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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Passing of the soul】

 

01

王都，地下街，混混。

古堡，调查兵团，兵长。

迄今为止的记忆如此简单并充斥着利威尔最讨厌的肮脏。它们存在于脑海中，最可恨的是无法清除。

守着这样的过去画地为牢地过完这辈子。

做不到。

沉重的回忆，利威尔只想把它们统统背负起来，继续往前走，不能停下。

天堂未必在前方，但地狱一定在身后。

利威尔拒绝了一切功勋，收拾行李离开了三重墙壁，并打算再也不回来。

 

02

雾气氤氲的树林，不知不觉走到一泓湖水边。

湖岸边一人多高的石头上，站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娇小少女，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好刺眼的阳光。

利威尔想起第一次觉得阳光刺眼是在离开地下街的早晨。

他当然不会承认还有一次是在第一次看见佩特拉的时候，女孩浅浅笑着的那天，明明是个雨天。

终究不过是虚影罢了。

“看这么久，就这么好看吗？”

还有幻听。

不，是真实的。阳光被遮住了。

少女步履轻巧地走到利威尔面前的那块石头上，一样的金发，极为相似的五官，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不同的是声线轻轻的，没有实感。

“我是问你：这片湖，就这么好看吗？”

利威尔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个小丫头耍了。

“喂，小鬼，你叫什么？”

“初次见面，我是璐西弗。”

“利威尔。”

 

03

“天阴了，要下雨，快走。”

正说着，雨滴已经落下来，凉气渗入皮肤。

利威尔从箱子里拽出一条旧披风，按在璐西弗的头上。

“洗干净了还给我。”

璐西弗掀开兜帽看着刚刚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却被再一次强硬地拉上了，还拽起她往前跑。

不管去哪里，一定是可以相信的地方。

金发少女没来由地这样觉得。

 

04

雨中，两个旅人往山上走，很幸运的地找到了一座古堡。

这古堡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留下的驻防，本身就像是破败的注解。城垛有多处不规则的巨大缺口，让利威尔想起了不久前成为历史的回忆。

陌生人的表情很悲伤，虽然五官没什么变化。璐西弗仅是直觉，想开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虽是破败，不过找个能遮风避雨的房间还是不成问题。

就是……太脏了？

璐西弗愣愣地看着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他全副武装的样子似乎是不把这里打扫干净就不会罢休的意思。

“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哎？是！——不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啧，再吵就把你也当垃圾清扫出去！”

 

05

雨势渐收，阴云仍旧遮天蔽日。

燃起的煤油灯铺开暖暖的橙色光晕。

居然能把尘封几百年的古堡打扫干净，虽然只是一个房间。如果不是只打算暂时避雨歇脚，陌生人一定会把清洁范围扩大的。

璐西弗这样想着，就兀自笑起来。

“喂！大叔，你个子矮小行为粗鲁有严重洁癖还很神经质——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啊！”

“臭丫头。”

璐西弗低头看了看，她现在坐在房间里一个大衣橱顶上，确定高度后无所顾忌地说：“反正你现在不能把我怎么样。”

“欠教训。”

一块小石子准确无误不轻不重地打中璐西弗的额头。

少女揉着痛处，半响找不出话来。

 

06

利威尔就着煤油灯的光打开日记本。

佩特拉的出现是理所当然。

佩特拉的消失也是理所当然。

抛弃那具曾叫佩特拉的空壳是理所当然。

把撕下的自由之翼拿来安抚部下也是理所当然。

利威尔于无数个时间节点背离了自私的选择，而把一切事情的准则以“兵长”这个身份为上。

扭曲的世界让错误不断肆无忌惮地作为“正确”存在，累积，以至于人们不愿再修正它们。

这样的我，佩特拉，你怎么会喜欢？

他当然没有把这些话写出来。

最终这一页只写下了一行字：你如果留了长头发，一定很漂亮。

 

07

翌日。

利威尔站起来的时候，觉得左腿有些不太像自己的。

试着走了两步以后，确定了一些事情。

“怎么了？要紧吗，利威尔先生？”璐西弗见状靠过来，语气里有自己都不清楚的关切。

“旧伤。没事。”

“要不要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利威尔抬手弹了一下璐西弗的额头：“都说了没事听不懂吗。”

璐西弗没有去揉吃痛的额头，只是有些怔然地看着利威尔，一种茫然和讶异存在于她的金色眼睛里。

“你的妻子呢？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利威尔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她没有活到戴上它的那一天。”

 

08

走在前方的利威尔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但是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少女却因为低着头走路出神而完全没有注意到。

碰！撞到了。

利威尔不耐地把身后揉着鼻梁的女孩子拎到面前，阴沉着脸低头瞪着她：“跟着我干嘛？”

“习惯了啊！”这样的回答理所当然但又突兀到利威尔无法应答。

喂，小鬼，我们才认识一天吧。虽然是想这么说。

少女的目光穿过他手臂和身体的缝隙看到了大片鲜艳的红色，于是她顾不上还钝痛着的鼻梁，跑到那似乎是利威尔停下脚步的理由前去了。

璐西弗蹲在那片玫瑰丛前，金色眼睛里的光流转过带着露水的花瓣。

“利威尔先生，是红玫瑰！书上说，红玫瑰代表“一生的挚爱”。利威尔先生，你送过你未婚妻红玫瑰吗？”

她转过头金色长发拂过红玫瑰的模样和仰起的笑脸，如同清晨照在窗台上的第一缕光。

“你是说那种会死亡枯萎腐烂变成垃圾还要找地方去扔的东西吗？”利威尔说完转身就走。

她也站起来，动作干脆，毫不留恋。为了跟上那个人。

“也是。”她说。

仅仅是一瞬，在利威尔转身走之前璐西弗站起来看向他之后的一瞬间，璐西弗似乎看见了利威尔的眼睛里，有深不见底的悲伤。

 

09

利威尔快步向前走着，暗暗握紧了拳，就算是旧伤复发，也严重了些吧。

“一生的挚爱”吗？偏偏是这种看见就令人作呕的颜色。

只是想要多看一眼而已。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

——仅仅是，相顾无言。

 

10

“唔，好喝！”一个年轻女孩捧着茶杯啜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佩特拉，以后娶你的人真幸福！”

“省省吧。我是为了人类自由来的兵团，又不是来嫁人的。”

“难道你真要加入调查兵团？你想清楚啊，你都没想过以后嫁个什么人之类的？”

“没想过。但是加入调查兵团是早就决定的。”

女孩靠过去，促狭地笑着：“当真？”

佩特拉想了想，淡淡地说：“我只知道，如果以后我会遇到一个人，让我想到“结婚”这个词，我可以不要婚纱不要戒指不要婚礼，只要有他在。”

“所以才说，唔……”女孩还想说什么，被佩特拉用面包堵住了嘴。

后来，佩特拉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婚礼，也没有他。

这些事，利威尔永远不会知道。

 

11

夜幕落下，两个人在一片林间空地生起篝火。

璐西弗看向隔着飘忽不定的火焰，对面坐着的利威尔。

那个人的脸大半被黑暗掩埋，拿着日记本和笔，却不急于写些什么。

璐西弗看看手里的披风，墨绿色，背后有一块羽翼形的图案。一定，一定在哪里见过。

但是，应该是不能问的事情。

还了吧。

“利威尔先生，披风我洗干净了。”璐西弗说着，把在火边烤干后叠得一丝不苟的披风递还给利威尔。

利威尔只是稍稍抬眼看了看，然后低头写他的日记。

璐西弗还捧着披风发愣，忽然听到一句“留着吧。”，像是幻觉一样。

意思是，送给我了吗？璐西弗没有问，她知道利威尔做出决定后不喜欢解释。

璐西弗下意识地慢慢把披风按在胸口，现在困扰她的，是这股对刚认识两天的陌生人的了解，从何而来。

“利威尔先生……”

“又怎么了？”

“关于昨天说过的话……”

“你没说错。”

“不，我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哟，利威尔先生。”

喜欢便可以说出来。幸许，这个世界真的变好了那么一点点。

 

12

璐西弗抬头看看对面皱着眉头和她一样就着篝火写日记的人。

她微笑着补上今天的最后一句：利威尔先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13

“利威尔先生，你去哪里？”

“沙漠。”

之后算不上结伴，只能说是同路。

利威尔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不知来路和去路的小丫头片子在沙漠里看远处地平线上，红色的月出。

不，是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来沙漠。一个人。

不过，现在，没所谓了。

 

14

“利威尔先生为什么离开墙壁？”

“为了记得和忘记。”

记得什么，忘记什么？

利威尔没有说，璐西弗也没有问。

 

15

夜幕完全落下，沙漠里越来越冷。

沙漠的夜空。空旷得只剩下星辰，和细细的一弯月。

两个人躺在沙漠里看星星。

“太多了，简直像……”璐西弗的声音忽然轻下去，“逝去的人。”

“利威尔先生，那个时候在湖边，到底是为什么？”

“你像我的一个故人。”

 

16

故人。故事。

“在干什么？”

“兵长。”被问到的佩特拉微微惊了一下，继而展开往常的微笑，“打扫古堡的时候翻出来一本书，似乎是一本游记，记录了这个人在壁外的见闻。我就留下翻翻了，毕竟这种书大部分都被销毁了。”

“脏死了，快扔掉。”惯性的命令语气。

确实，不知道在角落里囤积了多少年，纸页泛黄发黑，边缘磨损，缝隙里的灰尘是怎么也清理不干净了。

“唉，既然是兵长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咯。不要怪我啊。”她居然在跟一本书道歉。

把游记扔掉后，佩特拉也没能收起恋恋不舍，若有所思的神情。

利威尔看看她，表情不太有耐心的样子：“到底写什么了？”

“呐，兵长。书里说沙漠里的星星是他看过最美好的风景。以后，大家，一起去看吧！”金色眼睛里微笑浅浅。

“以后”和“大家”这两个词之间有点微妙的停顿，里面参杂了什么，利威尔没去在意。

“星星？天天晚上都有吧，晴天。”

“壁内和壁外，到底是不一样的吧。”

惋惜，落寞，执着，向往，佩特拉把这个时候莫名其妙涌上来的种种情绪塞进一句话里，看着身边人轮廓刚毅的侧脸。

不可能对你说心事。你就是心事。

“壁外和“美好”，至少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关联。明天是壁外调查，回去好好准备。”

“是，兵长！”

 

17

璐西弗忽然问：“利威尔先生，你曾是调查兵团的吧？”

利威尔侧目。

“你的披风，还有……你有时候会下意识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上。”

兵团的军礼，浮现在脑海。于是璐西弗站起来，向着利威尔的方向，做出了这个动作。

身体站得笔直，动作干脆利落，坚定而沉静。

还有一句曾听过的誓言：为人类自由献出心脏！

不，不对。

“是这样吗？”她问。

夜色中逆光的少女几乎只是一个剪影，极为熟悉的剪影。

那以生命为赌注的誓言融于夜空缓慢流转的星河。

利威尔的两眼固定在璐西弗身上，那种神情是她无法理解的，甚至令她毛骨悚然。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又不是不满，更不是嫌恶。他仅仅是面带这种神情死死地盯着璐西弗。

“糟透了，不会就不要学。”

璐西弗怔然望着背向她坐起的利威尔，那个背影，似曾相识。

 

18

该死，真不该来沙子这么多的地方。

利威尔尽量让这个想法里只是嫌恶而已。

 

19

“利威尔先生，抛弃和被抛弃，哪一个会更痛苦？”

走出沙漠的前一个晚上，半睡半醒间的利威尔似乎听到这么一句。

 

20

第二天，在一个岔路口。

“我要走那边。”

那条路有危险。利威尔是这样判断的，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继续往原本的方向走，淡淡吐出一句：“随你。”

这是，萍水相逢。

 

21

后来，利威尔依然一个人走，路上遇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只是，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同行的人。

某一天，大概是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漫长而模糊的，利威尔只想漫无目的地走下去，走到约定的那个时间。

他忽然顿住了，远远地看着前方的三个人。

一个小孩子跳起来去够一个女人飞扬在风中的围巾，红色的围巾洗得发旧，不管什么时间都被它的主人带着，如同漫长岁月里历经轰轰烈烈而化为实体的羁绊。

他们身旁的男人伸手揉揉孩子的小脑袋，应该是在笑。

看来小鬼们过得还不错。

利威尔转身走了和他们背向的方向，嘴角难得露出了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容。

 

22

其实所有的路都是利威尔一个人走的。

从开始到结束。

从起点到终点。

 

23

几年以后，利威尔走在沙滩上。海水由浅蓝直到深蓝。

“兵长！”

在回过身的那一瞬间利威尔掐灭了自己本能性冒出来的微弱奢望，看清楚，那是璐西弗。

“兵长，果然是呢！”少女长高了不少，原本及腰的长发却剪成了短发。

那笑容未变，也许是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笑容的东西了。

利威尔眯眼看着璐西弗翻身下马时的发梢划出好看的弧度，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已经不是了，不用那样叫。”

 

24

璐西弗依然跟在利威尔身后，不多不少，一步远。

“关于兵团的事情，巨人的事情，新生的一代知之甚少了。王都的统治者依然在做同样的事情，也许是为了抹去人类的噩梦吧。”可是那些牺牲自己的士兵不该被遗忘。

嘴上那样说，璐西弗都不知道她是在为谁找借口。

“猪猡。”

说到这里，璐西弗很清晰地听见一声低沉的咒骂，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说下去。

“我回过一趟壁内，看了记录调查兵团的资料。你是兵长，但是和资料里写得不一样。”

得知自己似乎进了博物馆，任谁都不会太开心。不过利威尔好像更不开心一些。

“有提到特别作战班吗？”

沉默。

利威尔知道。

利威尔知道人类终将离开墙壁，拥有别人用心脏换取的自由。史书之上的英雄会淡化为一个符号，而英雄背后的千千万万士兵，只会成为墓园里落满灰尘的石块乏人问津。

即使这样，他只是想要有人记得，那些曾为人类自由而奋战，最终献上心脏的士兵。

璐西弗好像明白他想问什么：“利威尔先生，你已经完成他们的遗志，尽数驱逐了巨人，他们会去往新的路，把你忘记。”

轻轻的没有实感的声音，也可能是利威尔现在沉湎往事过深。

把我忘记吗？那个时候在墓碑前我说过什么？

——要记得我。

啧，真是自私。

 

25

“书里一定不会写我曾经是王都地下街的混混吧。你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为什么告诉我？”

“说过了，你像我一个故人。”

这时，璐西弗加快脚步走到利威尔面前，对他说：“只是一种感觉。利威尔先生，你也像是我的故人。”

利威尔揉了揉她柔软的发：“明明还是个小鬼。”

“我见过很多想要忘记的人，只有利威尔先生选择念念不忘。没有对此后悔吗？”

后悔吗？

以前说过什么：自己来选择，不会后悔的道路。

要后悔的事情太多了。而这种后悔本身便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26

“利威尔先生，我想起有人让我等他，所以我要回去等他。利威尔先生不回家吗？”

“还不到时候。”

 

27

利威尔还是往前走，璐西弗骑上马背奔向相反的方向。

他轻声说了句“谢谢”。除了自己，没有人听见。

他忽然决定转身，只看到一片澄澈天空下骑在马背上的少女金发反射阳光，静谧而温暖。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望着别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你一直这样看我吗，佩特拉？

 

28

利威尔无意间翻了翻以前的日记，纸页里飘出来一张有些年月的纸条。
利威尔先生：
我曾经觉得我是被谁丢下了，或是他忘记了带我走。
直到我，遇见你。
谢谢你，遇见我。
只是。
萍水相逢的滋味很难受，我们建立羁绊，却不可避免要永远分手。
为什么世间事，唯有相伴如此艰难？  
——Lucifer
不是 Petra。

29

那就是了，利威尔可以遇见世界的全部，却再不会遇见佩特拉。
利威尔翻开一本新的日记，在扉页上写下一句几乎不像自己所说的话：
是你先抛下我，我现在去找你，你给我好好道歉。
翻过扉页，他开始写下昔日战友的名字。
利威尔原本也并不觉得自己会记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他甚至无法把这些代号和和记忆中模糊的面孔对应。

那些面孔在呐喊和厮杀中血肉模糊，不复原本的模样。

现在这些字母组合从他笔尖流出，仿佛深刻于心上。

看来，离你们很近了。

他寻了一个缺口，写上自己的名字。

 

30

几页密密麻麻的的名字里面，没有 Petra。

 

31

自此之后，又是几个四季的更迭，离57次壁外调查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这些高得离谱的破树倒是一点没变。”

利威尔站在巨木之森的入口，皱着眉的厌恶表情一如当年。

可能有些事情过去再久的时间也改变不了。

每走一步就更接近过去，但是时光不可能倒流。

视线中似乎出现了残破的人类骸骨，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那棵树的根部，大片深褐近黑的肮脏印记被刻进树皮的裂纹中，过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消弭。

那个时候。他知道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他了。

死亡枯萎腐烂变成垃圾还要找地方去扔。所有生命的最终结局。

利威尔坐在树下，给每本日记都补上最后一行字：TO Petra。

壁外的风景确实很美，但你还是自己看看才好。

这些写满了字变得沉甸甸的纸张最终被利威尔丢进熊熊燃烧的篝火之中。

 

32

是你先抛下我，我现在去找你，你给我好好道歉。

 

33

多年后，有人在巨木之森深处的参天大树下看见了大片大片盛放的红玫瑰。

——如鲜血般的颜色。

 

——————【你未归来，我怎能离去】——————

 

【作者喜欢写后记·良辰美景与谁诉】

给一米六的自己点个蜡烛。

给一米六的贱山先生一盆狗血。

给一米六的利威尔先生一箱拖把。（捂后颈）

砍掉所有超过一米六的膝盖【举刀一米九

OTZ

Passing of the soul，直译是路过的灵魂。

璐西弗这个人物作模糊处理，璐西弗，Lucifer，意为光明天使，或者金星。

请把此文划为我的兵长不可能这么文艺系列

给了艾三一个温馨的带着孩子周游世界的结局，其实本来准备在之前的追加篇墓地梗里顺便写死小天使的……好吧，男主不死定律男主不死定律男主不死定律……

觉得要写现代梗治愈一下自己才好，打算叫【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XD！

有个小段子本来准备做结尾，不过反而有点破坏整体色调（？），干脆放在这里，对话归属什么的米娜桑这么机智一定知道的。

 

——笨蛋，还真的等了这么久。

——因为有些事想要亲口对你说。

——那些事早就知道了。

——不过三个字而已，一起说吧。

——嫁给我。——我愿意。

 

嘛~回答求婚还是说“我愿意”更美好一点？也可能是吾辈和少女心这个APP不兼容的关系吧，少女心这个APP脑内系统没装……

 

其实利佩就是一个【你不说我不说咱就这么等着吧家国天下为先儿女情长算P】的模式，只可惜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特么是生与死。

 

———【待下一世佩特拉长发及腰，利威尔你就娶了她吧】———

气死我了！我所有用来打发时间的app都沦陷了！

知乎，开屏见肖战。

贴吧，开屏见肖战。

lofter，开屏见肖战。

微博，开屏见肖战。

肖战肖战肖战肖战

我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哪哪都有这块嫩牛五方！

我现在已经生理厌恶了！

我不刷手机了行不行？

我码字去了行不行？

靠！肖战催更真牛逼！

服了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