x日

现在连写字都开始感到困难……果然不管结果如何,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都不可逆吗?那既然如此,至少让多弗朗明哥那个家伙醒过来啊……

x月x日

好难受……今天那家伙的心脏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样呢……会再死一次吗?

两个人一起死的话,好像也还不错,这样那家伙也算是死在我手上了吧。

x月xx日

……

x月xx日

这就是最后了吗?


结果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啊…真的就好像诅咒一样……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诅咒吗?还是……我对你的诅咒呢,多弗朗明哥。



12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罗回过神似的慌慌张张地把笔记合上,一边拿出手机:“喂?”

“罗,在那边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母亲温柔的声音,罗松了口气,平复了下心里的紧张。

“还可以。”

“呵呵,但是玩的开心也不要忘了回来的时间啊,快要开学了吧。”

“嗯,已经买好车票了,是后天的车。”

“好,拉米很想哥哥呢,回来时要注意安全哦。”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罗心有余悸地拿起笔记本,想起下午约好要去多弗朗明哥那。

多弗朗明哥……和笔记里提到的多弗朗明哥是一个人吗?罗眉心微蹙,虽然有种不真实感,可笔记中罗的感情却好像传达到了自己身上。

握着笔记的书脊,在准备放回盒子里时,罗发现底下还藏着一张不明显的纸,那是一张从报纸上撕下来的画像。

黑白的墨印在时间的冲刷中已不太明显,但能看出画像上的是个穿着囚服的男人。男人被锁链绑在牢房里,头上还缠着绑带,一副失败者的模样却笑得异常张扬。

这是……多弗朗明哥?罗凑近,更加仔细地看这张画像,两人的样貌几乎一致,但和在洋楼里的多弗朗明哥相比,给罗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越是思考,事情就越是模糊,洋楼、幽灵、诅咒……以及笔记里出现的和自己与多弗朗明哥相同的名字,也许这一切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罗的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想。


自从习惯每天都去多弗朗明哥那里之后,还是第一次觉得从家到森林的路这么长,等来到洋楼时天都已经暗了下去。

屋内还是一样的黑,罗熟门熟路地走上三楼,卧室的门半开着,空隙间是多弗朗明哥在看书的身影。

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穿过多弗朗明哥的身体,在四周发出淡淡的光,融合在了薄雾和尘埃中。

罗喜欢多弗朗明哥看书时的姿态,安静的,沉稳的,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模样。

但相对的,罗也会讨厌那个姿态,好像谁也无法打扰他,谁也无法走进他的世界一样。甚至有时会因为书本夺走了多弗朗明哥过多的目光而感到烦躁。

无法理解的感情宛如由腐烂之物聚集而成泥沼,越是挣扎陷的越深,即使放任不管也会慢慢沉下,直到将他溺死其中……

“罗?你站那干什么?”

低哑的声音一下把罗从阴暗的情绪中拉出,那双眼睛离开了书本,看向了他。

“没什么…今天来得有点晚了,这是给你带的书。”罗走过去,把怀里抱的几本书放在桌子上。

“呋呋呋,麻烦了啊。”

“没什么,反正顺手而已。”罗背靠着,双手撑在桌子上,看到多弗朗明哥手里握着的白色书本:“白色…城镇?童话书吗?”

“不,里面讲了一个名为「弗雷凡斯」的国家的故事。”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呋呋呋,弗雷凡斯非常富足,国境内的地面和树木都如同童话世界之中的冰雪之国一样洁白无瑕……”

多弗朗明哥用沉稳的嗓音讲诉着,描绘出一个美得恍若人间仙境一般的国家。罗想象着纯白的城镇的模样,对那产生了一些好奇。

“整个国家都是一片白的,那样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应该吧。不过就算存在,也是很久之前。”

听完多弗朗明哥的话后,罗的脸上显露出不解。

“那是什么意思……?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吗?”

“嗯,这个国家的人曾经因为过度开采珀铅而得上了一种病症,虽然是绝症但并不会传染。不过当时外界都误以为这是传染病,政府也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封锁消息,一夜之间枪杀了整个国家。”

多弗朗明哥缓缓解释着,没有表现出额外的情绪。而罗却一时间哑言,心里同情弗雷凡斯的同时也对那样的政府感到一阵恶心。当时生活在那里的居民,相信政府会来救自己的他们该有多绝望……

无力感徘徊在心头,像是为了消除不安,罗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呋呋呋,你感兴趣的话,这本书可以借你。”

“……不用了。”

见罗难得来到这还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多弗朗明哥把书放回桌面上:“罗,把那本书给我。”

“这本?”

罗拿起自己带来的那些书的最上面那本,在多弗朗明哥点头后正准备递过去。却没想到,把书放到他手上的一瞬间,手腕忽地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整个人倒向了椅子那边。

“喂!突然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坐在了多弗朗明哥腿上,罗的脸一下子通红,挣扎就要起来。

多弗朗明哥摁住罗,笑着:“呋呋呋,既然不想看那换我给你讲吧?”

“哈?我不是那个……”

“好了,安静的听着吧。”

不容拒绝地,多弗朗明哥强硬地将罗压在怀里,空出的手拿着书。

看到多弗朗明哥认真的脸,尽管知道这家伙是装出来的,但罗还是不自觉呆住了。

“真是、太任性了吧……!”

回过神来的罗抓住帽檐挡住了所有视线,自暴自弃地将身体重量全都压在男人身上,感受到和冬日初雪般的寒意,罗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但除此之外,还有细小的如黑线一样的东西缠绕着罗。

书中的“罗”真的是自己吗?那他和多弗朗明哥是什么关系呢……?不顾一切渴望救活的人,那份超乎寻常的执着真的只是憎恨吗?

耳朵贴在胸口上,透过胸腔听到的平稳声调有着从未感觉到过的真实色彩。

眼睑越来越重,在接受邀请进入梦乡前,罗暂时放弃了去思考那些遥远到他无法触及的关于多弗朗明哥的过去。


念到一半的时候,多弗朗明哥发现罗已经睡着了,看起来有点憔悴的脸庞安稳地睡着,温暖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

多弗朗明哥无法离开这,也无法碰到这间洋楼范围外的其他东西,长久的时间以来他都是独自在这度过。

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罗的出现不过是给这样的生活带来了些趣味。在多弗朗明哥看来,罗最多是个比较有意思的稍显特别的存在。

多弗朗明哥放下书,以环抱罗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窗户敞开着,圆月仍悬挂于高空,漫天沉寂的黑暗中,能看清的唯有那一小片靠近月光的薄云。



13

罗醒来时,发现多弗朗明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他不知道这该不该称之为「睡觉」,毕竟他是幽灵,一般来说都是不需要睡觉吃饭之类的吧。

罗注视着多弗朗明哥,日光零零散散的,像宝石一样散落在两人身上。

罗忽然觉得,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也不错。视线顺着男人的眼睛、鼻梁往下移动,慢慢停留在嘴唇那里。

幽灵的嘴唇是什么感觉的呢?被好奇心驱使着,罗挺起身,在窗帘遮住光的时候凑上去。

冰凉的,柔软的,好像在亲吻一片薄薄的花瓣。像是为了不把花瓣碰碎,少年小心地触碰着。

“嗯……”

细碎的声音让罗清醒了过来,出现在眼前的是在缓慢地摇曳着的浅色眼睛。

在如湖面的湛蓝双眸中,罗仿佛看到了因为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慌忙藏起来的自己,这让他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

压下心里的慌张,罗试探性的叫道:“多弗朗明哥……?”

男人眨了几下睡眼,反应有些顿感地看着他:“罗?你醒了吗?”

“刚起,你睡着了吗?”

“应该吧。”

多弗朗明哥捏了捏鼻梁,伸手拿过墨镜戴上。

“幽灵也会睡觉吗?”

“嗯——应该说是可以睡觉,只是感觉不到困的话那睡觉也没什么意义吧。”

每次平淡地说出这些事时,都会让罗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对方已经死了的这件事,就好像在看一副逼真的画,即使画里的人再怎么真实,那也只是一副画,罗无法进入画中,而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出来。

耳鸣如翁翁振翅的飞虫,吵得人心烦意乱,罗不自觉地抓紧衣服,柔软的粉色羽毛被挤压在手中。

“多弗朗明哥,你……要和我一起走吗?”罗突然的提议道。

“罗,我说过我离不开这的。”

“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离开呢?”

罗小心地看了多弗朗明哥一眼,沉默着的他的表情有些僵硬,这让罗更加紧张,就连胃都错觉似的疼了起来。

“你知道我不住在这,我最多待到后天就要离开了,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喉咙发出声响,罗语无伦次地说着。

是不是应该说的再肯定点比较好,如果多弗朗明哥拒绝的话要怎么办……紧张到大脑不停地运转,视线也跟着飘忽不定,直到眉心感觉到一股凉意才回过神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在了眉间,如雪般的凉意渐渐抚平了内心的焦躁。

“呋呋呋…那就试试吧。”



来到每次前来和离开都要穿过的铁门前,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止罗一个人站在这。

罗紧张地握住多弗朗明哥的手,看到对方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后,罗暗自松了口气。被握住的手从指尖处开始发烫,热度散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推开布满锈迹的铁门,发出比平时大的响声,总觉得好像在拒绝谁的离开。罗先一步踏出去,确认没问题后,牵动两人相连的手带着多弗朗明哥出来。

可就在多弗朗明哥离开洋楼范围内的一瞬间,罗的心脏像被谁捏住了一样,传来阵阵疼痛。

相握的手的力量突然加重,手心渗出一点点冷汗,多弗朗明哥看到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罗,你没事吧?”

“我没事……”

稍微调整了下呼吸,心脏的疼痛感消失了,虽然还留着些仿佛被灼烧过后的轻微的不适。

“还可以走吗?”

多弗朗明哥微微弯腰看着罗,感受到墨镜下动摇的目光,罗不由得挺直背,即使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却坚定地应道:“没问题,我们走吧。”

被树木环绕的密林,散发着浓浓的草叶香气,不知何时起,空气中飘起了薄薄晨雾。好像阻止他们出去一样,离洋楼越远雾气越浓。

“快到出口了。”

罗望着前方的路,树与树的交织间闪着微光,虽然在树叶与雾气的遮挡下几乎看不见。

怀抱着期待的心情,罗加快了步伐。

在要走进那片微光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多弗朗明哥忽然拉住了罗。

“怎么了?”

罗回过头,注视着多弗朗明哥,本就被遮挡的脸在灰蓝色的空气中更加模糊。

多弗朗明哥伸出手,指尖碰到罗的脸,温度比想象中要冰凉许多。笔直投来的目光,即使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到,但是在那之下的含义却无法窥视。

不知如何应对抚摸在脸上的手指,罗只能僵持着,回以不解的眼神。

也许是察觉到那份疑虑,多弗朗明哥缓缓地放下了手。

“没什么,继续走吧。”



14

离开了白雾弥漫的树林,视野一下子清晰起来。罗最先看向多弗朗明哥,发现对方也在后松了口气。

在出来的路上,他一直担心如果多弗朗明哥忽然消失了怎么办,或者只有他一个人能出来怎么办,现在两人都平安无事地出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多弗朗明哥竟然没什么反应?罗有点意外,本以为在离开了那个囚牢后他会露出什么情绪。

但结果他连感到惊讶都没有,只是沉默地跟在自己身后,好像对这个新世界没有一点兴趣。

即使罗开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可当目光触及到多弗朗明哥时却又说不出话。

就这样在异样又安静的氛围中,两人走到了一座老式屋子前。罗拿出钥匙打开门栏的锁,和多弗朗明哥一起走了进去。

这时,多弗朗明哥才稍显活跃些,在屋子外飘来飘去。

院子的木栅栏上,绿色的藤蔓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上面开满了小朵小朵的喇叭形状的花。

“这个是牵牛花吗?”

多弗朗明哥凑到栅栏前,在要触碰到花时,淡紫色的花瓣从手心穿了过去。

像是没反应过来,多弗朗明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收回手。在洋楼待久了之后,突然走出来还有些不习惯。

“你知道吗?”装满水后,罗提着花洒过来。

在经常去多弗朗明哥那里之后,罗就没怎么照看过院子了,但是没想到这里的花依然顽强地开着。

“在书上看到过,不过没想到这么小。”

罗对比了一下以前看到的成熟的牵牛花:“应该还会在长大一点吧。”

“罗,你知道牵牛花的花语吗?”

“不知道。”

虽然母亲有养花的爱好,但是自己却对那些没有兴趣。

“呋呋呋,花语是……”多弗朗明哥凑近了罗,神秘的笑了笑。

晴空下明亮的如新月般的笑容,令罗一时晃了神,脑中自觉回忆起了早上的事。

心跳声陡然放大,背上像冒出了热气,罗盯着缓缓打开的嘴唇,微微屏住了呼吸,独特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罗的耳边响起。

“不告诉你……呋呋呋!”

热度一下子退散,看着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的男人,罗对抱有不好想法的自己感到懊悔。

“……你真的是大人吧?”

“呋呋,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小鬼!”

多弗朗明哥大笑着飘进屋子里,包含着愉悦回响的笑声在里面回响。

罗抿着唇,握着花洒的手不自觉收紧,他开始有点后悔带这家伙出来了。


多弗朗明哥在屋内闲逛着,在穿过好几面墙后,来到个摆满书和杂物的房间。地上散落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纸箱,多弗朗明哥毫不在意地从上面飘过,宛如一阵风似的来到书桌前。

桌上随意摆放着用完的钢笔和一些医学书,其中底下一个半开着的柜子吸引了多弗朗明哥的注意。

柜子打开的不算明显,只留出一指长的宽度,但是足以让多弗朗明哥看到里面的东西。

里面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制盒子,通体漆黑,毫无特色,甚至可以说是破旧,可是多弗朗明哥却莫名地感觉到熟悉。



15

罗翻看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些剩余的葱和鸡蛋,还有一盒腌渍梅子。

呼吸转为无奈的叹气,反正明天就要走了,随便炒点来吃吧。罗想着,把葱和鸡蛋拿出来放在案板上,握着菜刀,熟练地将葱切成小段后将鸡蛋打散。

往锅里倒少量油加热后,把鸡蛋倒进锅里搅动着,趁着这个时间,罗拿出用味增汤块,放入碗里后加入热水,最后再放一点葱就好了。

不知道多弗朗明哥喜欢吃什么?虽然幽灵不会饿也不会吃东西,但爱好还是有的吧?嗯——下次有机会问一下他好了,罗一边把鸡蛋卷成一个小方块一边计划着。

简单的饭菜做好后,罗把盘子端到客厅的小木桌上,正好多弗朗明哥也坐在这看电视。

真悠闲啊,这家伙,虽然这电视机是他为了不让多弗朗明哥感到无聊而打开的。

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罗喝了口汤后也一起看向屏幕。

“啊,这个节目重播了吗?”

电视上正放映着令人怀念的动画片,是罗以前最喜欢看的动画节目。

享用着粗略的午饭,不知不觉中,比起多弗朗明哥,罗更加沉迷于电视播放的节目。

“罗,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罗收回视线,吃饭的动作慢了些。

“在那边的时候都只能看书吧?既然出来了当然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啊。”

“说的也是,那——去海边吧。”

「海」这个词,多弗朗明哥并不陌生,在书里他见到过很多次,也看过插图,但是没有去过。

罗看起来有些兴奋地说着:“嗯,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去了,等下我吃完饭就一起去吃吧。”

“呋呋呋…好啊。”

像被罗的兴致感染,多弗朗明哥发出愉悦的笑。窗外洒进的阳光落在屋内,不知何时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和的东西正一点点地在身体扩散。



海边离爷爷家很近,不像去树林的路那么远,走路只要十几分钟就能跨过路道看到海面。

无数光辉被洒入一望无际的银色大海,波光粼粼的海浪承载着最后的落日奔向看不到的尽头。

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沙子上,多弗朗明哥和罗前后走着,偶尔多弗朗明哥会停下来,注视着海面,尽管什么都没说,但罗知道墨镜下的那双眼睛除了这片海再也看不到其他。

“你喜欢海吗?”

在又一次的停留时,罗问道。

“呋呋……比起海我觉得天空更好。”

一阵猛烈的风吹来,带起金沙从路过的人群身上刮过,呼啸着像是要带走什么东西。

视线一时间变得模糊,在狂风中,他看到多弗朗明哥飘到了海边。

海水融合了风和半透明的身影,越来越大的海浪拍打似的起伏着,突然间,罗产生了那个人可能会就此飞走的错觉。

“喂!多弗朗明哥!”

不顾被风吹起的帽子,罗向那奔跑而去,踏出一朵又一朵浪花。

尽管想要快点再快点地去到多弗朗明哥身边,可是海水的阻力却在拼命对抗着罗,好像跑了很久,跑到全身的力气都用光,跑到裤子和衬衫都湿透,罗的指尖才勉强抓住了桃红色的衣摆。

“罗?”

多弗朗明哥转过身,接住摇摇欲坠的少年,两人一同倒在海里,海水穿过了多弗朗明哥的身体,只有罗陷入其中。

“不要走……”

“呋呋呋,突然说什么啊?”

多弗朗明哥拨开贴在罗前额的碎发,那双湿漉漉的灰色眼睛执拗地看着自己,和在洋楼里一样,总是面向自己的执着不安的视线……多弗朗明哥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无法理解。

稍微撑起身体,因为被吓到而微张的嘴在闭合后又张开:“我没有走吧。”

“可是你看起来就像要离开了一样……!”

“呋呋…是错觉吧,我不会走的。”

“真的吗?”

“那是当然的吧,而且就算要走,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吧?”

罗抿着嘴,审视般的视线像在确认多弗朗明哥说的话是否可信:“……那来约定吧,食言者吞一千根针。”

说着,罗伸出小指,用催促似的目光盯着多弗朗明哥。多弗朗明哥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但也伸出了小指,在残余的霞光下两人的手指相互勾结。

“啊,我会一直跟着你,就算你看不到我了,我也会跟着你,看着你长大、结婚、生子直到你老死为止,呋呋呋!”

“不要说的跟背后灵一样啊……而且结婚什么的……”

两人的约定让罗稍微安心了些,对多弗朗明哥夸张的话感到开心的同时状似不满的嘟囔着。

“呋呋呋!快起来吧。”

多弗朗明哥把罗拉了起来,第一次感觉罗和自己的温度那么接近,牵住的手不由得抓紧了些。

“人类很容易就会生病吧,特别是小孩子,一旦生病了就很容易死掉。”

“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行走的过程中,海面像是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小幅度地起伏着拍打在罗的小腿上,和温柔且湿润的风一起,催促着两人离开。



16

回到家,罗先去了浴室。

把浴缸清理后放满水,脱下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在适应了水温后,罗全身浸泡在舒适的热水中,感受着体温慢慢回暖。

白色的热气萦绕在狭小的空间中,罗半眯着眼靠在浴缸边上,莫名觉得有些头晕。

轻微摇晃的视线中,浴缸里的水好像在上升,原本因为头发被打湿而感到重量的脑袋也放松下来。

在停止呼吸后的几秒,身体的本能让罗吸了口气。

“咳、咳……!”

水流猛地涌进鼻腔,罗一下子从水中扑腾起来,辛辣感刺激得罗眼泪都要流出来。

大概是泡太久了,连自己沉进水里了都没发觉。缓过气后,罗抹了把脸,从还温热的水中站了起来。

怠倦感侵袭着全身,勉强擦干水珠后,罗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看到空无一物的隔间,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没拿要替换的衣服。

多弗朗明哥出来后碰不到实物,也没办法叫他帮忙。罗烦躁地抓把下头发,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发现多弗朗明哥不在后快速地跑到自己房间。

因为最近就要离开了,所以收拾好的箱子就放在床边,罗翻找着衣服,正要把衣服抽出来的同时身后传来声音。

“你在干嘛?”

晕乎乎的脑袋没来得及控制力度,罗一个用力,连人带衣地一起向后倒去。

庆幸的是没有直接撞到地面上,糟糕的是以不好的姿势压在了多弗朗明哥身上。

“喂,没事吧?”

紧贴着的身体所听到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清晰,回过神后,意识到自己只裹了条浴巾的罗慌张地想要起来,但四肢却只是无力地扑腾着。

最后在多弗朗明哥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站起来。罗慌忙地抓起衣服背过身,胡乱地套在自己身上。

“抱歉,刚才……”

“你的体温好像比之前高啊。”

多弗朗明哥没有在意罗的道歉,摸着下巴,像是在回忆。

“啊……”听了多弗朗明哥的话,罗用手背试了下额头的温度:“可能是有点发烧了……”

“果然啊。”

多弗朗明哥咂了下舌,语气中透着些许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拉过罗的手带到床上,因为无法碰到其他东西,多弗朗明哥只好盯着罗自己把被子盖好。

“好热……”

罗不舒服地在被子里挪来挪去,即使有凉风吹入,但在棉被的阻挡下也感受不了多少。

飘移的视线注意到不远处的幽灵,罗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似的在空中胡乱挥舞:“多弗朗明哥,过来一下。”

不知道罗要干嘛,但原本待在窗边的多弗朗明哥还是飘了过去。

棉被下露出细长苍白的手,在多弗朗明哥靠近的第一时间握住了他。无意识地抚摸着手指,像恋人般十指相扣,手心感受到的冰冷是真实的。

多弗朗明哥微微弯着腰,没有阻止罗的动作。

罗挪动着往后靠了点,空出半边位置,多弗朗明哥仿佛坐着般的靠在那。

“睡吧。”

另一只手拂过罗的眼睑,轻轻地压在上面,闭上眼的黑暗世界中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罗总是觉得很安心,可是这次除了安心之外,心里还有一些莫名的疼痛,好像如果自己睡着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不可以,不可以睡着……即使在心里不停默念着,眼睛却无法睁开。

仿佛在压抑的河流中漂浮,困倦一点点地将悲伤淹没。

在被强行拉入黑暗之前,罗似乎听到了多弗朗明哥说了什么,但是那时已经失去意识的自己,没能理解其中的深刻含义。




17

多弗朗明哥坐在床边,看着罗苍白的脸,即便是睡着的时候眉头也皱着,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让人听不清的梦话。

“真是个笨小鬼啊,明明被诅咒的我,到头来却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多弗朗明哥碰了碰罗的额头,像是要将上面的冷汗擦掉。

罗的变化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自己吧,多弗朗明哥想着。即使有一但看了就无法回头的预感,他还是拿出了被藏起的那本日记。

“既然要藏就藏好啊,放在那种地方不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了吗。”

从那里出来后就碰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却能拿起那个盒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东西和自己有关系。

而且这本笔记上的字迹和洋楼里的那本一模一样,看样子应该同一个人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分开了。

多弗朗明哥回忆着,如果日记里的「罗」对应的是现在的罗,那么死去的「多弗朗明哥」就是自己无疑了,也难怪他之前会对这个名字有熟悉感。

可即使看完了日记他也没有想起任何关于以前的事,也没有产生任何悲伤或愤怒的情绪,他感觉自己只是像个旁观者一样,躲在阴暗角落里回看与自己相关的事。

唯一在意的只有日记本最后夹着的纸条。

那上面还另外记载着另一部分「诅咒」相关的事,而且看罗的样子,他大概还不知道。

召回的灵魂直接消耗的是相连者的生命,如果相连者死了灵魂也会一同离去,所以多弗朗明哥本不应该存在,可是却被困在生与死的交界点一样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书中的罗给自己进行的手术的原因吧……多弗朗明哥猜测着,但不管什么原因都好,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那些。

重要的是,罗把自己带了出来后发生的变化。

现在他变得这么虚弱的源头就是自己,他的存在会不断消耗罗的生命,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那样死去。

“呋呋呋,看来我要吞一千根针了啊。”

像是遗憾又像是开玩笑似的,多弗朗明哥低声笑着。

如果是现在这么虚弱的罗,凭自己也能打破这份禁锢吧。

而且,就算没有看那本笔记,他也没打算在这逗留多久,没直接离开不过是……

凝视着少年不安的睡颜,放在纤细脖颈上的手慢慢收紧又松开,最后只是发出喃喃自语般地叹息。

“不过是对洋楼外的世界感到一些好奇罢了。”

窗外的夜色如化不开的墨,在寂静中愈演愈浓,而与之相反的是,屋内的身影正渐渐发出白光。

半透明的身躯散开一点一点的细碎的光,像被撕碎的纸片那样飘散在空中。

“如果那种东西真的灵验的话,罗……”

是对把自己困了那么久的罗的报复吗?多弗朗明哥吐出诅咒的字眼,声音也在碎片的消逝下变得模糊。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变小,多弗朗明哥靠近了罗,环抱住了少年瘦弱的肩膀,和羽毛一般轻的拥抱好像只是为了再多感受一下对方的存在。

“我要诅咒你…不会再……”

也不知是否传达了出去,也不管少年是否有听清,在时钟转向某个时刻时,房间里的光消失了,黑夜平等地覆盖在每个角落。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幽灵没有实体,所以应该是没有温度的,在遇到多弗朗明哥之前,罗是这么想的。

深夜,冰冷的空气像线一样缠绕着脸颊,贴在额头上的微凉触感顺着轮廓缓慢移动,手势温柔得让人感到留恋。

在模糊的意识中,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朦胧的身影,金线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依旧耀眼。

手指颤动着,想要握住从手中消逝的温度,可身体却因为不知名的疲惫而沉重得无法动弹。

视线定格在白色光点中的幽灵,心底涌出无法抑制的痛苦的情绪。

为什么要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呢,不过是生病而已,没事的……我不会死的,多弗朗明哥……

我不会死的,我们…约定好了啊……



“……”



暑假过后的天气依然闷热,蝉鸣从七月响到九月。

罗收拾好书包后来到客厅时,父亲和拉米已经出门了,母亲正收拾着吃完的盘子。餐桌上只有自己的早饭还留着,是罗最不喜欢的黄油吐司。

虽然很不想吃,但如果不吃的话一定会被母亲责骂,罗认命地坐到椅子上。

到底是谁规定的星期一的早餐吃面包呢?罗拿起杯子,决定先把牛奶喝掉。

“对了,罗,下次有机会的话,也把你朋友叫到家里来玩吧。”

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参杂着水流的哗哗声。

“朋友……?”

“虽然有点远,不过也可以在这边多住几天,毕竟你也打扰人家很久了吧。”

“朋友…是在说谁?”

“哎呀,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海绵与盘子间的摩擦声停止了,母亲从厨房门口探头看了罗一眼,温柔的话语里带着些责备。

与其说不记得……倒不如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罗默默咬了口吐司,发现还是无法接触这种口感后把面包又放回盘子里。

“真是的,要好好记住人家的恩情啊。”

完全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罗皱起眉,脑袋突然像被电了下,一闪一闪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牛奶应该没过期吧?难得是吃了面包的原因吗?压下身体的不适感,在母亲过来数落自己之前,罗抓起书包跑到了门关。

麻利地穿好鞋子,推开门的刹那,阳光倾泻而出,被晃到眼似的罗感觉到短暂的眩晕。


“队长!好久不见!”

出门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同班同学的夏奇和佩金,因为家住得近所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哦。”

罗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后,三人一起往学校的路走去。

“队长这个暑假都去哪了啊?我们找你,你都不在诶。”

“我一直在家啊。”

“可是我们去找你,都没人应,倒是看到了拉米。”

“我……”

又来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多到数不清的画面,像是落入放映影片的世界,视线如同旋转着的录影机,在大片大片的绿中穿插,其中夹杂的粉色光影时而远时而近,罗本能地想抓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

不停闪烁地记忆忽然连接又陡然中断,雪花点一样的闪光不知道覆盖着了什么。

最后,在距离那身影最近的时候,顷刻间出现在眼前的是,如海上薄冰融化般的刺目的蓝。

“我……我有一段时间回老家了。”

“这样啊,难怪我们找不到队长。”

“不过老家那边的信号应该不好吧,我们打队长的手机都打不通——”

夏奇和佩金抱怨着,意识到罗没跟上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到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队长,怎么了?”

“再不快点走会赶不上开学仪式哦?”

两人在前面喊着,但是罗却毫无反应,夏奇和佩金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太阳闪耀着,罗站在阴影中低着头,天空明明没有下雨,地上却有一滴滴的水迹。

痛苦到无法呼吸,喉咙像突然变得狭窄了一样,连吸入空气感到难过。微张的嘴颤抖着,没能发出声音的呼唤,是在叫着谁的名字……?

眼眶泛起热意,怀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悔恨心情,罗闭上了眼,控制不住的泪水从脸颊滚落下来。

“队、队长!你没事吧?!”

小跑着来到罗身边,却看到平时总是冷着脸的队长突然哭了起来,两人一时间也慌了手脚。

“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队长,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啊……”

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刚才闪过的记忆明明没想起任何,但是心脏却感觉到热热的,热的好像要把大脑融化了一样。

那是…什么……

他在为……失去那段记忆而感到悲伤吗?

无法宣泄的情感堵在胸口,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杂乱的灰。罗把脸埋在书包上,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呜咽着。

虽然理由不同,但三人都一起不知所措地待在路边。

直到过了好一会,所有莫名的情绪消散后,罗才缓过来,脸上只剩下了茫然。

“我没事……只是有沙子飘进眼睛里了。”

“真的吗?”

“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哦!”

“知道了……”

虽然对朋友的关心感到欣慰,但是罗此时却只能敷衍地应着。

刚才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却的感情好像带走了他的灵魂的一部分,连心脏的跳动都微弱了几分。

“对了,队长的老家好玩吗?下次也带我们去吧。”

“看情况。”

“诶——队长好小气!”

三人吵吵闹闹地继续前进,在准备过马路时红灯亮起,和其他要上班或者上学的人一样,一同在路口等待着。

“对了,队长你听说了吗?”

“嗯?”

“我们班要来两个转校生兄弟哦!”

“据说是从国外来的,金发碧眼,家世很不得了的样子!”

“是吗。”

罗机械似的应答,干涩的双眼反复眨着,完全没有心思去听他们在讲什么。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呢……?罗想着。

眼前扩散的红光消散,行驶的车辆缓慢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的行人也如接上发条般向前走着。






幽灵.完






秋尽江南草未凋

【艾斯角色中心向】终点是拉夫坦路吗?

·原著向,但是if线,全是私设,ooc严重,慎点
·没有cp向,大家可自行脑补

·非“海贼王的儿子”系列,如果有幸,您可以看看合集。

·全文16k左右,在尝试一些新的文风,本质是中文语境逻辑下的流水账笑话大全(?)

·灵感来源:之前文章评论区中脑补艾斯如果出生在罗杰的船上


1

对于要不要留下艾斯这件事情,露玖和罗杰曾经大吵一架。克罗卡斯说露玖的身体情况特殊,生产可能会带来很大负担,而罗杰久病不愈,也存在遗传的风险。


罗杰的意思是,要不就算了,这孩子可能来这世界也遭罪,说不定等生出来了...

·原著向,但是if线,全是私设,ooc严重,慎点
·没有cp向,大家可自行脑补

·非“海贼王的儿子”系列,如果有幸,您可以看看合集。

·全文16k左右,在尝试一些新的文风,本质是中文语境逻辑下的流水账笑话大全(?)

·灵感来源:之前文章评论区中脑补艾斯如果出生在罗杰的船上

 

1

对于要不要留下艾斯这件事情,露玖和罗杰曾经大吵一架。克罗卡斯说露玖的身体情况特殊,生产可能会带来很大负担,而罗杰久病不愈,也存在遗传的风险。

 

罗杰的意思是,要不就算了,这孩子可能来这世界也遭罪,说不定等生出来了看见自己这个倒霉爹,人还觉得不如不出生。

 

露玖说什么也不同意,嘴巴一撇,门一关,二十个小时没给罗杰一个好脸色。于是海贼王就妥协了。转身对雷利说,下个岛不停了。然后又找到克罗卡斯说,能不能让露玖在船上生产,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露玖下船了。

 

天大地大海也大,说到底还是老婆最大。

 

艾斯出生在一月一日,正正好好怀胎十月,不多也不少。罗杰看也没看一眼小的,抱着紧闭双眼的露玖眼泪珠子就往下掉,说老婆啊,我明明要保大不保小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克罗卡斯一脚踹在自家船长身上,说露玖那是睡着了。

 

罗杰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明明之前吃饭才睡,怎么现在生个孩子也睡。

 

露玖被他摇醒了,有气无力赏他一个白眼说现在凌晨三点,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

 

刚出生的艾斯几乎都是露玖在照顾,船上唯一有过育儿经验的光月时刚生了二胎,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忙得不可开交。但再忙都不可能把孩子给那帮大老爷们带的,母亲联盟立下盟约。自从她们上次在炮筒里发现睡着的艾斯以后,所有船上的大老爷们都被勒令禁止靠近几个孩子一米以内。

 

雷利说,露玖,给我抱抱呗

 

露玖说,可以是可以,但抱小孩不用武装色霸气。

 

香克斯和巴基是两个额外允许靠近小孩的对象,因为在大部分人眼里这两个可爱的见习生也是小孩。在过惯了船上食物链最底层的生活以后,突然多了几个比他们还要小的小家伙,香克斯和巴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历练他们一番。

 

结果被雷利揍了以后发现,他们还是食物链最底层。

 

但两个人从此以后有了除“南极北极哪个更冷”以外的新矛盾:究竟谁是这三个小孩的大哥。香克斯坚持自己才是,因为光月御田叫他是红太郎,而巴基是巴基次郎。巴基嘲讽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红太郎听上去就像是某个动画片里武器用平底锅的非人类角色。

 

最终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艾斯学会开口说话第一个叫的是“老爹”。为此罗杰差点跟白胡子决一死战。

 

罗杰表示海贼王可以有两个,但艾斯的爹只能有一个。

 

其实这个事件说到底还是罗杰自己虚荣心造的孽。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去跟养了一窝儿子但没一个亲生的白胡子炫耀。结果在人家一窝儿子此起彼伏的“老爹”里,自己的亲儿子也鹦鹉学舌跟着喊了一句“老爹。”

 

量变引起质变。爱德华·纽盖特告诉了哥尔·D·罗杰这个真理。

 

光月一家也如约回到莫比迪克号,白胡子答应失而复得的弟弟送他们一家回和之国。据说送回去的时候还顺便揍了一顿凯多,理由是:什么,居然敢让光月一家饿肚子。

 

2

艾斯三岁的时候已经能连跑带蹦的了,语言系统也初步建立了。叫露玖的时候倒是可可爱爱的喊妈妈,但叫罗杰就是一副“我是你爹”的样子喊罗杰。

 

船上人的名字叫不全,统统用“这个家伙”和“那个家伙”还有“混蛋”代替。一船人丝毫没有觉得孩子的礼仪教育出现了什么问题,并表示船长的儿子果然是真男人。只有露玖和雷利两个人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香克斯和巴基不再为谁是大哥大打出手,他们现在有了同一个奋斗目标就是让艾斯的称呼从“香克斯混蛋”和“巴基笨蛋”变成“香克斯哥哥”和“巴基哥哥”。

 

罗杰海贼团进行了一年期的世界旅行。主要目标是哪里有儿童乐园。

 

在香波底群岛的时候遇见了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卡普,两个人当时就达成休战协议,一左一右保镖一样夹着艾斯上了泡泡过山车。一圈下来以后两个人玩心大发,丝毫不在乎年仅三岁的艾斯承担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速度和高度。

 

罗杰还教育艾斯,他这样怎么继承D的意志。

 

卡普抠鼻表示不屑,问罗杰什么算D的意志。

 

罗杰说,当然是更高,更快,更强。

 

等罗杰把艾斯交还给露玖手上,两个人又变成你追我赶的模式。然而,罗杰不知道跟卡普说了什么,卡普居然追到一半扭头就走了。

 

后来露玖问罗杰到底跟卡普说了什么,罗杰说,我跟他说我掐指一算你要当爷爷了。

 

罗杰又说,老婆我错了,你放我进去吧!

 

后来露玖还是不知道罗杰跟卡普说了什么。但罗杰那天晚上跟她也说了悄悄话。

 

罗杰说,露玖,我好像活不太久了。

 

露玖说,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点晚了,克罗卡斯每天愁的我都怕他走在你前面。

 

罗杰没有说话,他看上去有点难过。难过这种表情出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杰脸上是很稀奇的,露玖笑了,揪了揪他的胡子。

 

罗杰说,即便如此我还是有想做的事情,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露玖抱住他,纤细的手臂将罗杰环绕起来,她意识到怀里这个人已经消瘦太多了。她像哄艾斯那样,轻轻拍拍罗杰的背,低声说,亲爱的,那是你的冒险,你应该给他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罗杰把露玖抱起来,就像他们才在一起那样。女人坐在他的臂弯里,上半身倚靠在他的颈侧。他们无数次这样依偎过,罗杰却没有任何一次像此时此刻这样,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渴望。

 

他对露玖说,是我对不起你们。

 

露玖说,所以至少你要对得起你自己。

 

罗杰问,那你们怎么办?

 

露玖从罗杰的依存里挣脱出来,走到熟睡的艾斯身边。艾斯睡得很熟,手里攥着的是白天罗杰逗他用的大胡子面具。明明白天的时候嫌弃到大哭大叫,现在却舍不得撒手。

 

露玖摸摸艾斯的脸,说,那就是我们的冒险了。

 

罗杰在艾斯的床边蹲下来,对他说,恨我吧,我不是个好父亲。

 

然后转身再一次把露玖拥入怀里,对她说,我爱你。

 

3

在南海的巴苔里拉岛,露玖收到了罗杰处刑的报纸。她像往日一样把报纸随手窝成一个卷,连同当日里的鲜花,一起插进餐桌上的花瓶里。艾斯皱着眉头吃早餐的鸡蛋,抬头问她,妈妈,你今天不高兴吗?

 

露玖笑了一下说,我们可能又要搬家了,好麻烦的。

 

艾斯哦了一声,继续低头跟鸡蛋作斗争。他偷偷瞥了一眼卷起来的报纸,在上面看见了罗杰的照片。

 

混账父亲的笑容即使是最后一刻也让人浑身不爽。艾斯想。

 

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搬家,海军已经包围了整座岛屿,露玖把艾斯藏在衣柜里,告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来。艾斯拽着露玖的衣角不撒手,还是被露玖狠心掰开。

 

露玖说,我爱你。

 

艾斯被反锁在衣柜里,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柜门被打开了。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被打开一个缝透出一丝光亮,而是衣柜门被整个卸了下来。一个看上去跟衣柜门一样壮的人一手就把艾斯捞了出来。艾斯眼疾嘴快,冲着人脖子咔嚓就是一口,结果牙差点没给他硌掉。

 

艾斯心想,完蛋了,世界毁灭了,机器人已经统治地球了。

 

来的人说,叫声爷爷听听。

 

艾斯说,我是你爷爷。

 

然后他被人从抱着的姿势改成提溜着后脖颈,始作俑者说,小鬼果然还是这样拎起来顺手。

 

艾斯被颠得头晕眼花,再回过神来已经像个炮弹一样被丢到一个柔软的怀里。他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露玖熟悉的五官。她有点狼狈,那朵每天都会精心别在头发上的花朵已经不知所踪,但她在笑着,揉揉艾斯的头问,没事吧。

 

艾斯绷着嘴角说没事。露玖把他揉进怀里,说妈妈的遗言可真是太没有文采了,完全抄袭你爸的。这样,你让我再多考虑考虑打个几年草稿吧。

 

艾斯哇的一声就哭了,抱着露玖上气不接下气地哼哼,说我也爱你。

 

怀里的艾斯哭没劲儿了睡过去,露玖才抬起头看着卡普,说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卡普说,用不着,我既不想那个样子抓到罗杰,更不想这个样子殃及他的妻儿。

 

卡普想了想又说,之前在香波底群岛他跟我说掐指一算我要当爷爷了,没想到真被他算准了。就当是我来还愿了吧。

 

露玖心想,你们当时居然真的说的是这个。

 

卡普走了几步又转回身说,要是真要感谢,你哄这小子叫我声爷爷就行。

 

他补充道,想着罗杰在地狱里冲我喊爹的情形,我也是会高兴的。

 

4

卡普把露玖母子送到了东海的一个小镇上,他说他自己的孙子也安置在这里。但是可能并不能把露玖和艾斯放在风车村,海军没有找到人自然就会下通缉令,风车村虽然村风淳朴,可人多耳杂的,对谁来说都不安全。于是把露玖和艾斯交给了一个叫达旦的山贼。

 

女人之间的友情总是建立的很快的。达旦看着镜子里露玖给她新做的头发,宣布以后露玖就是这个家的二把手了。

 

艾斯发育的很快,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常常整天整天见不到人。露玖也不担心,时常看着一身伤回来的艾斯说,你等我给达旦染完指甲再。

 

艾斯表示亲儿子连好姐妹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过了段时间,卡普提溜着路飞就上山来了。恨铁不成钢地跟露玖抱怨说,路飞被罗杰船上的红发小鬼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非要做海贼。露玖捂着嘴笑说真是好久没见过香克斯了。

 

艾斯在脑海里拼命搜索着熟悉的名字,企图和已经模糊不清的幼年记忆对上号。路飞已经非常自来熟地贴了上来,问你也认识香克斯吗?

 

艾斯想了想问,是红头发还是红鼻子。

 

路飞说,红头发

 

艾斯说,哦,是混蛋,认识。

 

路飞问,那红鼻子是谁?

 

艾斯说,是笨蛋。

 

艾斯其实不太喜欢跟生人接触,之前颠沛流离的经验让他觉得总是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人要是建立起关系,就会变得不舍得离开。奈何路飞脸皮厚,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总能精准无误地跟在艾斯后面一米的位置,肿着脸屁颠屁颠喊艾斯艾斯。

 

萨博问,这小鬼是谁啊。

 

艾斯说,是白痴,最近见识到的新物种。

 

萨博和艾斯相识有几年了。自从他从那个贵族家庭逃离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攒可以用来购买海贼船的储金。艾斯知道这件事情,也很乐意帮他,但始终在当海贼这件事上摇摆不定。他认为海贼都是会抛妻弃子的,罗杰已经抛下过露玖一次,他当然不能当跟他爹一样的混蛋。

 

萨博说,你这是刻板印象。

 

艾斯说,我还觉得贵族都是混蛋。

 

萨博说,你说的没错。

 

5

在“伯尔杰米事件”后,路飞也终于正式加入了这个小团体。因为害怕被报复,艾斯和路飞把萨博带回了达旦一家。比起达旦的鸡飞狗跳,露玖倒是表现得接受良好。

 

萨博走到露玖跟前,想起艾斯和路飞吹上天的夸赞,于是搜肠刮肚出旧时学会的礼仪。冲露玖标准地鞠了一躬,说,叨扰露玖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露玖拿出沾了水的手帕,仔细擦干净萨博脸上的污渍,笑着回了礼说,真是有礼貌的小帅哥,以后就请多指教啦。

 

萨博看着艾斯问,你真的是亲生的吗,为什么天使会生出小混蛋啊。人类的基因突变真是一门难以琢磨的学问。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开始了第一百零一次决斗,露玖牵着路飞的手,催促他先去洗澡。

 

不确定物终点站的大火熊熊燃起时,除了已经消失一阵的萨博,艾斯和路飞也还没有回来。露玖有些坐立不安,想要出门查探,被达旦按住了。

 

达旦拍拍露玖说,交给我吧,放火抢人这种事还是山贼比较在行。

 

达旦说,他们也都是我的孩子。

 

大家再回来的时候都是伤痕累累,而萨博的海难更是火上浇油。艾斯难得和露玖起了冲突,大半夜嚷嚷着要给萨博报仇偷跑出去,结果被达旦捉了回来打了一顿。

 

达旦威胁道,你不要以为露玖舍不得打你,我就不会打你。

 

达旦揪住艾斯的领子,一字一句都像是要敲进他的脑子里说,杀死了萨博的是这个国家,你的父亲死了能够改变一个时代,你死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等你成为你父亲一样的人之后,要死要活随你便。

 

艾斯被提溜着去跟露玖道歉,露玖冷着脸看了他许久,抬手给了艾斯一个耳光。艾斯被打懵了,捂着脸说不出来话。这是露玖第一次对他动手,他倒也不是生气,只是在心里小声吐槽说达旦不是说露玖舍不得打他吗。

 

然后就被露玖一把抱住。他听见露玖在她耳边不停地重复,你也要丢下我吗?你也要丢下我吗?眼泪从衣领掉进艾斯身上,艾斯回抱住母亲,一遍遍跟她道歉。

 

等露玖情绪好一点,就把艾斯抱在自己腿上面对自己坐着,重新给他处理伤口。问起路飞去哪儿了,艾斯非常嫌弃地说那小子已经抱着他哭了三天了,刚不好容易哄睡着了,估计要睡他个三天三夜。

 

露玖拿冰毛巾敷上艾斯的脸颊,答非所问地说,妈妈也已经哭过了。

 

艾斯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眼露玖,把头勾下干巴巴回了一声哦。然后扭捏着身子想要从露玖的膝盖上下来。露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禁锢着艾斯。

 

露玖告诉他,艾斯,这里是妈妈的怀里。

 

艾斯不动了,僵持了半晌才放松了浑身的力气,趴在露玖身上。露玖护着他,手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拍在他剧烈颤抖的背上。就好像艾斯刚出生时,在无数个暴风雨的夜里哄他入眠那般。艾斯小心地攥着露玖肩头的衣角,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鼻涕糊到母亲早晨刚换好的新衣上。

 

6

十四岁的时候,艾斯和路飞一起从达旦王国独立,拥有了自己的艾斯王国和路飞王国。达旦不可置信看着两个小鬼头自得其乐,转头跟露玖吐槽怎么这两个孩子十四岁了反而比之前更像小孩。

 

露玖指着脑袋看着艾斯和路飞忙上忙下,笑道,有什么不好的。

 

卡普之前说的没错,海军没有找到露玖和艾斯,果然下发了通缉令。露玖的照片是过去在罗杰船上拍到的,但艾斯在船上的时候还是个豆丁,之后更没有拍到他的机会,于是艾斯的通缉令的照片就来自海军的灵魂画手。

 

艾斯和路飞翻看着面前这个白金色头发,脸颊干净,明明是孩子脸庞却长着完全不匹配的大胡子的画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类的遗传学问题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啊,艾斯想。

 

路飞说,艾斯,你看这个人跟你叫一个名字诶

 

艾斯说,通缉哥尔·D·艾斯,跟我波特卡斯·D·艾斯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正值青春期的艾斯还是拿着通缉令一个人在海边伤感了好一会,正好遇见回家探亲的卡普。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挨了一顿爱的教育之后,两个人难得好好坐下聊会天。卡普看着艾斯手上的通缉令,冷哼了一声撕吧撕吧丢进了海里。

 

艾斯说,臭老头,五千万坐在你面前,你不心动吗。

 

卡普说,就你还值五千万,我看海军有这个钱不如花在建设食堂上。

 

艾斯说,如果妈妈不带着我,一个人会生活得更自在吧。或者说如果一开始我不出生的话,妈妈就有办法完全摆脱罗杰的阴影,自由地活在阳光下吧。与其说我是什么爱的结晶,不如说我其实是拴着她一辈子没办法离开名为罗杰的地狱的脚镣。

 

卡普沉思了一下,回应道,语文学得不错,看来露玖用心教了。

 

艾斯懒得理这个脱线老头,站起身要往回走。路飞今天说想自己试着打一条鳄鱼上来,已经进森林很久了,他有点担心。

 

然后他听见卡普在他背后说,孩子,你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的东西。你远比你想得要珍贵,这要活下去才能明白。

 

后来艾斯把这些话当成笑话给路飞讲着听,他没指望路飞有回应,只是说给他下饭用的。结果路飞听完,放下手里的肉很认真得做到艾斯身边。两只手交叉打出一个大大的叉,坚定地说,艾斯不可以不出生。

 

艾斯说,我不出生的话,你就可以一个人吃掉这条鳄鱼。

 

艾斯说,路飞,你动摇得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路飞想了想,把手里的肉塞进艾斯手里说,肉的话,再打一条就好了。可是如果艾斯不出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路飞说,如果没有艾斯的话,我早就死掉了。所以,艾斯不能不出生,艾斯不出生的话,我又要去哪里找到像艾斯这样的哥哥呢。

 

男孩的话有点没逻辑,艾斯看着男孩说着说着就要哭的模样有点无奈。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鼻头有点酸,只能拿草帽狠狠扣住男孩的脸说,路飞,你既然要把肉给我你就撒手。

 

7

香克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露玖安身于此,不远万里地从新世界绕道回到这里探望她。

 

艾斯和露玖是在山下的风车村里见到香克斯的,香克斯告诉他们只是确认一下他们的平安,下午就会重新起航。还告诉他们来的时候去见了雷利先生,雷利先生也一切都好,托他带句话说,很抱歉不能过来照顾他们。

 

露玖摇摇头,说雷利当初为了帮他们母子引开海军的注意已经做了很多了。然后又摸摸香克斯的头说,香克斯已经长这么大了,果然成长为令人骄傲的大海贼了呢。

 

于是在红发海贼团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四皇船长红了眼眶。

 

香克斯吩咐船员让他们带露玖去船上,这次过来的时候他特意带了不同岛屿的特产,让露玖有用得上尽管拿走。转头过来想摸摸艾斯的头,结果被艾斯一下子就躲掉了。

 

香克斯也不在意,逗他说,明明小时候很喜欢我的。一直叫我香克斯哥哥。

 

艾斯说,是吗混蛋,我怎么不记得。

 

露玖在一旁提醒他说,不是自己说要学习礼仪,好好感谢路飞的救命恩人吗。

 

艾斯语塞,说一下子没对上号。很难把路飞口里的大英雄和小时候把自己丢到瞭望台美名其曰修炼的混蛋看成一个人。

 

艾斯问,怎么不去见见路飞,他每天都在说你。

 

香克斯说,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有机会以后还会遇见的。

 

艾斯说,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说完艾斯就沉默了,他马上就十七岁了。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比起路飞的雀跃,他却对出海一事越来越迷茫。香克斯看了他一眼,揽着肩把他带到一旁,冲自己的船员说他们要进行一些兄弟之间的交流,如果露玖那边回来了跟她说一声,先把她送回去。

 

香克斯说,怎么了小子,有点青春期的小烦恼?

 

艾斯说,滚蛋。

 

香克斯没有滚,但也没有再说话。艾斯看着他空了一边的手臂,心想明明原来经常拿这边手臂抱我的。

 

艾斯问,你去过拉夫坦路吗?

 

香克斯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没有,当初巴基生病了,我留下来照顾他。

 

艾斯说,那里真的有所谓的one piece吗?真的有那家伙说的那么好吗?

 

香克斯笑了,说这得要你自己去确认。

 

香克斯下午果真就走了,艾斯把自己见到香克斯的事情告诉了路飞,也告诉了他香克斯不见他的理由。没想到路飞完全不在意,咧嘴笑着说香克斯不见他总有香克斯的道理,反正以后总会见到的。

 

晚上吃完饭,露玖难得把洗碗的工作交给了路飞,拉着艾斯去到外面坐下。艾斯操心路飞洗碗一定会把碗全都打破的,等达旦发现了就会震怒。露玖笑着打趣他说,艾斯真是越来越有哥哥的样子了。

 

露玖问他,没有什么青春期的小烦恼想要和妈妈分享一下吗?

 

艾斯说,香克斯这个样子完全是在船上跟你们学的吧。

 

艾斯不知道怎么和露玖讲心中的那一点对大海的悸动,他羞于承认这股可能来自血脉的冒险精神。但露玖完全把他看穿了,只是在等着他自己说出来。艾斯想,他终究还是成了跟那家伙一样的混蛋。

 

艾斯说,我不会留下妈妈一个人的。

 

露玖说,艾斯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露玖说,是我要求艾斯出生的,之前也一直是我任性地将艾斯同我绑在一起。但艾斯,你拥有自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谁都不可以阻拦你,包括我。

 

艾斯说,即使我会成为跟那家伙一样的混蛋?

 

露玖说,别看这样,我可是很爱那家伙的。

 

艾斯说,即使我会跟那家伙一样丢下你。

 

露玖说,是我自己选择留下的。我舍不得达旦,也舍不得玛奇诺。风车村的大家也都很好,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虽然我也很舍不得艾斯,但我更希望艾斯去做点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这样我也会开心。

 

露玖说,艾斯,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会把我们永远分开。

 

8

艾斯坐在船上,看着自己的新通缉令开始认真的思考。天地良心,他没有想做海贼,他只想出海看看。他只是一不小心吃饭忘了付钱,然后又一不小心帮忙处理了收保护费的地头蛇。海军不给他颁发见义勇为奖就算了,还赏了他一个新的通缉令。

 

哥尔·D·艾斯,金发,大胡子,五千万。

 

波特卡斯·D·艾斯,黑发,雀斑,四千万。

 

他波特卡斯·D·艾斯凭什么没有哥尔·D·艾斯值钱!

 

艾斯干脆破罐子破摔,挂上海贼旗,当了海贼,也在航行中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在一次意外的登陆中他们捡到了一个恶魔果实,艾斯想起自己弟弟那“毫无用处”的恶魔果实能力,还附赠了旱鸭子技能,摇摇头说,我艾斯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吃一口这个倒霉玩意。

 

火拳艾斯说,真香。

 

半路上遇见了卡普,卡普知道他不仅吃了恶魔果实还当上了海贼,气得吹胡子瞪眼。一顿爱的铁拳捶到艾斯怀疑自己吃到了假货。

 

卡普痛心疾首,说自己前几天还在嘲笑战国说罗西南迪撂挑子不干海军,带着个小鬼去环游世界了,今天就遭到报应了。

 

艾斯抱头鼠窜说,你儿子是革命军也没有好到哪去。

 

结果又是一顿揍。

 

好不容易从卡普手底下逃出来,船已经行驶到了罗格镇。艾斯并不想登陆,想直接翻越颠倒山进入伟大航路,但看着自己船员一个个星星眼望着自己,狠不下心只好下令靠岸。

 

知道隐情的丢斯劝他说,如果真的不想去,可以和米哈尔一起留在船上。

 

艾斯说算了,我去随便逛逛添置点补给。

 

结果进入广场想要不注意也很难,处刑台如同景点一样耸立在最显眼的位置。艾斯抬头看着,处刑台上空无一物。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完整的看过关于罗杰处刑的任何消息,仅仅只有那天早上卷起来的报纸一角,留在了他的记忆里。斯卡尔在一旁晃着他的手兴奋地说,你看到了吗,那里是曾经处刑海贼王的地方。海贼王就是在这里开启大海贼时代的。

 

艾斯说,怎么了,你崇拜他?

 

斯卡尔问,难道艾斯不是因为这些才出海当海贼的吗?

 

艾斯笑了笑没有说话,所谓的海贼王,在他这里只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罢了。

 

斯卡尔若有所思地看了处刑台一眼,没有再过多停留就拉着艾斯离开了。艾斯问他不是期待了很久吗,可以多看看。

 

斯卡尔摇摇头回答说,看过了,觉得还是更期待和船长接下来的旅行。

 

回去的途中被驻守海军撞见。吃了烟烟果实的海军在后面对他穷追不舍,丢斯崩溃地大喊他们这一路是不是捅了海军窝,艾斯这个真的不是你什么叔叔伯伯哥哥舅舅的吗?

 

意外毫无抽烟经验的乖乖崽艾斯一边跑一边想:他为什么要叼两个雪茄呢?他不能自己抽自己吗?

 

9

旅途中米哈尔生了一场大病,大家协商之后决定由艾斯和丢斯带他去磁鼓岛治病,其他人先躲避后面追逐的海军。但意想不到的是,这所谓的医疗大国居然找不到一个医生。不仅如此,当地人听见医生这两个字的反应,不亚于听见炸弹这两个字。

 

艾斯急得物理意义地冒火,问丢斯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过双子岬的时候,克罗卡斯先生不是给过一些医疗器械吗。

 

丢斯也着急,和艾斯呛起声来,说这么大的手术他一个人根本没法做,何况这里没有符合医疗条件的手术室。鲁莽治疗米哈尔只会死得更快。

 

他们的争吵引起了坐在咖啡厅里的金发男人的注意。而金发男人在走过来不足十米的路上整整摔了三跤,也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金发男人问,你们是在找医生吗?也许我可以帮你们。艾斯下意识往周边看,生怕医生两个字再引起骚动。而周围的人都只是在行色匆匆的赶路,仿佛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艾斯和丢斯架着米哈尔跟在男人后面。在看见男人一跤又一跤后,他们莫名对这个男人有了自信。

 

他能活到今天还没有死,一定认识非常棒的医生吧。

 

金发男人带他们来到了港口边,冲着一艘黄色的船只喊了一声罗。不一会甲板上不紧不慢走出一个他们一般大的男孩,怀里抱着一把跟身量差不多长的刀,无奈地看着站在金发男人身后的他们说,柯拉先生,麻烦你不要再同情心泛滥地捡一些猫猫狗狗回来。

 

艾斯对名叫罗的男孩态度拿捏不准,一只手背在身后做出警戒的状态,被称为柯拉先生的人却拍拍他示意放轻松,说罗已经同意了。

 

黄色的船只实际上是艘潜水艇,在船舱内部有一个设施齐全的手术室。丢斯目瞪口呆,胳膊肘怼了一下艾斯示意让他在船上给自己也整一个。罗进入手术室的时候,丢斯表示自己可以打下手,罗犹豫了两秒,说你要是大喊大叫我就把你赶出去。

 

艾斯和金发男人等在外面,艾斯有点紧张,只好同另一个人没话找话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柯拉先生。

 

金发男人笑笑说,那不是我的名字,只是那孩子喜欢这么叫我。你们叫我罗西南迪就好。

 

艾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他完全想不起来。

 

艾斯和罗西南迪在外面聊了一会,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罗从里面走出来,满手的血看得艾斯头皮发麻,丢斯跟着后面差点摔一个趔趄,磕磕巴巴跟艾斯说,他把,他把米哈尔切了。

 

艾斯吓得冲进手术室,看见米哈尔完整地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呼吸平稳,他又转过头拿疑问的眼神看丢斯。罗西南迪出来解围,说罗是吃了手术果实的医生。

 

船医丢斯沮丧起来说,我的人生突然就灰暗了。

 

他们把门关上让米哈尔好好休息,闲聊着上甲板透气。艾斯得知手术果实是曾经明码标价到五十亿,突然觉得肚子里的烧烧果实不香了。

 

罗西南迪从怀里掏出一只香烟,艾斯抬起手点燃了火星。结果下一秒,罗西南迪的大衣就烧了起来。艾斯惊恐地问是我点歪了吗,不应该吧。罗习以为常地把罗西南迪的大衣和浴缸里的玩具鸭换了位置,说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点着了。

 

罗说,柯拉先生,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烧掉的第三件外套了。

 

刚刚得知罗西南迪做过海军的艾斯,对卡普嘴里海军的建设费用,有了新的认知。

 

10

抵达香波地群岛的时候,艾斯坚决拒绝了丢斯邀请去做泡泡过山车的主意。不知道为什么,艾斯看见那玩意儿就觉得头晕目眩,太阳穴突突跳。

 

他在夏琪的店里见到了雷利,雷利见到他也非常惊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艾斯说,雷利先生,抱我可以不用武装色,我不会元素化的。

 

雷利答应帮艾斯的船镀膜,并答应他在这几天里指点一下艾斯的霸气。夏琪调侃他说真是难得一见他对什么事如此上心。雷利回应道说,这是我们船上的孩子,当然不一样了。

 

修炼的间隙,艾斯问雷利当年是不是和罗杰一起到了拉夫坦路。

 

雷利点点头说当然,这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艾斯问,到达拉夫坦路就是终点了吗?

 

雷利看着艾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武装色的拳头狠狠敲击了他的脑袋,让他集中注意不要聊天就放松了对霸气的控制。

 

艾斯又问,one piece就值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吗?

 

雷利叹了一口气在艾斯身边坐下,递给他从夏琪店里顺出来的气泡水,示意他可以休息一下。

 

雷利说,艾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拉夫坦路有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仅如此,空白的一百年,D的意志,艾斯,只要你问我,我就都会告诉你。

 

艾斯说,D的意志难道不是更高,更快,更强吗?

 

雷利心想,这孩子怎么真的信了,罗杰你个倒霉玩意都教了点啥。

 

最终艾斯也还是没有问雷利关于拉夫坦路和大秘宝的任何问题,乖乖地跟在雷利后面学习霸气,简称被揍。

 

艾斯离开香波底群岛的时候给雷利留了一封信,问能不能帮他寄到东海去,他有些想念露玖了。

 

雷利允诺下来,笑着说,明明小时候连想要露玖抱,都要把脸憋得通红才能哇的一声哭出来。

 

艾斯在船上冲雷利挥挥手说,我觉得坦率地表达想念没有什么不好。雷利先生,之前我太小了,但之后我也会想念你的。

 

雷利捏着信看着艾斯的船消失在水面想,罗杰,怎么一转眼,孩子就长大了。

 

11

艾斯躲进人鱼咖啡厅的时候有点狼狈,漂亮的人鱼姑娘们热情得有点超乎他想象。他一贯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只能找地方躲起来。艾斯过于专注外面的动静,以至于夏莉夫人出现在背后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

 

艾斯不好意思地冲她道歉说,实在是慌不择路跑进来,叨扰到您真的抱歉。

 

夏莉夫人盯着他好一会,敲敲烟杆说,我见过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艾斯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礼貌地冲夏莉夫人鞠了一躬,抱歉地笑笑在店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夏莉夫人看着面前的水晶球,男孩的笑脸在里面生动灿烂。这跟她二十年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二十年前,她也看到过那张笑脸,只不过是含着泪,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之中。夏莉想起罗杰,年幼的她曾直白地告诉罗杰他的孩子可能遭遇的一切。然后她看见永远坚定的海贼王,出现了一丝动摇。

 

是罗杰做了什么决定吗?夏莉想,也许D真的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艾斯不知道夏莉在水晶球里面看见了什么,他在外面已经和人鱼还有鱼人的小孩打成一片。他用自己的能力加热周围的气流,让泡泡能够被自己操控一般上下浮动。孩子们没见过这些,围着他满脸崇拜。艾斯被孩子夸奖的有些飘飘然,试图拿指尖往天空放烟花。这是他无聊时研究出来的新玩法。

 

然后就翻车了。

 

艾斯抬着头,看着燃烧的白胡子旗帜,对匆匆赶来的丢斯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丢斯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大概离死不远了。

 

12

在和之国的时候丢斯惴惴不安,千叮咛万嘱咐艾斯千万别把和之国上白胡子的旗帜也一起烧了。而艾斯已经彻底大摆烂,心想反正烧一个也是烧,烧一双路上还有个伴。

 

来到和之国是意外,他们是被水流冲到岸上的,一个名叫阿玉的少女发现了他们。作为感谢,艾斯把船上从鱼人岛到来的点心,分给了阿玉还有其他人。和之国是一个封闭的国家,阿玉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些点心,吃得小心翼翼。但小女孩藏不住情绪,快乐都写在脸上。艾斯揉揉她的头,承诺下次再来的时候给她带别处的好吃的。

 

阿玉很喜欢艾斯,在九里的时候一直给艾斯做向导。听说艾斯想要去花之都见光月将军的时候,自告奋勇要带路。船员打趣他们船长对小孩总是格外有耐心,艾斯说你们要是有个精力旺盛的弟弟,你的耐心也多。阿玉就坐在艾斯的肩膀上,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捂着嘴笑得开心。

 

阿玉带他到花之都的时候,是大和接待的。阿玉跟艾斯解释,说当年光月将军回来的时候,白胡子和凯多大战一场,结果凯多挪窝把儿子落下了。

 

艾斯说,怎么这也能落下,海贼当爹果然都不靠谱。

 

大和解释,没关系,反正他自己也想留下的。

 

阿玉像是想到什么,在一旁笑得发抖,艾斯问怎么了,阿玉说当年大战结束后大和看到了光月将军战斗的英姿,非常崇拜光月将军。想要跟光月将军表达愿意和他一起奋战,生死相交的决心,但是由于太激动了,所以说得简单了一点。

 

艾斯问,说了什么

 

阿玉说,大和大喊了一声,光月御田!命给你!

 

据说当时正在抢救的白胡子大叔直接被笑醒了。所以大和也算得上白胡子大叔的救命恩人。

 

说话的时候光月桃之助出来了,跟艾斯道歉说,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留了张纸条就出去度蜜月了。现在只有他和妹妹在这。

 

三个孩子虽然都是在一条船上出生的,但奈何那时年纪都小,光月一家下船的时候艾斯才刚刚出生。实在是没有体己话可以讲,于是打了个招呼,艾斯就跟着阿玉回了九里。

 

大和跟艾斯切磋,阿玉就在旁边拿树枝给他们做积分。两个人打累了就摊在地上望天。大和指着天上飘扬的碎布问艾斯那是什么,艾斯定睛一瞧,嚯,是鱼人岛那面旗帜的老相好。

 

丢斯问艾斯是不是这个时候投河会显得体面很多。

 

他们从和之国离开的时候阿玉抱着艾斯不愿意撒手,想叫艾斯带自己一起走。丢斯一想到那两面成双成对的旗帜,就觉得接下来的旅程实在是儿童不宜。艾斯哄着阿玉从自己身上下来,和她拉钩说答应下次再来的给她带不一样的点心。

 

艾斯问阿玉,如果有其他什么愿望也可以一起说给他,他会努力帮阿玉实现。

 

阿玉想了很久然后轻轻摇摇头,说能每天吃饱饭,就已经是梦想中的日子了。

 

13

踏上寻找红发的旅程的时候,丢斯一度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表扬艾斯懂得借刀杀人,隔山打牛,借力打力,实在高明。

 

艾斯却表示自己只是找人道谢。说小时候不懂事,没能好好说过话。

 

丢斯好绝望,但丢斯坚强。

 

香克斯见到艾斯的时候喜出望外,招呼大家开起了宴会。斯卡尔战战兢兢,因为在进入山洞的前一刻,他分明听见了刀出鞘的声音。

 

香克斯拉着艾斯划拳,艾斯根本弄不清楚规则,输得一塌糊涂。醉鬼拍着手说要接受惩罚,艾斯被熏得晕头转向,只能点头表示愿赌服输。

 

香克斯说,叫声香克斯哥哥听听。

 

艾斯说,你真的好无聊。然后毫不在乎地喊了一声香克斯哥哥。

 

听见了吗,是海贼宇宙崩塌的声音。

 

香克斯愣了一下,突然问,你刚说你把白胡子的旗帜烧了?

 

艾斯说,是,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香克斯拔出格里芬,中气十足喊了一声,小的们,干他娘的白胡子。艾斯想当四皇,做哥哥的能不让他当吗?

 

贝克曼说,你可以自己让出来给艾斯当。

 

香克斯说,可是我也想当诶?

 

贝克曼熟练地一枪托砸晕自己的船长,对目瞪口呆的黑桃海贼团说,见笑了,他喝高了。

 

丢斯对贝克曼成熟男人的魅力敬佩不已,想象自己梦回人鱼岛,一手术刀打晕烧了旗帜的艾斯说,你他妈是喝高了吗。

 

14

该来的还是得来,艾斯面对白胡子,还是觉得自己得先道歉。炎上网拦开了自己和船员之间的距离,一个人站在白胡子面前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但是如果要挑战,他也绝对不会退缩。

 

白胡子咕啦啦啦笑了半天,挥挥手让马尔科拉来一个箱子。马尔科一打开,里面是上百面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

 

白胡子说,喜欢就烧着玩,烧完还有。

 

白胡子说,一个旗帜而已,换新的就完了。罗杰怎么生了个爱钻牛角尖的小鬼。

 

艾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脸上挂不住,挥舞着火焰就冲上去了。

 

被揍以后,艾斯觉得白胡子对自己的评价也许是客观的。

 

黑桃海贼团都留在了莫比迪克号上,逐渐都和大家混熟了。只有艾斯一个人还在钻牛角尖,重复着挑战,被揍,再挑战的无限循环。萨奇和马尔科打赌艾斯到底要挑战多久,为此输光了自己的酒钱,哀怨地切掉了厨房所有的菠萝。

 

终于在失败一百次以后,艾斯推开了白胡子的门,问可不可以和他聊聊。

 

白胡子好像早就料到一样,示意坐下说,并甩给艾斯一碗酒。

 

艾斯说,怎么不把我赶下船,你和那家伙是死对头吧。

 

白胡子说,你想下船自己下,少把锅甩给我。

 

艾斯没有说话,他一时间找不到目标。原本他以为进入新世界,只要向着拉夫坦路前进就好,结果现在他遇见了白胡子。白胡子就像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座山,一座他翻越不过去的山。他无法前进,从而未来变得失去意义。

 

艾斯听见白胡子叹了口气说,你总叫罗杰那家伙那家伙,好像不当回事似的,结果到头来还是你最把罗杰当回事。

 

艾斯想反驳,但被白胡子散发出的霸气镇住。

 

白胡子说,你是他儿子就一定要做下一任海贼王吗?没有这种规定吧,海贼又不是天龙人还搞世袭那一套。你是罗杰的儿子,又怎么样呢?

 

白胡子说,艾斯,你首先是你自己。

 

艾斯问,即使我想停下一段时间,也无所谓吗?

 

白胡子笑道,莫比迪克号愿意做你的港湾。

 

那天艾斯回到房间,给露玖写信,他提笔道:我好像找到了另一个意义上的“家”。

 

艾斯留在了莫比迪克号上,年龄小,实力强性格也好,很快大家都喜欢和这个新来的弟弟玩在一处。白胡子听着艾斯同自己耍小孩子脾气,大声抱怨萨奇又克扣他的夜宵。感叹道,牙都没长齐的小鬼长大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马尔科和他碰了下杯笑他说,难得见老爹也开始感怀旧事。

 

白胡子说,你知道吗,罗杰那个时候发誓艾斯那声“老爹”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了。

 

马尔科以为白胡子在伤感故人的离开,想宽慰两句,就又听见自家老爹开口。

 

白胡子说,真想叫罗杰来看看什么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15

艾斯在去阿拉巴斯坦的路上和革命军撞了个正着。

 

虽然整个海贼团都对艾斯知道自己弟弟出海后七选一的航线理论表示怀疑,但是还是溺爱他们最小的弟弟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踏上了寻弟之旅。

 

萨奇警告他,路上不要看到什么东西都吃。不然像他上次差点把剧毒的果子当恶魔果实误食了,后果不堪设想。

 

艾斯说,可是不是因此正好捉住了有二心的黑胡子。

 

萨奇赏了弟弟一个手栗子说,侥幸而已,谁知道要是是真的会发生什么。

 

结果艾斯饿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个饭店,抬头就看见一个金发高挑的男人,长得很像自己死了十几年的兄弟。

 

艾斯心想完蛋了,已经饿出幻觉来了。

 

对方也发现了他,愣了一下主动上来打招呼说,火拳艾斯?白胡子二番队队长,早有耳闻。

 

艾斯眨巴眨巴眼,想了一下还是叫出口问,是萨博吗?

 

这下换对方傻眼,旁边走过来一个眼睛圆溜溜的可爱小姑娘说,诶没想到萨博你还没有升到参谋总长,就已经这么有名了。

 

艾斯心想,还真叫萨博,这算什么,算碰瓷还是诈骗。

 

没想到对方一把抓住他的大臂,把他有纹身的那边拉到眼前看了两秒,捂着头痛苦地倒下去了。

 

艾斯想,是他自己撞上我的肱二头肌的,这是碰瓷吧!这绝对是碰瓷!

 

一切在萨博清醒后真相大白,艾斯支着脑袋听他的青春伤痛文学,说没想到你还有当小说女主的体质。你知不知道路飞在你死了以后大哭了三天,眼睛差点哭瞎。

 

萨博说,路飞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艾斯说,我妈也哭了。

 

萨博说,露玖小姐就是天使。

 

艾斯说,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萨博说,艾斯,你哭了。

 

艾斯说,傻逼,你也是。

 

16

在得知艾斯是来找路飞的时候,萨博蠢蠢欲动加入这场寻弟之旅。克尔拉提醒他龙先生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艾斯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听老头说过一嘴,是路飞他爹来着。

 

萨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艾斯的小算盘已经打得飞快。

 

艾斯说,既然是路飞他爹的组织,那也就是路飞的组织,等我们找到路飞了,他同意了就行。

 

萨博说,你爹还是海贼王呢,也没见把one piece留给你。是你这么算的吗?

 

克尔拉表示自己是不是还是聋了比较好。

 

最后还是萨博通过电话虫向龙汇报了工作的进展,并告知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龙听了之后表示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允许萨博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在阿拉巴斯坦守株待兔。克尔拉问他们确定路飞真的会路过这里吗,两位哥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克尔拉问,你们谁手里有路飞的生命卡吗?

 

两个人答,没有。

 

克尔拉问,那你们怎么找到路飞。

 

两个人答,路飞雷达。

 

克尔拉表示不能再和神经病待一起了,这样下去革命军迟早要完,嘱咐了两句萨博一定要接电话虫之类的就去做自己的事情。艾斯捅捅萨博,说路飞爸爸这么好的吗,还带包办婚姻的。

 

萨博翻了个白眼说,管好你自己。

 

两个人在途中拦住了追着路飞不放的斯摩格,艾斯终于问出了当时在罗格镇的问题:海军先生,你真的不能自己抽自己吗?

 

然后被萨博夹在胳膊底下飞速逃走。

 

等三个人真正面对面见着的时候,已经抱在一起哭作一团,居然也是看红了船上几位的眼眶。

 

真奇妙啊,十岁时候的际遇在二十岁的时候重新开花结果,好像无论他们去到哪里,做些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在相见的时候,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回到酒杯相撞的那一刻。

 

路飞抱着萨博哭得仿若昨日重现,十七岁的年龄哭出七岁的架势。艾斯在旁边揶揄,说我要是哪天死了,你必须得比现在哭得还伤心我心里才平衡。

 

结果被萨博赏了一龙爪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路飞有了新靠山,挂在萨博脖子上冲艾斯做鬼脸。

 

听说路飞要去挑战克罗克达尔以后,艾斯和萨博提出可以帮忙,但是被路飞拒绝了。

 

路飞说,这是我自己的冒险,我自己当然可以解决。

 

艾斯和萨博相视一笑,原来爱哭鬼转眼间也长大了。

 

17

艾斯坐在马林梵多的处刑台上的时候心里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我不去找路飞,就不遇见萨博。如果我不遇见萨博,我就不会和他切磋。如果我不和他切磋,我的永久指针就不会坏掉,如果我的永久指针没有坏,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个伤心的地方。

 

卡普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说臭小鬼赶紧给我下来,让你出来透口气不是让你上来找死。

 

由于永久指针的损坏,艾斯在海上失去了方向,迎面撞上了卡普的军舰。卡普提溜着艾斯,说臭小鬼这几年就数碰见你的次数最多。

 

艾斯说,正好让我搭个顺风船呗。

 

卡普说,让我听听你想去哪儿。是因佩尔地狱还是海军总部,我正好都顺路。

 

艾斯说,你送我回东海吧。

 

卡普说,我以为你要带我一举歼灭白胡子海贼团,然后将功补过。

 

艾斯说,你想都别想。

 

卡普的军舰要先绕道去海军总部做统计汇报,然后才能往东海的海域开。艾斯不知道哪搞来了一套海军制服,像模像样的穿着。卡普回来看见以后,前瞧瞧后瞧瞧,叹了口气说,如果是真的多好。

 

艾斯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比他印象里老了很多,明明那个像英雄一样卸下衣柜门板的人,是一头黑发。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满头白发呢?

 

还在晃神,就被卡普一把塞进桌子底下。艾斯听见卡普跟外面的人打招呼,对方问他吃不吃年糕片。

 

卡普说,不用了,急着回家探亲。

 

对方说,哼,是看你那革命军首领的儿子,还是看那两个海贼孙子。

 

卡普说,罗西南迪又给你寄哪个岛的纪念币了?反正不是海军纪念币吧。

 

两个人不欢而散。

 

18

露玖看到回来的艾斯,惊讶地说不出话。艾斯冲过来给自己的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好久不见。

 

露玖这些年陆续收到艾斯寄过来的信,每一封都读过五遍以上,于是询问其旅程里的细节,就好像同艾斯一起经历过那样。

 

艾斯同她说,他去了罗格镇,想了想还是很不喜欢那家伙。

 

露玖说,那你真是遂了他的愿。

 

艾斯说,还去了双子岬,见过了克罗卡斯先生,他说我的身体很健康。

 

露玖说,罗杰的病没有遗传,没有什么是比这还要幸运的。

 

艾斯说,但是嗜睡症遗传。结果被露玖揪了一下脸颊。

 

艾斯又说,去了香波地群岛,雷利先生说要是以后走投无路了可以跟他去贴膜。

 

露玖说,雷利来看过我了,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可靠。也许贴膜的确是未来的朝阳产业。

 

艾斯还说,我去了鱼人岛,不小心烧了白胡子的旗帜,但现在我已经是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了。

 

露玖摸了摸艾斯后背的纹身,夸赞道真好看,又笑了笑说,我真的要去看看罗杰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要知道他当年可是因为你叫了纽盖特一声老爹,而跟他大打出手。

 

艾斯说,香克斯的酒品看上去真的很差,会发酒疯的那种,让我喊他哥哥,还要刀砍老爹。

 

露玖说,那你喊了吗?

 

艾斯羞于承认,支支吾吾说喊了。

 

露玖说,那他肯定很高兴,你要知道,原来他和巴基可是把这个当成圣诞愿望,放进床头的圣诞袜里。罗杰看了以后哭笑不得,那个时候你甚至还不会说话。

 

艾斯说,我还去了和之国,交到了朋友。我答应给阿玉带新的点心,你说带妈妈做的风车酥怎么样?

 

露玖说,如果是小姑娘的话你还可以带一点玛奇诺做的草莓挞。

 

艾斯说,对了,萨博没有死,他现在跟着路飞的爸爸在工作。我不太懂,但应该是一份很伟大的工作。

 

露玖声音有点哽咽,弯着眼睛含着泪说,那真是太好了。

 

艾斯说,爷爷看上去有点老了,可我还没有跟他说过谢谢他当年救了我。

 

露玖捧着艾斯的脸说,下次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跟他说。

 

艾斯说,谢谢你把我生出来。

 

露玖说,谢谢艾斯同意了我的决定。

 

艾斯伏在露玖的膝盖上,感受着母亲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他轻轻对她说,抱歉妈妈,可能过段时间我还是想出航。

 

露玖轻轻点点艾斯的额头,问那这次终点是拉夫坦路吗?

 

艾斯笑了笑说,谁知道呢?

 

END


疏忆又在坑底

[OP]多余·哥哥和同居室友好像有事瞒着我(2)

*现代pa,转生梗

*无差,明哥和柯拉松偏亲情向

*伪全员有非三角人物涉及

*本篇柯拉松视角

脑洞详情见一个海贼王的脑洞(6)  


(2)  


罗西南迪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望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眨着眼恍惚了很久,他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苦涩的梦。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脸,肩膀颤抖着,像是在笑,又像在哭。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是他忘了。

上辈子发生了太多事,入伍、卧底、叛逃、流浪……还有死亡。

这辈子的前三十年他什么也不记得,单纯的以为一切都好,没有战争,没有背叛,亦没有生离死别。

那些违和的地方也在记忆...

*现代pa,转生梗

*无差,明哥和柯拉松偏亲情向

*伪全员有非三角人物涉及

*本篇柯拉松视角

脑洞详情见一个海贼王的脑洞(6)  


(2)  


罗西南迪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望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眨着眼恍惚了很久,他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苦涩的梦。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脸,肩膀颤抖着,像是在笑,又像在哭。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是他忘了。

上辈子发生了太多事,入伍、卧底、叛逃、流浪……还有死亡。

这辈子的前三十年他什么也不记得,单纯的以为一切都好,没有战争,没有背叛,亦没有生离死别。

那些违和的地方也在记忆恢复的这一刻有了足够的解释。

明明很多时候都早有预兆了的。

他以那样陌生的眼神看着罗的时候,罗该有多难过啊。

还有哥哥……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一个背叛了他并被他亲手杀死过,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弟弟的呢?

为什么,先想起来的不是他?

……

“柯拉桑……”在得知罗西南迪晕倒的消息时,罗立马变了脸色,一掀被子,匆匆拔了还在输液的针头,也不管还在滴滴答答往外冒血的针眼,鞋都来不及穿就往病房外跑。

“诶?罗酱!”伊万科夫看着人一个没看住就跑掉了,伸手想要拦住他。

马尔科拽住伊万科夫:“别管那家伙啦yoi,能让那个小子脸色大变,我想,那个被他称为柯拉桑的人一定对他很重要吧yoi。”

“而且,我有预感,那个人或许是就要觉醒上一世的记忆了。”

马尔科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当年艾斯还有老爹昏迷时,自己的表现恐怕也不比罗那个家伙强多少吧。

“你不是还要去找你家闪电吗?怎么,今天不着急了?Yoi~”

“还不是为了罗这小子嘛,你也知道,山治小甜心他们可都非常紧张这家伙。”

“毕竟这家伙当初救了艾斯的弟弟,他们的船长呀yoi。”马尔科发出一声叹息。

有些事,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

罗光着脚在走廊穿梭,瓷砖地面上留下了一串渐渐消失的带着汗渍水汽的脚印。

当罗终于走到罗西南迪所在的病房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医院走廊的蓝色塑料椅上,捂着头沉思的多弗朗明哥。

也许是医院不让戴墨镜,也许是多弗朗明哥一时着急忘了带,罗能看到他平日里被墨镜掩盖了的眼神,此时的多弗朗明哥,目光沉沉,满脑袋的汗,看上去不比罗轻松多少,也许是清楚弟弟将要回忆起上辈子的事,眉眼间甚至掺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焦虑。

“柯拉桑怎么样了?!”罗站到多弗朗明哥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背后的日光灯洒下惨白的光,投落下罗的阴影将多弗朗明哥整个笼罩。

听到动静,多弗朗明哥猛然抬头,上下扫了一眼光着脚犹在喘息,一身病号服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狼狈的罗,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啧,真是有够狼狈啊罗,你就这么担心你的柯拉松?”

“我当然担心他。”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显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恼怒,“可他也是你的弟弟!多弗朗明哥!我以为,至少在关于柯拉桑的事上,我们应该会意见一致。”

“呋呋呋,他当然是我的弟弟,小鬼。”多弗朗明哥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像是放松了下来,又像是故意摆出挑衅的姿态,“可那和你,和我们的意见一致有什么关系?”

多弗朗明哥和罗西南迪一直都是兄弟,而他,似乎才是多余的那个。

罗原本满腔的愤怒似是因为这句话忽然熄了火,他不再继续反驳,冷眼瞧了多弗朗明哥一眼,便推门走进病房。

而多弗朗明哥也只犹豫了一瞬,起身跟在了后面。

“柯拉......罗西,你醒了?”罗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睁着眼,双目放空的罗西南迪,脚步一顿,又故作自然地向他问好。

“罗?哥......”罗西南迪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向罗还有从他身后冒出的多弗朗明哥。

脸还是那张脸,但神态目光中却多了这个世界原本的罗西南迪从未有过的沧桑之感,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声称呼,却不知怎么令人听出了几分小心翼翼。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的柯拉先生/他的弟弟也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好久不见,柯拉桑。”罗只是愣怔了一瞬,便牵起了嘴角,继续向罗西南迪的床边走去,站定,坐下,握住他不自觉抓揉着被角的手,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怀念与温柔,“我好想你啊。”

罗西南迪脸上的神情空白了很久,然后他叹息了一声,对上罗望向他的那双浅灰色的眸,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感慨:“罗,你长大了。”

多弗朗明哥双手环胸伫立在门口,既没有走上前,也没有出声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望着眼前似乎陷入回忆的二人,面色沉沉,辨别不出情绪。

他站在阴影中,像是多余的那个。

......

罗西南迪不知道他的哥哥和罗在他死后发生了什么,但总之不会是很美妙的事,不然的话不会在现世第一次见面就那么针锋相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相对而坐什么也没说却已暗流汹涌。

那个未经世事的年轻的罗西南迪看不出来,做过海军做了十多年卧底任务的柯拉松还看不出来吗?

大约和他有关吧?

罗西南迪关于上辈子的记忆在那个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戛然而止,后来的事,好像他才是多余的那个。

会是什么样的故事?下次去见战国老师的时候问一下吧。

眼下......

“罗,哥,我们回家吧?”

金发青年眉眼弯弯,窗外的阳光洒落病房,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上去温暖又治愈。

“好,回家。”不知是谁先应道。

他们的曾经充斥着仇恨、悲伤和苦涩,最后只得到称得上糟糕的结局。

他们再次相遇,没有了仇恨与立场的纠葛,那么,上辈子无法言说的爱是否可以延续?

未来的路还很长,这辈子,请拥抱幸福吧。

end

彩蛋是一点关于他们三个的解释。


于是,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去年的坑现在才填完我真是个屑

以及未来可能会写相同世界观的故事,但主角就不是他们三个了




风伴雪

放开那个火拳(十五)

  这是在网上看书的时候突发奇想的一个脑洞⊙_⊙


  放出来姑且逗大家一乐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下面正文


  


  尴尬是什么?尴尬就是一座大大的婚房,香克斯在里头,凯多在外头。


  但是现在的马林梵多,尴尬的绝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艾斯骄傲而又冷艳的将自己的衣领从战国手下解救了出来,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想介入到你跟马尔科这档子事里去!你们爱怎么怎么,爱结婚就结婚,爱离婚就离婚,这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被战国弄得无比凌乱的衣装。


  萨卡斯基立刻福至心灵一般的脱下了自己......

  这是在网上看书的时候突发奇想的一个脑洞⊙_⊙


  放出来姑且逗大家一乐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下面正文


  


  尴尬是什么?尴尬就是一座大大的婚房,香克斯在里头,凯多在外头。


  但是现在的马林梵多,尴尬的绝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艾斯骄傲而又冷艳的将自己的衣领从战国手下解救了出来,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想介入到你跟马尔科这档子事里去!你们爱怎么怎么,爱结婚就结婚,爱离婚就离婚,这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被战国弄得无比凌乱的衣装。


  萨卡斯基立刻福至心灵一般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正义大衣,迅速捋成一根长长的绳子,充做艾斯的腰带。


  看上去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长了些,卡普这样胡思乱想着。


  但是当事人萨卡斯基已经几乎被气炸了。


  萨卡斯基几乎难以想象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正义竟然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它被用作了一个海贼的腰带。他的目光几欲喷火,但是什么用处都没有,这根腰带还是他自己做出来自己递出去的。


  萨卡斯基现在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如果自己能够拥有与幕后黑手相对抗的能力,就不会像这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奉若真理的东西被别人肆意践踏。


  艾斯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大个子心中所想,他自己也很懵。


  他可以对天发誓,用他死去的海贼王爹罗杰发誓,他绝对没有想过要说这段话。但是没有用处,他好像陡然间人格变换了一样,形式风格与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刚开始艾斯表现得像一个活泼天真又心碎的萝莉,那么毫无疑问,他现在表现的就像一个高贵冷艳毫不在乎的御姐。


  有些感觉敏锐的人已经发现了,台上现在演绎剧本似乎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但是更多的人已经被骤然而至的变故打碎了原本的世界观,只能浑浑噩噩的跟着大部队走。


  斯摩格就是被打碎了世界观的倒霉蛋之一。


  战国已经陷入了无能狂怒之中,他奋力嘶吼着不可能,不可能,试图冲向艾斯。


  斯摩格则死死地抱住战国的一条大腿,原本洁白美丽的裙子已经被战国踩上了好几个显眼的鞋印,之前梳好的白发也披散了下来。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开抱着战国大腿的手。


  “不行啊,战战,你这样不行啊!你难道忘了已经重病的叔叔吗?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能够顺利出嫁,你却在这个时候宣布要出柜,你知道这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吗?”斯摩格一番哭天抢地并没有让战国回心转意,卡普那练到极致的武装色霸气似乎也阻拦不住金色大佛的脚步,波鲁萨利诺的极限拉扯更是丝毫没有起作用,战国固执的要去找艾斯问个明白。


  战国相信,即使他从军这么多年,今天的表现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他在一个正儿八经的海军本部大将波鲁萨利诺,一个名为中将,实则有大将战力的卡普联手阻拦下,依然以飞快的速度,坚定不移的向艾斯那边移动。


  艾斯却似乎已经吓傻了。


  危急时刻,马尔科一把抓住艾斯,重重地将他投掷了出去。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惊呆了。


  战国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许多阴谋诡计,难道真的是他判断失误?这场闹剧就是白胡子海贼团刻意搞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救走艾斯吗?


  如果白胡子海贼团真的有这种硬实力的话,这片大海上估计早就不是世界政府说了算了。


  那么难道是白胡子又收了一个拥有特殊果实能力的儿子?


  吃了结婚果实的结婚人?吃了剧本果实的剧本人?


  战国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他虽然依旧不能获得自由支配自己身体的能力,但是他已经将自己的眼珠运转到了极致,试图捕获更多的情报,争取将那个暗中潜伏下来的果实能力者发现。


  不管再怎么变态的恶魔果实能力,只要果实能力者死去,也会被迫取消掉的。


  战国现在已经对这个潜在的敌人抱有最大的杀意,连艾斯都不得不退了一射之地。


  白胡子还并不知道战国又在脑海里给他新认了个儿子,他现在正苦恼于如今面对的残局。


  因为急于救出艾斯和马尔科的缘故,白胡子海贼团中有不少中坚战斗力量都介入到了这场婚礼之中,而进了婚礼就被默认为参加婚礼的宾客。


  他们现在全部都被困在了里面,白胡子不可能不管他们,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救。


  之前香克斯和凯多的婚礼就已经说明了一点,他们引以为傲的能力在幕后黑手面前着实算不得什么。现在凯多和香克斯的婚礼已经告一段落,他们也可以获得一丝喘息之机来谋划接下来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利木着一张脸询问旁边的白胡子。


  “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问问,是不是你们搞出来的花样呢?”白胡子没好气的说道。


  两位旧时代的强者面面相觑。


鹅

LEMON INCEST

橘子和柚子杂交出了橙子,橙子和香橼杂交出了柠檬,或者再和橘子生出柑,和香橼生出葡萄柚。

世界上形态各异的恶或者各种悲惨的人生和柠檬差不多,都是橘子、柚子和香橼,苦难、仇恨、与爱乱。

伦的产物。

唐吉诃德海贼团来到了一座夏岛,都是柠檬树的夏岛。多弗朗明哥说他们只是来做一笔交易,很快就会离开。他让孩子们享受这短暂的假期和丰富的维生素。多弗朗明哥对孩子们很好,他认为长途航海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不利,所以如果巴法罗不吃蔬菜,会被狠狠惩罚。

“告诉他,罗,如果缺少维生素C的摄入会怎样。”

“会死。”面色苍白的男孩儿慢条斯理地说,“在这之前,血管破裂,血液会从你的皮下,你的骨头缝里喷出来,但是看上去...

橘子和柚子杂交出了橙子,橙子和香橼杂交出了柠檬,或者再和橘子生出柑,和香橼生出葡萄柚。

世界上形态各异的恶或者各种悲惨的人生和柠檬差不多,都是橘子、柚子和香橼,苦难、仇恨、与爱乱。

伦的产物。

唐吉诃德海贼团来到了一座夏岛,都是柠檬树的夏岛。多弗朗明哥说他们只是来做一笔交易,很快就会离开。他让孩子们享受这短暂的假期和丰富的维生素。多弗朗明哥对孩子们很好,他认为长途航海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不利,所以如果巴法罗不吃蔬菜,会被狠狠惩罚。

“告诉他,罗,如果缺少维生素C的摄入会怎样。”

“会死。”面色苍白的男孩儿慢条斯理地说,“在这之前,血管破裂,血液会从你的皮下,你的骨头缝里喷出来,但是看上去还活着。牙龈出血,牙齿脱落。”

“啊啊罗真是和少主越来越像了。”

“不可爱了啊……”

柯拉松习惯性去摸烟,然后第九百九十九次摸空。他的烟和火在上周被罗没收了,理由是“太危险了”和“尼古丁和海洛因差不多。”

“也不可以光吃蔬菜,不吃主食也会死。”视线淡淡扫过baby-5。

其他人一边感叹医生的幼崽真是恐怖,一边庆幸这是外科医生的幼崽,所以对他们引以为傲的精神疾病束手无策。

“真是聪明的孩子。”多弗朗明哥大笑着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罗低着头继续消灭自己盘子里的小番茄,也许嘴角不由自主地弯出一点弧度,没人会在意这一点的。很快他就要结束用餐,回去继续读昨天未读完的书——多弗朗明哥有那么多书,说都可以借给他看。

“那么我用什么还你呢?”

“不用还。”

“什么东西都有代价。”

“家人除外。”

男孩抿着嘴不说话,多弗朗明哥这才发现自己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大海贼道:

“在我想到代价之前,罗,不要离开。”

“不然就算你欠我的。”

“我哪里也不去。你最好尽早,我的时间不多,不一定能还给你。那个时候你再想要,我也没有办法了。”男孩儿冷静地回复道。

“那么它们是你的了,不要睡太晚。”大海贼从他身边走过。

他们的船停靠在一处海湾里。正午时分这里一点风都没有,沙滩是刺目的花白,热浪谋划着闷死所有人,大海是一锅开水。罗并不喜欢这里的气候。大人们去做生意了,乔拉给他们做了柠檬汽水儿,巴法罗和baby-5就在窗户下面大嚷大叫,大概是在蹂躏什么倒霉的海洋生物。今天他俩少见地起了个大早去赶海,罗和乔拉忙活了一早晨就为了把baby-5头上的海星拿下来。

太热了,他只是坐着都觉得自己在融化成黏糊糊的一团。现在他不是这里的客人了,可以放任眼睛肆无忌惮地流连。大海贼有一支漂亮的钢笔,笔杆是暗红色的玛瑙,笔尖镀金,顶盖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杏色的指甲与在皮肤下微微颤动的青色血管,异样的燥热让他喉头耸动。那本药理学的正文只剩下最后两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他确实要融化了。

白色矿石爬上了他的胸膛,而他的身体仍在若无其事地生长出肌肉,如同已知时日无多,不知疲惫地雕刻更多线条,抓住任何他能抓住的力量。

如果撕开这白色,鲜血一定会像大海般汹涌。撕扯着,苍白被抓挠至红肿,他弯腰去拿毛巾,水珠滑落下来,在他的身体划出一尾长长的暗痕。奇异的触感令男孩停止了动作,他盯着镜子,瞧见另一人的影子。有青筋鼓起的手搭上他的腰侧,那杏色的指甲和粗糙干燥的指腹拥有能将他点燃的魔力。

多么奇怪,此人此刻在岛的另一端,他又因何切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洗手台上整齐摆放着剃须刀、牙刷、薄荷味的漱口水、剃须泡和香水。每天早上那位大海贼也赤裸着上身对着这面镜子吗,像他现在一样。也许睡眼惺忪间一片影子就被留在了这里。那么自己若是留下影子,他也会察觉吧。永远会存在于镜中吗?这是特拉法尔加·罗一生中少有思及“永远”的时刻,死神逐渐将他的喉咙扼紧,这两个字便愈发带有性张力,足以挑动他的神经——今天他不打算克制,为了永远不会到来的“永远”。今天的他充满了勇气。

罗赤着脚踏进书房,绕过自己的读书榻(多弗朗明哥专门给他准备的),借着那把和他差不多高的扶手椅爬上去,刚好坐在多弗朗明哥的办公桌上,脚趾堪堪沾到皮质椅面。

伟大航路在他身下铺设开来,虽然他从未去过,但多弗朗明哥说他们要到那里去,世界尽头即是毁灭,听起来如此动人。他拾起那支漂亮的钢笔,质地如想象中温润厚重,玛瑙的奇特纹路似血管又如日轮,阳光下其中似乎确有生机汹涌。笔尖是极为好看的嵌入式,刻有花体Donquixote的字样,熠熠生辉。如果在伟大航路一切皆有可能,那么有一支极漂亮的钢笔。笔尖用阳光镀过,也不算稀奇。

“罗,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罗对身后人的靠近完全无知无觉,心脏都狠狠抽动了一下——说实在的,被吓到的人是他才对。

惊恐、心虚、恼羞成怒地望着他,多弗朗明哥必须承认他爱极了这双金色的眼睛,惊人的才智在其中闪烁,苦难和仇恨乱。

伦其间。为了留下雏鹰的双眸,他不介意成为天空。

看看这孩子,细小的骨骼和薄薄的肌肉,只穿了内裤坐在他的桌子上,兴致勃勃地玩他的钢笔。

多弗朗明哥不紧不慢地坐在扶手椅上,现在他们两个面对面了。

“今天还顺利吗?”

“……”

“死。

了几个人?”

“……”

似要发泄不满般把无处安放的双脚踩上多弗朗明哥的大腿。大海贼仍不为所动。但他知道他在看着他,他的视线让他兴奋。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索性从桌子上下来跨坐在大海贼腿上,手不安分地从黑色衬衣下摸上男人劲瘦的腰,冰凉光滑的皮肤比玛瑙手感还要好,能很好缓解他现在的燥热。他想要更多,于是又抽出手来利落地解开男人的领带。

明明是流氓还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真的更流氓了。

多弗朗明哥今天把扣子系到了领口,十分严谨。为了够到最上面的那粒扣子罗几乎是趴在多弗朗明哥身上,麂皮、柑橘、雪松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他的鼻腔。多弗朗明哥下意识把手挡在他背后,虽然他俩都知道特拉法尔加·罗不可能在今天摔死。男孩没有一丝局促,相反,他沉稳得过了头,也许是猫科动物特有的狩猎天赋使然。他对待每颗扣子都认真仔细仿佛在做手术,这好像是一场解剖。古铜色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结实宽阔的胸膛仿佛在随着他的动作缓慢有力地起伏,明明刚才已经很过分地摸过,可他的心脏仍因指关节不经意的刮蹭而颤栗。

最后一粒扣子也投了降,衬衫被向两边扯开,男孩显出一种狡黠的满足,手慢慢顺着腹肌滑上胸肌,多弗朗明哥胸膛中央有一块突起的骨骼。他俯下身来,那颗心脏就在他耳边,在他手掌下,有规律地跳动。

“可以把手握起来吗?”多弗朗明哥抬起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拳,听见胸口传来一声轻轻的哼笑。

“你这样冷吗。我快热死了。”

这小子今天是不做人了。多弗朗明哥心想。

“好困。”罗翻了个身,这下是仰躺在多弗朗明哥怀里了。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大海贼漂亮的下颔线,他的眉眼也是极为英俊好看的,眸色是熟透石榴籽的暗红,和柯拉松一样,但他眼尾上挑,因而更加凌厉。大海贼现在正自上而下睨他。

“你不午睡一会儿吗?和我一起吧,你身上很凉,我想抱着你睡。”

多弗朗明哥的太阳穴似乎微妙地跳动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道:“如你所愿。”

在多弗朗明哥的床上午睡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多弗朗明哥俯身给男孩儿搭上薄被,然后墨镜就到了罗手里。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一生中迷茫的时刻不多,但他此刻确实有种让这个小子耍了的感觉。

然后软软的唇瓣贴上他的眉心:

“午安,Papa。”

罗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窗外乌云皱眉,天空酝酿着怒火和眼泪。床另一侧的阅读灯亮着,多弗朗明哥靠在床头看书。他还有点头晕脑胀的,呆呆地盯着多弗朗明哥的侧脸。大海贼微微挑眉,放下书看着他道:“醒了?”

罗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要下雨了。”他在多弗朗明哥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催着大海贼一起看刚才那本书。

“你又不热了。”多弗朗明哥捏了捏男孩儿的脸,不过并未阻止他待在自己的臂弯。

“因为要下雨了。”

柯拉松来敲门叫他们吃晚饭,他打量了他们一会儿,面色有些古怪。他离开的时候走廊里似乎有火光,又或者摔了一跤。

在饭桌上罗和早晨一样,恐吓巴法罗吃蔬菜,警告baby-5不要随便听信奇怪的减肥偏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冲柯拉松做鬼脸。罗还是吃的很少,当他偷偷去看多弗朗明哥的时候,总觉得对方也在看他。谁知道呢。

雷落在海面上,天空的眼泪卷进狂风里啸叫,大海发出低低的怒吼,也许暴风雨就是亡灵军的出征,人类在此时只好做个混沌的梦。

“想出去吗?”多弗朗明哥问。

他们走入雨夜中。多弗朗明哥做了个手势,细丝便织出透明的屏障遮住两人头顶。

满世界都是雨。满世界都寂静。

多弗朗明哥轻轻碰了碰罗的肩头,在他回头的瞬间,大雨瓢泼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罗的头发有点长了,直接变成了一个刚捞出来的小海藻球。男孩愣了一下,努力抹着脸上的雨水,奈何雨水越抹越多,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干燥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的眼皮替他擦去雨水,多弗朗明哥半蹲在他面前。他搂住男人的脖子,离开地面很远。他看到努曼提亚在暴风雨中颠簸摇晃,那只火烈鸟在滑稽地凫水。罗大笑起来,他紧贴着的温热胸膛传来闷闷的震动,他看见那人嘴角愉悦的弧度。屏障散去,他们站在雨中。大雨瞬间把两人打透,又有谁在乎呢,他们只觉得畅快。

天空也会融化吧,还有正义、邪恶、赤裸的仇恨和甜腻的呼吸……这世上的一切都会融化成雨滴从脸颊滑落。

多弗朗明哥低声哼着什么歌。特拉法尔加·罗又开始思及永远。

 

“被大雨淋湿的你

若天空停止哭泣

你就会挥动翅膀离我而去

那不如此生永恒

 与你同困鸟笼之中

无法描绘的未来也好

回不去的曾经也罢

只想闭上双眼

在这世界只与你彼此需要

身陷鸟笼

心陷迷梦”

将你的心靠近我吧,即使嘈杂雨声,掩盖了你我的轻声低鸣。


End.

灵感来自Charlotte Gainsbourg/Serge Gainsbourg <Lemon incest>

在Charlotte身上我找到了一个更加完整立体的特拉法尔加·罗

结尾选自<鸣鸟不飞>片尾曲<Moratorium>



川一

【罗路十周年|14:00】特拉男漫游科尔波山

上一棒@Te在玫瑰湖看月亮 

下一棒@上色垃圾薯 


原著向,全文2.2w+,有灵魂伴侣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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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多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直到摔至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他伤痕累累的、破碎的身体被崩塌的碎石掩埋,同失去焰云支撑的鬼岛一起砸向了海面。

花之都,无数天灯簇拥着欢庆的鼓点冉冉升起,承载着人们希望的亮光,见证了一位四皇的陨落。和之国的居民们都茫然地注视这一切,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继续做些什么。战场上唯一留下的挑战者也开始下落,他的着装褪回了最具标志性的红色,血水混着汗水黏起黑发,然后又像一个放了气的气球一样重新飞...

上一棒@Te在玫瑰湖看月亮 

下一棒@上色垃圾薯 


原著向,全文2.2w+,有灵魂伴侣梗

—————————————————————



凯多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直到摔至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他伤痕累累的、破碎的身体被崩塌的碎石掩埋,同失去焰云支撑的鬼岛一起砸向了海面。

花之都,无数天灯簇拥着欢庆的鼓点冉冉升起,承载着人们希望的亮光,见证了一位四皇的陨落。和之国的居民们都茫然地注视这一切,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继续做些什么。战场上唯一留下的挑战者也开始下落,他的着装褪回了最具标志性的红色,血水混着汗水黏起黑发,然后又像一个放了气的气球一样重新飞回了最顶端。

“我们胜利了!”

同样遍体鳞伤的海贼大喊出声,正式宣告了和之国的解放。地上的武士们也高举手中的刀剑,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声。直到这时居民们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开始欢呼,继而又泪流不止。“我们胜利了!”所有人都这么呼喊着,只有一人除外。

特拉法尔加-罗撑着鬼哭,以最专注的眼神盯着在有些不稳的“room”中慢慢降到地面的路飞,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值得他的关注。

“草帽当家……”罗嗓子嘶哑地叫着路飞的名字——那些崩溃、忍耐、绝望和所有惊心动魄的牵挂在战争胜利后都不值得被提起,他现在只是想确认路飞还活着这一在旁人眼里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跌跌撞撞地(死亡外科医生确定他腿中弹了)向海贼的位置走去。

“特拉男!”路飞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眼睛却一直在发光。他看着罗,手臂艰难地举起,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打败了凯多,我们赢了!”

堪堪没有四分五裂的鬼岛上充斥着欢庆的叫喊声,呼啸的海风裹挟着那些无法压抑的痛哭刮过一躺一立两个人影。人声鼎沸中,路飞虚弱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罗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即将随风飘散的尾音。

“我们赢了。”

死亡外科医生跟着男孩重复,疲惫至极的脸上划过了一抹不符合他的身份的、充满温情的笑容,“我们做到了,草帽当家。”接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虚弱地伸出手想要和男孩掌心相击,手指上的黑色字母和路飞的胳膊正好连成一条直线。

但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对方的时候,罗感到自己的后背在发烫。

路飞的手臂摔在了瓦砾上,他瞪大迷蒙的双眼,有些不确定地望向身旁,喃喃地问了一声:“特拉男?”



对于艾斯来说每天都是一样的坏,但今天尤其糟糕。不仅捕捉到的猎物比之前小了一圈,每日训练中还以两分差距输给了萨博。愚蠢的弟弟将他的帽子挂到了森林最高的树上拿不下来这件事他都不愿提起。

“怎么办,艾斯——”路飞在几次弹射都不能把自己送上和帽子平行的高度后转过脸向他可靠的兄长们求助,“我的帽子……”

艾斯翻动眼球:“吵死了,路飞!”

萨博则耐心地安慰弟弟,并向他保证:“我们会把它拿下来的。”

你要怎么办?艾斯转过身看向萨博,眉毛挑了挑,我们甚至够不到帽子下方二十米的树枝。

金发男孩用眼神回答他,总会有办法的。于是艾斯明白他聪明的兄弟现在也毫无头绪。

“或许我们该去找达旦他们——”萨博这么建议,但立刻被艾斯否决了,他是这么说的:“如果我们去找他们,我们该怎么说明自己的独立?”要知道他们才刚从山贼之家搬出来。

“这用不着说明,我们已经够独立了。”萨博有些无奈,他的兄弟们致力于展现他们的力量,实际上他们聪明的头脑和发达的肌肉已经在威胁废物终点站的所有人,但他们依旧不会感到满足,也依旧不会承认在需要的时候适当的求助不会让他们很丢人——特指艾斯。

“我绝对不会跟他们求助。”艾斯撇了撇嘴,但还是顺着小路往山贼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开始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进。这里生长着不同的植物,还有各种危险性不等的动物偶尔会从旁边窜过,但三兄弟这时没空管它们,因为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独具特色的小屋出现在三人眼前,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艾斯和萨博还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太吵了。通常山贼们在孩子们不在的都会很安静——相对来说——但现在隔着二百米的距离他们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嘈杂的叫嚷声。

“你是谁啊!?”达旦这么喊着。

艾斯和萨博对视一眼,决定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对于罗来说,今天是绝对糟糕的。他刚从一场几乎可以说是世界级难度的战斗中脱身,还没怎么享受胜利以及同盟还活着的喜悦,就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变成了木板,面前的人也从他的同盟变成了舞刀弄枪如临大敌的陌生人。

“你是谁!?”

“你们是谁!?”罗和对面的人几乎同时出声,语气却截然不同。

“这里是哪?”海贼的声音像是淬了血。他的眼神也决不能算是友善。这毫无疑问给对方施加了很多威压,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良久,一个身形彪悍的女性走到了最前面,和满身杀气的弑神相对峙——她显得有些慌张,裤管在发颤,口中的烟也几乎要被咬成两截,但她还是站了出来——戒备地回答:“科尔波山,山贼达旦一家。”

罗皱紧了眉头。他听过这个名字,从某个过分自由的橡胶混蛋口中,而当时他们的主题是——路飞疯狂的童年生活——他从新世界到了东海?这个信息让罗面色开始不妙起来,又或者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在伟大航路大名鼎鼎的超新星打算给自己还在溃散的伤口——或者只是那条中弹的腿——作些紧急措施的时候,他听到了门板砸在墙面上的声音。

一阵刺痛穿过脊椎,痛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罗咬牙暗骂了一句,托着手臂勉强躲过紧随而来的第二击,然后拔刀出鞘,牙关间挤出一句嘶吼——该死的,他大意了。

战争结束后肾上腺素便收回了它的助力,罗的大脑随着肉体的疲惫也变得迟钝起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被击中的原因,大意,以及该死的困倦。但没关系,罗想,因为他已经考虑好要将敌人砍成几片了。重新回到战斗状态对他残破的身体来说有些勉强,但绝不会很难。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黑发男孩愤怒的咆哮让罗的动作停了一瞬,他旁边金发碧眼正在紧张盯着男人举动的男孩也让罗感到熟悉——革命军的参谋总长,路飞的哥哥,萨博,以及死去的“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

眼前的男孩们简直就是那两个危险人物的幼年体。

海贼不确定自己的脑子是否在BIG MOM的击打下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他其实已经死在了战场中,所以才会看到死去的人——不,冷静点,特拉法尔加,罗咬住舌头,让更多的痛感来使自己保持清醒。很明显他们只是生活在东海的、长了一张与通缉犯相似的脸的小鬼,而不是罗刚才一瞬间所猜想的幼年体——这太荒谬了。

没得到男人的回应,黑发男孩开始表现出他的恼怒,但旁边金发的那个则更理性一点,他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感到了强大的威压,即便男人现在遍体鳞伤。但他还是拦住了他的伙伴,防止他的伙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行为。

“发生了什么?”男孩依旧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罗的身上,十分谨慎地没有叫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拿着干草叉的那个山贼张开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外面传来的叫喊声打断了。

“达旦——我的帽子挂在树上了!”

“别过来,路飞!”艾斯往门外退去,试图阻拦他不清楚状况的弟弟,但太迟了,路飞已经把自己像炮弹一样发射了进来,还直接摔在了屋子中间的罗的面前。

这下连萨博都有些崩溃了:“路飞!”

“离那家伙远点!”艾斯和达旦一起向罗发出警告,眼中戒备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时刻准备在罗做出什么可疑的事情时攻击他。

“嗨!”路飞把自己的头从地上的洞里拔了出来,没注意到紧张的气氛,向罗打了个招呼。

“……你好”罗试图蹲下,但周围所有人的虎视眈眈让他停止了动作(他注意到有个山贼手里正拿着个电话虫,但还没拨通——罗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电话虫曾经属于谁)。

“蒙奇-D-路飞?”男海贼这么问道。

“是我,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路飞双手叉腰,脸上带着巨大的笑容。

又说多余的话了,艾斯几乎要崩溃。萨博也不再拦着他,于是艾斯知道这是准备和危险人物战斗的信号。

只要那个家伙做出动作他就会动手——

“我知道了。”罗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然后开口说了一个单词。

所有人都震惊且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空地,不知道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只有路飞在一声感叹号开始惊叫,几乎让他的兄长们以为他遭遇了袭击。

“我的帽子!”路飞回头冲他们大喊,兴奋不已:“它就在这!”



罗无法专心给自己处理伤口。

不是因为他现在待的地方——比这个拆了有一半的木屋还要糟糕的地方他都住过——而是因为萦绕在他脑中的思绪。

如果说他回到了过去,那未免太过荒缪。作为情报掌握大户的死亡外科医生从未听说过能把人送回过去的能力,即便是时间果实,那也仅被证实可以前往未来——更何况罗回到的是草帽当家的过去——与恶魔果实的能力相比,说这是伟大航路不可思议的力量反而会更有说服力。

“……”

医生闷哼了一声,将腿中的子弹取出。手术果实的能力在有些时候确实很实用,但现在却对缓解罗的焦虑毫无用处——死亡外科医生没怎么花功夫就使自己重新站了起来(他能感觉到手术果实正在修复他残破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因战争的创伤而陷入更加麻烦的境地——现在已经够糟了),并且直到现在才真正开始审视这个地方。

墙体裂开数道缝隙,杂草从其中探入屋内;屋顶的木板倒是完好,却也让人怀疑它是否能遮风挡雨——罗甚至没看到任何一个能用的家具(木箱当然不被算在内),从中间开始断裂的床的旁边只有一张缺失了两个脚的木椅木桌,正十分奇异的保持着它本身,以及桌面上绘画用具的平衡(罗曾猜想这是路飞他们所用的,但一想到那三个人会对绘画感兴趣的可能性,他就否定了它)——而这已经是全部了。

这里的环境足够差,但特拉法尔加-罗对糟糕的处境总有着极强的适应力,因此他很快就决定暂时以此为据点,探寻周围环境,同时寻找回到未来的方法。

精明的死亡外科医生不打算利用他的同盟的力量——即便男孩和他的兄弟对森林更加熟悉——倒不如说,罗甚至不想再让那三个人看到他,因为这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海贼向前试探性的走了几步,确认自己的腿依旧够用后又坐回了原位——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身体留下后遗症——带有刺青的手附上了锁骨下方。在同样的黑色墨水之下,那隐藏着一个更小的,颜色更深却又偏向于红的文字。那是他的灵魂标记。而他的灵魂伴侣,就是草帽小子。

罗一直不确定这是否是个好事,但路飞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通常来说,一个人可以从灵魂标记上了解自己的灵魂伴侣更多,如果足够幸运,也能立刻猜到那人的身份。但这根本不适用于罗和路飞,“死亡外科医生”的称号让事情变得简单,医生狂放的字体却拔高了相认的难度,再加上路飞对这类事不太上心,所以他们——或者说路飞单方面的,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罗不打算提起这件事,无论是未来19岁的朝着拉夫德鲁进发的“五皇”,还是过去依旧依赖于兄长们的孩提时代的路飞,罗都决定把他们的关系死死锁在心脏的最深处,最好像不被捅破的窗户纸。这也是他为什么决定离那三个家伙远一点的原因。

突如其来的暴雨从缺少的天花板倾泻而下,使罗的思绪被打断了一瞬,于是他干脆倚靠在另一处的墙角来保持衣服和身体的干燥。

没有哪个恶魔果实能力者会喜欢雨天,罗也不例外。



事情不会总按着人的想法进行,对于想要远离路飞和他的两个兄弟的罗来说,这表现在对方正在主动寻找他,仅仅因为他们把自己看做这片森林的主人,并永远对任何他们感到刺激的事抱有极高热情——尤其是路飞,男孩对寻找“奇怪男人”的兴趣远远大于他的两个兄弟。

这给罗带来了些麻烦。

在见闻色第五次探查到路飞的气息后,罗将木屋搬离了原地,换到了一处悬崖上。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背向大海,方便探查船只的踪迹;视野开阔,废物终点站的垃圾山一览无余。最重要的是,它远离三兄弟的活动范围(唯一的不足只在于海贼需要在取水这方面花上更多的时间,但罗认为这没什么好令人不满的)。

五天过后,三人中年纪较大的两人对无止境的搜索失去了兴趣,在又一次徒劳无功后,艾斯大声宣布了这项活动的结束,萨博也耸肩点头,只有路飞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变回了原本闹腾的样子。

“这不公平,艾斯!再来一次!”路飞大声抗议着,从地上弹起,摆出姿势准备再来一局,却遭到了雀斑男孩的拒绝:“我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向你说明我们只打一百次?”

萨博也这么说:“路飞,我们现在该去准备晚饭。”输给艾斯两场比赛的结果让金发男孩也想再来几局,但万幸他分得清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并且以此来安抚他的弟弟。

“好吧。”路飞皱着鼻子,跳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看起来像是打算从那攀到树枝上。萨博不得不提醒他注意安全,因为那上面长满了青苔,而路飞一定会滑倒。

本来站在他身旁的艾斯已经则跳到了路飞的上方,他向弟弟露出挑衅的微笑,然后抓住一根藤蔓,双脚使力荡到了河的对岸。这是他们新发现的一个最好的渡河方法,简捷、快速,而且可以避开河里食人鱼的撕咬(最先使用这个方法的人显而易见是萨博,但艾斯和路飞在尝试了几次后就荡得和他一样棒——或许只有艾斯,路飞还是会偶尔失手掉入河中,这时候他的兄长们也只好松手去河里把他捞出来)。

“嘿,路飞!”

不管艾斯本意如何,他的笑容都像是在无言地嘲讽路飞的动作太慢。路飞不至于为这点事情生气,但他确实有感到被冒犯,并且决定让艾斯好好见识下他的实力。

“我立刻就会过来!”路飞大喊着,站在巨石上冲对岸的男孩挥舞拳头。然后他开始发动能力,准备让自己一下子弹到对面。

目睹他的高度越降越低,已经准备脚下发力的萨博感到有些不妙,“等等路飞!”他大喊着,试图阻止,却只来得及抓住路飞溅起的水花。

“路飞!”两人一起尖叫起来。



当男孩再次睁开眼,他看到的是一把有着毛绒装饰的长刀,它和那件披在男孩身上的蓝色大衣一起被安置在了火堆的旁边。视线上移,则是面容不善坐在他靠前一点位置的帮他拿回帽子的好人——他看起来没有发现男孩已经醒了。

“我的帽子!”路飞在确认周围的环境后就发现了自己宝贝的遗失,这让他感到不安与难过。但好在听到他喊声而转过脸的男人第一时间就把草帽盖在了男孩的脸上,成功缓解了路飞的焦虑。

“现在你最好跟我解释你为什么会从河里漂过来。”男人的语气有些不善(无论是谁在取水时从河里发现漂过来的生死不明的灵魂伴侣时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路飞没有为他的态度生气。

“嘿,我在达旦那见过你!你帮我拿回了我的帽子,就像现在一样!”男孩从地上坐了起来,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

“你还救了我!”路飞活动了下手腕,很高兴地感到自己的力气依旧充沛,“玛奇诺说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话题永远转变快速,红心海贼团船长却对各种“路飞式特色”明显适应良好。即便他的脸依旧很臭,回答的话却还是在本人都没注意到的瞬间脱口而出。

男孩在读顺海贼的名字方面付出了努力(也就一点),但他很快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自己舌头的折磨,改用同样可以被称为“路飞式特色”的灿烂笑脸面对预料到什么开始叹息的罗。

“谢谢你,特拉男!你救了我!”

“我才没有……”罗翻了个白眼,像是认为自己做了蠢事。他放弃发起路飞怎样掉到河中的问话,用能力把已经烤干的马甲与短裤换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而兴奋的路飞身上。接着又收起了那件蓝色的大衣——值得一提的是他换了一件不怎么合身的白色衬衣,扣子扣到了最顶端,看起来很不舒服——同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男孩的喊声。

他们找的很快。

“路飞!”这道声音有些烦躁,但罗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担忧。

“是艾斯!”听到熟悉的声音,路飞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一下从地上弹起,然后以同样大的音量回应着他的哥哥。罗意识到他现在最好离开,但路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拽住了他的裤管,让他不得不站在原地,直到两个男孩一起跑过来。

“我们很担心你!”萨博的表情像是被吓坏了,艾斯的脸上则充满了愤怒,他毫不留情地给了他弟弟一拳,“是谁告诉你可以那么做的!?你会淹死!”

“但那是因为艾——”路飞捂着额头想要抗议,不服气的视线在对上艾斯浅灰色的瞳孔后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他知道他的哥哥们是真的吓坏了,“对不起。”他嘟囔着。

“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艾斯看上去有些不太自在,但还是坚持这么说,一直站在一旁调整呼吸的萨博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三人的小争吵一结束,罗的存在就显得更加突兀了。艾斯和萨博都将警惕的视线投向面色不善抱着长刀的男人,暗自积蓄着力量以防备他突然的攻击。但他们的弟弟,刚从死亡线上走下来的路飞,依旧没松开他拽着罗牛仔裤的手,没心没肺地介绍:“艾斯,萨博,他是特拉男,我们之前在达旦那见过一次!他救了我!”

“是特拉法尔加-罗。”罗没好气地纠正道,只换来路飞无所谓的耸肩。然后男孩开始挥舞双臂,摆出戏剧性的姿势,试图让他接下来的话语变得更有震撼力。

“特拉男还会魔法!他可以把我的帽子和衣服一下子变出来!”

“魔法?”萨博反问道。

罗矢口否认:“那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就像他一样。”

“所以你也是能力者。”

艾斯和萨博还是没如路飞所想的那样放松下来并且欢呼,相反的,他们盯着罗的眼神变得更加怀疑,环握手中钢管的姿势也越来越蓄势待发(罗毫不怀疑他们会先一步向他发动攻击):“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贼。”

“你是海贼!?”路飞喊的声音最大。

这个回答则让另外两人开始紧张,“那么,是那该死的布鲁杰姆派你来的!”艾斯一下子拉过路飞,萨博则把他放在自己身后试图让这个男孩远离罗。

罗翻了很大一个白眼,“不是。”他这么回答,摆出爱信不信的态度——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叫“蓝酱”的家伙是谁——而艾斯和萨博的眼睛里依旧带着警惕。

在气氛接近凝滞时,一直站在最后方的路飞终于突破了哥哥们的手臂,不顾他们的阻拦,急切地想要探寻更多,“你是海贼,那你认识香克斯吗?香克斯过得怎么样?”

罗挑起眉:“如果你是在说红发香克斯,那我想他过得还不错。”

“哦,香克斯的头发就是红色的!”路飞笑了起来,看得出他很高兴。他甚至拿下头上的草帽,向罗做着介绍:“我这顶帽子就是香克斯给我的,我会带着他出海,然后成为海贼王!”

“路飞。”艾斯想要制止他的弟弟在另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危险的(他从气息上就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凶残,而且他很确定布鲁杰姆找不到比他自己还强的手下)海贼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但罗只是不置可否地点头赞同。这让他有些惊讶,而路飞还在继续问罗的赏金。

“五亿,后面的零头忘了。”

萨博注意到这个海贼对路飞真的是有问必答,这让他开始感到疑惑,并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他有些不安地把路飞拉回了自己的身边,尽量表现的友好:“很抱歉,特拉男先生,我们对海贼通常很警惕——但还是要感谢你救下了我们的弟弟。”

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金发男孩拍了拍艾斯的肩,想让他也放松下来,接着又试探性地发问:“呃,有什么事是我们能为你做的吗?路飞有时候很难对付,我们希望他没有带给你困扰。”

罗能看出男孩想要将事情尽快了结的意愿,而他对此表示支持。于是他伸出纹着黑色字母的手,随意地指向还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向男孩们示意:“帮我把火扑灭吧,我会换个地方待着。”

路飞张大了嘴。他有些失望:“为什么,特拉男,难道我不能继续来这找你玩吗?”

“不。”罗的拒绝毫不留情,已经蹲在河边长有青苔的石头上的艾斯和萨博也转头向路飞做着口型,传达着和罗同样的意思。

路飞的嘴巴立刻撅了起来,但万幸他没有在地上打滚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好吧,”他说,“但我还是会去找你。”

“我希望不要。”

“我会的!”路飞朝艾斯和萨博的方向快步走去,同时转过脸向罗表示着自己的坚定,这让海贼的眼皮跳了起来——要知道路飞完全没看路(死亡外科医生的见闻色还没修炼到能预测未来的程度,但他已经能够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踩在青苔上然后滑倒的路飞发出一声惊叫:“怎么回事!”同时以炮弹的速度射向背对他的两个哥哥。等艾斯和萨博听到声响回头时,他们亲爱的弟弟距离他们不过一米,被路飞伸长的手臂捆住双手的海贼与河也不过三米。

艾斯和萨博跳离了岸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以当仁不让的气势冲进了河里。那个海贼在落水前似乎还想做着什么挣扎,但直到最后他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句极短的脏话。

两个男孩的动作迅速,他们立即浅入河中,抓着路飞和罗上了岸——感谢他们还记得罗也是个能力者——毫无疑问他们做这种事已经非常熟练,罗较大的身躯也没有给他们带来特别大的阻碍。

当听到路飞的咳嗽声时,艾斯和萨博的担心得到缓解,被他们孤零零扔在火堆边的罗也在发出几声极低的咒骂后爬了起来。

萨博想象征性地表达一下对海贼的关心——不管怎么说,他都救了路飞——转过去的动作却在视线触及到罗胸前浮现出的纹身的一刹那变得僵硬。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翻过路飞的身体看了看他被衣服浸湿后露出来的背部,接着在艾斯和路飞茫然的眼神里拽走了他们两个。

“我们得先走了,特拉男先生!”牢记礼节的逃跑贵族甚至还记得向面色不妙的海贼打招呼,即便那时他们已经窜出去了几十米。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罗:该死的。



萨博拽着他的兄弟们跑走了,并且没有说明任何像样的原因,这让路飞感到沮丧。

“我以为你们会喜欢特拉男,”男孩闷闷不乐地坐在地上,“他很酷,很有趣,还有神奇的能力——他还救了我!”

路飞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直到前一天他们都还在一起寻找罗的踪迹——如果他的兄长们不愿意和特拉男交朋友,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萨博和艾斯刚才的表现来说,他们可算不上友好。

萨博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路飞解释自己的行为——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路飞,这很复杂……”

“是的,很复杂。”艾斯有些不耐烦地走了上来,饥饿让他变得更加焦躁(即便他也不清楚萨博的理由,但他永远对他的兄弟保持信任——萨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对艾斯来说这就足够了),“我们该说说你的事,路飞。”

路飞疑惑地歪了歪头,而萨博则向艾斯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不相信他的兄弟能注意到那点——“我们之前是怎么说的,你不应该和陌生人说话!”

他就知道,萨博长叹了一口气,路飞则有些不高兴地反驳:“特拉男不是陌生人!”他说,“我们之前在达旦那见过面,那时候你们也在,还记得吗?”

“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是值得被信任的,”艾斯皱起了眉,“我们要说的就是你缺少的警惕心!还记得上次……”

“艾斯。”萨博出口打断了他的兄弟。

金发男孩不希望艾斯和路飞又一次吵起来,即便艾斯说的是实话——路飞确实需要加强警惕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限制他与人交往的自由。

“我得为我先前的做法道歉,路飞。”萨博说,“我知道你很,呃,喜欢他(说到这时萨博的脸有些扭曲)?但我们对特拉男真的不了解……”

“可我们知道他是个海贼!他还有神奇的能力!”路飞睁大了眼睛。

“是的,但那已经是全部了。所以我们也许应该……”萨博小心斟酌着用词,希望路飞不会难过。但路飞还是低下了头,看上去有些失望。

老天,我让他伤心了。萨博开始不安。

“……路飞?”他轻呼道,小心翼翼地去瞅路飞的神色,最后伸出了手臂来安抚他的弟弟,“好吧,路飞。”他很快妥协道,“至少在你要找他的时候,叫上我或者艾斯。”

“什么?”艾斯明显感到惊讶,又问了一遍道:“你说什么?”

萨博转头给他使眼色。

你太溺爱他了,艾斯小声控诉萨博对路飞无底线的纵容,但好在他没有继续反驳,而是有些变扭地重复了萨博的话,“哦,是的,告诉我或者萨博。”

这让路飞重新笑了起来,并在下一秒感受到了一直存在但先前被他忽略的饥饿。同样很饿的艾斯在确定事情暂时结束后,立刻宣布了他们的下一项活动。

听到打猎二字,路飞欢呼着跑到了最前面,和他的哥哥们离有些远,但艾斯依旧可以轻松看见他的身影。仍然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的萨博则慢慢走在最后面。

艾斯放慢了脚步。

“你不对劲。”他说,“从之前你拽着我们跑走起就不对劲,萨博。发什么了什么?”

被问到的少年神情复杂:“这有些不好说,艾斯。”

萨博瞥了一眼前面把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的路飞,压低声音:“但我怀疑那个特拉男,是路飞的灵魂伴侣。”

“你说什么!?”艾斯大吃一惊,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冷静地反问:“理由呢?”

“纹身,”萨博说道,“我看到了他的纹身。奇怪的爱心,我敢发誓他胸前的花纹和路飞背后的一模一样。”

艾斯皱起了眉,有些动摇,但他还是提出了另一种说法:“或许那只是个巧合。也会有其他人纹这种图案,这不能说明什么。”

“但他的态度很奇怪,我是说,他对路飞有些太好了。那个人说他自己是个海贼,我也相信这一点,所以这就说不通为什么他会救路飞,还对他这么纵容——我们刚到的时候路飞甚至在拉他的裤子!以可以把裤子拉下来的力道!”萨博几乎是在大喊,艾斯不得不让他冷静下来,然后也陷入了沉思(这对一个“D”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见艾斯开始认真思考他的话,萨博继续补充道:“我们知道那些海贼是怎样的家伙。虽然我可能反应过度,但想想布鲁杰姆!”

“你说得对,萨博。”艾斯也认为罗不是个单纯喜爱小孩的好家伙。他是个海贼,他还不被三人中的两个所信任,而且他一定知道路飞是谁,仅仅因为路飞在一开始就把名字告诉了他,而他的身上也会有路飞的——

“你觉得怎么样,艾斯。我认为我之前的反应实在是过度了,这很容易打草惊蛇。但我们还是应该去确认一下这件事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想办法看他的灵魂标记!”萨博激动道,万幸他还记得压低声音,“即便路飞不太在意他的灵魂伴侣,但我们作为他的哥哥,不能放下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不管。”

这句话的最后,对弟弟充满爱的金发男孩的眼神已经彻底坚定了下来。他的视线对上艾斯同样燃烧着火焰的瞳孔,“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萨博的决心却没立刻得到实现,一是因为罗的行踪实在隐蔽,即便他和艾斯很确定对方就在这片森林里(很明显罗无处可去,萨博很清楚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但他们依旧找不到他。所以两人猜测他藏在了森林的另一端,那片他们从未涉足的地方;二则是因为那个愚蠢的、可恶的、该死的布鲁杰姆。

那个恶劣的海贼在孩子们不注意的时候抓走了路飞——就像他手下一开始做的那样没品——然后又联合起十余人包围起毅然冲进埋伏圈的两个大孩子,绑住三人又把他们丢在了一起。

“让我们走,否则我会揍飞你们!”艾斯愤怒地威胁道,他能感到路飞的血滴在了他被束缚住的手上,这让他非常不安。萨博也抱有和他同等的态度。

状态要好些但依旧伤痕累累的男孩们试图挣扎,但看守的海贼只是加大了对他们的攻击力度,“这是合理惩戒。”他说,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换来艾斯冲他吐的口水。

“你这该死的小鬼!”那个人愤怒地吼道,想要施加给孩子们更多的暴力,但他抬脚的动作却被另一个人制止。

是布鲁杰姆。

“早上好,看到你们这么有精神我真的很高兴。”那个海贼虚伪地笑着,挥挥手招来一个船员,劈头朝动弹不得的三人泼了一盆冷水。已经昏迷的路飞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抬起了头。

“路飞!”萨博叫道,与此同时艾斯也更加奋力地挣扎,换来海贼首领的踢踹。

“布鲁杰姆,你要做什么!?”萨博问道,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激怒男人对他们没好处——但成效甚微,愤怒早已使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男海贼笑了,这种夹杂着不甘与绝望的呼喊就像鲜血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兴奋不已,让他更加享受支配他人性命的快感。因此他是带着满意的口吻去回答萨博的。

“这很简单,”他说,“我是来和你们谈合作的。”海贼表现的很亲切,好像他真的只打算这么做一样。

艾斯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有些粗鲁,但萨博没有制止,不如说他也想这么干——大吼道:“做梦!”同时用充满怒火的挑衅眼神瞪着海贼。

他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来和那个渣滓打上一架,也不会答应那所谓的合作。

波特卡斯-D-艾斯决不屈服。

但对于他狂妄的举动,海贼船长没有发怒,他只是说:“你们会答应的。”然后一脚踹在了路飞有伤的肚子上。

谁都可以看出布鲁杰姆那一脚下了力气,但路飞却死咬着嘴一声没吭,任凭冷汗从额间冒出,又顺着脖颈滑入他浸出血的背心。

“路飞!”艾斯和萨博大叫出声,路飞的疼痛让他们心如刀绞。因此等二人再望向布鲁杰姆时,那眼神像是要将他撕碎。

“接下来听我说合作内容。”海贼把脚悬在了最小的孩子面前,几乎让另外两个人崩溃。

“我知道你们对打劫很有一套,”海贼笑得很得意,“之前那些财宝就是证明。”

“它们给我们带来了几天很好的日子,非常好。但那样的生活现在到头了。我们都很难过。

“所以我要说的就是,你们需要继续你们的老本行,把这里以及围墙里面的钱财都带回来给我。”海贼说到这里时摊开了手,同时把脚放回了地上,“当然,我也会付给你们报酬。一个月——一贝利,怎么样,很慷慨吧。”

他“友好”地冲男孩们微笑,然后又把手搭在了腰间的剑上。萨博知道他在威胁他们,而他们目前该死的别无选择(海贼们甚至不肯把这两只小野兽松开)。

男孩们咬紧了牙,目眦欲裂,一旁高大的海贼们都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的回答,也可以说,在等待着他们的屈服。

但路飞,那个最小的、因为殴打甚至直到现在都说不出完整的话的男孩,却在这时用因疼痛而颤抖不已的嗓音向他面前的那个人大喊道:“决不!”



当太阳升到最高处时,罗从高镇回到了木屋。

他没有从那些夸夸其谈的人哪里得到任何有用信息,只带回了几件更符合他审美的衬衫和食物,以及一些基础药品。

没有在回来的路上碰到路飞倒是让罗松了一口气,自从那个有着超强直觉和运气的男孩误打误撞闯入森林另一侧的悬崖,并在那发现了正在小憩的特拉男后,他就一直试图带着他的兄长们来打扰可怜的医生。

罗只来得及阻止路飞的这一做法,却忘了强调让路飞也离他远一点。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木屋就像是有两个主人。

久违的安宁,罗几乎是在感叹,注意力却被废物终点站传来的喧闹所吸引。

很多同样衣衫褴褛的人在注视着同一地方,像是在围观一场大型斗殴。但对于真正参与其中的人来说,那实际上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

罗站在极高处,冷漠对待所有的吼叫和鲜血(他对这些真的很熟悉),直到他在最中间的人堆里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草帽当家!?”罗惊诧道,同时感到了出离的愤怒。有一群人,一群该死的只配变成海里藻屑的渣滓,正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灵魂伴侣(很明显,艾斯和萨博被罗暂时忽视了)。

当死亡外科医生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时,他已经用能力转移到了离男孩们最近的那个海贼面前,并且毫不留情地砍下了他朝路飞伸出的手臂。

大量鲜血喷涌而出,和着那个无名海贼临死前的惨叫,震慑住了绝大多数人。

这也给了罗探查草帽当家情况的机会。

“你他妈的是谁?”布鲁杰姆掏出了枪,小腿在小幅度的颤抖,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自己在害怕。他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没看清他挥刀的动作,地上却已经躺着一具海贼的尸体了。

“特拉男……”路飞呜咽着。

罗的呼吸几乎停滞。男孩身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液彻底染透,贴在了他正极速起伏的胸口上。他脸颊、四肢,以及背部遍布的伤痕都在提醒罗这时候的草帽当家经历了什么他本不应承受的苦难。

有什么人在朝他大喊,艾斯和萨博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但罗却只感受到他的肩膀在发烫。那由命运所掀起的热度正在灼烧着罗,就像路飞看向罗的充满信任的视线一样几乎要将男人烧为灰烬。

罗挥刀斩断了一直束缚着男孩们的绳索。

“屋子里有绷带,草帽当家需要治疗。”罗这么说着,然后转移走了三兄弟。

与男人对上视线的布鲁杰姆感到自己的后背冒出了冷汗,从那双金色的瞳孔里,他可以看到愤怒的情绪在酝酿着释放出来。

海贼已经全身都在发抖了,但还是咬牙扣动了扳机,子弹朝着罗的脸直冲而去,然后被轻而易举地闪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声枪响是决斗正式开始的信号,罗也不例外。他将刀鞘扔在一边,这通常意味着他要开始认真对待他所面临的场景。

罗在周围海贼恐惧的视线中冲了过去——很快就会轮到他们的,罗保证——鬼哭刺中布鲁杰姆的肩部,然后把人钉在了墙上。布鲁杰姆嚎叫着,试图挣扎,但这只使他的血越流越多。

“你知道有些事情不适合被孩子看到,”罗低沉着嗓音——让海贼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惊恐,乃至绝望——拔出鬼哭,又将他刺入了海贼的眼睛。

布鲁杰姆在那一瞬间发出的嚎叫凄厉到让人怀疑世界上是否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声音。但罗却依旧不为所动,紧接着被刺穿的部位又换成了面前人的左耳。

“我是个海贼,也是个医生,”罗这么告诉男人,如果不是他眼中无情的光芒,那他看起来还能算是平静。

“这就说明我会确保你在死之前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在回到木屋后,特拉法尔加以医生的身份和三兄弟日夜相处了三天(在路飞沉沉睡去的那段时间里三个人都很难熬,那种隐秘的心照不宣让气氛变得尴尬,那些光明正大的打量和探寻更是让罗的心情变得微妙。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还是重新变得精力充沛的路飞担起了双方沟通的桥梁——在那样的眼神下没有人忍心说不)。

想要获得艾斯和萨博的友好很难,但罗还是做到了——即便他没有这种期望。

痛殴布鲁杰姆(那个海贼的嚎叫一直传到了森林的另一端。因为路飞,艾斯和萨博都没有去过多关注那场战斗,他们所知道的就只有罗赢了那场战斗)的行为为他在两人心里加了不少分,一开始他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更是切合了少年的好斗心理。

即便身上还缠着绷带,艾斯和萨博依旧想和罗打上一架——他们已经暂时忘了自己先前对待海贼的警惕态度——但路飞,这个恢复速度异于常人的男孩,将自己看作了特拉男的发言人。

他这么说:“特拉男现在还是伤患(他指的是罗用拳头击打布鲁杰姆时在手上留下的淤青)!”同时还用责备的视线看向他的哥哥们,“我们该让他休息,然后再和我们打,不然这不公平!”

男孩灿烂的笑容和体贴的话语并没有使海贼的心软化,他只是用剑鞘敲了敲橡胶人的额头,然后拒绝了艾斯和萨博。

罗以为他冷硬的态度可以让男孩们退缩,但他还是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天真。艾斯和萨博就像他们的弟弟一样固执,即便是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他们也还是让路飞拉着罗来观摩他们的训练,因为他们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同时也希望着罗能提供一些关于战斗的、有用的建议。

当罗被迫坐在树荫下观看三兄弟的训练时,他曾思考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而当那三兄弟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占领罗的落脚处时,他才真正为自己大张旗鼓干掉布鲁杰姆的行为感到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至少会换一种隐蔽的方法。

“我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们。”罗盘腿坐在地上,明显想要抱怨——他有权力这么做,因为这里是他的落脚点而不是男孩们的——但当霸占他位置的男孩举着一张纸兴高采烈地向他展示时,罗又长叹一声闭上了嘴。

“看这儿,特拉男!这是你!”

路飞说的是他手里手绘的通缉令。这是他和他的兄弟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强大的海贼不能没有通缉令,三个男孩都这么想,这是海贼的荣耀。

路飞认为他把特拉男画的惟妙惟肖,但罗不这么认为,他坚持自己和一个会笑的饭团有着本质区别,但路飞没有理解他的说法。

“这是特拉男,不是饭团。”路飞这么强调道,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把悬赏令摆在了全木屋最显眼的位置。

罗别过了脸。

一直以旁观态度对待这场闹剧的艾斯笑了起来,他认为这一切都很有趣——路飞和他可能的灵魂伴侣——各种意义上的。萨博则以考察的视线打量着“饭团”以及它周围的一切,然后问道:“我们是不是没有写上特拉男先生的称号?”——实际上,罗的名字也只被他专属的外号所代替。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海贼本人),紧接着同样惊愕地发现确实如此。路飞立刻做出了反应,把自己手中的笔(他在桌子上拿的,罗一直没收拾它们)塞到了海贼手里,催促他写下自己的名号——罗认为他只是出于好奇。

“亡……生?”路飞抬起了头,认字对他来说通常是很不容易的。

“我想是死亡外科医生。”萨博纠正道,然后停顿了几秒,“原来你是左撇子,特拉男先生。”

罗一声没吭。

他当然看过路飞背后的灵魂标记(就像先前说的,罗的字迹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认得出来,包括罗宾。所以当路飞突然想起这件事时,他以为精明的特拉男可以提出什么,但医生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然后说了一句他也不知道),所以明白事情的紧迫性。

哪怕萨博,那个聪明的小鬼,或许还包括艾斯,知道些什么。但罗依旧敢打赌他们都没有和路飞说起这事——他们还没有见到过罗的灵魂标记(特拉男每次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且拒绝靠近水源地),因此即便有所怀疑,他们也不会直接下定论。

这也就是为什么罗用左手写下了自己的称号——那与路飞背后的有所不同,更加清晰,并且没有任何心形的装饰。更重要的是,罗的左手就像是被另一个人操控,写出来的字迹完全偏离于医生的狂草。

艾斯和萨博盯着悬赏令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有些失望。罗敢发誓他听到了两道合在一起的咋舌声。

路飞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向四周环顾,然后失望地说:“特拉男你这什么都没有。”

“路飞——”艾斯拉长了嗓子叫他的弟弟,于是路飞知道了自己刚才有些没礼貌。他很快向罗表示了歉意,只不过看上去有些不太走心。

很明显,路飞感到无聊了。

“特拉男,讲个故事吧。”路飞想了一会,央求他,即便语气一点也不像央求。他还想和罗再待一会,但这里真的有些无趣——至少目前来说确实是这样。

“没有故事。”罗回答。

在过去几天里,路飞一直缠着罗让他讲讲自己的冒险,自己寻找的宝藏,以及其他有名海贼的事迹(罗注意到路飞几乎从没问过有关海贼王的故事,唯一一次还是在艾斯不在的时候,他来确认大秘宝是否被找到)。艾斯和萨博也跟着他们的弟弟一起听。

“随便讲,”路飞凑近罗,让海贼瞟了他一眼,“讲些有趣的故事!”最后一句男孩几乎是在呐喊。

罗深吸一口气,好吧,只要你闭上嘴。

他在脑内搜寻了良久,抛开家喻户晓的海洋战士索拉——如果他要讲,那他必须说齐两个小时。但罗暂时还不想这么做——艰难想到了他小时候给拉米念过的,他也不算讨厌的故事。

……

“所以爱丽是从一个兔子洞里掉到了另一个世界?”路飞有些激动,“这太酷了!”

“还差一些。”艾斯尽力表现出自己对故事的平淡,但他直到现在都和他的兄弟们坐在一起听故事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萨博则更坦率一点,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接下来剧情的期待。在嘱咐路飞无论如何也不能钻进兔子洞或者随便什么洞后,他又将视线投向罗被打断的讲述者——抛开路飞的灵魂伴侣这一身份,罗还能算个好人——诚恳地开口:“请继续,特拉男先生。”

海贼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称呼,因为这没有用。在路飞身上试验很多次的红心海贼团船长已经学会不要对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情抱有任何期待。

“接下来……”

“哐!”

突如其来的巨响再一次打断了罗,让海贼的警戒心升到了最高。有人接近了这片区域,而他什么都没发现?罗咬牙,自从布鲁杰姆后,他可是时刻都在开着见闻色!

“艾斯,萨博,路飞,你们在这。”

声名远扬的海军英雄直接踢开了门,连带着破坏了整面墙体,然后站在屋子外面与四个人对视。

他双臂交叉,脸上挂着刚从地狱归来一样凶狠的表情,缓缓张嘴:“为什么达旦跟我说你们最近在跟一个海贼混在一起?”

三兄弟吞了口口水,露出大难临头的神情。

“……你们还不明白你们是要成为强大的海军的人吗!?”



十一

这实在是糟透了。

罗倚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来躲避海军中将的攻击。那个疯子很明显正在享受一场只有他自己才会感到快乐的,被取名为“爷爷的爱”的恐怖捉迷藏游戏(并且为了增加趣味性,卡普将罗也扯了进来。)

从三兄弟高超的躲藏技巧来看,死亡外科医生能肯定这不是卡普第一次这么做了——罗当然可以从这场游戏中脱身,只要他震动他的声带,他就能远离这片是非之地。但实际上,他在躲到岩石后就一动没动。

多年战斗的经验和对“D”的丰富了解让他明白这时候使用能力是绝对不明智的。海军英雄完全可以在海贼吐出那一个单词的瞬间就冲过来把他打进地底。至于卡普为什么现在不这么做,罗猜测这是因为他还未发动见闻色——该死的游戏沉浸式体验者——那个疯子很明显觉得这样才足够有趣。

“啊!”一声惊叫唤回了罗的注意力。

是路飞,他被他狞笑着的爷爷提在了手里,然后毫不留情的丢向了天空。第一时间预感到事情不妙而冲出来的艾斯和萨博则遭受了另外的对待。

这个疯子,罗暗骂道。即便早就听说过海军不合乎常理的形式逻辑,也明白这对橡胶果实能力者来说并不会造成损害,罗还是诅咒了一句三兄弟的爷爷,然后在男孩尖叫着下坠的时候,将他换到了自己的身边。

“待在这。”罗嘱咐道。

还有些头昏脑胀的路飞应了一声,接着抬手指向了海贼的背后——在不知何时碎裂成石块的岩石之间,是海军英雄卡普。

“就是你阻碍了我的孙子们成为海军!”卡普无理地迁怒道。已经承受过一场劫难的路飞,以及从河里、沼泽里赶回来拯救路飞的艾斯和萨博在这时都对老头的话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他们大喊着自己绝不会成为海军,自己的梦想是成为海贼然后扬名立万,但这都没被老海军所重视。他只是把手伸向三兄弟,然后将他们裹在一起丢进了森林的深处。

紧接着他就和罗对战在了一起。

被长刀砍断的树木如雨般坠落,卡普落脚的地方已经被完全覆盖。罗速度极快地避开了海军从正面朝着他脑袋来的、覆盖着武装色的一拳,紧接着扭身向海军的不设防的腹部踹了过去,同时鬼哭也向前刺出,但被卡普拦了下来。

他们在空中斗殴,拳头与长刀的相接已使空气摩擦出了耀眼的火花,但即便是这样海军英雄也还是有闲心去思考其他东西。

“这是手术果实的能力。”卡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上的招式却没停,“我只知道死去的海军罗西南迪曾经带在身边的小鬼有这个能力,但他连15岁都不到。”

“我看过他的照片——你和他长得很像。”

海军中将的话语让罗皱紧了眉,他条件反射地否认,然后伸出手,让暴涨的蓝光汇聚在他指间,“这跟你没有关系!”他大吼道。

漫天的灰尘和被纵向切割的石块霎时一起轰向了天生直觉惊人的老牌“D”。

老人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即便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已经足够使卡普的心开始兴奋地疯狂跳动——毕竟这会很有趣:“未来!你是从未来来的!”

罗很惊讶他能想到这一点——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往那方面猜,但草帽当家的爷爷很明显就和他的孙子一样不是一般人——但这不代表他会任由已经发疯的海军的拳头砸上自己的脸。

海军中将的攻击相当暴力,但如果你能发现它与草帽当家的招式有共同之处,那它会好应付的多——至少罗敢保证,如果不是他突然一脚踩空,那他会削下老海军的三根手指——罗的身体悬置半空,灵魂却随陷落的土块一起坠入了海里。

海贼暗骂了一个单字,顺着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臂看去,卡普正冲他狞笑。

经典红蓝色系的布料没有完全包裹住海军健壮的手臂,于是罗能清楚看到他的肌肉是如何绷起,又是如何将存在海军体内的能量化作一道避无可避攻势向自己袭来的。

“ROOM!”罗咬住牙,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让卡普的拳头毫无阻碍的落在自己的脸上。但让死亡外科医生绝望的,他的能力尚未发动就被卡普打断了。

“这是什么?”卡普眯起眼睛,视线在罗肩头被纹身覆盖的地方徘徊(罗克制住自己不看向路飞那边)那就像是……

“哦,你们那还出了一个海贼王。”海军中将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他瞥了一眼罗:“他是你的灵魂伴侣?战国可不会想要知道这样的消息。”

我不在乎他怎么想,罗这么说,然后施展能力解救了自己。“这跟你没有关系,海军当家的。”海贼阴沉地警告道。

卡普却满不在乎,他将握紧的拳头松开,环抱双臂,肌肉鼓胀而有力:“但我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他挑起眉,学着罗的口气挑衅:“我一定会这么做。”

你当然会,罗翻了个白眼,没有说他刚才就在这么干。

海风从他们之前的空地呼啸而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战斗现场并一直在围观战斗的三兄弟从灌木丛后冒出了头,从他们新奇地望向罗的视线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有很多迫不及待想问的——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卡普还站在这里,他们已经扑到了海贼身上。

老海军回头瞟了一眼孩子们,那目光几乎让他们冒出冷汗,然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走了。”他这么说着,没分给海贼一个眼神,同时不顾三兄弟的反抗把他们拖离了罗的视线。

默默注视着一幕的海贼在确认他们真的走了后叹了一口气——麻烦还远远未结束。



十二

卡普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手里捏着一张突然飘到他脸上的手绘的通缉令——是罗西南迪那的小子。而那绘画的风格,很明显属于他其中之一个孙子。

哦,未来,卡普哼着,同时摧毁了一张陷阱——该有人告诉那三个小子不要这么做——当卡普和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蒙奇-D特有的直觉就告诉他发什么了什么。

从未来来到过去的海贼,并且正和他好斗的孙子们待在一起。这是个糟糕的消息,但因为它足够有趣,所以卡普依旧会感到兴奋。

海军还在继续往前走。他已经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的尖叫,以及男人忍无可忍的喊声。

那个海贼表现出来他很需要清静,但那三兄弟永远不会留给他这个时间。卡普的见闻色修炼的很到家,他能在这里听到孩子们是如何缠着罗让他给他们讲述来龙去脉的,也能感受到与虚无缥缈的未来相比,艾斯和萨博对他有一个海贼王做灵魂伴侣的事更加感兴趣。路飞则在问他未来的伙伴们的信息。

海贼听起来被他们烦得要死,大概率再也不想听到别人跟他说起那可恶的灵魂伴侣的事情,但那正是卡普找上他的原因之一。

罗想回到他的未来,海军中将很高兴知道这一消息,因为他认为这才是合理的。每个时段的人都得在他们的时间段里正常的生活,不然就会引起乱子,也会给那个人带来恶劣影响,曾有个时间果实能力者这么告诉他,并被卡普牢牢记住了——这通常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他的脑子已经被仙贝给塞满了,战国元帅大吼道。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站在作为守护大海和平,杜绝一切祸乱的海军立场,亦或是一个溺爱孙子,不想让他为失去自己的灵魂伴侣而哭泣的爷爷角度,卡普都打算给罗提供帮助——罗西南迪知道这件事会感到高兴的。

他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了木屋残破的门前,它看起来被修了很多次,就像那段同样被破坏的墙体一样。

“海军当家。”海贼给他开了门,并且不想让他进去。卡普往男人身后扫了一眼,没看到任何人。

“我有让你回去的办法。”海军英雄开门见山地说道,换来罗有些疑惑的眼神,同时他示意海军继续往下说。

“海军手下有一个时间果实能力者,我可以把你带给她。”

“你的意思是,要让一个通缉犯乘上一艘军舰,并被送到海军总部?”罗的笑容有嘲讽的意味,“谁会这么做?”

“我就会。”卡普大喇喇地摊手,他注意到他把罗话语中的主语搞混了,但他并不感到在意,“如果你想要一直留在这,那也随便你。”

这次罗沉默了,他想要回去,也需要回去,这是毫无争议的。科尔波山的一切没那么糟糕(这最好不要让三兄弟知道),但在他的未来,还有凯多的事情要被处理,因世界格局变化而掀起的浪潮,他也应该和他的船员们共同面对。

还有路飞——罗在脑内呻吟着——总之,他得回去。

卡普光是看海贼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内心在动摇,于是他继续烧了一把火,“海军不会对没有赏金的人出手(说到这里时罗讽刺地哼了一声),哪怕他是个浑身纹满纹身的不良分子 ”卡普举起了他手里的悬赏令,“还是说,你要用它说服海军们追杀你?”

他就像他的孙子一样对惹怒他人很有一套。

罗的刀几乎是在海军拿出这张通缉令的同一时间挥出的。闪着寒芒的剑锋被卡普躲过,然后他就把通缉令收了起来。

“我们会在三天后起航。”卡普通知他,不在意回答转身离开了木屋,罗在他身后质疑道:“你做这件事的理由是什么?”

卡普没有回头:“你要知道爷爷可以为他的孙子做任何事,包括帮助他的灵魂伴侣。”

“……”

罗往身后被层层围住的木箱瞟了一眼,确信他们没有听到这件事。



十三

对罗来说,和路飞一起出行是不折不扣的灾难——尤其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滚下悬崖和更大些的孩子们分离的时候,因为这代表没有人帮他分担路飞的注意力——他不得不担当起保姆的职责,死死盯着路飞的一举一动,在他做出将自己弹射上天空或是其他什么愚蠢的举动时及时把他拽回来,好让他还能留着命继续这么做!

我他妈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保姆,我也没有必要管他,罗恶狠狠地想,用左臂死死禁锢住一个小男孩。

路飞在第五次摔进不同的洞里时就被罗剥夺了行走的权利(这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洞,罗怒吼着),这让他生气了很久。嘿,如果特拉男明天就要走了,那他为什么不能抓住最后的时间与他好好相处,一起经历疯狂的冒险呢?即便是滚下悬崖,他们又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做些有趣的事情,而是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穿梭——他们甚至和艾斯萨博分开了!

意识到这点的路飞开始感到不太舒服,他不习惯和他的兄弟们分开,但好在特拉男还在这里,可以让他分散下注意力。

“不要在我的手上画画。”罗挥刀砍断了一头犀牛的脖子,避免鲜血溅到两个人身上,然后拿走了路飞手中的蜡笔:“你为什么还带着这个?”

“因为我忘了把它从我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来。”路飞的语气就像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他伸长手臂,使它像一条蛇一样缠上了死亡外科医生,然后在罗应对另外的突然冒出来的猛兽时把蜡笔拿了回来。

路飞在罗的手指上画了个饭团式的人像,就像他先前在通缉令上画的那个一样(值得一提的是罗在瞥到它的时候表情有些扭曲)。接着他就停住了动作,开始盯着罗的侧脸。

“特拉男明明是我的灵魂伴侣,为什么不是我的船员?”

“因为我是船长……”罗的动作停了一瞬,他有些僵硬地看向路飞:“什么?”

“灵魂伴侣,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艾斯和萨博说特拉男是我的灵魂伴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点的。”罗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路飞想了想:“在刚见到特拉男的时候!玛奇诺说我只要看见我的灵魂伴侣我就能认出他,那会是一种——灵魂的吸引?”男孩不太在意地挥了挥手,“我第一次看到特拉男的时候就感觉被特拉男吸引了,就像我看到肉一样!”

罗紧抿着嘴,没对路飞将他比做肉的行为做出什么评价,实际上,他不确定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路飞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他的灵魂伴侣,包括未来的草帽当家,他如果也发现了这一点,那他为什么没和自己说过?罗皱起了眉,他意识到这种想法对路飞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也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更糟糕的,他一直在隐瞒和欺骗。

但路飞却表示他不在意,“那是特拉男的自由!”

他这么笑着,挣脱了手臂的禁锢,而罗的反应则慢了一拍。

“现在是时候去找艾斯和萨博了!”抛下一枚炸弹就置之不理的路飞大步迈向前方,不理会自己给罗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命运的吸引,多么荒谬的字眼。这这也是罗一开始为什么确定那个男孩就是路飞的原因,除了相同的名字,相似的外貌和气息,还有几乎是与生俱来的,灵魂伴侣的吸引力。

这时,一只甲虫引起了这个年幼的男孩的注意。它就待在他面前两米远的一片叶子上,这让路飞感到兴奋——毕竟不是每一天都能看到金色的甲虫的。

他向着那只昆虫走去,没有将任何注意力放在自己脚下所走的土地。于是理所当然的,他又掉了下去,并且惊飞了那只甲虫。

“特拉男!”他大喊着,同时手臂极速伸长想要攀到树枝上——这是他最常见且最好用的急救方法——但谁都没想到,罗会在这时将他与自己面前飞舞的甲虫互换位置。于是路飞拳头所伸向的地方便变为了罗躲闪不及的脸。

“艹。”在被打入洞中的下一秒,罗单骂了一个脏字,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十四

和所有人一样全身缠着绷带的基德倚在他的大副旁边,转动着不甚灵活的脖子去看树丛边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的视线实在太过炽热,炽热到连草帽海贼团的狸猫(又或者是驯鹿),都在小心又警惕地盯着他。

基拉不得不出声制止他的举动:“你看得太明显了。”他这么说着,有些困难地控制自己不再大笑。

于是基德咋了一下舌(基拉时不时的笑声没有个他造成什么阻碍,但如果可以,基德还是想要把那个该死的,实际上已经死了的凯多重新拖入地狱),然后将注意力移到了全战场唯一还活着的百兽海贼团残党。

他作为伤患得到了完美的治疗,但他作为俘虏——还是一个让死亡外科医生至今依旧昏迷不醒的幻境果实能力者——被海楼石捆了个严严实实(即便他再三声明只有他活着死亡外科医生才能摆脱幻境,但草帽小子的副船长还是提议先将他砍成两半。万幸路飞难得理智地拒绝了这个提议),直到特拉法尔加醒来的那一天才有可能被放开——而事实是那个海贼已经睡了整整三天还没有要睁开眼的迹象,只留下才知道他和路飞是灵魂伴侣这一消息的草帽海贼团在那抓狂。

基拉看向了各自散开休养生息的草帽海贼团船员。每个人都保持了冷静(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继续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但基拉还是可以从那个长鼻子狙击手时不时瞟向两位船长的视线中体会到他的惊异——就像是看到了两只会吃面包的猴子,基德有时候会这么说。但基拉知道他一开始也同样震惊。

死亡外科医生和草帽小子是灵魂伴侣,这件事可能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不知道,但当担任一部分医疗职责的红心海贼团船员翻过路飞的身体,去清理他背部的伤口时,它就变得人尽皆知。

先是戴着虎鲸式样帽子的海贼一声惊叫吸引来大部分还能走动的人,让他无法隐瞒自己发现的信息,然后再是其余的红心船员集体上场鉴定路飞背后字迹——就像我们说的,医生的字体很难辨认——最后就发展为武士们为他们的恩人的幸福而欢天喜地、四处奔走,海贼们则一齐盯着眼珠将要掉在地上的草帽海贼团的航海士与狙击手,质疑他们为什么比其他人都要惊讶。

“特拉法尔加先不说,你们居然不知道草帽小子的背后有什么?”

“你们不是同盟吗?路飞阁下难道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一系列问题让娜美羞愤不已,只让她觉得曾经轻易听信罗的谎言的自己是个傻子,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保持了冷静。

“我们对此感到很惊讶(说这话时她瞪了一眼正在打鼾的剑士),但不管怎样,那都是路飞和特拉男的事,我们希望能让他们自己解决。当然,我们也同样希望特拉男能和我们说明一下这件事。”话说到最后,她背后的杀气已经让红心海贼团的成员们的后背纷纷浮起一层冷汗。

当时也在现场的基德没有表现出来他对同样辐射到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的忌惮,但他还是闭了嘴——基德认为这是智者的选择,即便他从来不依靠脑子打架。

就在红发海贼准备睡一觉的时候,死亡外科医生的手指开始在空气里颤动。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人是这几天里时刻待在他身边的路飞。


十五

罗睁开双眼,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回到了那片残破的战场——很明显和之国的居民把这一片地方都留给了海贼休养生息——而他本人,也正和睡得人事不省的草帽小子倚靠在一起,“草帽当家……?”

路飞在特拉男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抬起了头欢呼,并紧紧地拥抱他的同盟。罗甚至还来不及问什么,红心海贼团的船员们也一蜂窝地拥上来将两位船长埋进了人堆。

乔巴大喊着这会压到伤口,慌忙地往前奔去想要把路飞从人堆里扒出来,而被压在最底下的两位船长却已经靠自己摆脱了癫狂的海贼们。

他们衣衫凌乱,微喘着气,头上的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互换成了对方的,但他们——尤指路飞,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伸长的手臂紧紧缠绕着特拉男。

感到无法呼吸的罗不得不去推他,也就是在这时,路飞抓住了罗的手,“这是什么?”

他眯着眼凑近,发现那是一副个人风格强烈的饭团与人像兼并的涂鸦。

罗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而路飞却已经开始惊叫:“我在爷爷那看到过这个!”他的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手臂却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但那是张通缉令——嘿,这和特拉男很像!”

“一点也不!”罗没好气地反驳,视线却没从那个涂鸦上离开。在海贼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他就将科尔波山的经历当做了自己所做的一场奇异又疯狂梦,但草帽当家的话语动摇了他的看法,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如果海军中将那还可能留着那张滑稽的通缉令,那和年仅7岁的路飞的故事也同样可能被现在都草帽当家所记起——毕竟那是他的童年——这让罗感到不妙,连带着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特拉男?特拉男!”

路飞在罗的耳边疑惑地喊着他的名字,不明白特拉男的情绪为什么一下子变得低落,又似乎有些高兴。但是没关系,路飞自信地想,特拉男会和他说的,就像娜美他们所说的灵魂伴侣的事,特拉男都会和自己说明的。

因为那是特拉男。

和草帽海贼团船员们围坐在一起的罗宾默默收回了自己关注的目光。

——“特拉男认为他可以将灵魂伴侣的秘密带入坟墓,但即便是他也没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阻瞒的,就像风雪掩盖下的火种,鸟笼禁锢中的羽翼,断壁残垣间的扶持,以及廖阔海天旁的对视。

特拉男也同样没有意识到,每当那个男孩以勇往直前的无畏冲破红心的高墙,用执着烧死了那片无尽荒原上生长的所有理智、冷漠和清醒时,他都会被迫高举起兔子先生的怀表,在黑夜与黎明的界限上踏着诸如命运、灵魂和时间等不一而足的事物不断朝自由前进。

那时候,他的灵魂标记会发烫,而轰鸣的心跳却早已溺毙在涌起的情愫。

他将面向阳光,奔向属于他的自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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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剧情有参考(大概?不确定脑子里的偶尔跳出来文是否真实存在)

完全是一堆不知所云的废话感谢还能看到这里!各位参加活动的老师都辛苦了,谢谢你们让孩子有粮吃(痛哭流涕)

罗路十周年快乐!希望罗路二十周年我还在!




二编:《特拉男漫游科尔波山》本宣 




座头鲸

【德雷罗】结婚前后

写在前面:来自于 @风之影 的梗。


                 关于觉得很有趣就被我拿来用了这件事,以及非常感谢不杀之恩。...


写在前面:来自于 @风之影 的梗。

                

                 关于觉得很有趣就被我拿来用了这件事,以及非常感谢不杀之恩。

                 

                 最后祝大家520快乐ww


summary:男朋友背着我查登记流程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by特拉法尔加·罗


今天霍金斯的占星馆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客人。

霍金斯是一名资深的占星师,在现代社会的今天占星这件事在社会上早就没有了市场,而霍金斯的资历又让他没有办法能在现在的年纪里面跻身到占星师的顶层从而能够施展真正的占星术,于是他在这个繁华的商业街中开了一家占星馆,主营业务是为人占卜。

往常会来霍金斯店里占卜的都是一些小姑娘,她们会想要占卜一下自己的学业、爱情以及事业方面的未来情况等等。

今天的这位客人却是一个身高两米四,壮的仿佛可以直接去单挑一头俄罗斯熊而不落下风的青年男性,他在进门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把自己塞进霍金斯那专门为了女士们准备的精巧椅子里。

“所以这位客人您到底想占卜什么呢?”在大眼瞪小眼了快十分钟后,霍金斯终于语气很不好的开口询问。

“我……这个……那个……”德雷克的眼神四处乱飘,脸上带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到底是什么?”霍金斯的耐心即将彻底告罄。

“我想知道我求婚能不能成功!!!”德雷克闭着眼睛大声喊了出来。

“这样啊……”霍金斯想了想,拿出了一叠塔罗牌,随便洗了洗之后展开成扇形递到了德雷克面前,“抽一张。”

德雷克认真的盯着霍金斯手中的牌,左思右想之后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张递给了霍金斯,“这张。”

霍金斯接过了之后很随便的看了一眼,“可以成功,去吧。”

“就这???”德雷克觉得自己被霍金斯驴了,明明视频网站的博主都是会认真的让对象选择一叠牌然后从头到尾认真解释的,结果霍金斯这里居然如此随便。

“就这,你可以走了,别耽误我接着做生意。”霍金斯白了德雷克一眼,毫不客气的把德雷克赶出了门。

站在占星店门口的德雷克产生了一丝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赶出来了,准备再进去问一下的时候却发现霍金斯从里面锁上了门,最后只能十分无奈的回家去了。

在门里的霍金斯看到德雷克走了之后拿起了藏在水晶球底下的袖珍电话虫,拨通了山治的电话。

“我办完了。”霍金斯简单的说。

“他还真的去了啊。”山治感到诧异,“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反正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办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霍金斯没有理会山治的吐槽,又一次的强调自己已经办好了山治交代的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改天带给你。”山治满口答应,反正霍金斯只是想要一套海洋战士索拉的绝版周边,只不过是给自家姐姐打个电话的事。

挂掉了电话虫之后,山治又一个电话拨给了仍旧在医院苦命的加班的罗,“霍金斯说,德雷克刚刚去他那里算求婚会不会成功了。”

“那个白痴,怎么什么都信啊。”罗感到了头疼,连续的熬夜使罗的大脑感官系统变得迟钝,让罗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导致自己头疼。

“别这么说嘛,德雷克也是为了你啊。”山治在一边幸灾乐祸。

“闭嘴吧你!”罗狠狠的挂掉了电话,思维不受控制的回到了一年前。


罗和德雷克属于非传统意义上的竹马竹马,他们之间认识还要多亏了山治,

——作为一个商业集团里的叛逆存在,山治很早就离开了家来到了罗的家乡给一家餐厅的老板打工,又因为餐厅菜很好吃的原因罗会经常的在父母加班的时候带妹妹来解决一日三餐,时间久了两个人就变成了朋友。

而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山治在大家又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叫来了德雷克,理由是德雷克也是经常自己一个人吃饭且这人不错,不如大家一起算了。

等到罗回过神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变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后来的后来大家去了不同的地方读书,山治和罗在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家乡,而德雷克则跟从着父亲的脚步留在了军队里面,三人之间的交流逐渐只限于偶尔的信件与极少数的电话。

在回到家乡后的第二年,山治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霍金斯那个神棍,罗只愿意这么称呼霍金斯,实在是这个人每天都神神叨叨的,随身带着塔罗牌就算了居然还总是强制性的给人算命。

这也是罗讨厌霍金斯的主要原因——霍金斯无数次的占卜出罗要通宵加班的结果,而罗十分讨厌加班。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三年左右,德雷克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再一次的回到了这座城市,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重新开始接触后走向了新的一面——德雷克和罗表白了。


“他居然会跟我表白。”罗背对着山治坐在厨房的餐桌上,嘴里吃着山治做的饭团,含混不清的抱怨。

“您就不能把吃的咽下去之后再说话吗?”山治无语,顺手递给了罗一杯水,明明这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却每次来到这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太饿了。”罗咽下了嘴里的饭团,又咕咚咕咚的喝掉了大半杯水后终于感觉不再那么饿了,“你知道吗?我刚刚下了夜班——托霍金斯的福,我差点直接在急诊室安家,结果在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德雷克堵在了医院门口,看样子也是刚下夜班不久,一身的土,但是他却直接在医院的门口和我表白了!”

“然后呢?你答应了吗?”山治提起了一丝兴趣,端着刚刚做好的意面摆在了罗的面前,顺势坐到了罗的对面。

“我没——我怎么可能答应他?”罗下意识的回答到一半,又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不自觉地扬起了声调。

“这样吗?还真的不意外呢。”山治若有所思。

“为什么你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啊。”罗感到黑线。

“因为只有你不知道德雷克喜欢你。”山治白了罗一眼,“我还以为他能再多撑几年呢,毕竟每次提起来都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你们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什么?”罗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没什么,你不要这种表情看着我,我绝对没有让霍金斯诅咒你!”山治指天发誓。

他一定让霍金斯诅咒我了,罗想。

“可惜诅咒没有见效。”山治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没诅咒我?”罗瞪了山治一眼。

“对啊,我只是让他诅咒你注孤生而已,这对你这种工作狂来说不应该是祝福吗?”山治理直气壮的表示。

“……”罗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本人的确是个工作狂。

“好了,吃完就滚吧,我们要准备开门做生意了。”山治不客气的收拾走了罗面前的空盘子,顺便将罗“礼貌”的请了出去。

罗出门后顺着餐厅所在的商业街走了一会儿,清晨的商业街没有午间的繁华,早春略带着些凉意的风吹在脸上让人感到放松,这对于罗来说也是一个很轻松的早晨,如果没有再一次转角遇到德雷克的话。

而德雷克也发现了自己被罗发现了,打算脚底抹油消失在罗的视线里。

“你准备去哪?”罗快走了两步追上了正企图消失的德雷克。

“我以为你会不想看见我。”德雷克含含糊糊的说。

“哈?那你还来这?”罗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误入了魔幻世界,不然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一直理解不了朋友们的想法,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

“我想多看你几眼。”德雷克背对着罗,小声的说。

“你转过来我看看。”德雷克的态度让罗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德雷克沉默了下去,罗在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德雷克有哪里不对——德雷克在回家后直接转业到了当地的警局,负责缉毒的工作,往常他和自己山治吃饭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也是身上沾满了趴草丛之类的沾到的土,但是今天却有哪里不对,德雷克的衣服上是凝固的血迹,而由于和泥土混合的时间太长加上早上德雷克的告白对罗的冲击力才导致罗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

“你干什么去了?今天早上为什么突然和我表白?”罗皱眉,上前伸手扳过了德雷克的肩,顺着力道使德雷克面对着自己。

“昨天晚上我们出了一个任务。”德雷克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拒绝罗的问题,即使自己一开始并不打算让罗知道这件事。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罗的语气不是很好。

“不是我的血,是毒贩的,昨天夜里他们在码头接头准备偷运一批毒品出去,在阻拦的过程中发生了械斗,沾到了我的身上。”德雷克小心翼翼的说。

“就这些?”罗下意识的觉得德雷克隐瞒了什么。

“还……还有,在抓到了毒贩之后我去看了我的老师,就是泽法老师,曾经被毒贩的枪击中了肺的那个。”德雷克的语气变得低落了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悲痛,“他快要死了,罗。”

“……”罗沉默了下来,他对于泽法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安慰到德雷克。

“他和我说,他唯一的遗憾不是那次枪击发生后只能在医院里过日子,而是他一直没有勇气能够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罗,我能看的出来,他很难过。”德雷克停顿了一下,低头直视着罗,“我不想我的人生像他一样一直存在着遗憾,所以我才和你表白。”

“什么?”罗的思维仍然停留在德雷克叙述泽法那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我说,如果我昨天真的死了,那么没能向你表白就是我最惋惜的事,”德雷克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会答应我,但是,特拉法尔加,我喜欢你。”

德雷克的话一个字都不差的传到了罗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在不停歇的冲击着罗的神经,导致他愣住了。

“你……你果然接受不了吗?”德雷克小心翼翼的凑近了罗,而也是因为他的靠近,让罗注意到了德雷克的眼角有一道已经结痂了的血痕,“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德雷克向后退了两步。

“说实话。”罗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泽法固然会是促使德雷克选择表白的原因之一,但是绝对不是主要的原因,按照德雷克的性格,主要的原因绝对是他眼角的血痂。

“他们带了枪……”德雷克小声的说,生怕罗会因为这个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但是我怕你担心我。”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啊混蛋!”罗仍然在嘴硬,但是柔软下来的脸色已经暴漏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颗子弹擦过我的脸侧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居然满脑子都是还没向你表白……”德雷克的神色中透着懊恼,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瞒过了罗,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走吧。”罗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可是在看到德雷克那么高的个子却因为害怕自己生气就差把自己缩成一个盆栽的样子也不忍心就这么真的丢下他不管。

“那……你是答应我了吗?”德雷克的语气中带着雀跃,急忙的跟上了罗。

“没有啦。”罗的语气很坏,抬手扣了扣帽檐,但是由于背对着德雷克的关系没有被发现他的脸已经红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街角,而就在两人在这里说话的这段时间中,商业街上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仿佛就这样走进了属于他们的红尘之中。


“你还不是答应他了。”事后听到罗的叙述之后山治毫不客气的吐槽。

“我可能真的有一点喜欢他吧。”罗的手支着自己的下颚,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搅着果汁杯里的果汁。

“拜托——你那是有一点吗?”山治的语气十分夸张,“你还记得被你一脚踹到门外的无数个可怜的追求者吗?”

“不一样啊。”罗没有底气的反驳山治。

“好好好不一样,德雷克长了三个鼻子四张嘴。”山治翻了翻白眼。

“不要再闲聊了臭小子!快给我滚进来干活!”罗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山治,餐厅主厨哲普中气十足的声音就贯穿了整个餐厅,随之而来的还有落在山治头顶上的头锥。

“很痛耶!臭老头!”山治回喊了过去,顺手收走了罗面前的果汁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你也快滚,明明压根就不想喝,还在这里和我耗时间,我的时间可都是属于宝贵的lady的!”

“真的吗?”罗的眼睛看向了山治口袋里的塔罗牌,塔罗牌的背面隐约能够看出钢笔的字迹,“霍金斯今天给你算了什么?”

“你不是最讨厌霍金斯算命了?”山治感到了稀奇。

“不是给我算我就不讨厌。”罗无所谓的回答,如果不是霍金斯每次都算中自己会通宵很忙的话他也不会讨厌霍金斯算命。

“你自己看。”山治的脸色变得很臭,抽出口袋里的塔罗牌扔给了罗,罗接过来看了一眼,背面是霍金斯很流畅的字迹——今天你的头会有飞来横祸。

“噗——”罗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刚刚哲普主厨的头锥攻击,“还挺准。”

“笑够了就快滚吧。”山治彻底的恼羞成怒然后将罗赶出了餐厅的大门。

而被赶出去的罗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于是愉快的决定去警局门口坐一坐给德雷克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罗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他在两个人交往两周年左右的时间不经心的看到了德雷克电脑上的浏览记录——怎样才能在域外和男朋友进行结婚登记。

罗和德雷克都没有查探彼此秘密的爱好,这件事也只是一个巧合,那天罗终于盼来了自己难得的休假,准备回家舒舒服服的窝在贝波——罗斥巨资购买的北极熊等身毛绒娃娃里面看自己最喜欢的节目——海洋战士索拉,却发现自己的电脑被忘在了医院,于是拿起了另一边的德雷克的电脑,熟练的开机打开搜索引擎之后就看到了德雷克的搜索记录。

“所以现在怎么办?”罗一脸严肃的看向山治,手指向一直停留在搜索引擎界面的电脑。

“嗯?”山治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向电脑屏幕,“唔,像是德雷克会做的事,我国不能结婚还真的是不方便啊。”

“我没问你这个,”虽然总能领教到山治的不靠谱,但是这种时候罗还是会产生想要打死山治的冲动。

“你不想结婚?”山治看向罗。

“也不是不想吧……就是……很突然。”罗倒在了贝波的身上,双眼无神的望向天花板。

“……”山治感受到了经常在罗的身上所感受到的无力感,“那你在纠结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罗抱着贝波打了个滚,“我就是……”

“是什么?是德雷克对你不够好吗?”山治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的问。

罗认真回忆了一下,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德雷克堪称二十四孝男友:只要他在家,就几乎一手包办了家里的一日三餐;每周固定的彻底打扫一遍家里,做好全方位的消毒工作;还会给罗本来空荡荡的冰箱里及时填充足够的食物,让他想要吃东西的时候就能够马上吃到;甚至还在阳台上种了一个小花园,虽然这个建造小花园的行为遭到了罗的吐槽,但是罗还是会在德雷克通宵值班自己在家的时候给花浇点水。

“你怎么不说话?”山治看着感到奇怪,罗一副陷入了回忆中的表情。

“没什么,”罗回了回神,“我真的想不到德雷克到底有哪里不好,可是我还是……”

“你该不会是……”山治迟疑一下,罗坐了起来靠近山治追问,“是什么?”

“婚前恐惧症?”山治试探性的说。

“我为什么要指望你?”罗又倒了下去,语气中透着一股绝望。

“你就当作不知道嘛,反正你也拒绝不了德雷克。”山治敷衍的安慰了一下罗。

“谁说的!”罗气鼓鼓的开口。

“你要是能拒绝,两年前就会拒绝他了,毕竟你拒绝了德雷克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山治翻了翻罗摆在桌子上的医学书,很快因为无聊败下阵来。

看出了山治的无聊,罗正准备贡献出自己珍藏的海洋战士索拉全套漫画让山治能不那么无聊,还没有等山治拒绝罗第10086次安利的好意,他随身携带的电话虫就响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混蛋餐厅,请问需要订餐吗?”山治随意的讲。

“我是霍金斯,占卜说海洋战士索拉新周边马上就要发售了,是真的吗?”霍金斯毫无起伏的声线传了过来。

“索拉吗?”山治翻了翻随手带的小本子——蕾玖硬塞过来的,美其名曰山治应该加强一下对于家族产业的归属感,且这个小本子会随着商业计划的更新而更新。

“索拉要出新周边?!”本来还在看漫画的罗瞬间坐了起来,双眼放光的看着山治。

“你等一下,”山治对电话另一边的霍金斯说,然后反手将电话虫扣在了桌子上,“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罗。”

“什么?”罗怀疑的看向山治。

“让德雷克去找霍金斯啊,你知道霍金斯的占卜很准。”山治理所当然的说。

“……”罗对此表示沉默。

“就这么办,我赌德雷克和你求婚的话,成功的概率是百分百。”山治斩钉截铁的宣布。

“无聊。”罗翻了翻白眼,继续看自己手里的漫画,决定等到发售日自己去抢索拉的新周边而不是指望这个不靠谱的朋友。

“是有周边,嗯?我可以帮你买啦,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山治拿起电话虫说,“放心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我等下去找你。”

“啊?这样吗?那你直接来占星馆吧。”霍金斯一头雾水,但是出于自己对索拉的爱还是答应了山治。

“就这样,拜。”山治挂掉了电话,站起来准备离开去找霍金斯,在山治准备出门的时候,罗从漫画后面露出了一双眼睛,幽幽地说,“终于找到了借口很开心吧。”

“……”本来准备出门的山治僵在了门口,“没有!”飞快的否认了之后迅速的关门离开了罗的公寓。


然后,然后就是故事开始前的那一幕了。


离德雷克去找霍金斯占卜过了两个月左右,在此期间德雷克还是老样子,绝口不提有关于求婚的事情,导致罗从心平气和逐渐开始变得浮躁起来,甚至产生了想要主动去和德雷克摊牌的冲动。

“真的不是我幻视了吗?”罗坐在医院的食堂里自我怀疑,这是一个难得的轻松工作日,终于空闲下来的罗也有了时间去思考一下自己的私人问题。

“还是要说德雷克是真的沉得住气呢?”罗的思维又转向了另一边。

正在他无所事事的东想西想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电话虫收到了来自山治的一封简讯——晚上来酒吧,我请客。

“唔,酒吧吗,挺不错的哎。”罗想了想,就是可能德雷克又会罗里吧嗦的讲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仿佛他自己才是医生一样,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会下意识的想到德雷克,脸色开始黑了下来,“我到底为什么要管他那么多啊。”

脑子里一边想着,手上则回了山治的简讯——好。

“罗,有患者来了,特雷哈医生叫你过去。”食堂的门口突然冒出来一只驯鹿头,眨着大眼睛看着罗。

“来了。”听到驯鹿的召唤后罗站起来将餐盘送进了回收桶,才发现自己居然在食堂里面想德雷克的事情想了整整一个中午,食堂里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该死。”罗一脸懊恼的跟着驯鹿离开了食堂,开始了自己下午的工作。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上,罗换好了衣服之后顺着江边的街道走到了和山治约好的那家酒吧。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奇怪的改造人,几乎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替换成了最新型的合金,明明看着很凶的样子却经常被一些一听就奇怪的故事感动到一塌糊涂以致于经常主动的给客人免单,和他合资开酒吧的另一个人是一个奇怪的婴儿装泳裤男,常常什么都不干的躺在酒吧门口的河边晒太阳。

就算是这样,这家酒吧却因为独特的风格拥有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才使得么有因为老板奇怪而彻底倒闭。

一开始的时候罗曾经吐槽过山治到底是从哪里认识的这两个怪人,然而山治表示他只认识弗兰奇——就是那个改造怪人,另一个人是弗兰奇的朋友。

“今天没人吗?”罗站在酒吧的门口感到有点奇怪,往常这个时间酒吧早就有很多客人了,今天却安静的吓人,只有仍然在亮着的灯牌表明这家酒吧还在营业。

罗拿出电话虫想要打给山治,却只听到了一串忙音。

“到底搞什么啊。”罗一边推开了门一边吐槽,却在看到门后的东西后愣住了。

原本到处充斥着机械风格的酒吧完全的换了一个样子,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金属零件被人小心的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各式的玩具手办——全部都是海洋战士索拉从一开始到现在发售过的周边,甚至每一个手办的头上都顶了一朵小小的白色桔梗。

这一幕在酒吧内部变得温柔的背景灯的衬托下看起来有点滑稽,而罗在向下看的时候发现地面上用浅色的荧光粉隐约画出了一条小路。

“这群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罗隐约的意识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还是顺着荧光粉画出来的小路向前走了过去,就在他走到了最后的时候,原本温柔的灯光突然被关掉,一束暖白的光直接照向了罗的面前——

舞台上原本的重金属朋克风乐器被人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围满了舞台的大片的桔梗花,中间则摆着两只和贝波一样大的北极熊玩偶。

罗尴尬的与舞台上的两只熊对视了一会儿,正当他想要回头往后看的时候却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罗又向前走了两步,借着舞台上的灯光看见后面是一只超大的北极熊玩偶,玩偶仿佛知道罗想要回头,伸出双手轻轻的推了推他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这里吗?”罗指了指两只熊中间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蓬松的软垫子,看到这个软垫子的时候罗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这个垫子是德雷克一直坚持坐在上面可以按摩的垫子,而因为这个可以按摩,罗不得不与这个垫子如影随形,直到它突然消失。

原来是弄到这儿来了,罗扶额。

看到罗站在那里没有动,熊又往前走了走双手按在了罗的肩上强迫他坐下去。

坐好后罗抬头看着这只熊,熊也低头看着罗,对视了一会儿后罗叹了叹气,“德雷克,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罗的问题后熊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取下了头套露出了德雷克的脸,“被你发现了啊。”

“不然呢?哪里有两米四的北极熊人偶还会刚好出现在这里啊!”罗翻了翻白眼吐槽,“你穿成这样到底想做什么?还有那些——”罗指了指周围的东西。

“山治说,这样会增加成功率。”德雷克老老实实的回答,还不忘补充,“因为你喜欢北极熊。”

“什么?”罗觉得自己又跟不上德雷克得想法了。

这次德雷克没有回答罗,只是把手里的头套戴了回去,慢慢的蹲了下来通过玩偶的塑料眼睛认真的看着罗,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白色的爪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德雷克伸了伸手递到了罗的面前。

“给我的吗?”罗看着德雷克,得到肯定后刚准备打开就被德雷克按住了手。

“罗,谢谢你两年前答应了我的告白,”德雷克紧张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头套传了出来,“因为你,所以这段日子成为了我最幸福的日子。”

说完后,德雷克的伸了伸手示意罗打开小盒子,打开后罗看见一个素色的戒指躺在了黑色的锦缎上。

“那么,特拉法尔加先生,您愿意和我结婚吗?”德雷克紧张的盯着罗的动作,声音也因为紧张而一卡一卡的。

“你是提前录好的音吗?”罗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当然不是。”德雷克手忙脚乱的反驳。

罗伸手将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又站了起来拿下了德雷克的头套,在德雷克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弯腰在他的唇上落下了轻巧的一个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德雷克的耳畔,“谁会答应和一只熊结婚啊,不过我很愿意和你结婚,德雷克先生。”


END


——下面插播我认为影响气氛的小剧场——


“德雷克居然会真的相信你。”坐在酒吧的后面看监控的霍金斯面无表情的吐槽。

“我也没想到。”山治耸了耸肩。

“这是super——感人的爱情啊!你们俩居然这么毫无波动!”弗兰奇激动的拿着手帕抹眼泪,“真的不亏我们准备了super——久啊!”

“真的要感谢弗兰奇呢。”山治喝了口酒,认真的对弗兰奇说。

就在这个时候霍金斯突然拿出来了一叠塔罗牌,随手抽了一张出来。

“嗯?你现在抽牌做什么?牌上面写了什么?”山治靠近了霍金斯打算看看塔罗牌上写了什么。

“上面说,我今天表白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霍金斯转过头看向山治,认真的说,“我的牌从来不会出错。”

“谁……谁管你啊!”山治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转过头装作认真的看监控的样子。

“真的是春天呢。”仍旧躺在一边的赛尼奥尔感慨了一声,偷偷吃掉了山治带来的所有点心。



【真的没了】


敖天Aoten Lo
[one piece]妖刀-鬼...

[one piece]妖刀-鬼哭擬人x羅(的視角)

羅回來看到慵懶趴在木製地板的鬼哭,他正享受著夕陽所帶來的微弱陽光。


[你也有像老人的時候啊,鬼哭屋。]


鬼哭聽著他的主人嘲諷的說自己,並不生氣,而是壞笑的看著羅。


[畢竟我本來壽命就比你長了,臭小鬼。]


[哼。]


(看著他傲嬌的模樣,真的...)


[好可愛。]


[one piece]妖刀-鬼哭擬人x羅(的視角)

羅回來看到慵懶趴在木製地板的鬼哭,他正享受著夕陽所帶來的微弱陽光。


[你也有像老人的時候啊,鬼哭屋。]


鬼哭聽著他的主人嘲諷的說自己,並不生氣,而是壞笑的看著羅。


[畢竟我本來壽命就比你長了,臭小鬼。]


[哼。]


(看著他傲嬌的模樣,真的...)


[好可愛。]



一只名叫洛奈的大曲子

【艾路】无需多言

#阿拉巴斯坦剧情衍生

#TV设定前提,有一定的剧情调整。


在波特卡斯·D·艾斯的印象里,打从刚认识那时候开始,只要和路飞那小子待在一起,他的身边就总是吵闹而不得安宁。

他们会花上好几个晚上去聊那些早说过无数遍的、有关有关未来的话题,披上不合身的长袍在城里大闹一通,也会为了各种事后回想起来幼稚得不得了的理由而争论不休。

谁打到的猎物更大,谁多吃了一个西瓜,明天的特训该用何种方式进行……倘若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或发现自己在这场争论中并不占理,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小鬼就会一次又一次不长记性地打断,说:“那就用打架来决定胜负!”

吃的...

#阿拉巴斯坦剧情衍生

#TV设定前提,有一定的剧情调整。

 

 

在波特卡斯·D·艾斯的印象里,打从刚认识那时候开始,只要和路飞那小子待在一起,他的身边就总是吵闹而不得安宁。

他们会花上好几个晚上去聊那些早说过无数遍的、有关有关未来的话题,披上不合身的长袍在城里大闹一通,也会为了各种事后回想起来幼稚得不得了的理由而争论不休。

谁打到的猎物更大,谁多吃了一个西瓜,明天的特训该用何种方式进行……倘若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或发现自己在这场争论中并不占理,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小鬼就会一次又一次不长记性地打断,说:“那就用打架来决定胜负!”

吃的分明是橡胶果实,那人不大点的拳头却意外的挺硬,随着逐渐摸清使用的窍门偶尔也能显露出不得了的压迫力,只是往往不出几招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很快就被自己揍飞出去。可就算这样,在返回达旦那间挤了太多人的小屋的路上,顶着满头肿包的人依旧在不停还嘴,好像非得被捶昏过去才肯保持安静。

再长大一些之后,树上的那处秘密基地就成了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二个住处。睁眼就是漫山遍野的疯跑和战斗,无事可做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就去那处崖壁上吹上几个小时的海风。大概也是受到自身因素以及生长环境的影响,两人都和厨艺沾不上半点关系,处理猎物时也只是烤熟了就行,结果就这么练出了二人无比强大的味蕾和过人的生存能力。

 

刚开始不定期逃家的那会儿,达旦还会和多古拉等人一起到森林里寻找他们,但随着事件发生次数的增多便也逐渐习惯,不再去管,只在他们带着满身的泥泞回到小屋的时候咬牙切齿地大骂着将他们赶去浴室,再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长出口气。

或许只是一时的错觉,艾斯偶尔会觉得,在经历过不确定物终点站的大火和随后发生的那场事件过后,那个总是一副凶悍模样的女人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不过在朝他们挥舞拳头时所露出的凶神恶煞模样与以往相比倒是没什么两样。

老爷子的工作很忙,不过一有时间就会往哥亚王国这边跑,每次一来都免不了要挨一顿拳头以及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的说教。

“我要当海贼,我已经决定了!”明明每次都是被揍得最惨的那个,路飞那小子似乎永远都学不会沉默是金的道理,最后被恨铁不成钢的老人打得鼻青脸肿。而在这之后,不管自己是否有在方才的混乱中发表意见,往往也会被对方以“连带责任”的借口一通猛揍。

 

时间在无数大小事件的牵引下飞逝,出海的事也提上了日程,临出发前一天,和往常一样,他们依旧在科尔波山的森林里大吵大闹,只是心照不宣地把今天的交手次数又往上提了十场。

经过几年的磨练,之前还会被自己的拳头打倒的路飞已经逐渐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就算是艾斯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可就算如此,也依旧没让对方打破“0”的战绩。

回到达旦一家所居住的木屋的时候,玛琪诺已经等在了那里。因为还有店里的工作要忙,她很少能找到机会跑来山里,不过只要有空闲就会过来给他们带些东西,顺便和他继续进行此前的练习。似乎是从从达旦或者村长那里听来了什么消息从风车村那边一路赶来,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有些气喘吁吁。

说是为他送行,晚饭全程却是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无意中聊起自己提过几次的、想去拜访那位香克斯的事情的时候,玛琪诺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说:“船长要是知道你是路飞的哥哥的话,绝对会高兴得不得了。”

 

道别正如艾斯所料想的那样,除了没有到场的达旦以外,所有人都在朝他挥手,高扬着嘴角,只有村长是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要加油哦,艾斯!”他听到路飞这样喊道,信心十足地高声回应了一句“等着瞧吧,我马上就会名扬四海的”,然后他就此启航。

组建起黑桃海贼团,进入伟大航路,逐渐打出名气,等稍稍适应了这全新的环境之后,他就开始尝试着打听起有关那位香克斯的情报。

已经过去多年,又在危机四伏的伟大航路,按理说这事很难有什么指望,不过因为路飞的关系,他始终都对那人的实力有着足够的信心,可就算这样,初次听说那人的名号的时候,他还是小小吃了一惊。男人的确如路飞和玛琪诺所说的那般豪爽,在听他表明了来意之后就兴致勃勃地询问起他有关路飞的事情,笑得相当开心。

费了一番工夫,他在和之国登陆,也去到了作为凯多驻地的鬼岛,最后带着些许遗憾和两位友人的期待出航。

为了去见白胡子,他和甚平大打了一场,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式登上了莫比迪克号,并在后来成为了白胡子海贼团2小队的队长。

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也经历了无数此前从未想象过的事情,逐渐学着去肯定并接纳自己。

 

没有去计算时间,也没有刻意等待,因为他很清楚那样的一天终会来临。果不其然,等他在伟大航路里经历了不知多少个季节更替之后,于前去追踪黑胡子的途中,他从新闻鸟送来的报纸里翻到了那张印着熟悉面孔的悬赏令。

在磁鼓国居民的口中打听到目标已经离开的消息之后,他自然也就失去了继续停留下去的意义,尽管不清楚那小子会在什么时候进入伟大航路,又会选择哪条航线,还是留下了会在阿拉巴斯坦等上十天的口信,然后他便开始了下一段旅行。

他的确有很多想要讲述的故事,也很确定对方同样经历了无数有趣的事情,可当真正见到之后,他们却基本没怎么闲聊——或许该说似乎根本就不需要闲聊——几年的分别根本没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任何影响,从对上视线的瞬间开始,他们就好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伤痕累累的船只和勉强够用的东西,从一个海贼的角度看来,这显然过分的不符合常理,不过和那群同样过分有个性的船员放在一起又呈现出惊人的和谐和统一。

初次见到那位剑士的时候,艾斯其实有过片刻的愣神。或许在这恶党云集的伟大航路里并不出名,只是对一直有在刻意关注和东海有关的消息的他来讲,三把刀的剑士这可绝非什么陌生的形象。因此当亲眼看到那位海贼猎人、那只怎么看都突兀过头的驯鹿和路飞一同站在这艘船的甲板上的时候,他依旧会因为这混乱的船员构成而克制不住地想要大笑。

要是有机会的话,他的确对这群人上船的经过很感兴趣,不过绝非因为震惊,毕竟没人会比从小和路飞一起长大的他更清楚对方在交朋友这方面的绝技。

沿着圣多拉河去往爱尔马鲁的路程不长,在有限的航行时间里,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默默注视着路飞和伙伴们胡闹。让任何一个陌生人来评判的话,大概都不会想到那个不得安宁的小子会是这艘船的船长,不过在他看来,没有谁能比那人更适合当这个船长。

而对眼前的这群人来讲无疑也是一样。

 

在爱尔马鲁附近登陆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漫长的徒步。就算早就已经体验过伟大航路里的极端天气,沙漠里的炎热和干燥对他来讲依旧不太好受。披着厚重的衣袍迎着烈日前进,穿过那处曾被誉为「绿之城」的遗迹,在大半天的跋涉过后,他们在一个被巨石环绕的避风处扎营休息。

等晚餐时间结束,路飞他们便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他就默默坐在一旁注视着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过去打扰。

“你有没有被吓一跳?”似乎是对自己表现出的沉默有些在意,那位言行举止都异常突出的少女来到近旁,丝毫不显局促地开启了话题。尽管从未有人同他具体说起过有关这位阿拉巴斯坦的王族的事情,通过这一路上的观察和倾听,也已经搞明白了大概的状况。朝面前的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开口的时候他语气都变得和缓:“路飞那小子从小就是个惹麻烦的天才,我想有关这点你已经深有体会了,不过别看他总是没个正形,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其实清醒得不得了。”

 

“第一次遇见路飞先生的时候,我的确被吓了一跳,”公主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注意到火堆旁的那四人不知何时已经拥挤着睡着,“可和他相处久了之后我就开始觉得,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好。

“艾斯先生已经很久没见过路飞先生了吧?”

“啊,这是第三年。”

“不去找他聊聊没关系吗?还在梅丽号上的时候也是,因为大家一直在一起,你们都没有机会闲聊。”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将这句话说得轻松随意,他咧开嘴角,帽沿遮住了他那因愉悦而不停跃动的目光,“之后还有的是时间闲聊,但这可是难得的见证他生存方式的机会,我不想浪费。”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这支团队吗?”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先是一愣,目光从身旁的少女脸上扫过,再次投向营地另一侧的几人的方向,他这样继续道,“真是支混乱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队伍。

“但那小子的海贼团就得这样才好。”

END.

FPF

【德雷罗】监狱para

德雷克和罗在和之国监狱里的一点parallel world

wb@FPFisme 

德雷克和罗在和之国监狱里的一点parallel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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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eez

柯拉罗-红心海贼团绑架海军事件始末(1,2),对话框顺序从右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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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链接↓

故事1-2 (本篇)

故事1(p1-3)

故事2(p4-10)

故事3-4 

故事5-6

故事7-8 

故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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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好多种“罗想把柯拉松留下”的情景,这次的罗脑回路似乎是最搞笑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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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罗日🎉🎉🎉


柯拉罗-红心海贼团绑架海军事件始末(1,2),对话框顺序从右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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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2 (本篇)

故事1(p1-3)

故事2(p4-10)

故事3-4 

故事5-6

故事7-8 

故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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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好多种“罗想把柯拉松留下”的情景,这次的罗脑回路似乎是最搞笑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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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罗日🎉🎉🎉


香蕉大王
🌴-夏-🌴 不算河图的河图,祝...

🌴-夏-🌴


不算河图的河图,祝小王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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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河图的河图,祝小王生日快乐🎂

双穹宇宙

【唐罗♀】铂铅玫瑰

#唐罗♀,原著背景(换句话说就是和原作一样be了),因为真的很不想重温王宫决斗部分,所以请把一切情节顺序混乱当做世界参差吧谢谢。罗先天性转及炼金成分预警,角色行为不代表作者三观⚠️

#文笔渣,ooc,莫名其妙文艺以及大量我流个人理解

#预祝阅读愉快


很小的时候,多弗朗明哥曾养过一只蝴蝶。


那是世界上最美也最珍贵的昆虫,学名叫俄兹华蛾。即使学名叫蛾,但多弗朗明哥却固执地称它为蝴蝶。


他把这只蝴蝶饲养在铂铅制造的精巧华美的笼子里,看它在雪白的笼中拍打着自己漆黑如缎的翅膀,翅膀上金色的斑纹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而缤纷的光。当它静静栖在笼中火红的扶桑花上时,简直好似又...

#唐罗♀,原著背景(换句话说就是和原作一样be了),因为真的很不想重温王宫决斗部分,所以请把一切情节顺序混乱当做世界参差吧谢谢。罗先天性转及炼金成分预警,角色行为不代表作者三观⚠️

#文笔渣,ooc,莫名其妙文艺以及大量我流个人理解

#预祝阅读愉快






很小的时候,多弗朗明哥曾养过一只蝴蝶。


那是世界上最美也最珍贵的昆虫,学名叫俄兹华蛾。即使学名叫蛾,但多弗朗明哥却固执地称它为蝴蝶。


他把这只蝴蝶饲养在铂铅制造的精巧华美的笼子里,看它在雪白的笼中拍打着自己漆黑如缎的翅膀,翅膀上金色的斑纹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而缤纷的光。当它静静栖在笼中火红的扶桑花上时,简直好似又开出了一朵醇黑如梦的绮丽的花。


多弗朗明哥对它无比爱惜,一度深深地质疑起了为这种昆虫起名的人——如此梦幻美丽的昆虫,为什么会给它起一个「蛾」的名字呢?


后来这只昆虫还是向他证明了它名字的由来与恰当性——某个寻常的夜里,多弗朗明哥放它出笼,想让它品食他新得的珍木的花蜜。而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往多弗朗明哥期待的方向,而是扑向一旁熊熊燃烧的壁炉,任恶之花凋零在烈火中。


即使再美丽,它也终究是飞蛾,无法被拘束,注定赴往炽烈而光明的彼方。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么久远的事呢?多弗朗明哥想了又想,却始终不得头绪。


当他决定把这件久远的往事仍回落满尘埃的记忆深处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被他用海楼石坐在红心椅上的前任七武海,忽地明白了理由。


如果不算刚才的战斗,不算顶上战争时那隔了风云汹涌的遥遥一眼,这是他时隔十三年以来第一次亲眼看见他曾亲手教导过的学生,不知何时依然有了同他对弈资格的小鬼,他原本预定的知己、家人、左膀右臂,他一直为之保留位置的三代红心,以及,他原本以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资格能坐上他身畔皇后位置的女人。


罗仍昏迷着,凌乱的黑发被压在似曾相似的斑点帽里,偶有几缕被先前战斗中的汗水打湿,黏在脸侧,衬得她脸色苍白,十分虚弱。那双金眸被敛在鸦羽般的眼睫里,看不出先前如名刀般锐利的样子。眼下淡淡的青黑彰现了她的疲惫。即使是重伤昏迷,她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痛苦的神态,一声不吭,但多弗朗明哥知道,如果掰开她的嘴,十有八九能在下唇里侧发现深深的齿痕。


但这些所有透露出她虚弱的细节都无损她姣好的面容,正如沾着血污也掩盖不住她黑色大衣包裹下的窈窕身段。比起多弗朗明哥见过或经手过的任何一个闺秀或名流都不逊色的美,却有着那些温室里的花无可比拟的才智与强大,是理应独属于他的铂铅玫瑰。


他理解罗就像罗理解他。原本幸福安定的生活骤然被剥离,被众人所爱的世界赋予最大的恶意,他们都不爱这个世界,并发自内心地愿意为幸福着、被世界所爱的人们带去灾厄与死亡,并因他人的悲剧感到发自内心的快意。他见过的强大并聪慧的女人并不少,但只有罗能理解他所有的阴谋与残忍之下燃烧的怒火,理解他对世界的憎恶,理解他毁灭一切的愿望。但此刻,他看不懂罗。


多弗朗明哥还记得罗刚来家族时的样子:苍白如纸的皮肤上印着铅白的斑块,粘着血污的斑点帽下露出双空洞而锐利的眼。锐利而带着毁灭的疯狂,空洞而妄图不断从外掠夺好添补乖张咆哮的欲望。如同他一样。于是他接纳了罗,培养她,训练她,照顾她。他本以为他们是同道者的。可他却不明白如今的罗到底想要走的是哪条路。


“她已经自由了!”


那个愚蠢的叛徒、他的白痴弟弟的声音,又在他脑内回响。如同一个诅咒,久久不能停息。



Corazon。


看清罗背后名字的那一刻,怒火烧沸了多弗朗明哥的大脑。他伸指一勾,五色线狠狠砍向罗的后背。


罗剧烈地喘着气,尽管她最后强撑着开了room躲过了这一击对她内脏的剧烈伤害,但五色线仍割穿了她的衣衫与皮肉。她单手撑着鬼哭妄图站起来,而多弗朗明哥却闪身出现在她背后,狠狠一脚踏了上去,惹得罗闷哼一声,紧锁的牙关里渗出血来。


多弗朗明哥都有些惊异自己此刻居然还能冷静地行动了。他按捺住拔出他处决血亲的枪的欲望,用线缚紧了罗的手脚,把她吊在了空中。


线仔细的勒紧了她的每一根手指(明明是将她的手掰开,多弗朗明哥的动作却细腻地如同与她十指相扣)来确保她不能逃脱。线又勾住了罗的腰,使手脚躯干都被缚住的悬在空中的她看起来犹如一只垂死的、待解剖的蝴蝶。


多弗朗明哥无视了罗的挣扎,不动声色增加了线缠绕的力度,直到她手腕与脚踝处的白线染上血色才肯罢休,这让他心里生发出一种凌虐般的快意。


在罗冰冷而燃烧着汹涌的仇与火的眼神下,多弗朗明哥如同一个体贴的情人般褪去了她的大衣和衬衫,然后在骤然暴涨到新层次的怒火驱使下,又用线扼紧了罗的喉咙!


的确长成了不得的好女人了啊。多弗朗明哥任他弟弟的咆哮在脑中回荡,看着罗身上含义呼之欲出的纹身,几乎咬碎了牙关。


那些纹身仿佛嘲笑着他十三年来错付的等待与信任,在得意地对他说:看吧,这的确象征的是红心,只不过,代表的不是你的右腕,而是某个人啊!而你以为的知己,早就与那些愚不可及的蠢货庸才们,走上同一条路了!


叛徒。


多弗朗明哥用线织出了一把刀,瞄准罗的胸膛,狠狠地砍了下去。同时他撤去了罗身上所有的线,拔出了腰际的枪!


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的罗从牙关里溢出破碎的痛呼,但此刻远不是可以让痛苦影响自己的时候。她再次交错了手指,意图避开即将迎来的子弹,可体力却不容她再度使用能力。


要不要暴露那张牌。她在心中无声捏紧了这场战斗最后的底牌,飞快地思量着。多弗朗明哥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她原本偷天换日的蛰伏策略无法施展,此刻必须抉择!是彻底暴露,还是硬生生吃下这一击来等待时机!


最终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罗用舌头挑出藏在口中已久、两年前从伊万科夫那里得来的兴奋剂,准备一口咬碎。她无法确保自己的体力足以撑下这一击,必须要借助一些外力来帮助自己。多弗朗明哥不会命中要害,这点她无比笃定。对于叛徒,让她痛快地死反而是种宽恕。至于内脏的伤害……她不动声色地置换了自己和一个尚苟延残喘的重伤卒子的内脏,没有去掉辅助其上的能力以防排异反应。现在只需要担心体表的外伤与失血过多的危险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下一秒,砰、砰、砰、砰、砰、砰!


多弗朗明哥连发六枪,打空了弹匣。而预感的剧痛却没有袭来。


罗惊愕地看着挡在面前的少年,惊呼出声:“……草帽当家的?”


多弗朗明哥怒极反笑,而路飞看起来也怒不可遏:“明哥!我要打飞你!”


“呋呋呋……”多弗朗明哥挥下了五色线,路飞当即翻身抱起罗闪过了这一击:“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小鬼能挣扎多久吧!我可没空没完没了地陪你们这些小鬼过家家!”



多弗朗明哥被从天空击落的那瞬,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罗用鬼哭强撑着走到了D击坠天龙人砸出的坑洞旁,看向底部已被海兵团团围住,带上了海楼石镣铐的多弗朗明哥。


她忽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是她还在堂吉诃德家族,多弗朗明哥亲自负责她的学习。


那是某个寻常的黄昏,如血的落日为落地窗前的海贼慷慨地打上圣光。多弗朗明哥笑着问她今天的学习如何,而她犹疑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放到多弗朗明哥面前,翻到某页指给他看,问道:“我不理解。这些不过是生理冲动而已,有什么意义呢?”生理冲动是人身体活动的一部分,是生命的一部分,而生命本身便无意义,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罗不理解。


她用她那双接近于无机质的暗金的瞳看向多弗朗明哥,眼里是纯粹的疑惑。多弗朗明哥看着她,斟酌着用词:“…这种事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不一样,有的人视生理快感为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而有人视它为消遣。我觉得这种事确实没什么意义,但作为乐子来讲,还算不错。拿它针对某些蠢货也还算有趣。无论什么事都还是要自己实践得来才深刻。但对于你这个年纪而言,生理还没有发育到可以体会、理解这种事的时候。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话,但‘等你长大就懂了’,确实是这样的。”


“可我没有以后了。”她说:“请现在教我。”


多弗朗明哥刹那间愣住了,他拉低了墨镜,露出他向来不屑用肉眼去仔细观察这个世界的眼来,空前认真地打量起罗,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罗点点头。多弗朗明哥在她即使在铂铅病的折磨下也称得上精致可人的脸上逡巡。


多弗朗明哥闭上了眼,似在思量着什么。最后他笑了起来:“呋呋呋,有意思。罗,你还真是总让我惊喜。”


“不过,我可没有跟小鬼上床的癖好,也不会对家人出手。但……”但家人中,也的确有名为「妻子」的角色存在。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又问:“你真的想好了?”


得到罗肯定的答复后,他摘下眼镜放在了一旁,冲罗招招手:“过来。”


罗顺从地走了过去。多弗朗明哥把她抱到自己膝上,直视着她的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后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即使痛哭流涕地向我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罗扬着脸看向多弗朗明哥,蹙着眉:“我说过了,我不会后悔。”


多弗朗明哥看着怀里的女孩又呋呋呋笑了起来,这种兴奋感是什么呢?他想。


“好吧。不过你年纪还是不合我的喜好,就先简单教教你吧。算你欠我的,等到时候我会加倍向你讨回来的。”


他吻了上去。不带任何轻佻或消遣的意味,也不是出于一时兴起或生理的发泄。如同一个体贴的老师教导学生一般,他教了罗更深地认识这个世界。他亲自呵护栽培着尚未开放的他的铂铅玫瑰。


多弗朗明哥对家人向来郑重,因而此刻温和地几乎不像一个海贼。


良久,他松开了怀中的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剩下的等以后再教你。安心吧,你不会死的。”罗抓着他的手,良久,她点了点头:“好。”



她最后望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旋即一个踉跄。


一双手扶住了她又消散。她抬头,果不其然在不远处发现了坐在弗兰奇手臂上、裹着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大衣的妮可·罗宾。


罗宾关切地问:“特拉子,没事吧?”


草帽团的,一个又一个的,怎么都跟他们船长学了个不好好记人名的德行!连妮可·罗宾都!罗咬牙,却忽又凝重了神色。


她冷着脸回道:“没什么大碍。”她刚刚已经安好了她的左臂,小人族公主也帮了不少忙。对于她的伤势而言,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好太多了,即使这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讲仍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令她冷脸的不是她的伤势和妮可·罗宾的称呼,而是——“伤到这种程度,真亏你能到处乱跑啊,妮可当家的。”


面对她的话,罗宾只是笑了笑:“刚才遇到曼雪莉酱,她已经帮我处理过了哦,没什么大碍的。”


罗皱起了眉:“铁人当家的,拜托你把妮可当家的放下来,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事是医生判断的,不是病人。”


妮可·罗宾的伤恢复的确实不错。罗从弗兰奇手中接过绷带(并无视了他“哦!小姑娘!你真是个super的好人啊!”的话),还是给罗宾包扎了起来。


“治愈果实也只是治愈,不是恢复如初。伤口感染了可没地方说理去。”她冷冷地说,显然是对只是简单处理过伤口就开始到处帮助别人的考古学家意见很大。


罗宾笑道:“谢谢你,特拉子酱。”


特拉子…酱?这算什么称呼?有没有搞错?叫她?罗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此该说些什么,最后她压低了帽檐:“…别用那种称呼叫我,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她故意不去理妮可·罗宾“好的,罗酱。”的回应,转身对弗兰奇说:“铁人当家的,拜托你带我去王宫顶部,那里还有个手术等着我。当然,如果你的伤不要紧的话。”


“没问题!我可是super——的!这点小伤都忍受不了,还算什么男子汉?!”弗兰奇爽快答应:“比起我和罗宾,倒是小姑娘你的伤,没问题吗?”


“啊,我没关系的。”罗握紧了手中的鬼哭。一双柔软的手托她坐到了弗兰奇的手臂上又消散成花。“谢了,妮可当家的。”


罗宾自己也坐到了弗兰奇的手臂上,坐到了罗身畔。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件大衣为罗披上:“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战斗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休息一下。试着依靠下别人也没关系的。”罗宾轻轻揽住了罗,让恶名昭彰的死亡外科医生靠在自己肩头。


罗没有反抗,轻轻合上了眼睫来闭目养神恢复精力。“还没有结束。”她说:“我是医生,在我处理完所有伤者之前,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我已经给草帽当家的处理过伤口了,德雷斯罗萨的公主们在照顾他。你们可以放心,就差这一个了。”


“真是的,这样就没办法了。”罗宾帮罗裹紧了大衣,抬头对弗兰奇笑道:“那就只好拜托你了,弗兰奇。”


“哦哦!交给super——的本大爷吧!”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去往王宫的路上,罗想到。


多弗朗明哥的恨意和毁灭的意愿,和她的,打一开始就具有本质上的不同。能够活下去的时候憎恨世界,和不能活下去的时候憎恨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就像同为相似的悲剧的幸存者,一个是既得利益者在失去利益后被原本的垫脚石践踏,一个一开始就是既得利者的牺牲品。多弗朗明哥憎恨的是并非由他掌控的世界、并非由他掌控的世界政府,而罗憎恨的世界从来就是多弗朗明哥曾经掌控、后来妄图掌控的世界本身。


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



其实再怎么像蝴蝶,飞蛾也终究是飞蛾,无法被拘束,注定赴往炽烈而光明的彼方。


就像注定自由、注定在只属于自己的天地里盛放的铂铅玫瑰不会为任何人而开。就像月亮不会奔任何人而来。






备注:

1.俄兹华蛾是我私设的,名字来源于“恶之花”谐音。

2.原作设定德雷斯罗萨有女性拿刀刺杀负心汉的传统,结合这点来看本文,可以更好理解作者恶趣味。

3.罗拿着去问多弗那本书是海世界版《基督山伯爵》,多弗后来给她换了海世界版《白鲸》。区别在于伯爵最后被少女从复仇的烈火中拯救了,获得了心灵的救赎,而《白鲸》主人公亚哈最后只是从同归于尽的死亡中获得了心灵的安宁。【 安不安宁也不一定,原著没强调】

4.罗去问多弗的时候柯拉松就在门外,并由此受到了三观的震颤,他是知道他哥不是炼金术师的,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哥的人品,一个月以后就带罗跑了。

5.火烈鸟扒人衣服的时候旁边托雷波尔目瞪狗呆看完了全程,大脑停机一分钟后决定放弃揣测少主的想法,并决定等少主干掉罗和草帽之后,立刻把它从脑子里数据删除。



一点碎碎念:

搞了我流性转和我流唐罗!我是恶趣味达人!我就是爱性转!【当然前提是不娇不矫情那种

尝试探讨了一下非典型唐罗关系。虽然我印象里罗哥一直是如果可会去火烈鸟坟头蹦迪的类型,但火烈鸟好像不是。起码罗在外十三年七武海都当上了他还认为是有权利欲的小鬼叛逆,真就自信人。他应该是那种虽然绝对不会将心比心,但因为太聪明了,所以看人一看一个准的类型。【所以看罗和小王就翻车了】我个人因为他看到了罗背后的Corazon爆发大概是因为恼羞成怒芳心错付自己绿了【误】,把你这种水平的家伙当知己真让我掉价←这种感觉。罗哥全程觉得他自作多情,良心不但不痛还美滋滋。

本文或许又可称为《一男子童养媳被该男子弟弟救出放跑13年后,带着条子和打手上门把自诩其未婚夫的人给黑吃黑了》。狗血四角恋(或许是五)成分有。

最后标一下本文灵感来自于三无《歌乐天》:“不懂誓约的人工星座/太空玫瑰把芬芳消磨/我却像复古的飞蛾/妥协于焦渴/宿命的执着”,虽然写到最后跟歌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疏忆又在坑底

[OP]多余·哥哥和同居室友好像有事瞒着我 (1)

*现代pa,转生梗

*无差,明哥和柯拉松偏亲情向

*本篇柯拉松视角

具体设定详见记一个海贼王的脑洞(6) 


(1)

罗西南迪觉得他哥哥还有他的同居室友好像有事瞒着他。

这感觉倒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在那次见面请两人吃饭时就有了的明明毫无根据却莫名笃定的预感。

其实早在他刚从军队退下来,在战国先生的介绍下转业当了军校老师回到这个城市,也就是与罗合租之初,罗西南迪就想过去家里的公司找他这个好久没见过面的哥哥,再顺便请新室友吃顿饭。

但最终,饭是吃上了,哥哥却没见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军校本科毕业,入了伍当了兵后,哥哥就一直躲着他。

用“躲”这个字倒也不是很恰当...

*现代pa,转生梗

*无差,明哥和柯拉松偏亲情向

*本篇柯拉松视角

具体设定详见记一个海贼王的脑洞(6) 


(1)

罗西南迪觉得他哥哥还有他的同居室友好像有事瞒着他。

这感觉倒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在那次见面请两人吃饭时就有了的明明毫无根据却莫名笃定的预感。

其实早在他刚从军队退下来,在战国先生的介绍下转业当了军校老师回到这个城市,也就是与罗合租之初,罗西南迪就想过去家里的公司找他这个好久没见过面的哥哥,再顺便请新室友吃顿饭。

但最终,饭是吃上了,哥哥却没见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军校本科毕业,入了伍当了兵后,哥哥就一直躲着他。

用“躲”这个字倒也不是很恰当,只是每次难得地休假回家,哥哥不是在公司忙就是在外出差,总见不到人影,接通电话也只有简单的几句问候。

回来没见到人倒也不算是意料之外,便让哥哥的下属给带到他的问候以及“不在家住了,要在学校旁边租房子”的决定。

这次好不容易约着见了面,还介绍了室友,但看着哥哥和罗的互动,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不过,或许其实自从父母出车祸去世后,哥哥就开始不对劲了。

就好像有什么瞒着他似的。

罗也是,他能察觉得到,罗看着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点自以为不会被察觉的悲凉与怀念。

他是有些迟钝,可他又不是傻。

好像他的哥哥和罗共同知晓着一个秘密,并决计不告诉他。

他这是被多余了?

......

“哥?”罗西南迪一出卧室门就看见他哥正以一副深沉的姿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红色的墨镜顽固地架在他的鼻梁上,使人看不清神色。“你怎么来了?”

“罗西。”男人放松了身体,仰躺着靠在沙发背上,抬眼看他,原本紧抿着的唇角勾出一点弧度,“怎么?不欢迎哥哥?”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惊讶。”罗西南迪挠了挠因为刚起床而显得有些杂乱的金发,似乎有些无措,接着扭头环顾了一圈,像在寻找着什么,“罗是去医院了吗?”

多弗朗明哥的眉头跳了跳,嘴角刚刚勾起的那点弧度也在一瞬间拉直,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只是有墨镜的遮挡,却也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罗西南迪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哥哥在不高兴,明白罗已经不在公寓里后,又自顾自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两盒饭团。

“哥,饿了吗?要不要吃点早饭?”罗西南迪看向靠在沙发上不见动静的男人,满眼无辜。

多弗朗明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算了,总归是他的弟弟。

“所以,哥你是要搬来一起住?”罗西南迪往嘴里塞着饭团,一边想着今天罗怎么多做了一份,一边好奇地抬头望向依旧坐在沙发上不见动弹的哥哥。

“嗯,我问过特拉法尔加了,他说没问题,你呢?罗西。”多弗朗明哥漫不经心地回答,手里捧着罗西南迪塞给他的饭团,思索着要不要下嘴吃。

嗯?这个饭团不是罗那个臭小鬼之前在准备的那个吗?这么说他没带走?掩藏在墨镜下的眸中带了点儿兴味。

“我吗?我当然没问题啦哥。”罗西南迪咽下一口饭团,抬头对着哥哥眯眼笑。

紧接着又微垂了眼睫,在多弗朗明哥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眸底划过一抹深思。

罗和他哥哥一定有事瞒着他。

……

今天在学校没有他的课,他乐得在家清闲。

只是到了晚上罗还没回来,罗西南迪也没多想,只当是这人又要加班。一年的相处,他也已对此习以为常。

直到第二天。

罗西南迪在学校给学弟学妹们上完课后接到了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似乎是罗的同事,那边说:特拉法尔加医生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

罗西南迪神色一肃,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放下手里的教案,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等到上了车才突然清醒过来,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就好像是习惯了很久的下意识反应。

按理来说,只是刚刚相处一年不到的室友而已。

还是说他们曾经认识?可他分明没有任何与此有关的记忆,是他忘了什么吗?

摇了摇头,清除杂念,按捺住莫名急躁的心绪,罗西南迪开着车先回了他们合租的公寓。

一到公寓门口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沉着脸指挥者搬家工人的多弗朗明哥。

“哥。”罗西南迪迟疑地喊出声。

“罗西。”多弗朗明哥抬眼看向刚出电梯正向他走来的罗西南迪,平静地点了点头,开口,像是寻常哥哥对弟弟的问候:“下班了?”

“唔。”罗西南迪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含糊不清地支吾了一声,当做回答。

今天的课是上完了,但下午还有个会要开……算了,一会儿请个假吧。

“哥,你先收拾,我去医院看望一下罗。”

公寓里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索性就去趟医院,一边说着一边又急匆匆地要走。

“等等。”多弗朗明哥把行李朝屋子里一扔,跟了上来,顺便用手机给维克多发了消息让他来接手。

“那个小鬼……我是说,特拉法尔加出什么事了?”

“医院打电话来,说是他在医院晕倒了。”

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哥哥的语气里分明带了点兴味,像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一场好戏,还是关于罗的。罗西南迪不动声色地沉思。

罗和哥哥绝对在他介绍之前就认识吧?

或许更早。

……

其实,罗倒在医院被这么多人担心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草帽团,毕竟人家上辈子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救了他们的船长。

在罗这辈子还没觉醒记忆的时候,就被路飞在大马路上抱着哭,搞得当时的罗还以为遇到了神经病。

然后,他爸妈还有妹妹在得知罗上辈子后来的经历后,每每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诡异的慈爱和内疚。

他的船员就更别提了,上辈子就唯他们船长马首是瞻,这辈子再相遇,更是恨不得立马拜把子。

至于罗西南迪和多弗朗明哥,罗西南迪作为室友前来探望到也并不奇怪,何况还有人特地通知了他,而多弗朗明哥也跟着一起来,到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病房里几乎全是敌视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多弗朗明哥,而目光中心的男人却是毫不在意地戏谑一笑:“呋呋呋呋,你还真是受欢迎啊!罗。”

罗西南迪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总觉得,似乎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罗倒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着痕迹地按了按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空空如也的胃,面无表情地与多弗朗明哥对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哪儿比得上您啊,唐吉诃德先生。”

“呋呋呋。”多弗朗明哥嗤笑了几声,好整以暇地看着罗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模样,心想着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最后,除了罗的父母和妹妹,其他人都被伊万科夫赶出了病房。

理由:病人需要休息。

其实已经休息了很久,此刻并不想休息,只想大吃一顿的罗:......

罗西南迪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没说话,直到出了病房,还依旧神色恍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噗通”一声,他软倒在了罗的病房外。

多弗朗明哥下意识地伸手一捞,面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最让罗西受刺激的画面竟然是罗躺在病床上吗?

他有预感,他的弟弟就要回来了,完完整整的。

tbc


回礼是一点后续


咕了很久我又爬出来更文了!一到实训我就犯懒呜呜,dbq我就是个屑

这个系列就要写完啦,诶嘿,终于——


咸鱼🐟路右激推

[柯罗]性别歧视

  柯拉松是个歧视omega的alpha,并且坚定罗会分化成alpha,白桃乌龙x焦糖咖啡

  

  明媚的阳光无法穿透深海,潜水艇始终潜伏在海里,昏暗密闭的房间内空气无法自由流通,闷热的房间加上逐渐上升的体温,咸涩的汗水划过脖子,黏腻的焦糖咖啡味充满了整个房间,信息素疯狂外泄,罗抱紧了自己,痛苦地躺在床上,思绪混乱不堪,大海是瞬息万变的,人类社会是向前发展,但是人类为什么除了男女还会有第二性别?更讨厌的是,为什么腐朽的性别歧视仍然存在?  


  在这个alpha遍地走,beta不如狗的世界里,alpha称霸横行整条伟大航路以及新世界,仿佛已经是所有海军海贼心中共同明白的潜规则,连beta...

  柯拉松是个歧视omega的alpha,并且坚定罗会分化成alpha,白桃乌龙x焦糖咖啡

  

  明媚的阳光无法穿透深海,潜水艇始终潜伏在海里,昏暗密闭的房间内空气无法自由流通,闷热的房间加上逐渐上升的体温,咸涩的汗水划过脖子,黏腻的焦糖咖啡味充满了整个房间,信息素疯狂外泄,罗抱紧了自己,痛苦地躺在床上,思绪混乱不堪,大海是瞬息万变的,人类社会是向前发展,但是人类为什么除了男女还会有第二性别?更讨厌的是,为什么腐朽的性别歧视仍然存在?  


  在这个alpha遍地走,beta不如狗的世界里,alpha称霸横行整条伟大航路以及新世界,仿佛已经是所有海军海贼心中共同明白的潜规则,连beta都难以立足,更别说omega了,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了。


       即使政府很早就颁布了《omega反歧视法》,但实际上,就omega那种脆弱麻烦的体质根本无法在危险汹涌的海上出航。


  所以,在这种大环境的耳濡目染下,人们对omega的歧视是自古有之,连柯拉松也未能免俗。


  这位天龙人出身,卧底海贼团的海军大佐,与傲慢无知的天龙人不同,他勇敢,善良,温柔,正义,但这种源于最原始的生物本能,让他控制不住地蔑视这种柔弱无能的东西。


  所有天龙人都是alpha,他和多弗更是顶级alpha,是掠夺者,是捕食者。


  柯拉松从不认为自己和omega是一类人,甚至觉得自己不会娶一名omega。


  在遇见罗之前他觉得自己会为了正义而死,在遇见罗之后他发觉了人生新的意义,他的余生将会和罗与世界政府为敌一起逃亡。


  他把罗写进了往后人生的每一个步伐,他的余生都会和罗一起流浪,仅仅他们二人,想想就非常幸福,柯拉松不禁陶醉地幻想着。

  可是罗在柯拉松的人生扮演什么角色呢?这个问题柯拉松并没有去想过。

  同伴?养子?

  伴侣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柯拉松由衷地希望罗会成为一名优秀强大的alpha,但alpha和alpha在一起过于惊世骇俗了,也过分挑战他亲哥多弗朗明哥脆弱的神经了。

  罗本身对于分化成什么性别不太在意的,他本人毫无性别意识地一直与柯拉松同吃同睡,而且第二性别在手术果实的能力下都不值得一提。

  但是在柯拉松封建思想的耳濡目染下,他开始希望自己分化成alpha,最差是个beta也行。

  伴随着这种焦虑,罗平稳地度过了自己19岁的关卡,正式迈入了可以喝酒抽烟纹身的20岁了,然而罗还是一点分化的痕迹都没有,191cm身高加上满身野性的纹身(柯拉松表示,他曾经义正辞严地阻止过这种自残行为,直到罗说纹的是他的笑脸,谁能拒绝媲美AO标记的主权宣誓呢?),谁能猜得出这还是个未分化的孩子,有时候柯拉松都怀疑,罗是不是偷摸分化成了beta。

  现在罗都已经二十岁了,分化仍是遥遥无期,柯拉松在边上火急火燎的,说什么也要带罗去医院检查。

  罗只能无奈地告诉柯拉松:“我的分泌激素比较低,需要药物催化,可能无法分化成alpha了……”

  柯拉松温柔地安慰罗,说即使分化不成alpha,你也会力压所有alpha,成为一名强大的beta。

  罗有些别扭地问道:“柯拉松你就没想过我有可能分化成一名omega吗?”

  柯拉松捏住罗的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语气坚定地反驳说:“你不可能分化成omega的!”

  “那万一……?”

  “没有万一!”

  这幅笃定的态度让罗有些隐隐不安,他知道柯拉松有些性别歧视,但万万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心里有点不太高兴,开始叛逆地拒绝吃任何药。

  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引起了柯拉松的担心,罗懒散地窝在柯拉松怀中,对他说:“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分化讲究得是顺其自然。”

  除了身体健康问题以外,柯拉松从来不会强迫罗做任何事,他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愿景,索性顺着罗了。

  而这种行为带来的结果就是某个平静的下午,罗悄无声息的分化了,他挣扎地将房间所有的窗户关上,空气无法自由流通,咸涩的汗水划过脖子,黏腻的焦糖咖啡充满了整个房间,信息素疯狂外泄,他全身绵软,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来降低体温,下戅身戅腿间涌出一股黏戅腻。

  所有人都歧视omega,连温柔的柯拉松都不喜欢omega,而自己却分化成omega,这算什么?如果柯拉松不再喜欢他怎么办?罗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如果柯拉松也歧视他的话,他就把柯拉松的心脏掏出来,看他还敢不敢。

  分化的痛苦和内心的不安交杂在一起,罗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过后,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神色焦虑的柯拉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舒适的睡衣。

  “你突然分化了怎么也不叫我?要不是我感觉不对回房间了,你可能就一直昏倒在地上!”

  “……柯拉松,我分化成了omega……明天我就搬出这个房间。”罗闷闷地说道。

  “为什么要搬出去!”柯拉松愠怒道,“我们都住在一起七年这么久,为什么说走就走?”

  “柯拉松你不是讨厌omega吗?我现在分化成omega跟你住在一起不会难受恶心吗!”罗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直接将被子盖过头顶,假装成鸵鸟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柯拉松一把掐掉了手中的香烟:“没什么的,我可以一直贴着抑制剂,你跟我住我还能照顾你!”

  听到这话,罗有些感动又有些无语,到底是谁照顾谁啊,不过这最终结果正好也是自己想要的,他也不想离开柯拉松自己单独住船长房间。

  

——————————————————

  潜水艇难得浮出水面,房间的窗户被打开,浓郁的焦糖咖啡的信息素得以稀释,皎暇的月光从窗户照在在床上,柯拉松坐在床上借着一点月光注视着已经睡着了的罗。

  原本高傲的银灰色眼眸被掩盖住,两只金色耳钉在月光闪闪发亮,薄唇紧抿,额前碎发散乱,柯拉松不禁给罗撩了撩头发。让他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

  罗的分化是一场意外,他是神的敌人“D之一族”,他拥有力量强大的手术果实,他拥有普通人难以匹敌的聪明头脑和高超医术。他的一生必然无数荣耀光环加身,无数人敬仰与畏惧。

  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位未来必然威名煊赫的大海贼会分化成omega?

  柔弱,娇嫩,无能的,只能屈伏依赖于alpha身戅下的omega?

  他甚至会为某个alpha低贱地张开戅双腿,他会为某个alpha怀孕生子。

  o—m—e—g—a,嘴巴一字一词地张开读出,又合上。

  柯拉松本应该感到屈辱和愤怒的,被自己视为神之敌人的“D”居然分化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性别。

  可是此时此刻,柯拉松凝视着眼前躺在床上脆弱的罗,欲念和贪婪疯狂滋生。

  

  

  怎么就分化出这么一个完美的性别呢?

  

  

  

  

  

  

  

  

  

  

紫雾

「麦夏」My baby

Summary:

约翰听到麦考夫叫夏洛克宝贝。

——



不管怎么说,能目睹福尔摩斯兄弟进行一段争论(或者应该挑明称之为斗嘴)都是件极其难得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医生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么深的隔阂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但在两个人之间的确存在着那种宛若实质的一触即发的紧张关系。那种感觉在他们见面并互相问候的时候尤为明显,他们彼此半尖锐半像开玩笑似的嘲笑对方,那时候医生便会感到自己处于一种既尴尬又颇感有趣的境地。


显而易见,夏洛克善长进攻,能迅速又刻薄地变换各种进攻点;而麦考夫则长于防卫,他不动声色,秉持着那种一贯从容的镇定。然而两个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目光、每一句话,都反映出一...

Summary:

约翰听到麦考夫叫夏洛克宝贝。

——



不管怎么说,能目睹福尔摩斯兄弟进行一段争论(或者应该挑明称之为斗嘴)都是件极其难得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医生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么深的隔阂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但在两个人之间的确存在着那种宛若实质的一触即发的紧张关系。那种感觉在他们见面并互相问候的时候尤为明显,他们彼此半尖锐半像开玩笑似的嘲笑对方,那时候医生便会感到自己处于一种既尴尬又颇感有趣的境地。


显而易见,夏洛克善长进攻,能迅速又刻薄地变换各种进攻点;而麦考夫则长于防卫,他不动声色,秉持着那种一贯从容的镇定。然而两个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目光、每一句话,都反映出一种傲慢的气质和一种令人惊奇的幼稚的好斗情绪;就像两个击剑手在正式激烈的交锋之前,总是先用小小的试探碰击来试一试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


麦考夫思路敏捷,当他回答或避开夏洛克某个问题时,他那没有表情时显得格外捉摸不透的脸上会若有若无地勾出一个温雅弧度,英式的冷幽默与文字游戏,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登峰造极,有时他的头稍稍优雅地偏斜,那让约翰不由得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在注视着自己手中那把剑是否能显现的刚好抵挡住对方的攻击的同时不至于伤了对方。而夏洛克,他言词尖锐,表达直截了当,他的思维与理解力也同样敏捷,但他不喜欢华丽的词藻和那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而喜欢单刀直入。于是这场对战(医生担保这并未夸大)进行得非常激烈,非常迅速。剑光闪闪,你来我往,你刺我挡,我击你闪,堪称精彩绝伦,使得观战的人对这场击剑比赛你来我往的技艺怎么赞扬都不过分。


不过通常这种争论会很快由麦考夫率先停战然后双方一起安静下来,这就算这场战斗宣布结束,但今天他们好像谁也不肯决定妥协,于是我们可怜的医生被迫夹在其中听了一耳朵心惊肉跳的言论以及一些令人不太能理解含义的对话。


“决不可能!!!”这时我们的卷发侦探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显得烦躁而愤懑,“一只腿和一只手,我是不会同意的。”


一只腿和一只手,医生捕捉着这个高频词,然而这实在无迹可寻,鬼知道这对兄弟在说的究竟是什么,好医生暗自琢磨了半天没得出什么结果于是决定无声无息(毕竟此时他就像个透明人)地穿过客厅离开这个主战场到厨房给自己泡杯茶,然而下一秒医生便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别任性,宝贝。”


上帝啊,他听到了什么,他的耳朵一定是出问题了吧!!!!约翰惊恐交加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几乎可以发誓他绝对从那个过于惊人的词里感受到了大英政府语气里对侦探潜藏着的宠溺,而那显然也同样让夏洛克在这句话的尾音里兀然安静了下来,侦探看上去先是一愣,然后肩膀慢慢放松下来,片刻之后在那高颧骨上则浮起了一片可疑的颜色。


医生直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宝贝。”

夏洛克第一次被他哥哥以这种独特的操纵方式控制的时候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时他正准备背着妈咪做一项对他这个年龄来说格外危险的实验,麦考夫发现了,于是他让他停下来。当然,夏洛克没有,至少直到他哥哥温柔地对他说出那句话之前没有,“住手,宝贝。”


再后来,这种操纵方式就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某个时刻向他袭来——温柔的语气与一个吻,他本该为这种操纵而感到生气,但事实上每当麦考夫这样叫他宝贝时,他只觉得很好,就仿佛头脑忽然陷入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温暖与模糊里。他在意识到之后当然试过摆脱这种操纵,但麦考夫该死的操纵技术的确相当成功,夏洛克站在沙发上倔强地咬牙犹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在麦考夫的目光里不得不再次向那个抗争多年未果的魔咒屈服,“除非你跟我一起。”


显然侦探做出了相当巨大的让步。


麦考夫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近夏洛克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相当绅士地握住了夏洛克的手举到唇边,“当然,我的荣幸。”


至此,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约翰只麻木地觉得自己大概是活不过明天了。




“日安,华生医生。”


目送麦考夫出门,约翰生无可恋地看向夏洛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让他始终好奇的部分:“嘿,夏洛克,”医生干巴巴地舔了舔唇,他这该死的该受到诅咒的好奇心——“我是说,嗯……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一只腿和一只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侦探看起来终于从那个吻里回过神了,他撇了撇嘴把自己一把摔进扶手椅里然后闷闷不乐又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周末麦考夫和我要陪同福尔摩斯夫人看《悲惨世界》。”


哦,这样,可是这和一只腿和一只手有什么关系?约翰脑子里的问号大概已经展现在脸上了,夏洛克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好心(并生无可恋)地做了补充,“我和麦考夫一致认为陪同去那场音乐剧会让我们想砍掉自己的一只手和一只脚。”




事情就是这样,能看到福尔摩斯兄弟进行一段争论是件极其难得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而此刻我们的好医生却从未如此希望以后再也不用在这对兄弟都在场的时候存在。如果可以,他希望是永远,毕竟——谁知道如果有下次他还会看到些什么,以及——去他们的兄弟隔阂(←来自感到被欺骗的直男的愤怒)。




FIN.


晓熙

论热血少年漫和超英美漫相适性②

*没想到一发完的脑洞还有后续

*老天,朋友们我写这篇的时候自己都快笑死了,这是个因语言所产生的美丽误会,两位主人公在本篇全程都未出现,只活在了对话里

*艾斯和杰森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无cp关系,不要误会

*本篇‘’是心中所想“”是说出口的

前篇: 


 x月x日 下午2点 蝙蝠洞


  ‘大红对不起,但这大部分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不好好检查的。’AKA红罗宾提姆 德雷克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他想要回到5分钟前,剁掉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但显然时间旅行是不被允许的,至少不会被允许用在这种事上,特别…提姆通过电脑反光悄悄看了眼身后的布鲁斯,在心...

*没想到一发完的脑洞还有后续

*老天,朋友们我写这篇的时候自己都快笑死了,这是个因语言所产生的美丽误会,两位主人公在本篇全程都未出现,只活在了对话里

*艾斯和杰森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无cp关系,不要误会

*本篇‘’是心中所想“”是说出口的

前篇: 



 x月x日 下午2点 蝙蝠洞


  ‘大红对不起,但这大部分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不好好检查的。’AKA红罗宾提姆 德雷克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他想要回到5分钟前,剁掉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但显然时间旅行是不被允许的,至少不会被允许用在这种事上,特别…提姆通过电脑反光悄悄看了眼身后的布鲁斯,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想到,‘特别是蝙蝠侠还在身边的时候,这就更不可能了’


  此时此刻的蝙蝠洞内,安静的连滴水掉下大概都能听见,当然这是夸张手法,提姆的电脑正在认真完成他的工作。顺带一提这可不代表的蝙蝠洞内一个人都没有,事实上除了杰森,蝙蝠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出现在了这里,迪克,提姆,达米安,还有他们的老父亲布鲁斯,就连阿尔弗雷德,他们敬爱的便士一,万能的管家先生也在这里。


  这是个少见的情况,一般来说,在下午蝙蝠洞除了提姆是很少有人的,迪克在他的城市当警察,达米安在上学,布鲁斯可能刚起床,阿尔弗雷德正在打扫卫生。


  哦,对了,之前说只有杰森不在,但其实现在杰森某种意义上也出现在蝙蝠洞,虽然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总之这就是一个少见的情况,不过偶尔发生一次也很正常,至于为什么现在蝙蝠洞内,大家都如此安静,这就要从5分钟前说起了。


  5分钟前,提姆 德雷克像往常一样打开了他的电脑,检查那些被他放出去的窃听器们的工作情况,接着惊讶的发现了放在杰森某个安全屋内的窃听器正在工作,提姆端起自己的恋人咖啡小姐,与她短暂的亲吻了一下。


  ‘这可真是少见的情况,杰森又搬安全屋了吗?他上次搬不是一周前吗?这次换的可真快,不过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看来下次可以嘲笑大红了!’提姆愉快的想着‘让我来听听大红正在干嘛吧!’


  提姆点开软件,伸手准备拿耳机,但是,在声音响起的第1声开始,他就失去了插上耳机这个选择。


  “好硬!”这是杰森的声音,是日语?


  ‘好硬?是什么,新型金属吗?’提姆继续摸索着耳机。


  “是吗?我觉得还好”这是谁?


  “嗨,提姆你在干嘛?”这是刚踏入蝙蝠洞的迪克,


  “安装在杰森安全屋的窃听器”机会难得,提姆只想好好窃听杰森在干嘛,所以他言简意赅的说,‘该死他的耳机去哪了?’


  “也许你该摸摸我的,你就知道差距了”是杰森


  ‘我觉得…也许我用不上耳机了’提姆盯住电脑,变得有些莫名恐惧‘我应该关掉它’


  “哦对”声音停顿了一两秒,接着“你好软啊,杰森


  “闭嘴,我才不软,再说你平时也是这样的吧!”


  “什么软不软的?陶德”这是来蝙蝠洞拿东西的达米安,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两位兄弟死死的盯着电脑,“你们在干嘛?”他皱的眉头问。


  “在听杰森…”迪克回答,但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吗?抱歉抱歉,但是摸起来真的好软!”


  ‘很好,我关不掉了’提姆一边对杰森的语言表示震惊,一边看着达米安想


  “摸你自己的去啊,混蛋!”


  “你们在干嘛?”这回是布鲁斯,他站在门口有些迟疑的看着窝在一起的三兄弟。


  “哎,但我现在是硬着的呀!”


  ‘硬着什么硬着?’布鲁斯刚想问,就发现,虽然迪克,提姆还有达米安齐刷刷的回头看了过来,但他们都没有张嘴。


  “那你就不能控制他软下来吗!”


  ‘嗯?这是杰森的声音’看着窝在一起的孩子们,布鲁斯快步走上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这不是自己控制就能软的吧?’而迪克虽然眼睛看着他的老父亲,但大脑却下意识想,果然那个人喊到。


  “可是我现在控制不了啊!”


  “搞什么,明明是你让他硬起来的吧!为什么会软不下去?”


  ‘太强人所难了吧,杰森!’提姆震惊


  “就算你这么说,我现在也做不到啊。”


  “可恶,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软下去呀?”


  “大概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吧!”


  “哈?等你这体力混蛋筋疲力尽?你准备熬死我吗?”


  ‘这种事这么耗费体力的吗?连陶德都…’达米安严肃的想


  “那来打一架吧,说起来我们好多年没有打了呢!”


  这,难道,蝙蝠洞内的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虽然我也很期待,但还是算了吧。”杰森拒绝了


  几人松了口气


  “现在太早了,还是晚点吧!”


  很好,这口气又提起来了。


  “那就说定了!等我能控制好了,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呵,这种话还是等你控制好了再说吧!毕竟平常的时候你不也一样软吗!”


  “切,等着瞧吧,杰森。”


  “哈哈,那你可要尽快呀,艾斯!”


  趁着这停顿的一两秒,迪克 格雷森手疾眼快的关掉了软件,面对家人们望过来的目光,警察先生一脸正直的说,“我觉得我们这样窃听小翅膀的私人生活不太好。”我记住了,那家伙叫艾斯!


  “说的对,理查德少爷,我很高兴还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是阿福的声音,几个人浑身一振,看向了门口,端着托盘的管家先生,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看了多久“杰森少爷能开启新生活,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陶德喜欢女人,或者他至少是在上面的那个。”这是沉思了半天的达米安


  “老天达米安还在这儿!这不是你这个年龄该接触的!”迪克像是才意识到一样大叫


  “闭嘴吧,格雷森这些我早就知道,你以为我出生在哪?”达米安斜看了一眼他的大哥。


  “ Language,注意语言,达米安”这是布鲁斯


  “知道了,父亲”


  “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提姆正在喃喃自语


  “你知道什么,提姆?”


  “我早该知道,杰森有这种倾向,他之前还坐过黑面具的大腿!!”


  “什么!*4”连阿福都有些震惊


  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我们应该让杰森少爷知道,我们并不会因为这个排斥他。”阿福严肃的说


  “我们当然不会因为性向排斥他!”这是激动的迪克。


  “只是性向而已。”达米安皱了皱眉头,陶德的强大是他承认的,这跟性向没有关系。


  提姆和布鲁斯没说话,他们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冷静的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杰森少爷是不是会永远隐瞒他的性向?他可能觉得我们不会接受,所以才一直隐瞒。”


  “可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吗?”迪克有点受伤


  “迪克少爷,杰森少爷他来自犯罪巷”阿尔弗雷德想起了那个孩子刚来到这个家时的敏感,害怕被丢掉拼命证明自己价值的样子。


  “你说的对,阿福,的确应该让杰森知道,我们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排斥他,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家人。”布鲁斯沉重的做下决定。


  迪克和提姆赞同的点头,达米安则是说了一句“看不出陶德居然如此懦弱,我会让他知道,他是我承认的家伙。”


  “很好”布鲁斯环顾了他的家人们,确认他们都赞同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欣慰,但接着他用了蝙蝠侠的语气咬牙切齿的说。


  “现在,让我们查查那个该死的艾斯是怎么回事,提姆,把我进来之前的音频发过来,我知道你录了。”


  “当然,布鲁斯。这个艾斯是该好好查查,虽然我并不排斥大红找对象,但这个人可是说了‘好几年没打架’这句话呢!”提姆微笑着说,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不应该属于一个大众所认知的,被布鲁斯韦恩压榨的可怜的柔弱的童工小总裁。


  “好几年!老天对于杰森说的好几年之前,难道是在…之前!”迪克倒吸了一口凉气,讲实话他的脑子在刚才得知杰森是gay后已经快变成浆糊了,后面的一些对话,他其实没太听清,虽然十分震惊,但他还是强忍没说出那个敏感词。


  不过对在场的人来说,那个词说没说出来他们都懂,布鲁斯的表情更阴郁了点,他看上去马上就要冲到杰森的安全屋去把那个人干掉,不过我们都知道,蝙蝠侠不杀人,所以,他可能只是想把艾斯打个半死而已。


  “冷静点,老爷,这是杰森少爷的选择,也许我们需要尊重他,我相信现在的”他加重了‘现在的’这三个字“杰森少爷绝对知道他在干什么。”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托盘,让它与桌子相接的瞬间发出了一个重重的响声。


  “阿福!”经典的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出现了。


  管家先生没有回复他,而是转过身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说“也许我该擦擦我的猎枪了。”


  总之,蝙蝠家族在测试杰森对象(把他揍一顿)和让杰森知道,他们绝不排斥他的性向这两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可怜的杰森,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在他亲爱的家人们眼中,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gay,一个害怕自己被排斥,而一直隐瞒自己真实性向的敏感小孩。


  而事实上我们的主人公杰森,他正在安全屋内和艾斯一起躺在沙发上观看《星球大战》呢!


                                                                 TBC.


*无奖竞猜,杰森和艾斯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让蝙蝠家充满误会

*关于拉郎脑洞其实只有一篇的,但这个语言误会的想法太好笑了,所以把这篇写了出来,看情况会不会把杰森和艾斯视角的对话再写一遍或者蝙蝠家族之后对艾斯的误会,不过还是看有没有人想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