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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羽天狼

曦澄《这个世界不合理》

第八章  福禄石

 

 “死气沉沉,阴风阵阵,厚重的浓雾弥漫整个房间,可见度几乎为零……突然一道绿色的光影投入雾中,时强时弱,紧接着又一道红色的光影射过来,如此交换更替,光怪陆离。我听一个诡异的声音在耳畔边喘息,喘息,慢慢地喘息……他说,哥们挪个车呗!”


  曦澄俩人面面相觑,蓝曦臣里还有半盒没有吃完的抹茶冰淇淋,江澄偷偷撇了一眼,暗暗规劝自己,他的那盒已经吃完了,如果把蓝曦臣的半盒也吃了,等会儿说不定就要闹肚子。再说了,修行者应当秉持清心寡欲,克制贪念。


  啊,抹茶冰淇淋真好吃啊。


 ......

第八章  福禄石

 

 “死气沉沉,阴风阵阵,厚重的浓雾弥漫整个房间,可见度几乎为零……突然一道绿色的光影投入雾中,时强时弱,紧接着又一道红色的光影射过来,如此交换更替,光怪陆离。我听一个诡异的声音在耳畔边喘息,喘息,慢慢地喘息……他说,哥们挪个车呗!”


  曦澄俩人面面相觑,蓝曦臣里还有半盒没有吃完的抹茶冰淇淋,江澄偷偷撇了一眼,暗暗规劝自己,他的那盒已经吃完了,如果把蓝曦臣的半盒也吃了,等会儿说不定就要闹肚子。再说了,修行者应当秉持清心寡欲,克制贪念。


  啊,抹茶冰淇淋真好吃啊。


  蓝曦臣实在受不了江澄默默看着他流哈喇子的模样,把自己那半递过去,“吃?”


 “不吃。”江澄摇头拒绝。


  郑新感觉自己绘声绘色描述的鬼故事被侮辱了,不满道,“你俩认真听啊!”


  不是江澄不认真,而是他根本没明白,“挪车?”


  蓝曦臣举了个例子给他,“比如说我驾驶的马车停在了你家停马车的位置上,或者我驾驶的马车停的位置挡住了你家马车,叫你出门不方便了,那时就要请你挪动一下。”边说边配合上手势给江澄看,后者立刻清楚了,“哦,那你把马车挪开。”这句是对郑新说的。


 “没挡!停八百里远呢,挡着谁了呀。而且现在车都卖了!”


  江仙师抓重点的本领太奇怪了呀,这根本就不是挪车的问题了呀,是闹鬼了啊。郑新急忙说他那个哥们每天晚上都梦到恶鬼,每一次都是叫他挪车。起初,他那个哥们只是当做噩梦并不理会,但每晚都梦到就太可怕了。后来索性花钱换了车位,结果还是反复做噩梦。如今他索性把车卖了,居然还是冤鬼缠身。


  蓝曦臣用勺子挖着冰淇淋,身边坐着的江澄继续对冰淇淋满脸垂涎。


  郑新无奈,“要不我给您买一盒去?”


  江澄秉持自律原则,“不吃。”


  只有蓝曦臣在说正经事,“我个人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江澄又不明白了。蓝曦臣发现他只要发现新鲜事物,就会像猫咪一样歪过脑袋,杏眸圆而清澈的看着你,特别可爱。


“治疗心理创伤的医师。”


“心病能有心药医治吗?”江澄赞叹道,“好厉害的嘛。”


 你们俩能不能别扯闲篇啊!


  摇着脑袋的郑新所有指望都在江澄身上,“仙师你帮忙看一下吧,真的是闹鬼,咱就想法子做场法事或是请点什么保佑,若不是……”他看了眼蓝曦臣,下结论如下决心,“该看医生看医生。”接着从随身小包里取出包着纸钞的土黄色信封,“您的辛苦费。”


  江澄把钱收了,塞给蓝曦臣,“好。”


“你真收钱。”蓝曦臣又把信封丢给郑新,就像在丢烫手的山芋,“封建迷信不可信!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去帮您看一眼,但是钱我们不能收。”得到江澄白眼一枚。身为云梦江氏宗主,他的身价非常昂贵,普通人除祟根本请不起他。蓝曦臣居然叫他免费。


   郑新还是看江澄,“仙师?”


江澄却不看他,“钱是你退回的,并不是我欠你食宿。”


“食宿本来也没打算收你的钱。”蓝曦臣去卧室穿外套,顺便给江澄也挑了一件自己平日里穿的。待他返回客厅,江澄已经穿好了鞋站在门口等他,郑新去楼下拿自己车,待会儿载他们俩人直接去哥们家里驱邪。


“有几分把握?”蓝曦臣把外套披在江澄肩上,“真是冤魂作祟?”


“看了才知道。”江澄笑道,“多半不是。毕竟老郑命好,这辈子不沾邪物。”


 蓝曦臣也笑,“又是笛子藏家里吹出的鬼哭声吗?”


“风声能像鬼哭,但它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如果每天都听到同样一句话,要么就是他有心病,要么就是有人装神弄鬼。”江澄挑眉,冷哼一声。


俩人乘电梯下楼,到达三楼时蓝曦臣又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幸亏这次不是要把江澄抓回去,而是希望蓝曦臣能够帮忙转达江总的话,叫他儿子尽快回家一趟。蓝曦臣挂了之后就问江澄本人的意思,江澄别过脸,假装自己没听到,索性给无视了。


  郑新还是开着他的出租车,停在小区花园旁等他们。江澄先钻进后座,蓝曦臣紧跟着坐在他身边。出租车启动,缓缓驶出小区,郑新一边开车观察路况,一边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偷看曦澄俩人,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他才终于憋不住说话,“你们就不想问我点什么?比如说我是怎么找到蓝先生家的地址?”


“打车软件。”江澄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双手交错在身前,“蓝曦臣无论去哪里都有用手机打车的习惯,久而久之,后台就会保留相关数据。老郑你是出租车司机,想来与同行们通个气,查一下蓝曦臣的家庭地址并不困难。”


  蓝曦臣瞪大眸子,心说你个穿越来的古代人,为什么说起现代的事这么有逻辑?


  江澄横他一眼,“时代越进步,人们生活所需用品的使用就越便利,你不会以为这块三岁孩童都能使得的小砖头,会比我们修仙问道,诵诀描符更难吧?”小砖块指的自然是智能手机,蓝曦臣撇撇嘴,他不过是腹诽罢了,江澄居然能读懂他的心思。


“江仙师真厉害。”郑新仿若憨厚的嘿嘿笑时,江澄已然眯起杏眸,浑身散发出冷冽的犹如猎豹捕猎时的危险气息,“初次见面时,你一直喊我大师,而江仙师是我在疗养院时那里人对我的称呼。你调查过我,甚至去过疗养院。我说的对吗?”


  蓝曦臣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郑新踩脚踏板稍稍用力了些,车身不自然的顿住,他挠了挠头发,满脸尴尬,“其实那天咱们分开之后,我就觉得江仙师的脸有点面熟,可我想了很久就是没想起来。后来我偶然看到我女儿刷的短视频……原来江仙师是大明星啊。”他应该是看过江澄过去客串的几部古装电视剧,虽然差评满天飞,但俗话说的好,黑红也是红。在江澄昙花一现的演绎生涯中,居然凭借着‘演技稀烂’‘哭戏辣眼睛’上过几次微博热搜。


“网上有很多关于江仙师的传言,不过我是不信的。”郑新的表情很认真,“在所有人都说我撞到鬼的时候,是仙师你帮我查出了真相。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呢。”他摇了摇头,居然还挺同情江澄的,“穷人有穷人的命,富人也有富人的苦。为了袒护养子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弄进精神病院,有钱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呀。”


  蓝曦臣小心翼翼观察江澄的脸色,可是他表情淡淡的,无怒无悲。


  出租车很快拐入老旧小区,郑新的哥们早已焦急地等在大门口。江澄透过车窗看他,蓝曦臣的脑袋也凑过来,唇瓣贴在江澄耳边,轻声问他,“你看出什么啦?”耳朵痒痒的,江澄不知为何觉得心里也同样痒痒的,为了不让痒意继续扩大,他只好认真的观察这名男子,同时开口回答道,“眉短而上翘,面相中眉相为罗喉计都,主凶星。眼相三白凸出,额骨高,面颊凹,这样的人脾气暴躁,寡情少义,遇到这样的人,尽量回避。”


  郑新也听到了,转回头说,“没这么严重吧,我和老闫是好多年的兄弟了。”


  江澄不以为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事不必说透。


  出租车停入车位,闫敏殷勤的为江澄开车门,还举起右手挡在了车窗的位置,江澄稍稍愣了愣,不明白他这个动作的用意。闫敏解释道,“怕江公子下车时不小心撞到头。”笑容很是谄媚,别说蓝曦臣,把郑新都给搞尴尬了。


江澄环顾四周,清气灵浮,没有邪祟出没的迹象。


闫敏带着几人走向地下车库,指向空空荡荡的32号车位,“那天就在这里,我晚上下班太晚了,这个位置已经有人停了,我没办法就把车停在过道上,然后留下了挪车电话。结果一沾枕头人就睡死了,人家打我电话,我也没听到。第二天我的车就被石头砸了,车身还搞出好多刮痕。我认为就是32号车位停着的这辆车主报复我,结果……”他刻意缩脖子,故意压低声音,论说鬼故事讲究氛围感,这人跟郑新一个爱好。 


“结果这个车位停着的车不见了,我手机上接到的电话号码全都是空号!”他忽然大声,突显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这不是见鬼了么!”


“会不会是砸了车之后怕你找他索赔,所以停了旧号码,再搞个新的?”蓝曦臣推测。


  闫郑俩人互相看了看,显然他俩也有过同样猜测。闫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找出几张照片给江澄看,“砸我车的那块石头,我给拍下来了,本来是想报警的时候,给警察同志做个证据。现在你看……”石头高约16厘米左右,宽度19厘米,不大也不小,托在手里不会太重,但是用来砸车玻璃就很顺手。


  闫敏指着石头侧面的红色花纹,“这画的是符,不是一般的石头。”


  上阙首下守宫,侧有云纹流水,还真是道家的符篆。


  江澄微微歪着脑袋思考,感觉很蹊跷,“符篆属财,这是招财进宝的祈福篆。”


  谁会用‘招财进宝’砸人家的车玻璃,这是要报复,还是想送祝福?


“我不懂这个,但是你看这边……”接下来的几张照片拍的都是车身刮痕,鬼画符似的把红色的车漆毁得面目全非,但若是仔细观察,则不难看出是用指甲抓出的痕迹。五指印十分明显。闫敏说,“定是我无意间挡住了女鬼的车,她才抓花了我的车漆。”


  蓝曦臣‘噗嗤’一声笑出来。


  天呐撸,真忍不住。女鬼需要开车,而且她的车还被无良司机给堵住,于是愤怒之下她用指甲刮花了人家的车漆,砸了车窗玻璃,真是笑死啦。


  郑敏一记眼刀‘杀’过去,碍着江澄面前没敢发作。人家是江氏大公司的贵公子,拥有几个亿的家产。更何况他的娘家实力也不容小嘘,绝对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得罪的。更何况如果攀上了关系,说不定还能指着江澄飞黄腾达,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你说你每天晚上做噩梦?”江澄问。


“是啊,我把车都卖了,该死的冤魂还在给我打电话,跟我讲,哥们挪个车。”


  蓝曦臣快要笑死了,“女鬼怎么会开口喊你哥们呢,听起来更像个男的。”


  确实如此,江澄点点头。


 “这我怎么哪儿知道啊,我去医院开了助眠的药,但是没有用。”闫敏虽然有攀附江澄的心思,但他遇到的诡异事件却是实打实的,并不曾说谎。曦澄俩人对望一眼,蓝曦臣建议先从车辆信息查起,如果是恶作剧,背后必然有个闲的发慌的人。


“停在车位上的那辆车,你有查过吗?”江澄问,“车牌号码记得吗?”


 蓝曦臣无声的看过去,呦,你还知道车牌号码?


 江澄无奈,每辆车都有贴号码牌,这么大的数字,你当我瞎啊?


 蓝曦臣歪过脑袋,阿拉伯数字你也认识,你们古代不是用大写中文么?


 江澄已经翻白眼了,我不是古代人,我是修仙世界的人!


 郑新看着他俩眉来眼去。怎么?心灵感应,你俩沟通用小窗,不用开口是吧。


 “那天太晚了,白天上班又累,我哪有功夫去记人家的车牌号码。”闫敏挠了挠头,旁边站着的郑新接着说,“我们去物业查了监控,可惜摄像头不是高清的,加上地下车库光线不足,所以从监控屏幕里看不清车牌。”


“若是真鬼,怎么会有真车呢,应该原地消失才对。”蓝曦臣说,“一定是恶作剧。因为你乱停车,挡了车主的路,虽然留了挪车电话,但车主给你打电话却不接,车主自然生气,所以动了歪心思恶作剧,故意吓唬你。”


“给我抓着了我非得……”闫敏恨恨时,江澄忽然开口,“破碎的车窗玻璃上,有怨灵的气息,虽然非常淡薄。”紧接着被蓝曦臣吐槽,“不看实物,你看照片也能看出怨灵?”


“听说过画皮吗?”江澄睁着大大的杏眸,水光凛冽中带着三分笑意,“王安以彩墨勾勒梅三娘,造就一副女鬼图,夜夜相见。由此可见,画卷自古以来便带有万物灵气。”察觉到蓝曦臣神色怪异,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蓝曦臣摇晃着脑袋,“点墨画女鬼我觉得还挺正常,电视剧来常有,但是相机拍出怨灵或者说怨气,我感觉很赛博。”


“赛博?”江澄听不懂。


 蓝曦臣认真道,“所有恐惧皆来源于火力不足,给我一把加特林,我能扫荡一切牛鬼蛇神”


加特林?听起来似是很厉害的法器,江澄默默记在心里。

 

…… 此时,另一个世界 ……

 

 江澄啃完了西瓜,讨厌的魏无羡还是跟着他。


“是不是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阴魂不散!


“你偷溜出莲花坞,没人跟着可不行。”只咬了几嘴西瓜的魏无羡笑着摇晃手中墨黑色的长笛,“蓝大哥除祟之地甚是危险,你想去找蓝大哥,我可以护着你啊。”说着话,江澄余光瞥见银冠白衣的青年走出旅店,径直走来,对他视而不见,只看着眼前人,冷若冰霜的气质里居然还能包裹着满满地含情脉脉之姿,江澄抖了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便听蓝忘机清冷的声音说道,“兄长已到了闫家庄。”


“走?”魏无羡扮了个鬼脸,“有鬼哦,你怕不怕?”


“所有恐惧皆来源于火力不足,给我一把加特林,我能扫荡一切牛鬼蛇神。”江澄翻了个白眼,独自走在前头。忘羡俩人对视一眼,魏无羡问道,“加特林?”蓝忘机摇头,表示他也没听说过那是什么样的兵器。


  闫公子死后宅院闹鬼,几日以来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因此也招来许多好事之辈,围堵在院外,时不时探一探脑袋,瞅上一眼。好事之徒不图财不图利,但求图个热闹,打发漫长而又无聊的人生。江澄递出云梦江氏的名帖,魏无羡跟在他身后,依然晃动手里攥着的鬼笛。


  门房战战兢兢看了江澄一眼,再看魏无羡手中的长笛,便是再愚笨的也猜出来人是谁,大名鼎鼎的三毒圣手还有夷林老祖,那么白衣男子便是……姑苏含光君?前日泽芜君已先到,如今这三位大佛又至,这宅子里的鬼这么凶的吗?!


“还愣着?”魏无羡指指江澄,玩笑道,“江宗主的脾气……你难道想叫他站大门?”


 门房赶紧将三位大佛迎进屋,江澄白了眼魏无羡还是走在最前头,忽觉脚下一痛,不知踩到了什么,抬起黑靴才发觉原来是块形状怪异的小石头。他将石头捡起,托在掌心,隐约间能看到古怪的符印纵横交错,全都纂刻在面部。


“你最近要发财了呢。”魏无羡说。


 江澄不明白,“啥?”


“福禄,是招财进宝的意思。”魏无羡抬手挠了挠脑袋,“这玩意儿一般供奉在财神殿,怎么在这宅子里?”俩人同时发现门房的脸色不对劲,他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颤颤微微的指着江澄掌心的石头,“又来了!又来了!怎么白天也出来了!”


  羡澄对视一眼,蓝忘机开口道,“怎么说?”


“就是这块石头把我家少爷给砸死了!”


萝卜鸭

【曦澄】溪山烟波(新版)77

巨——长的一篇更新,一万一千多字!!!

其中澄澄最后对‘宗族、血脉’的想法,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其实是带有封建礼教色彩的,所以和我们现代人的观念或许并不能完全一致。

比如:人人都为了家族荣耀而活,那么在这个家族里,‘人’仿佛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机器,那么作为一个‘人’的个体呢?他的思想、他的个人理想呢?在人为宗族、血脉这个巨大的‘怪兽’服务的时候,作为个体的‘人’呢?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可是,请大家记住,江澄是生活在古代的,我们不能用现代的惯性思维去思考古代人,就比如我们如今的逻辑去和一个古人说,也是说不明白的。

只能说,宗族的存在,就如同澄澄文里所说的一样,确实也在那个时代起到了【稳定】的...

巨——长的一篇更新,一万一千多字!!!

其中澄澄最后对‘宗族、血脉’的想法,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其实是带有封建礼教色彩的,所以和我们现代人的观念或许并不能完全一致。

比如:人人都为了家族荣耀而活,那么在这个家族里,‘人’仿佛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机器,那么作为一个‘人’的个体呢?他的思想、他的个人理想呢?在人为宗族、血脉这个巨大的‘怪兽’服务的时候,作为个体的‘人’呢?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可是,请大家记住,江澄是生活在古代的,我们不能用现代的惯性思维去思考古代人,就比如我们如今的逻辑去和一个古人说,也是说不明白的。

只能说,宗族的存在,就如同澄澄文里所说的一样,确实也在那个时代起到了【稳定】的作用。

SO,理解万岁=v=

以下正文——

饶是江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见到金夫人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到唏嘘和对岁月无情的惧怕。

他不由想到,若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应当是同金夫人一般年岁的。若她还活着,她会是什么样子?是继续灼烈如阳光般敢爱敢恨,还是如金夫人现在这般,如同一朵枯败的红玫瑰,躺在被金星雪浪花纹堆叠起来的锦褥之中呢?

金夫人一直昏睡着,面容蜡黄,脸颊、眼眶凹陷,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恐怕会让人以为她早已入了黄土,草药和肉体腐败的气味即便用再多的熏香也掩盖不住。

江澄合眉——这气味,像极了当年的寒室。

病榻之上,不算连贯的呼吸遽然一顿,江澄双眸微微睁大,正欲起身去唤医师来,却是一只女子枯瘦的手从榻下伸出来,拉住了他的清心铃下的穗子。

江澄眉心一宽,弯下腰去,“金夫人,我来看您来了。”

金夫人的嘴微微开合,似一条被扔上了岸的鱼,声音从她许久未用的声带中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亮得出奇,紧紧迫视着江澄。

江澄会意,又把耳朵往她唇边靠去,“您要说什么?”

“金……保……保护金……凌……”

江澄心下发酸,反握住她冰凉的手,只觉那骨骼都是僵硬的,“我会的,您放心。”

金夫人说完这话,登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木然地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瞪得直直的,只望着雕花的屋顶发怔。

江澄把她的手重新安放回被褥中,起身唤来了药童,“主母现吃的都是些什么药?”

药童垂首答道:“回江宗主的话,都是一些进补的好方子,我每日里按着医师的吩咐,在隔壁熬好了就端来给主母服用,一日三次。”

江澄追问,“有什……”

门忽然开了,秦愫虽穿着金氏女子的服饰,样式却更为素雅,她用纹样简单的玉簪挽了一个妇人常梳的发髻,只在鬓边簪一朵鹅黄的杜鹃花做修饰,更衬得她容貌清丽。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见了江澄在里头登时一怔——外头的侍女并未和她说江宗主在里面,若是她知道了,必要避嫌才是。

江澄也有些尴尬,不得不断了和药童的对话,起身微微颔首,“少夫人。”

秦愫站在屏风边屈膝行礼,声音温软如一抹夏夜的微风,“江宗主好。”

药童过去,伸手欲接过秦愫手里的药碗,“少夫人昨日劳累,交给小奴来吧。”

秦愫摆了摆手,道:“照顾婆母本就是我这个做媳妇的本分,今后的汤药就都由我来伺候吧。”

药童:“那好,小奴也要去熬制中午的药了,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出去了,许是怕外头的风吹坏了金夫人的身子,他还特地将门掩实了。

如今,这房中只剩下她与江澄两个人了。

秦愫站在屏风边去也不是,走也不是,还是江澄先往后退开几步,她才牵了牵唇角走到金夫人身边坐下,本以为江澄会立刻离开,可他却似乎并无此意,心中不免腹诽这位江宗主果然如外界传闻那般不懂礼数,纵然是亲戚,自己与他这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江澄却像是未看出秦愫的尴尬,只袖手站在一旁,看她舀出一勺浓黑的汤药细细吹凉了,似是不确定温度是否合口,放到唇边抿了抿,才放心地松入了金夫人口中。

他不由松了口气——看来这药确实没问题,只是补药而已,否则她一个孕妇又怎敢去碰。

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拱手告辞。

在离开之前,他又趁着药童不备,以障眼法偷了早上那剂汤药的药渣,这才带着叶让一行人回了莲花坞。

回了莲花坞,他让赵七妹唤医师来书房找他,在等医师的时候,他自己先把药渣大致分拣了一遍,只勉强认得一两味寻常的药材,其他那些他可就束手无策了。

他品了一口香茗,盯着那堆乌漆墨黑的药渣,总觉得金夫人如今这幅样子和金光瑶脱不了干系。

当初金光瑶要入宗庙的事情闹得不太好看,金夫人更是极力反对金光瑶记在了自己的名下。她是名门之后,心气甚高,怎会心甘情愿地让一个娼妓之子做她名义上的次子。还是出动了金氏全族的耆老上阵,好说歹说才把这事儿勉强给定下的。

都说金光瑶是最和气不过的人,做事说话滴水不漏,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张笑脸,可江澄却深知这个人为了获得金家的认可,都做过一些什么事。

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被这般羞辱,他不会怨恨吗?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是以,如今他越恭顺孝敬,江澄就觉得他越可怕。

“宗主,您找我?”医师立在屏风外头等候吩咐,在听到江澄让他进去后,他才走了过去,见桌上那一堆药渣,不由愣了愣。

江澄指着那堆东西,道:“帮我辨一下这里头都是些什么,可有十八反之类的在里头?用量上有什么可疑的?”

医师不敢怠慢,在里头细细分出了二十五样药材,皆是相辅相成的好东西,可唯有一样东西让他不解。

他拿起几片散发着独特香气的叶子,闻了又闻看了又看,面露难色。

江澄:“这是什么?”

医师忖度着说:“属下仿佛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为保万全,宗主容属下回去翻阅一二再来回话。”

江澄挥手让他退下,独自坐在房中若有所思。

三日后,医师带着答案来找江澄了。

“这草药叫乾阳果,一甲子一结果,果子需得在两个时辰内被榨出汁,汁液才可入药。”

江澄放下形状奇特的叶子,脸色微微一僵——他仿佛在哪儿听过这东西的名字。

“这叶子便是那乾阳果的吗?汁液可入药,那叶子呢?”

医师:“书上未曾记载,主要是这乾阳果只在姑苏蓝氏生长,若要说它的用法、禁忌之类的,恐怕也只有蓝氏的人最清楚了。”

江澄强忍住扶额的冲动,却忍不住唇角的冷笑。

很好,他想起来自己是从哪儿听见过这果子的名字了。

那是某年的夏天,蓝曦臣和他在后山偷闲,他坐在溪水旁泡脚,蓝曦臣就同他说些有关于后山奇珍异草的事情。

蓝曦臣说,在栖月峰的峰顶有一处山洞,蓝翼宗主便是在那儿羽化登仙的,她的肉身三年不腐,更是源源不断地溢出纯厚灵力滋养洞中万物,其中便有这个叫乾阳果的东西,它只在栖月峰的洞口周围生长,无法移植,果实又十分难得,故而姑苏蓝氏的药房中也只存有少量汁液,以备不时之需。

江澄将药渣全部收入乾坤袋中,把乾阳果的叶子单独包了起来,唤过叶让和赵七妹,吩咐道:“我去趟蓝氏,最快明日,最晚三日后回来,族中的事情你二人看着办,若有急事,立刻传信给我。”

云深不知处门外的弟子本想着直接把江澄请进去的,奈何江澄却要守着规矩等他们通传,于是他们不得不收了江澄的拜帖,也顾不得‘不可疾行’的家规,匆匆忙忙地转身跑进了绿荫繁花之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蓝曦臣便亲自出来迎接。

“江宗主来了,有失远迎,快请进。”

江澄淡淡的以宗主之礼待之,跟他进了云深不知处。可他的内心却远不如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这还是自从云深不知处重建后,自己第一次故地重游,要说不感慨那也是自欺欺人。

一草一木皆是从前,藏书阁还是那样大气,路上遇见的弟子大多都是熟面孔,有些人见了他,远远的就行下礼去,声音中有掩藏不住的惊喜,“见过江宗主!”

蓝启仁得了消息,同几位长老一并出来瞧他,说是要去藏书阁看书恰巧路过,但他们之中的了尘长老却是个藏不住话的主儿,上前拉着江澄的手,笑道:“许久不见江宗主了,老朽日夜都盼着能同你再切磋一场呢!择日不如撞日,江宗主不如……”

江澄规矩十足地朝各位长老行礼,客气而疏离地含笑道:“了尘长老错爱,晚辈原该奉陪的,只是今日过来是有要事同泽芜君相商,之后还要回莲花坞处理几件大事,怕是不能陪了。”他抽了手出来,看向了蓝曦臣,“泽芜君,走吧。”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了尘长老不觉长叹,“一条人命横在中间,以后怕是再不能够了。”

蓝启仁目光幽深,缓缓摇了摇头,“莲花坞与云深不知处,又岂是一条人命的事情。”

二人静静地走着,江澄却是越走越觉得不对,他停下脚步,盯着蓝曦臣的背影,“泽芜君,走错了吧?不是去找医师吗?”他现在走的那条路,俨然是去蕴真斋的。

蓝曦臣颔首,“没错,我正是要带你去见医师呢。”他温和地笑着,对江澄满脸的戒备并未感到意外,“云深不知处重建的时候,我改了寒室的地点,把他修在了蕴真斋的旧址上,只因着那边的地气最适合栽种梨花,现下医师正在寒室。”

江澄默然了,他张了张嘴,终是冷冷地撇过脸去,只看着扶疏的草木,“别说废话,正是要紧。”心中却又有另一重忧思:医师不在自己的地方待着,怎么却去了寒室?莫不是蓝曦臣他受伤了?

这样想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往带路的人身上多看了几眼,见他步伐稳健、呼吸顺畅,也不似是有伤在身的。

怕就怕这人在硬撑,他若是想装,也不是不能够的。

江澄就这么一路紧紧地盯着蓝曦臣的背影跟着他来到了焕然一新的寒室,才刚进院门,就听见了孩童虚弱的啼哭之声,他心下一紧,见蓝曦臣疾步进去了,便也顾不得什么,跟着一道去看。

蓝曦臣手法熟稔地抱着一个襁褓中孩子低声哄着,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岁样子的小孩,正抓着他的衣摆努力踮起脚尖想去看,医师在旁轻声回话,“回宗主的话,这孩子太小,实在喂不进药去,只能扎针了。”

“医师辛苦了。”他转身朝江澄一笑,指一指近旁的座位,“怠慢江宗主了,快请坐吧。思追,上茶。”

江澄依言坐下,看着那名唤作‘思追’的幼童手脚伶俐地倒了三杯茶,随后便乖乖地在医师身旁坐下,心想这大约是名小药童,便也不作他响,只待蓝曦臣安顿好了孩子之后再说话。

说来也怪,那孩子在蓝曦臣的手里一会儿便不哭了,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睡觉,只是从他露出的小胳膊来看,竟是意外的瘦弱,不免让人看着心疼。

蓝曦臣不得已地抱着那孩子坐下,歉然地笑道:“让江宗主见笑了,这孩子便是景仪。”

江澄一怔,不由凑过身去看,伸手抚一抚他稀疏得毛发,“怎的瘦成这样?”

蓝曦臣亦是心疼的样子,说:“孩子未足月就出生了,出生时流云又是难产,在母腹中待得时间久了些,费了好大工夫才哭出了声,故而身子格外虚弱些,我们精心精细地养着,饶是如此,却仍是患了风寒,几日了都不见好。”

江澄蹙眉,略带了些不满的情绪,“蓝初云呢?”

蓝曦臣:“初云自是尽心尽力的,只是族中事务他也不能不管,昨日带了门生下山去除祟,这才把孩子托付给了我照顾几天。”

江澄闻言稍稍宽了几分心,从乾坤袋中拿出了药渣和乾阳果的叶子一一放到桌上,对医师说:“上个月云梦边境出了一种怪病,患者四肢无力,成日在榻上昏睡,我派人查了数日,得知他们此前无一例外都服用了这幅药方,其中有一样是贵府特有的乾阳果的叶子,还请医师帮忙看看是否与它有关?”

医师一样样地分辨查看,一旁的小思追也趴在桌上跟着辨认药材,认真的模样中又带了许多孩子味的天真,江澄对孩子多有几分耐心,左右无事,便同他搭话:“你认得这些药材?”

小思追冲他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嗯!认得的!”

江澄一怔,旋即认出了这孩子的身份,心下不觉欣慰——之前见这孩子的时候,他脸上都是脏兮兮的,如今被领来了蓝氏,那么玉雪干净的一个娃娃倒让自己一时没认出来。于是亦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笑意,随手指着一个几乎辨不出形状的草药,问他:“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小思追即刻答道:“这是黄芪!”又指着另一个说:“这是党参,昨日含光君的药里就有这两样,我都认得!”

江澄的神色瞬间便僵住了,他脸色一沉,却也不会在孩子面前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只是阴沉着脸专心喝茶,刚才室内的好气氛登时烟消云散了。

小思追的心思极其敏感,他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晓得是自己惹了这位江宗主不高兴,于是乖乖地坐了回去再不说话,只偶尔替宗主和江宗主满上热热的茶水。

蓝曦臣轻声问道:“思追,昨日我教的文章,你都熟读了吗?”

小思追眨了眨眼睛,本想大声说自己已经通读并且会背诵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吃一颗糖果,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心思敏锐地住了口,顿了顿才说:“还未曾通读,思追这就回静室去读书。”

江澄的脸色更黑了,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了医师,问道:“可查明了?”

医师:“回宗主、江宗主的话,这些药材确实都没问题,只是乾阳果的叶子含有微毒,单看这副药里的用量本也不打紧。”他挑出了其中几味药材,摇了摇头,说:“如果和这几味药混在一起,本也可做安神补身的法子,让人能夜晚安睡,只是用量要格外小心,而且不可多服啊。”他看着江澄,目光隐含担忧,“若是长久的服用,人便会长睡不醒,长此以往就……”

江澄几乎抑不住喉间的冷笑,“可有法子解毒?”

医师:“自是有的,只是人与人的体质各有不同,还请江宗主带我去看看那些病患,我好对症下药。”

江澄摇了摇头,“你怕是去不了。”

医师正自不解,蓝曦臣已先开了口,“那些人在金麟台,是不是?”他迎着江澄愕然的目光,继续说:“金宗主曾向我要过乾阳果的叶子,说自己时常夜不能寐,他在自家的医书古籍中见过此方,于是我便将乾阳果的叶子给了他。”

乾阳果的果实虽然要一个甲子才能结果,叶子却是常年都有的,故而蓝曦臣也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赠了许多叶子给金光善。

蓝曦臣:“江宗主,有人用了这个药方出事了是不是?”

江澄点了点头,将自己在金夫人处拿到了药渣的事情说了出来,“所以,这事不论是不是金光善做的,你都无法为金夫人诊脉了。”

蓝曦臣抓住了江澄这句话里的重点,只隐了下去并未在医师面前言说,“金夫人性命攸关,替她诊脉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江澄极自然地顺手接过蓝曦臣递给他的孩子,只觉这孩子抱在怀里就和一张纸片般轻,想到这是流云用命换来的唯一后代,不免心酸,手下的力道就更柔的几分。

要送去兰陵的拜帖才写了一半,外头有门生敲门来报,神色凄然,“宗主,方才金麟台发了讣告,金夫人殁了。”

江澄与蓝曦臣迅速对视了一眼,他迅速起身给叶让送了江氏特制的传信符,吩咐他准备好该送的东西,与自己在兰陵会合。

那边,蓝曦臣也唤了蓝慎之进来叮嘱:“亦舒和初云不在,你多协助叔父。”又同医师说,拜托他悉心照看蓝景仪。

待做完这一切已是黄昏时分,二人也不耽搁,御剑往兰陵去了。

去的路上,江澄先发话了,“那孩子姓蓝?”

蓝曦臣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思追,于是笑道:“是,忘机把他从夷陵带回来的。”

江澄冷笑,“窝藏温氏余孽,你们蓝家胆子倒大。”

蓝曦臣看着他,目光柔和,“那天,你也在夷陵吧?”

江澄横了他一眼,并不作答,只脸色越来越冷,蓝曦臣却是个没‘眼色’的,继续说:“你们虽都没提到彼此,但我大致也能猜到这孩子是怎么在那天活下来的。”

玄门数百人搜山,把残留不多的温氏族人扑杀得一干二净,听闻连藏在地窖中的女子都没能躲过,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又怎会藏在山坳的树洞里而不被人发现?想来若非有一个在那时候说话有分量的人站出来把人引开,这个孩子绝对会像地窖中的女子那般,被人拖出来杀害的吧?

江澄既不承认,却也并未否认,只风马牛不相及地讽刺道:“泽芜君真是太闲了,净想些没用的闲事。”

蓝曦臣看着江澄的侧脸,“他该给你磕个头才是。”

江澄:“免了,我可受不起。”

话才出口,江澄便惊觉自己竟是被蓝曦臣套了话,登时脸上泛起一阵薄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加快了御剑的速度,把蓝曦臣远远甩在了后面。

蓝曦臣涩然一笑,也加速跟上了他,“江宗主,慢些。”

“要你管!?滚!”

……

去金麟台的时间硬生生被缩短了三分之一,江澄落地的时候因着灵力消耗过大,不觉喘息稍快了些,反观蓝曦臣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于是心中更气,大步流星地连引路的仆人都不要,自己前往了祭拜的场所。

秦愫大着肚子跪在一旁烧纸,哭得期期艾艾,金光瑶也苍白着一张脸招待着陆续前来祭拜的人,金光善则说是悲伤过度,被人扶回房休息去了。

江澄撇了撇嘴,接过下人递来的香恭恭敬敬地插进了香炉,他冷眼瞧着在场的这对夫妻哭得情真意切,心知金夫人的死便是再有疑团,那也只能是个疑团了。

这事儿若是金光瑶做的,依他的手段心性,此时必然早就把证据毁去;如果是金光善做的,那即便自己查到了什么也不可能公开,否则便是兰陵金氏天大的丑闻,不仅以后再难在修真界立足,就是金凌恐怕也没法做人。

金光瑶趁着空,垂泪对宽慰他的蓝曦臣说:“母亲应是昨天半夜突然过身的,伺候的人说今早进去替她更衣,一摸才发现身子都僵了……我昨天一天都在外头忙着,得了消息今天晌午才回来的,到底是没能见上她老人家最后一面……只可怜我的愫愫,我和父亲都不在家,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难为她还大着肚子,呜……”

江澄在旁神色淡淡地听了半日,被里头的烟气和哭声搞得头疼,出去站了一会儿,便往偏殿去瞧金凌了。

孩子在奶娘怀里睡得安稳,对自己未来可能经受的苦难没有半分察觉,江澄搂过孩子,听着隔壁传来的哭声,不觉怅然了。

自己埋在金麟台的暗线这个时候绝不能动,金氏的水太深,自己到现在都摸不清金光瑶的路数,这时候谁跳到台面上来谁就是个靶子。不管怎么说,金夫人已经去世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好不容易安插进来的暗线,保住金凌。

偏殿的门被推开了,白色衣角一闪,江澄以为是蓝曦臣进来了,于是只作不知,蹙眉抱着金凌靠在床头假寐,却听到一把陌生的嗓音带了几许歉意,“啊,抱歉打扰了,在下晓星尘,不知房中有人,竟冒昧了。”

江澄睁开眼,见是一位容貌干净爽朗、剑眉星目的白衣道长执着拂尘向他行礼,于是亦颔首回礼,“晓道长好,在下莲花坞江澄,恕我抱着幼童,不便起身了。”

晓星尘双眸一亮,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恭敬,道:“原来是江宗主,久仰大名。方才是我唐突了,只因昨日夜猎杀了许多凶尸,途中听闻兰陵传来噩耗便急匆匆赶来祭拜,想着来偏殿换身干净衣裳再去为金夫人上香,不想却惊扰江宗主休息了。”

江澄定睛一看,见他衣领和袖口处果然有些许凶尸的血迹,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后面还有一个隔间,晓道长自便。”

他是知道晓星尘的名号的,师承抱山散人,半年前离开师门,独自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深受世人称颂,只是他性格淡泊出尘,居无定所,更从不出席公开场合的玄门宴请,故而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奶娘过来,轻声道:“江宗主,小公子要醒了呢,奴先抱他去给夫人磕个头。”

“好。”

江澄把孩子交还给奶娘,自己也跟着出了偏殿。祭拜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蓝曦臣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还是聂怀桑跟着自家大哥过来,凑到他身边说:“刚才看到曦臣哥去后头帮忙了,想来是阿瑶哥哥忙不过来,金宗主又是个不管事儿的,他看不过眼了就去搭把手吧。”

“他到卖力。”江澄靠在阶梯的石狮子旁冷冷地说,转而又看向了聂怀桑,“你跟金光瑶很熟吗?阿瑶哥哥……真肉麻。”

聂怀桑展开扇子笑了笑,他曾在云深不知处求学过两年,与江澄在那时就相熟,这会儿两人虽说身份有别,却仍是延续了少年时的相处方式,他靠在江澄身边,说:“也还行吧,我大哥与他也算是旧相识,两家有来有往的,我也就跟在旁边蹭饭了,他人又和气,我还挺喜欢他的,嘿。”

江澄翻了个白眼,“聂宗主是个耿直的性子,与他未必真合得来,你在旁边也该多看多听些,现在不去你哥旁边待着学规矩,倒找我来拉家常。”

这话像是说中了聂怀桑的心事,他摇着纸扇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逮着江澄大吐苦水,“我大哥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他嘴里对阿瑶哥哥没一句好话,偏还老爱在本尊跟前挑刺,次次都把他说得好没面子,可人家对我还是一样的好,说真的,我也挺难做的,要不是我大哥逼着我来跟,我真不好意思再来了。”他截住江澄的话头,以扇子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别劝我去他身边学规矩哈,你是不知道,我成天的被我大哥逼着学刀法、修习这修习那的,都快疯了,好不容易脱身松乏会儿,你还拿我当朋友就别扫我的兴。”

江澄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白了他一眼,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见晓星尘祭拜完了出来,只远远地望着他微笑,似是有话要说。

聂怀桑顺着江澄的目光看过去,亦朝晓星尘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还不及他拉着江澄过去,就见聂明玦已沉着脸色出来,怒目圆睁地看着他手上的那柄折扇,“这又是哪里来的?!”

金光瑶听见动静,小声说:“哦,是我无意中得了这把名家的画扇,想着怀桑喜欢,便送给他了,左右放在我这儿也是浪费,不如……”

聂明玦的脸色倏然涨红,只碍着今日的场合不好当场发作。聂怀桑下意识地往江澄身后躲,低着头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吱声,江澄无奈被顶在了杠头上,又不好把那不争气的聂二丢出去,只好直面怒火中烧的聂明玦,‘霸下’的嗡鸣隐隐传来,他下意识地抚过食指上的‘紫电’,绷紧了身形,一旁的叶让也悄悄靠了过来,半个身子挡在了宗主跟前。

“聂大哥,怀桑还是孩子,贪玩些也是有的。”这种时候也只有蓝曦臣敢去碰爆发边缘的聂明玦了,他如沐春风般立在聂明玦身前,隔开了他与江澄的视线,半是请求半是强迫的把人往另一边带,口中低声劝道:“等过两年他再大些就好了,说起来我正有几件要紧事想请教大哥,我们去那边说。”

一场冲突被蓝曦臣在无形中巧妙地化解,江澄松了口气,一把将聂怀桑从身后揪了出来,狠狠踹上了他的屁股,“聂二,你找死?!”

聂怀桑满脸愧悔地拍了拍屁股,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对不起!对不起江宗主!您的大恩大德我今生无以为报!”

江澄:“快滚回你自家门生身边去,别再来碍我的眼!滚!”

聂怀桑从善如流,很快就滚没了影。晓星尘走了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太危险了。”

江澄松了松袖口,话里有话,“那人是他弟弟,他还能亲手杀了弟弟不成。”

晓星尘:“有些人或许不会,但是聂宗主可不好说了,聂家刀灵是不净世的立身根本,又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江澄的手顿了顿,知道晓星尘说的并非不可能,目光不由望向缩在自家门生那边的聂怀桑,在收到那个人大喇喇的笑容之后,翻了个白眼转过脸来,只同晓星尘说起了别的话头,“我与晓道长虽是头一次见面,却与你的师门别有一番渊源。”

晓星尘奇道:“哦?愿闻其详。”

江澄的笑容有些苦涩,眼底不知是痛是恨,有些红了,“昔年我莲花坞被温氏践踏,我的金丹被温逐流所化,若非抱山散人出手相助,使我重塑金丹,恐怕我也大仇难报,更遑论重建莲花坞了。待金夫人的事情一了,还请晓道长能引荐一二,让我能再拜谢抱山散人的再造大恩。”

晓星尘一怔,“不知江宗主是在哪里见到的我师父?又是在何处重塑的金丹?”

江澄被问住了,脑中一片茫然——是了,当年魏无羡只说会带他上山,他怀着孩子又身心俱疲,终日里浑浑噩噩的,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他带着走了许多路,来到了一座没什么灵气的山脚下,又蒙上了他的眼睛,只说抱山散人就在这座山上。

可这座山究竟是什么山?他当时又在哪里?就连抱山散人长什么样子,他也一概不知。

对了,还有晓星尘。按时间来算,他那时候应当也是在山上的,可他今天见了自己之后的反应分明是不认识自己的,怎么回事?

晓星尘:“实不相瞒,自我拜入师门就未见过有生人进山,所以别说重塑金丹了,就是你我二人,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呢。”见江澄只是长久的沉默,晓星尘细细斟酌着用词,道:“江宗主会否是把别人错认成了家师?”

江澄:“不会,那女子自称抱山散人,传闻普天之下唯有她能重塑人的金丹啊。”

晓星尘:“可是,家师并不会重塑金丹呐。”

江澄:“……”

晓星尘:“江宗主,你没事吧?”

江澄惨白的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他勉强笑着摇了摇头,“许是我那阵子伤重,真的记错了吧。”

晓星尘松了口气,伸出右手,“在下在师门中曾看过几本有关金丹的医书,粗略懂些,江宗主若不放心,就让在下替您把个脉,看看您金丹的情况吧?”

江澄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迟疑地伸出了手。

晓星尘的指尖温暖而有力,搭在他的手腕上,沉吟了半晌,神色松快地笑了,“江宗主的灵力充沛,灵脉和金丹无碍,不必担心。”

江澄心中的疑惑像是一个无限膨胀的圆球,只朝晓星尘点了点头,保持着一个名门宗主最得体的容貌姿态,“有晓道长这句话,江某就放心了。”

……

因着金家有白事,江澄以‘金凌还小,怕冲撞了孩子’为由,又把他带回了莲花坞。

那日,因着日头清闲,江澄并未梳往日的宗主发饰,只散了头发,松松地扎了个马尾,此时他正拿着小刀亲手替金凌做他将来修习剑术时要用的小木剑,金凌流着口水靠在奶娘怀里似懂非懂地看幼稚的画册,不时‘咯咯’笑两声。

赵七妹推门进来,轻声说:“公子,晓道长求见。”

自金麟台一别之后,江澄便再没见过晓星尘,可他在外头做的事情自己是一件没少听,当得起外人对他的一句‘明月清风’的赞许。

只是一个人太过洁身自好了,却也未必是好事。

江澄不紧不慢地收起了小木剑,看不出什么惊喜的神色,“请晓道长上座,好生招待,我一会儿就去。”他唤了婢女进来替自己梳头,问在一旁打下手的赵七妹,“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赵七妹:“不知道,不过他的性子这般高洁,肯踏足莲花坞倒真是罕见了。”

江澄微微一笑,“他这性子……哎。”

赵七妹:“公子若是不想见,老奴去打发他也可。”

江澄:“不必,他是难得的干净质朴又心性至善,我也不愿怠慢这样的人,走吧。”

会客厅内,晓星尘正细品侍女奉上的茶,江澄见他饮的得趣,便笑着解释道:“此茶的茶叶不过是普通的碧螺春,泡茶用的水是每日清晨从莲花坞的莲叶上收集的露水,故而会有一股清香。”

晓星尘起身拱手,“江宗主雅趣。”

世人都说江澄狠厉,做事不留余地睚眦必报,曾经只因姚氏宗主不小心说错了话就拆了人家的家,他起先也以为这人会是满身的戾气,上次金麟台一见,却觉此人格外细腻,性子又爽利,全然不像外头传的那样,今日品了他家的茶,更知他为人风雅,不似那些人说的,是个只知修习的莽夫。

江澄抬手让了座,“不知晓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晓星尘正了神色,道:“我想请江宗主与我和子琛一道,三人共同创立一个不重视血脉联盟的门派。”

江澄只怡然地看着他,“晓道长为何会选我?”

晓星尘道:“在下的话恐怕会伤江宗主的心,可放眼如今天下,唯有莲花坞一族没有血脉联系,所收门生皆是自愿加入,众人平等,所以……”

江澄的神色变也未变,“所以晓道长就找到了我。”

晓星尘:“是,若有冒犯,还请江宗主见谅。”

江澄:“晓道长无需多虑,你说的也是事实。”他饮了口茶,“晓道长与宋道长的心思江某明白,今日承蒙晓道长高看了江某,只是江某怕是要让晓道长失望了。”

晓星尘似是有些意外,却也并未生气,只好奇地看着他,“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江宗主不必介怀,只是不知江宗主为何拒绝,还请赐教。”

江澄摆了摆手,“赐教不敢当,只不过我也是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一个俗人罢了,既是俗人,便有俗念,血脉宗族便是其中一念,故而不能为了。”

晓星尘了然地点了点头,“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今日贸然造访,打扰江宗主休息了,在下告辞。”

江澄起身,将人客客气气地送出了莲花坞的大门,无声地叹了口气,与赵七妹一同回去了。

在回卧房的长廊下,莲花清香阵阵,赵七妹忍不住说道:“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也真亏晓道长想得出来。”

江澄缓下脚步,坐在廊下赏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轻声道:“建立不重视血脉联结的门派,便是让如今的世家放下宗族的荣耀,往深处说,便是忘了祖宗拼搏的根基,他怎么敢的。”

赵七妹:“公子,恕老奴多言,你既说不愿怠慢他这样的人,为何不与他明说?说清楚了其中的利弊,将来他也好少吃些亏啊。”

江澄以足尖轻轻踢了踢一朵近在咫尺的莲花,道:“他性若蒲苇,心若磐石,外表看似温柔好说话,实则心性坚毅只认自己的道理,这样的人,我若同他说他看不上的那些血脉、宗族乃至祖宗的根基是如今天下安定的根本,他怎么会懂?”

赵七妹笑而不语,只在旁陪着笑。

江澄伸手摘下那朵莲花,吹走花蕊中的小虫子,说:“正因为有那些东西在,各大世家……不,不止是我们这些仙门世家,乃至全天下的人都会为了自己家族世世代代的繁荣而努力,才会克制自身,约束家人,共荣共损。便是当年的岐山温氏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们只考虑到了自家的繁荣而没有约束自我,这才犯下天理难容的错误而被灭族。”他顺手又指了几朵远处开得正盛的莲花,淡紫的灵力自指尖飘出,莲花被隔空摘下,飘到了他的手中。

“当每个人都为了自家荣耀而战,又能约束自我,约束子孙后代,那么自然而然便会形成一股正向的风气,上位者管理起来也就方便多了……他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若反问他,如果没了血脉联结,没了宗族共荣共损的观念,他又如何能保证天下所有人都如他一般洁身自好?到时候岂非人人都可以为所欲为,天下大乱?”

赵七妹叹息,“公子通透,只可惜晓道长他不明白啊。”

江澄:“他早晚会明白的,也早晚会知道,他所追求的,其实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的‘血脉联结’的联盟而已。”他把莲花交给赵七妹,拍了拍手,畅然道:“拿去我房中插瓶吧,我去祠堂上柱香。”

待续…

萝卜鸭

今天休息,不更哈,明天看情况吧……

今天休息,不更哈,明天看情况吧……

萝卜鸭

今天不更哈,休息,休息一天……

今天不更哈,休息,休息一天……

柯呵呵

琐事


  

十一 · 有缘

  

  

  网上掀起的大风大浪不必多提。蓝涣自己当老板,懒得管那么多,于是多留了几天,等江澄杀青。

  戏拍完后,x是最兴奋的那个,几乎是把所有人踹出去的,说要闭关剪辑。其他人也各自走的走、散的散。

  至于江、蓝二人,先前说好的要一起去福利院。

  草坪上,正和孩子们做游戏的几个年轻人中,只有一个女孩没穿志愿者服。

  江澄看着她,向蓝涣介绍:“她是我姐……虞厌离。”

  似有所感,虞厌离抬头看向门口,发现站在门外的两人,便转头和同伴们说了什么,而后朝这边走来。

  “虞院长。”江澄跟虞厌离打招呼。

  “...


  

十一 · 有缘

  

  

  网上掀起的大风大浪不必多提。蓝涣自己当老板,懒得管那么多,于是多留了几天,等江澄杀青。

  戏拍完后,x是最兴奋的那个,几乎是把所有人踹出去的,说要闭关剪辑。其他人也各自走的走、散的散。

  至于江、蓝二人,先前说好的要一起去福利院。

  草坪上,正和孩子们做游戏的几个年轻人中,只有一个女孩没穿志愿者服。

  江澄看着她,向蓝涣介绍:“她是我姐……虞厌离。”

  似有所感,虞厌离抬头看向门口,发现站在门外的两人,便转头和同伴们说了什么,而后朝这边走来。

  “虞院长。”江澄跟虞厌离打招呼。

  “阿澄回来啦?”虞厌离笑道,“还是小时候可爱,追着我喊姐姐……这位是蓝先生吧?”

  不怪虞厌离不敢认,实在是蓝涣包的太严实。

  江澄轻点头。蓝涣主动和虞厌离握手打招呼。三人走到招待室坐下聊天。

  “这么久不回来一趟,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虞厌离笑骂。

  “哪能呢,”江澄拍了拍蓝涣肩头,“我朋友和蓝影帝有合作,拉我在那边打下手,这不就回来了。”

  蓝涣事先没和江澄对过口供,现下见虞厌离略有不满,忙道:“阿澄的文采和艺术指导真的很不错,给了我们很多宝贵的意见。”

  虞厌离看看明显紧张起来的蓝涣,再看看镇定自若的江澄,笑出声:“蓝先生不必紧张,我只是担心阿澄又消极怠工了而已。”

  蓝涣诧异看向江澄。

  江澄耸了耸肩:“谁还不是个DDL战士?”眼神却告诉蓝涣:你敢多说一句试试!

  蓝涣遂道:“他的工作完成得都很好。因为好奇什么样的环境会培养出这样的人,加上被正主邀请,这次便来叨扰了。”

  虞厌离看向江澄,见江澄摆手示意无所谓,便道:“不用那么客气。我想想啊……”

  “阿澄到来时可是把我们吓一跳。那会儿是元宵当天,凌晨,我爸,也就是上一任院长,在大门口发现了他。”

  “我看我爸抱进来时,他小脸都冻红了。小小一个,用那种装水果的竹篮子装着的,把手处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生辰,但没有名字。”

  “我从母姓,因为福利院里所有不知父母名讳的孩子都跟我爸姓江。阿澄也一样用江姓,名则是我妈取的……”

  和虞厌离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下午,二人便启程赶往蓝涣家。说来也巧,福利院和蓝涣父母住的小区不算特别远。

  路上,蓝涣问江澄,虞厌离几次打探二人关系,是不是猜出来什么。

  江澄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她知道啊。”

  蓝涣差点就一个急刹车了。

  “那,要把家人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不,不是家人,没有家人。何况,两个大男人不需要摆喜酒那种事,”江澄低笑,“她知道,我成家立业了,以后就不回去了……她也放心。”

  蓝涣没说话,趁等红绿灯,揉了揉江澄的脑袋。

  许是蓝涣通过气,蓝家父母对江澄都很满意。只是最后,蓝母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两人分开各自聊了会天。

  她只问了一个问题:“我听涣儿/你说,涣儿和你/你和阿澄很有缘?”

  蓝涣和江澄都听懂了,不约而同,用相似的表述,给出同样的答案:

  不是因为有缘,才会相爱。而是因为相爱,才会有缘。

濯清涟而不妖

当舅舅重生在修复金丹被蒙住眼的那一刻十三

正文

而被蓝曦臣抱住的江澄拼尽全力的挣扎!别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过是强弩之末,就算全盛时期怕是都挣不开。


蓝曦臣是这样以为的,却在这时江澄竟挣脱了他!在他小恍神之际向外面走去,却在他要踏出去时,手腕又被拉住蓝曦臣一个往回拽,江澄失去重心倒在他怀里!蓝曦臣怕他再挣脱,双手箍紧把人禁锢在怀里,就这样两人面对面他被蓝曦臣抱在怀里,紧紧贴着。



江公子你冷静一点,我们从长计议!我知你想报仇!你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奈何江澄现在只剩下杀了温逐流要为自己父母报仇,那还有什么从长计议的理智,只见他双眼赤红猛然回头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说着又是一阵挣扎!使劲推拒蓝曦臣,后...

正文

而被蓝曦臣抱住的江澄拼尽全力的挣扎!别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过是强弩之末,就算全盛时期怕是都挣不开。


蓝曦臣是这样以为的,却在这时江澄竟挣脱了他!在他小恍神之际向外面走去,却在他要踏出去时,手腕又被拉住蓝曦臣一个往回拽,江澄失去重心倒在他怀里!蓝曦臣怕他再挣脱,双手箍紧把人禁锢在怀里,就这样两人面对面他被蓝曦臣抱在怀里,紧紧贴着。



江公子你冷静一点,我们从长计议!我知你想报仇!你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奈何江澄现在只剩下杀了温逐流要为自己父母报仇,那还有什么从长计议的理智,只见他双眼赤红猛然回头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说着又是一阵挣扎!使劲推拒蓝曦臣,后者纹丝未动,后者却不为所动,而是轻言细语劝道:涣可以放开江公子,但江公子必须答应不能出去冒险,在下就放开。



闻言江澄抬起眼眸嘲讽的看着他,而他报仇心切完全没在意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就像是相拥的爱人。


而蓝曦臣也发现了自己这样有多失礼,只是现在完全顾不得这些!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江澄冒险!。


而江澄却薄唇微张说出伤人伤己的话道:泽芜君,以何身份要求我?。


而你又是我的谁?!我们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又凭什么管我?!所以请泽芜君认清身份!不要以为我救了你就是朋友了!!所以放开我,不要跟着我。



〔蓝曦臣!前世的你对我视若无睹,冷眼旁观……今世的你又何必假惺惺!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听到这心声蓝曦臣只觉得心被重重一击,让他呼吸困难……心道:未来的自己竟对江公子不闻不问么?难怪江公子如此不待见他。


〔三尊结义独独把云梦江氏孤立在外!让云梦江氏备受排挤!我救了你就当还了射日之征的恩情而已,你我什么都不是!!〕


什么……!!


自己竟然——排挤云梦江氏!!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面色一下惨白如纸,想要开口解释……却言语苍白……少年再一次直视着他眼眸道:泽芜君,别让我恨你,所以还是放手吧。



感觉没写好,有时间修修。




陆鹤安

【曦澄】别来春半(五)

自娱自乐,OOC

  入秋以后,天气渐凉,蓝曦臣两个多月没有出门,他不抱怨,但不代表他不烦闷,江澄看到他在半夜起床去后院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知道他心中郁结,虽然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可那人毕竟也是蓝氏宗主,被自己折辱这些天,已是大不敬,再说,自己又跟他闹什么脾气呢,就算是亏欠,也不该他来还。

  “你出去转转吧”

  这天早晨,江澄难得跟他开口。

  “好”

  没有欣喜和惊讶,蓝曦臣依旧平静接受。

  江澄看着蓝曦臣出了门,几个心腹随后跟着走了,他并不是想监视蓝曦臣,只不过想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

  蓝曦臣再次呼吸到莲花坞外的空气,但并不觉得多清新,他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入秋正是...

自娱自乐,OOC

  入秋以后,天气渐凉,蓝曦臣两个多月没有出门,他不抱怨,但不代表他不烦闷,江澄看到他在半夜起床去后院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知道他心中郁结,虽然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可那人毕竟也是蓝氏宗主,被自己折辱这些天,已是大不敬,再说,自己又跟他闹什么脾气呢,就算是亏欠,也不该他来还。

  “你出去转转吧”

  这天早晨,江澄难得跟他开口。

  “好”

  没有欣喜和惊讶,蓝曦臣依旧平静接受。

  江澄看着蓝曦臣出了门,几个心腹随后跟着走了,他并不是想监视蓝曦臣,只不过想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

  蓝曦臣再次呼吸到莲花坞外的空气,但并不觉得多清新,他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入秋正是卖莲藕的好季节,他挑了一家最干净的,买了几根,又想到什么,转身进了一家饭馆,点了一碗莲藕排骨汤,若有所思喝完,结过账,又走进了另外一家饭馆,如此去了五六家饭馆,都是点了一碗汤,在最后一家,他喝完后与老板娘交谈几句,给了些钱,进了后厨,好半晌才出来。

  回去后,江澄也没问他行踪,用过午饭就回屋休息了。除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现下的相处倒是与先前无异。

  接连几日,江澄得到的情报都是蓝曦臣进了饭馆,然后再出来。难道蓝曦臣在莲花坞都吃不饱吗,江澄心里迷惑,让人多添了好几道菜,但是也不见蓝曦臣多吃。不过他们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

  蓝曦臣的生辰快到了,去年因为陪着江澄,并没有设宴,也没有让仙门百家送礼祝福,今年,江澄打算先向外界宣布自己痊愈,这样就能给他大办一场。

  于是在蓝曦臣生辰的前一周,江澄邀了几位宗主来莲花坞议事,蓝曦臣一早出了门,江澄一袭紫衣出场,震惊了正在静候的各位。

  “江,江宗主,你的腿……”

  “多谢各位前来赴约,江某已经痊愈,让各位挂心了。”

  众人还没缓过神来,不过已经明白了江澄的意思,这是要借他们之口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不过就因为这件事,好像也没必要这么做吧,江澄最怕麻烦,如此欠下人情,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此次相邀,江某还有一事相求,蓝……曦臣他生辰快到了,去年因我的病没有办生辰宴,今年我已痊愈,想请各位出谋划策,联络其他仙门,江某先谢过各位了。”

  众人忙推说应当,不必道谢,陪着吃了几盏茶就告辞了。

  “这么看来,外界传言倒也不想是真的,江宗主好像很在乎蓝宗主”

  “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呢”

  几位宗主走后,江澄在莲花坞逛了逛,又去校场看了看弟子们,一群晚辈围着他哭的稀里哗啦,江澄无奈,摆脱不开,也没像往常那般把他们赶走,得到的关心让他不再抵触,可能是被蓝曦臣照顾的久了,习惯使然。

  到了中午用膳的时间,蓝曦臣反常的没有回来,平时他都会按时回来的,江澄问了府上的人,管家也说并无消息,又问及跟着蓝曦臣的心腹,竟也是未归。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江澄心里隐约不安,莲花坞的大火烧了十多年,在他心底从未熄灭。他敏感,警惕,多疑,他也很讨厌自己神经质,可是他就是不敢松懈一分一毫,因为失去一切只在转念之间,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亲身经历。

  “派人去找”

  管家领命退下,江澄在中厅坐立难安,过了不久还是起身出了莲花坞。虽说他的腿早就好了,可是也不曾经常活动,这样出门还是第一次,顾不得其他,江澄直接御剑而行,围着蓝曦臣常去的地方巡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小腿肌肉有些无力,江澄撑不太住了,但还是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不得不放弃。

  刚踏进莲花坞,就看见管家一脸的难言之隐,江澄心下奇怪。

  “宗主,蓝宗主他回来了”

  闻言,江澄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不过为什么管家一脸愁苦。似是看出江澄的困惑,管家没再多说,只是引着他走到中厅,那袭白衣映入眼帘,光看背影就觉得此人气度非凡,听到脚步声,蓝曦臣手上动作一顿,空气瞬间凝结,谁也没开口打破沉默,管家识趣的屏退了下人,只留他们二人在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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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一只老虎,乖乖坐着莫名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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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Yor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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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鸭

【曦澄】溪山烟波(新版)第七十六章

又一次掀起修真界轩然大波的,是秦宗主提着剑去金麟台讨要说法的事情。

那日,江澄正坐在廊下看叶让给十数位高阶弟子弟子传授剑术,赵七妹奉了新采的雨前龙井上来,趁着江澄入口之前,悄声说:“金宗主今早生了大气了。”

江澄的手微微一顿,面不改色地啜饮了一口,才说:“什么事啊?”

赵七妹:“秦宗主刚从金麟台离开,骂了好难听的话。”

江澄挑了挑眉,“秦宗主?”秦家一直附庸金氏,两家藤树相依,怎么好好的,秦家竟骂到主子头上去了?他又饮了一口茶,见赵七妹不怀好意的笑,不由压低了声音,“不会是那老不正经的霍霍到人家秦家姑娘的头上去了吧?”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赵七妹捂嘴笑了笑,“公子只猜对了一半,确......

又一次掀起修真界轩然大波的,是秦宗主提着剑去金麟台讨要说法的事情。

那日,江澄正坐在廊下看叶让给十数位高阶弟子弟子传授剑术,赵七妹奉了新采的雨前龙井上来,趁着江澄入口之前,悄声说:“金宗主今早生了大气了。”

江澄的手微微一顿,面不改色地啜饮了一口,才说:“什么事啊?”

赵七妹:“秦宗主刚从金麟台离开,骂了好难听的话。”

江澄挑了挑眉,“秦宗主?”秦家一直附庸金氏,两家藤树相依,怎么好好的,秦家竟骂到主子头上去了?他又饮了一口茶,见赵七妹不怀好意的笑,不由压低了声音,“不会是那老不正经的霍霍到人家秦家姑娘的头上去了吧?”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赵七妹捂嘴笑了笑,“公子只猜对了一半,确实是霍霍了秦家大小姐秦愫,不过不是金宗主干的,是金光瑶。”

江澄微微一怔,收起了看好戏的神情,放下茶盏,“金光瑶?他在金麟台行事作风一向规矩得很,生怕被人抓住半点错处,怎会如此?”莫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念头刚起来,就又被他压了下去,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释然,“要说和金家结亲,不正是秦家一直以来的夙愿吗?现任秦宗主是大娘子嫡出,大娘子身体娇弱,生了他之后便再无所处,不几年便去世了,如今他的几个弟妹皆是续弦所出,尤其是老二,与他不睦已久,若不是有老太爷撑着,这宗主之位是谁的都说不定了。只可惜他挣了大半辈子,也只得了一儿一女,儿子是个不堪用的,眼看着就要一败涂地了,女儿嫁来金家巩固自己这一脉的势力就是最好的选择,他怎么反而不愿意了?”

赵七妹:“公子您是有远见的,可并不是人人都像您这么想的呀。您细想想,那金光瑶什么出身?秦家怎么肯啊!”

江澄了然,却也不十分赞同,“金光瑶在族谱上已经记在了金夫人的名下,那么他对外便是和金子轩一样的,秦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赵七妹重又替江澄把茶水续上,说:“公子可能不知道,当年秦家……可是与姑爷指腹为婚过的,只不过因着大小姐的事,生生给耽搁了。”

话说得这么明了,他家公子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听不懂了。

江澄闻言,看着赵七妹,脑中遽然亮了一瞬:那秦宗主恐怕早就意在让女儿坐上金麟台主母的位置,金子轩本是最优选择,谁曾想他与莲花坞的大小姐难舍难分结为道侣,秦家自然不会让女儿去做个妾室,于是宁可让她等成个老姑娘也不曾把金光瑶放在考虑范围内。金光瑶这个出身,想来日后也不可能继任宗主,倒是几个资质不错的旁系更有可能一些。秦宗主的如意算盘珠子崩得噼啪响,谁知竟被金光瑶直捣黄龙,毁了他的大计,也难怪他要骂上门去了。

秦家的主意已经落空,但是金光瑶呢?他一个母家身份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千方百计的和秦家大小姐勾搭上了,秦家就是再不愿意,为了女儿,将来也不得不在宗主之位上出一份力了。

赵七妹看江澄的表情便知道他已想到了要结,“公子,万一他们有了孩子,对金凌小公子的将来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要不要想想办法,比如,搅了这门婚事,或是直接让他们……无所出?”

江澄盖上茶盏盖子,递去了赵七妹手里,道:“有些事情,外头人看起来假,难保人家不是情真意切,便是有了孩子,那也是金家正经的血统,是金凌血脉相连的表弟。”他淡淡地冷了脸色,轻声道:“这种话以后别说了,我知道你事事只考虑我与金凌,只是凡事也该有个度,万一让人把话传了出去,岂不平白给人递刀子?”

虽说‘虎毒不食子’,只是自己对于这个金光瑶的底线,心里仍是没个数的。

赵七妹抹了一把看不见的冷汗,愧然道:“是,老奴糊涂了,竟说些糊涂话,还请公子恕罪。”

江澄让了他起来,见演武场上的几个见习弟子拿着木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着,起身便朝他们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去备些上好的补气养血的佳品,恐怕不多日便要用上了。”

正如江澄所料,饶是秦宗主日防夜防,终是防不住小情侣的干柴烈火,待到发现的时候,秦愫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这下便是他再不愿意,也只有顺从女儿的意愿,嫁给了金光瑶做妻子了。

秦愫的肚子再瞒下去可就不好看了,故而两家急匆匆地做完了三书六礼,婚礼在一个月后的大吉之日举行,就连金光瑶的婚服都来不及定制,只能拿先前金子轩的那件改制了来穿,好在大礼之上没出什么岔子,一切都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江澄知道,金光瑶的婚事自不会得到来自本家的半分助力,倒是听说蓝家明里暗里地帮着料理了不少,从婚宴上金光瑶对着蓝曦臣那番言辞恳切的辞藻便可窥出其中一二来。

他撇了撇嘴,喝下不知哪位宗主敬来的酒,借着去更衣的由头溜去了偏殿逗金凌玩儿,瞧着今夜月色正好,便把金凌带在身边,抱着他往后花园走。

歌舞声乐远远的自金碧辉煌的正殿传来,听着就像是另一个世间的声音。他微微弯了腰,牵着孩子小小的手走在花径之中,鼻尖微一耸动,一股淡雅而陌生的花香幽幽袭来,循香望去,一架被紫藤花缠绕着的秋千孤独地立在一座满是荒草的凉亭旁。

江澄抱着金凌走过去,不觉牵动愁肠了。

亭上,‘寄兰亭’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多年早已模糊不堪,秋千架被野草包围,木板已有被腐蚀的迹象,唯有紫藤花终年盛开,也是托了那用来滋养金星雪浪的灵气之福,否则,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那年,他第一次来金麟台看望姐姐,姐姐拉着他的手说,这个秋千架是姐夫亲手替她做的,他们二人时常来这里赏花,姐夫还会坐在亭下为她抚琴,与她品酒……

而今,人亡花落,‘寄兰亭’和秋千,也破败成这个样子了。

江澄拂去秋千上的灰尘,坐在上面轻轻地晃着,金凌任江澄抱在怀里,只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漫天繁星,不晓得他是否看见了在天上的父母,胖乎乎的小手向虚空张开,嘴里‘咯咯’直笑。

“傻小子,当真是傻人有傻福。”江澄刮一刮金凌的鼻子,不觉跟着他浅笑,薄薄的笑意如同江南绵绵烟雨,忽而有一阵哭声随着晚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里,这份笑意亦在他的嘴角凝住,他下意识地屏息抬头望去,却见一个本该在席间的女子正掩面低低啜泣。

秦夫人?

新娘的母亲不高高兴兴的,怎么反而带着侍女躲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哭?

金光瑶也不至于差到这般地步吧?出身是差了些,可他对秦愫温柔体贴,关怀备至也是真的,一个女子得此夫婿,夫妇和美,作为母亲怎的反而好在女儿的婚宴之日哭成这样,多少有些不吉了。

江澄蹙了蹙眉,只是他作为一个外男,心知自己此时该远远离开了,于是向金凌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绕远路溜回了偏殿,亲自抱了孩子和衣躺下,哄着孩子睡着了。

便是睡梦中,江澄也不得安稳。许多人的面孔在梦里出现,每一个场景他都像是身临其境,他又一次穿上了正红色的嫁衣,在一声声的恭贺声中上了花轿,转眼间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蓝忘机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哭着对自己说‘我去寒室拿宗主令’,他伸手去抓他,却抓到了一双血淋淋的手,魏无羡被百鬼撕碎前,笑着对他说:不必保我……

江澄大汗淋漓地睁开双眼,霞影纱将微微泛白的日光也切割得柔和,连同纱帐外的那个人也变得似梦似幻。

“蓝……曦臣?”江澄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唤出了那个人影的名字。

纱帐被掀开,蓝曦臣的笑容在江澄如冰得目色中显得有了几分黯然,“抱歉,吵醒你了。”

江澄的鬓发睡得有些松散,他随意擦去了颊边的汗水,把散发捋到了耳后,“你在做什么?”他环顾四周,见整个偏殿中只有两大一小他们三人,不觉冷笑,“怎么,金麟台是没有给你安排住处吗?”

蓝曦臣低了低头,声音仍是带着凉薄的笑意,“我要走了。”

江澄一怔,心下莫名慌乱了起来,面上仍是冷的,“回姑苏?慢走不送。”

蓝曦臣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自顾自地说:“走了就不回来了,所以来看看你。”

这回,江澄饶是再想装作不知也装不下去了,他盯着蓝曦臣,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你在说什么?你要去哪儿?”他无意中瞥见了蓝曦臣的手,只见上头全是细小的伤口,一个个都渗着血,连向来洁白的衣袖上也沾染了不少,“你怎么了?哪里受的伤?!”他顾不得心中龃龉,伸手握住那双手,却觉僵硬无比,冷如冰窖。

江澄遽然抬首,但见那张脸上不知何时也沾上了血,蓝曦臣的声音空洞如有回声,“江宗主,我走了,再也不来打扰你了。”他边说,身体边如一张纸般轻飘飘地向窗外飘去。

“等等,等等!蓝曦臣,你去哪儿?!”江澄顾不得穿鞋,赤足追了出去,只见蓝曦臣越飘越远,人生如沸的金麟台此刻安静得也像是一座空城,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蓝曦臣的那句‘再不见你’跌宕如波,搅得他头疼欲裂。

明明是白昼,却看不见太阳,也分不清光源,江澄边追边喊,直到那人变成了空中的一个小小白点,自己却连御剑去追都做不到。

他在梦中哭喊着蓝曦臣的名字,巨大的绝望灭顶般浇灌下来,他紧紧揪住痛到无法呼吸的心口,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点也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别走——!!”

“宗主,宗主!!!”叶让猛一用力,摇醒了神情痛苦而绝望的江澄,见他醒来时的眼里满是泪水,更有泪痕不自觉地滑下眼角,不觉心下骇然,“宗主,您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江澄推开他,一把掀开霞影纱环顾四周,良久,跌坐回榻上,“是梦,对,是噩梦……”他狼狈地擦了擦脸,仰头捂住双眼,咽下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沉声问:“什么时辰了?”

叶让:“巳时末,金小公子被奶娘抱去院子里都玩了有一会儿了。”

江澄露出一只眼睛,“金麟台是给我下蒙汗药了吗,居然睡到这个时辰……”

叶让替江澄倒了杯水,让侍女放下洗漱的东西,亲自拧了一块凉毛巾递给他,道:“属下昨日本想请您回客房休息的,见您睡得香也就不便打扰,眼瞅着宾客都要走光了才不得不扰您清梦。”

江澄嗤笑一声,将毛巾丢进水盆里,“什么清梦,乱七八糟的。”他想到梦里的情景,仍是不免心惊肉跳,下意识地问:“姑苏蓝氏的人呢?”

叶让:“一早就回去了,呃……有样东西,泽芜君让属下交给您。”

江澄拿着青盐的手微微一顿,“什么东西?”

叶让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桌上,道:“泽芜君说,昨夜看宗主您喝多了,怕早起要头疼,就留了醒酒药,还望宗主不要嫌弃,到底自己身子要紧。”

江澄漱了口,又喝了一盏蜂蜜露,淡淡地说:“知道了,你出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就回莲花坞。”

叶让收拾了洗漱的东西便出去了,江澄坐在镜前散了发辫,看着自己欠佳的脸色,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思绪纷乱地回忆着梦中的情景,有些画面早已模糊,唯独蓝曦臣僵冷的手和自己那份忘也忘不掉的心痛之感如影随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个小盒子上,他打开盖子,取出里头一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轻轻叹了口气,张嘴将它含了进去。

金光善不知又去哪里鬼混了,金光瑶仍做着和婚前一样的事情,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喜色,他见江澄醒了,忙把人请去饭厅,“我想着江宗主你宿醉刚醒,必定胃里不舒服,特地安排了些清淡开胃的小菜和点心,你吃吃看,不满意的话我再让人换了来。”

江澄只笑笑,并不接话,金光瑶识趣的没有在他跟前晃悠,吩咐了人好生伺候着便出去了。

酱黄瓜是姑苏城南徐寡妇的手艺,桃花酥是他与蓝曦臣常去山下吃的‘棠甜家’的味道,还有那五色粳米粥中放的花蜜,也是他当年在姑苏吃惯了的味道,就连其他小菜都透着姑苏的精致。

真是样样都嵌在了他的心坎上啊。也难为金光瑶不远千里,特地让蓝曦臣从姑苏给他带了这些过来。

虽不知他目的为何,单看他这份会投人所好的细致周到,可真是把‘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用到淋漓尽致了。

东西落了肚,江澄不可否认自己的胃确实是舒服了不少,因着噩梦而不佳的心情也稍有好转,见金光瑶又踩着点的过来送他,他也难得的给了个好脸色。

“小叔子昨夜辛苦,就别围着我忙前忙后的了。”

金光瑶跟在他身边笑容可掬,“哪里就辛苦了,昨日我大喜,再忙再累我都高兴。”

江澄微微勾了勾唇角算是笑过了,“说起来,就连昨夜大礼都未瞧见金夫人,不知她现下如何,身子可好?我也许久未见她了,她与家母亲厚,今日我正好去拜见一下,也是我的一份孝心。”

金光瑶的神色微微一暗,似有纠结之意,就在江澄想着还要同他来上几个回合之时,他点了点头,“好,江宗主,我带您去。”

江澄抬了抬手,“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找人带我去就行。”他顺手指向了一名垂首站在廊下听候吩咐的婢女,迎着她愕然的神色,倨傲地扬了扬下巴,“就你吧,带我去拜见主母。”

待续…

蓝大:阿瑶,这些东西麻烦你做给江宗主吃哈,他之前在我家就爱吃这个!

JGY:好【脸上笑眯眯,心里MMP!你就不怕我下毒毒死他吗!!!】

澄澄:他MUA的【嚼】金光瑶这厮【嚼嚼】真是太会洞察人心投我所好了【嚼嚼】啧……为了讨好我,居然还让蓝曦臣【( ̄~ ̄)嚼】从姑苏带了这些过来= =+

渝安

清心(二十七)

  入夜后,一滴一滴的雨点,正凄厉地敲打着荷叶荷瓣,顺着纹路落入涟漪阵阵的水池中,滴落在无人的石阶上,莲花坞很快升腾起一阵雨雾,围绕在莲池间,宛若一片仙家府邸。


  后半夜的时候江澄放在枕边的清心铃微微一动,紧接着一双手拉过江澄腰间的被子,拽着被角往上提了提,迷糊中他只感觉额头间一软,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澄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门一开,空气里涌进了几分雨后清冽的草木气息,掺杂着荷的沁香。


  “你总算知道要省着点自己的时间了?”江澄醒来没见到蓝涣,此刻晃着手中的清心铃有些戏谑的开口道。


  ……


  “蓝涣?”


  ……


  清心铃还是毫无...

  入夜后,一滴一滴的雨点,正凄厉地敲打着荷叶荷瓣,顺着纹路落入涟漪阵阵的水池中,滴落在无人的石阶上,莲花坞很快升腾起一阵雨雾,围绕在莲池间,宛若一片仙家府邸。


  后半夜的时候江澄放在枕边的清心铃微微一动,紧接着一双手拉过江澄腰间的被子,拽着被角往上提了提,迷糊中他只感觉额头间一软,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澄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门一开,空气里涌进了几分雨后清冽的草木气息,掺杂着荷的沁香。


  “你总算知道要省着点自己的时间了?”江澄醒来没见到蓝涣,此刻晃着手中的清心铃有些戏谑的开口道。


  ……


  “蓝涣?”


  ……


  清心铃还是毫无动静,江澄狐疑的再次晃了晃“蓝曦臣!”


  ……


  “?”江澄折腾了半天,铃铛内都没有一丝动静。


  “不会是跑出去了吧?”他把清心铃系回腰间,顺着走廊往里走,他记得之前蓝涣总喜欢待在莲花坞的书房内,只不过他人还没到书房,远远的就听到江云山有些兴奋的声音。


  “好小子!再来!”


  “你这剑法倒是有我江氏剑法的路数!是阿澄教你的?”


  江澄愣怔了一秒,忽然快步朝着江云山声音的方向跑去。


  先前江云山闭关,所以除了蓝涣也没人会去那个书房待着,现如今江云山出关,两个人不会是撞上了吧。江澄心想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耳边是轻柔的风,拂过不远处的湖面,引得湖中荷叶轻摇。


  江澄一脚迈入江家校场时,人还未站定,便被人馋了一把。他斜眼望去,蓝涣站在他身边,手中的朔月剑被他松垮垮的拎着。


  “跑的这样急,你是怕我伤着,还是怕我没轻没重伤了你叔叔?”他垂眸注视着江澄,唇角微微上扬,那双时常淡漠的眼中也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江澄一瞬间感觉此刻的人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重合起来,但他隐隐又觉得差了些什么。


  “我倒不关心这个,反倒是你,没口出什么狂言吧?”江澄揶揄了他一句,我转头去寻江云山,正好与朝他走来的江云山对了个满眼。


  “阿澄啊,你这位心上人可了不得,剑法一流啊!”江云山笑呵呵的朝他走过来,语气间满是赞赏,“虽然以一招之差输给我,但把江氏剑法练的如此极致,可比我们宗门弟子都强了不少啊!”江云山凌厉的眉眼染着笑,露出白牙,整个人高兴的不得了。


  “你输……”江澄惊愕的话语在蓝涣禁声的手势中戛然而止。


  “小伙子不错啊!”江云山走过来,伸手径直勾住了蓝涣的肩膀,手更是满意的在他肩头拍了拍。江澄看的是心惊肉跳的,这不仅是差着辈分的事了,他拍的可是泽芜君!比归子元还有名望的泽芜君。


  “云山叔!”江澄赶忙拉下江云山的手,“您怎么想起与他比试了。”他笑的有些刻意,但好在江云山没看出来。


  “他说他是你的心上人,那我自然是要考验他一番的。”江云山想来对蓝涣是特别满意的,从江澄手中抽出手之后,又不管江澄瞪大的眼睛,再次搭上了蓝涣的肩头,“小子,能与归子元仙师抗衡一二,你方才与我比试,是放水了吧?”


  蓝涣轻笑着摇摇头,“我主修阵法,也算颇有造诣,所以自然能与仙师抗衡一二。这剑术……自然不敌您。”


  “阿澄啊,有眼光!有眼光啊!”江云山看着江澄不住地点头,他只得陪着笑脸应和着,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江云山搭在蓝涣肩头的手。


  只怕归子元仙师见了,是要疯的吧。


  江澄站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蓝涣更像是不在意此事,任由江云山搭着他。


  “阿澄啊,你就这么把江氏剑法教给他了?”


  “?”江澄这才想起来,在校场外时他便听到江云山说蓝涣使的是什么江氏剑法,他狐疑的望了一眼蓝涣,随即点了点头,“是我教给他的。”


  “是个好苗子,这剑法若是再多练两年,怕是我都不敌他!”


  江澄按压下内心的疑问,附和着江云山点点头,待江云山兴尽而走,他这才朝蓝涣开口问道,“你放水了。”他这话问的肯定。


  “嗯。”蓝涣点点头,没有丝毫遮掩。


  “你的剑法是先前的我教你的?”


  “应当是。”蓝涣将手中的朔月剑收回腰间,江澄伸手拦住了他。


  “?”


  “与我比一场。”江澄看着他。


  “?”蓝涣茫然的望着他,似是不明白为什么江澄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决定,在两人僵持在此的时候,校场的江氏弟子们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围了过来。


  “与我比试一场。”江澄再次重复道。


  “好。”蓝涣还是点了头,就在他点头的瞬间,三毒剑就如同一条毒蛇般朝他袭来,剑锋交击之间,火花四溅,两人的身影快速移动,每一次闪避都精准无误,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弥漫着剑刃碰撞产生的呼啸声,整个过程宛如流星划过夜空般壮观。


  周围的弟子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眼瞧着二人的速度几乎要快出残影来。


  “与宗主比试的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能与宗主比试到此,除了南路宗的大弟子,我还未见过第二人。”


  “前些日子我听那说书先生说……”


  “你也听此事了?”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剑阁的那个人吧……穿着也很像啊。”


  江澄根本无心理会他们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手中的三毒剑越发犀利,却依旧触碰不到蓝涣分毫,手中的剑刃被那人轻易挑开,距离再次拉进,江澄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蓝涣分明是在溜着他玩。剑光闪烁间,江澄看着再次贴近的人,开口说道,“蓝曦臣,我不需要你放水!”


  “当真?”蓝涣这话说的无端让人恼火,江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了他一句,“当真!”


  “好。”蓝涣点点头,朔月快速翻转间迅速将三毒剑挑飞开来,速度之快,江澄都来不及反应。


  蓝涣的那些招式分明是他们江氏独有的剑法,但是他们交锋时,蓝涣的那些招式,显然更精、更深,是他从未见过的招式。


  蓝涣知道这剑法的所有招式,反倒是他们学的有所不全。这是江澄的第一想法。


  “宗主输了?”


  “不,不对,你们看那个人!”一个弟子惊呼道。


  就在三毒剑被挑飞的瞬间,蓝涣整个人突然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虚着步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江澄就看见蓝涣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似得,两双眼睛近乎破碎的望着他,然后直直的朝着地面倒去,江澄连忙将人一把接住。


  “?”这情况是江澄始料未及的。


  “宗主什么时候把人打伤的?”有弟子们发出了惊呼。


  “我也没看见!宗主果然厉害!”


  “宗主威武!”


  “……”江澄抱着人一时有些无措,他偏过头看着蓝涣,那人安安静静的枕在他肩头,像是真的昏了过去。


  “蓝曦臣……你又在搞什么名堂!”他压低声音问道。


  蓝涣没有任何反应。


  “宗主,我去寻郎中!”一个弟子作势便要走,江澄喊住了他,“不必,我知道怎么回事。”江澄偏头看着他肩头的人,伸手揽着蓝涣的腰,抄了膝弯把人抱了起来,蓝涣的头贴着他的肩头,发丝蹭过他的脖颈,有些痒,就像一道微弱的电流顺势淌过他心间。


  “再这么乱来,我可不是每次都能赶来救你的!”


  “好了少主,我只是伤到腿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抱着我吧?”蓝涣的微笑完全含蓄在口缝之间,口唇抿着的皱痕一直波及面颊,江澄垂眸看了他一眼,尤其是蓝涣脸上还沾染着的血迹,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就你那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


  “自然不会,我那屋子里已经足够多的珍奇异宝了,你怎么会苛待我。”蓝涣说着,伸手将江澄垂下的发丝轻轻攥在自己手中,眼中的柔光越发轻柔,“还是说,你要我亲自去帮你解释?”


  “不必,我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反倒是归子元那个家伙,若是知道你在我这边受了伤,怕是又要来我莲花坞哭天喊地的闹一通了。”江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的更深。


  “那没事,你让他还钱,他立马就会离开的。跑的比兔子还快。”蓝涣的声音掺着浅浅的笑。


  江澄闻言垂眸看他,一低头便对上蓝涣浸了笑意的眸子,他不自觉的将人抱的更紧了些,蓝涣反而笑意更甚,“你还未告诉我,你怎么找过来的?”


  “我妖族有一面镜子,可以在镜中看到过去。”


  “你就这么一路照过来的?”


  “嗯。”


  蓝涣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问道,“你一向是懒得多管闲事的,怎么今日寻了这么麻烦的方式来找我?”


  “你不是闲事。”江澄停下脚步,“你是我妖族的少主夫人,你不见了,我自然是要来寻你的。”


  “况且如果我不来,你伤的就不是一条腿这么简单了。”江澄不满的望着他,“你说这么多话,是在怪我来了吗?”


  “怎么会,你来救我,我自是高兴的。”


  “那你到底是要说什么?”


  “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劳心费神的寻我。”蓝涣收敛了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这个?”江澄歪了歪头,“自然是想你了。”


  “你那日不是同我说不公平吗,所以今日我想你了,就立马来寻你了。”江澄说的坦诚,反倒是蓝涣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


  “你莫不是又从牧玄那里听了什么话本子的故事来哄我的吧?”


  “平日里总是你哄我,我何时哄过你。”江澄没有理会他,抱着他继续往前走,踩过的泥地中垂下一粒水珠,紧接着,接连不断的雨珠掉落,叶子伴随着风雨沙沙作响,树梢在不觉中弯下了腰,江澄随手一挥,一道法力的屏障便悬在他们二人头顶,隔绝了缠绵的雨丝。


  “还真是巧。”江澄感叹道。


  “你说这雨?”


  江澄点点头,“你先前总与我说,想我时,如同倾盆大雨,停不下来。”


  “我这才刚开始想你到现在没多久,雨便如此大了。”他抬头看着愈大的雨势,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你看,是不是很大,我今天真的有很想你,所以你不必觉得不公平。”


  江澄一路把人抱回房间,刚把人放在床上,蓝涣便醒了过来,他勉强把脑中的记忆暂时放下,近乎戏谑的问道,“说说吧泽芜君,今天这又是搭的哪个戏台子,唱的哪出?”


  “方才是我考虑欠妥,不该把你的剑挑飞的,所以才出此下策。”


  “所以,你是为了我的面子,演了这出戏?”江澄望着面前的人,一举一动的表情皆是因为此刻应该做这样的表情,而不是因为他自己想。


  蓝涣没有心,他无法自主的去做出这些表情。所以他每次看着这样一张脸,却始终无法与他记忆中那个温润的人联系到一起。


  “你虽有九次重活的修行,但你修行的鬼术与魔气皆是术法,所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澄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蓝涣的对手,但他放水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他江晚吟不是输不起,今日打不过,那他就继续练,明日、后日、一年、两年,总有一日他可以,他不需要蓝涣让着他。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当我的陪练。”


  “好。”蓝涣点点头,见江澄要出门,他连忙跟着站起来,“你要去哪儿?”


  “去捡我的剑。”江澄回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柔光,“蓝涣。”


  “嗯?”


  “今天没有下雨。”


  “我知道。”蓝涣狐疑的看着江澄,“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江澄立马垮下了脸,直直的走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今天没有下雨,我依旧很想你。


  江澄抬眸望着晴朗的天,眼神中流尚着温暖和柔情,犹如阳光透过他的眼睛直达心间。


  他在一点一点想起他们的所有。


  他将靠着回忆,使他们重逢。


  (来晚了!本来打算是个中篇的,我感觉要变成长篇了,等忙完这阵我可能会更得快一些!大家可以放个屁股我到时候挨个踹!)

濯清涟而不妖

惟愿你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记梗

记梗


关于虞夫人和蓝夫人重生到以前

我想知道当看完自己孩子们一生,又重生回以前虞紫鸢和青蘅君夫人她们会怎么做。


当虞紫鸢看完自己儿子凄苦又坚强的一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去逝后,自己儿子会如此痛苦,那一刻她后悔了她在想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她一定好好的补偿自己的儿子,她有不会再执着于江枫眠。



她会放过江枫眠也放过自己,重活一世她对江枫眠的爱早已经消磨殆尽,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快忘了对江枫眠的喜欢。


剩下的只是对儿子的疼惜与愧疚……却没想到她真的看到了江澄手中的紫电突然发出一直紫色光芒。


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以前,回到了还和江枫眠没有任何牵扯的时候。...

记梗

记梗


关于虞夫人和蓝夫人重生到以前

我想知道当看完自己孩子们一生,又重生回以前虞紫鸢和青蘅君夫人她们会怎么做。


当虞紫鸢看完自己儿子凄苦又坚强的一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去逝后,自己儿子会如此痛苦,那一刻她后悔了她在想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她一定好好的补偿自己的儿子,她有不会再执着于江枫眠。



她会放过江枫眠也放过自己,重活一世她对江枫眠的爱早已经消磨殆尽,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快忘了对江枫眠的喜欢。


剩下的只是对儿子的疼惜与愧疚……却没想到她真的看到了江澄手中的紫电突然发出一直紫色光芒。


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以前,回到了还和江枫眠没有任何牵扯的时候。


那一刻她是狂喜的!随之而来的是茫然若失……她想到了如果她没有和江枫眠牵扯?那她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那一刻她陷入了两难!一面不想和江枫眠再牵扯!一面又想要她的两个孩子。


最终母亲的天性让她下了一个决心!她重生一世如果没有她的孩子那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堂堂紫蜘蛛用了为人不耻的手段,她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给江枫眠下了药,她解开自己的发带蒙上了他的眼睛……一夜荒唐后她临阵脱逃。


后来她心情忐忑的等了一个月,当查到自己以有孕之时,她很是欣喜,可是当医师告诉她怀的是龙凤胎之时!她浑身发冷!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一样了?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什么事情?还是说上辈子之时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一时间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感中,怀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那为什么她的儿子的痛苦却又那么真实!



曦澄剧情

场景一


当江枫眠欣喜想抱舅舅时!2岁的小舅舅却怯生生的拉住了八岁的蓝曦臣的衣服,躲在了他的身后软乎乎道:阿涣咯咯~握怕~介个是不是阿娘说的坏银。



江枫眠“……”他表示我一点都不嫉妒!亿点都不嫉妒——(嫉妒使的他面目全非)。



场景二

小舅舅玩累了拉住了蓝曦臣别别扭扭道:阿涣咯咯~澄澄累累~要背背~小蓝曦臣一脸宠溺的蹲下道:好~。


哥哥背澄澄~。


想看软乎乎的小团子澄不~。


一不小心就会被小澄澄萌死的那种~。


突然发现父母爱情也好好嗑。

这文热度可以的话就更新。



不好意思啊!身体不舒服休息了两天。


❤️明天正式更新❤️


濯清涟而不妖

当舅舅重生在修复金丹被蒙住眼的那一刻十二

正文

江澄因忧思过度又有伤在身,加上失血过多所以向来警惕的江宗主睡的特别昏沉,口中还无意识的叫着那个最牵挂的名字:“阿…凌……阿凌”。


尽管声音如同呓语,可如此安静的环境加上蓝曦臣修为高深,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不禁想着这个阿凌是谁?为何让江公子如此牵挂?是江公子的心上人么?阿凌阿凌…到是像女子的名字。


思绪过后又不禁懊恼自己,他怎么能在不知全貌之时,在心中如此妄议他人呢!


思及此又忧心忡忡的看向山洞外,好在这里很隐蔽!可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迟早会搜到这!也好在那些人已经去别的地方了,要不然江公子的声音怕是迟早被发现。


正在他松懈之时,他察觉陌生气息靠近,寻声看去发现那些...

正文

江澄因忧思过度又有伤在身,加上失血过多所以向来警惕的江宗主睡的特别昏沉,口中还无意识的叫着那个最牵挂的名字:“阿…凌……阿凌”。


尽管声音如同呓语,可如此安静的环境加上蓝曦臣修为高深,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不禁想着这个阿凌是谁?为何让江公子如此牵挂?是江公子的心上人么?阿凌阿凌…到是像女子的名字。


思绪过后又不禁懊恼自己,他怎么能在不知全貌之时,在心中如此妄议他人呢!


思及此又忧心忡忡的看向山洞外,好在这里很隐蔽!可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迟早会搜到这!也好在那些人已经去别的地方了,要不然江公子的声音怕是迟早被发现。


正在他松懈之时,他察觉陌生气息靠近,寻声看去发现那些温氏弟子又回来了!他不由得握上剑柄做好战斗的准备,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江澄。


因为他发现了江公子好像知晓许多未来之事,所以他不能让江澄有危险!正在严阵以待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道:可有找到?弟子战战兢兢回答道:回大人!并未找到,温逐流闻言斜睨了他一眼。


那名刚开始举报曦澄俩人的弟子立刻两股战战,扑通跪下!百般求饶!温逐流却并未看他,而是直直看向曦澄藏匿的方向,蓝曦臣大惊!怀疑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耳边响起了两道相同的声音,一道是咬牙切齿的涛天恨意的低声嘶吼。



一道是一字一顿恨之入骨的杀意!!不顾一切的疯狂杀意,毁天灭地的恨!!


温逐流!!!


温——逐——流——!!!

〔我——要——他——死!!〕


蓝曦臣转身看到的是双眼赤红的江澄。


眼中的恨那么深!!蓝曦臣这才发现竟不知何时江澄居然醒了,未等他说话,双眼赤红的江澄竟然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蓝曦臣顿时知道他想干嘛!“江公子,他想报仇!”他瞳孔紧缩!上前追上江澄一把抱住了他。

一块甜味小饼干

[蓝曦臣/江澄]恃宠而娇

在江蓝两位宗主成婚后的第三年,蓝曦臣被夺舍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向清煦温雅,款款温柔的泽芜君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此事还得从三日前瓶山夜猎说起,瓶山地处深山,人烟稀少,常年雾气笼罩,常有走尸、妖邪在此出现,因此便成了各家族历练弟子的好去处。


参天的古树遮挡住月光,耳边只有行走的脚步声和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以及亭山何二公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何二公子前些日子去勾栏院被其父抓个正着,关禁闭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借着夜猎的由头出来,想着立个功减轻些处罚,没想到今夜的瓶山不知被谁布满了缚仙网,他这群人不光要顾及时不时出现的邪祟,还要时刻注意脚下别踩进那缚仙网里。


高度的紧张让何二公......

在江蓝两位宗主成婚后的第三年,蓝曦臣被夺舍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向清煦温雅,款款温柔的泽芜君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此事还得从三日前瓶山夜猎说起,瓶山地处深山,人烟稀少,常年雾气笼罩,常有走尸、妖邪在此出现,因此便成了各家族历练弟子的好去处。


参天的古树遮挡住月光,耳边只有行走的脚步声和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以及亭山何二公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何二公子前些日子去勾栏院被其父抓个正着,关禁闭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借着夜猎的由头出来,想着立个功减轻些处罚,没想到今夜的瓶山不知被谁布满了缚仙网,他这群人不光要顾及时不时出现的邪祟,还要时刻注意脚下别踩进那缚仙网里。


高度的紧张让何二公子口上更是没有把门,乌糟话说了一大堆,甚至口出狂言,“若让我知道是谁布的这缚仙网,我何家定灭他全族!”


他话音刚落,霎时空气像是凝固了般,本就安静冷清的深山更是静得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间树林里传来由远而近的冷冽声音,“网是我布的,你有什么遗言吗?”


何渊被吓得一愣,透过林间撒下来的月光努力睁大眼辨认不远处站着的人是谁。


那人身形挺拔,身着蓝白服饰,头戴卷云纹抹额,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表情,何渊顿时腿都软了,“蓝蓝蓝…蓝二公子…”


见他不应,何渊忽觉不对,那人模样虽与蓝忘机有八九分相似,但他腰间挂着一枚银铃,黑暗里悠悠的闪着紫色的光晕,正是江家的清心铃,何渊急忙改口,“在下眼拙,竟未认出泽芜君。”


何渊以前曾见过蓝曦臣几次,他从来都是雅正端庄、温柔和煦的,可现在的他似乎看起来比他弟弟蓝忘机还要难以接触。


何渊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不知蓝宗主在此可是有事要办?”


“夜猎。”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是来夜猎的,哈哈…”何渊赔着笑,见蓝曦臣不搭理他,也不让路让他们走,只能转移话题,“蓝宗主布下如此天罗地网,可是要抓什么妖物?”


“不是。”


“那是?”


听他追问,蓝曦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神色缓和许多,唇角不自觉勾起,“阿澄怕我累着,故而布下这八百张网助我。”


何渊,“……”


泽芜君您是对自己的实力一无所知吗?就您的修为,整个瓶山所有妖物加一起都不是对手,还需要布缚仙网?还布八百张?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蓝曦臣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出口的声音带着愉悦,“阿澄心疼我。”


我出门是来夜猎的还是吃狗粮的来着?


何渊突然有些怀疑此行的目的了,好在泽芜君现下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何渊赶紧趁热打铁,“早就听闻江宗主与蓝宗主十分恩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真是羡煞旁人啊。”


蓝曦臣懒得理他的恭维,留下一句‘谨言慎行’后便走远了。


见何渊等人离去,蓝曦臣看向江澄,“阿澄你说我是不是太凶了?”


江澄笑问,“何出此言?”


“刚刚那人将我认成了忘机。”


见蓝曦臣有些沮丧,江澄双手捧着他的脸,“他那是被浓雾迷了眼,蓝忘机哪有你好看!”


蓝曦臣被逗笑,“可我与忘机明明长得差不多。”


“不一样的。”江澄看着蓝曦臣的眼睛,道,“在我江晚吟眼中,不论你是何种样子,都是最最好的。”



夜色渐深,一阵轻风吹过,瓶山重新回归寂静。



蓝曦臣刚住进莲花坞那会儿,还是颇有些不适应的,他身为一宗之主,在蓝家生活了小半辈子,那五千条家规早已刻入了骨子里,约束着他每时每刻的言行举止,忽而住进了一条家规都没有,游侠出身肆意洒脱的江家,他这种雅正端庄的样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这种不适应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与江澄在一起的日子过于丰富多彩,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起泛舟,一起下厨,一起夜猎,俩人似乎都有用不完精力。


潜默异化间,蓝曦臣变了许多,他拥有真实的喜怒哀乐,他的情绪都能表现在脸上,他所做的事、所说的话皆出自他内心。


而立之年,蓝曦臣忽然有一种重活一世的感觉。



入春后,气温逐渐回暖,金凌到莲花坞时看见江澄正在湖心亭钓鱼,蓝曦臣坐在他旁边,拿着本书看得入迷,金凌小跑过去,去瞧蓝曦臣手里的书,却发现是再普通不过的话本,看舅父那着迷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什么绝世藏书呢,金凌小声嘟囔,“舅父,你都多大了,还看话本。”


蓝曦臣嘴角噙着笑,“还是有些趣味在的。”


“我六岁之后都不看这些了,舅父你…”,金凌本想继续说,却被钓鱼的江澄打断。


“金凌,鱼你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听到舅舅询问自己的意见,金凌立马笑着咧开嘴,“我要红烧哒~”


江澄起身、收杆、提起鱼篓,“那中午就吃清蒸鱼。”


“舅舅!”


江澄用带着点鱼腥的手捏了捏金凌的脸,调笑道,“你舅父爱吃清蒸的,下次再烧红烧的给你吃。”


金凌气得跺脚,“舅舅你偏心!”


饭桌上,金凌仍是有些记仇,瞧着桌上有道菜蓝曦臣一直未动过,便故意开口,“舅舅,你看舅父怎么挑食呀,这样可是不对的哟。”


江澄不在意道,“不爱吃便不吃,有何不对?”


金凌不满的小声哼哼,“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孩子确实不可挑食。”说着江澄便往金凌碗里添了些菜,金凌一看,全是自己不爱吃的,气哼哼道,“舅舅这样偏心,迟早把舅父惯坏。”


迟早被惯坏的蓝舅父将挑好鱼刺的鱼肉放进金凌碗中,笑盈盈道,“阿凌以后也会遇见那个事事偏向你之人的。”


食过饭后,三人绕着湖边走路消食,金凌看着走在前面的江澄与蓝曦臣,不用想也知道他俩袖袍下的手是牵着的,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


春天的风总是温暖惬意,将金凌心中那点舅舅被抢走的小心思吹得烟消云散,金凌舒服的眯了眯眼,见前面二人停下脚步,他的舅舅回过头,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向自己伸出手,“愣着作甚?还不过来。”



暗沉往事终将过去,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朽逢春
  以前看魔道的时候特别喜欢江...

  以前看魔道的时候特别喜欢江澄,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当他的梦女,但是那时候刷贴吧,魔道祖师的贴吧里前十篇有七八篇都是骂江澄的,当时就觉得很难过,不打算混圈了(本来想找同好交流的,可惜那时候找不到),就连继续看魔道祖师,继续喜欢江澄也不了了之了…………

  

  但是,后来二一年开始我开始玩老福特后,我发现原来有好多好多人喜欢着江澄,为江澄说话,我发现江澄也有好多人的爱了,就感到又心酸又感动。真好啊,我们那个倔强又坚强的江澄啊有了这么多人的爱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真好啊……


  以前看魔道的时候特别喜欢江澄,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当他的梦女,但是那时候刷贴吧,魔道祖师的贴吧里前十篇有七八篇都是骂江澄的,当时就觉得很难过,不打算混圈了(本来想找同好交流的,可惜那时候找不到),就连继续看魔道祖师,继续喜欢江澄也不了了之了…………

  

  但是,后来二一年开始我开始玩老福特后,我发现原来有好多好多人喜欢着江澄,为江澄说话,我发现江澄也有好多人的爱了,就感到又心酸又感动。真好啊,我们那个倔强又坚强的江澄啊有了这么多人的爱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真好啊……


怀桑什么都不想说..

一个又一个的幻想,一个又一个的真相

Ooc归我,不想看划走便是,我不是一个文明人

  

  宗主晕倒了!来人啊!

  

  晚吟....

  可真当看见江澄冰冷的尸身,蓝曦臣的心像被生生挖了几刀

  好疼比以往受的苦还要疼

  他的晚吟啊,坠入那冰冷的湖水,该有多痛苦

  躺在那里的人,还是俊美,只不过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活气,身上的紫色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被雪染的黑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走的这么急急忙忙?

  一想到江澄S前,还可能会念着他的名字,他的心真的很疼,眼前渐渐的模糊,他还是当着弟子的面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疼

  蓝曦臣,浑身颤抖的来到江澄尸首旁,摸上了江澄的手,好凉

  好...

Ooc归我,不想看划走便是,我不是一个文明人

  

  宗主晕倒了!来人啊!

  

  晚吟....

  可真当看见江澄冰冷的尸身,蓝曦臣的心像被生生挖了几刀

  好疼比以往受的苦还要疼

  他的晚吟啊,坠入那冰冷的湖水,该有多痛苦

  躺在那里的人,还是俊美,只不过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活气,身上的紫色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被雪染的黑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走的这么急急忙忙?

  一想到江澄S前,还可能会念着他的名字,他的心真的很疼,眼前渐渐的模糊,他还是当着弟子的面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疼

  蓝曦臣,浑身颤抖的来到江澄尸首旁,摸上了江澄的手,好凉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

  还是落在了江澄尸首手上

  

  可一直跟在蓝曦臣旁边的旁边的魂魄,却好像变得更透明了

  

  

  金凌听到消息赶忙推掉事物,疯了般的来到姑苏蓝氏

  一见到蓝曦臣

  就上去拉着蓝曦臣的手

  

  舅妈,我舅舅呢?思追跟我说找到了啊?

  我舅舅人呢?怎么不出来?

  我知道了

  他还昏迷着,对吧?

  

  你说话呀,舅妈?!

  是不是?

  是不是啊?金凌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到最后说不出话,止不住的抽噎

  是不是?是...不是 

  呜...

  阿凌

  蓝曦臣把金凌抱在怀里,慢慢的安抚他,还是亲口告诉了金凌

  明日,我们为晚吟准备一个盛大的葬礼,好吗?

  

  站在一旁的蓝景仪蓝思追,第一次看见宗主哭,又看了看崩溃的金凌,他们不知所措

  舅舅..舅舅

  舅妈,不是这样的

  舅舅,你怎么能这样?你也不要我了是吗?

  阿凌,好好休息

  思追,景仪带阿凌下去

  是,宗主

  

  夜晚的蓝曦臣,总是在想当时要跟他一起去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出事了,想到这里泪水总是不住的流

  他的头很痛,他不想哭了,他想体面的去看江澄

  一个发着紫色荧光的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蓝曦臣鼻尖

  是你吗?晚吟,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只见蝴蝶扇了扇翅膀,好似在回应他

  江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能变成的蝴蝶

  他扇了扇翅膀

  蓝曦臣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更多发着紫色荧光的蝴蝶飞了过来

  蓝曦臣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可是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的晚吟变成一个一个的蝴蝶来看他了

  

  

  葬礼上,蓝曦臣来到的时候

  葬礼上的众人都面色惊讶

  蓝曦臣的身边是一个又一个的紫色蝴蝶,

  

  

  

  蓝曦臣,去给江澄墓碑前放了几束花

  明明他的泪已经要流干了,可还是留很多

  蝴蝶在他的周围

  

  猛然间,蝴蝶化成一点一点的荧光消失了,蓝曦臣愕然着哭着去抓那一点一点的根本抓不到的光

  

  

  没有什么紫蝶,那只是蓝曦臣的幻想。现实中的他,早已跟随江澄离去....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和晚吟不会离开,更不会天人永隔,有情人终归眷属...

  

  可是真正的真相就是,蓝曦臣没有S,他永远的沉睡,老天不会让他们相见

  沉睡也是一种S法,是让蓝曦臣最痛苦的,有情人不会终归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