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微博上有网友问起皮仔，皮仔现在基本已经是只四岁的雄性巨兽了。今年年初，因为疫情，我被迫取消了很多行程，在我父母那住了几个月，有机会对皮仔进行了一些观察。

只是观察和个人揣测，个别点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巨兽之腹，不一定对。

 

首先猫味觉记忆长得出乎我意料，据我观察，皮仔的记忆大约能有一到两周（不愧是独居动物，比我强）。

之前从它打疫苗的宠物医院拿了一管牛磺酸膏，皮仔吃了两口不赏脸了，试着给它拌猫粮里，这个败家玩意儿还会把沾了膏的猫粮从碗里扒拉出来，并骂骂咧咧地做出埋屎的动作。周六是皮仔的零食日，它能额外得到一支爱吃的营养膏，我就想起那堆营养膏里有一款是号称添加了牛磺酸的，于是让我妈喂喂试试。反正出于种族限制，我是没闻出猫零食跟补剂的味有什么相似。结果每次都把脑袋塞碗里的皮仔那回表现的非常疑惑，进食速度很慢，吃一会儿就停下来沉思，怀疑有刁民往它饭里掺了屎又找不着证据（可见营养膏没有虚假宣传，里面确实有牛磺酸，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直到下一个零食日，又一个星期过去，补剂软膏的味觉记忆才从它脑子里淡去，皮仔又开始吧唧嘴舔盘子了。

 

猫对人的认知也很有趣。比如皮仔认为我妈就是它妈（这我相当不同意）；我爸是备用妈，女妈不在家的时候，喂饭铲屎等工作由男妈负责，该男妈因为晚上不睡，早晨早起，人还很欠，所以每天只有他下班回来那一会儿能得到猫的好脸色，之后这两位就相看两厌了；至于我……我在猫心里定位很离奇，它可能认为我是个同类（道德水准一般的那种），想追跑打闹和梳毛的时候就会去书房门口喊我，每次我开冰箱它都很警惕，要求对我拿出来的一切进行安检，老疑心我偷吃它罐头（这事我很冤枉，我向宇宙洪荒发誓我从来没偷吃过猫罐头，我的罐头都是便宜的小破人罐头，我小鱼干是椒盐味的）。

 

关于每只人的用途，皮仔也有自己的逻辑。在我俩互相观察的过程中，它认为我一身懒筋，跟它一样，什么活都不干，除了会吃就会玩，也没有给它喂饭的功能。有一次我妈沉迷游戏做饭做晚了，皮仔发现应该给它喂食的点钟猫妈在厨房忙活，就愤怒地把我喊了出来。我以为它临时给我封了个代理喂食官什么的，还挺美，不料此猫压根没把我往它猫食盆那领，直接把我带进了厨房，回头义正言辞地冲我嗷了一嗓子——我猜它意思是“你那么大一只又不是够不着锅台，别不要脸躺着等吃了，自己搞，还我猫妈”。

 

我有时候隔一两个月回一次家，还老换香水化妆品，身上各种化工产品味混杂，所以每次刚到家的时候皮仔都会对我的身份表达疑惑。它会像接待普通客人一样，凑过来反复闻我的手和鞋，这时候要摸它也可以，就是肢体语言多少有点被迫营业的意思。但是我毕竟跟客人不一样，客人来都把东西放玄关，我是直接拎进我自己屋里，然后洗手换衣服，这时候皮仔会蹲我门口观察，等我做完了以上全套流程，它就想起我是谁了，不再矜持地到处闻，开始理直气壮地支使我给它梳毛，并全程监视我从冰箱里拿东西。

 

除此之外，小猫咪还应该是识数的。我知道猫的远房亲戚狮子识数，野外捕猎的时候，狮子会通过吼声判断别的狮群有多少成员，狮少就干，狮多就扯呼。我回自己那边的时候，因为疫情不太稳定，没坐公共交通工具，让我爸妈送了我一趟。据说晚上他们开车回去，皮仔照例在门口迎接，立刻就发现回来的少了个人，往门外探头探脑地寻觅了好一会儿，我猜它至少能数到三。

 

王一博挂掉电话的时候，气势汹汹的红白色大货车甫冲破西双版纳清晨的雨雾，浩荡荡从剧组大门驶进来，保安挥手大声喊“倒一点，再倒一点！”指挥司机靠边。打开后备箱，里面将琳琅着他23岁的生日礼物，品牌商提前在社交平台公布过。

“今天第三波了。”同组一名挂着工作证的大哥叹为观止地站在一边，跟王一博搭话，“好像全世界都在祝你生日快乐，真厉害。”

王一博看他面生，但礼貌地说：“谢谢。”

大哥口干舌燥似地咂了咂嘴，好像有话要说。他刚下定决心开口，又被王一博手机频繁的提示音吓回去，连忙尴尬地摸摸后脖颈，小声说：“你先忙，你先忙。”

 

王一博慢热，在不熟稔的人前话少，表情更少，总显得面若冰霜。但是这位男演员摸后脖颈的动作令他觉得很亲切，于是他只是瞟了一眼屏幕便按了静音，破天荒地主动接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回复不要紧吗？”大哥受宠若惊般地看了眼仍在他手里震动的手机，觉得这名素来寡言少语的小鲜肉也没那么难接触，便壮了胆子抬高音量说，“我老婆孩子来剧组探班……特别喜欢你，能不能合张影？”

 

王一博看着远处雨伞下站着的两个人影，有一会没说话。大哥刚想说“不行也没事”，就看见王一博把手机揣到裤兜里，微笑着说：“好啊。”

“谢谢谢谢。”大哥吁了一口气，激动地重复着叠词，朝远处猛招招手，“过来！”

 

那两个共撑雨伞的人影动了，拘谨地踩着水花跑到屋檐下来。妈妈模样的人害羞得不敢抬头看王一博，低头收着伞甩水花，而一旁穿着亮黄雨衣的儿子踩着雨靴，像只小黄鸭，长得像王一博曾经合作过的小阿苑。

 

他昂着头直视王一博，开朗地说道：“你就是王一博吗？”

王一博点头，从善如流地跟他打招呼：“是我，你好。”

此时王一博正孤身一人站在挂雨屋檐下，着警察戏服，身子绷成一条宽薄的直线。小朋友看看王一博，又看看自己站在一起的爸妈，替王一博感到很可怜，于是又脆生生问道：“你的老婆没有来看你吗？”

王一博愣住了，竟是三秒钟内没反应过来。

 

空气凝滞了几秒，下个瞬间，小朋友就“唔”地一声被爸妈捂住嘴，大哥尴尬得直笑：“对不起啊一博，小孩子不懂事。”

小朋友忿忿扯掉爸妈的手，一脸委屈。

“没关系。”王一博摆了摆手，蹲下身，把小孩揽到怀里来，“来吧，拍照。”

 

拍照结束后，小朋友靠在王一博身边，跟他说：“生日快乐。”

二零一八年的八月五号，两年前，在《陈情令》的剧组里，平时不怎么跟自己亲近的小阿苑也是这样，在拍了照之后挨着自己，奶声奶气地说生日快乐。“个别演员”总嘲笑自己没有小孩缘的谣言不攻自破。

 

“谢谢。”王一博笑了，从怀里掏出包糖来，撕开，叫小朋友摊开手掌，往上面倒了一颗，淡黄色的，“是糖，好吃的。”

小朋友兴冲冲把糖往嘴里塞，没一秒就皱起了脸：“苦，是药。”

王一博看那包装和自己平时吃的不一样，也吃了一颗，一阵陌生的草药味从舌尖升腾起来，怪不得不讨小朋友喜欢。

 

王一博刚有点疑惑，旁边看着的小朋友妈妈就关切地问了：“一博喉咙不好吗？随身带止咳药。”

王一博看着手里写着日本字的包装袋，若有所思。

 

“咔”，坐在化妆间里躲雨的助理听到门开的声音，抬头是王一博逆着光线，光芒万丈地走进来。他穿着制服，表情严肃，像个打击犯罪的警察，开着VPN刷ins的助理下意识捏住手机一抖。

谁知王一博只是把一包龙角散放在自己面前：“以前那种味道呢？”

“哪种味道？”助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反应过来，“你从家里带的水蜜桃味的吃完了，我买的时候只有原味了。”

王一博哦了一声，坐到化妆台前，开始看手机。

 

王一博不是怕苦，正相反地，他从小吃苦吃惯了，很少主动提出要什么甜的东西，和人认识久了，也好不容易才会撒娇。

所以当他难得抱怨说不想吃药的时候，家里那个人就一定要给他找所有甜蜜的东西来，连龙角散都想要给他选桃子味的，最后还要笑嘻嘻哄他说“这是糖，不苦的”。

 

助理跟王一博是老朋友了，转瞬便知道他因何低落：“怎么，他今天不来？”

王一博忙着回复朋友们的生日祝福，头也没抬：“谁不来？”

助理回答：“你那个……剧组认识的朋友。”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咬字，有意思地打量着王一博的表情。

 

谁知王一博只是关掉那个许久没回复的置顶微信对话框，一脸镇定起身：“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助理想为他鼓掌，发自内心：“长大了！”

 

王一博的确要长一岁了，但还是逃避不了从小缠着他的咽炎。今日云南下雨，天气湿冷，他又犯老毛病，咳到气管连着肺火辣辣得疼。

旁边有人给他递药，王一博正看着剧本，下意识接过来含着，抵着舌根窜上来的水果甜味熟悉到让他忘记咳嗽。

王一博猛地从马扎上站起来，“啪”一声，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带翻了。

 

帮他扶凳子的人是助理姐姐：“怎么了，屁股着火了？”

王一博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粉色包装袋：“谁给你的？”

“北京寄来的，刚到。”助理以为王一博淡定了一天，像是很有长进的样子，没想到一颗果味润喉糖就让他破功了。她叹口气，把水蜜桃味的龙角散塞进王一博手里：“给你给你，都给你，好了吧？”

 

王一博嘴上应着，心里却仍是不放心，捏着粉色的龙角散包装袋，迈开步子绕着片场由头到尾走了一圈，好像是担心助理合伙那人骗他，觉得如果再多等一会，就会有人突然从柱子后、幕布后突然蹿出来一样。

反正那个人一直很狡猾，就算吵架也是自己先拉下脸来。

 

他们分别之前刚刚吵了一次架，原因是一条裤子。

两人只差三公分，因此可以共享衣橱，但临行前王一博把一条对方喜欢的裤子抢来了，态度很坚决。那人亏他，嘀嘀咕咕骂他小气。

其实王一博哪里是小气，实在是因为那人最近胃口不好，身材清减得厉害。穿起那条肥裤子晃荡晃荡的，像骨头上撑帐篷，显得太瘦了，他看得心惊胆战的，不想让对方穿。

那人气得那天早上都没起来送他，躺在床上装睡。王一博看他背对自己的后脖颈盖着黑发，手痒想摸一摸，才记起来两个人正在吵架，不摸了。

 

那时候硬气，现在后悔得要死，自己是他男朋友，不光可以摸，还能把他抱起来亲一亲，此时怎么想都觉得亏。于是那道白生生的后脖颈在眼前晃，王一博心烦意乱，连晚上拍戏的时候都定不下心思来，一场戏拍了几次都没过。

今天是他的生日，导演对他好声好气说话，反倒是王一博这边惭愧。他摘下蒙了水汽的宽沿警帽，擦了擦，再戴上，挺直身板跟工作人员抱歉，打起精神来认真拍戏。

 

于是当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时间流逝的时候，王一博便听见“砰”地一声礼花四溅，远处颤巍的橙黄蜡烛光里，近处整齐的生日歌声中，一台蛋糕车被缓缓推至自己的面前。

八月五日的零点到了。

两年前的这一天，有人嬉皮笑脸地抬高手臂，替王一博大声从十倒数到了一。

 

两年后的王一博“呼”吹灭蜡烛，场景由明至暗。灯影憧憧间，他看见众人脸上一派欢乐祥和，也发自内心地表示感谢，于是顺势接过塑料刀开始为同事们切分蛋糕。

一刀下去重了，小指上沾了雪白的奶油，王一博敷衍地吮住指节舔掉，心里想的是两年前，他的第一块生日蛋糕分给了谁。他一下就记起来了。

 

蛋糕分完了，王一博下戏了，也明明白白、死心塌地放弃了那人会来给自己过生日的残念。

于是打开手机，王一博忽略了几乎爆炸的所有资讯，耐心地重启了两遍闪退的微信，点开那个久无音讯的置顶对话框，打开视频对话拨了出去。

算了，就算今天是他生日，就算他红到全世界都给他发祝福，在那个人面前，王一博好像始终还是那个吵架了憋不住，乖乖先让步的人。

 

然而即使王一博做好了认命的心理准备，但对方久不接通话的时候仍旧烦躁。他气得走出酒店房间，到走廊上透气解闷。

“滴——”

那人接了，只不过没有直接接起视频，转成了语音通话。

 

那人的声音有点失真，风轻云淡地问他：“生日快乐，吃蛋糕了吗？”

王一博还在赌气，嫌对方反应平淡，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回答：“吃了。”

这情绪被人敏锐捕捉：“怎么了，还要生气啊？”

王一博不回答，他觉得自己说不过人家的时候就沉默。

那人也不催促，只是突然问他：“西双版纳现在下雨了吗？”

 

王一博望向夜色深沉的窗外，玻璃上粘着几滴似坠非坠的雨滴，风吹过酒店外芭蕉树的叶片，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他叹了口气，终于好声好气地回答道：“刚才下得，现在跟你打电话，雨就变小了。”

 

就在刚才，他的微信因为纷至沓来弹出的未读消息卡得闪退，微博在零点那一刻自动发送的生日动态，已经在短短一小时内，收获了88万赞，100万+的转发，数以万计的粉丝、品牌和朋友们给他发送了生日祝福。

全世界有这么多人祝他生日快乐。但是只有一个人在贵州山区的剧组里为他做生日倒数过，只有一个人为他准备甜味的止咳药过，也只有一个人教他麻油加蒜泥可以解辣过。

全世界只有一个肖战的。

 

肖战在听筒那头笑了，接着两人都很久没有说话。王一博捏着手机站在酒店空荡的走廊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静静听此刻云南窗外的雨声，渐渐和听筒里的重合到一起。

他奇怪，问肖战：“北京也下雨了吗？”

肖战语气很轻快：“没有啊。”

王一博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想仔细想对方话里的意思，就听到走廊那头传来行李箱滚轮的摩擦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嗓音。

 

有人在叫他：“王一博。”

那个人拎着行李箱，抿嘴笑着，眼睛被灯光打得很亮，他摸了摸脖颈，对自己说：“对不起啊，我来迟了。”

 

王一博抬眼望去，只隔了一道走廊，却望出了千里迢迢的距离。雨又下大了，雨滴匆促打在窗外热带植物宽阔的叶片上。

这是二零二零年的八月五日凌晨，在西双版纳一片淅淅沥沥的寂寥雨声中，他脚步轻快地朝走廊那头走去，精疲力竭，如释重负。

 

 

-END-

 

“来啦？好晚。”

“嗯，人有点多，你这剧组住的酒店也远。”

“嫌远你别来啊！”

“我哪有！我没有吧！明明是你好不好！我说要来你就不愿意，一进门又嫌我来得晚。”

“我什么时候讲过我不愿意啊？”

“算了，反正车还没走，我直接去长沙。”

“哎哎哎！你还真走啊王一博！”

“你又不想见我，待着没劲。”

“喂——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嗯？好不好王老师？王一博老师？一博哥？王老师看看我呗王老师？”

“……无语。”

“噗，绷着脸跟个小老头儿似的，怎么气性这么大呀王一博？我是怕你跑来跑去的太辛苦嘛，还真生气啦？”

“听你扯。过来。”

“哎你……嘶——别咬！痛！”

“该罚。”

“王一博你……阿嚏！你怎么，怎么又喷这么香啊！代言香水了不起吗！”

“不许躲，你得跟我是一个味儿的。”

“那你干脆送我一瓶得了。”

“不行，必须是从我身上沾过去的。”

“……气性大，还霸道不讲理！哎你别说，我眼睛近视，鼻子就特别好使，对味道什么的特别敏感，小时候我放学回家，还没进门就知道我妈炒的什么菜。”

“那你多闻闻，省得看不清楚认错人，被别人拐回家了。”

“用不着，王老师香飘十里，想认错都难。”

“好像确实是，啥你都喜欢闻。有时候早上喊你起来也是，眼睛也不睁，一个劲闻我。”

“……王一博咱们做人要讲证据！不能乱讲话！”

“下回，下回我给你录下来。”

“……咳，那什么，你洗澡去吗？”

“过一会儿吧。你站着累吗？要过去坐吗？”

“没事……你最近在健身吗？背搂着好像，好像宽了点。”

“嗯，增肌了。肖战，我能再咬你一口吗？”

“啊？”

“就你喜欢闻我，我可能喜欢咬你。我觉得你比我香，就总想咬你。”

“……轻一点！不许留印子！”

“嗯。”

“臭狗崽子！呜……牙，牙收起来，痛……搞不懂你怎么这么喜欢咬我，饭没吃饱吗？”

“我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反正就，你香，好吃。”

“闭嘴闭嘴！赶紧洗澡去！”

“那你去躺着等我，困了你就先睡。”

“箱子就放这儿吧，你把睡衣拿出来就行，别的东西我帮你收拾。”

“哦。”

“洗完啦？头发吹干了吗？”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给我摸一下！”

“……哦。”

“还行。毛巾呢？我再给你擦擦。”

“行了，没事。躺下睡吧。你明天几点开工？”

“八点。你呢，你几点飞机？”

“十点多吧好像，你开工我也差不多走了。”

“嗯……哎王一博，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好像都洗掉了。”

“嗯。”

“这样其实也，就，就也挺好闻的，就沐浴露，沐浴露的味儿，也挺香的。”

“肖老师喜欢我的味道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你丫的王一博！我睡着了！别跟我讲话！”

“你躲什么？这有什么好躲的？我也喜欢你的味道啊，你口水的味儿，还有你流汗的味儿，你哭出来的眼泪味儿，还有那什么的……”

“啊啊啊啊王一博你大爷的你给我闭嘴啊！！”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乱动了，过来睡觉了。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

“有点吧，就台词，台词多，又特别专业，然后压力有点大可能。”

“怕啥，肖老师演技最棒了，台词功底一流！”

“懒得跟你讲。躺好！我要睡了。”

“等下。”

“哎！你怎么把上衣脱了？你个洁癖不是住酒店的时候都不裸睡的吗？”

“这样离你近点，你能睡好点。”

“……哇哦。”

“赶紧过来。”

“哇……贴着王老师好像真的会催眠哎，热乎乎的，好舒服……”

“那快睡。”

“……手……”

“这儿呢。别着急，我看你睡了我再睡。”

“嗯……王一博……”

“在呢。睡吧，睡醒了我也在。”

“呜……”

“乖，没事。我不松手，我搂着你呢。”

“……”

“睡吧宝宝……晚安。”

赛车手王一博✖️微博大大肖战

脑洞短篇

王一博是一位优秀的赛车手，靠着过硬的技术和惊人的天赋，多次蝉联大赛桂冠，也因为其不俗的长相，在收获男性粉丝的同时收获了一大批女性粉丝。

但由于此人英年早婚，收获的女友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大多是技术粉或单纯颜粉。

直到那一天……王一博照例哄睡老婆之后打了会儿游戏，开始巡逻自己的广场，发现了一个名叫“亲亲啵啵小猪”的人多次出现在自己的反黑站名单里。

是的，他还有反黑站呢！

一般骂他的，他会用小号骂回去，然后举报卡黑。

对这个人感兴趣，是因为她的id后面跟着大大的“女化”两个字。

“女化？”王一博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手呀，点进去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点了一个拉黑。

纯粹是因为这个人的头像，是他，但他长了两个小辫，脸上多了两坨红，眼睛放大了，像是个水灵灵的姑娘。

平息自己的怒火，先点了举报之后继续浏览她的首页。

置顶写着“啵啵公主万岁！”

配图是一只穿着公主裙的q版小猪，王一博不知怎么突然开窍，觉得这画的就是他，说来也怪有天分的，打开评论，确实是他。

评论里都是欢天喜地的吆喝。

“我们圈终于来泥塑大大了！”

“啊啊啊啊啊啊，赛车上拽到起飞的啵啵公主！”

“大大画的好可爱啊！我爱泥塑！我爱女儿！”

“大大磕cp吗！来磕我们练啵！教练✖️啵啵”

这条被回复了，博主发了个🈲️，说“我只磕啵✖️我”

王一博迷惑了，点开她的个人资料看了看，好不要脸啊！我有老婆！

这是个新世界，对王博来说，他几次惊讶的动作终于惊醒身边的老婆。

“怎么还不睡呀甜甜～”老婆声音软软，带着迷糊。

“就睡了，你快睡。”关了手机等再次听到她绵长均匀的呼吸，王一博才做贼一样再次打开手机。

这个人不是很能发微博，但仅有的绝对是在“女化”他！

他无师自通女化的意思了。

“啵啵公主赛场上帅气无比，带起的风卷起了她漂亮的公主裙，屁屁都露出来喽！”

配图是q版小人，穿着公主裙骑摩托，一只小手捂着屁股。

王一博骂了一声变态，但总觉得这画有种奇怪的感觉，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被气疯了吧……

“啵啵公主喝水的时候像一头刚出生的小猪，嘴巴里哼哼唧唧要吃neinei”

配图依旧是可爱公主长了小猪鼻子，喝水打湿了她的粉色百褶裙，脸上委屈巴巴。

这条博主禁止评论，但转发里都在肆无忌惮“吃我的！吃我的！”

王一博觉得自己需要救心丸，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作恶多端，这种人怎么会是他的粉丝！

话虽这么说，但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升腾，难以言喻，流光一闪而过，王一博什么也没抓到……

接下来的还有更可爱的，小公主滑滑板的时候帽子飞走起，一只手抓帽子，一只脚翘起，表情惊诧，带着蠢萌。

配字“摔跤惹，哭哭[悲伤]”

这事儿不对，王一博摸着膝盖发呆。

无数次闪过的念头终于冒出，他一把揪住要害。

太真实了！

这个人的故事，细节都太真实了！

膝盖上的新伤早就结痂，留下一个浅黑色印子，那天就是因为去抓飞起来的帽子，他一个滑板老手从上面直直摔下，磕了一膝盖血。

还有上面骑摩托飞裙子那个，他确实前几天骑摩托裤子绷裂了……

喝水喝了一身也是他。

再翻翻，吃冰淇淋吃额头上，跳舞踢到自己，逛超市踩购物车滑翔，搬箱子起太猛东西掉了一地，被凶的时候嬉皮笑脸装小孩……

这tm都是他在现实里的真实事情啊……

太可怕了，我被跟踪了？

这是王一博的第一想法，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出现了猥琐小黑，不停记录他的生活。

但不应该啊，滑滑板和老婆一起去天台滑得，当时也没人啊，骑摩托也是，俱乐部没多少人，就老婆，他，还有一个熟悉的哥们，逛超市也是，和老婆……

老婆……

老婆……

王一博解除了黑名单，心里头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经验告诉他，剩下这个多不可能，都是事实了……

继续翻这位“大大”的微博，他坐在厨房剥鸡蛋的时候是馋嘴小猪，他在床上赖床的时候是贪吃小猪，他围着围裙煮泡面的时候是贤惠小猪……

原来在他老婆眼里，他就是猪啊……

王一博揉了揉鼻子，怎么感觉越看越可爱？

不到百条的微博很快就翻完了，博主的第一条微博写着他创立微博的原因。

“我好爱他，每一个鲜活可爱的他，一想到因为无法抗拒的时间遗忘他的可爱，就很不甘心，所以从现在开始记录吧！”

啊……王一博一瞬间觉得酥酥麻麻，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转身没忍住抱着再次熟睡的老婆啾了几口，把人再次搞醒。

这次老婆有点生气，强制性搂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到被子里，瓮声瓮气说“快睡。”

王一博嗯嗯点头，把对方搂的紧紧的，却又忍不住想再看看他的微博。

怎么会这样？王博反复发问，我真的有这么可爱吗？我老婆怎么这么爱我？

最后回应他的只有小而轻的呼吸声。

怎么睡着的王一博忘了，第二天醒来就看到老婆已经起床低头在画着什么，起床煮了稀饭，等好了的时候，特别关注发微博了。

是一只熬夜的猪，有两个特别大的黑眼圈，嘴巴大张，正在看手机。

配字是“不好好睡觉的猪是长不胖的！”

真的好可爱啊……

王一博用小号评论了一句“不好好睡觉，他老婆肯定生气了！”

博主很快回复了他“确实，整天不睡！要没收手机！”

从厨房往外看，他们家肖老师正脸上带着笑，嘴巴里哼着歌，大概感受到他的目光，回望过来，嘴巴圈起，嘟了一下，隔空飞吻，王一博愣了愣，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肉挤在一起，嘴巴大张，鼻孔外翻，丑的惊天动地。

他看到肖老师眼睛里似乎有光闪过，甚至听到了“叮”的一声，又低头去画画了。

嘴巴里似乎还在咕哝着什么，手上动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特关又发微博了。

老婆正吃着稀饭，一只脚搭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扒拉手机，随心随性，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点开之前王一博以为一定是一只鬼脸猪，可打开发现是猪撅着屁股在厨房掏什么东西，屁股被画的又圆又翘，专门加了放大镜似的，配字“馋了……[舔屏]”

下面又是一阵浪言浪语，看的王一博火气十足，刚吃完饭，肖老师就被拉进房里。

“干嘛？”

“消食！”

反正是重点照顾了对方的屁股，等老婆的屁股看起来也肿的像画里那样的时候，王一博才放过他。

肖老师特别委屈，哼哼唧唧缩床上不想动弹，打开手机想换生活号吐槽两句，就发现一直挂着的创作号此时都快被消息撑爆了。

粉丝转发评论私信无数，肖老师愣了。

王一博直接转发了他最新的微博并配字：已经惩罚过了，这是他的自画像，别卡我老婆了……

……

……

“王一博”肖老师中气十足喊人。

“怎么了！”王一博浪里浪气拿着药进门。

“你就是个猪！”

“嗯嗯，哼哼哼～”十分配合学猪叫。

王一博把他一把翻过来架腿上，一边给人上药，一边得瑟地补充“是能草哭你的威猛猪。”

说完还忍不住笑了几声，拍了拍手下肉乎乎的屁股蛋“你说～为什么是猪呢？”

后来这位高产的嫂子大大有三天没有产粮，粉丝猜测可能是弃号了，谁知道三天后他带着最新合集“猪是怎么睡沙发，猪是怎么道歉，猪哭的很伤心”重磅回归。

粉丝惊呆，王一博粉丝圈的产出数倍长，超话更是被顶进了前二十，不为别的，主要是连嫂子都在矜矜业业产出，他们这些粉丝，也不能落后啊……

今天是战哥不想离婚的一天。

可喜可贺。

然后吧。

我写完这章以后。

需要去抖一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117

 

黑泥狂欢节在市郊一个湿地公园里举行。

湿地公园里原先有个很大的人工湖，为了举办这次的狂欢节，特地提前把湖里的水都抽空了，往里灌了能没过小腿那么深的火山泥。

去的路上，王一博跟肖战提起了之后的安排。

他们虽然已经达成了一致，但还没跟警局那边联系过，只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了王老爷子。

王一博说：“爷爷打算找一卡车的保镖。”

“那也太多了吧！”肖战皱着眉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有高守在就完全够了，再派两个过去保护你就行，我爸妈那边之前季警官说过会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那个逃犯就算再怎么厉害，单打独斗也不可能是高守的对手。”

因为只有两张门票，他们给高守放了半天假。

“只有高守绝对不行。”王一博不同意，“一个卡车是有点多，但至少也得有一面包车吧？”

“那也不少。”

“不能再少了。”王一博强调。

肖战从小没受过这种待遇，一群人随时跟在身边肯定会觉得十分难受。

应该还可以商量，他想，反正之前王一博说什么都不答应，后来还不是答应了？

下车前，王一博说要和他商量一下今天的规则。

“什么规则？”他不明白。

“不能和陌生人玩在一起，不能让陌生人碰到你的身体，不能主动去和别人搭讪。”

肖战斜眼看他：“那岂不是只能和你玩？”

狂欢节当然是要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啊。

这位仁兄到底懂不懂其中的乐趣？

他懒得理会王一博提出的要求，反正待会儿进去了以后里面的气氛肯定会感染到他，也会感染到王一博，事先说的这些都没什么用。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他们把贵重物品都留在了车里，以免待会儿玩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肖战事先有准备，提前网购了两个防水的装手机的袋子，上面有绳子可以挂脖子上，这种装备在玩水上运动的时候特别实用。

王一博本来觉得把手机放车里不带就行了，挂脖子上显得很像小学生，可他下车以后才发现几乎人人都在脖子上挂着这样的手机袋。

大家都这样，那就无所谓了。

他果断地将手机装进去，在脖子上挂好。

两人的外形都属于比较出众的类型，走在一起更是出众加倍，不少男男女女路过的时候都盯着他们看，甚至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他们。

虽然王一博不像明星那么红，但他在网络上的粉丝不少，有钱多金又年轻，不少少男少女都感叹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英年早婚，刚满结婚年龄就跟人领了证。肖战不常在媒体上出现，但托他身旁这位小王总的福，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了。

办了轰动全国的婚礼，又跟着他一起做了专访，上了八卦杂志，很难再被勉强算作素人。

 

 

118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泥地里了，远远望去就跟下饺子似的。

肖战把上衣一脱就扎泥潭里去了，进去之后立刻被周围的人泼了一身泥。

王一博赶紧跟着脱了衣服下去，他怕再晚一步，连人都找不着了。

然后王一博就发现，要让肖战做到他之前提出的要求真的很难。

连他自己都办不到。

来玩的人里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人互相之间其实都不认识，大家互相泼泥抹泥玩得不亦乐乎，脸也被糊得看不清五官。

这种活动，向来都是越放得开越有意思。

王一博紧跟在肖战身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把他弄丢了。

这要是弄丢了，要再找回来可就难了。

肖战原本就知道王一博的身材好，脱了衣服亮出八块腹肌以后周围有好几个人都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看，这让肖战稍微有些不爽。

毕竟那也算是他的私有物，被别人看了，总觉得被占了便宜似的。

他把火山泥往王一博身上抹，企图盖住他的腹肌，结果抹完以后发现腹肌的轮廓根本遮不住，甚至在若隐若现的情况下更增添了几丝性感的味道。

周围不断有人搭讪，有的纯属好玩，有的是想和他们结识。

两个人默契地将对方圈在自己的营地里，勾肩搭背，旁人一看就是一对。

四周有几个很大的音响，一直循环播放着节奏欢快的音乐。

肖战笑着露出两颗兔牙，脸上已经被黑泥糊得快要看不清五官了。

但即使是这样，王一博也依旧认为他是这些人里最出众的一个。

肖战拉着他用手机自拍，看到页面上两个人糊得妈都不认识的模样，开开心心地把脸铁在一起，各种做鬼脸，反反复复地拍，拍了上百张照片。

泥地里的人一边跟着节奏跳舞一边用黑泥攻击周围的人，跟打雪仗似的，还有人拿着小桶之类的容器直接装满泥从后面袭击别人，给人从头淋到脚。

这种场合，不会有人因此而生气。

玩得起，是最基本的要求。

王一博和肖战一直两人结伴，周围有一些人是一大群结伴而来的，他们在这里面显得比较吃亏，经常被人用黑泥袭击，毫无还手之力。

肖战担心王一博被人用泥泼了以后会生气，结果发现王一博玩得挺开心的，甚至还悄悄捧着泥去报复别人。

肖战觉得很有意思，这样的王一博很少见。

看起来特别调皮，像小孩子。

趁着王一博不注意，他悄悄跟在王一博身旁，趁他转身的时候拉开他裤衩的腰带直接往里扔了一把泥。

裤裆里黏黏糊糊的触感让王一博立马一哆嗦。

他望向肖战，半眯起眼。

肖战一边后退一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王一博直接拽回去，狠狠地掐了一把屁股。

“靠！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周围不少人看着，王一博下手又挺狠，他免不了有些生气。

说是生气，其实更多的是害羞。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掐屁股这种行为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qing色味道。

他想挣脱王一博的手，可王一博抓得很近，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就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王一博直接将他又朝前拽了一下，精准无比地吻上了他的嘴。

肖战感觉自己头顶在冒烟。

不是没有人这样干，但这样干的人肯定不多。

他总觉得今天的王一博不太正常，想被什么附体了一样。

大概是黑泥附体吧……

他睁着眼用余光看了一眼王一博，意识到他们现在的模样根本不会被任何人认出来，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王一博才玩得这么疯。

周围有人在鼓掌，有人吹起了口哨。

他还听到有个年轻的妈妈一边惊呼着一边让自己的老公赶紧蒙住女儿的眼睛。

管他的呢。

那就一起疯吧。

肖战狠狠地吻了回去。

两个人像是谁都不肯示弱一般，把周围的人都屏蔽在外了。

 

 

119

 

公园里搭建了简易的板房更衣间，里面有淋浴的设备。

下泥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上岸以后他们才发现很难找到之前脱下的衣服了。

好在有几个聪明的小贩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在临近板房更衣间的地方摆了小摊卖T恤和沙滩短裤，肖战买了两套，他们进去简单地冲洗之后便换上了。

路边摊的衣服质量肯定不会有多好，上面印的图案也奇奇怪怪的。

王一博很嫌弃。

“要求不要太高，有的穿就不错了，要是没人摆摊，我们就得半裸着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回家，碰上交警可就好玩了。”

“交警还管人穿不穿衣服？”

肖战无语地望着他：“那不是阻碍咱们建设文明城市吗？”

还别说，这一路上到处都是讲文明树新风的标语，正气凛然。

王一博开着车，肖战坐在副驾上翻看手机里拍摄的照片。

边看边笑。

王一博被他的笑声搞得静不下心来，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敲打方向盘。

肖战被他发出的敲打声吸引，抬起头一看，脸色突然变了。

“戒指呢？”

王一博低头一看，两只手上空空如也。

他脸色微变，转头看了一眼肖战，将车缓缓降速，停到路边，随后望着肖战，说道：“我没注意，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掉到泥地里了？”

肖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乐极生悲吗？

也不算太恰当。

但他内心真的涌起一种难言的失望感。

看到他脸色铁青，刚才一脸高兴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复存在，王一博赶紧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又像某一次那样直接拉开车门走人。

“不逗你了。”

王一博本来还觉得有趣，可看到肖战的表情以后突然就兴致缺缺了。

他打开旁边的一个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很好看的长盒子。

肖战在他的示意下将那个盒子拿出来，打开。

里面除了他之前买来送给王一博的那枚戒指以外，还放着一条一看就特别精致的项链。项链的款式很简单，吊坠是一个用铂金做成的小画板，只有大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

画板背面刻着“Sean”。

“怎么办……”肖战闷闷地说，“我好想吻你。”

王一博预想过他可能有的各种反应，却没料到他会感动成这样。

“巨想。”肖战又补充道。

那不然呢？

王一博点了一下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解开了肖战的安全带，随后张开双臂，说：“那来吧。”

肖战直接扑了过去。

车内浓情蜜意。

只可惜这份难得的浓情蜜意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扰了。

一位交警站在车旁，不停地敲着驾驶位的车窗。

车窗摇下，交警朝着王一博敬了个礼，随后公式化地说道：“请您出示您的驾照和行驶证。”

肖战尴尬地捂住脸。

王一博把证件从车窗递出去。

交警一边登记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再着急也要等回家了再说，基本的交通规则还是要遵守的，这个地方禁止停车看不到吗？”

肖战把头越埋越低，恨不得钻到座位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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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背白粥

*想来，大家一定好久没有吃上了，馋一下吧（我想念火锅店的涮豆皮了

 

——————————

成为家里蹲的第十八天，王一博翻出了玩具箱里压箱底的打地鼠机，巴掌大的那种，一摁开关就噼里啪啦发红光，地鼠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的，到后来他玩一局就需要甩甩手，把紧张的肌肉放松下来。

 

“文艺复兴？”肖战扎着苹果头问他，在客厅里尝试着人生第一次天鹅臂，看起来挺简单的动作，不就是大鹅挥膀子，怎么网上那么多人说困难。他亲身实践七分钟之后败下阵来，女人呵，你的名字叫做不是人。

 

当两个人双双因为手臂的酸痛而歪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九点，其实原本作息是昼伏夜出，但在家里实在没事干，闲到只能早睡早起，规律得很。

 

“中午吃什么？”一个难题抛出来。

 

实不相瞒，十八天来吃了起码八天方便面，水煮的微波的翻炒的，鲜虾鱼板面红烧牛肉面老坛酸菜面，都要做出花来。

 

“不想吃泡面了。”肖战一想到昨晚的方便面炒蛋就膈应，王一博的厨房探险第一步走得跌跌撞撞还不忘把他哥一脚踹进坑里。

 

王一博也不强求他继续当自己的小白鼠，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于是翻身坐起来转动手腕问：“家里还有开小灶吗？”

 

“还有吧，土豆牛肉和广式腊肠还有，其他口味我忘了。”肖战回想着家里的库存：“你确定我们要以方便食品度日到复工吗？你现在的脸色比小油菜好不了多少。”

 

对方一听，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我想吃火锅，吃得到吗？”

 

“……我记得可能还有三鲜烩四喜。”肖战没话说了。

 

但不提还没什么，一提就开始回想起以前在小龙坎海底捞辣锅涮肥羊的快乐时光了，肖战翻了翻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在心里发表了“该吃就吃，及时行乐”“人生在世不称意，遇到火锅赶紧上”“油碟配脑花，天生是一对”等言论，一开始还想压个韵，但无奈愁到压不出，怪不得自己不是唱嘻哈的料。

 

“能不能自己涮啊？”王一博忍不住提问，看来小孩也暗地里和美丽回忆辛苦斗争。

 

“咱家也没锅子涮啊。”肖战反驳：“就炖锅和炒锅，怎么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过了差不多三四分钟，两个人站起来对看一眼：

 

“也不是不行。”

 

肖战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附近最大的超市昨天刚恢复外送业务，他翻到“火锅必备”的分区，一个一个报菜名，问对方要不要吃。一开始王一博还在玩悠悠球，听了几个之后把东西往箱子里一塞，飞扑到沙发上，趴在肖战肩头一起看菜名。

 

最后到选火锅底料的时候，肖战还没问他，他就先脱口而出：“吃麻辣的吧。”

 

“你能吃？”肖战质疑，毕竟当年在小龙坎里为一片在辣锅里漂浮的菠菜落泪的人可不是他。

 

小孩停顿了下，然后用力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逞能成全。

 

肖战看破不说破，摆摆手说最近吃方便面太多胃都吃伤，要吃清淡的，“就骨汤的好了，”并在对方怀疑的眼神里强调说辣锅油重，洗餐具不方便。

 

等外卖到了，两个人像大龄儿童春游似的跑出门，王一博差点忘记戴口罩，打开门又折回来拆了一只一次性的，外卖员在小区门口等，不出去是不需要那个外出卡的，王一博去拎袋子，肖战顺便到门岗附近暂时支起来的快递领取处拿了个年前买的东西。

 

快递不重，肖战伸手去问王一博拿袋子，他们两个除了火锅的料，还买了些生活用品，甚至包括两罐玻璃瓶的水果罐头，肉眼可见小孩的手被勒得通红，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动声色仅仅稍微调节一下位置。

 

“你让我来嘛，我这里面就两盒面膜。”肖战被躲开，对方的手指像上了锁，就是不放松。

 

“面膜够你拿了，”王一博加快步伐往前走，他穿的是一双黄色的洞洞鞋，本来是肖战的，上面还有海绵宝宝和小蜗的塑胶装饰，像鸭崽一样摇摇晃晃：“你怎么能拿重物噢，你还没这两袋东西重。”

 

肖战失笑，怕是这也在小狮子座的心里划分在“大男子主义”里。

 

到家的时候王一博偷偷活动手指关节，假装不疼，在阳台上背着人看风景，肖战把酸奶之类需要冷藏的东西丢进冰箱的冷藏，轻手轻脚溜到阳台找人，小孩的手都有点勒肿，指尖还有些紫红色，正吹着风把手握成拳头再松开，反复用这个动作放松。

 

肖战干咳一声，吓得对方把手赶紧藏进衣兜里。

 

“战哥，”他结巴一下，四下打量，最后抬起头伸手拽下一双晾干的袜子：“我来收一下，晒干了，哈哈。”

 

然后赶紧溜走，还不忘夸夸说新换的洗衣液很香，比之前用的那款好闻。

 

肖战也不戳穿他，走回厨房拿了一个高压锅，没有上锅盖，放了三分之二的水，等开了再把料包放进去，骨汤的香气在厨房里散开，他丢进几颗刚劈好的玉米块，还有不太容易熟的手打牛肉丸，山药和土豆片也提早放，还有芝心年糕和乌冬。

 

“可以来吃了。”肖战把人叫过来，拿了两个小碗，往里面倒腾川崎和海底捞的蘸酱，小孩喜欢香菜，他切了一个小山堆给他。

 

脚步声来得很快，人几乎是立刻出现在厨房里：“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锅刚开，你自己涮就行。”肖战夹了半盒肥牛到锅里，上面还冻着一点冰，结在一块，他用筷子戳了戳，让肉片与肉片之间分开。

 

可能真的是拎重物拎得有点伤到，他余光瞥见王一博捧碗的手有一些抖，很轻微，但还是注意到了。

 

“你下次能不能让我也分担一下？”肖战舀了一勺子虾滑送进锅里，语气里尽量不责怪也不心疼，其实很想冲着他，掐着他的奶膘揍他一顿。

 

怎么老是把自己当成小孩，明明自己也比他大了好几年，按网上讲的，三年一个代沟，隔了俩，对方还真的努力把沟当原味薯片一样吃掉了。

 

“那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王一博夹了一筷子乌冬，面条很圆滑，一用力就夹断，但到碗里之前就滑走，吃起来格外艰难。

 

谁把谁当小孩？肖战觉得有些好笑，给自己买儿童节礼物的是谁啊，一米高的海绵宝宝，小蜗的毛绒拖鞋，还有蜘蛛侠的手办。

 

“好好好，行行行，那你多吃点多吃点。”肖战往他碗里丢已经浮起来的火锅丸子，扎破的地方滋滋往外流油：“很烫的，你小心点。”

 

王一博看着自己碗里逐渐堆起来的东西，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魔芋丝肥牛片玉米块牛肉丸，本来就塞了一堆香菜和酱料，整个碗看起来就要满出来。

 

“你干嘛都给我呀，”王一博看肖战只给自己夹了一缕细细的菠菜。

 

肖战扬起脸说要减肥，才不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然后看着小孩气鼓鼓说着狡猾，往自己嘴里塞丸子的样子偷笑。

 

一顿火锅而已。

 

肥牛给你，玉米给你，包得好看的上海蛋饺给你。

奶茶的奶盖给你，西瓜的中心给你，月饼里的蛋黄流心给你

 

太阳给你，月亮给你，可以写名字的星星给你。

只要我有，世界都给你。

 

 

01 年二七，宰公鸡

 

 

过年对于肖战来说不啻于一场手忙脚乱战役。

我们的歌通知他补录新年特辑的时候，两个崽刚被保姆从游乐园接回家，一打开门看到他正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小的那个撕心裂肺哇地一声冲过来抱自己大腿。

 

肖战还没来得及问，肖玥小朋友就一抽一抽打嗝：“不要妈妈……”

肖战一边用面巾纸去吸小姑娘渗出来的眼泪，一边耐心地问：“为什么不要我？”

“不是！”怀里的人闻言嘴一咧嚎啕大哭，“不要妈妈走！”

 

肖战这才明白过来：“可是我要去工作，工作就是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到。”他又想了想，“今天爸爸回来了，让他在家陪你们好不好？”

 

谁知道王一博一通电话过来，说剧组赶进度今天飞不了，改签了年二九的飞机回来。肖战关上手机，看到王琑小朋友背着蜘蛛侠书包靠在门口，眼泪一大包在眼眶里打转，注意到肖战扫过去的视线，仰头不让眼泪落下来，还装酷地吸溜了一下晶亮的鼻涕。

 

一时间鼻涕吸溜声和啼哭声交杂，场面十分凄惨。

 

肖战扶额沉思片刻，眼神坚毅抬头：“舰长大副听令！”

哭声骤停，舰长王琑、大副肖玥立即立定站好，脸上还带着眼泪鼻涕庄严敬礼：“Yes,sir!”

肖战大手潇洒一挥，手机显示机票预定界面：“收拾行囊准备起航！”

稚嫩童声异口同声：“偶们的征程四星辰大海！”

 

王琑身为堂堂五岁的小男子汉，在陪同王一博前往录制天天向上的过程中，继承秒速折叠衣服王氏独门绝学，拖出闪电麦昆的行李箱往里头有条不紊塞东西。

 

肖战检阅片刻，欣慰之余表情突然有点迟疑：“等等王小琑你手里这个哪里拿的？”

“你们房间床头！”王小琑天真无邪举高手里的粉色围裙，一脸立大功的自豪，“爸爸喜欢这个，我给爸爸带去！”

“……不必。” 肖战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把围裙拿过来团吧团吧扔进洗衣机，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对一脸不解的儿子道，“我替爸爸谢谢你……”

 

王小琑很遗憾地点点头，然后偷偷附耳肖战耳边小小声：“妈妈，其实我也觉得爸爸太娘了，怎么喜欢女孩子才喜欢的粉红色呢。”

肖战咳嗽一声，点头心虚附和道：“恩，我到时候帮你教育他。”

 

王小琑的行装打点妥当，肖战转而去检查肖玥小朋友的。结果一转身看到自己闺女戴着一个十分熟悉的兔耳朵正满客厅蹦蹦跳跳。

 

肖战眼前一黑，声音虚弱：“玥玥……你脑袋上那个……”

肖玥玥正自顾自臭美呢，肖战这么一叫，小兔子就喜不自胜“扑通”跳进他怀里去：“书房桌子桑面拿的！”

 

“玥玥，翘舌音，是‘上面’，不是‘桑面’。”肖战就算此时也强撑着对女儿进行普通话教育，心如刀绞把兔耳朵从肖玥玥头上取下来，好像拿什么脏东西那样丢回卧室收纳盒里。

 

然后嘶吼着给还在横店的人发语音：“王一博说了多少次那种东西用完以后给我收好！什么围裙兔耳朵的，让小孩子看到像什么样子！”

 

仅仅十秒钟后就收到语音回复。

只听见王一博带笑的声音混着片场嘈杂的人声传来：“老婆，我刚才开的外放。”

 

肖战气急败坏，怒摔手机。

 

在机场的时候王小琑酷盖人设不倒，面对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一众摄像机和手机镜头，学王一博戴口罩和鸭舌帽，只露出那双和肖战七分相似的大眼睛。然后把耐克夹克拉链拉到下巴颏，提溜着汽车总动员的小行李箱，单手插兜疾步如风。

 

肖战客观评价：“可以，王琑同学，你咖位看上去比我还大。”

得到王小琑同学稚嫩又冷酷一句：“麻麻，禁止拉踩。”

肖战无语：他这种话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倒是肖玥玥比较接地气，走了两步就累了，藕节一样圆滚滚的小胳膊朝肖战伸过来：“麻麻累累，要抱抱。”

旁边助理过来，怕肖战累着伸手要去把小姑娘抱起来，肖战笑着摆摆手，半框眼镜后的眼睛眯起来。然后俯身把赖在原地撒娇的粉色肉球抱起来，弯腰时驼色大衣的下摆拖地都不以为意。

 

他今天的大衣里头是件黑毛衣，于是特意把小臂向外挪，朝要往自己怀里靠的肖玥玥提醒：“裙子沾上毛就不漂亮了哦。”

肖玥玥嗷呜一声拿小短手绕住肖战脖子，不管不顾把圆脸蛋往他被毛茸茸的高领裹住的脖颈上蹭：“抱抱。”

肖战无奈，抬手摸摸小朋友有点自然卷的后脑勺。

 

路过机场肯德基的时候，炸鸡重度沉迷患者王小琑就走不动路了，咳嗽一声跟肖战说：“妹妹说想吃肯德基！”

肖战看一眼自己怀里睡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的肖玥玥小朋友，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玥玥想吃的？”

“我就是知道！”王小琑斩钉截铁，“她想吃死了！”

 

“行吧。”肖战思考了一下，“年二七，是得宰公鸡。”

王小琑酷帅狂霸拽的娃娃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宰、宰什么鸡？”

肖战跟儿子解释道：“你们吃的肯德基，都是小鸡长大了之后啊。”

王小琑想起他曾经养过的那些绒毛嫩嘴的小鸡，顿时都快哭了：“鸡鸡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鸡鸡……”

 

“……说小鸡就可以了儿子，” 肖战嘴角一抽，转念又一问， “那是不是不要吃了？”

王小琑泫然欲泣，随后愤恨决绝吐出一个字：“吃！”

 

 

02 年二八，洗邋遢

 

 

肖战坐在化妆间的时候接到每日照常的视讯来电，屏幕里的人梳着高马尾，剑眉斜飞入鬓，两颊刀削一样清减。

肖战看了看目不斜视给自己扫修容的化妆师，再把眼神转回屏幕上：“怎么这么瘦了？”

 

“要上镜嘛，得瘦点。”纸片人的眼睛好像要透过屏幕把肖战看穿，“你要录节目了吗？”

肖战刚准备点头，就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胳膊，低头一看是仰着头眼巴巴盯着自己看的肖玥玥小朋友。他把小姑娘抱到膝盖上：“来玥玥，看手机里是谁啊。”

 

“肖玥玥小朋友。”王一博一本正经，嘴角却一点一点弯起来，“想不想爸爸？”

肖玥玥小朋友是爸爸头号迷妹，看到王一博一身玄色劲装高兴得差点从肖战膝盖上晃下去。肖战把正给王一博炫耀自己新买的公主裙的小姑娘抱稳了，转头又去叫王小琑：“小琑，要不要来跟爸爸视频？”

 

王小琑此时正趁着妹妹不在一人独吞那英阿姨给的小蛋糕，被叫到名字就浑身一震，转过头满嘴巧克力酱还要故作镇定：“视频什么呀，明天就见面了。”

肖战一品这话倒也没错，顿时对王小琑同学肃然起敬：“你活得很透彻啊儿子。”

 

王小琑很深沉地点点头，把手指上粘的最后一点巧克力酱舔掉，还对爸爸妈妈每日视频聊天的行为进行了严肃批判：“你们这样真的很幼稚！”

肖战虚心接受教育：“嗯嗯有道理。”然后对他进行指挥，“帮我把小饼干拿出来分给大家好不好？”

 

王小琑点点头，拉开蜘蛛侠小书包拉链，拿出一个透明塑封盒来，里面整整齐齐一码独立包装的蔓越莓小饼干。王小琑沉思片刻后绕着化妆间分了一圈，“那英阿姨一块，我一块”、“阿云嘎叔叔一块，我一块”、“周华健叔叔一块，我一块”……

 

还很孝顺很贴心地给肖玥玥和肖战一人留了两块，看得那英竖起大拇指：生子当如王小琑啊！

 

正在跟玥玥说话的王一博突然撇开话题：“老婆，我的呢？”

他这一声饱含怨念，嗲气十足，绕梁三尺连绵不绝，嗲得整个化妆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于是肖战尴尬得在众人饱含深意的眼神中龇牙：“王一博你闭嘴吧你……”

 

坐在他膝盖上捧着手机的肖玥玥问药，跟着摇头晃脑奶里奶气道：“闭嘴吧你！”

肖战后悔，拍拍小朋友的嘴巴教她呸呸呸：“玥玥这种话不能学的啊！”

 

任贤齐老师一边吃饼干一边跟着众人大笑：“战战你们感情真好！？”

明明已经路人皆知，但肖战还是有点害羞，喝口水掩饰一下：“就……还行还行。”

 

周华健老师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这感情能不好吗，二胎都来了。”

肖战正喝着水，被这句话吓得一下呛到气管里，咳嗽到满脸通红后才别别扭扭回答：“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

 

阿云嘎义愤填膺：“男人都是这样，追到你就把你甩到一边！”

“怎么了哥，你婚姻生活不幸福啊？”肖战一脸同情握住嘎子的手，“也不会啊，上次不是听说给你买了匹马吗？”

“跟马没关系，不是说我。”阿云嘎忧心忡忡，望向肖战眼神如兄如父，“不瞒你说，你那小老公脸帅是帅，就是看起来有点坏，你要当心啊。”

 

肖战一愣就被周深截住话头：“战战老公很好的，工作稳定湖南台给交五险一金的那种！人小志气高，老给买包包！”

结果肖战刚要说没有没有，那英就凑过来问买了什么包，肖战摆摆手一脸谦虚，哎呀也就是秀款设计师限量很难买而已啦没什么没什么。

 

那英无语：妈的，最烦秀恩爱的人！

 

这边大人聊着天，玥玥被肖战从膝盖上转移到一边的小软椅上，恋恋不舍跟爸爸说拜拜。王一博低下声音哄她：“玥玥把手机给妈妈，爸爸跟他说会话好不好？”

肖玥小朋友肉脸上还挂着恨别的泪花，为了家庭和睦与幸福，慷慨让出和久别的爸爸相处的时间，举起手机啪啪啪朝肖战跑过去：“妈妈妈妈……！”

 

话音未落，“啪”单膝跪地绊了一跤，然后又爬起来顽强地把爱的火种送到肖战手里，眼含热泪道：“把拔要和你谈恋爱。”

“谢谢玥玥，你真好。”肖战接过手机，眼睛却黏在肖玥雪白裤袜膝盖上那个硕大的黑痕上，强迫症又忍不住要犯。于是手忍不住伸过去在那里拍两下抖落灰尘。

 

肖玥小朋友又忍不住要哭了，满脸不敢置信和委屈：“麻麻你干啥打我腿啊！”

小姑娘伤心欲绝，怀疑人生到冒出东北口音的地步。

肖战哭笑不得地安抚她：“乖乖不哭，我们袜子脏了拍一拍好不好？”

然后在内心琢磨肖玥玥这迷之口音的来源之后，决定暂时断绝与东百大汉刘海宽的接触——普通话教学，从小抓起，从娃娃抓起！

 

王一博不明就里，有点担心地问他：“玥玥怎么哭了啊？”

肖战告诉他：“刚才摔了一下，袜子弄脏了。”

王一博笑了，嘴角勾起两个小括号，在肖战看来有点欠揍：“这么爱干净啊，像我。”

 

“好的都像你呗。”肖战觉得这厮倒是很会占便宜，“年二八，洗邋遢。正好回去给他们都好好洗洗干净。”

“老婆辛苦了。”王一博看着肖战的眼睛明亮，笑容英俊，很像他要演的那个落拓不羁的小王爷，“我们明天见。”

在一起过了很久、经历了很多事，但当对方这么热切看向自己的时候，肖战还是不能免俗地感觉自己的脸连同心口，都被人盯得热热的。

 

他点点头，不由自主笑起来：“明天见。”

 

 

03 年二九，贴道酉

 

 

王一博年前最后一场戏在室内。

他总觉得自己没出息，看谁谁都像老婆，看化妆师那件衣服像，看助理新修的眉毛像，今天新来的那个黑衣摄影师最像。

 

跟他对戏的赵姐看他心不在焉就问他：“一博啊，想什么呢？”

小王坐在雕花木桌边被随行妆发师补眉毛，保持脸不动的姿势直往前一指：“我看他觉得有点眼熟。”

 

不远处的人抗个硕大摄像机，带着合作视频应用的工作证，半跪在地像在拍幕后花絮，黑衣服黑口罩黑帽子，粉色印花黑卫衣，镜头挡着脸看不清相貌，可王一博就觉得那身姿熟悉极了。

 

赵姐表情很古怪：“像谁啊？”

王一博觉得如果说像自己老婆，多半会被当做智障，于是含糊了几句。

 

等那人终于转过身来拍他们了，摄像机严严实实把脸挡住，袖口却抬起来露出半截手腕，王一博当下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抓人手，然后二话不说兜头把人搂住了。

 

片场哗然，只有被抱住的人还在负隅顽抗：“你干嘛，大哥你坐下吧，大哥你这样不合适吧！”

王一博听了声音更确定了：“你跟我在这装啥郭老师呢？”然后强硬伸手把人口罩和帽子一摘，露出那人一双笑得弯弯眼睛，正咧着一口大白牙得逞地笑得特别甜。

他得意洋洋问王一博：“是不是一开始认不出来啊？”

 

赵姐看蒙了，反应过来后手托腮开始看戏：“噢哟……”

 

把打成一团的两个人终于“噢哟”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才恋恋不舍分开。王一博再坐到桌边来，眼睛还朝着摄影师的地方望，嘴角的括号怎么也下不来，对那边做口型：“拍完了你给我等着。”

然后肖战就向他弯腰吐舌头。

 

赵姐：口区

 

导演点头说过了以后王一博立马从凳子上窜起来，去搂摄像机后面等自己的肖战：“回家咯，回家过年咯！”

肖战被他蹭得没办法，睨着眼睛看王一博：“你怎么不问小琑玥玥在哪呢？”

王一博被提醒了一下，后知后觉笑嘻嘻添了一句：“哦——小琑玥玥在哪啊？”

语气也是很没诚意。

 

肖战懒得理他，被他拉着往化妆间走，隔了老远就听到化妆间里闹闹腾腾的。只听王小琑怨念三连“这是什么呀姐姐”、“这是什么呀哥哥”、“我也想吃”，还有肖玥玥无限循环“我要爸爸！”

 

丢人啊，肖战听到声音叹口气，刚要开门走进去就被王一博拉住了手，转头是那人高深莫测地给自己比了个嘘。

 

化妆间里的肖玥玥被人耍得团团转，鼓着脸手叉腰“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助理哥哥快被她乐傻了，看了眼门口后跟小姑娘一脸严肃打包票，“这次爸爸真的来了！”

“哪里哪里！”肖玥玥鱼之七秒记忆，刚说完“再也不相信你”就傻乎乎地去看，她肉呼呼一团好像不会扭头，非要整个身子转过去看。

 

结果看到门口大敞但明明还是空荡荡，肖玥玥气急败坏转过来，“哼”一下抱臂鼓脸气呼呼。

 

就在小姑娘痛斥人间无情人性冷漠之际，有个人从化妆间沙发后面悄无声息冲出来，双手往肖玥玥肋下一夹，“rua”一声整个把她猛地托起来！

 

肖玥玥胆子鼻屎那么大一点，此时猛地被人从背后举起来，视线倏地拔高所及都是大人们的头顶，吓得奶生生中气十足大吼出声：“啊！妈妈救命！”

然后肖玥玥听到一阵熟悉笑声“救什么命啊”，懵懵懂懂脑子转不过来弯之际，身子倒是被人提溜着转了个弯，接着看到熟悉的帅帅脸，然后被埋在熟悉的香香的衣领里。

 

“把拔！”肖玥玥惊喜大叫，软乎乎小脸往王一博下巴蹭，也没蹭到胡渣，只蹭到和自己一样款式的一坨脸颊肉，外加蹭了一脸粉底液。

 

肖战把小朋友从王一博手里接过来：“别玩了，你去收拾，我们快点走。”

赵姐已经在旁边半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给自己摘眼睫毛了，手里开了一把斗地主：“战战这么急啊，家里有事吗？”

 

王一博坐在椅子上插话：“我老婆今晚春晚终排呢！”

“唱歌还是跳舞啊？”赵姐侧过身来很感兴趣。

肖战偷偷觑一眼王一博的脸色，偷偷附耳赵姐说：“和娜姐演小品，我俩演情侣呢。”

赵姐表示理解理解，顺便分了王琑肖玥小朋友一人一个小红包。

 

王一博见了就用胳膊肘怼一怼老婆，肖战见状把王小琑书包里装好的红包拆开来，确认一下数额。然后把王一博棉袄里的钱包取出来、抽出钞票、塞进红包、礼尚往来送给赵姐，“给想想的压岁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赵姐看着这幅场景乐，王一博倒是自顾自抬着脸让妆发师给他卸头套，一声不吭，稀松平常的样子。

 

走之前王一博突然又似乎想起什么，哦了一声让肖战等一等。肖战问他干嘛，王一博说：“取副对联啊，上次电话跟你说过的。”

 

肖战眨眨眼记忆闪回，犹记得前天王一博兴高采烈打电话：“老婆老婆，群演有个老艺术家会写春联，咱们写一幅啥啊？”

肖战那时候应该忙着装行李，手机直接百度了一对报给王一博，然后在对方问自己横批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哎呀想不出来那就鼠年大吉吧，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肖战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此预感在王一博春风得意拿着一筒红纸卷走来时愈发强烈，然后在他喜气洋洋铺开红纸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对联和他跟王一博说的一样，“子年大有山河壮，甲岁丰盈日月新。”

矫若游龙颜筋柳骨，一切都非常完美。

 

然后横批被展开，红纸黑墨五个大字映入眼帘：“鼠 年 大 吉 吧”

 

 

04 年三十，吃饺子

 

 

王一博大年三十的任务很艰巨，但是要赖也赖他，高指标、瞎指挥、浮夸风，向组织信誓旦旦立下“包饺子，包大的，有肉的，两盘够不够”的夜间指标。然后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抓耳挠腮十分钟有余，于是现场场外连线洛阳亲友王先生一家——

 

“爸，俺妈呢？”

“妈，俺姥姥呢？”

“姥姥，俺是一博，饺子恁个包哇？”

 

王一博打开冰箱，对着手机备忘录上的材料一个个打钩对过去。发现缺的肉和韭菜外卖已经叫不到了，只好抓着王小琑肖玥玥戴上防丢失绳跑到楼下的社区超市买。

 

结果板仔兄弟就这么在超市的海鲜冰柜旁，和穿着联名外套挎着Gucci腰包、左手一袋面粉右手一把韭菜、手腕上一边系着一个崽、怒吼着“王小琑那是甲鱼不准把手指放到龟头旁边”的王一博，不期而遇。

 

王一博揪住儿子帽子上的小熊耳朵，一把把乱蹬着腿的王小琑悬空拎回来，然后一脸冷静地和兄弟打招呼，抬了抬手表示我手上拉着小孩不能和你high five了。

 

肖玥玥此时抬头看到给自己吃过巧克力的帅哥，嗷呜一声忽视手腕上的防走失绳扑上前去，绳子有弹性，duang一下拉长，然后在小朋友就要钻进帅哥怀里那一瞬间，duang一声把她拉回去。穿着和哥哥同款熊外套的棕色肉球“啪嗒”一下应声倒地。

 

结果刚才还单手拽着王小琑帽子把他凌空抓来抓去的王一博，面色突然紧张起来。只见他购物篮扔在一边上前，把倒在地上呆住哭都忘记哭的小姑娘抱起来，眼睫微垂声音都软一个八度：“痛不痛，爸爸给你吹吹？”

 

板仔大张着想要迎接肖玥玥的双臂还悬停在半空中，有点尴尬收回去，开口问道：“你买这么多面粉啊？”

 

“肖战非说过年要自己包饺子。”王一博干脆把赖在自己身上不愿走路的肖玥玥小朋友放进购物车里，然后手往板仔方向伸，在他身后货架上拿了瓶麻油，“我走了，回见。”

“行。”板仔笑着揉揉恋恋不舍回望自己肖玥玥的脑袋瓜，“下次带小朋友出来滑滑板。”

 

王小琑第一个跳起来：“爸爸带我带我！”

“你还想玩滑板？”王一博拿大葱敲他，“摔不死你。”

 

肖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叫司机把自己直接送回家，按开指纹锁听到客厅的电视机里在播春晚，吁了口气庆幸十二点还没过。

往常一回家猫猫狗狗加人类幼崽一哄而上的场面没有出现，肖战在玄关换好鞋子，走进房间，看到亮堂的客厅里电视开着，欢乐的歌声顺着走道流淌出来。

 

王一博抱着手臂仰躺在沙发上睡着，眉头皱得很厉害，可能在气肖战小品上把女演员抱起来转圈圈了。肖玥玥缩在他怀里打奶鼾，被珊瑚绒小熊毯子裹成一个粉色的粽子。

王小琑则睡在沙发另一端，手里攥着半包没吃完的妙脆角，脑袋埋在栗子黑棕色的毛里头，张着嘴流口水的模样跟小柴犬睡觉模样差不多，脚搭在全家唯一醒着的坚果身上。

 

肖战掏出手机来拍了好几张，觉得这一幕太有趣了，于是干脆切到摄像模式拍视频。坚果看着他软绵绵地叫几声，把睡得很浅的王一博吵醒了。那人于是有点畏光地眯起眼睛，愣愣地朝摄像头看了足有十秒钟，才回过神来问肖战在干嘛。

 

肖战嘲笑他：“大明星没见过别人拍vlog啊？”

“你才大明星。”王一博咬牙切齿来掐他腰，“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抱人是什么感觉，有请我们家唯一一个上过春晚的来给我讲讲。”

 

“娜姐你吃什么醋啊？”肖战被他弄得痒，一边笑一边往后躲，然后突然翕动一下鼻子：“……厨房里什么味道，煮了什么？”

“靠完了，老子的饺子！”王一博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扭身就往厨房里跑，肖战就拿着手机在他后面跟，实时报道抗灾救饺现场。

 

王一博一边掀锅盖一边转身看他，肖战捏着手机幸灾乐祸，被无可奈何求救：“你别拍了来帮忙，汤都快给我煮干了。”

肖战玩归玩闹归闹，不拿水饺开玩笑，于是放下手机、捋起袖子，帮王一博去拿碗装出来：“河南人怎么还吃水煮的水饺啊，你们不是都干捞着吃吗？”

 

“干捞的煮好了，等会在微波炉里再打一下。”王一博把上汤水饺盛出来，把餐厅的顶灯打亮，声音有点不满，“不是你说的重庆不喜欢干捞吗？”

“哇呜~”肖战把调料拿出来，嘴上很没灵魂地感叹了一句：“你对我真好！”

王一博觉得他有点敷衍，非得逼他再说了一次。

 

肖战叫他别闹，接着想起什么似地摸摸自己演出服口袋，然后几万块的圣罗兰西装兜里掏出一把碧根果，还有小朋友喜欢的蜜饯。只见肖战把它们摊在桌子上告诉王一博：“我从春晚后台顺来的。”

 

两个人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响把睡熟的两个小朋友也弄醒了，揉揉眼睛穿着同款的小动物连体睡衣跑过来，拖着长长的尾巴像两只小怪兽。

 

肖玥玥小朋友像妈妈，喜欢喝上汤水饺热腾腾的汤，于是跳上肖战膝盖。而王小琑则作为男人中的男人，继承鹤南汉子刻入骨血的传统，跳到王一博怀里和爸爸一起吃饺子就蒜，遭到肖战十分严肃的嫌弃。

 

电视里李谷一老师已经开始唱《难忘今宵》，肖战抱着扒住自己脖子的肖玥玥去厨房洗草莓，并叮嘱王一博跨年倒数前要把自己叫出来，王一博点头说好好好。

 

这下客厅只剩下王小琑和王一博，父子俩整齐地咬下最后一瓣蒜，整齐地搁下筷子，整齐地相视无言。五分相似的眉宇间露出十分相似的尴尬，然后一起抿嘴，露出唇边的小括号。

 

“爸爸。”王小琑咳嗽一下，五岁的小男子汉经过幼儿园训练，说话早就字正腔圆了，“新的一年，虽然你的水煮蛋还是没有我剥得好看，小领带的蝴蝶结也没有妈妈打得好看……”

 

小朋友胡言乱语地铺垫了半天，好像觉得最后一句话终于显得没那么突兀，才放心大胆开口：“但我还是很爱你的，祝你新年快乐。”

 

王一博认真地看他，好像在看很多年前背井离乡、不擅长和爸爸抒发爱意的自己一样，于是拍拍他的头，也很谨慎地开口：“我也很爱你，别总以为我更关心妹妹。”

王小琑被戳中心事一样涨红脸，小男子汉的手攥成一团也还是肉肉圆圆的：“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王一博下达使命，“新的一年，和爸爸一起保护妹妹。”

王小琑有点疑惑：“那妈妈呢？”

“他暂时不需要你。”王一博向王小琑朋友伸出虚握着的拳头，“他有我。”

 

王小琑撇了撇嘴，把自己的小拳头也伸出去，和比自己大好几个号的拳头碰一碰。

就此两个男子汉达成誓约。

 

 

05 年初一，放鞭炮

 

 

一家四口第二天中午的飞机去河南。王小琑开心坏了，鹤南有给他压岁钱的叔叔阿姨，有抱着他夸他帅气漂亮的哥哥姐姐，有可以背着妈妈偷吃到爽的巧克力和饼干——还有最疼他最爱他的爷爷奶奶！于是早早就把肖玥玥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啦！”，然后自动自觉自发刷牙洗脸。

 

肖战接了个视频平台的宣传，打算给观众直播自己家收拾行李的盛况。

 

只见王一博皱着眉非常认真地折一件长袖T恤，一边折一边跟肖战说：“洛阳屋里有暖气，你外套穿厚就行……”转过头来和摄像头撞个正着，“你拍什么呢？”

肖战叫直播间的观众不要刷礼物了：“你们现在送的礼物我又拿不到钱的！”然后回答王一博，“我在直播，你继续，不要理我。”

 

王一博透过镜头看肖战一眼：“你穿哪件卫衣？”

肖战忙着看观众留言，随口说：“穿你的就行。”

 

王一博点点头掀开肖战的行李箱，结果里头横躺着一团不明绿色物体，软绵绵在行李箱里转过身来看爸爸。发现肖战在拍以后翻过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再扭扭屁股趴回去。趴回去之前给观众朋友比了一个爱心枪。

王一博很配合地“啊”一声捂住胸口，装模作样被爱心击中了，哄完小孩以后把小姑娘从里面抱出来：“爸爸要收拾行李了。”

 

然后再开自己的行李箱，一坨不明红色物体趴在里面，王小琑应该在其中潜伏很久，于是很兴奋地“嘶！”一声，学蜘蛛侠伸出无名指小指向王一博吐丝。

王一博一脸无语，趁儿子跳出来之前给他把行李箱盖上，顺便拉上拉链，徒留王小琑在里面奋力挣扎“放我出去！”

 

到家的时候他们几乎快错过晚饭，原因是王小琑非要坐在小超市门口的摇摇车上，听“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然后王一博的耐心随着身上的一元硬币一起用尽，一把把王小琑抱起来和自己十分危险对视。

 

两人僵持一会，王小琑被跑出来接孙子的奶奶一把抱回去，对王一博进行严肃批评：“恁瞅恁把孩子吓得！”

最后连王一博自己都看着儿子一脸呆滞盯着自己的样子，心里纳闷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于是有点歉疚地伸出手，蹭一蹭王小琑被风刮红的肉脸问：“怎么一直盯着我？”

 

王小琑在奶奶怀里都仍旧痴迷地望着王一博的脸，半晌才开口：“爸爸生气的时候脸好圆，好红……像、像红烧狮子头……”

 

王一博：……………………？

肖战：…………………………哈哈哈哈哈！！

奶奶：哎哟小琑真聪明回去奶奶给你做红烧狮子头！

 

一群亲戚围坐在圆桌边吃饭的时候，肖战不让玥玥喝碳酸饮料，肖玥玥带着哭腔往爸爸怀里倒无限循环“我要雪碧”。王一博摸摸她刘海“说一遍就可以了，我知道了好不好”。然后偷偷把自己的雪碧用汤勺一点点舀给她喝，父女俩沆瀣一气跟肖战说那是“白水”，结果肖警官带枪出巡眼睛瞪大像铜铃，“白水怎么还冒泡呢”，最终人赃并获当场抓获。

 

王小琑在一边忙着自己吃，光红烧狮子头就吃了俩，结果夹鸡柳的时候一着不慎吃了一个大红椒，一块肉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涨红了脸眼泪汪汪看肖战。肖战叹口气把手伸出来，接到小朋友下巴那里让他吐到自己掌心里。一直默默看着的王一博于是一边给儿子倒牛奶，一边进行其实也不怎么会吃辣河南人的无情嘲笑。

 

亲戚家的小孩很多，知道要去大明星家里都拥在王一博肖战旁边，也不说话，就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面对大炮镜头面不改色的王一博还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佯装平易近人地和小朋友说话。

 

“叫什么名字啊？”

“叫乐乐。”

“今年多大啦？”

“四岁。”

“嗯好的。”

 

王一博与人类幼崽的交谈一般对话以“叫什么名字”开始，以“嗯好的”结束，统共不会超过五句，但是当有小姑娘扯着小纱裙红着脸磨磨蹭蹭朝他那边靠，王一博还是会伸出手去：“是不是要合照？过来。”

这时候他说话会比较温柔，鼻音响起来还有点黏。

 

肖战则照例混得如鱼得水，一边和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聊小琑要上哪所小学、玥玥要不要双语教育，一边撺掇儿子给大家表演一下最近新学的街舞。

 

朝阳区幼儿班舞王王小琑同学立刻站在客厅正中，有腔有调地鞠个躬，少儿文艺汇演背了好几遍的开场白信手拈来：“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三姑六婆叔叔舅舅非常给面子地欢呼鼓掌。王小琑倍有面子，拉了拉胸前肖战给他别的小领结，做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发言：“我是摩托车班的王琑小朋友，接下来给大家带来的是一段街舞表演！”

 

王一博憋住不笑，有点严肃地开口：“王小琑好好说，是什么街舞？”

王小琑煞有介事背着手，脆生生拖长了声音回他：“趴——平——”

 

王小琑结束的那个跟头翻歪了方向，一翻翻到了爷爷脚边，乐得老人家一把把孙子抱起来舍不得撒手。最后还是小朋友来叫王小琑出去放炮仗时才得以脱身。

 

王一博这人也是有点奇怪，暖烘烘的室内不要待，非要给肖战套上外套缠上围巾，拉着他的手和小朋友一起往外头冲，说自己是洛阳炮王，放炮仗一绝，得让肖战见识一下。

 

出去的时候，他们看到玥玥和小琑早就和老家的小朋友打成一片，头顶着头在地上研究炮仗和白雪。

有小姑娘看着肖玥玥小朋友漂亮的裙子和头花，问她：“你是不是小明星？”肖玥玥同学很认真地进行了辟谣指正：“我爸爸妈妈是小明星，我是小公主！”

嗯，有理有据。

 

王一博很一本正经地带领小朋友们点了一个炮仗，点燃以后还特意叫了声“跑！”于是各位小朋友立刻作鸟兽状散。王一博肖战一人抱一个崽跑。

 

肖战抱小孩的姿势比较十九世纪浪漫主义，参考德拉克罗瓦，大体来说就是很温柔。他会把小朋友肩背轻轻按在自己身上，让两只短腿张开盘在自己腰际，手还会保护性地托住屁股。

王一博则比较狂野，风格参考梵高，具体来说就是单手一抓王小琑夹在胳膊下，拔腿就跑。

 

王小琑颠簸得很辛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了王一博自己跑，他裹得严严实实，在雪地里狂奔的时候像一团飞速滚动的毛球。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先喊了一声：“新年快乐！”

接着王小琑便捏紧拳头，和肖玥玥小朋友一起奶里奶气大叫回应起来：“加油，奥利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