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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20)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小学鸡谈恋爱,继续嚯嚯二哥。


【贰拾】

敖丙吃着吃着,想起那个传令官:“哪吒,那仙君找你做什么?”

 

“还能找他什么事啊,伏妖降魔呗。”杨戬道。

 

敖丙问:“你去吗?”

 

“去,睡了这么多天,活动活动筋骨。”哪吒道,他又夹了肉,撕开放到敖丙的荷叶上,“慢点儿吃,别太急。”

 

他方才还没出来时已经跟杨戬灵台传音说了整件事,又叫杨戬开了额上神目去看敖丙,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杨戬那第三只眼,看的不是眼前事,是机缘,是前生来世。

 

他为...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小学鸡谈恋爱,继续嚯嚯二哥。


【贰拾】

敖丙吃着吃着,想起那个传令官:“哪吒,那仙君找你做什么?”

 

“还能找他什么事啊,伏妖降魔呗。”杨戬道。

 

敖丙问:“你去吗?”

 

“去,睡了这么多天,活动活动筋骨。”哪吒道,他又夹了肉,撕开放到敖丙的荷叶上,“慢点儿吃,别太急。”

 

他方才还没出来时已经跟杨戬灵台传音说了整件事,又叫杨戬开了额上神目去看敖丙,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杨戬那第三只眼,看的不是眼前事,是机缘,是前生来世。

 

他为哪吒开神目看敖丙,只模糊见着了三世,至于是什么却是看不清,还差点把他天眼给弄伤了,痛得现在都睁不开。

 

真是亏死他了,他为这两口子是两肋插刀,这两口子却有事没事插他两肋一刀。

 

但就这一眼,还真让他看到隐藏天机。

 

敖丙跟哮天在猛干饭的时候,哪吒和杨戬在灵台传音。

 

“你是说,他转了三次轮回?”哪吒皱眉,想起小和尚,像有一只手用力攥住心脏。

 

“余下那两世……都是什么?”哪吒问,“你可有看到?”

 

小和尚尚且如此,另外两世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他无法想象敖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什么苦,尖锐的指甲握拳时扎进掌心。

 

“看不清。”杨戬道,“你如今要养他魂魄,只能养好七魄,三魂在那三世都磋磨得差不多了,你想养全他魂魄,得从三世里找回来。”

 

“找魂魄的聚魂灯我有,但如何回到过去?与你让我接那伏妖的旨意何关?……实话实说,自从知道了炼魂的事,如今我恨不得把这些人啖血吃肉,你竟还劝我去替他们干活?”

 

杨戬抬了抬眉:“这事确实可恨。但你如今并非像一千五百年前那样独身一人,可与整个天庭为敌,血杀七天七夜。我便问你,诸天神佛再来围剿你,你是可杀个痛快,他怎么办?”

 

他看敖丙一眼,哪吒沉默不语。

 

“你如今有软肋,还是一掰就断的软肋,你如此张扬,怎么,是嫌软肋断得不够快么?”杨戬喝了一口汤,“再说,这仇怎么寻,往哪里寻,你可有头绪?”

 

哪吒:“我……”

 

“依我看,你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他养好化龙。我劝你接旨,是因那九尾狐手上有法宝,可助你寻回他的三魂。”杨戬说,“你如今这软肋实在太脆了,缚住你手脚了。”

 

“他不是我软肋,他是我铠甲。”哪吒道。

 

他弄了个大碗,盛满汤推到敖丙面前,笑道:“别只记得吃肉。喝了,里面都仙草灵植熬的,对你好。”

 

敖丙闻了闻那香气四溢的汤,又往空气嗅嗅,却道:“怎么忽然有血味儿?”

 

他绕着哪吒飞了一圈,冲着他的另一只握拳的手嗅闻:“你手怎么受伤了?”

 

哪吒笑道:“没有,喝你的汤去。”

 

“你就是受伤了。”蛟蓝色的爪子扒着哪吒手腕,不停地用长长的嘴筒子顶他的拳头,试图撬开:“看看。”

 

看哪吒仍旧不松手,又轻轻咬着他的拇指:“快让我看看。”

 

“鼻子可真灵。”哪吒另一只手屈起手指,弹了敖丙额头一下,方才慢慢松开拳头,露出手心。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扎伤了。”敖丙说,他低头舔舔他的伤口,“我给你舔舔,不痛了,昂。”

 

微凉的舌头轻轻舔着中坛元帅的手心,好像一根沾湿了的羽毛,不停在伤口上扫过,引得哪吒一直从手心痒到心里。

 

“好了好了,别舔了,舔我的血涨的修为还没有一口汤多。”哪吒道。

 

“不是为了涨修为。”敖丙有点不满,含住哪吒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

 

“好了,喝汤去。”哪吒把他抓起来放到一旁。

 

中坛元帅搓了搓手心,那几道血痕不见了:“看,没事儿了。”

 

小蛟这才一头扎进碗里呼噜噜喝起来,喝了两口,抬头道,爪子把碗往哪吒那边一推,“你也喝。”

 

这汤虽然辣,但到底是好东西熬的,喝进去立刻一阵暖意从丹田泛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喝。”哪吒摸摸他的脑门,笑道,“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了。”

 

哪吒一边看着他喝汤,一边灵台传音问杨戬:“那九尾狐的法宝又是怎么回事?”

 

“你道那么多天兵天将是为何折在九尾狐手上?”杨戬已经吃饱了,他撸着哮天的脑门,表情淡漠,“最开始他们找的我,我去了,开了眼看九尾狐的阵。那七情六欲阵,阵眼乃上古神器往生镜。用往生镜布阵,迷惑入阵之人的心智。这些天兵天将,有几个六根清净?不过是命好,登了天庭。要么能入了阵无法自持,被吸食神魂殆尽?”

 

哪吒:“那这与找我小灵珠的三魂何干?”

 

杨戬鄙夷地看他一眼:“九尾狐道行没有你我二人高,往生镜在她手里,便只能起着一个让人窥见贪嗔痴的作用,若是你我这般道行,用往生镜能短暂回到过去也未尝不可。”

 

哪吒道:“你是说……我可以带着他回到他前三世里,用聚魂灯把散了的三魂收回来?”

 

“对,就是那样。”杨戬道,“我看到后,当时只觉这东西于你有用,便回来了,骗他们来找你,说这阵只你能破。当然,我出手把九尾狐杀了,取往生镜给你也可,但这是你二人的因果,我不欲介入。这事如今除了你我,还不曾有人知道是往生镜。若是旁人把那九尾狐收了,往生镜落入天庭手里,你再想要,便枉生枝节,还不如你亲自伏妖,直取往生镜,神不知鬼不觉。”

 

哪吒点头:“确实如此,谢了。”

 

“哪吒。”敖丙喝完了汤,在他身边忽然道。

 

哪吒回神,断了与杨戬的灵台传音,问道:“怎么了?”

 

“我也能一起去伏妖吗?”

 

“有何不可,小爷带你去就是了。”哪吒摸摸敖丙的脑门,把他单独留在天庭是万万不安心。

 

敖丙高兴起来:“现在就出发吗?”

 

“瞧你这急的,什么伏妖,是想下凡玩了吧?”哪吒道,“先吃饱再说。”

 

敖丙:“哦。”

 

两人一蛟一狗把火锅吃得干干净净,敖丙躺在地上,刚刚还闹着要下凡,现在吃太饱完全不想动了。

 

哪吒把鼎清理好,收回乾坤袋里,看到小蛟一长条平躺着,满足地翻在地上,小肚子吃得都鼓起来了。

 

他想起自己睡了二十多天,应该是给小灵珠饿坏了,便又是好笑又是怜爱。

 

中坛元帅捞起他,摸摸小蛟的头,捧起他身体,低头亲亲雪白的小肚子:“吃撑了吧,都鼓起来了。”

 

杨戬目瞪口呆:“……”

 

如果吃这一顿的代价是眼瞎,他就不该图这火锅,本来一只眼就暂时性失明了,现在三只眼都要瞎了。

 

敖丙正瘫在哪吒双臂间歇饭气,突然被亲了一下腹部,愣了愣,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翻身盘着哪吒游到他跟前道:“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怎么了?”哪吒无辜道,“我何曾骗过你?”

 

“在客栈的时候,我身上的红印子。”敖丙指控他,“你说是我因为煅骨太痛,我自己抠的。”

 

哪吒面不改色:“对啊,那本来便是。”

 

“你骗我。”敖丙很认真地道,“明明是啃出来的。”

 

杨戬:“……要不我还是先走……”

 

然而眼前一人一蛟并没有搭理他。

 

“胡说,谁说我啃你了?”哪吒一本正经,“我堂堂中坛元帅,啃你一个小妖做什么?吃了你又不能涨修为。”

 

杨戬:“……”

 

敖丙:“我怎么知道元帅在想什么,但你就是啃我了。”

 

“你怎如此笃定?”哪吒挑眉。

 

敖丙:“因为我啃你了。”

 

杨戬:“……”

 

哪吒:“等等,你……什么我了?”

 

敖丙直言:“我啃你了,在你睡觉的时候,啃出几个红印子,一模一样。”

 

哪吒:“?”

 

杨戬凉凉道:“好师弟,你也睡太沉了,都被人吃了,这也没醒啊。”

 

哪吒:“你闭嘴!”

 

中坛元帅握着小蛟的身体,小蛟把爪子搭在他虎口,哪吒磨了磨牙:“好大的胆子,你做什么啃我?”

 

“我快到交尾期了。”他很认真地解释,“我想找你打架,但你太累,睡太沉了,我吃你嘴儿你没醒,我便啃了你几口,你还是没醒,我只好去莲池里修炼了。”

 

哪吒:“?!”

 

杨戬满头雾水:“什么是交尾期?”

两千多年前没听敖丙说过啊?

也许说过,莫不是自己忘记了?

 

“交尾期便是成年之后很想打架,打输的那个要生……”敖丙话还没说完,便被哪吒捏住了嘴筒子。

 

“行了,就你会说话。杨戬又不是蛟,他知道这个做什么?”哪吒黑着脸。

 

杨戬意味深长地:“哦——我懂了。哈——李哪吒——”

他在哪吒灵台狂笑不止:“李哪吒,等你把他魂魄聚全,他恢复记忆,你就完了!”

 

“完什么完——给小爷闭嘴——!”杨戬灵台传来哪吒的咆哮。

 

敖丙晃了晃脑袋,把哪吒的手甩开:“你也不是蛟,但你也啃我,啃了好多红印子,你是不是也想打架?真君没有交尾期,你也没有?那你为何啃我?”

 

杨戬爆笑:“他有,他绝对有。”

 

敖丙:“什么?你也到交尾期了,你什么时候到交尾期了?”

 

杨戬:“弟妹,他可时刻都是交尾期。”

 

敖丙:“你要不要跟我打架?”

 

哪吒:“打什么架!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

 

他一把薅起敖丙,脚下风火轮转得快要冒烟,转瞬没了影儿:“打妖怪去!!”

 

*****

 

飞了好一会儿,哪吒方才冷静下来。

 

他方才又羞又恼,又是扼腕,一会儿暗恨自己怎么睡得这般沉,一会儿又骂自己色迷心窍,敖丙又化不成人,自己醒了左右不过念清心咒的份儿。

 

倒是敖丙,没想那么多,把方才的事早抛之脑后,又问起妖怪的事:“这次捉的什么妖怪啊?”

 

“九尾狐。”哪吒把诸般念头压下,告诉他。

 

“九尾狐?”敖丙想了想,“没听说过。”

 

“二千多年前,九尾狐奉女娲娘娘之命诱惑商纣王,使其君臣离心,灭商启周。”哪吒说起二千年前的事,“结束后,纣王自焚,女娲娘娘要斩杀九尾狐,九尾狐重伤之际逃入鸿蒙秘境,如今方才现世。”

 

“明明是女娲娘娘让九尾狐这么干的,为何结束后又要斩杀九尾狐?”敖丙问,“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九尾狐迷惑纣王时,被富贵权力迷惑,沉迷杀戮,滥杀无辜。”哪吒道。


 敖丙想了想,“那这九尾狐岂不是很厉害?”

 

“也就那样。”哪吒带着他穿过云海。

 

“那怎么非要你去。”敖丙有些不满,告状道,“你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那讨厌的仙人天天来找你,我说了,你在睡觉,他见不上你,便要骂我一顿。”

 

“每次都骂。”他补充,“天天骂,骂得可难听了。”

 

哪吒失笑:“别气,那传令官我方才已经教训过了,保管下回再见你不敢出言不逊。”

 

“所以天庭那么多武将,为什么非你不可?”

 

“九尾狐修魅惑道,最擅长蛊惑人心。”哪吒道,“我修杀戮道,最是凶险,非坚守本心者不可修成,正好克制九尾狐的魅惑。”

 

“为什么杀戮道最凶险?”

 

“杀戮道,以杀止杀,越是强大,便越能晓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快意。”哪吒道,“可是若是被这等强烈快意迷惑,忘记自己为何而杀,以为修至巅峰,实质坠入魔道。所以修杀戮道,需有坚定的本心,不被迷惑。”

 

“所以对付九尾狐,只要坚守本心,不被迷惑就能赢?”

 

“对。”哪吒侧脸亲了亲他,“真聪明。”

 

“那这些天兵天将也不怎么样。”敖丙道,“仙人不是最无欲无求吗?怎么都败了?”

 

“坚守本心谈何容易,”哪吒笑道,“就是天上的神仙也难做到无欲无求。”

 

“那你也无欲无求吗?”

 

“我当然非无欲无求,但修杀戮道,我有一本心始终如明灯指路,护我不被杀戮迷惑,自然也不会被九尾狐迷惑。”

 

“你本心是什么,这么厉害。”

 

“我本心是你,我喜欢你,什么都不能迷惑我。”

 

“我也喜欢你。”敖丙立刻道,“我这辈子喜欢你,上辈子喜欢你,若还有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肯定也是喜欢你,这么说我本心也是很坚定的。”

 

“这么喜欢我么?”

 

“是啊。”敖丙的爪子抓着哪吒的手腕,嘴筒子亲昵地碰碰哪吒的唇,“我要是对上九尾狐,也不会输。”

 

“嗯,你也肯定能赢。”哪吒夸他。

 

两人正聊着,后面却忽然有人大叫:“三太子殿下!”

 

哪吒停下风火轮,回头看到巨灵神追了上来。

 

中坛元帅原本温柔的脸色立刻拉下来,他压着眉目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那巨灵神指着他身上的敖丙大声道:“俺听闻您伏妖还要带上这灵宠!来劝您勿要沉迷美色!”

 

敖丙趴在哪吒肩膀旁:“就是他,今天过来云楼宫砸门,非要揍我。”

 

那巨灵神一听,气得发晕:“你这小妖休要在三太子面前搬弄是非!!”

 

敖丙温温和和问他:“哪有搬弄是非,你今天是不是来云楼宫砸门,是不是要喊我出去打架?”

 

巨灵神道:“你这小妖竟敢狐假虎威!”

 

下一刻,哪吒火尖枪顶着他的咽喉:“他是我妻,不是什么妖或灵宠,看在你是我爹手下大将,我不动你,你速离开。”

 

这巨灵神是李靖麾下大将,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心思太耿直心眼儿太实,上千年来总想跟着他,哪吒懒得应付他。

 

那巨灵神抽出斧头:“三太子得罪,俺不能见你误入歧途!今日先杀了这妖!”

 

“你敢动他!”哪吒的火噌一下便冒了出来,火尖枪喷出红莲业火直刺巨灵神。

 

巨灵神连忙抬斧格挡,却哪里挡得住哪吒,火尖枪抵着斧头,身躯被哪吒一杆枪压着如同冒火的流星直坠向地面。

 

“三太子听俺一句劝!”那火尖枪已经在巨灵神的斧头上顶出一个坑,眼见便要洞穿他的斧头,巨灵神道:“李天王闭关当中,等他出关见您和妖私定终身,必对您大失所望!三太子殿下三思!”

 

“别把我爹抬出来说!”哪吒道,“我爹就是出关了,见了他也只有欢喜!”

 

他的话刚说完,巨灵神撞上山头,巨大的冲击力把半座山撞得粉碎。

 

哪吒踩在风火轮上,脚下红莲业火大盛:“再提这事,我连你也杀!”

 

那巨灵神被他威压压着,竟起不来身,仍旧劝谏:“三太子殿下,你如今提到这小妖,便随意动杀念,分明是为了这小妖守不住本心,要被杀戮迷惑!这是入魔之兆——你——”

 

哪吒闻言,眉头一皱,握紧火尖枪,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瞬间没了身影。

 

因这一茬儿,哪吒没了方才的好心情,沉着脸一言不发。

 

敖丙卷在他身上一会儿,不停偷眼看他脸色。过了一会儿,嘴筒子碰碰他:“哪吒。”

“嗯?”

“你把兰芝种哪儿了?这几天我都没找着呢。”

“云楼宫的东南处,专为他开辟了处灵气浓郁处做花圃。”

“那他多久才能再化人形?”

“一二百年。”

“他化了人形,还记得事儿吗?”

“许要修炼修炼才能想起。”

“哦。”

 

敖丙又问:“李天王是怎样的人?他真的会欢喜我吗?”

 

“我爹……”哪吒想起李靖,终于露出笑容,“虽严厉板正,但是很好,他很喜欢你。”

 

李靖闭关上百年了,他也许久未见爹一面。

 

“我猜也是,你这么好,你爹一定也很好。”敖丙说,“有爹是什么感觉呢?我没爹,打小就一条蛟在湖里自己长。”

 

哪吒摸了摸他的爪子,想起敖光。

 

两千年前自从敖丙没了,敖光心灰意冷,带着族人在深海处隐匿,千年不闻音信。

 

余下三支龙族,除去敖润那一支因敖烈取经得封菩萨,因而安分不少,另外两支得了阐教青眼,在北海南海横行霸道。

 

“爹会保护你,教你许多事儿,陪你玩耍。”哪吒道,“有他在,不必担心天塌下来,能天天睡好觉。”

 

敖丙:“那不就是你吗?你是我爹?”

 

哪吒大惊,连忙捏住他的嘴筒子,捏得紧紧的:“小祖宗,这可不兴乱说,别在外人面前童言无忌坏我名声!要让我爹听到了,非抽死我不可!”

 

敖丙想问为什么,但被捏着嘴筒子说不出话,只能“呜”了一声当作答应。


————

拉出剧情小小走几步,还是没忍住写谈恋爱的手。

应该是周六下午或者晚上更新吧,不确定……这几天有点太困了,写很慢。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9)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纯纯谈恋爱的一章,一款嘎嘣脆的护夫小饼。

藕:我有媳妇儿疼我,你们有吗有吗有吗有吗有吗有吗?

三太子的老婆饼里是真有老婆啊还甜滋滋的。


【拾玖】

哪吒睡了很久很久。

等他恢复意识,便觉得冷。鹅毛大雪从天上纷纷扬扬落下,落了他满头满身。

他闭着眼,聆听风声与雪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太子啊,白雪覆首并非人间白头,随我回吧。”

 

哪吒睁开眼,然而哪里有杨戬的身影,只有黑夜与纷然落下的大雪。

他抬头,那雪似雪非雪,是红色的,纷纷扬扬,黑夜里红得鲜艳夺目。

红色的雪落下...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纯纯谈恋爱的一章,一款嘎嘣脆的护夫小饼。

藕:我有媳妇儿疼我,你们有吗有吗有吗有吗有吗有吗?

三太子的老婆饼里是真有老婆啊还甜滋滋的。


【拾玖】

哪吒睡了很久很久。

等他恢复意识,便觉得冷。鹅毛大雪从天上纷纷扬扬落下,落了他满头满身。

他闭着眼,聆听风声与雪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太子啊,白雪覆首并非人间白头,随我回吧。”

 

哪吒睁开眼,然而哪里有杨戬的身影,只有黑夜与纷然落下的大雪。

他抬头,那雪似雪非雪,是红色的,纷纷扬扬,黑夜里红得鲜艳夺目。

红色的雪落下来,化在他这尊石像身上,成了血水,一道道地淌下来。

 

他看向地上,前有一具白骨,被雪半掩埋。

 

滔天的悲伤排山倒海而来,将他淹没,石像的眼里流出泪,他伸出手,弯下腰,想将那具白骨抱进怀里。

 

在即将碰到它的时候,这寂静的夜晚,哪吒听见细微的破裂声,己身所化的石像从心口处崩裂,一道道细微的裂缝蛛网状蔓延全身。

最终,他碎成齑粉,扬在这血夜里,撒在那具白骨上,如愿拥抱那具白骨,将它掩埋。

 

哪吒猛地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身在卧室床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边并没有敖丙身影。

 

想到梦里那具白骨,他立刻慌得不行,比身体反应更快的是铺开神识,覆盖云楼宫每一角落,搜索小灵珠的气息,直到见着莲池旁边和哮天玩耍的小蛟时,方才放松下来。

 

他睡过去时是在莲池里陪着刚煅骨的敖丙,现在在房间里,想来是敖丙睡醒后把他从莲池背回卧室了。

 

这样他也没醒来,到底是睡多沉。

 

他确实是太久太久没有合眼睡过觉了,尽管做了个噩梦,如今醒来却别样的神清气爽,与打坐修炼略有不同。

 

且睁眼便找着了他的小灵珠儿,更是舒畅难言,一时间便也不急着去找敖丙,起来打坐修炼,看看能不能趁着这般好的状态,把心魔再往下压一压,只分了一缕神识去盯着敖丙。

 

那条讨厌的白狗正跟他的小蛟玩闹成一团。

 

哮天犬仰卧在地上,四条腿乱蹬,敖丙缠在它脖子上,不停往狗脸上噗噗喷冰块。

 

冰渣子掉了满地,被啸天翻来滚去蹭融了,狗毛湿成一缕一缕的,把敖丙也弄得满身脏兮兮,小蛟身上的毛毛都成黑蓝色了。

 

杨戬是丝毫不管,正烧了篝火在烤肉。

 

哪吒:“……?”

怎么回事,他的小灵珠怎么由这家伙去喂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在他铺开神识的时候,杨戬已经有所察觉,抬头往云楼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并没有提醒敖丙。

 

“快烤好了,来吃。”杨戬说。

 

正在打闹的一狗一蛟立刻分开,都端端正正坐在杨戬跟前等着投喂。

 

杨戬那三叉戟只能一次烤三块肉,烤好了。一块抛给他的狗,一块抛给小蛟,余下一块自己吃。

 

小蛟捧着刚烤好的肉,烫得爪爪不停把肉抛来抛去,连忙往肉上吹了几口冰息,才捧住了开吃。

 

哪吒看得满头黑线,杨戬这家伙也不晓得给敖丙弄个棍儿戳肉上,把他小灵珠爪爪都烫红了。

 

“好吃吗?”杨戬问。

 

“好吃,谢谢真君。”敖丙道。

 

“和哪吒烤的肉比,哪个更好吃?”杨戬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得很香,想到哪吒的神识铺开,一言一语都逃不过中坛元帅耳目,便起了坏心眼,故意逗弄他。

 

“哪吒烤的。”敖丙说。

 

“你这小没良心的。”杨戬痛心疾首,“这性子怎么跟哪吒一模一样!”

 

敖丙:“?”

 

“上回我说的那个扎嘴儿的辣子,真君找到了吗?”敖丙捧着肉,斯斯文文地小小啃了一口,问杨戬。

 

“找到了,人间如今时兴这个。”杨戬掏出个小瓷瓶子,往敖丙肉上撒了些。

 

粉末扬起,被敖丙吸进鼻子里,小蛟呛得连着“啾”“啾”打了两个喷嚏。

 

哮天见状,连忙摇着尾巴蹭过来,把嘴筒子搁在杨戬大腿上,圆溜溜的眼睛抬起看他。

 

杨戬:“不行,狗吃辣会死。”

 

哮天:“汪!”

 

一人一狗对视片刻,杨戬败下阵来:“算了,你也不是寻常狗。”

 

说着往哮天肉上也依样画葫芦地撒了辣子粉末。

 

哮天一口扯下肉送进嘴里,突然定住,吐出肉来,吱吱尖叫着跑到莲池边猛猛喝水。

 

敖丙游到哮天身边,语重心长:“这粉扎嘴儿,不能一口吃这么多。”

 

哮天喝够了莲池的水,委屈得嗷呜嗷呜地叫,冲着敖丙张开嘴,敖丙便往它嘴里喷冰息止辣,连着喷了几口,快把哮天的嘴都冻住了,方才止住辣味儿。

 

敖丙吃完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问杨戬:“真君还有吃的吗?”

 

“你好能吃,哪吒怎么养得起你,不得把他吃穷。”杨戬吃一惊,“这可是灵兽的肉,哮天也只要一块便能填饱肚子。”

 

李哪吒这厮一睡好些天,全靠自己带吃的来喂他媳妇儿。

 

天庭里流言四起,说哪吒带了个小妖回云楼宫天天快活,没再出来过,杨戬过来看看他这便宜师弟的情况。

 

虽然流言离谱,但是杨戬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那么离谱。毕竟两千年前哪吒这小子“疼”起媳妇来就真的一点不含糊。

 

如今他这师弟等了两千年的心上人回来了,这把憋了两千年的火烧起来,不得把云楼宫烧干了才罢休呢?

 

杨戬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情来的,谁知到了云楼宫,便宜师弟没见着,什么颠鸾倒凤活色生香的戏码也没见着,只看到一条小蛟努力修炼,边修炼边肚子咕咕叫得震天响,看着怪可怜的。

 

杨戬好奇死了,便问他,哪吒哪儿去了。

 

稀罕呐,不是说在云楼宫没出去过么,怎么把这么宝贝的小灵珠都饿坏了。哪吒都恨不得把敖丙揣兜里、栓裤腰带上,怎么如今哪吒人不见了?

 

敖丙说,哪吒睡着了。又说他很久没睡了,不舍得把他叫醒。

他在床上干躺着陪了一两天,元帅漂亮的脸看够亲够了,连那修长骨感、长着薄茧的手指也玩了许久,他钻到哪吒怀里睡了一觉又一觉,哪吒还不醒,实在闷的不成,便自己到莲池来了。

 

杨戬想他都养一条狗了,多养条蛟好像也不费什么事儿。

 

谁知前天带的普通肉食,吃完了说不够,今儿给了灵兽的肉,竟还没喂饱。

 

他是来看乐子的,结果成了人家老妈子,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应该没有吧?哪吒香火很旺,没有把他吃穷……”敖丙有些羞赧,连忙找补:“没有也没关系,其实我也能吸食灵气修炼,只是嘴馋罢了。”

 

正说着,云楼宫外忽来一传令官,大声道:“中坛元帅李哪吒何在?”

 

敖丙闻言,游到云楼宫门前对他说:“哪吒今日也还没有睡醒,你请回吧。”

 

那传令官一看又是这蛟出来,便怒道:“你这妖孽,不过中坛元帅养的灵宠,这云楼宫,仙家之地,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条妖蛟替中坛元帅做主?快快叫你家主子出来,莫要耽搁战事!”

 

他这几日天天来云楼宫传旨,却一直吃闭门羹,每次都是这妖蛟出来说哪吒在睡觉。

 

喊它叫醒中坛元帅接旨出征,任他好说歹说,它咬定了便只有一句话“哪吒在睡觉,天大的事都不能吵醒他”。

 

坏便坏在这云楼宫上了禁制,能自由出入的也就哪吒父亲李天王、师父太乙真人、两位兄长和杨戬大圣数人。

 

这其中李天王闭关了,杨戬、大圣,他位卑人微,不敢惊动,太乙真人云游去了,那两位兄长更是不在天庭,一时间连个进入的人都找不着。

 

眼见旨意下了数日都未曾让元帅接旨,凡间那已经三催四请了,折了许多天兵天将,让这传令官一筹莫展。

 

敖丙听了也不生气,仍旧温和回道:“我不是他的灵宠,我和他是朋友,以后是要成亲的。哪吒今日还没有睡醒,你是有何急事,你告诉我,等他醒了,我叫他去寻你。”

 

“放肆,出征伏妖之事,岂是你等妖物能知晓的!”那传令官道,“还成亲,元帅何等尊贵,是你这妖物攀附得起的么,简直把自己当了云楼宫主人,实在痴心妄想!”

 

敖丙见他出言不逊,句句不离“妖孽”二字,便道:“那你请明日再来看看吧,许他明日便醒来。”

 

传令官怒目一瞪,他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俺道是什么妖物,在三太子云楼宫里作祟,竟然是条不到五百年的蛟!”

 

只见随着这暴喝,一彪悍汉子持着一对儿大斧头便来到云楼宫前。

 

那汉子怒瞪敖丙:“何方妖孽,竟敢迷惑三太子!叫三太子沉迷温柔乡?!”

 

敖丙满脸困惑,认真解释:“温柔乡在哪里?哪吒没去温柔乡,他只是睡着了,还在云楼宫里。”

 

杨戬闻言,在云楼宫里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

 

那汉子闻言更是大怒:“你这妖孽把俺当傻子耍!”

 

他两把斧头高高举起,劈向敖丙,被云楼宫禁制一挡,一股灵力爆发,把那传令官震得倒退几尺方才站住。

 

原来是这传令官无计可施,竟找了李靖帐下的巨灵神来助阵。

 

这巨灵神当初大圣闹天宫的时候,作了先锋官去讨伐大圣,谁想被大圣一棒子打败,回去领罚时,哪吒随口给他说了句好话,免他一罚,是以一直对哪吒十分敬畏,要不是哪吒底下不收人,他就要跟着哪吒了。

 

这几日整个天庭都在传,中坛元帅下凡伏妖,破天荒带了个人身蛟尾的小美人儿回云楼宫逍遥快活。

 

这消息是南天门传出的,本来大家不当回事儿,毕竟中坛元帅出了名的无心无情,自封号一千五百年,别说情劫了,连露水情缘都没有一滴,千年里多少仙君仙娥贴上来求情缘最终都失意而归。

 

可自从这次带着那小妖回了云楼宫,便再不见元帅出来。

 

更骇人听闻的是,传令官在云楼宫外求见中坛元帅,要他领旨出征,结果一连数日,被那小妖挡了回去。

 

理由只有一个“中坛元帅睡着了”。

 

“中坛元帅睡着了”——这七个字就很耐人寻味。

 

中坛元帅都肉身成圣了,哪里需要睡觉,一般这样的上神都神满不思睡了,唯一会睡觉的时候也只有道侣双修后,身体放松,心情愉悦。

 

传令官天天来云楼宫,中坛元帅天天“睡着”了……这意思,不就是他天天跟这小妖双修?

 

这小妖看上去不足五百年道行,在蛟中甚至算不上成年,自然暗算不了莲花三太子,那唯一的可能,不就是夜夜勾引三太子缠绵床榻?!

 

如此,天庭的谣言便越演越烈,什么中坛元帅掳了个小美人儿回云楼宫,日日笙歌,夜夜宠幸,乐不思蜀,连点卯都不去了,出征的旨意更是视若无睹,倒有点儿凡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意。

 

没传几天,神仙们又品出点不对来,既然是双修,为何天天是这小妖来挡人,反是中坛元帅“睡着了”……

 

难不成阴阳倒逆,是那小美人儿宠幸的中坛元帅?!

 

好啊,巨灵神听了这沸沸扬扬的传言,顿时火冒三丈。

 

他偶像李哪吒,混元珠托生,骁勇善战,法力无边,年纪轻轻便肉身成圣,杀伐果断,怎么会跟一只道行低微的妖厮混在一起,传出这么多不堪的谣言!

 

一定是那妖孽迷惑圣人!

 

他因此便找上了传令官,恰好传令官苦于无法面见中坛元帅,二人一拍即合,今日一同来到云楼宫,打算诱那小妖出来杀了。

 

一为还元帅清誉,清君侧;二为让元帅接旨,挂帅出征。

 

那巨灵神见那小蛟躲在云楼宫禁制里,压根打不着,便越发气恼:“你出来,俺与你较量较量!莫要躲在云楼宫缩头缩尾!”

 

敖丙有些不悦:“你不要闹出这么大动静,吵着哪吒睡觉,他好不容易才睡过去了。”

 

巨灵神怒道:“你这妖孽,出来跟俺较量较量,莫要躲在云楼宫狐假虎威!”

 

敖丙好脾气劝说:“我与你无冤无仇,有什么值得打打杀杀的?我不爱打架,你回去吧。”

 

这话听在巨灵神耳朵里更像是恃宠而骄的挑衅,他忍不了这小妖仗着中坛元帅宠爱便日日败坏李哪吒的声誉,举着斧头便怦怦地砸云楼宫的禁制。

 

敖丙也有些火了,闹出这么大动静,指不定真得吵醒哪吒了。他摇身一变,化回将近五十尺的真身大小,悬在云楼宫门前,张嘴便冲着巨灵神喷冰息。

 

他被哪吒各种天材地宝喂了许久,灵力大涨,喷出来的冰息如同暴风雪,席卷而来。

 

那传令官法力低微,瞬间被冻在冰里,只觉骨头冷得发痛。巨灵神将手上两把大斧头一碰,冲上前击碎冰墙,怒吼一声:“好你个妖孽,竟敢在仙家之地对仙人出手,该当何罪!”

 

那传令官被冻得哆嗦,被解救出来只觉颜面扫地,气疯了,躲在巨灵神身后骂道:“大胆妖孽,还不出来受死!”

 

话还没说完,敖丙又冲他喷冰息:“我无意和你们打架,只是不想你们吵醒哪吒,你们离开便好了。”

 

这蛟就躲在云楼宫的禁制后面,任他们怎么骂都不出来,活像条聪明的看门狗,把巨灵神气得要死,只拿着双斧无能狂怒,不停砸着云楼宫的禁制。

 

杨戬看这事儿好像兜不住了,又见哪吒似乎还没有露面的意思,便上前道:“好了,两位还是请回吧,云楼宫可不是你二位撒野之地。”

 

那传令官这才看到杨戬,立刻如见救星,道:“真君你竟也在,如何眼睁睁看这妖孽仗着元帅名号,在仙家之地撒野,你快快收了他!”

 

巨灵神道:“到底是谁在撒野,这妖孽仗着三太子床榻上一点眷宠便冲撞仙人,甚至不让传令官面见三太子,败坏三太子名声!真君,你作为三太子师兄,如何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行了,你俩,惜小命的便少说两句。”杨戬真替他们捏一把汗,“听他的话,快快回去吧,明日再来。”

 

这一口一个“妖孽”“撒野”的,是嫌命太长了么?

 

李哪吒那厮是睡了,不是死了,况且他已经醒了,神识一直铺遍整个云楼宫,这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哪里逃得过他的耳目。

 

为灵珠,他是睚眦必报,这两千年前杨戬就看出来了,如今还不出来,估计是攒着怒气,别真让他一出来把人打死,又生出无限麻烦来,他身上还有魂锁,仔细着点,那玩意儿绞紧神魂真是生不如死。

 

巨灵神不敢对杨戬无礼,便道:“真君,三太子乃你师弟,这妖孽在云楼宫中恍若在自家,真是岂有此理。”

 

杨戬没好气道:“这就是他家,他说不让你们见李哪吒,你们就见不上。别说你们了,连我也是客,他没让我见,我也见不上。行了,快滚吧,别胡搅蛮缠。”

 

敖丙点头:“不是不让你们见,是他真的睡着了,他很不容易才睡着,你们就让他多睡些日子吧。”

 

巨灵神压着火,三太子何等勇烈,如今一条不足五百年道行的妖竟说云楼宫是他地盘,传出去三太子的颜面往哪里搁。

 

“真君何出此言,莫要开这等玩笑,败坏三太子名声。挂帅出征何等大事,拿什么睡觉来搪塞,若是被上面晓得三太子如此,便要罚他了。”

 

敖丙压住心头怒火,顾虑着哪吒在睡觉没有吼,仍是讲道理。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总说哪吒名声如何,名声如何,好像多疼惜他,却不让他睡会儿。他便是睡着了,如何忍心吵醒他?挂帅出征到底什么大事,天庭武将这么多,便只有他才能去伏妖降魔吗?真君武功也是极好的,怎么非要让哪吒去,不叫真君去呢?”

 

杨戬:“啊,不是?这……?”

这对吗,弟妹?

 

“莫说哪吒是两千年不曾睡过,他便是睡这几日,天庭就要塌了?”他越说越生气,游到云楼宫前,“若是这样,那这天庭,塌了便塌了!反正今日,谁都不能打扰他睡觉!”

 

那巨灵神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还想骂他,却张不开嘴,杨戬在敖丙旁边,笑吟吟的,威压却将他压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弄不清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杨戬却向着这妖物,但实在是讨不到便宜,只得恨恨而归。那传令官见巨灵神也无计可施,也只能拂袖而去。

 

敖丙见他们终于离开了,转了一圈缩小到三四尺上下,对着杨戬道:“谢谢真君。”

 

杨戬笑眯眯:“不客气。就是你下次维护李哪吒,能不能不要把我推出去?弟媳啊,我也想有人心疼心疼呢。”

 

敖丙脸一红,连忙道:“对不起,真君……我,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你也很厉害……我也只认识你一个仙君。”

 

杨戬还想说什么,哪吒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传来:“别为难我小灵珠。”

 

他翻了个白眼,刚一声不吭,如今晓得灵台传音了:“听爽了?还不出来,有人疼爱是不是偷偷爽死你了,李哪吒。”

 

“……等会儿就出来,现在出来他还道是方才吵醒了我,叫他难过。”中坛元帅支支吾吾。

 

杨戬听得牙酸:“……行吧,你们小夫夫的爱咋样咋样,少牵扯我便是。”

 

敖丙赶走了那两个讨人厌的神,又回头去找哮天玩。一狗一蛟,玩了小半日,中坛元帅才姗姗来迟。

 

敖丙一见他出来,也不缠着哮天了,高兴地叫一声“哪吒”,飞快游到他跟前:“你睡醒了?”

 

“是啊。”哪吒伸手握着小蛟的身体,上下看了看:“怎么玩这么脏呢?见不着原本颜色了。”

 

敖丙甩了甩蛟身:“你睡了快二十天了,睡够了吗?睡得可好?还头痛吗?”

他蹭蹭哪吒的手,在中坛元帅手臂上留下一滩泥印子。

 

“睡够了,睡挺好的。”哪吒提着他去莲池,“我睡了这么久,可饿坏了吧?”

竟然这么久,难怪他化不出人形了,想来是之前凡间给他的灵力都用光了。

 

“没有,真君最近这几天都来做饭。”小蛟被哪吒塞到莲池里,中坛元帅蹲在莲池边给他洗掉蛟身毛毛上沾的泥巴,“所以也不是很饿。”

 

“胡说,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哪吒道,他轻轻搓小蛟的身体。小蛟一双亮晶晶大眼儿眨了眨,被哪吒掬起一捧水从脑门往下浇,连忙闭上。

 

哪吒从灰扑扑的泥里搓出亮晶晶的鳞片,方才把他提起来盘到自己身上。

 

敖丙连忙甩甩身体,把鬃毛都甩干,水珠儿像花洒,全溅哪吒身上去了。

 

“还没睡醒?哪来的幻听,尊重一下我的劳动好么?”杨戬说,“我刚给他吃过了。”

 

“吃过了,没吃饱。”敖丙说。

 

“好,等会儿去仙兽苑再猎些好吃的给你。”哪吒道,“吃什么,鹿肉还是羊肉?他们好像还养了头於菟(虎),弄来给你吃了怎样?”

 

“都行啊。你睡着这些日,有人天天来找你。”敖丙告诉他,“让你挂帅出征,但我不舍得吵醒你,就让他们回去了,你去找他们吧,好像真的挺急的。”

 

“好,谢谢小灵珠,护我睡个好觉。”哪吒亲了亲他,“他们哪有什么大事儿,先把你喂饱再说别的。”

 

手下却捏了捏拳头,心底狞笑,骂他小灵珠一口一个妖孽,嘴巴不干不净,是欠揍得狠了。

 

“我先去找些吃的,等我半时辰。”他叮嘱敖丙,“才洗净了,别我回来看到你又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敖丙:“哦。”

 

要不了半个时辰,哪吒果真回来了。杨戬看他喜气洋洋,估计是出了好一通气。

 

中坛元帅从乾坤袋里先是掏出一口大鼎。

 

杨戬大吃一惊:“这不是生机鼎吗,怎么叫你抢来了!”

 

这玩意儿是药王殿的宝贝,拿来炼药效果比寻常鼎好上百倍,竟然让他薅来当火锅。

 

哪吒道:“不是抢的,那老儿欠我个人情,借他鼎来做个火锅。”

 

他说着,在鼎下面烧了把红莲业火,往鼎里灌琼浆玉液,烧开了,又从乾坤袋里掏出许多仙草灵植撒进去当调味料,再掏出处理好的於菟肉丢进去,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李哪吒冲着杨戬伸手:“辣子也来一点,敖丙爱吃。”

 

真君每次都要被李哪吒这入室抢劫一般的厨艺震惊,把瓷瓶子递过去。哪吒毫不客气,全往鼎里倒,不一会儿,咕噜噜冒泡后便散出浓郁的香味。

 

压根不用叫,敖丙和哮天犬都跑到了火锅旁边,连杨戬也忍不住盘腿坐下等着投喂——他都帮哪吒喂了好几天弟媳了,吃次中坛元帅亲手调的火锅怎么了。

 

“要化人吗?”哪吒问敖丙。

 

敖丙摇头,他当蛟四百多年,当人才几天,还是当蛟熟悉。哪吒便摘了片荷叶,捞了肉放在荷叶上让小蛟捧着啃。

 

杨戬捧着碗,一边吃一边被辣得泪流满面,拼命吸鼻子:“这东西还挺好吃的。”

 

哪吒鄙夷地看他一眼:“你文明点儿成不,你一个人,吃起来还没有我小灵珠斯文。”

 

敖丙抬起头替杨戬解围:“没关系,真君,我第一回吃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杨戬泪流满面:“还是弟媳会疼人,没白费我这几天天天来做饭。”

 

哪吒道:“滚,谁疼你。”

——————

一整章的谈恋爱,给我写爽了,剧情下章再走。

下次更新周四晚哦。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8)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小情侣毛茸茸地互相贴贴取暖舔伤口,dbq,我只会写小学鸡谈恋爱啦^^


【拾捌】

“哪吒,你怎么又苦起来了。”敖丙皱眉。

 

敖丙扣着中坛元帅的手,凑到他面前嗅了嗅,鼻尖轻碰哪吒的脸颊。

 

温热的呼吸像俏皮的微风一样撩拨哪吒的感官,他嘟嘟囔囔,轻轻吻上:“……再吃几次嘴儿能不能甜回来?”

 

敖丙吻上他的那一刻,哪吒终是忍不住,一把拥着他,滚到床上去。

 

敖丙轻轻“啊”地惊呼一声,便被他压在身下。

 

他一会儿吻得极重,用尖锐的牙齿啃咬厮磨,可是在敖丙发出抗议...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小情侣毛茸茸地互相贴贴取暖舔伤口,dbq,我只会写小学鸡谈恋爱啦^^


【拾捌】

“哪吒,你怎么又苦起来了。”敖丙皱眉。

 

敖丙扣着中坛元帅的手,凑到他面前嗅了嗅,鼻尖轻碰哪吒的脸颊。

 

温热的呼吸像俏皮的微风一样撩拨哪吒的感官,他嘟嘟囔囔,轻轻吻上:“……再吃几次嘴儿能不能甜回来?”

 

敖丙吻上他的那一刻,哪吒终是忍不住,一把拥着他,滚到床上去。

 

敖丙轻轻“啊”地惊呼一声,便被他压在身下。

 

他一会儿吻得极重,用尖锐的牙齿啃咬厮磨,可是在敖丙发出抗议时,忽然又变得温柔缱绻起来,把敖丙的抗议尽数咽下,让它们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哪吒的心如今剖开成了两半,人也被活生生劈成两个,圣人和魔在互相博弈。

 

他浑身都是汗,如同被三昧真火焚烧,沉重地喘息,胸膛里翻腾不休的,是几乎成魔的恶毒的占有欲和强烈的渴望。

 

占有他,关着他,锁着他,他只要一直这样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天道便找不到他。

 

他还不能化人,还没到交尾期,如今破他的身子,损他的元阳,去他的煅骨洗髓,别让他化龙,藏起他,让他永远这样傻傻地跟在自己身边。

 

李哪吒,你如今已经能把他护得严严实实了,不是吗?

 

可是当他的手摸向蛟尾那道被鳞片遮住的缝儿时,他霎时清醒,浑身入坠冰水中。

 

你疯了,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你怎么舍得如此对他?

 

他是你失而复得的珍宝,捧在手心的灵珠,别说要了他、破他的身,划他一道口子,都心如刀绞。

 

你要养他,好好地养,慢慢把他养回那条骄傲强大的小白龙。

 

好不容易分开了唇,哪吒撑在他上面,拨开他脸颊边的发丝。

 

那双蓝眼儿里全是自己,好像看穿了他刚刚的挣扎,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是只属于哪吒的温柔,如平静的海,全然的信任和包容,两千年前与两千年后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每次这样看他,时光便静止,万物便籁寂,世间好像又回到洪荒混沌,天地间又只剩下那一股魔气一股灵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纠缠在一起。

 

在这双眼眸里,哪怕是暴戾放纵的魔丸,也要化作一缕魔气,彻底融进灵气里。

 

哪吒嘴里都是铁锈味儿,他不敢再吻敖丙,怕小灵珠吃出血味儿来又担心他。

 

敖丙拧着好看的眉,捧着哪吒的脸,困惑不解:“怎么吃过了嘴儿,反倒更苦了呢?这招不管用了呀?”

 

“……你留在我身边,我便不苦了。”哪吒压在他身上,难得地把上半身的重量全交给他承受。

 

他把脸埋在敖丙肩窝,不停亲吻他的颈,那体温略低的肌肤:“小灵珠,你别离开我,你若再离开,我便入魔,再也不要清醒过来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敖丙有点疑惑,伸手拥着中坛元帅的背,轻轻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绷紧的肌肉安抚。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轻笑一声:“我若真走了,元帅把我捉回来就成了。你可是圣人,捉个小妖多简单呀,你不就是用混天绫把我从湖里捉上来的?”

 

“……我倒希望捉你是个简单事儿,”哪吒此刻说不出的难受,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我只怕捉你不住,更怕天大地大,天上人间,哪里都寻不到你……”

 

“那我哪儿都不去,只管缠着你好了。”敖丙说,那条蛟尾钻进哪吒腿间,一圈一圈缠着中坛元帅的腿。

 

“好,这可是你说的。”哪吒咽下喉咙里的一口血,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笑道,“可得缠紧了,莫要松开。”

 

两人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又亲了一会儿,敖丙小声道:“哪吒,我能问个事儿么?”

 

“你问。”哪吒摸着他的脸。

 

“程小姐和兰芝说我是小和尚的转世。”他困惑道,“这是真的吗?”

 

哪吒心脏霎时漏跳了一拍,脑袋嗡嗡作响,那声音又开始说话。

 

你敢告诉他吗,李哪吒,哈哈。

 

若他问你,为何直到他咽气也不来看他一眼,你要如何回答?

 

回答呀,李哪吒。

 

你要告诉他,那时候你在天庭,正当那威风凛凛的中坛元帅!那时你在人间,正受那旺盛香火!

 

你说啊,你告诉他这些!

 

“哪吒?”敖丙不知道为什么问了这个,哪吒就要用尽力气搂住他,他快要透不过气了。

 

告诉他呀!

 

真威风呀,李哪吒。

 

“那小和尚,真是我的前生吗?”

 

“哪吒,你怎么不说话?”敖丙问,“你在想什么?”

 

三太子,他什么时候下凡啊?

 

“你怎么,忽然这么问?”哪吒道。

 

横死便横死,我也不怕,我只想见一见他。

 

“程小姐和兰芝说的。”敖丙说,“他说你听故事就入魔了,但你要和我成亲,你不会为别人入魔,所以那个小和尚一定是我的前世。”

 

三太子他……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也听不见我说话呢?

 

“我……”哪吒想说点什么,喉咙却梗得厉害,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说啊,告诉他吧,李哪吒。

 

“所以小和尚是我吗?”

 

他只抬头看了您的神像一眼,便被拖了出去。

好多好多的血,一从他心口流出,便都冷了。

 

那里的雪啊,全是红的。

 

“别说了!”那声音一声声、一句句,好像用刀子捅他的心,哪吒受不了了,“给我闭嘴!!”

 

“哪吒?”敖丙因他这怒吼,吓了一跳,呆住了。

 

“……不,不是,我不是在凶你。”哪吒清醒过来,冷汗涔涔,慌忙道,“我只是,只是……”

 

“元帅要是不想说,那便不说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敖丙道,“何故这么凶呢?”

 

说罢,他那缠着哪吒的蛟尾也从哪吒腿上松开,翻了个身,背对着哪吒,不再说话了。

 

他是真难受了,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哪吒会骂他。

 

自从哪吒听了兰芝说的故事,就一直十分不对劲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为哪吒入魔难过,还是为哪吒为了那个故事里的小和尚入魔难过,总归是难过的。

 

哪吒笑起来还是那样,也一直如往常那样七分真三分假地开着玩笑逗弄自己,可是他看着哪吒,总觉得三太子哪儿哪儿都不对。他越来越不安,想问个明白,却破天荒被哪吒呵斥了。

 

“敖丙。”哪吒小声唤他。

 

敖丙难过得说不出话儿来,他想应一声,又怕发出丢人的哽咽,只好忍着不理他,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敖丙。”

 

哪天他来到人间,听见故事,便听见我的名字,一定能想起我来,便又来找我了呢。

 

别告诉他,李哪吒。

哄哄他,糊弄过去,他傻傻的,一会儿便忘记这事了。

 

“小灵珠。”

 

敖丙仍旧没有理他,那银白色的蛟尾倒是轻轻拍了拍床。

 

“小祖宗。”

 

他才十九岁,果真没活过二十呢。

别告诉他,李哪吒,不能说,不能让他知道。

 

“乖乖。”

 

“……我睡着了,你、你别喊我了。”敖丙小声说,“我……我不会理你。”

 

哪吒听到他声音里的微不可察的哽咽,看着他背影,发丝里露出的那段白皙的纤细颈脖,沉默了片刻:“你怎么想知道这个呢?”

 

蛟尾蜷缩起来,他抱紧自己的尾巴,小声闷闷道:“你是金刚不坏身……可是我觉得你快要碎了,我想把你粘起来,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害怕……我想知道你怎么了……”

 

他说完了,身后的哪吒一声不响,他想回头看看,又不敢,心中越发不安,忍不住揪自己蛟尾上的鳞片。

 

鳞片连着皮肉,稍用力揪便是尖锐的刺痛。粗糙温热的大手覆盖他的手:“别揪了,小祖宗,真拔出来可要痛哭了。”

 

贴着他后背的人叹了口气:“是你啊,那小傻子……是你啊。”

 

你疯了,李哪吒。

他要问你,为何忍心留他在人间受苦,你如何作答?

三太子,他什么时候下凡啊?

 

哪吒从背后拥着他,害怕敖丙回头看他时那憎恨的眼眸,宛若人间等待最后一刀发落的死囚。

 

你完了,李哪吒。

哎,又是白等的一世,幸好也没有多久。

那里的雪啊,全是红的。

 

真是威风啊,李哪吒。

 

敖丙闻言,挣扎着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蹭过来贴着他:“真的啊,那真的是我?”

 

“那真是太好了。”他笑起来。

 

哪吒愣了愣:“嗯?”

 

脑海里说个不停的声音停了下来,喧嚣的房间里变得很安静。

 

那蛟尾又缠上他的腿。

 

“怎么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呢,原来那就是我啊。”敖丙说,语气里有一丝丝骄傲。

 

哪吒还没对此作答,他又道:“我不喜欢你为别人入魔……我……心里酸酸的。我好像是吃醋了。当然,我更不喜欢你入魔,天雷劈你,我很难受也很害怕……既然那就是我,我不伤心,你也别为这件事伤心了。”

 

“可是……”哪吒道,“我在天庭,没来见你……你不怪我么?”

 

“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在这么高的天上,任我喊破喉咙你也听不见呀。而且这辈子你把我找到了。”敖丙说。

 

他叹了口气,翻身趴在哪吒身旁,尾巴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床。

 

“但你上一辈子,还没活过二十岁。”哪吒道,“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怎么是你的错?而且又没有你,活那么久做什么?”敖丙凑过来高兴地亲亲他的嘴角,“况且我不是又活过来了?死得早不也轮回得快么?你看,轮到这辈子,便见着你了。”

 

哪吒脸沉下来,呵斥道:“莫说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我不爱听,以后不许说了。”

 

“哪吒,你今天怎么了?”敖丙被他呵斥了一句,愣了会儿,拍着床的蛟尾停下,很认真地看着他,忧虑地伸手探他额头。

 

“你往日从不对我大声说话,也不会不让我说话,你今天总对我生气,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哪吒只觉得头痛欲裂,自从找回敖丙,他心魔已经没犯过了,还道是寻回至宝,自然消解,谁知只这一次,激得心魔死灰复燃,似乎还更严重,那声音在脑海里说个不休,似有失控之兆,这可不太妙。

 

“别担心,我……”哪吒捉过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挨了天劫雷劈,多少有些头痛。对不起,小灵珠,没想凶你,我也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要不要睡一觉?”敖丙问他,手指轻轻揉他的太阳穴,“我难受的时候便会睡觉,睡醒了,也便没事儿了。”

 

“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睡觉,只见你打坐修炼。”他想了想,“圣人不用睡觉么?”

 

哪吒摇头:“可睡,可不睡。”

 

敖丙问:“那你多久没睡觉了?”

 

“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是多久?”

 

“两千一百三十八年。”

 

敖丙吃了一惊:“你真的两千一百三十八年没睡过觉?”

 

哪吒:“嗯。”

 

“那你累了困了怎么办?”

 

“打坐,修炼。”

 

“你怎么能这么久不睡呢?虽打坐也能恢复神思,但睡觉真的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

 

过了一会,他又蹙眉自言自语:“难道我道行低之故……才会贪懒睡觉?”

 

哪吒垂下眼:“不是,只是我……我睡不着罢了。”

 

“为什么睡不着?”

 

“睡觉会做梦,梦里有不好之事。睡了几回,便不敢再睡。”

 

“我明白。”敖丙想了想,窝在哪吒身边,跟他说悄悄话,蛟尾轻轻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哪吒的腿。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湖里有一只蟹妖,他的钳子非常强壮有力,每次看到我,他都想吃了我。那时候我只有这么长,这么粗……”

 

他伸手比了一个长道:“很短很细的一条。他的钳子能把我拦腰钳断。湖里的鱼儿说,只要湖里有稍微大一些的妖,最终都会被他钳断吃掉,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他。”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害怕他,每天都躲在岩洞里,只有月亮快落下时,才敢出来一会儿觅食。有时候睡觉也会做噩梦,梦到他找到我,把我从岩洞里拖出来,一钳子钳断。”

 

“然后我便会惊醒,连忙修炼,再不敢睡觉。”

 

“真是小可怜,我该早点找到你。”哪吒疼惜地亲他一口,“后来呢?”

 

“后来我拼命修炼,越长越大,越长越粗,”他说,“有一天我觅食又碰到了他。他跟往常一样,举着大钳子要来吃我,我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与他一般大小了。”

 

“我的身体变得很有力气,我的牙变得很尖利,我的爪子变得很坚硬锐利。”

 

他突然翻身,压在哪吒身上,屈起十根白皙的手指,冲着他做出一个凶狠的动作,嘴里“呜哇”一声。

 

夜明珠的光下,敖丙的脸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略有些肉的脸颊显得更莹润了,那双蓝色眼眸更是亮晶晶的如同星子。虽然表情凶狠,但却一点不可怕,反倒更是鲜活可爱。

 

他又想起两千多年前,两人还是少年心性的时候。敖丙虽然在旁人面前仍旧是端庄温雅,但在私底下被自己带得仍旧像三岁小孩那样玩闹,最终两人又笑着滚作一团。

 

“你怎么不害怕?”敖丙不满地问。

 

哪吒搂着他的腰,轻轻摸他腰肢和蛟尾交接处的皮肤和鳞片:“怕啊,我可怕极了,我的小灵珠威风凛凛。”

 

“你哄我。”敖丙哼了哼,蛟尾不满地甩了一下哪吒,发出“啪”的一声,“当我原形的时候,这么怒吼很凶,下次吼给你听。你以后伏妖带上我,我帮你震慑妖怪。”

 

“好啊。”哪吒也忍不住笑了,心里软了许多,只觉得怎么爱他都不够。

 

“我那天破天荒地没有逃,上去与他缠斗起来,最后一口咬碎了他。”他得意地说,“那之后,我睡了五十多年里第一次好觉,没有做噩梦,也没有惊醒,足足睡了一个月呢。”

 

“我的小灵珠这么厉害呀。”哪吒凑过去亲他一口。

 

“打那以后,湖里再也没有吃妖怪的妖了。”敖丙说,“其实你不来,我再修个十多年,也能把那只大鹏绞碎。”

 

“记仇。”哪吒笑道,“我可不敢得罪你,不然被你记仇几百年,那可遭不住。”

 

“你胡说,我只记你的好。”敖丙说,“而且你也并没有不好的地方。”

 

“那你说说,我好在哪儿?”哪吒道。

 

“首先,你真好看,长得真美。”敖丙说。

 

哪吒:“怎么首先便是皮相,就没点别的好?”

 

“这个就特别好,因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挪不开视线。”敖丙说,“那会儿你到湖上来,把我湖底的洞穴都快震塌了,我浮到水面一看,你踩着风火轮,握着火尖枪,好漂亮一个杀神,差点儿叫我看呆了。就是你看着太凶了,随手就把那大鹏的内丹捏碎了,我怕你也要杀我,没敢多看你一眼。”

 

“谁舍得杀你,疼你爱你都来不及。”哪吒问:“那除了这皮相,还有什么?”

 

“你对我很好,你烤的肉特别好吃。”

 

“就这些?没了?”

 

“教我许多事情。你还很有钱,逛街的时候给我买许多东西……还有很多。”他说。

 

然后像条蛟一样游进三太子怀里,脸颊贴着哪吒的胸膛,小声说,“反正你就是很好很好就对了。”

 

“可真是为难死你了,说起皮相便是滔滔不绝,其余的便是一句很好很好便完事儿了。”哪吒捏着他的耳朵尖轻轻揉,把那尖尖的耳朵揉出好看的粉红。

 

“是太多了,说不过来了。”敖丙仰着脸看他,“喜欢你好看,但不是只喜欢你长得好看。”

 

“没事,小爷时间多的是。你与我一样样说。”哪吒道,“小爷就爱听这个。”

 

“既然元帅今日没有旁的事情,不如来给我煅骨吧。”敖丙说。

 

哪吒眉一挑,道:“怎么,今儿个又不怕痛了?”

 

“我想赶紧长起来,如今修炼太慢了。”敖丙说。

 

“怎么又心急起来了。”哪吒问。

 

“心急的不向来是你吗?”敖丙道。

 

“你这魂魄是越长越全了,竟晓得反驳我了。”哪吒吃了一惊,他笑了笑,“罢了罢了,你要煅就煅,等会儿可不要痛得嗷嗷哭。”

 

“不会,受得住。”敖丙说,“才不会这么丢人,你别看不起我。”

 

他坐起来,盘腿坐好:“来吧。”

 

哪吒无奈道:“行。”

 

转眼二人便在一方小天地里。

 

敖丙看了看,道:“这是哪儿?”

 

“我造的小秘境。”哪吒说,他指尖点起一朵火莲,“痛得受不住就告诉我。”

 

敖丙点点头。

 

三太子指尖那火莲便落在他额头,迅速钻进他身体里。

 

那火莲钻进瞬间,红莲业火沿着他的筋骨血液和灵脉直烧过去。

 

敖丙猛地颤抖了一下,用力咬住唇。

 

痛,真痛啊。

 

那感觉就像全身的骨头血肉都被红莲业火焚烧,那火却并不止是烧,伴有无数把锤子,用力地敲他的每一根骨头,好像要将这他骨头打断了、融化了,再塑造出一个新的形状来。

 

只几个呼吸间,他便维持不住人形,被烧得化回了蛟。

 

他蜷缩起蛟身,只痛得意识模糊间,一双手捧起他的脸,被汗水和泪水糊住的视线里是哪吒的脸。

 

三太子跪在他跟前,眼神忧切,嘴里说着什么。

 

敖丙全然听不见,嘴里、眼里、身体里都是熊熊烈火,他只觉得很烫很烫,烫得快要融化了,甚至连天生火相的哪吒的手,此刻对他来说,都是冰凉的。

 

他眨眨眼,眨去睫毛上的汗水,好让他看清哪吒。

 

敖丙费尽全力凝神,方才听到哪吒问他:“……是不是很痛,还要继续吗?要不停下。”

 

哪吒明明近在眼前,可他的声音却好似从远方传来,听不真切。

 

还要继续吗?

 

敖丙恍恍惚惚。

这火烧得他痛不欲生,连叫也叫不出来。

好难受啊……

 

不想继续了,他四百多年里没这么难受过。

 

他正想摇头,央求哪吒把这红莲业火熄了,忽然又想起在凡间时,哪吒用乾坤圈拘着他,不许他跟上。

 

在这把火里,他声嘶力竭地大叫他名字,喊他等等自己,可是哪吒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兰芝也拦着他,说,三太子法力高深,劈他便只是劈去一层皮,你若去了,这四百年道行,一劈便烟消云散,三太子还要花力气护着你。

 

这么一想,又觉得难受,他这么孱弱,哪吒的事情他全帮不上,难怪哪吒总是瞒着他,这让他觉得比身上红莲业火煅骨更难受百倍。


他想赶紧长大,再努力一些,再厉害一些。 


他挣扎着,把长长的嘴筒子往哪吒怀里一塞,贴着哪吒,便觉得好受一些,又一声不吭,闭上眼睛,继续忍着。

 

哪吒知道他犟,只好盘腿坐下,叹了口气,抱着小蛟的脑袋。

 

他轻轻抚摸小蛟脑门,敖丙蛟身滚烫,冰白的身体下能隐隐看到他的红莲业火,一遍一遍地烧过,每一次烧过去,小蛟的身体就要震颤一下,鳞片泛出斑斓的银光。

 

一次两次或许不成,但三次四次,五次六次……终有一天,这身体会变得坚韧矫健,鳞片会更加坚硬,爪牙会更加锋锐,足以让他对抗所有想要他命的劫难。

 

敖丙被烧得有气无力,枕着他的大腿,嘴筒子搁在他腰间。

 

“痛得狠了,咬我手。”哪吒心痛极了,把手递到敖丙嘴边,“乖,不怕,我金刚不坏身,你这点儿力道,咬不伤我。”

 

敖丙艰难地睁开原身那双大得过分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嘴筒子避开他手臂,又拱一拱,让他挪开。

 

哪里舍得呢?

小蛟有气无力地舔舔哪吒的手。

 

他的脑袋紧紧贴着哪吒,身体里那把红莲业火烧得他闭着眼不停轻颤。

 

“……哪吒……”他含含糊糊地呜咽挤出三太子的名字,觉得好像叫他名字便没有那么痛了。

“我在。”哪吒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回应。

……

 

“……哪吒……”

“我在。”

……

 

“……哪吒……”

“我在。”

……

 

不知多久,身体里那朵红莲总算是烧尽了,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热渐渐冷下来,敖丙却是一动都动不了了。

 

“呜,好痛啊……”过了好一会儿,敖丙方才奄奄一息呜咽出声,“煅骨……太痛了……”

 

哪吒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一下那尚带余热的滚烫鳞片:“说了痛得忍不了便停,方才怎么不喊停?非要坚持到最后?”

 

敖丙却蹭了蹭他脸颊,闭上眼睛,没力气回答了。

 

哪吒把敖丙缩小一些,将整条蛟抱在怀里,捏碎了秘境,把他带到莲池。

 

入了水,敖丙舒服不少,他动弹了一下,有了些许力气缠哪吒了。

 

他用脑门顶了顶哪吒的脸颊,水里飘起的柔顺鬃毛像丝绸。

 

“我又困了。”敖丙说,“才睡醒没多久……”

 

“煅骨很累,睡吧,我陪着你。”

 

敖丙睁开眼,轻声说:“你跟我一起睡吧,你两千多年没有睡过觉了。”

 

哪吒道:“我……”

 

细长的,冰凉的蛟身慢慢盘着他,小蛟的嘴筒子碰了碰他的嘴,舌头舔哪吒的唇,声音很温柔又坚定:“哪吒,你别怕,我很快会变得更强壮更厉害,不管你梦里是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我会把它绞碎,把它撕烂。”

 

“……好。”哪吒抱着怀里这条小小的蛟,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莲池的梦中。

 

上神睡了两千一百三十八年里,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觉。


————

下次更新周二晚上哦。


双鱼墨衣

【藕饼】那个和影帝炒cp的绿茶能不能别蹭了?(23)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敖丙便也放心地笑了:“不会笑你的。这场戏,不管多少遍,我都会陪你演。”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进组以来,破天荒地,文殊第一次对李哪吒喊:“卡。”

“导演,哪里不对吗?”敖丙放下那杯茶,轻声问道,“是我刚刚……”

“不是你。”文殊道,“是哪吒。”

影帝有点茫然。不光是他,连摄影师、灯光师、场记、群演,哪怕是对手戏的敖丙也茫然了。

“哪里不对?”影帝站起身,直接走到监视器后,他的眉心蹙成一团,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小问题。”文殊倒不以为意,反而安抚他道,“你...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敖丙便也放心地笑了:“不会笑你的。这场戏,不管多少遍,我都会陪你演。”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进组以来,破天荒地,文殊第一次对李哪吒喊:“卡。”

“导演,哪里不对吗?”敖丙放下那杯茶,轻声问道,“是我刚刚……”

“不是你。”文殊道,“是哪吒。”

影帝有点茫然。不光是他,连摄影师、灯光师、场记、群演,哪怕是对手戏的敖丙也茫然了。

“哪里不对?”影帝站起身,直接走到监视器后,他的眉心蹙成一团,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小问题。”文殊倒不以为意,反而安抚他道,“你别那么完美主义,状态有起伏是正常的,反倒是永远保持着巅峰状态才不可能。”

哪吒却没被他安抚到,沉声说:“这次是我的问题。”

文殊笑了笑:“那之前还没谢你让全组早下班呢。”他摆摆手,“来看前面这一段吧,其实就是一点小事,没骗你。”

他暂停了画面,指着江燃:“眼神不够刺,太柔了。哦,但也别太刺,那就太过了。”

敖丙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脸凑上来,仔仔细细地盯着小小的屏幕,盯着屏幕里微垂眼睛的哪吒,盯着那被文殊说“太柔了”的眼神。

他心中一动,扭头去看身侧的影帝,只见对方紧紧抿着唇,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应了声:“嗯。”

文殊拍了拍他俩的肩膀,对敖丙说:“拍了一天了,你们俩先休息一下。”

敖丙乖巧地应了,又去看影帝,喊他:“哪吒?”

小结在此时颠颠地跑过来,给影帝递上海盐薄荷糖,看身旁的敖丙好像有点疑惑,就十分热心地解释:“是老板的习惯,晚上拍戏的时候喜欢吃,哦还有NG的时候也会吃,说是这比较提神醒脑。”

哪吒在此时终于动了,他把一颗糖放敖丙手心里:“吃糖。”

敖丙展颜一笑,将糖晃了晃:“永不NG的演戏秘笈,就这么给我了吗?”

哪吒愣了一下,敖丙还像以前那样,对他笑,和他开玩笑,仿佛从来就没有变过一样。

不对,本来一切就没有变过,他们是互相了解互相尊重的好朋友,不是吗?

沉郁之色从影帝的脸上褪去了,他因为这个而感到高兴,但想到那句“倘若我问心有愧”的玩笑,又隐隐的有一点奇怪的失落。

“嗯,给你了。”他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又抓了几颗糖放进敖丙手心,“都给你。”

  

2.

在打开五彩糖纸的窸窸窣窣声中,敖丙单手支颐,问他:“这么介意被喊卡吗?”

哪吒微微一怔,他下意识想直视敖丙的眼睛,却又想到在车上,那一室莲香里亮得惊人的烟蓝色眸子,他在这一刻被胆小鬼附了身,避开了敖丙的视线。

“是有点介意。”但他还是实话实说,“主要是这场戏本来并不难,但是我……我……”

这场戏本来不难,NG的点对于影帝来说都有点莫名其妙。

被文殊指出问题之后,再演一次,他百分百可以过。

难的根本不是戏。

难的是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难的是他该怎么才能把乱糟糟的毛线团整理好,难的是他居然不知道一旦下了戏,现在自己要怎么面对敖丙。

所以他只好演一演自己平时是怎么对敖丙的。

这样总不会错吧?他俩本该是这样相处的,敖丙也待他如初,那么他们现在依然是好朋友的吧?

于是影帝把脸一撇,声音高了一点:“但是我嫌丢人嘛!哎呀,你不许笑我!”

敖丙便也放心地笑了:“不会笑你的。这场戏,不管多少遍,我都会陪你演。”

糖被舌头顶到上颚,薄荷的浓郁气息盈了满口,凉得相当提神醒脑,但细细尝来,又藏了一丝海盐的微妙甜味。

  

3.

海盐薄荷糖果然是影帝独家永不NG妙方,他俩后面的文戏都拍得十分顺利。

眼见那江燃与云疏白在打着机锋,互相探听追查到的讯息,话自然是不投机的,二人性格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但那嘴都和淬了毒似的,恨不能当场把对方气死。

交锋点到为止,二人便各自回到屋中。

中间因为道具布置与镜头的问题反复拍了几次,但总体还算不错,文殊觉得进度符合预期,便询问副导演B组是否准备妥当,让他将敖丙接去拍后面的戏份。

这是江燃与云疏白在剧情中第一次合作对敌。

在屋内调息的江燃察觉到有人以毒烟暗器试图暗杀自己,便循着杀手的踪迹一路追踪到竹林,发现云疏白已经赶到,正摘叶朝黑暗中的背影凌厉发去,然而这不过是一个陷阱而已,整装待发的杀手已经一拥而上。

当此之时,他俩只好不得不一边阴阳怪气对方,一边在此联手。

申公豹上前来给哪吒示范:“你遭到偷、偷袭,便撞开了窗户,飞掠到屋外的树上,威亚和轨道都已经调……调好了。掠过这几棵、几棵树,踏到前边那个屋檐上,动作须得……一路疾驰,行云流水……敖丙的戏从竹林开始,你到那时与他会和。B组会去拍他在竹林投掷暗器的特……特写。”

哪吒早已对剧本烂熟于心,拍武打戏也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点了点头,随意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小意思”。

却不想申公豹又说:“你肩膀受……受过伤,所以我们也准备了替……替身。从撞窗到屋顶都是中远景,可以让他来。”

影帝皱起眉尖:“太乙提前和你们说过什么了?这点小动作小爷需要什么替身?”

“因为一路要提枪,你的枪太长,容易卡……卡住,有一点风险。”申公豹直接拎着枪给影帝做了一个撞开窗户的示范,“不过我也觉得,这对你来说不……不难。”

他把目光朝文殊看去,反正在现场天大地大导演最大,武术指导准备好了plan B,用不用还是导演和影帝本人说了算。按文殊的性格,为了效果考虑,肯定还是希望哪吒亲自上的。

果然,文殊道:“那就让哪吒自己来吧。你带他把动作顺几遍。”

对于有武术功底又从小演戏的影帝来说,这确实是小菜一碟。

只见镜头中江燃撞开窗户提着枪,在空中利落地转了360度,纵身飞跃到树上,连着踩过几棵树,又一个翻滚顺利地上了屋顶,同时他表情冷冽,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俊美锋利的脸在月下如同一柄尖刀。

从身手到表情管理都流畅得很,流畅得道具组和武术组给他鼓掌。

毕竟文殊是对动作戏要求也很严格的导演,这要是大晚上一段一段重拍,也挺累的,B组那边还在等着A组的进度呢。

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文殊在监视器里发现背景竟然不小心将远处的变压器给拍了进去,妥妥的穿帮,于是他抬手喊了卡,让摄影师重新调整角度。

——今夜的文殊,宛如天上降魔祖,真是人间太岁神!

第二遍拍完后,他支着下巴看了会儿,笑眯眯道:“哪吒,你破窗而出的时候力道可以更大一点吗?你的心情应该是有点着急,因为你发现对方轻功很好,但你又有点兴奋,因为峰回路转,这伙杀手一定能给你带来新的线索。”

他又指了指其他工作人员:“在几棵树之间腾挪,武打组调度得更流畅一些,哪吒已经拍过了,不需要一个点一个点地顿下来提醒落脚点,反而影响他发挥;道具组树叶落下的时机要把握得当;威亚的速度还可以更快点。”

“得了,你就折腾我吧。”影帝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但认命地拎起枪,“我倒是没问题,但道具组做了几扇窗户啊?”

道具组长弱弱地说:“四,四扇……”

影帝抓起能量饮料灌了两口,朝着文殊眉峰一扬:“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这四扇窗户留两扇浪费了?”

文殊仰天哈哈一笑:“哪里的话!没有的事!”

影帝哼笑一声,朝他竖了个中指。

  

4.

与A组的热火朝天相比,B组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以至于敖丙还很有闲心地在威亚上荡来荡去,宛如荡秋千一样,咯咯笑着还很高兴。

正和几位杀手演员讨论走位的副导演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让工作人员把他放下来。

“你拍悬空的戏份还挺高兴的?”副导演忍不住问,他看敖丙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人一飞起来就像是进了游乐场的小孩子。

“很好玩呀。”敖丙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过山车,我喜欢在天上的感觉。”

“那挺好的,要是恐高的演员可就麻烦了,上去了一动不敢动,做动作也很僵硬。”副导演也笑,“云疏白后面有不少轻功打戏。不过威亚不能吊太久,它本质就是钢丝,久了会勒出痕迹,浑身酸痛。”

敖丙点点头,他很认真地听进去了。

“哪吒那边怎么样啦?”

B组这边很简单,主要就是拍云疏白摘叶作暗器,往刺客方向投掷的特写,然后他们整组就等着哪吒那边过来汇合。

副导演调出对讲机,和A组聊了几句,便对敖丙说:“文殊还在拍呢,我估计有的等了。”

“啊。”敖丙愣了一下,“他们那边的戏份很难?”

副导演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是。但是文殊有个特性,他越遇到厉害的演员越喜欢折腾他们,遇到水平一般的演员反倒不那么抠细节。”

这下,眼前的新人演员反倒有点郁郁不乐了:“那文殊老师好像对我不太挑剔……是我还不够厉害吗?”

副导演听到他这番话,更是乐了:“不被文殊挑剔还不好吗?你这新人,看起来柔弱,倒是志向很大哦!”

“不行呀。”敖丙剔透的蓝眼睛眨了眨,“我得更厉害一点才行。”

副导演心说这人怎么有股单纯的犟劲,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于是他只好拍了拍敖丙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5.

月上中天,敖丙一袭白衣轻飘飘落在竹梢头。

一枚飞叶犹然夹在他指尖,便听传来一把低沉的嗓音:“你腿脚倒是不错。”

哪吒已然立在他的身后。

敖丙做了个收势,拈着飞叶,回眸淡淡地看着红衣侠客:“是你太慢了。”

今晚的月光很亮,清冷冷地照在敖丙的脸上,如雪一样白,又和霜一样冷,烟蓝色的眼睛沉在卧雪之间,像被清水洗练而过。

哪吒微微一愣。

卡着点,一阵呼啦啦竹叶飘落,道具组可劲地渲染着氛围。同时,黑暗中潜伏的杀手ABCDE,听得副导演一声调度:“前三个先上!力从腰发,不要真踹!后两个补空,不要一窝蜂挤成一团!”便立即顺着指示,纵身飞过去。

敖丙顺势荡到另一根竹子上,与扑过来的两个杀手交起手来。

等等,台词呢?

江燃的台词呢?

——“早来做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哪吒的嗤笑慢了半拍才响起,按照预先的走位他往附近一退,又抬腿踹向杀手的下盘。

但此时此刻的位置已经有了些混乱,敖丙刚刚踩着的那根竹子充满韧性地弹回来,正好打在他的右肩上!

哪吒倏然皱眉。

“卡!”

文殊惊了一下,立即站起身,当机立断喊了卡:“哪吒,你要不要紧?”

敖丙也被这意外搅得慌张起来,但他此时此刻还被威亚吊着,动弹不得,只能急急地一叠声问:“哪吒,哪吒?”

影帝抬手摸了摸右肩,他的声音从高处传下来,听起来中气十足:“我能有什么事?文殊,下一秒小爷的走位就是对的,你别再他妈乱喊卡了!”

他又扭头看向隔了几个身位的敖丙:“我没事。”

“你们别小题大做。”影帝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他居高临下,冷声催促道,“我今晚不想加班,赶紧的。”

文殊凝目观察他的脸色,看他确实不像有事,便点了点头,让诸位演员准备好,重新开始拍摄。

  

今日预计拍竹林大战的上半部分,哪吒与敖丙在武打方面又都很专业,在吊着威亚的情况下也能身轻如燕来去自如,废片很少,因此虽然前面有这个插曲,但可能是把劫都渡完了,后面的拍摄异乎寻常的顺利。

纵使如此,拍完时却也已经临近午夜,哪吒和敖丙也都出了一身细汗。

只是没想到哪吒一拍完就跑,连敖丙想过去关心他,都被影帝一连声的“没事”给拒之门外。

文殊摸了摸下巴,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跑这么快?是因为刚刚旧伤复发了吗?我给太乙打个电话吧。”

敖丙跟着一呆:“旧伤?”

文殊看了他一眼:“哦,你还不知道。哪吒之前拍《降世》的时候受了伤,工作室没有对外公开过。”

却看眼前蓝发的青年蹙起一弯细眉,小扇一般的长睫垂了下去,不知在思忖什么。

  

6.

美工刀流利地切开快递包裹的胶带,敖丙从中取出自己买的物品。

一次性自动穿耳枪。

安全携带,无菌穿孔,淘宝25块钱包邮。

碘伏、棉签、一对圣玛丽亚海蓝耳钉,一瓶舒筋活络药水,他像整理上课的书本那样,有条不紊地将它们一一地放进小包里。

他本来犹豫不决,但是一切真的都刚刚好。

当敖丙回到酒店的时候,棕色的快递盒在今天恰好到了,恰好堆在门口,恰好无声地躺在他的脚边,向他诉说着下单时那隐约的希冀。

于是他拎着小包,踏着轻快的步伐,安静地停在顶层套房的门口,抬起了手。

指节漂亮光洁,他曲着它,敲响了房门。

“扣,扣扣。”

里面传来哪吒的声音:“谁啊?”

“是我,敖丙。”敖丙定了定神,平心静气地回答。

里面霎时又没了声响。

过了一会儿,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青铜色防盗门打开,从里面钻出影帝的脑袋。

略长的头发凌乱地披在他的肩上,影帝倒是换上了一身休闲睡衣,脚上是酒店拖鞋,看起来随意得很。

看到敖丙的那一刹那,他往后退了一小步,像是被猫盯紧了的老鼠。

哪吒又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好像不太帅,他赶紧五指成梳,又扒拉了好几下,把一双丹凤眼从黑色发丝下扒拉出来。

他将门拉得更开,有点躲闪地偏过头去,神色却与以往别无二致的张扬:“小爷好着呢!就这么一点小事而已!你不睡觉过来干嘛啊?”

“过来有事找你。”敖丙却轻飘飘接下了他抛过去的球,抬手把住了门,对他微微一笑。

李哪吒紧张起来,他下意识想咬自己的指甲。

敖丙将另一只手心里的一次性自动穿耳枪亮了出来,对他晃了晃,一双月牙似的眼睛弯起来。

“你不是说过,要我去打对耳洞的么?”


——————

作者有话说:

本期标题党新闻有:

「惊!吒帝片场公然对导演竖中指!」

「意外!男二动作导致影帝受伤!」

霸道的影帝送了对耳钉,却摸着人家耳垂说,你去打对耳洞吧。现在好了,回旋镖到了,敖丙真的找上门了awwww嘿嘿朋友们可以猜猜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呢?

非要说的话,此时此刻他俩的状态就是暧昧着试探,一起演一出戏,戏的名字叫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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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墨衣

【藕饼】那个和影帝炒cp的绿茶能不能别蹭了?(22)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他现在竟然对着这样的风浪,抱头苦苦思索,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停下?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廿九都春意盎然,阳光洒在金黄灿烂的油菜花田上,路边客栈挂着迎风招展的酒旗,几匹白马踏着青石板路溅起一阵金色的微尘,看起来与那剧本中描述的场景别无二致。

影帝从车窗里往外看,他睁着眼睛,红色的瞳孔却像蒙了层薄雾。

是恍惚的,仿佛发了烧,又是慌乱的,仿佛做了坏事,更是空的,仿佛在入一场大梦。

哪吒就这么懵了许久,直到太阳强烈的光晕笼在车窗上,刺得他双眼一痛,才终于猝然惊醒。...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他现在竟然对着这样的风浪,抱头苦苦思索,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停下?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廿九都春意盎然,阳光洒在金黄灿烂的油菜花田上,路边客栈挂着迎风招展的酒旗,几匹白马踏着青石板路溅起一阵金色的微尘,看起来与那剧本中描述的场景别无二致。

影帝从车窗里往外看,他睁着眼睛,红色的瞳孔却像蒙了层薄雾。

是恍惚的,仿佛发了烧,又是慌乱的,仿佛做了坏事,更是空的,仿佛在入一场大梦。

哪吒就这么懵了许久,直到太阳强烈的光晕笼在车窗上,刺得他双眼一痛,才终于猝然惊醒。

他揉着额角,和自己默念:不行不行,我有正事要做,有正事要做。

敖丙的舆论还没澄清,晚上的戏还要继续拍,午饭还没吃,此时此刻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午饭后,场务很快会尽职尽责地来喊影帝准备下一场戏的妆造。

素来雷厉风行的他,握着手机,端详着自己的微博主页,突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影帝此前从没有这么认真地考虑过如何应对舆论,这对他而言是个十分彻底的盲区。

自出道开始,褒扬也好,贬低也罢,李哪吒随心所欲,从不回头看爆炸。

他是那个主导者,从来被舆论追随,而非跟在悠悠众口之后做些澄清与挣扎,更不是挣扎着剖腹取粉的那一个。

可是流言蜚语如此恶毒,如此可恨,他现在竟然对着这样的风浪,抱头苦苦思索,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停下?到底怎么样才能证明他和敖丙的关系就是是如此纯粹,而不是像那些人臆想的那样,充斥着“上位”“爬床”这样的字眼?尽管敖丙非常坚强,可是怎敌这众毁销骨的压力?

于是他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手心渐渐沁出了汗。

最后他退出软件,转到通讯录,拨通了电话。

  

2.

杨戬接起电话的时候在化妆,间隙中拿着手机刷最近的娱乐新闻,对着热搜第一的图片笑得乐不可支,忍不住伸手点了保存,还点了个赞。

化妆师正轻柔地拿着气垫给他上底妆,余光一撇来电上大喇喇的“李哪吒”三个字,气垫往旁边一歪,差点按在杨戬的头发上。

开玩笑,“百亿影帝夜会蓝发佳人”还在热一挂着呢!如今这圈里的谁不是在议论纷纷?

岂止化妆师,连杨戬都稍微愣了一下。

虽然这热搜劲爆得很,但李哪吒三天两头上热搜上头条,围着他炒cp的也能从阐教娱乐排到天安门,区区夜会的小新闻,玉鼎抬手就能搞定,他怎么在这个关头突然打电话找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听杨戬一开口便含笑问:“哟,稀客啊?百亿影帝,你遇到什么搞不定的事儿了,说出来给我开心一下。”

百亿影帝本帝:“……”

妈的,就不该找这个家伙!

杨戬实在是很了解他,一下子就让桀骜的李家三少爷气得牙痒痒。

本就烦躁的哪吒语气变得更不好了,也不管自己实际是来求帮忙的那一个,冷笑道:“三眼,你下次要是再这么欠揍,我拉着孙悟空一起来给你紧紧皮,他应该很乐意。”

杨戬:“……没必要吧兄弟,今天脾气这么大啊?”

“那你问问你的好师父去。”

这下杨戬立刻坐直了,奇道:“我师父?他上回可是带着营销部给你搞定了那些破事,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哪吒哼了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在看微博,呵,‘百亿影帝约会蓝发佳人’?看热闹看得很开心啊?”

“……”

杨戬被逮了个正着,他不光看了,还存图了,还点赞了。

他清咳一声,欲盖弥彰:“咳……无聊看看。”

“这图就这么被放出去了,不应该。”

哪吒在这时异常清醒,他这人有个毛病,越着急,想事情的时候思路越发散,发散着发散着突然想起这些狗仔的作风,猛然咂摸出了不对劲。

“彭九元应该要来狠狠讹我一笔才对。”他冷冷地说,“两百万?三百万?看我愿意出什么价码。但他居然直接就发出去了。所以我来问你,玉鼎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杨戬沉默了一下。

下一瞬,他桃花眼微挑,对化妆师笑了笑:“麻烦你去外间等一下好么?谢谢啦。”

杨戬有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大家笑称他“看狗都深情”。

尽管孙悟空一度说这纯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对狗深情,不过事实证明,这招相当有用。

化妆师愣了愣,然后疯狂点头,抓着气垫就跑,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3.

“长话短说。”杨戬叹了口气,“玉鼎和我说,彭九元确实来过。要钱嘛,和讹诈差不多,宣传部没道理会因为这种事情给钱。但是那天凑巧无量也在,似乎对这交易很有兴趣。你知道玉鼎的,他其实懒得管闲事,所以提早走了,后面的压根没听。”

哪吒静静地听着,手指在大腿上轻敲,不发一语。

“这事你不能怪玉鼎。”杨戬正色道,“这确实是小事,对于你我来说,顶多是不痛不痒的绯闻。就算现在放出来了,他也早有预案。”

——但哪吒显然不是“不痛不痒”的态度。

如果是因为厌恶炒作,那他只需要和之前那样,直接发一条不讲面子的澄清就好了,顶多给《吒帝语录》增添一条素材而已。

但哪吒现在仿佛被火燎到了一样,气性大得很,又怪玉鼎不早说,又怪杨戬拿他开玩笑,他这模样,杨戬上次见到还是因为金吒。

杨戬话说到此处,终于蹙起了剑眉:“你……觉得这很重要?”

没想到炮仗似的李哪吒居然沉默了。

几息后,他终于开了尊口,这回确实像炮仗了,而且十分暴躁:“废话!不重要我他妈找你干什么?!你都知道老匹夫搞幺蛾子,你不早说?还有,你非逼我承认这个,又想看笑话?”

“哎嘿。”杨戬试探出了他的意思,心情大好,笑眯眯道,“哎哎哎怎么说看笑话呢,多难听多不好啊,我是想听八卦。”

“我八你个**!”李哪吒大怒,“你下次休想我带你上分!你他妈就在青铜呆一辈子吧!”

打蛇打七寸,封神联盟爱好者杨戬一下子被拿捏住了:“别啊!三太子?三哥?我这不都有问必答了嘛!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玉鼎那套出来的话,下赛季带兄弟一把呗!”

哪吒指示:“那你继续套,多套点。我倒要看看那老匹夫想做什么。”

“没问题的啊。”杨戬懒洋洋道,“反正他看你不顺眼又不是第一回了,这次可能就是想给你添个堵呢。”

杨戬等他挂电话,此人一贯如此作风,风风火火的,话头说完了下一秒就挂,他们都习惯了。

然而他等了好久,哪吒竟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但又不说话,在那边磨磨蹭蹭的,不知道磨叽个什么。

这下是真的稀奇了。

须知李哪吒这人十分好面子,杨戬左思右想,觉得他可能是打算干一件丢面子的事情,但在杨戬孙悟空这类损友面前,他又实在拉不下脸,所以左右为难。

妈耶!杨戬竖起了耳朵,大八卦来了,真来了!那个什么百亿影帝夜会蓝发佳人,和这一比,绝对弱爆了!

“没事了?那我挂了?”杨戬一脸镇定地故作姿态。

哪吒的声音像是从嗓门里挤出来:“等……等等……”

杨戬明知故问:“怎么了?还有事?”

哪吒眼一闭,问他:“如果我想替敖丙澄清,我该说什么?”

 卧槽!杨戬惊了,然后又想怎么此时此刻孙悟空这货不在,这等绝世大八卦,身边居然无人分享,真是寂寞得很。

没等杨戬说话,耳听哪吒在电话那头阴森森地磨牙:“有事说事,要笑,等电话挂了再笑。”

  

“咳、咳咳!”杨戬努力清咳几声,让自己看起来专业无比,“你想替他澄清什么?”

此时确实不能笑,他要是忍不住笑一声,哪吒必然当场挂断电话,并且之后也不会联系他询问。

那就再也没有八卦了!划不来啊!

“我们……”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斟酌那般郑重,“他是很好的人,我们只是好朋友,不是那种臆测的关系。”

杨戬听完,心下渐渐冒出一点奇异的念头来:“好朋友?”

“当然!”哪吒的语气骤然急了,“不然是什么?你也信了那些瞎说的谎话?我们当然是好朋友!”

杨戬心想哥们你确定现在是好朋友,以后也一直会是这样的好朋友?

“行行行,你说是好朋友就好朋友。”他眼珠一转,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有好戏看了,当即换了副亲切知心的面孔,“但你这就算把这些话原封不动都发出去,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哪吒急道:“那要怎么办?”

杨戬这下在心里大大的惊叹,大大的发笑了。天哪!急了急了,他居然就为了这事,能急成这样了!

“那就改口说是你爬他的床咯?”

“杨戬!!!”

李哪吒咬牙切齿,怒意勃发。

杨戬这人很会见好就收,生怕真给他惹恼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三太子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杨戬赶紧说,“前面那段话可以发,至少表明出你回护的态度。这样你的好朋友,也会知道你是向着他的。而舆论这阵风,过几下大家就忘了。”

本着兄弟情谊,他意味深长地问:“李哪吒,以你的能力,这点小事本来绝对没必要来问我的。你怎么会乱成这样?就因为你的‘好朋友’吗?”

  

4.

星子闪烁,夜幕如缎,阳光的余暖被吸收了个一干二净后,夜晚的山区逐渐冷了下来,客栈里悬着几盏昏黄的灯,有细小的蚊虫绕着灯如雪花一般飞。

此时不是旺季,也不是淡季,客人不多也不少,店小二搭着汗巾忙前忙后,靠窗的座位上有一蓝衣公子,正安安静静地饮着一盏茶。

取景框里是如此古色古香,而取景框外,摄像机、柔光箱、反光板、打光灯齐聚一堂,驱蚊液驱蚊灯驱蚊香十八般武艺齐上阵,导演场记摄影师严阵以待。

客栈外传来一声马的嘶鸣,镜头摇到来人的脸上,剑眉星目,手执红缨,一身大红的衣袍,他翻身下马,轻佻地朝店小二抛了一锭银子,隔着窗与那蓝衣公子对视一眼,他启唇冷冷笑道:“小二,先来一壶酒。”

这是剧中云疏白与江燃各自追查盟主之子下落后的第一次相遇,他们查到了同一个线索,踏足了同一间客栈,合作也从此开始。

但一开始见面,两个人的气氛却算不上好,都固执己见,都认为是自己的能力更好,于是便互相刁难,斗起了嘴。

“云公子,没想到你也会纡尊降贵,来到这间小客栈。”

哪吒坐到敖丙面前,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酒,嗤笑道:“在此地深夜临窗品茶,是线索断了,查不下去了吗?”

敖丙一双细眉微微蹙起,声音也不由得冷了下来,目如寒霜:“江少侠的进度也不比我云某人快多少。”

哪吒饮一口酒,眼睛扫过他紧紧握住瓷杯热茶的苍白手指,一眼看穿了他的虚弱:“我倒是听闻云公子生有弱症,天性畏寒,千里追击的事,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不如乖乖回到你的钱庄,裹在被子里让仆人奴婢伺候着,别来淌这浑水呢。”


文殊坐镇全局,在监视器后审视着演员每时每刻的微表情、动作、灯光。

他神色微变,微微皱起眉,不对。

云疏白目如寒霜,江燃却不该垂下眼睛,应当挑衅地对视。

纵使敖丙颇有气势,又冷又刺,但是这对影帝来说一点也不难,他从来就不会被谁压了戏去。

不过哪吒将这巧妙地处理成了垂眼去看对方苍白的手。

这个很微小的握紧热茶的细节是敖丙设计的,用以体现云疏白的畏寒,哪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顺理成章地以此揭露他的虚弱,是一出在双方水平都很高的情况下才能默契演绎的对手戏。

文殊很满意,决定顺应这个效果,让摄影师补拍对手部的特写镜头。

但是真正的问题出在后面的对话。

江燃本该含着十足十的嘲讽与阴阳怪气,哪吒台词流畅,语义轻重得当,神情微哂,都非常符合剧情人物的要求,但唯独差了最后一分——眼神不对。

他的眼神不该如此柔和,倒衬得那句“真是难为你了”,仿佛是真心实意地为云疏白感叹。

进组以来,破天荒地,文殊第一次对李哪吒喊:“卡。”


——————

作者有话说:

之前影帝基本没因为演技问题被文殊喊过卡很可怕(基本都是因为文殊想拍几条反应,或者有别的拍法要尝试,或者是单纯的对演法有分歧,又或者其他情况导致的卡),那代表全组在他的戏份上不仅从不加班还永远早退,那是不科学的,该卡一下了(bushi)

但现在虽然他心乱乱,演技下限确实也很高,如果不是因为文殊是个比较挑剔的导演,其实没啥问题,甚至眼神提早地柔和一点也是可以品的(喂)另一边饼倒是把握得很好,目如寒星又冷又凶,下一章继续片场拉扯,嘿嘿🥺

喜欢的话可以给个红心蓝手评论吗😍下次更新应该是晚上,我发现早上更新好像没人看呜呜


喵Ming
 “敖丙你是不是更喜欢他(撅嘴...


“敖丙你是不是更喜欢他(撅嘴)?!”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较帅!!”

“凭什么每次并肩作战的高光时刻都是你和他的!”

然后我们大藕也会吃小藕的醋:

“为什么好听的话你都只跟那个小鬼头说!”

“我也要听那句你就是很好很好啊”

“为什么每次会逗他却不逗我!”

“为什么不哄我”

“敖丙,抬眼,看着我。”

Looking my eyes!Tell me why!!


“敖丙你是不是更喜欢他(撅嘴)?!”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较帅!!”

“凭什么每次并肩作战的高光时刻都是你和他的!”

然后我们大藕也会吃小藕的醋:

“为什么好听的话你都只跟那个小鬼头说!”

“我也要听那句你就是很好很好啊”

“为什么每次会逗他却不逗我!”

“为什么不哄我”

“敖丙,抬眼,看着我。”

Looking my eyes!Tell me why!!

双鱼墨衣

【藕饼】那个和影帝炒cp的绿茶能不能别蹭了?(21)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有论坛体,论坛体看个乐呵就好,一切皆是模仿,不代表作者本人看法

*无彩蛋,随便看。是重发,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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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建设中】藕饼2号专楼——春风一语情丝落,霸道影帝爱上我(625)

今年春季开年CP,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啊!

1、前情提要:一号楼链接(内含cp物料、太太做的饭,欢迎自取)

2、[影帝为爱反向提纯惊天演说.jpg]

3、全內娱第一狗仔化身站哥,送上高清CP大图!

权威这个词,我只说一次↓

[001套房内影帝凑近对方的侧脸.JPG...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有论坛体,论坛体看个乐呵就好,一切皆是模仿,不代表作者本人看法

*无彩蛋,随便看。是重发,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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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建设中】藕饼2号专楼——春风一语情丝落,霸道影帝爱上我(625)

今年春季开年CP,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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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影帝为爱反向提纯惊天演说.jpg]

3、全內娱第一狗仔化身站哥,送上高清CP大图!

权威这个词,我只说一次↓

[001套房内影帝凑近对方的侧脸.JPG]

[002疑似美人在怀,敖丙偏头看影帝.JPG]

[003影帝拉上窗帘.JPG]

 

本以为是一时快乐,却不料糖来,糖从四面八方来!

诸位姐妹吃好喝好,我们一起建设!

№0 ☆☆☆不许打厨子 留言☆☆☆

 

啊啊啊前排领号!

№1 ☆☆☆泡面要加蛋 留言☆☆☆

 

领号!姐妹好有才华的标题!!

№2 ☆☆☆兔喵喵 留言☆☆☆

 

笑死我了,这么文艺的春风一语情丝落,下句为什么居然是霸道影帝爱上我哈哈哈哈

№3 ☆☆☆喜剧爱好者 留言☆☆☆

 

嗯……怎么不算呢?

你就说,这是不是影帝吧

吒帝霸不霸道吧

是不是爱上敖丙了吧

№4 ☆☆☆将心比心一下 留言☆☆☆

 

从此之后內娱rps历史上有了不可逾越的神图,代号分别是001,002,003!

№5 ☆☆☆150米跨栏长跑 留言☆☆☆

 

彭九元,你以后也别再蹲垃圾箱翻购物小票了,多掉面

听我一句劝,当好藕饼站哥,保你荣华富贵

№6 ☆☆☆HRBP小组办公室 留言☆☆☆

 

一个字,绝!

两个字,绝配!

№7 ☆☆☆酒精棉片 留言☆☆☆

 

岂止是霸道影帝爱上我,看看彭狗仔权威的第三张拉上窗帘图……

明明是霸道影帝爱“上”我

№8 ☆☆☆此地是无人区 留言☆☆☆

 

啊啊啊我的天,霸道影帝爱“上”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9 ☆☆☆月照松间雪 留言☆☆☆

 

回2哥,因为彭狗仔的第一张图,可以看得出来是细雨蒙蒙,而我们查询了一下天气……

就在卡车维权那天晚上的3月21号,廿九都下起了小雨

春天,小雨,情思绵绵!!!这图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10 ☆☆☆不许打厨子 留言☆☆☆

 

路人,但被这个标题日到了……

妈呀这什么娱乐圈文学,影帝为新人怒怼自家粉丝,冲冠一怒为蓝颜,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11 ☆☆☆路过乐子人一枚呀 留言☆☆☆

 

实不相瞒,其实之前我觉得,他俩就还好

但是现在,我觉得他俩爱上了,请继续相爱

№12 ☆☆☆周一综合征患者 留言☆☆☆

 

啊啊啊啊我为我之前骂过彭狗仔道歉!!!对不起!!!

您就是內娱第一狗仔!!!

№13 ☆☆☆甲方说得对 留言☆☆☆

 

之前本来我也路过的,但……这001图……

这脸……这闭上眼温情脉脉的样子……

你是谁,你是李哪吒吗?你这样,那我只能磕了啊!

№14 ☆☆☆燕窝的味道甜吗 留言☆☆☆

 

家1是如此狂霸炫酷拽但为爱折腰

家0是如此温柔大方貌美惊人软玉入怀

一个字,配!

№15 ☆☆☆配不配我说了算 留言☆☆☆

 

虽然偷拍侵犯隐私,我强烈支持藕饼维权

但是看到这几张图,我忍不住我蠢蠢欲动磕cp的心,更忍不住我保存的手啊!!

至于律师函,彭狗仔自己担着吧,对不起orz

№16 ☆☆☆图很fine下秒mine 留言☆☆☆

 

不知道各位姐妹有没有吃过这个瓜啊?

就是那个总放料的@娱乐圈葡萄汽水,之前放过一条匿名的料……

说,其实敖丙这个男二,是影帝选的

№17 ☆☆☆我来搬一点瓜 留言☆☆☆

 

!!!!

№18 ☆☆☆502胶水粘不牢 留言☆☆☆

 

料呢!料速来!!! 

我一个鲤鱼打挺鹞子翻身!

№19 ☆☆☆鲤鱼是鲤鱼 留言☆☆☆

 

我以前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哭着喊着对狗仔,对蒸煮说,你们放糖慢一点啊,我磕不过来了呜呜呜呜

№20 ☆☆☆糖在手跟我走 留言☆☆☆

 

就,其实阐娱自己也说过啊!

之前被问魔童筹备这么久为什么一直没开机,制片人无量就说过吧,因为男二迟迟定不下来,影帝不通过

但是当时大家主要在讨论影帝这样干涉片场是对是错,以及顺便骂阐娱选人傻逼,压根没人注意这条信息

那么既然现在定下来了,那不就是影帝自己过了吗……

№21 ☆☆☆我要找一款气垫 留言☆☆☆

 

“帝甚悦之,留牌子赐香囊,选入组中——”

啊啊啊啊啊啊对上了都对上了!!!妈呀这也能对上啊,之前大家根本就是在口嗨啊!!

№22 ☆☆☆天圆地方 留言☆☆☆

 

我现在是知道了,咱这cp随便畅想,没准再不可能的都是真的……

№23 ☆☆☆白云悠悠 留言☆☆☆

 

啊哈哈哈毒唯哭了,是谁爽了,是我爽了!

一个卡车整出了吒帝反向提纯的演说,蒸煮一身反骨

嘻嘻他们再闹一闹,还指不定放出什么惊天大糖来

№24 ☆☆☆反向提纯演说代言人 留言☆☆☆

 

放肆!敖丙可是吒帝严选!

№25 ☆☆☆景仁宫岂容你放肆 留言☆☆☆

 

笑死,确实是吒帝严选,倒也没错

№26 ☆☆☆围巾五折促销 留言☆☆☆

 

我是颜狗我坦白了,我最初磕上,实不相瞒就是纯看脸的

在一众內娱茫茫丑人里,光看那张【开机搂肩照】,他俩好看得很突出

№27 ☆☆☆我只是颜控 留言☆☆☆

 

內娱苦丑人久矣!天不生藕饼,內娱RPS万古如长夜!!!

№28 ☆☆☆谁懂我的伤悲 留言☆☆☆

 

如果真是吒帝严选,那吒帝眼光确实没得说,藕粉哭什么啊

他给自己选了个长得漂亮腰细腿长还能打的男二啊喂!

№29 ☆☆☆选秀不过如此 留言☆☆☆

 

男二(划掉)

是老婆(严肃脸)

№30 ☆☆☆男人中的男人 留言☆☆☆

 

001那个氛围真的太暧昧了,感觉下一秒就亲上了,狗仔你快把后面的图放出来啊!!

№31 ☆☆☆暧昧是一种比喻 留言☆☆☆

 

这种大料,在我磕RPS的历史上都是头一遭

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忍住不磕

№32 ☆☆☆望眼欲穿 留言☆☆☆

 

李哪吒你怎么不敢睁眼看他,你睁眼啊,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33 ☆☆☆松树是圣诞树 留言☆☆☆

 

饼的眼神被遮挡了一半,但也很好品,他似乎一眨不眨地看着影帝,还挺开心的

№34 ☆☆☆匿名热心市民 留言☆☆☆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这么开心,说出来给大伙一起开心一下……

№35 ☆☆☆我很想开心一下 留言☆☆☆

 

002就是睁眼了啊,他低头看敖丙,虽然被挡了一点,但你看看他平时怎么看人的

[吒帝皱眉看孙悟空.JPG]

[002疑似美人在怀,敖丙偏头看影帝.JPG]

备注:吒帝可没有长着一双戬帝那样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36 ☆☆☆看狗都深情 留言☆☆☆

 

哦莫,我的天,不看对比图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眼神简直能拉丝……

№37 ☆☆☆去天上偷星星 留言☆☆☆

 

彭狗仔是会选图的,一张吒帝闭眼贴贴,一张饼后眼中含情,说cp谁是cp啊啊啊啊

№38 ☆☆☆502粘不牢 留言☆☆☆

 

一般流程是,剧拍时无动静,剧播时大卖特卖,剧播完后互不相干粉丝提纯

而们藕饼,剧拍时开始惊天动地,甚至反向提纯,这世界终究是疯了……

但疯得我好高兴呜呜呜呜,谁要看利用完同人女之后提纯结晶的操作惹,tui!

№39 ☆☆☆提纯结晶化学家 留言☆☆☆

 

确实,好啊,妙啊,过年了!过年了!狂喜乱舞

№40 ☆☆☆杨枝甘露 留言☆☆☆

 

李哪吒,你看敖丙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41 ☆☆☆椰子汽水 留言☆☆☆

 

敖丙这人也挺好品的,才上大一就去阐娱试镜,外头闹得沸沸扬扬了,他那微博不动如山,什么都不说。

结果现在直接被爆料深夜幽会李哪吒

啧啧啧,别看饼后长着一张清纯美人脸,这才是闷声干大事的人才

№42 ☆☆☆人不可貌相 留言☆☆☆

 

陛下历经风雨,看到这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却不由怦然心动

怎么不好磕呢?这可太好磕了

№43 ☆☆☆历尽千帆归来是你 留言☆☆☆

 

饼后自然不是清纯小白花,有一张锦绣芙蓉面,却更有霹雳手段,不声不响直接上位

№44 ☆☆☆牛油果清茶 留言☆☆☆

 

之前大家都磕的心机绿茶为上位勾引影帝这口风味

然而我还是要说,虽然可能还是going,但是影帝他真的超爱

№45 ☆☆☆番茄火锅底料 留言☆☆☆

 

002里饼后的眼神,这不是勾引我吃!

№46 ☆☆☆头发离开我了 留言☆☆☆

 

啊啊啊所以003影帝直接一个没忍住关窗帘拉灯了啊啊啊

№47 ☆☆☆softriff 留言☆☆☆

 

快把彭九元叫过来!叫过来!

我们都这么熟了,后面的部分呢???

№48 ☆☆☆然后呢然后呢 留言☆☆☆

 

我只有在这里敢说,虽然魔童只说是武侠和男一男二,但很明显,作为备案简介里的“病弱贵公子”,云疏白的戏份会很重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那些毒唯要防爆饼的原因,等这剧播了,但凡只要不扑,饼后就能迅速大火

№49 ☆☆☆我会分析让我来 留言☆☆☆

 

啪啪啪!手动给楼上鼓掌!不过解解“为什么……的原因”是语病,对不起我职业病犯了orz

№50 ☆☆☆小学数学老师 留言☆☆☆

 

所以饼后真的很神秘又很厉害,一开始查无此人,突然冒了出来,长得好看打戏好,心机手段更好,而且史无前例地让吒帝非常在意,真的tql

№51 ☆☆☆春风不度玉门关 留言☆☆☆

 

你有这样神秘的饼后螺旋天降进入內娱!给大家一点小震撼!

№52 ☆☆☆夜观天象 留言☆☆☆

 

饼后tql,吒帝爱上饼后是人之常情

№53 ☆☆☆云疏白微微一笑 留言☆☆☆

 

饼后tql,吒帝爱上饼后是人之常情

№54 ☆☆☆江月何年 留言☆☆☆

 

饼后tql,吒帝爱上饼后是人之常情

№55 ☆☆☆鼠鼠我呀 留言☆☆☆

 

爱上饼后更是人之常情

№56 ☆☆☆兔喵喵 留言☆☆☆

 

甚至截至目前,他除了转发剧组开机照和剧照之外,一句话都没对外说过……

№57 ☆☆☆细思极恐 留言☆☆☆

 

低调得可怕,神秘得要命……这是怎么忍住什么都不发的?

要是我,高低得发几句狠狠气死别人!

№58 ☆☆☆真彩油画棒 留言☆☆☆

 

众所周知,饼后能脱颖而出,除了年轻貌美,必然还有他人没有的过人手段吧(舔嘴唇

还有什么料没爆的,快给我看看!

№59 ☆☆☆急急国王 留言☆☆☆

 

谁懂,真的很像在幕后吹枕边风的祸国妖妃,外界只能看到滔天风浪,却不知道内情……

于是被毒唯恨得牙痒痒,但是我好爽

№60 ☆☆☆谁爽了我爽了 留言☆☆☆

 

任你骂任你狂怒,最后还不是要吒帝去哄,我看啊,还是别折腾的好,不然多尴尬啊

№61 ☆☆☆我站起来了 留言☆☆☆

 

放一点看图说话:

 

№62 ☆☆☆天圆地方 留言☆☆☆

 

!!!!

№63 ☆☆☆兔喵喵 留言☆☆☆

 

老师!老师不要断在这里啊!!

№64 ☆☆☆死亡比分 留言☆☆☆

 

老师求求你再多写五毛钱啊!!!!

№65 ☆☆☆绿豆洗面奶 留言☆☆☆

 

五毛钱怎么够!求求你再来一点,我大吃特吃!

№66 ☆☆☆如是我闻 留言☆☆☆

 

实在是太香了……影帝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却在游戏中已经动了真心,他或许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67 ☆☆☆游戏只是游戏吗 留言☆☆☆

 

这就是事实,铁证如山,有彭九元的图为证!

№68 ☆☆☆纵情山水 留言☆☆☆

 

有图有真相!!!一路从上海赶回信安,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敖丙耶

№69 ☆☆☆blueyes 留言☆☆☆

 

影帝,你真的玩得起吗?桀桀桀桀

№70 ☆☆☆发出怪笑 留言☆☆☆

 

……

 

№259 ☆☆☆天圆地方 留言☆☆☆

 

啊啊啊亲了!!亲了!!!老师,我宣布这就是001看图说话大赛的金奖!!!

№260 ☆☆☆千年等一回 留言☆☆☆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261 ☆☆☆KTV霸主 留言☆☆☆

 

我是评委,我宣布这就是001看图说话大赛的金奖!!!

№262 ☆☆☆我坐评委席 留言☆☆☆

 

我是读者,我宣布这就是001看图说话大赛的金奖!!!

№263 ☆☆☆我坐读者席 留言☆☆☆

 

我是彭九元,我宣布这就是001看图说话大赛的金奖!!!

№264 ☆☆☆彭老师请上座 留言☆☆☆

 

好香,香得我流泪

№265 ☆☆☆何必泪流 留言☆☆☆

 

影帝你昼夜兼程赶回来的2小时里,脑海里是在想着什么呢?想着那些沸沸扬扬的花圈,还是想着眼前人柔软的嘴唇?

№266 ☆☆☆昼夜兼程2小时 留言☆☆☆

 

老师,饭饭,再来一碗,饿饿

№267 ☆☆☆饭桶成精 留言☆☆☆

 

老师,我是大胃王,饿饿

№268 ☆☆☆豆腐粉条 留言☆☆☆

 

饼后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就能勾引人啊awww

№269 ☆☆☆韩国泡菜 留言☆☆☆

 

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超绝娱乐圈帝后cp啊?

呜呜呜如今我也是吃上细糠了!!!我库库狂吃!

№270 ☆☆☆房租又涨两百 留言☆☆☆

 

……

 

后续来了!!

№451 ☆☆☆天圆地方 留言☆☆☆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452 ☆☆☆完蛋了 留言☆☆☆

 

完蛋了,影帝你完蛋了!!

№453 ☆☆☆影帝完蛋了 留言☆☆☆

 

完蛋了,我也完蛋了。从此我会磕磕磕磕到不能放弃

№454 ☆☆☆我完蛋了 留言☆☆☆

 

没关系,本楼里的嗑药鸡一起完蛋了!

№455 ☆☆☆同归于尽含笑九泉 留言☆☆☆

 

落泪捧碗,我哪里见过这么绝的高清大图,哪里吃过这么绝的饭

№456 ☆☆☆钻石永恒 留言☆☆☆

 

乱中指路,好像有人匿名来爆饼后的料了!!

隔壁帖子:聊聊我认识的敖丙

帖主自称自己曾经在东海第一中学就读过,东海第一中学是敖丙的高中母校

№457 ☆☆☆速报茶水间 留言☆☆☆

 

哦这个我看过,说饼后上学时考试作弊,伪装学霸,私底下喝酒抽烟染发都来,还私生活混乱,脚踏两条船什么的

№458 ☆☆☆cirteyyy 留言☆☆☆

 

咋地,饼后水蓝色的头发是染的?那不是更香了,明显吒帝爱这口嘛!

№459 ☆☆☆面面相觑 留言☆☆☆

 

哈??真的假的?饼后明明长了一张看起来很乖的脸

№459 ☆☆☆V我125 留言☆☆☆

 

营销号还很快地联动搬运惹,在微博又上热搜惹

#3 敖丙 东海第一中学

#17 魔童男二被爆校园丑闻

№460 ☆☆☆麦乐鸡促销 留言☆☆☆

 

但……其实就……隔壁帖子下面也就那样吧,跟风骂的最狠的也就是藕毒唯或者落井下石路人罢了

№461 ☆☆☆竹子 留言☆☆☆

 

最近营销号这么快吗?又是照片被偷拍,又是黑料被爆,饼后惹到人了?

№462 ☆☆☆麻薯驴打滚 留言☆☆☆

 

笑死,他睡了影帝,岂止是惹了人,怕是惹了一群人

№463 ☆☆☆您有新的订单了 留言☆☆☆

 

可能阐娱想刀他的心都有了,但是饼后无所畏惧!

№464 ☆☆☆海獭搓脸协会 留言☆☆☆

 

饼后真的是为了上位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他不会是一开始就是单纯爱上了吧???

№465 ☆☆☆年糕跳跳糖 留言☆☆☆

 

但没关系,不管他是不是抽烟染发喝酒,都不妨碍我磕

№466 ☆☆☆盐究生 留言☆☆☆

 

大不了就是乖学生心机绿茶饼后,和染发不良心机饼后的区别!

№467 ☆☆☆校园文爱好者 留言☆☆☆

 

再说……就算饼后也是九漏鱼……

怎么不是一种跟紧老公的步伐呢

№468 ☆☆☆上了岸的人鱼 留言☆☆☆

 

啊啊啊楼上你真是……(扶额苦笑

№469 ☆☆☆我会偷偷吃胖 留言☆☆☆

 

这种黑帖不要给眼神,营销号要搬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别放进cp楼里,要看的人自己会去看的

№470 ☆☆☆不要给眼神 留言☆☆☆

 

+1,我们专注建设吧,跨栏

№471 ☆☆☆150米跨栏 留言☆☆☆

 

+1111,翻页翻页!!

№472 ☆☆☆自动夸夸机 留言☆☆☆

 

+10086,快让开!挡着我看天圆老师的文了啊啊啊啊啊

№473 ☆☆☆速速退散 留言☆☆☆

 

(愤怒)管他喝不喝酒烫不烫头,让我吃饭!

№474 ☆☆☆你就让让我吧 留言☆☆☆

 

反正在吒帝心里,就算敖丙喝酒抽烟烫头他都是好男孩啊!

真的谈过其他人又怎么样,影帝会说:那比得上我吗?

№475 ☆☆☆量子小猫咪 留言☆☆☆

 

就是,是让影帝怦然心动的好男孩罢了,嘻嘻

№476 ☆☆☆他是个好男孩 留言☆☆☆

 

放料的同学嫉妒吗?伤心吗?哭吧哭吧不是罪

№477 ☆☆☆一蓑烟雨 留言☆☆☆

 

最后一点来了!我燃尽了!!是前面解解说的霸道影帝爱“上”我↓


拉上窗帘,关上顶灯,酒店房间内的香薰在这一刻浓得沉郁醉人。

敖丙轻轻揽着李哪吒的脖颈,凑到对方的耳畔,低语:那么,你打算安慰安慰我吗?

李哪吒不语,只是伸出手,从脊骨一路向下,他有些惊讶于那奇妙的湿软触感:你……?

敖丙冲他眨了眨眼:反正你会回来的嘛。所以,我做了一点准备咯?

李哪吒望进他的眼睛里,叹息一般地给了他一个吻。

最后一点灯光熄灭了。

№478 ☆☆☆天圆地方 留言☆☆☆

 

我会如八爪鱼一般,风卷残云,火速开动!!

老师,你是我的神!!

№479 ☆☆☆八爪鱼鱼鱼 留言☆☆☆

 

老师,女神,你不要学彭九元!你怎么也拉灯啊!!

№480 ☆☆☆红薯粉干 留言☆☆☆

 

香……浓……好……嘿嘿……

№481 ☆☆☆炼成麦丽素 留言☆☆☆

 

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来迟了,不曾迎接好饭!!

№482 ☆☆☆有钳小螃蟹 留言☆☆☆

 

旋转吧,沦陷吧,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抵挡如此手段的!

№483 ☆☆☆芝士雪豹 留言☆☆☆

 

旋转吧,沦陷吧,这是科学的定律,是宇宙的法则!

№484 ☆☆☆蘑法师炖蘑菇 留言☆☆☆

 

吒帝,快去安慰安慰他啊!!

被卡车花圈anti要安慰,被爆料也要安慰!

№485 ☆☆☆您关注的博主更新了 留言☆☆☆

 

安慰!慰起来!

№486 ☆☆☆芒果西米露 留言☆☆☆

 

做!大做特做!

№487 ☆☆☆404NotFound 留言☆☆☆

 

……

 

女神,好饭,好饿,香香,但是灯这就关了吗!

№609 ☆☆☆斑马线红绿灯 留言☆☆☆

 

灯呢,灯在哪里,救一下啊!!

№610 ☆☆☆灯呢救一下啊 留言☆☆☆

 

查询:灯 状态

№611 ☆☆☆神不知鬼不觉 留言☆☆☆

 

呜呜呜女神,灯就这样关了吗,还有后续吗?

№612 ☆☆☆不可以这样啊 留言☆☆☆

 

卧槽!女神有没有后续我不知道,但是——

№613 ☆☆☆地震带上你和我 留言☆☆☆

 

但是!!!

№614 ☆☆☆也会折腰 留言☆☆☆

 

他妈的虽然口口声声朋友,可是你这分明是想说,不是他勾引你,是你去找他啊影帝!!!!

№615 ☆☆☆没白来没白来 留言☆☆☆

 

哈?!!!

№616 ☆☆☆睁开我朦胧的眼 留言☆☆☆

 

报!本台记者为您报道!!!

我这一天天的敢情成了战地记者了!!

№617 ☆☆☆本台记者为您报道 留言☆☆☆

 

№618 ☆☆☆本台记者为您报道 留言☆☆☆

 

朋友们,全网都地震几次了啊,我们要学会适应,别丢人!(握拳

№619 ☆☆☆适应性良好 留言☆☆☆

 

我不地震,我只是深夜躺在床上被大糖砸得晕头转向的幸福藕饼妹一枚吖

№620 ☆☆☆好快乐好快乐 留言☆☆☆

 

淡定,深呼吸,影帝不过就说——

№621 ☆☆☆深呼吸 留言☆☆☆

 

我和敖丙关系就是这么好~~~~

№622 ☆☆☆关系好是这样的 留言☆☆☆

 

坦坦荡荡~~~~

№623 ☆☆☆坦荡哥一枚啊 留言☆☆☆

 

我还找过他不止一次——

№624 ☆☆☆不止一次哦 留言☆☆☆

 

不知道你拍到了没有?

№625 ☆☆☆敢不敢拍呀 留言☆☆☆

 

2.

套房内,手机屏幕的蓝光幽幽照在李哪吒的脸上。

他可以面不改色地用两分钟发出那条宣称“那你别喜欢了我不需要”的微博,,却在现在对着几行简单的字删删减减,犹犹豫豫。

他还没办法闭上眼睛,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今天中午,敖丙在车上直视着他,问的那一句:“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影帝在那一刻几乎愣在当场,足足一分钟没说话,脑子空白,口干舌燥。

敖丙便将脸轻轻偏了偏,忽的扑哧笑了一下,打破了粘滞的空气:“开玩笑的。不是你要玩梗的吗?”

他又看不清他了。

乱了,全乱了。

哪吒已经被烧得宛如呜呜鸣警的开水壶,心乱如麻,像是猫咪爪下的绒球,一时竟扯不出那个关键的线头。

在开着空调的车上,他热得不知如何是好。

高兴吗?失落吗?是因为什么高兴呢?是因为失落呢?又是为什么愣住了?是因为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吗?但是这真的只是玩笑吗?

刹那间,李哪吒下意识想拉住他,愣愣地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上唇和下唇张开,又合上,笨拙得仿佛牙牙学语的孩子:“我、那个,你……就是……”

他还没“就是”出个所以然,副导演、场务,并几个工作人员已经浩浩荡荡过来,敲着车门问,敖丙可以去化妆了吗?下午要上戏了。

敖丙和哪吒都同时往外看去,然后又转回来对视一眼。

“你……”

水蓝色的眼眸弯了下,敖丙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就和他们成为朋友以来的许多次接触那样。

“我去化妆啦。不用担心外面那些是非,我们演戏就好了。”

这是上次哪吒安慰他的话,但是兜兜转转又落回了影帝自己的身上。

他又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好眼睁睁看着敖丙跟着场务走了,白色的简单T恤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今天一天他们都是满负荷,上午拍哪吒,下午拍敖丙,晚上同时拍他们俩在客栈的戏份。

而堂堂影帝,在演完晚上最后一出戏之后,立刻头也不回,逃也似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那落荒而逃的模样,连文殊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跑这么快?是因为刚刚旧伤复发了吗?我给太乙打个电话吧。”

但影帝才不知道这些,他又心烦,又心乱,又心中激荡不休,只想赶紧找个熟悉的地方藏起来。

 

当咬牙发出这条微博,希望能够维护一下敖丙的名誉之后,影帝闭了闭眼,一头扎进沙发里,任由头发散乱地落在自己脸上。

他这一下摔得太急,让晚上拍戏时被伤到的旧患处隐隐作痛,不由得“嘶”了一声,恨恨地锤了一下沙发。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叩,叩叩。”


————————

作者有话说:

重发一下,是很长的一章哦!

其实现在cp粉的磕法,因为缺乏信息所以显得多少有点ooc(笑)

小情侣捅破窗户纸还要且等一会儿呢,嘿嘿,吒帝没谈过恋爱,毛头小子一枚啦,饼自己也是一时冲动才问出口的,但我是很喜欢暧昧氛围啦,你们呢?

喜欢的话可以多点点红心蓝手和评论捏,我超爱鼓励的!爱你们宝宝(≧∇≦)ノ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7)

二千岁中坛元帅藕 x 重生小饼

藕:这是什么,哦,我的小灵珠,吃一口!

吃媳妇儿,我们三太子的手段多得很^^


【拾柒】

“这下放心了?该回云楼宫了。”待那程家姑娘走后,哪吒和敖丙方才现身,二人正坐在枝头,高高看着。

 

哪吒见敖丙怅然若失地看着程姑娘远去的地方,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便点了一下敖丙的鼻尖:“玩够了,要回去了。”

 

“哦。”敖丙把灵芝收进袖子里,伸手盘上哪吒脖子。

 

“怎么了?”三太子调侃,“又要抱啊?多大了,真是的。”

 

敖丙趴在他身上,闷闷地道:“不想动。”

 

“懒骨头。...

二千岁中坛元帅藕 x 重生小饼

藕:这是什么,哦,我的小灵珠,吃一口!

吃媳妇儿,我们三太子的手段多得很^^


【拾柒】

“这下放心了?该回云楼宫了。”待那程家姑娘走后,哪吒和敖丙方才现身,二人正坐在枝头,高高看着。

 

哪吒见敖丙怅然若失地看着程姑娘远去的地方,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便点了一下敖丙的鼻尖:“玩够了,要回去了。”

 

“哦。”敖丙把灵芝收进袖子里,伸手盘上哪吒脖子。

 

“怎么了?”三太子调侃,“又要抱啊?多大了,真是的。”

 

敖丙趴在他身上,闷闷地道:“不想动。”

 

“懒骨头。”哪吒掐他有点儿肉的脸颊。

 

“不是懒,我好像灵脉又出问题了。”敖丙恹恹。

 

“什么?小爷看看。”哪吒慌得连忙探他灵脉。

 

仔细探了两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前断了的那节新长出来也没有接歪,除了因是新长,有些细外,倒不见有何不妥。

 

“没问题啊。”哪吒又探了他的灵台,都挺好,不由得十分纳闷:“小祖宗,你到底怎么了?”

 

“但我就是不舒服。”敖丙指了指心口,似乎对他的不理解有点生气,“这里堵住了。”

 

“我看看。”哪吒又去看他心脉,仍旧是完好,这才反应过来,“是伤心了啊。”

 

敖丙不说话,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还蹭了蹭,才觉得好受了。

 

“春夏秋冬,日升月落,悲欢离合,皆是天地之道。”哪吒摸了摸他的长发,“谁都跳脱不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受伤了,你不可以像兰芝那样,牺牲自己把我救了,还要我忘记你。”敖丙紧紧抱住他,“不可以,如果你这么做……我就……”

 

“你就怎么样?”哪吒低笑一声,“讨厌我?恨我?”

 

“我就、我就……”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就生你的气了。”

 

“……生一个时辰的气。”他补充。

 

哪吒大笑:“只有一个时辰啊,那我小灵珠脾气可是太好了。”

 

“怎么,你是嫌时间短吗?”敖丙被他笑得有些生气了,“很好,我现在就要生你的气两个时辰。”

 

“怎么生气了还挂在我身上呢?”哪吒调侃他。

 

敖丙一听,委屈了,放下手要推开他,反被三太子一把又搂住抱起:“那可不行,一个时辰可太长了,我难受。”

 

“真的难受?”敖丙疑惑地看着他,哪吒哪有难受的模样。

 

“真的。”三太子点头。

 

“那……半个时辰?”他斟酌了一下,偷看三太子一眼,试探着问。

 

“不许生我气,小祖宗,多久我都难受,别叫我难受,好吗?”哪吒笑着亲他。

 

敖丙被他亲得晕头晕脑,好不容易从间隙里才湿哒哒地挤出一句“好”,又被结结实实吻得喘不上气儿。

 

把人亲软了,哪吒才摸着他那把长发道:“放心好了,你夫君厉害着呢,用不着这么做。”

 

“程小姐说成亲才是夫君,如今还没有成亲,你不是夫君。”

“先叫着也不行啊?”

“那什么时候成亲?”

 

“嗯,我想想,”哪吒笑着亲他,“这天庭有些人欺负了我的小灵珠,待我想个法子把账讨回来,把这个当做聘礼如何?”

 

“那刚刚欺负兰芝那个青面獠牙的丑八怪呢,方才突然就不见了?”敖丙忽然想起。

 

“那丑八怪啊,”哪吒笑着说,“我把他捉过去,问他,你为什么欺负小灵珠和兰芝?结果他还没回答呢,就因为太丑,被雷劈死了。”

 

“天劫劈雷还分美丑?”

 

“分啊,漂亮的,像小爷我,就劈轻一点,不伤我。像邓忠那样儿的,就劈重一点,直接劈死了去。”

 

敖丙:“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哪吒:“大聪明。”

 

“你太坏了。”敖丙从他身上飞出去,浮在一旁别过脸。

 

哪吒哄他:“开玩笑罢了,别生气,我教你用风火轮怎样?”

 

“真的?”敖丙看向他,道,“算了,不学了,没有风火轮,我也能飞,做什么学这个,还烫脚。”

 

“好玩啊。”哪吒说,“而且风火轮飞得快,下次你就可以用风火轮追上我了。”

 

“真的吗?”敖丙问,“真的可以追上你吗?你方才跑真快,一下就没了影,把我丢在这儿。”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哪吒站在风火轮上抱着手臂笑嘻嘻。

 

“我学!”敖丙又飞到他身边。

 

“来,我教你。”哪吒说。

 

“要脱靴子吗?”敖丙问,“会不会烫脚?万一把靴子烧了怎么办?”

 

“不用,你这一身都是我灵力化的,风火轮上烧的是我的红莲业火,怎么会烧着你。”哪吒道。

 

说着,他从风火轮旁移开,叫敖丙站到风火轮上去。

 

敖丙看着风火轮烧得旺旺的,心中有点害怕,但还是站到上面去。

 

“烫脚不?”哪吒问。

 

“真的不烫。”敖丙有点惊喜。

 

“是吧,小爷何曾骗过你不是?你别用自己的灵力飞,把身体交给风火轮,放松。嗯,对,就这样。风火轮心随意动,你想着让它往哪儿去,它就动起来了。”哪吒教他。

 

“啊,好像懂了,我试试。”敖丙很快保持了平衡,“跟自己飞有点儿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风火轮带着他就往哪吒撞去。

 

敖丙“啊”的一声,被三太子抱个满怀。

 

“怎么急着投怀送抱?”哪吒笑嘻嘻搂着他。

 

“我,我没有,是风火轮把我带过来的。”敖丙连忙解释,“不是故意要撞你。”

 

“好好好,是风火轮把你带到小爷跟前的。”哪吒说。

 

“对不起,我还控制不好,我再练练。”敖丙有点羞赧。

 

“来都来了,吃个嘴儿再走呗。”哪吒环着他的腰,低头亲他。

 

“你怎么……”敖丙话没说完,余下的话便被三太子都吞了。

 

因他方才撤了灵力,二人浮在半空中,敖丙被亲得浑身发软,全身只靠着哪吒的手臂支着,一下子想不起来要用灵力,怕自己掉下去了,迷瞪瞪地踩在了哪吒脚上。

 

吻完好一会儿,敖丙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哪吒。

 

哪吒问道:“怎么了,小爷好看得给你看呆了?”

 

“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敖丙说。

 

“哪儿不一样?”哪吒问。

 

他暗忖,莫不是雷劈后重塑肉身哪里没塑好,叫小灵珠看出了端倪。

 

“我不知道。”敖丙仔仔细细又瞧了他片刻,将哪吒看得有些忐忑,方才摇头道,“你便是,有些不一样……好像没有那么高兴了。以前无论在云楼宫里,还是前几日在凡间,你总是很高兴。你如今……”

 

他凑到哪吒脸边嗅了嗅:“看着很高兴,可是闻起来有苦味儿……很苦很苦。”

 

“有点儿像泪水的味道,但以前你闻起来是甜的。”

 

他舔了哪吒脸颊一口,柔软的舌尖在哪吒脸颊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湿印儿:“是加了糖的藕粉香味儿,但今天你对我格外的好,闻起来却好苦好苦。”

 

“尝起来也苦。”他又补充。

 

“兴许是被天劫雷劈焦了罢。”哪吒笑道,“糊味儿还没有散完呢。”

 

“你还说你没有受伤,你就是这样仗着道行高,随意骗我罢。”敖丙急忙又去摸他,方才挂心兰芝的事情,也没有仔细检查,如今一听便急得很,“是哪儿被劈焦了,我看看!”

 

刚才的天劫太吓人了,一望无际的乌云涌动,黑压压的铺天盖地,一看雷劫动静必定不小,怎么哪吒回来毫发无损,难道是用了什么障眼术,他道行太低看不破?

 

“是真没有啊。”哪吒又让他摸了一遍,“哪儿敢骗你,小祖宗,要不脱了衣裳叫你看个仔细?”

 

敖丙仔仔细细摸了他一遍,看他身体确实是完好无损,又急问:“身体没问题,那神魂呢,神魂有没有受伤?”

 

哪吒捧着他脸,笑着额头贴着他额头:“若是担心,你进来看看不就晓得了?”

 

敖丙也不怕自己这么弱的神识进入上神灵台会被上神绞碎,立刻便进了哪吒灵台查看。

 

神识甫一进入,便看到一朵巨大的红莲。

 

他第一回进哪吒灵台,新鲜得很,忍不住化成蛟身,甩甩长长的尾巴,灵活地钻进那朵巨大的红莲重重花瓣里,寻找哪吒灵台损伤的地方。

 

那朵红莲暖融融的,他以蛟身在哪吒灵台游了一圈,倒也没有见着破损的地方,正想退出来,身边的红莲花瓣却轻轻贴上来逗弄他。

 

小蛟翻了个身,收起指爪,好奇地碰了碰红莲,那红莲颤了颤,卷住他的身体。

 

敖丙觉得太可爱了,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那片花瓣。

 

这一亲,仿佛让红莲活了过来,原本绽放的红莲慢慢合上,将敖丙包裹起来,周遭的红莲花瓣一层层地贴上,亲吻小蛟每一片鳞片。

 

红莲花瓣很柔软,轻碰他身体的时候暖融融的,全身都被花瓣吻遍了,小蛟有些害羞,连忙摆尾游动。

 

然而在这遮天蔽日的红莲花瓣海里,他看不见前方,钻出一重红莲花瓣,便又钻入另一重中,无论他游去哪儿,那些红莲花瓣都贴上来,簇拥着他,缠着他,与他嬉戏,亲吻他,抚摸他。

 

那么温柔,那么暖和,像无数双手,又似无数个珍惜的吻,小蛟的身体渐渐热起来,心脏也噗通噗通地越跳越快。

 

敖丙很快便游不动了,因为太暖和太舒服了,整条蛟晕乎乎。

 

终于,银白色的小蛟失去了力气,软软的身体往下落入红莲花瓣海深处。

 

每一片红莲都托一下这小小的、调皮的不速之客,亲吻他又放开,让软绵绵的小蛟落入更深的地方。

 

他不停被亲吻抚摸着下坠,最终落入红莲的心蕊中。

 

敖丙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躺在心蕊里,茫然地看着那红莲花瓣,神魂要热化,融入哪吒的灵台。

 

身边的红莲花瓣再次涌来,终于彻底将他吞没。

 

那些花瓣碰触小蛟,温软的热如同细微的电流窜过身体,他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神魂忍不住颤抖个不停,泪水流出来,将蛟身蜷成一团。

 

谁想刚蜷起来,又被红莲花瓣轻柔却不容置喙地打开,让他露出柔软的腹部,每一片花瓣都在亲吻他包裹他后离开,新的一瓣又卷起他,绵绵密密地亲吻爱抚。

 

他忍不住呜咽,抽噎着,抱着裹着他的红莲瓣儿磨蹭,昏昏然间还记着收了指爪,怕抓伤花瓣,伤了哪吒灵台。

 

不知过了多久,他退出哪吒灵台,额上沁出点点薄汗,脸颊通红,身体竟发烫得厉害。

 

他几乎站不起来,手臂环在哪吒颈脖,却是挂不住泛软的身体,全靠哪吒箍在他腰肢上的手臂支撑。

 

三太子半空中盘腿而坐,让他能舒服地坐在自己怀里。

 

修长的手指挑起小灵珠的脸,那白皙的脸上此刻泛着红,如春日桃花,眼眸迷茫含泪,纤长的睫毛都被打湿了。

 

哪吒低头,笑着吮掉他眼角的泪珠儿。那睫毛在他唇下不停可怜地轻颤,如同被露水打湿飞不起来的蝶儿,只能在他吻下扑腾翅膀。

 

“怎么样,可有发现我灵台损伤处?”哪吒一边亲他的眼一边低笑问。

 

敖丙张了张嘴,喉咙却哽咽,说不出一个字儿,他揪着哪吒的衣襟,身体还在微微战栗个不停。

 

他乏力的手很开被哪吒握着离开衣襟,三太子握着他的手,指甲轻轻划过敖丙手心,引得怀里人又是一阵战栗。

 

“哪……哪吒……”敖丙的声音柔软轻颤如同他的身体,眼泪不停涌出,“好奇怪……我身体,有点……唔……好像,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止……止不住……我……”

 

“舒服吗?”哪吒更紧地搂着他,等他平息下来方才笑着问。

 

“舒服。”敖丙下意识回复,他蜷缩在哪吒臂弯里,诚实地回答,“很舒服……”

 

他想化回蛟身,但化回去后,好像又不能完全蜷在哪吒怀里,便只好勉力维持人形。

 

“这是神交,用我的灵台蕴养你的神识,你神魂太弱了,这么做对你有好处,若是舒服可以多做。”三太子说。

 

“有好处吗?”敖丙问,“可以让我神魂强一些?”

 

“嗯。”

 

“那再来一次。”敖丙捧着他的脸,和他额头贴着额头,再次将自己神识融进那朵红莲中。

 

不知过了多久,红莲里那条小蛟累了,沉沉睡去,哪吒轻柔地将敖丙的神魂送回他自己的灵台,抱起因疲倦陷入沉睡的小灵珠。

 

怀里人出了一身汗,浑身湿漉漉暖乎乎的,被自己养出一些肉的脸颊泛着好看的水红,微启的唇吐出绵长滚烫的呼吸,无忧无虑地熟睡着。

 

许是睡太沉了,下身没法维持人形双腿,现出了那条银白色泛着淡淡鳞光的蛟尾,碰到哪吒的腿,便缠了几圈紧紧盘着。

 

哪吒心里的爱怜满得要溢出来,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又一下,好不容易亲够了,方才抱着他往南天门飞去。

 

到了南天门,那守门的天兵看到中坛元帅踩着风火轮回来,怀里还抱了个人身蛟尾少年。

 

那天兵连忙上前阻拦道:“元帅,您降了妖,若要带进天庭,需登记为灵宠或坐骑,不能就这样进去。”

 

说着,他便去看中坛元帅怀里人。

 

那少年好像是睡过去了,靠在元帅胸膛前,脸颊泛红。虽是妖,但这化形不见寻常妖物的妩媚艳丽,倒很神清骨秀,净水出莲的模样。

 

哪吒察觉天兵视线,略有些不悦,伸手托着敖丙后脑把他脸向着自己胸膛转去,只从一头蓝发中露出那属于妖的尖尖可爱耳朵。

 

“滚开。”哪吒道。

 

他散出上神的威压,那天兵被压得原地直冒汗,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哪吒过了南天门,往云楼宫远去。

 

“你说你,多嘴什么呢?若不是今天元帅急着带那小妖回去快活,必定讨一顿打。”另一个天兵抠着鼻说,“你也不想想,那杀神进出南天门来去自由,是你我能管的么?”

 

“可是按着规章律例,非登记的妖不能入天庭。”那天兵连忙道。

 

“规章律例,规章律例,”另一天兵说,“那都是约束我们这些小仙小神的。元帅这种圣人,谁能约束得住,我们还是睁只眼闭只眼,任他过去,若上面问起,只说元帅法力高深,我等如何拦得住便是了。”

 

“这样能行吗?”那天兵道,“莫要到时候罚了你我。”

 

“你是新来的罢,说真的,这天庭上下能拦住元帅的,也不过几个人,谁能怪咱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津津有味回忆,“那小妖当真漂亮,方才惊鸿一瞥,真是惊为天人。瞧瞧那蛟尾,那鳞片流光溢彩,片片饱满,缠元帅的腿缠得紧紧的,传说蛟性本淫,果真如此……啧啧。难怪元帅留他一命还要带回云楼宫玩儿,元帅过去伏妖可从来是当场诛杀,只不知这等杀神,玩儿起漂亮小妖会如何?那小妖如今进了云楼宫,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咯。”

 

“行了行了,少说些上神的事,”那天兵说,“莫要闲话,惹怒圣人。”

 

哪吒带着敖丙回了云楼宫,将他放在床上,给他去了外袍,睡得更舒服一些。

 

云楼宫原本是只有一个宏伟的大殿一个莲池,因着哪吒不需睡觉,千多年来,只日夜不休地修炼,因而偌大云楼宫实是什么都没有,实不能算作府邸,只能算作个修炼之地。

 

但敖丙回来后,自然不能如此。中坛元帅便花了些法术,在云楼宫捏了卧室书房等,日常起居,什么都有,连仙侍也捏了几个,如今倒成了个真正的府邸。

 

敖丙一躺到柔软的被褥中,翻个身便蜷起来,本就勾着哪吒的蛟尾也把哪吒带到了床上去。

 

哪吒被他缠着腿,侧卧他身旁,看他睡颜,越看越欢喜,只觉怎么都看不够,一颗心化成春水,忍不住执起他的手,轻轻一根根亲吻他的指头。

 

吻够了,又去摸他的脸,将那落下的发丝撩到那尖耳朵后挽着。

 

正是浓情蜜意,脑海里那声音又开始说话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辈子不来找你了吗?

 

因为他对你失望了……他不愿意来找你了,他宁愿一个人躲在深山湖泊中修炼,也不想再去找你,一次次失望了。

 

本是柔软如春水的心瞬间便冻住,尖锐的指甲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在敖丙脸颊上刮出一道血痕。

 

哪吒猛地缩回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颊上的那道小小的正在渗血的口子。

 

他为你吃那么多苦头,李哪吒,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那口子越裂越大,血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等他醒来,等他记起来,他便要怨恨你,怎么不早点找到他,叫他惨死……

 

“不是!他不会——”哪吒头痛欲裂,忍不住低斥,“别说了!”

 

“哪吒?”敖丙被他这么一吼,便惊醒了。

 

他方才睡得深,如今醒得突然,便有些心悸,一时间没回过神,迷瞪瞪地支起身体看向哪吒,长发散了一肩,腰下是一条蛟尾,灯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只看到哪吒在他跟前,脸色很是奇怪,他晕乎乎地看了看周遭,是回到了云楼宫,并没有什么危险,很是不解。

 

他伸手去捧哪吒的脸,谁想哪吒却避开他的手。

 

敖丙有些不解,他稍稍清醒了一些,想了想之前发生了什么,蹭过去拥住他紧绷的身体,轻声安慰他:“是不是被雷劫劈痛了?没事了啊,没事了,你别怕,我在啊,我陪着你。”

 

哪吒的身体很僵,每一块肌肉都崩得紧紧的,但敖丙的身体很软,手臂很软,尾巴很软,声音很软,头发也很软,就这样抱着他,让他像陷在一朵云里。

 

两千年了,哪吒恍恍惚惚地想,好久好久没人这样拥抱他了。

 

自他得道成圣,如今天上地下,人人都怕他恨他恶他敬他,独独没人这般爱他怜他。

 

曾经如此爱他的两个人,母亲和敖丙,都在这样拥抱他后消散在了他眼前。

 

两千年天雷淬出来的所有铁骨钢筋都化在敖丙这个拥抱里,哪吒终于放松身体,把脸埋在他的颈肩处,小心翼翼地回抱他,不让手上的指甲刮着敖丙。

 

滚烫的身体透过衣服,隐隐传来一些湿意。

 

“对不起,对不起。”哪吒不停呢喃,“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啊,都是你的错,这才只是其中一世呢,其他还有多少世,都是横死,他在红尘挣扎时,你在做什么,李哪吒?

 

“怎么了?”敖丙问。

 

“指甲没收回去……把你的脸弄伤了……”哪吒不敢看他,垂目轻声说。

 

李哪吒,你真正做错了的事,你敢告诉他吗?

 

“这个啊?”敖丙摸自己的脸,果真摸到一道小小的口子,微刺痛,便笑着把脸凑过去:“罚你给我舔舔,舔舔就好了。”

 

哪吒怔忪片刻,看他眉眼弯弯的模样,小心翼翼依言舔了舔伤口,果真伤口便消失了。

 

只这一道小小的伤口吗?

那柄诛仙剑,可是穿过了他的胸膛啊,还有那些凡人的剑……

多痛啊,他死前一直叫着你名字呢。

 

哪吒一僵,看向敖丙胸膛。

 

他外袍脱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深蓝紧身劲装,裹着胸膛和腰身,勾勒出紧致的身体线条,那温热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可有某个瞬间,哪吒好像看到诛仙剑穿胸而过,鲜血喷涌,染红了床褥。

 

敖丙捧起他的手,哪吒猛地惊醒,后背一身冷汗。

 

敖丙捧着他的手,那手不似过去滚烫,反是有些凉,果真是尖锐的长指甲没有收回去,便笑了:“元帅的手也很好看,哪怕这么长的指甲。”

 

“可是我收不回去,我,我不能碰你……”

 

这一刻,他不是中坛元帅,好像又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控制不了力道,踢毽子把娘亲弄伤,把李府弄得墙崩柱塌。

 

是了,你总是把一切都搞砸,从小便如此,总是带累你身边爱你之人。

你让娘亲操了多少心,为你,她在天元鼎中被炼成了丹。

 

你让敖丙随你闯一闯这世界,为你,他在诛仙阵里被诛仙剑一剑捅死。

 

李哪吒,你是魔丸,你是祸害,要不是你,他能吃那么多苦吗?

 

“那我牵元帅的手,好不好?”敖丙和他手心贴着手心,“我不怕,若划伤了,舔舔便是。”

 

哪吒的手比他大一些,手指也修长一些,那手心里还有有薄茧,小麦色的手骨节分明,若是握他的手,能完全裹住,像一团粗糙滚烫的火。

 

敖丙白皙的五指从他指缝里穿过去,轻轻扣起来:“看。”

 

这倒也奇怪,他这么扣他的手后,哪吒手上那不受控制的尖锐长指甲竟然慢慢便缩回去了。

 

脑海里那道喋喋不休的声音竟也停了下来。

 

中坛元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方才察觉指尖竟麻了。

 

他僵着手指屈去,与敖丙五指紧紧相扣。只有这般握着小灵珠的手,惶恐的心方才稍安。

————

超长一章,小珠子贴贴亲亲,感觉很久没吃嘴儿了,弥补一下前几章的刀。

下次更新周六下午哈。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6)

二千岁中坛元帅 x 重生小饼

我们藕这个杀神,他是真的会杀神^-^

藕:媳妇儿超喜欢我的脸,我绝不在他面前挨雷劈(bushi)


【拾陆】

邓忠被九龙神火罩困着,眨眼间竟不知到了哪个秘境中。

这地方荒芜至极,一眼见不着边际的干裂之地和嶙峋的光秃秃高山。

 

天空漆黑如墨,风劲如刀,乌云如巨浪翻滚,一道接着一道毁天灭地的天劫在劈山头盘腿坐着的秘境主人。

 

邓忠凝神一看,挨天劫雷的果然是中坛元帅李哪吒。

 

只见一道雷劈下来,把哪吒劈得血肉模糊,浑身焦黑,然而劈完之后,他身上的皮肉又慢慢开始长起来。

 

下一...

二千岁中坛元帅 x 重生小饼

我们藕这个杀神,他是真的会杀神^-^

藕:媳妇儿超喜欢我的脸,我绝不在他面前挨雷劈(bushi)


【拾陆】

邓忠被九龙神火罩困着,眨眼间竟不知到了哪个秘境中。

这地方荒芜至极,一眼见不着边际的干裂之地和嶙峋的光秃秃高山。

 

天空漆黑如墨,风劲如刀,乌云如巨浪翻滚,一道接着一道毁天灭地的天劫在劈山头盘腿坐着的秘境主人。

 

邓忠凝神一看,挨天劫雷的果然是中坛元帅李哪吒。

 

只见一道雷劈下来,把哪吒劈得血肉模糊,浑身焦黑,然而劈完之后,他身上的皮肉又慢慢开始长起来。

 

下一刻,又是一道怒吼的劫雷劈下,把刚恢复肉身的中坛元帅再次劈成个血葫芦。

 

邓忠因是死在他手才上的封神榜,是以一直对他心存忌惮恐惧,若不是九龙神火罩将他困得严严实实,他看到李哪吒瞬间便要跑。

 

哪吒睁开眼,和他遥遥对视,那眼睛血红,在天劫里不像个人,倒像只厉鬼。

 

“我道是谁,动我小灵珠。”哪吒远坐山巅,在雷声轰隆中,他平静的声音却近在邓忠耳边,“原来是你,邓忠。”

 

邓忠心下恐惧渐深,声音不由得带了点抖:“我,我没伤你那灵宠,元帅……”

 

天劫雷要劈九九八十一道方止,哪吒已经挨了八十道了,这最后一道才是天道绝杀,因而劈过八十道之后,天劫云没有立刻劈下这第八十一道,正在凝神聚力。

 

只见劫云自四面八方涌来,铺天盖地聚涌在哪吒头上,云层中闪电如同金龙,若隐若现,天劫怒吼不绝于耳。

 

哪吒抬了抬手,九龙神火罩便带着邓忠来到他跟前。

 

若远看哪吒像个厉鬼,此刻近看,更是可怖。

 

他一双眼睛赤红,身上半是焦黑的血肉不停渗着血,半是慢慢恢复的光洁皮肉与俊美容颜。

 

半身圣人半身魔。

 

邓忠到了哪吒跟前,九龙神火罩便撤去,邓忠连忙要逃,然而使尽全力,身体竟挪动不了分寸。

 

“他这么喜欢我这皮囊,我自不叫他见我如今这厉鬼般的模样,使他伤心落泪,倒是让你钻了空子,可真是挑的好时机。”哪吒道。

 

“我倒要看看,你想对我妻做什么?”他站起来,五指张开,扣在邓忠脑门上,那尖锐的黑长指甲扎入他头盖骨里去。

 

下一刻,圣人的神识冲破他灵台搜他记忆,邓忠登时惨叫一声。

 

“蛟筋不如龙筋,但也是宝,可炼法器?”哪吒轻声重复,“邓忠,什么无上法器,需要抽我小灵珠的筋才能炼成?”

 

“你你你你,你不能杀我!!!!”邓忠恐惧至极,此刻已顾不上尊严,“你身上有魂锁,你若杀我,魂锁会折磨你神魂,让你痛不欲生!”

 

“魂锁?”哪吒笑了一声,“是这东西吗?”

 

他挑了挑手,从身体里挑出一道金色符咒凝聚而成的金色锁链。

 

邓忠将眼睛瞪得大如铜铃,看到魂锁被他挑出:“你……你什么时候……”

 

那魂锁早已千疮百孔,布满裂痕,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破碎。

 

当年哪吒从鸿蒙秘境中肉身成圣,取出诛仙阵图后,天庭千军万马围剿夺图,血杀七天七夜。

 

最终,诛仙阵图这等大杀器如愿归哪吒所有,哪吒则自愿让元始天尊、道德天尊与灵宝天尊合力在他身上上了一道魂锁。

 

因这一道魂锁和一幅诛仙阵图,哪吒成了中坛元帅,天庭一把刀。

 

“一千五百年,你们就拿这东西锁着我。”哪吒把玩着手上的金链,随手掐断其中一截,金色的符文散作星子。

 

“我这一千五百年来,入魔多少回,这九九八十一道天劫不晓得挨了多少次,我的肉身倒是越淬越精纯,但这玩意儿,遭得住这么多次天劫吗?”他笑起来。

 

邓忠心都凉了,天庭把他当条狗,虽不称心如意,倒也算顺手。

 

殊不知这条恶犬,早已咬断锁链。

 

“天庭把我骗得好惨啊。”哪吒笑起来,自顾自喃喃说,“当年他肉身灰飞烟灭,魂魄飞散,没留什么在世间,唯独那诛仙阵图上,撒了他一捧热血。”

 

“我在鸿蒙秘境杀了整整一百年,杀得肉身都成了圣,方才取出那带着他血的阵图。”

 

“我只剩下他这么一捧血了,天庭也要来夺。”

 

“酣战七天七夜,见杀不了我,方把诛仙阵图给我。又给我上这魂锁,教我用一缕神魂做芯,用功德做引,并红莲业火,日日夜夜炼诛仙阵图上他的血,便能重生他的魂魄。”

 

“我还在想,怎么一千五百年聚不回来一点魂魄……是我功德攒得还不够多,是我神魂不够纯粹,还是我爱他的心不够真、思他之情不够切,他不愿回来?谁知原来魂魄竟是生在下界,茫茫人海里轮回。”

 

“这魂链,我还道是锁我神魂,让你们放心把诛仙阵图给我……”他又捏碎一截那金色的魂链。

 

“原也是锁我耳目,叫我听不见他哭,听不见他一世世唤我,一世世枯等,一世世被糟践……直到我受多少回这天劫雷,劈得它松动了,方才循着直觉,找到他。”

 

“好手段啊……你们就这样,瞒着我,一世一世磋磨他,”哪吒道,“磋磨到如今,没了三魂七魄,只剩一缕残魂,成了个小傻子。”

 

“若不是我找着他,只怕又要魂飞魄散。再让我炼魂重又把他炼出来,又让他世世横死,我越是炼魂,他越是受磋磨。如此,我神魂永缺一缕,他永不得安宁,天上人间,不得相见……”

 

“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啊?!”他哽咽道,眼里落下泪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不过原是天地间一颗混元珠罢了,灵珠魔丸,哪个曾害过天地万物。”

 

哪吒半边脸是完好的容颜,半边脸血肉模糊。完好的那边,落的是血红的魔泪;血肉模糊像厉鬼那边,淌下的却是金色的圣人之泪。

 

邓忠真不知道这些,他哀求道:“我没有掺和这件事,元帅!我,我真的一点不知那诛仙阵图你要来何用,也没有磋磨过你那小妖!今日只我第一回见他,看到乾坤圈,便晓得是你的人,我不敢伤他哪怕一道口子,你且饶我这一回!!”

 

“我和他当年只是天生地养的混元珠,我们何错之有,不过怀璧其罪,竟叫你们生生炼化成两颗珠子,投成两个魂魄!为了要我这把刀,又把他摧残折磨生生世世!”

 

哪吒好像入了魔,压根不听他狡辩,满面扭曲怒容,双目赤红如滴血。

 

“你们一个两个,配谈无辜!看到混元珠,便要炼成灵珠魔丸,为你们所用;看他是蛟,就要抽他筋炼器!见他是灵芝,是至宝,就要杀他夺内丹!”

 

“平日堂皇冠冕,说什么万物有灵,可那天地有灵的万物,都是你们囊中物,可随意取用,随意砍杀,随意糟践!”

 

“什么无辜,何来无辜!尽是改不了吃屎的一丘之貉!所谓仙人,不过恃强凌弱,强取豪夺!”

 

圣人一怒,秘境里顿时燃起熊熊红莲业火,整个秘境像炼丹炉一般。

 

邓忠受不住红莲业火,只觉得筋骨都在燃烧,幸亏他是仙魂,不至于被眨眼炼化。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也是仙籍上的仙人!是凌霄殿的镇殿将!”他惨叫道,“我保证,保证不会把你挣脱魂锁之事说出去!”

 

“谁说我要杀你?”哪吒露出笑容,他钳制着邓忠的头颅,仰望劫云。

 

“只怪你横冲直撞,入了我的渡劫秘境。这天劫雷,我受了好多回了,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话音刚落,第八十一道劫雷轰然落下,雷光照亮了哪吒捏成的渡劫秘境,世界瞬时光芒一片。

 

那雷消失后,哪吒浑身焦黑滴血,形似恶鬼,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钳制着邓忠的手已握空,邓忠不知所终。

 

哪吒浮在秘境中,血肉从脚下慢慢生长,光洁皮肉包裹起焦黑的烂肉。

 

他被劈了九九八十一道劫雷,那压在心头折磨他的滔天狂怒总算是平息了。

 

还差着一些时间,正好离开秘境去寻敖丙。

 

想起小灵珠,三太子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缱绻的微笑。

 

在那笑容里,可怖的脸重新被新生的皮肉覆盖,又长成那狂妄肆意,俊美无俦的莲花圣人三太子。

 

说了半个时辰回去,便是半个时辰回,一刻不会晚。

 

*******

 

刚离开渡劫秘境,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骑着黑麒麟而来,挡在哪吒面前。

 

“中坛元帅。”闻仲看到哪吒,皱了皱眉,“我那邓天君,可是冒犯了你,如今魂灯将灭,敢问元帅,做了何事。”

 

“邓忠冒犯我妻,我便把他喊来理论,恰逢我入魔天劫雷至,邓忠被天劫雷劈个正着。”哪吒踩在风火轮上,轻飘飘一笑,“我念他初犯,护他一命,且还给你。”

 

说着,他张开手,一颗紫金色的内丹飞出,被闻仲握在手心。

 

“元帅千年独善其身,何曾娶妻!你打杀我殿中大将,也不寻个好理由!”闻仲额上神目一睁,怒喝,“好一个理论,若不是你捉了他去,他一个小小神将,又如何会撞入你的渡劫秘境中去!”

 

“我便是捉了他去问话又如何。”哪吒傲慢反问,“我妻不足五百年道行,他一个雷部神将,竟趁我渡劫,想抽我妻蛟筋炼法器,莫说让他挨我天劫雷劈,便是被我火尖枪当场一枪捅死,他也不冤!”

 

“你跟那小妖无媒苟合,不曾在月老那登记过命牌,谁人晓得那小妖是你的人?!邓忠见到乾坤圈后,便不曾伤你那小妖一根汗毛!”闻仲道。

 

邓忠入秘境之前求救传音与他,便说自己不曾伤那小妖,求他救自己一命。

 

“无媒苟合?”哪吒放声大笑,“我李哪吒心悦谁,要与谁长相厮守,还需要这老天应允,还需要月老命牌?姻缘树算个什么东西!有缘无缘,我李哪吒说了算!”

 

闻仲听他大逆不道,一口气噎住,又道:“总归而言,既无伤害,元帅小惩大诫即可,何苦要他性命!这等恃强凌弱岂是圣人所为!”

 

“好一个恃强凌弱!”哪吒大笑,“他最终没下手,是因着良善,因着疼惜万物生灵吗?不过忌惮我而已,若非见我乾坤圈,他岂会停手?恃强凌弱向来是天庭上下的作为,怎么,他恃强凌弱在先,反被雷劈死,便要来说理了?”

 

他抬手,手心里烧着一朵火莲,笑道:

“闻仲,今日事,本尊余怒未消,你若再争那是非对错一句,本尊怕是会忍不住一把红莲业火,把那内丹连同你,一并烧成灰烬,以出心头恶气。”

 

闻仲压下怒气,握着邓忠内丹,硬声道:“元帅下凡已久,是该回天庭点卯,领战旗出征了。”

 

“我自有分寸。”哪吒道,“不劳天尊提醒。”

 

“谢元帅留邓忠一命,告辞!”闻仲咬牙切齿。

 

*****

 

哪吒回到兰芝洞府的时候,那里已经被邓忠引的雷几乎劈成废墟。

 

兰芝跪坐在地上,程芸枕在他的腿上,闭着眼。

 

敖丙听闻动静,回头看他,满脸泪痕,哽咽着叫了一声:“哪吒!”

 

三太子落在他跟前,单膝跪下与他平视,吻去他的眼泪,柔声问:“怎么了?哭这么伤心,叫小爷都心疼了。”

 

“你……你的雷劫呢?”敖丙慌张地摸他的脸和身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儿痛?你怎么把我丢在这儿,自己渡劫去了,我,我怕你回不来了……”

 

“挨完雷劈了。怎会不回来把你丢这儿?说过了,半个时辰就回,你看如今可有晚?真没事儿,你摸摸看,全身都好好的呢,一点伤都没有,对不对?”哪吒笑吟吟让他摸了一遍。

 

“倒是你,”他拉起敖丙的手,腕骨处磨得血肉模糊:“手腕怎么弄成这样?好可怜,痛不痛?”

 

他疼惜地摸了摸,灵力愈合了伤口,敖丙手腕恢复光洁如初,他捧着小灵珠的手腕轻轻亲吻。

 

“你的乾坤圈一直箍着我,不让我去找你,脱不开又咬不烂,你快把它弄走!”敖丙气得眼尾通红,“以后不许把这东西套我手上!”

 

“好好好,这就收回去,是我不对,把你留下。”哪吒亲亲他,也不跟他解释,乾坤圈从敖丙手腕退出,回到哪吒手腕上。

 

“兰芝把内丹给程芸了,”敖丙说,“你救救兰芝,他救过我,你救救他,行吗?”

 

“别为难三太子了。”兰芝看着程芸,低声说,“谁都晓得,三太子殿下只杀不渡……”

 

“你这内丹修炼千年,离登仙途只一步之遥,何苦自毁长城?”哪吒看着兰芝。

 

“六百多年前,阿鲤去跃天门化龙时,我也是这么说的。”兰芝垂目道。

 

“我说,跃天门其实是天界灭妖的骗局,你去了必定十死无生,何苦执着化龙。阿鲤说,他要见心上人,化龙才有一线可能,不管是骗局还是鬼门关,他都要闯。果真,他走后再无音信,我晓得,他一定是化龙失败,甚至可能被天上那些仙人拿去炼了丹。那时候我就决定,绝不长凡心,也不动七情六欲,要修炼下去,与日月同辉。”

 

“可是看着她快死了,我又觉得修炼或是内丹,都不重要了。”兰芝叹气,“七情六欲果真不能动,一动便是功亏一篑。”

 

“任你千百年修炼,情之一字前,也与那扑火的愚蠢飞蛾没什么两样。”

 

他是灵芝仙草,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轻易不露真身。

 

将近千年平安过去,可自从他发了善心,救了那个掉在莲池里快要淹死的女娃娃后,这女娃娃就开始缠他。

 

一缠便缠了十年。

 

“哥哥,哥哥,你出来跟我说说话!你再不出来,我就哭给你看!”

 

“哥哥,你看我今天新练了一套刀法,我舞给你看好不好,你出来看看——出来看看呀!”

 

“兰芝,我今天下学,把那几个公子哥儿都揍了一顿,你看,手都淤青了,你给我治治呗!”

 

“我父兄说我顽劣,不许我去学堂了,好不讲理,是那几个纨绔当街调笑我友人我才动手的!为何他们能上学,我却不能?”

 

他还记得那个穿着一身红火的姑娘,兴冲冲地跑到他跟前:“兰芝,我今天及笄啦,你看我美吗?”

 

“兰芝,你知道及笄什么意思吗?”

 

“是年已及笄,可觅佳配了啊!兰芝,我看你就很好,你看我怎么样?”

 

“谁规定人和妖不能在一起?哪条天规,哪条地律?我不管,我便要与你在一起!”

 

“兰芝,你能活那么久,我才活几十年,你就陪陪我不行吗,陪完了我再修行不迟呀,我这几十年能耽搁你多少时间嘛!”

 

“兰芝,父兄把我许给了知府公子,就是那个曾经被我揍过的纨绔……兰芝兰芝,你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回,我再不纠缠你啦,我不想做那程家大小姐,我要行走天下,做个锄强扶弱的女侠,才不要做什么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兰芝,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可以假戏真做,却没想到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对不起,兰芝,对不起……”

 

“兰芝,幸好你没动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怪过你呀,傻丫头。”兰芝落下泪来,泪水落在程芸脸上。

 

他抬起头看向哪吒:“我走后,三太子殿下可以把阿芸记忆抹了吗,便叫她做个洒脱快乐的女侠好了。”

 

哪吒点头:“好。”

 

“谢过三太子。”兰芝道。

 

一阵风拂来,随着轻轻的叹息,黑衣青年被吹散,化在风中,地上只剩下一朵小小的灵芝。

 

敖丙捡起那朵灵芝,问哪吒:“可以把他养在云楼宫吗?”

 

“好。”哪吒抱起他,亲他落下来的泪,“养在云楼宫,过些年,他又能化出人形,别太伤心了。”

 

敖丙垂目,过了一会儿道:“哪吒,为什么有情人总不能在一起呢……”

 

哪吒闻言,抬起他下颚,叫他看向自己,那双懵懂的漂亮眼眸里已经有了为情爱而生的忧伤。

 

就这几天,他生出了欢喜,生出了嫉妒,生出了欲望,生出了忧伤与恐惧,新生的七魄虽朦胧幽散,却初具雏形。

 

但这是对的吗?

哪吒看着那双干净清澈映照着他,忽然便不确定了。

 

他在云楼宫的时候多么快乐,多么无忧无虑,他却把他带到凡间来,亲他,吻他,爱他,叫他看人间的生离死别,听那爱别离,看那求不得的事,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已经脱离了七情六欲、至真至纯的灵珠再次拖入这世间情网中。

 

可是……他为了爱他,在轮回里早把世间七情六欲的苦楚吃尽了啊。

 

如今早已前尘尽忘,为什么又要他再尝一次呢?为什么却不能只是自己默默爱着他护着他便好,还非要他回来再爱自己呢?

 

“哪吒?”

“你希望呢?”

“我希望丽娘和陈晋可以白头到老,我希望兰芝可以和程小姐快快乐乐热热闹闹,为什么事情便不能是这样呢?”

 

“是啊,为什么呢?”哪吒叹一声。

 

敖丙抱着那朵灵芝问他:“哪吒,像你这样的神,也不能实现这样的愿望吗?”

 

“……神尚且求不得,如何渡有情人?”哪吒轻声说,“但别伤心,兰芝的内丹给了程芸,程芸便有了灵根,她若修仙,假以时日,定能相见。”

 

“念念不忘,终有再见之日,对吗?”

 

哪吒拥着他,吻去他泪痕:“对,念念不忘,终能胜天半子。”

 

*****

 

过了许久许久,那程家姑娘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里。

 

她一骨碌爬起来,四下张望,空无一人。

 

想起来了,她父兄把她许给知府公子,她便逃婚跑了出来。

 

午后阳光正好,绿树荫浓,空中飞过鸟儿。

 

她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心里空落落的,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然而没一会儿,她便抛开这说不清道不尽的些许愁绪,捡起地上的大刀,收好弓箭。

 

她拍拍身上的灰,快乐地跑下山,山风温柔地裹着她,让她脚步格外轻快。

 

这天地悠悠,她看着心喜。

 

自今日始,再无三从四德,她也不是谁家女儿,不做谁人贤妻。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

下次更新在周四哈。

凡间线走完啦,回云楼宫去小情侣贴贴调情、卿卿我我咯。

我号子好像有点问题,只要一改文章,段评就会消失,报了bug,技术说回滚文章历史版本才恢复orz

所以有啥要修的,比如前后文矛盾的地方啊,我的口癖啊,错字病句啥的,全文完结出本时一并修哈~笔芯哦。

双鱼墨衣

【藕饼】那个和影帝炒cp的绿茶能不能别蹭了?(20)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女人吹了吹指甲,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没事,反正睡了李哪吒,你也不亏。”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无量,阐教娱乐总经理,《魔童》制片人。

敖丙与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开机仪式上,当着无量的面帮影帝打消消乐。

这下新人小演员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早和哪吒说了别那样嚣张了!无量找我,总不会是因为这事儿吧?但这都过去多久了,老人家才想起要教训人么?

在昏昏然的莲香里,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你与哪吒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

敖丙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当即...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女人吹了吹指甲,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没事,反正睡了李哪吒,你也不亏。”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无量,阐教娱乐总经理,《魔童》制片人。

敖丙与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开机仪式上,当着无量的面帮影帝打消消乐。

这下新人小演员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早和哪吒说了别那样嚣张了!无量找我,总不会是因为这事儿吧?但这都过去多久了,老人家才想起要教训人么?

在昏昏然的莲香里,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你与哪吒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

敖丙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当即坐直了身体,有几分惶然:“什么?哪吒,哪吒和我?什么样的照片?”

无量听他语气,不免有点得意,在心里轻哂: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虽然敢做,但是人还挺嫩的,这么随便透露一下,他立刻就慌了。

李哪吒这人油盐不进,这叫敖丙的新人能得他另眼相看,显然是有几分手段,此番做法更是透着几分向上爬的野心。他无量素来用人不拘一格,有野心不妨事,和这样的人反倒更方便谈生意。

于是,无量胸有成竹,慈祥地笑了两声,安抚敖丙:“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截教娱乐的狗仔彭九元找上我们,留的几张照片,我已让鹿童转发给你了。”

敖丙此时感觉头一阵阵发晕,哪吒这人赤子丹心,自己和他现在分明就是好友而已,狗仔到底能拍出什么东西?

他一边开着免提,一边打开微信,被那极其具有冲击力的大图甩了一脸。

这、这、这……

这拍得未免也太误导人了吧!!!

那日细雨绵绵,哪吒分明是和他在聊小时候的趣事,两人都不由得相视而笑……结果在狗仔的镜头下,经过一番离奇的借位和裁剪,倒像是他半倚半靠在哪吒怀里!

敖丙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木着脸往下一翻,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图更比一图爆。

下一张影帝朝他贴过来,狗仔抓拍到了他闭眼的瞬间,于是便显得那秾艳锋利的眉目都柔和了起来,仿佛在轻轻地给敖丙一个吻。

配着那丝丝白银的雨景,人绝好,景绝好,简直像电影的剧照。真是绝了。

这下连当事人敖丙自己都茫然了,怔怔地看了又看,指尖情不自禁摸了摸图里哪吒紧闭的长睫,原来那天是这样的吗?

距离这样的近,看起来这样的叫人误解。

“都看到了罢?”

无量的声音隔着千里,把敖丙从那抹微妙的悸动中蛰醒。

他像是逃课被抓的心虚小孩,惊得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

“……看到了。”敖丙勉强收拢好心绪,低低地应,“前辈单独给我看这些,是想说什么吗?”


2.

尽管敖丙被这意外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狗仔拍的“亲密照”,现在却传到了无量的手上,那肯定是想借机朝阐教娱乐敲一笔封口费,毕竟故事的主角可是阐娱的太子爷。

可是无量为什么不找哪吒,反而找自己呢?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无量赞许地点点头,“这照片呢,玉鼎他们不打算处理。但我觉得,这要是爆出去,对你的影响恐怕更大吧?”

这下敖丙转了两个弯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敢情这照片太有迷惑性了,无量也觉得他是借机爬影帝的床、以求上位的人,如果自己当真如他料想的一样,那么肯定不愿意这照片透露出去,平白给自己惹一身坏名。

可惜他不是。

敖丙蹙了蹙眉,并未第一时间出声反驳,他想看看无量到底有什么盘算。

无量当他默认了,笑意爬上了眉梢:“但我可以安排人把这些买下来,只要你签约到我名下,做阐娱的艺人。怎么样?这可是一笔好买卖。”

听起来确实大有好处,既能够签约华夏最大的娱乐公司,又能够解决了照片的舆论,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这对我来说有点太划算了。”敖丙平复下心境,淡淡道,“前辈不如说说你真正想做什么呢,不然我不安心。”

真是多疑的小鬼!无量在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依然一派和蔼可亲:“告诉你也无妨。艺人经纪部办事不利,放任头部艺人为所欲为,我有心改革,却缺了些能与他们分庭抗礼的干将。”

他意味深长道:“敖丙啊,你是个好苗子,只是一直说想以学业为重,不想签约。我有意将你招揽至麾下好好栽培,这次啊就是个见面礼。”


无量没有把话说死,但已经足够直白了。

敖丙心思灵敏透亮,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他们阐教娱乐内部派系斗争,无量嫌哪吒有脾气不好掌握,不是自己人,想另扶他人上位。他必然不止考虑过自己,只是之前试的人都没法撼动哪吒的地位而已。

果不其然,那老头见敖丙沉吟不语,当他是被说动了。这年轻人脾气温温柔柔的,又有野心又识时务,到时候捏在自己手里,可比哪吒那硌手的小子方便拿捏许多。

他便想趁热打铁,又利诱道:

“你想想,你现在费劲千辛万苦扒着哪吒,不过也就是尝到这点甜头而已,还要担着不好的名声。如果是在我手下,自然捧着你,到时候啊,那可是你直接抢他的资源!”

却闻听对面那斯文有礼的年轻人冷笑一声,嗓音清冽冽如珠落玉盘,语含怒意,斥道:

“那敖丙是多谢无量先生厚爱,可惜不必了!我无意签约阐教,更无意做你们派系斗争下、拿来针对哪吒的一枚棋子!”

“你、你——!”无量被他怼得细目圆睁,以为自己是耳背听错了,惊讶之后升起的是一股怒火。

他老人家位高权重,在娱乐圈可是人人巴结,再不济也尊敬有加,就没怎么被人如此不给面子地驳斥过,上一个这么干的还是李哪吒。


“你以为这娱乐圈是随便就能混出头的地方?”

无量语气森然满是威胁,怒道:“以为有了李哪吒,你就万事大吉了?在这地方,依附强者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封杀之下教你无路可走!”

敖丙抬头望了望车窗外浩渺的蓝天,外头有飘着酒旗的客栈,忙忙碌碌的片场,一抹红衣的身影。

——他收回目光,面如寒霜,冷冷地说:“那就不劳无量先生操心了。如果前方无路,我自会踏出一条路。”



3.

这厢敖丙是铁骨铮铮、劈头盖脸地拒绝了无量,可挂了电话之后,他又不免有点茫然。

他以前待着的那个世界,足够安静,足够纯粹,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多久啊,一个月有吗?但怎么感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比一年能出的乱子还多?

难怪哪吒会怕自己也跟着这些漩涡被卷到不可名状的黑洞里去。

敖丙心知肚明狗仔偷拍当然不会是为了针对自己,只可能是冲着哪吒来的。虽然这个彭九元技术有点过于精湛了,把好友聊天硬生生拍成了暧昧大片,但看无量提起的玉鼎的态度,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同组的两个同性演员,被拍到共处一室举止暧昧,但你要说这是好友谈心,又或者是聊剧本,甚至是一块双排打封神联盟,也都说得通啊。

如果是纯粹的朋友,这种照片倒是没关系,放出去就放出去了,大家一笑置之,澄清一下。

可是敖丙此时却心思如百转柔肠,无端的惴惴不安起来。

——万一、万一哪吒不喜欢被这样调侃呢?他一点都不想试探这个万一。


而且以前哪吒好好的,身边从来没有这些恼人的传闻,倒是自己一来就给他添了乱。

他这样左思右想,一时心乱如麻,犹豫了一下,便拨通了敖闰的电话。

敖闰其人,是他的小姑姑,和敖光有点不对付,但对敖丙还算不错。

她是截教娱乐知名的造型师,去年在各大颁奖季频频与《降世》的鹤童鹿童一同争夺最佳服饰设计奖,很是风光。

想来凭敖闰的交友圈,找到那位叫彭九元的著名狗仔,应该不难吧?


“你找彭九元?”敖闰接到电话时,正歪着身子躺在椅子里做美甲,蓝藻般的长发慵慵懒懒地披在肩上。

“我想想,这家伙最喜欢跟拍大牌明星,垃圾桶都能翻得热火朝天,等拍到些什么就找人要钱……好侄儿,你这才刚进组没拍几天戏吧,他手里能有什么你的把柄?”

“呃……”敖丙一时语塞,这内容着实有点复杂,他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形容。

于是他决定不回答,单刀直入:“你能找到他吗?我想向他买断照片。”

敖闰闻听此言,不由皱眉:“他开价一向很贵的,你哪来的钱,大哥到底给了你多少生活费?而且,你是给他拍到了什么?床照?嫖娼?杀人了?”

敖丙汗流浃背了:“呃……”

眼见敖闰越说越离谱,敖丙不得不艰难地开口,把他小姑姑这天马行空的思路拐回正轨:

“都不是。是因为他拍的东西会影响到我的朋友。”

敖闰那边静默了两秒。

“姑姑?姑姑?”敖丙心底生出不妙的预感,忍不住唤她,“所以你认识他吗?如果你也不晓得,那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对面蓦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字正腔圆的:“卧槽!!!”

敖丙:“???”

“我现在知道你给他拍到什么了。”

敖闰幽幽的声音爬上了他的脊背,敖丙心下登时漏跳了一拍。

“好侄子,你不用破费了。打开微博,第一条就是你……哦,还有你那朋友。”敖闰情不自禁地竖了个大拇指,“是我以前小看你了,你太强了敖丙,进圈一个月就有如此成就,我为刚刚怀疑你小题大做道歉!”

“……”

敖丙这下是连吐槽都没心思也没力气,只顾着急匆匆打开微博,结果没想到首页又崩又卡,什么都看不了。

“你看到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哦,忘了告诉你了——现在它崩了。”

女人吹了吹指甲,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没事,反正睡了李哪吒,你也不亏。”



4.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睡了李哪吒也不亏”啊!!!

向来温润好脾气的敖丙都差点没有绷住表情,红晕直飞上了白玉似的脸颊,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在这里胡乱造谣啊!

还有彭九元,你这狗仔不是要赚钱吗,怎么才被拒绝了一次就放弃治疗了,不努力找一下有意愿的新客户吗?

他刚一拒绝无量的拉拢,那厢狗仔就火速放出了偷拍照,这个时机、这般凑巧,莫不是无量恼羞成怒开展的报复?

敖丙无奈地撇下手机,一双弯月眉轻轻蹙起,侧耳一听,觉得外边的窃窃私语突然大了,嗡嗡嗡的一片,隔着车窗在响,更有无数窥探的、八卦的目光试图从四面八方钻进来。

他往那客栈的方向看去,见一身红衣的青年正被众人簇拥着,朝这里走来。

——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影帝上午的戏,正正好拍完了。


李哪吒刚下了戏,妆未卸,一张刀凿斧刻的俊美脸庞,火焰星灿,灼灼光华。

他剑眉锋利地一扬,凤目烈烈,笑意却先上了唇角。这惹人瞩目得不得了,谁一看便知影帝今日心情很好。

这下,片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敢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地交头接耳了。

影帝眉毛一挑,咂摸出几分奇怪,但他并未停留,只对化妆师说了句:“我等会儿去卸妆。”便大步流星往保姆车的方向走。

小结一边追着他的脚步给他撑伞,一叠声说:“老板,老板,我跟你说,待会儿你要是看到了啥,你先别气,先别气!”

“我能有什么好气的?”影帝奇道,“把手机给我。”

他一开手机,当场跳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无数条微信消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新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乙的川普隔着千里电流蹦了出来:

“哎呀呀!哪吒啊!你啷个回事哇!你又和敖丙做啥子了?又把微博弄崩了你知道不?”

“啊?”李哪吒一愣,“我和敖丙?”

“算了算了,我去找玉鼎咧!”太乙经历过两次劫难之后,心理素质蹭蹭看涨,还有心思安慰一下消息滞后的徒弟,“他说他早有办法了,你别着急哈!都是小事的嗦!”

这下轮到影帝要急了。

他一边快步走向敖丙,一边打开微博,没想到刚一自动登录,手机竟然被过多的消息卡得微微死机了。

妈的,怎么这么慢啊!该要用的时候就掉链子!

等手机好不容易恢复,他火急火燎地点开热搜榜,只见那第一竟赫然是:

#1 百亿影帝夜会蓝发佳人。


百亿影帝震惊地抬起眼,正对上车门边蓝发佳人那湛如秋水的眼睛。


5.

——百亿影帝夜会佳人,举止亲昵……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地球吗???

——天爷啊,不拍戏的李哪吒居然能在线下露出这种表情?被谁上身了?

——妈呀,最近吒帝是得罪了谁啊?

——我看呐,是某人想借机炒作蹭热度咯,故意营造出一副关系亲密的样子!

——若说这一等一的心机,一等一的绿茶,非敖丙莫属,不然怎么能这么快爬上影帝的床?

——敖丙:要想抱上大腿,牺牲一下屁股算什么!!

——李哪吒在热搜上买房了吧,还得是靠海的大别墅啊!

——两个男的就不能是好兄弟吗?你们自己的心是黄色的,看什么都是黄的!

——别骗自己了行不,你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你好兄弟?你会靠你好兄弟怀里??

——别的不评价,狗仔拍照技术是真不错,还以为是电影剧照。

——他买没买不知道,但是敖丙是真的有招,放这种料出来就是为了逼宫吧?

——吒帝一朝铁树开花,难道是因为敖丙水多?

……

李哪吒随便一翻,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舆论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乱七八糟的,满是不可理喻的污言秽语,下三路的无聊臆测!

他又往上一翻,看到狗仔放出的那几张图片。

明明是聊天谈心,可这样一拍出来,倒显得他和敖丙像是、像是很亲密似的,有了种不可言说的旖旎。

——尤其那张敖丙宛如靠在他怀里,对他微微一笑,面若秋月,色如春华,眼里仿佛透着股情意。可哪吒一眨眼,那点感觉便又不见了,一切都是若有若无的,时断时续的。

他连忙狠狠眨了眨眼,都怪这些胡乱拍摄、胡乱借位、胡乱P图、胡乱爆料的狗仔!

影帝一股火气没处撒,全骂狗仔身上了。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人,根本不好意思抬起眼看敖丙一下。

这都要怎么说啊!

难道说本来狗仔都是冲着我来的,怪我没留意,让他们把这些爆料得满城风雨,举世皆知,害你被舆论凭空造谣辱骂?

还有,玉鼎的专业性到底跑哪儿去了,这是怎么做的公关!

李哪吒出道多年,遇过无数的舆论风波,这点事对他来说压根排不上号。如果说其他的算大风大浪,那这顶多是村口的小溪,闭着眼睛都能淌过去。

影帝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横竖自己怎么被编排都无所谓了,但他现今在敖丙的问题上关心则乱,一下子又慌又急。

待他终于下定决心,刚一抬头又对上敖丙明澈的眸子,顿时就像被蛰了一下似的,凤目移开,眼神闪烁。

“哪吒,你……”敖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犹豫片刻,才小声地喊他名字,一张玉白的脸轻凌凌的。

“敖丙!”李哪吒不待他说完,一把就把人拽住,微烫的热度让敖丙浑身一震。

影帝手握成拳砸了下手心,连珠炮弹一般急急地说:“对了!我、我这就发微博!和他们说我们是好朋友,都是我去找你的!那个爆料的混蛋狗仔,我要追究他侵犯隐私权!”

一室莲香中,敖丙垂着眼睛,密密的长睫震颤着,似遥遥天边的风筝线,又高又远。

哪吒又看不透他了,慌里慌张地把脸凑上去,昳丽的面庞滚烫灼人。

他按下焦急,想安慰敖丙让他开心一点,便凤目微抬,故作轻松道:“都是小事,狗仔捕风追影瞎写的。我们两个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

却不想,敖丙定定地望向他,眸光亮得惊人:“——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终于写到了!“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本来是新时代青年玩玩梗,结果这下拉扯起来了,最喜欢暧昧拉扯了嘿嘿~

下一章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论坛体,敬请期待!看在我旅游还更新的份上,红心蓝手小评论(尤其是小蓝手超级需要哦)快来快来呀🥺爱你们🥰


脆皮爆浆蟑螂

感觉要随机吓死一条小龙了

  文案是亲友想的😋

  无cp向,标签给合集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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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5)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生气了出气筒主动找上门,大藕强强的请大家放心。


【拾伍】

哪吒闻言,突然笑了一声。

 

兰芝看他,只见三太子脸色隐晦不明,那声笑像从割破了的喉咙中硬生生挤出来一般嘶哑。

 

忽然,兰芝便不确定三太子此刻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哪吒,你怎么了?”敖丙很担忧,从他怀里挣出来,握着他的手,“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哪吒那一声后,又从喉咙里滚出一连串像困兽嘶吼一样的低笑。

 

他从敖丙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捂着嘴,尖锐的黑色指甲在脸...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生气了出气筒主动找上门,大藕强强的请大家放心。


【拾伍】

哪吒闻言,突然笑了一声。

 

兰芝看他,只见三太子脸色隐晦不明,那声笑像从割破了的喉咙中硬生生挤出来一般嘶哑。

 

忽然,兰芝便不确定三太子此刻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哪吒,你怎么了?”敖丙很担忧,从他怀里挣出来,握着他的手,“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哪吒那一声后,又从喉咙里滚出一连串像困兽嘶吼一样的低笑。

 

他从敖丙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捂着嘴,尖锐的黑色指甲在脸颊上抓出几道血痕,脸上鲜红的火焰纹好像有生命一样爬满整张脸,随后往脖子下蔓延。

 

“哪吒?”敖丙刚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后衣领便被兰芝一把揪住。

 

他左手程芸,右手敖丙,一手一个揪着迅速往后撤:“三太子殿下入魔了,快跑!”

 

“放开我!”敖丙一听,猛地挣脱兰芝的钳制,往哪吒身边飞去,“哪吒!”

 

“你过去不就是个死,入魔没意识,见到活物便要攻击,才四百多年的道行你够三太子烧的么?!”兰芝把程芸往后一扔,手里的藤蔓便缠上他的四肢,牢牢捆住。

 

“你别管我!他才不会伤害我!”敖丙看也不看他,冰刃立刻斩断了缠身的藤蔓,飞扑到哪吒身边。

 

兰芝见管不住他,只得捡起摔了个四仰八叉的程芸又往后撤。

 

他抬起头,只见上方乌云滚滚,那黑云一重重地往下压,云层里似有电闪雷鸣。

 

“这,这怎么回事啊?”程芸目瞪口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听了个故事,就这样了?”

 

兰芝忧心忡忡:“……圣人入魔,天诛地灭。”

 

“怎么突然入魔了?”程芸道,“神仙情绪这么不稳定的嘛?说入魔就入魔啊?”

 

“对啊,莫非那小和尚真跟三太子有什么瓜葛?”兰芝也纳闷,“三太子这都圣人了,怎么听个故事听入魔了?”

 

敖丙扑到哪吒身前时,正好哪吒胸口翻涌,他本不欲在小灵珠前失态叫他担心,却咽了几下,最终没能咽下去那股腥锈,呕出一口心头血。

 

那心头血正好喷在扑过来的敖丙身上。

 

敖丙大急,连忙伸手抱哪吒。

 

哪吒浑身滚烫,敖丙一碰他,就好似投身火海,那红莲业火直烧进他的骨血里,血液便沸腾起来,比那次梦中煅骨更要痛十倍。

 

他忍着热和剧痛,钻进火海,按着哪吒的手,拼命把自己的灵力往哪吒身体里输,想让他冷静下来,慌乱地道:“哪吒,你别怕,别怕,我,我救你!”

 

可是他输入的灵力和肉身成圣的哪吒比起来,只如水滴融入浩瀚大海,杯水车薪。

 

“我没事。”哪吒轻轻拨开他的手,止住他送来的灵力。

 

“怎么能没事?!你别骗我!你心头血都吐出来了!”敖丙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哪有这么咒自己夫君的,小爷死了谁疼你?”哪吒笑道,他抬头,他猩红的双目看向涌动的乌云,“不过是天雷来了而已,死不了。”

 

“灵芝说你入魔了!”敖丙急道。

 

“嗯,我入魔了。”哪吒道,“没事儿,我也不是第一回入魔遭雷劈了,别担心,这狗天道把小爷劈够了也就歇了。”

 

他想摸摸敖丙,可是此刻心绪大乱,肝肠寸断,红莲业火控制不住,虽不伤他,但酷热难耐,对于天生水相的敖丙也是种折磨。

 

敖丙眼里都是担忧,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仍旧是紧紧攥着三太子的手不肯放开。

 

他满眼都是自己,哪吒看进他湛蓝的眼里,心口如同被钝刀子来回拉锯,生生地慢慢割开,恍若皮开肉绽,血涌出来。

 

他忽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再早些找到他呢?

 

怎么就让他在这凡间,孤零零地吃这等苦头……

 

他不停呼唤自己,却没有一句回应的时候;他不惜写那样的故事,也想留个名儿让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挨冻受饿的时候,他跪自己神像的时候,他被凡人拖出去虐杀的时候……

 

他在想什么?

 

他恨死你了,李哪吒!脑海里突然出现自己的声音。

 

他一定恨死你了,李哪吒,他要是想起来这一切,他不会再爱你。

 

那声音继续说:你还记得他送你的海螺吗?你记得他说,你若找我,吹这枚海螺,我定千里来相会。

 

他每次都来了,你呢,李哪吒,他孤苦无依时,你来了吗?

 

他要上天庭,千难万难,你要下凡,却不过眨眼的事。如此简单,却让他流着泪,千言万语汇作问旁人的一句:三太子,他什么时候下凡啊?

 

那声音怒吼。

你配吗,李哪吒?

你该死,你真该死,李哪吒!

 

明明是要入魔,红莲业火快要失控了,哪吒却觉得全身的血都要冻住了,眼睛被烧得干热疼痛,泪全成了灰烬。

 

他勉强压下心魔,稍稍清醒了一些。

 

“我和你一起扛这天雷!”敖丙惶恐地看着上方涌动的雷云。

 

“小爷可舍不得。”哪吒又咽下喉头一股苦血,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奇怪笑容,“……不叫你再吃这苦头了,小灵珠。”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碰了碰敖丙的脸颊,尖锐的黑色指甲小心翼翼没有划伤他。

 

脑海里那道声音又冒出来:他若想起来,必恨死你……他不会再爱你……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等小爷半个时辰,雷劈完了,小爷就回来。”哪吒假装没有听见那声音,他闭了闭眼,站起来,脚下现出风火轮。

 

“你要去哪儿!”敖丙急问,“我也要去!带上我!”

 

“这雷碰着你可要心疼死小爷。”哪吒笑了笑,手腕上的乾坤圈脱出,那金镯子转瞬便箍到了敖丙手腕上。

 

“没事儿,小爷跟这入魔雷劫早是老熟人了。”

 

“乖乖等小爷回来。”哪吒留了这么一句话,脚下风火轮像两颗流星,往天边飞去,转瞬没影儿了。

 

他前一千年,入魔次数数不胜数,这雷劫劈他早劈熟了,只炸下来动静不小,这整座山头恐怕都要劈得粉碎,他也不能运功抵挡,万一伤着现在的小灵珠,那可真是比剐了他还难受。

 

敖丙一看他飞走了,毫不犹豫就跟上:“哪吒!哪吒!!等等我!”

 

谁知道手腕上的乾坤圈就跟定在空中似的,任他怎么飞,只拽着他手腕一动不动。

 

敖丙不停拉扯乾坤圈,想把它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

 

然而手腕都磨得血肉模糊,那乾坤圈仍旧不大不小正好卡在腕骨处,怎么都脱不下来。

 

急得他摇身一变,恢复了蛟身。那乾坤圈竟然也变大了,仍旧尽职尽责地箍在敖丙的爪子上。

 

他不停甩尾巴,身体忽而变大,忽而变小,可无论他怎么变,那乾坤圈也随他变,总是正正好卡着他。

 

敖丙转瞬又变回人身,他又怕又急,眼睛都红了,用力一口咬在乾坤圈上,凶狠地把乾坤圈咬得咔咔响,想咬断乾坤圈。

 

“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上神的法器哪里是他能用牙咬断,他咬了半天,牙都快要咬崩了,一个牙齿印儿都没留下。

 

兰芝和程芸看着他被乾坤圈吊在半空中各种折腾都看呆了。

 

兰芝飞到敖丙前面:“你别急啊,三太子可是罕见的肉身成圣的圣人,这点雷劫应该奈他不何。”

 

敖丙咬那乾坤圈咬得满脸通红,鬓边的发丝因被汗沾湿贴着脸。

 

兰芝到了他跟前,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试图脱离乾坤圈控制的徒劳行为:“快帮我把这金镯子弄出来!”

 

兰芝干笑:“你真看得起我。上神法器都认主,你都使唤不了你家三太子的法器,我又怎么使唤得了?”

 

敖丙闻言又铆足劲儿,对乾坤圈好一通又拽又咬。

 

“哎,你就算脱了这镯子,三太子去哪儿渡劫了你又哪里找得到。”兰芝劝他,“三太子缩地成寸,也是你能找到的吗?”

 

敖丙停下来,呆了片刻,茫然四顾,果真四下茫茫,别说哪吒了,连那可怕的劫云也不晓得去了哪儿。

 

他安静下来,乾坤圈也不再拘着他,他的手能挪动了。

 

“你就等他半个时辰如何,”兰芝拉着他回到地上,“三太子一言九鼎,半个时辰必定就回来了。”

 

“可是天雷要劈他!”敖丙一听,又要往哪吒走的方向飞,乾坤圈立刻再次定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回来。

 

“你去了也是添乱不是,那是圣人入魔的劫云,三太子法力高深,兴许就是劈他一层皮,你要去了,这四百年道行一劈便烟消云散,三太子不得还花力气护着你。”兰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哦……”敖丙想了想,终于失落地想通了,“都怪我,太弱了。”

 

“你说,那小和尚会不会就是他啊。”程芸拽过兰芝小声问,“不然三太子为什么听了故事就入魔,会不会小和尚转世,早就被三太子找到了呀。”

 

“啊?”兰芝傻眼,他仔细看看敖丙,“虽五百多年过去,已经不太记得小和尚模样,但这么说起来,这又傻又犟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像。若这真是同一个魂魄,那也便说得通,为何三太子听了故事便入魔了,否则总不可能在媳妇儿面前为别人入魔吧。”

 

“是吧是吧。”程芸说,“我猜便是三太子压根不晓得小和尚的事,听了你的故事,一时间心疼坏了,心绪大乱。毕竟我听了都要哭呢,那要是自己媳妇儿遭这一趟红尘罪,不得肝肠寸断哦。”

 

二人正八卦着,忽然一道雷劈了下来。

 

兰芝一把拽着程芸急退,敖丙手上的乾坤圈一拽,也将敖丙带离。

 

那道雷在方才他俩站着的地方劈出一个焦黑的深坑。

 

三人抬头,只见一个道士,手指夹着明黄的符箓,高高飘在半空中,黑云聚涌,他横眉竖目怒喝:“你这遗祸人间的妖物,还不伏诛!”

 

“什么遗祸人间的妖,”程芸一把扯过后背的弓,拉弓搭箭,“你个臭道士,嘴巴放干净一点!”

 

“程家小姐,贫道是来救你。”那道士说,“你被妖蛊惑,莫要执迷不悟!”

 

“姑奶奶我要做什么姑奶奶说了算!看箭!”程芸满弓放箭,直射而去,“狗东西,敢在姑奶奶面前大放厥词!”

 

那道士侧身避过箭,敖丙的盘龙冰锤已经砸到跟前了。

 

他身法远没有敖丙好,眼见这一锤子要把他砸得头破血流时,却是一道重雷劈下。

 

敖丙手上的乾坤圈比敖丙速度还快,拽着他的手腕硬生生躲开这道雷,却只听一声巨响,盘龙冰锤被劈得粉碎,散成冰渣,像冰雹一样洒了下来。

 

“徒儿,你当真眼浅,他可是条蛟!”云端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正好连同这灵芝一并诛杀!蛟筋稍逊龙筋,但也是宝,可炼法器!”

 

那说话的男子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生如霹雳,手握一柄开山斧,正是那雷部邓天君邓忠。

 

那道士一拱手:“是,师父。”

 

“是妖又如何,是人又如何!”敖丙立刻又凝出一对儿盘龙冰锤冲了上去,“我和兰芝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凭什么随意取我俩性命!”

 

“妖便是孽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人得以诛之!”那道士说。

 

“你胡说!”敖丙骂道,“你不过是想将灵芝据为己有!”

 

“快走!”兰芝一推程芸,“仙家斗法,你是凡人,做不了什么!”

 

程芸一看,咬咬牙,转头就跑。

 

兰芝见那道士被敖丙一对冰锤砸得左右支拙,邓忠从云端冲下,要一斧头劈死敖丙。

 

他立刻飞上去,藤蔓铺天盖地涌向邓忠,缠住他的开山斧。

 

“孽畜,好大的胆子!”那邓忠一开山斧斩断了兰芝的藤蔓。

 

他本就是灵芝化成,救人才是强项,打起架来也只占个身法灵活的优势,如何是邓忠这等正神的对手。

 

“你才是好大的胆子!”兰芝不用算计也晓得,只打道士没问题,可是加上道士这师父,他和敖丙只有死路一条。

 

他看到敖丙闷不吭声,一味追着那道士狂揍,那么大一座靠山也不晓得抬出来震慑,只得把心一横,由他来狐假虎威:

 

“你晓得那小蛟是谁!那可是莲花圣人三太子的心肝宝贝儿!你但凡弄伤他一道口子,看三太子殿下如何寻你算账!”

 

“哈哈哈哈!”邓忠大笑,“你这妖孽竟敢抬三太子来挡!什么心肝宝贝儿,中坛元帅嗜杀成性,一条疯狗,他有心吗?!莫说有心,他一千多年不曾养过什么灵宠,一条四百年道行的蛟,也配被他看在眼里?!”

 

说完,抬起开山斧,念诀引雷:“九转轮回,劫雷汇聚,威震万灵,邪崇俱烬,急急如律令!”

 

顷刻间,空中乌云滚滚,千万道雷便朝着二人劈了下来。

 

“不好!”兰芝一看,连忙运起全身功力抵挡。

 

然而这可是雷部正神所引的雷,这么劈下来,直劈穿他的抵挡,将他劈得坠在地上,全身灵脉寸断,张口便吐了一口血,动弹不得。

 

敖丙在雷劈下来时正要凝冰墙抵挡,手中乾坤圈转出,挡在他面前,金光大盛,那雷打在乾坤圈上全消弭不见。

 

邓忠一看那金圈子,顿时大惊,他两千年前便是死在这乾坤圈之下,如何不认得这杀神凶器。

 

他这才细看那小妖。那小妖面容雅丽,清逸出尘,一头蓝色长发,确实是比许多仙家女儿还要漂亮,难不成……那疯狗当真被美色所惑,动了凡心,否则这小妖不足五百年道行,如何有乾坤圈护身!

 

两千年前,征西三十六路大军,他那一路对战黄天化与李哪吒,邓忠并没有见过敖丙,就被哪吒一乾坤圈砸死了,自然认不出眼前人来。

 

但他必定认得那小妖手腕上的,正那杀神的乾坤圈!

 

眼看自己徒弟又要冲上去和那蛟打成一团,邓忠连忙道:“住手,他不能动!把那灵芝收了,他的内丹乃至宝!”

 

“好你个臭道士!”兰芝气死了,合着欺负他没靠山呗!

 

“你们敢动他!”敖丙怒道,拎着盘龙冰锤又冲向邓忠。

 

邓忠忌惮他手腕上的乾坤圈,没敢还手,只一个劲儿躲避。

 

打了一阵,却让他渐渐发现,只要不对这小妖动招,这乾坤圈便不会脱离敖丙的手腕。

 

显然,这小妖驱使不动乾坤圈,这乾坤圈是李哪吒留给这小妖的护身法器。

 

他心下大喜,一边应付敖丙虎虎生风的锤子,一边召出一道碗口粗的天雷,直劈向受了伤的兰芝。

 

“偷袭!你卑鄙!”敖丙怒道,他冲着兰芝过去,一堵冰墙竖在兰芝跟前。

 

那雷击碎了冰墙,直劈向兰芝和敖丙,打在乾坤圈上雷光大盛。

 

那道士见有可乘之机,也召出一道雷朝着兰芝劈去。

 

“兰芝!”程芸扑过来,一把抱住方才已经被天雷劈得起不来的兰芝滚开。

 

这边邓忠见一击不中,又要引第二道雷,谁知道一阵咔啦咔啦的响声,下一刻,九条金龙绕着他合成一个牢笼!

 

“九龙神火罩?!”邓忠大惊。

 

这法器也是李哪吒那凶神的,九龙神火罩一出,管你是妖是魔是神是鬼,通通冲不出来!

 

“不好!”他意识到九龙神火罩是来罩他时已经躲避不及了。

 

被罩住瞬间,九龙神火罩带着邓忠眨眼不见了。

 

那道士一看师父被捉,敖丙又提着盘龙冰锤来砸他,顿时也顾不得别的,转身就跑。

 

敖丙见他跑了,也没有穷追不舍,连忙下来看程芸兰芝二人。

 

兰芝挨了邓忠的雷劈,灵脉断了大半,强撑着爬起来抱着程家小姐。

 

程家小姐是凡人,虽没有被直接劈着,却是因离天雷太近而震断心脉,此刻正躺在兰芝怀里一口一口吐血。

 

“程小姐怎么了!”敖丙急道。

 

“对,对不起,兰芝……”程芸吃力道,“我没想过……给你引来这些杀身之祸,我,我只是……喜欢你好久了,想着骗你演这出戏……或,或许你会跟我,跟我假戏真做……没想过会引来道士……对不起……兰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话,阿芸,别说话,我现在就救你!”兰芝慌得声音都在抖,“别说了,我没怪过你!”

 

他抬手,将自己的灵力输进程小姐身体里,却因为被天雷劈断了灵脉而灵力反噬内丹,呕出一口血来。

 

——————

下次周二更新哇。

上一章刀了大家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是传统he拥护者啦,请放心,我不写be也不写强行he~

小红心小蓝手,谢谢大家!^w^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4)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这章是灵芝讲故事。

茫茫人海,大藕是真不知道,他当初一见到小饼,立刻就认出来然后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拾肆】

李哪吒道:“与我详说,罚与不罚,我自有定夺。”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编排他杀妻证道这等逆天故事。

 

他那么喜欢的小灵珠,到了那人笔下,又是扒皮又是抽筋。

 

那人但凡是个妖,他必定要把那人扒皮抽筋!叫他晓得东西可以乱吃,谣可不能乱造。

 

要是人,轮回了去找回来给他倒腾点霉头,略施小惩。

 

兰芝想了想,时间有些久远,好多个百年过去,记忆已然...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这章是灵芝讲故事。

茫茫人海,大藕是真不知道,他当初一见到小饼,立刻就认出来然后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拾肆】

李哪吒道:“与我详说,罚与不罚,我自有定夺。”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编排他杀妻证道这等逆天故事。

 

他那么喜欢的小灵珠,到了那人笔下,又是扒皮又是抽筋。

 

那人但凡是个妖,他必定要把那人扒皮抽筋!叫他晓得东西可以乱吃,谣可不能乱造。

 

要是人,轮回了去找回来给他倒腾点霉头,略施小惩。

 

兰芝想了想,时间有些久远,好多个百年过去,记忆已然模糊,但细细想想,又因印象过于深刻而记得许许多多细节。

 

“写这故事的,是个小和尚。”过了一会儿,他才道。

 

“小和尚?”这倒出乎意料,哪吒皱眉,他还以为写这故事的,是怀才不遇哗众取宠的穷书生。

 

他冷笑一声:“出家之人,竟写这样充满血光之灾的故事,倒不怕惹来杀劫。”

 

兰芝若有所思:“杀劫啊,那是小和尚最不怕的……那小和尚命格特别不好,当时我修为已有一些,第一次见他,吓了好大一跳,他身上压的一重重全是杀劫。我现在想想,至今也未曾见过他那样多杀劫的凡人。”

 

程芸好奇地问:“杀劫重的人会怎么样?”

 

兰芝回答:“别人摔跤可能就磕破额头,杀劫重的人,摔跤可能一路滚下去便摔死,随便喝杯酒可能喝中毒酒。”

 

敖丙道:“你在说我吗?我就是喝了酒,灵脉被烧断了,幸好遇到了你。”

 

哪吒屈手指,弹他额头一下:“说的就是你这小傻子,你身上就有这东西,晓得没,所以长点心,下次可不要随手拿起什么都尝一口。”

 

程芸道:“敖丙,你也有啊,太可怕了吧!那能化解吗?”

 

兰芝说:“可以,要么修道,要么拜佛,要么行善积德。不太厉害的杀劫,通过这三条道,都可以消弭。但是太重的杀劫,走这三条路,也只能压住,但某天压不住,便只能遭殃了。”

 

敖丙连忙说:“哪吒,那我要不要再修佛压一压?”

 

哪吒亲他一口,道:“佛嘛,欢喜禅可以修,其他就不用了,我法力高深,什么杀劫,到我手里都全给你碾碎。”

 

兰芝干巴巴笑两声,也就三太子能说这么狂妄的话。

 

程芸道:“行啦,你俩要修欢喜禅到兰芝洞府里去行嘛,我还要听故事呢。”

 

兰芝弱弱道:“喂,那可是我洞府……”

 

敖丙道:“为什么修欢喜禅要到洞府里,这儿不行吗,我打坐都随意找地方打坐。”

 

程芸道:“那你问问你夫君嘛,要不要就地修欢喜禅咯。”

 

敖丙左右看看,没见陌生人:“什么夫君,哪里有夫君?”

 

程芸:“朋友成亲之后,就是夫君了呗。”

 

敖丙看向哪吒:“哦。所以欢喜禅为什么要寻洞府修炼?”

 

见敖丙目光求知若渴,哪吒咳嗽了一声:“听故事,听故事。”

 

程芸也催促兰芝:“快接着说呀,那个小和尚听上去可比扒皮抽筋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兰芝看了哪吒一眼,心道你可长点儿心眼,别再提“扒皮抽筋”四个字了,没见提一次,三太子脸色黑一层吗?

 

“那小和尚原是个富家公子,出生的时候,稳婆说是个死胎,可不知为何生出来没一会儿,竟又活了,那眼儿一睁,竟是双蓝的。”

 

程芸道:“蓝眼睛?好罕见啊,跟敖丙那样的吗?”

 

兰芝也是一愣:“倒也是。”

 

他继续说:“他家里人因此十分害怕,说他是妖怪夺舍,便将这刚出生的婴儿扔到城外,要冻死饿死他。也是他命大,遇到了山上寺庙的师父,被带到了寺里养着。”

 

“那孩子的俗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很奇怪,像一阵风,说的时候听见了,记住了,风吹过去后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有脸也是,明明那么俊雅一张脸儿,很快就叫人忘记了。”

 

“我只记得小和尚法号空空。是主持师父算了他的命格,起的法号。主持说他没有来路,没有归途,前也空空,后也空空,所以叫他空空。也是借空空如也这个意思,压住他命里的杀劫,叫杀劫杀空。”

 

“也许有用,他就这样吃斋拜佛,青灯木鱼,带着那么重的杀劫,竟然长大了。”

 

“我认识他,是因为这小和尚虽是修佛,但还拜三太子您。”兰芝说。

 

“拜我?”哪吒皱眉,从方才听见那小和尚有一双蓝眼睛开始,他便心头有些隐隐不安。

 

“是啊,”兰芝道:“他每回下山化缘、采买、采药、替师父跑腿儿,只要得了空,必定到您庙前来坐一坐,拜一拜,又在那莲池旁说些体己话儿。”

 

“那莲池的水是活水,直连到我洞府里头去,我又常年照看着那并蒂莲,他说的话,自然都叫我听见了。有段时间我觉得挺烦的,但听多了,又觉得那小和尚很可怜。”

 

“寺里只有他一个少年,师父因他命格不好,很严厉地拘着他修佛,他没有说得上话儿的人,整日在寺庙里就是抄经书、敲木鱼、念经诵佛,就只好来三太子庙里自言自语。”

 

“大抵是太孤独了,又或是在您神像前说了好多年的话,把您当了朋友。后来大一点,他就开始写他想象中三太子您的故事,写完了就到莲池边念给莲花听。”

 

兰芝继续回忆,“当然,您远在高高九重天,自然是听不见凡间一个小和尚的自言自语的,可那些故事便都到了我耳朵里。”

 

“……都是些什么故事?”哪吒问,“仍旧是些血腥的故事吗?”

 

程芸一口否决:“那肯定不能啊三太子,写自己跟梦里人的话本子,那必须是甜甜蜜蜜的。”

 

兰芝点点头:“是阿芸说的那样。具体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故事都挺可爱的,有时候听了叫我发笑,把您写得活灵活现的,不像个神,倒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里面还有许多人。哦,对了,还有那条小白龙,但与您是挚友,并非什么恶龙。写神的话本子很多,但写得这么活这么有趣的,他却是独一个。”

 

程芸问:“那怎么后来写了那样的故事?”

 

兰芝说:“你听我说下去呀,接下来你就晓得了。不过这些年我偶尔想起,其实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何写这故事。”

 

“又过了一段日子,寺庙里的老主持年事高,圆寂了,寺庙里便只剩下小和尚一人。这下好了,他经也不念,法事也不做了,跟疯癫了一样,就整日在那写三太子您的话本子。写了好多好多,写好一篇,就到城里去找说书先生,请人家说他的故事。”

 

“可是他的故事里,既没有报恩的美貌狐狸精,又没有和官家小姐一见钟情高中状元娶得美娇娘的穷书生,哪有人爱听啊。那些说书的,都不愿意说他的故事,他便花钱请人家说去,人家收了他的钱,倒是说了,可是没人听,没人打赏,渐渐也就不干了。”

 

“小和尚呢,庙里没有多少香火,这样撒铜板儿,几回就撒空了。没了钱,他只好抱着他写的话本子,站在勾栏瓦舍前,等那些说书的。见着一个,便说,先生,我这有话本子,关于三太子的,你今天说说我的故事吧,很有意思的。”

 

“次数多了,那些说书的渐渐也烦了他,见着他,脾气差的,就推搡他,骂他滚一边儿去,别挡道儿;脾气好点儿的呢,就好言相劝,小师父,不是我不说你的故事啊,可是你的故事没人听呢,你换个故事来,我再说你的故事。”

 

“那小和尚也是犟,说,我不会写别的故事,我只会写三太子的故事。那些说书的,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那小和尚被骂被赶,也不生气,仍旧是抱着三太子您的话本子,勾栏瓦舍前端端正正站着等。”

 

“从春天等到夏天,从夏天等到秋天,又从秋天等到冬天,挨了多少白眼多少骂都没放弃。夏天站在大太阳下站得汗流浃背,冬天穿着单薄的僧衣,孤零零站在漫天飘雪里,冻得小脸通红,手都僵了,便抱着他的话本子不停搓手,见了来人,还是眼前一亮,声音柔柔软软,问:先生,今天要说我的故事吗,关于三太子的,他那么好那么好,你便说说他的故事吧。”

 

程芸道:“这小和尚怎么这么执着啊。”

 

兰芝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这么七八百年,我见过的傻子数不胜数,就属他最傻最犟。”

 

“后来有两三日他都没有来三太子庙的莲池说话,我有些担心,便去城里寻他。”

 

“找到勾栏瓦舍那儿,发现他不知何故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丢在巷子的垃圾堆里奄奄一息,小和尚日子虽过得拮据,但向来是干干净净的,那天身上全是血污、泥泞和早已馊了的残羹冷炙。他烧得浑身滚烫,下意识将那些东西塞进嘴里。我连忙拽他的手,把那些脏东西掏出来,他意识模糊,只说,好饿啊,他还不能死,故事还没写完。”

 

“他疏于念经诵法,佛性压不住身上的杀劫,那杀劫已经很重很重,命不久矣。我可怜他,把他带回这儿,又给他治好了伤。”

 

兰芝说:“他醒来看到我,便道,谢谢你,小灵芝。我吓了一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他说,我闻到你身上的灵芝香味啊。”

 

“我见他看破了我的身份,索性直言相劝,说,你快点回去寺里念经拜佛吧,不要再入红尘,去纠缠说书这事了,你身上有许多杀劫,你不拜佛念经,你活不过二十岁啊。”

 

“那小和尚却笑着说,谢谢你,小灵芝,但是我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念经拜佛上了。我知道我快死了,我终归是难逃一死,不如趁着这点时间,再多做一些事儿。”

 

“他还说,小灵芝,我到了这辈子,好多事情都忘了,幸好还没忘记他,若还有下辈子,我兴许便不记得要去找他了。只能趁着我还记事儿,把我和他的故事,都写成话本子传出去,让他知道我在人间,让他寻着这蛛丝马迹来找到我。”

 

“我问,你跟三太子有什么缘吗?他便回答,好像是有,但我也不太记得了,也不知道断了没断,所以我想找到他,问一问。”

 

“我心想,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跟天上的圣人有尘缘,必定是这十几年青灯古佛太孤独臆想出来的。”

 

“但他这么笃定,我便又劝,可是三太子已经肉身成圣,成神入圣,当先斩前缘。”

 

“那小和尚便很吃惊,似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他愣了愣,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难怪呢,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我想断他妄念,让他安心修佛续命,便继续说,他如今在那九重天,什么尘缘都断了,什么前尘也忘了。你不要痴心妄想,只害了你自己。”

 

“他似乎不敢相信,问我,真的吗?成仙真的会忘事吗?我把心一横,骗他说,是啊,成仙都没有七情六欲了呀,就算他听见了,也不会来见你了。”

 

“但是说完,我便后悔了。”

 

“小和尚呆了呆,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空了,他轻轻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然后默默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掉眼泪。他安静地哭了很久很久,好像把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光了。”

 

“我看他哭得可怜,又劝,你也活不了多久,到了下面,喝了孟婆汤,过去的事情便让它一笔勾销吧,若有执念,你下辈子就很容易横死。”

 

“小和尚擦干眼泪,笑着摇摇头,横死便横死,我也不怕,我只想见他。”

 

“他养好了伤病,又回了寺庙,没过几天,又写了新的故事。”

 

“三太子殿下,你把龙扒皮抽筋,便是他最后写的这一篇了。”

 

“他写好了,也照例到莲池里先说与我听。”

 

兰芝悄悄看哪吒的脸色,沉得吓人,小心翼翼不知说不说好。

 

哪吒的脸在红莲业火中隐晦不明,只道:“继续说下去。”

 

敖丙却突然轻轻呼了声痛,对哪吒说:“你把我的手握痛了。”

 

兰芝看他俩交握的手,三太子紧紧握着那小妖,手背上一道道全是青筋,也不晓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敖丙嫌痛,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三太子搂住拽进怀里,他抬起头:“哪吒,你怎么了,脸色好吓人啊。”

 

三太子什么都没说,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更用力地将他锁在怀里。

 

敖丙小声抱怨:“哪吒,你轻点,我透不过气来了。”

 

“乖,别动。”三太子低下头,含糊道,“就这样……在我这里,别动。”

 

“你别伤心。”敖丙想了想,把手覆在哪吒因为过于用力搂他而有点颤抖的手背上,拍了拍,哄道,“只是个故事,而且都过去了。”

 

兰芝连忙继续说:“我听了自然是吓着了,赶紧现身劝他:你别写这样的故事,随意编造上神屠龙,迟早要遭殃。”

 

“谁知道小和尚双手合十,呼了声佛号,笑眯眯地说:‘李哪吒这大傻子,要是为这故事生气了,便把我揪出来,好好与我理论一下他有没有把那白龙扒皮抽筋好了。我等着他。’他笑得很是可爱很乐观,好像没有哭过那样。”

 

“我说你疯啦,直呼天尊名讳!他便只是笑笑不说话。我害怕极了,劝他还是烧了这稿子。”

 

“小和尚对我招招手,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问:你骗过天道吗?”

 

“我问小和尚,什么意思。小和尚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这么多年,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最后剩这个法子。我来看看,胡编乱造能否骗过天道,让我留个名儿。”

 

“他笑着说,哪天啊,他到人间来,听见故事,便听见了我名字,一定能想起我来,便又来找我了呢。”

 

红莲业火将篝火稍得噼里啪啦的,程芸和敖丙都听兰芝说故事,程芸忍不住问:“后来呢,小和尚怎么了?”

 

兰芝想起往事,有些难过。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和尚的杀劫最终没有撑过那年的冬天。”

 

他印象好深啊,五百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死了半城百姓和一个小和尚。

 

“没过多久,遇着了改朝换代,战争打杀到通明城。通明城的知府拼死抵抗,城破后,百姓便遭了殃。叛军屠城,杀得北河水都红了。小和尚受人所托,带着个孩子侥幸逃出城外,到了三太子庙那儿,又遇到叛军。”

 

“眼见就要搜进来了,小和尚便把那孩子藏在三太子庙的供桌下。”

 

“他对那孩子说,乖孩子,别吱声儿,哥哥救你。然后又把包袱递给那小孩,说,若你活下去,能不能替哥哥把这些故事传下去,里面写的都是哥哥和心上人的故事,哥哥想留个名儿在人间,叫哥哥的心上人找着哥哥。”

 

“其实他一到三太子庙,我就来了,可是我救不了小和尚,他的杀劫已经压垮了命格,不是今晚死,便是明早亡。我便只能看着。”

 

“小和尚叮嘱完了,跪在三太子殿下您的像前,只抬头看了您的神像一眼,叛军就把他拖出去了。”

 

“叛军走后,我赶紧现身。大概是天太冷了,白雪皑皑,冻住了小和尚心口的剑伤,小和尚被捅了一剑在胸口,却还剩一口气儿。”

 

“好多好多的血,一从他心口流出,便都冷了。”

 

“就在三太子您四百年前下凡坐莲那个地方。”

 

“那里的雪啊,全是红的。”

 

“我把小和尚抱起来,有些伤心,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于是忍不住用法力给他续了几口气。”

 

“他才十九岁,果真是没活过二十呢。”

 

“小和尚快死了,看到我,却还对我笑,说这辈子,总算熬到头了。他气若游丝地叹了一口气,哎,又是白等的一世,幸好也没多久……”

 

“我说你下辈子肯定好好的。”

 

“他说,兰芝,你能不能把我抱到庙里,我动不了了,可我想再看一眼三太子,我太喜欢他了,我舍不得啊。”

 

“我就抱起他,回到庙里。”

 

“到了庙里,他有点慌,说,怎么办呀兰芝,我看不清三太子了。”

 

“我于心不忍,又给小和尚渡了口气,终于让他看清了。小和尚看了一会儿,说,三太子的像……真好看啊,他到底什么时候下凡啊。”

 

“我说我不知道啊,那是远在九重天的上神啊。”

 

“他又问我,兰芝,三太子叫什么名儿啊……记了好多年,怎么这会儿忽然想不起来了。”

 

“我本来是不敢直呼天尊名讳,但都这会儿了,也就直说了,三太子姓李,名哪吒。”

 

“他又问,三太子是不是在天上名头儿特别多。”

 

“我说,三太子肉身成圣,如今是莲花圣人,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

 

“小和尚笑了笑,好像很开心,说,真是威风啊李哪吒……”

 

“他对我说,兰芝,别给我续命了,枉废你的修为,修炼不容易,放我走吧。”

 

“我见他看出来了,便只好作罢。”

 

“没有我的灵气续命,他立时便不行了,只捉着我衣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哀求我。”

 

“他说,你要是遇到下辈子的我,若我什么都忘记了,一定提醒我去找三太子啊,别的忘了我不怕,我只怕忘了这个。”

 

“我虽然不懂他何故如此执着,但也答应,说好。”

 

“我答应下来,小和尚好像放心了,便咽气了。”兰芝叹了口气。

 

“后来小和尚救的那孩子果真活下来了,我惦记这件事,特意跟着他好一段日子。那孩子不是忘本的人,一直好好保管着小和尚包袱里的话本,长大后发迹了,便拿去印成话本子,都传出去了。”

 

“里面一些故事流传了下来,但关于那条小龙的,流传出去的,却只有三太子殿下您将那白龙扒皮抽筋的故事。”

 

“那故事,大家都爱听,有恶龙,有屠龙的少年神仙,因而传得沸沸扬扬,又从通明城里传了出去,于是三太子殿下在通明城北河洗澡,打杀了一条叫敖丙的小白龙的故事便天下闻名了。”

 

“我至今一直记得,小和尚曾笑着跟我说,若这故事能流传……”他顿了顿。

 

“那他与天道这场对弈,便算他胜天半子。”

 

“可惜啊,我在通明城等了四百多年,都没有等到小和尚的转世。也不知道他转了没转,或许是别处转了几轮,只是没回这儿罢了。”

 

兰芝说完,惴惴不安地看着哪吒。

 

这是个无聊的凡人故事,还牵扯了上神名讳,捏造了上神的杀劫,他害怕哪吒勃然大怒。

 

哪吒听完了,一言不发,脸上空空如也。

 

程芸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拼命擦眼泪:“这小和尚怎么这么傻啊,他,他他他,好可怜啊!一个凡人,怎么爱上了神啊!”

 

敖丙也听得出了神,靠在哪吒怀里乖乖听了很久故事,听到程芸嚎啕大哭,方才回过神,点头附和:“是啊,好可怜。”

 

他呆呆地回味了好一会儿这个悲伤的故事,小声问:“那小和尚为什么非要找你?”

 

哪吒沉默,罕见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敖丙忍不住又问他:

 

“哪吒,所以小和尚那胜天的半子,又是赢在了哪儿?”


 ——————

他俩这辈子就是纯甜,没有互相伤害没有误会,包传统HE

下次更新周六晚哈。

dbq没想这么刀大家,我给大家磕一个orz,现在藕清楚怎么回事了,接下来是找回忆之后是刀天庭了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3)

二千岁的中坛元帅藕 x 重生的小饼。

三太子养媳妇的甜甜日常。

【拾叁】

哪吒疑窦丛生,总觉得有什么藏在迷雾中,似是捉了个头绪,转瞬又散了,想接着问他,敖丙却是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他本是枕着三太子的大腿睡的,这一翻身,脸便埋到哪吒腹前,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似有醒转之意。

 

那青年脸一红,忙不迭跑了,完全没想起来这其实是自己洞府。

 

敖丙翻了个身,一把长发往下散开,便露出一截白玉一样的细颈子。

 

哪吒看着那节颈子发了呆,只觉得很脆弱,好像一捏就能捏断。

 

他记得自己的小龙也是很强大的,诛...

二千岁的中坛元帅藕 x 重生的小饼。

三太子养媳妇的甜甜日常。

【拾叁】

哪吒疑窦丛生,总觉得有什么藏在迷雾中,似是捉了个头绪,转瞬又散了,想接着问他,敖丙却是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他本是枕着三太子的大腿睡的,这一翻身,脸便埋到哪吒腹前,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似有醒转之意。

 

那青年脸一红,忙不迭跑了,完全没想起来这其实是自己洞府。

 

敖丙翻了个身,一把长发往下散开,便露出一截白玉一样的细颈子。

 

哪吒看着那节颈子发了呆,只觉得很脆弱,好像一捏就能捏断。

 

他记得自己的小龙也是很强大的,诛仙阵中万剑齐发,叫他瞬间封冻住,不得寸进。

 

如今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猛地冒出小灵珠捂着嘴,从指缝里涌出鲜血的画面。

 

哪吒晃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想,可是闭上眼,又是那柄诛仙剑穿胸而过的刹那,鲜血喷洒,耳边自己凄厉的哭叫一声高过一声。

 

敖丙睁开眼时正与哪吒垂目看自己的猩红视线纠缠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枕在哪吒腿上,二人正身处一个灵气充沛的洞府里。

 

他暗自查探,断裂的灵脉已经生长初接上了,虽新长的那段仍旧脆弱,但运功丹田,灵力流转甚是顺畅。

 

“我大好了。”他从哪吒身上爬起来,略有些高兴地说,“果真如你所说,睡一觉便好了。”

 

话音刚落,哪吒抱着他猛地翻了个身,将他按在石台上,便压了下来。

 

敖丙“啊”了一声,就被堵住嘴儿。

 

哪吒的吻又凶又重,敖丙舌尖被咬麻了,舌根也被绞得一阵阵酸痛,银丝儿一样的唾液从被迫张开合不上的嘴角往下淌。

 

他有点害怕,哪吒从来没吃他嘴儿吃得这么狠过。

 

这哪里是吃嘴儿,这简直是好像要把他连骨带皮都嚼碎了咽下肚啊。

 

敖丙推了推三太子,却好似推一座磐石,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挣扎间无措地攀上身上人的后背,忍不住冒出妖的尖指甲,不停抓挠那绷紧了肌肉的后背,却又最终变成揪着他衣服胡乱掰扯。

 

他“呜呜”两声,最终承受不住,化作一尾游蛟,挣扎了两下,甩甩尾巴,从哪吒身下灵活地钻了出来,噗通一下扎入洞府里的泉水中。

 

三太子吻着吻着,吻得正动情呢,蛟一溜烟游走了。

 

他愣了一秒,察觉自己失态了,翻身坐回石台上,看向泉水里冒出个脑袋观察他的小蛟。

 

“你眼睛这样红。”敖丙说,“你生心魔了,哪吒。”

 

“不是心魔,是我孟浪了。对不起,小灵珠,回我这儿来。”哪吒道。

 

小蛟还泡在水里,道:“你方才是要吃了我吗?”

 

“没有。”哪吒道,“只是一时失控了。”

“为什么失控?”

“因我害怕了。”

“什么是害怕?”

 

“害怕就是……”哪吒很平静地道,“天上地下,再寻不着你。所以在那之前,想先把你揉进我身体里,就算把我剔骨削肉,也无法将你夺走。”

 

敖丙:“……”

 

“你真吓人。”说完,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就跑。

 

“去。”混天绫从哪吒袖中飞出钻进水里捆住畅泳的小蛟,把他又拖回水面。

 

这会儿再冒头,他又化作少年模样,寸缕未着,只有混天绫缠着,泡在池子里双目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真吃你。”哪吒托着他的腋下,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混天绫将他缠得紧紧的,绕着他双腿捆在一块儿,他挣脱不得,乱动间泉水哗啦啦从玉一样的身体上淌下去,溅出无数水花。

 

“都是吓唬你的,”哪吒抱着他回到石台上,混天绫落在地上。他掐了去水咒把小蛟弄干又化出一身衣裳,“谁敢从小爷这儿来夺你,又谁敢把小爷剔骨削肉,小爷先把他扬咯。”

 

敖丙一听,甚是有理,熟悉的三太子又回来了。

 

因而哪吒再去吻他,敖丙便让他吻了。

 

“喝了那酒不觉得灵脉受损吗,当时怎么不吱声儿,只知道一味强忍着。那酒是毒那千年大妖的,叫你这四百多年的小妖喝光了,再晚些,你灵脉就全被吞噬了。”等亲够了,哪吒摸着他的脸,现在想起,仍旧心有余悸。

 

“你不高兴,我可以忍忍。”敖丙说,“也并不是很痛。”

 

“下次不许忍了。”哪吒说,“再忍,小爷我只好把你吃了才好安心了。”

“哦。”

“别只知道‘哦’,再有下次,我就真生气了。”

“那好,我晓得了,没下次了,你别生气。”

 

“来,躺好别动,待我检查检查你这灵脉恢复得如何了。”说着就把他放倒了,从丹田处往上摸。

 

“对了,程家那妖!”敖丙忽然想起来。

 

“莫慌,都是误会。”哪吒按住他,手指沿着灵脉走小周天的方向一寸寸摸索,没发现有别处的损伤。

 

他一边摸,一边把程家和那灵芝的事都说了,敖丙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没管他的手到底摸了哪儿:“所以,这都是假的,没有什么吃人的妖,也没有抢占民女的妖。程文章要我替嫁,是因为他妹妹要嫁给知府公子。”

 

“对。”哪吒说,“受伤的只有你这小傻子。”

 

“凡人可真是诡计多端,难以揣摩。”敖丙感叹。

 

“吃亏了吧,看你下次还管闲事不。”哪吒捏了捏他的鼻子,“人都是七窍玲珑心,专骗你这种傻小妖。”

 

“还管,万一呢。”敖丙说,“下次兴许是真的了。”

 

“成,管就管吧。”哪吒说。

 

两人正腻歪着,突然洞府外传来一道女声。

“兰芝!我来了!”

 

二人转头看向洞府外,只见一个一身劲装的姑娘跑进来。

 

那姑娘看到哪吒敖丙二人,顿时横眉竖目,一把抽出腰间大刀:“你们把兰芝怎么了!是不是把兰芝吃了!!”

 

还不等两人解释,那姑娘的大刀不由分说就砍了过来:“看刀!!”

 

哪吒翻了个白眼,食指中指夹住那把大刀。

 

那姑娘怒发冲冠,又加了几分力,却再砍不下去。

 

“我的祖宗啊!!!!”那灵芝从洞府外跑进来一看三太子压着那小妖欲行房事,分出两根指头架着刀,吓得膝盖一软,差点当场给哪吒跪下:“阿芸,不得无礼!!!!快收刀!”

 

方才他去了趟城里寻阿芸,一无所获只好先回来,还没回到洞府就听到阿芸一声暴喝“看刀”,顿时大感不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看到这般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兰芝,你没事儿!”那姑娘双目一亮,转而又怒喝,“这两个人在你洞府行苟且之事,真不要脸!!!”

 

兰芝被她吼得眼前一黑,他连忙拽过程家小姐,“这丫头就是粗鲁,三太子殿下莫怪莫怪!”

 

“什么啊!”程芸道,“这二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你洞府里行苟……呜呜呜!”

 

“什么苟且之事,三太子殿下行的那叫鱼水之欢,是上等的双修好事!”兰芝立刻给她下了禁言咒,以免她祸从口出,直接将人拖出去了。

 

别说行房了,三太子哪怕带着他那小妖在他洞府里度过整个交尾期,他都毫无意见,还得跪谢上神下凡,使他山野洞府蓬荜生辉。

 

“什么是苟且之事?”敖丙问。

 

“凡人生性保守,见不得人吃嘴儿,就说苟且。事实上玩得最花的便是他们,比神仙还会玩儿。”哪吒意兴阑珊,“算了,咱们回云楼宫吧,到底是在外面,吃嘴儿总遭别人闲话。”

 

“不能走。”敖丙说,“你方才说是兰芝救了我,那他既然被旁人盯上了,我们当然要保护他。”

 

“得,又让你寻着由头滞留凡间了……行吧,就这几日。”哪吒妥协,“等他离开这山头,我们可就不管他了。”

 

“嗯。”敖丙点头赞成,“我饿了。”

 

“出去吧,打些野味给你填填肚子。”哪吒道,“整日就知道肚子饿了肚子饿了,没我这前几百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吃鱼过来的。”他只是打趣说一声,敖丙却真当他在问,认认真真地回答,“湖里也有很多鱼,但不能一次吃太多。有一回受了伤,很饿很饿,一下吃了好几群,湖里的鱼少了许多,挨了足足两年的饿,才养回那些鱼儿。后来再饿,都知道要省点儿吃。”

 

哪吒一听,心疼死了,连忙搂着他摸他的肚子:“往后小爷在呢,把你喂得饱饱的,绝不叫你挨饿。”

 

二人离开洞府,看到程芸兰芝二人在外面。程芸看他二人有些拘谨,躲到那朵灵芝身后,应是知道二人身份了。

 

兰芝见他们出来,心里惶恐,特别是哪吒脸色不虞,更是吓得他胆儿颤抖。

 

搅黄了人家的鱼水之欢,三太子成了炮仗,炸的可是红莲业火,谁受得住。

 

“三太子殿下要回九重天了?”兰芝抢先说,“恭送三太子殿下。”

 

敖丙牵着哪吒的手,说:“谢谢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我们留下来保护你。”

 

兰芝:“……”

倒……倒也不必了吧……

 

“你怎么不高兴?”敖丙看兰芝一脸憋屈,连忙安慰他,“你别担心,哪吒很厉害。我们不会让你出事儿。”

 

兰芝干笑两声:“谢谢您。便……有劳三太子殿下了。”

 

那程芸闻言,却是从兰芝身后探出脑袋来,道:“可是那道士可厉害了,听说他师父是什么雷神。他们肯定发现兰芝是灵芝,要来吃了他!”

 

兰芝敲她脑门:“天上地下谁能比三太子殿下厉害!”

 

“邓天君嘛,”敖丙记得那道士放的狠话,他与有荣焉,“哪吒说不怕,那人是他手下败将。”

 

哪吒一听,虽没说什么,但上翘的嘴角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

 

程芸踮脚,凑到兰芝耳边道:“快看,三太子好像那开屏的鸟儿。”

 

兰芝一把捂住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的嘴,“求你了,少说两句吧!嫌命长呢?”

 

程芸从他手里挣出来,问二人:“你们去哪里,不是留下来保护兰芝吗?怎么这就要走了。”

 

哪吒本不会理会旁人的揣测,但此刻他心情大好,便也回答了,正好和有问必答的小灵珠一齐说话。

 

“他饿了,我们去打点儿野味。”

“我饿了,弄点吃的就回来,放心,不会就这么走的。”

 

“我也去我也去。”程芸说,她抽出后背的弓,“我箭术可准了!我猎些吃的回来,给你们赔罪!”

 

“有你什么事儿啊!”兰芝一把拽着她,没见着是上神跟媳妇儿谈恋爱吗?

 

谁知敖丙道:“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弓箭呢,你教教我。”

 

“你要看射箭,我把鹿童那小子绑过来给你表演表演不就行了。”哪吒道,“看什么凡人射箭。”

 

“鹿童?谁,不认识。”

 

“全天庭就数那小子射箭最厉害了,下次把他绑来给你瞧瞧他用法身万箭齐发,怪酷炫的,你一定喜欢看。”哪吒说。

 

“那下次再说吧。”敖丙说,他对程芸道,“程小姐一起吗?”

 

程芸连忙道:“来了来了!”

 

本来是二人同行,结果变成了四个人。哪吒见敖丙对弓箭兴趣浓厚得很,折了树枝化成弓箭给他玩儿。

 

本还想教他射箭,但奈何敖丙嫌他教得没有章法,只管跟程姑娘学去了。最终四人在林间大获而归,猎了好几只兔子和野鸡。

 

敖丙学东西都快,这些山鸡野兔,一半是程小姐猎的,一半是敖丙猎的,哪吒没动过手。

 

回到兰芝洞府前,三太子用红莲业火燃了篝火,把兰芝吓得一躲三丈远。

 

程芸是人,不晓得那火跟寻常火不同,看到如此,招呼兰芝:“你过来啊,躲那么远做什么呢?”

 

兰芝说:“我是灵芝,我茹素,这肉……就,就不吃了吧!”

 

“你胡说,上回才一块儿吃过烤鸡。”程芸说,“你不吃得满嘴流油吗?如今装什么清心寡欲呢。”

 

敖丙也招呼救命恩人,甚是亲切:“你过来啊,哪吒烤肉可好吃了。”

 

“不敢吃,不敢吃……”兰芝撒手摆头。

开什么玩笑,莲花圣人三太子哄自个儿媳妇烤的肉是他能吃的么?

 

正想着,眼见哪吒化了六臂,仍旧是那一套从拔毛削皮放血片肉的烤肉流水线。

 

程芸看得眼中放光,敖丙端端正正坐在哪吒身边等吃的,蓝色的眼儿直勾勾看着他挪不开视线,唯独灵芝见上神法身,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红莲业火就烤出了香喷喷的肉。哪吒一次烤两棍儿,都给了敖丙,敖丙看了看,割爱递了一棍儿给程家小姑娘。

 

那程家小姑娘也不客气,接过咬了一口:“好吃,火候正好,没想到三太子烤肉技术这么精湛。”

 

哪吒看敖丙一眼,道:“没办法,谁让我养了个馋嘴的媳妇儿。”

 

“哎呀,你不愧是神呐,可比我们凡间那些只晓得指挥媳妇,要媳妇伺候的大老爷们好多了。”程芸说。

 

听得兰芝脑袋一阵阵犯晕。

 

程芸从自己的包袱里掏了一阵子,掏出个小瓶儿,对敖丙道:“我这有香料,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谢谢。”敖丙把肉递过去。

 

那程姑娘往上头撒了些红色粉末:“你尝尝啊,可带劲儿了。”

 

敖丙吹吹热气,咬了一口带红色粉末的地方,他嚼了嚼,“啊”的一声,蓝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来。

 

“怎么了?”哪吒看他。

 

“嘴里痛。”敖丙咽下肉道。

 

哪吒看他眼都痛红了,含着泪,吓了一跳,赶紧分一只手来掐他嘴巴:“张嘴,爷瞅瞅是怎么了?”

 

兰芝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连滚带爬过来道:“我来治我来治,别怪阿芸!那是辣子,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着就瞪程芸,怎么好随便给正神的心肝儿乱吃东西,吃出问题谁赔得起啊。

 

哪吒抬了抬手止住他,灵芝就不敢再凑过来了。三太子看了看敖丙的嘴,确实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便问他:“怎么了?”

 

“这肉扎嘴儿。”敖丙说。

 

哪吒道:“小爷尝尝。”

 

说着就亲了过去,舌头探进他嘴里尝味儿,果真是有些奇怪的辣味,心下便知是人间新的什么调味品。

 

程芸“咦”了一声,脸红转头不敢看,悄声问灵芝:“兰芝啊,神都这么不知羞的嘛?怎么一言不合就吃嘴子?”

 

兰芝对让她不要随便点评上神绝望了,只道:“我……我不知道,我就见过这么一位神……”

 

“确实是有点儿扎嘴,”哪吒道,“我再给你烤新的?这块留给我就好了。”

 

“不用了,”敖丙咂咂嘴儿,“仔细尝尝,又觉得挺好吃。”

 

他把肉递到程姑娘跟前,“我还想再要点那个扎嘴儿的粉。”

 

“那叫辣子,是不是很带劲儿!”程芸抖抖瓶子,给他撒了好多在肉上,看得兰芝心一颤一颤的,就怕给这小妖吃出个好歹来,三太子怪罪。

 

哪吒道:“慢点吃,悠着点儿。”

 

“嗯,知道了,越吃越好吃。”敖丙道。

 

程芸是凡人,又是女儿家,吃了一块就吃饱了,看到敖丙还在啃,吃得鼻尖通红眼泪汪汪,啃两口就拼命吸气吸鼻子,怪可爱的,便道:“你也是天上的神仙吗?”

 

敖丙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才道:“我不是神仙,我只是条蛟。”

 

“那你是三太子的灵宠咯?”程芸问。

 

话本子都说,神喜欢养小妖,但是有些神没有管好自己座下的小妖,就跑到人间来作乱,最后又被神收了回去。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好乖好乖,看着不像会为祸人间的样子。

 

“我不是啊,我是他朋友。”

 

“他不是灵宠,”哪吒白她一眼,“是我妻。”

 

“嗯,朋友最后都要成亲的。”敖丙补充。

 

程芸:“谁给你说的啊,朋友怎么会成亲,朋友就是朋友。”

 

兰芝听得脑壳爆炸,晓得是三太子骗小妖的说辞,哪敢戳破,立刻抢白道:“成亲的,成亲的,朋友最后都是要成亲的!”

 

程芸翻了个白眼,明白了,什么上神啊,狗男人,骗小妖,跟那些纨绔公子有什么差别。

 

她问那少年:“你多大啊?”

怎么傻成这样,真是愁人啊。

 

敖丙说:“具体多少不太记得了,我快五百岁了。”

 

“哇,你四百多岁啦!”程芸惊呼,“好大啊,够我活四五辈子了,我才十六呢。但是四百多岁你怎么这么傻呢?”

 

敖丙道:“对不起,我前面四百多年都在山林的湖里呆着,没见过多少凡人,也没人和我说话,许多事不懂,后来哪吒找到我,我就跟他回云楼宫去了。”

 

“哇,童养媳。”程芸瞪大眼,“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呢。”

 

“我不是稚子。虽然蛟五百岁成年,”敖丙又解释,“但我也快到交尾期了。”

 

“什么是交尾期?”程芸又问。

 

“交尾期……”敖丙想了想,“就是两条蛟先打一架,然后尾巴缠在一起,打输的那个要生小蛟。”

 

兰芝此刻已全然绝望,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恨不得耳朵都聋了,只希望三太子大人别注意到他。

 

哪吒忽然道:“什么?你能生小蛟?”

 

敖丙道:“能的。”

 

哪吒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又语气平静:“哦,我晓得了。”

 

程芸也终于意识到不妥,她连忙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敖丙道:“敖丙。”

 

“敖丙?”程芸“咦”了一声,“那不就是三太子伏龙那故事里,被他扒皮抽筋的龙吗?”

 

兰芝眼前一黑。

 

“哪吒说那故事是假的。”敖丙为哪吒澄清,“他没有扒皮抽筋过任何一条龙,那故事里的敖丙不是我,只是恰好同名而已。”

 

“哦,原来如此。”正主亲自澄清,程芸深信不疑,“果然传说都是假的。”

 

兰芝连忙道:“当然,那故事都是杜撰的。说起来,我还认识这写故事的人呢,那个故事其实是他的游戏之作而已。”

 

哪吒闻言抬头看他,露出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磨着牙齿道:“你认识?好啊,来,灵芝,你跟小爷说说,写这种故事的人,是何方神圣?”

 

兰芝愣了愣,捂着嘴,好像后悔说出这件事:“三太子殿下,要不就算了吧,那人也不是成心的。”

 

哪吒道:“说啊,怎么不说,小爷看看谁污蔑我杀妻证道。”

 

“不过是一凡人罢了,”兰芝叹了一口气,道:“他便只写着玩儿,其实是个可怜孩子。如今尘归尘,土归土,魂魄归轮回,三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若他的故事惹您不快,我替他道歉,请您勿怒。”

——————

之前有老师猜到扒皮抽筋故事是谁写的哈哈,太厉害了!

但是也好多老师拼出了饼饼过去一千年了。

下次更新老惯例,周四晚。

又开始了新一个月的任务orz,请大家给我红心蓝手,谢谢啦^^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2)

二千岁的中坛元帅藕 x 重生的小饼。

三太子养媳妇的甜甜日常。

这章是应激的藕,回忆的刀。但小饼没事,大藕强强的很安心哈。


【拾贰】

哪吒只看到血从他说话时张合的嘴里涌出来,那血像猩红的天河倒灌,瞬间天地色变,一片血色。

 

房间里突然下起一场暴雨,他脑子嗡嗡作响,突然不知今夕何夕,恍惚间竟回到两千年前。

 

他二人奉命去破通天教主的诛仙阵,以混元珠之力吸收阵眼诛仙阵图的杀气,以待阵中另外四剑由杨戬等人拔出。

 

然而三剑既拔,阵眼却横生变故,最后一把诛仙剑化作成千上万把剑刺向他们二人。

 

他们刚刚吞噬了...

二千岁的中坛元帅藕 x 重生的小饼。

三太子养媳妇的甜甜日常。

这章是应激的藕,回忆的刀。但小饼没事,大藕强强的很安心哈。


【拾贰】

哪吒只看到血从他说话时张合的嘴里涌出来,那血像猩红的天河倒灌,瞬间天地色变,一片血色。

 

房间里突然下起一场暴雨,他脑子嗡嗡作响,突然不知今夕何夕,恍惚间竟回到两千年前。

 

他二人奉命去破通天教主的诛仙阵,以混元珠之力吸收阵眼诛仙阵图的杀气,以待阵中另外四剑由杨戬等人拔出。

 

然而三剑既拔,阵眼却横生变故,最后一把诛仙剑化作成千上万把剑刺向他们二人。

 

他们刚刚吞噬了诛仙阵图的杀气已是强弩之末,这万剑齐刺叫二人躲得狼狈非常,转眼便遍体鳞伤。

 

敖丙用尽全力,瞬间冰封这千万把诛仙剑,谁想冻住刹那,这千万把剑全消失不见,重新汇成诛仙剑,直刺而来,冰墙迸裂瞬间,哪吒看到诛仙剑从他小灵珠身上穿胸而过。

 

霎时血洒诛仙阵图。

 

哪吒目眦欲裂,扑过去接住他护在怀里,与他一同坠落在地。

 

他连滚带爬地抱起敖丙,却只看到敖丙的魂魄从那身体里飘了出来。

 

哪吒低下头,怀里抱过无数次的身体化成一捧细砂,全从他的臂弯、他的指间洒落不见。

 

“你,你快到我身体里来!”哪吒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就跟上一次那样,魔丸灵珠同根同源,我们可以共用身体,再寻师父想办法!”

 

“好。”敖丙毫不迟疑地飞向哪吒。

 

然而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不,不可能,你再来!你看准点再进啊!”哪吒的声音带着哭腔,“快点啊!磨蹭什么!!”

 

敖丙再次飞向他,同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回头看哪吒,片刻的惊愕过后脸上复归平静。

 

“没关系,敖丙,你别怕,别怕……我,我现在很厉害了,先给你做一具身体!”哪吒跌跌撞撞地跑向旁边的山涧。

 

他不停地安慰敖丙,让他别害怕,他不会让他死去。可是谁知道,真正害怕的却是他自己。

 

七色宝莲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里早就因用过数次而枯萎,但他如今也已经可以用灵力先塑一具肉身暂存敖丙魂魄。

 

他催动灵力,眨眼间山涧开满红莲。他摘过红莲,塑成敖丙的模样:“快点,先进来!”

 

可是话音刚落,怀里的肉身化作败莲,散了满地。

 

“不可能,上次我明明这么做过,凡人都能救活……不可能……”哪吒慌手慌脚又摘了一朵,重塑出他的小灵珠。

 

可是转瞬,小灵珠又成了枯萎的红莲。

 

“哪吒。”敖丙叫了他一声。

 

“别吵,这次一定行,你等等,你再等等!”哪吒又摘了一朵红莲。

 

可是这次仍旧如同上一次那样失败了。

 

“哪吒,我时间不多了,你陪陪我。”敖丙温柔地说,他飘到他跟前,按着他的手,“再同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单膝跪在哪吒身前,捧着他的脸。

 

“又是沙子里进眼睛了啊。”眼前人笑着说。

 

他一定是是流了满脸的泪,泪水糊了眼,看不清眼前人。

 

这是他们初见时自己的口误,敖丙总乐此不彼拿这个取笑他,他每次都要气愤地别过脸发脾气,因为只要他不看敖丙,敖丙就会来哄他。

 

他喜欢敖丙哄他。

 

可是这次他舍不得别开脸,更舍不得挪开视线。

 

他只唯恐看不够眼前人。

 

“不好笑,这一点都不好笑!!”他用力揉眼,想把挡着眼的水雾擦掉,那泪却越涌越凶。

 

“那我再帮你吹吹,好不好?”敖丙这么说,却轻轻吻上他的眼,“以后我不在,可不要再让沙子进了眼。”

 

眼睑上的吻像羽毛扫过,又像被一阵风拂过。

 

“你怎么能不在!你在,我不许你走!你哪里都不许去!”他猛地抱住他,疯狂地亲吻他,用力地啃咬他的唇,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真的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他吻得越是动情、越是疯狂,怀里的人便越轻,越冷,他抱过敖丙那么多回,从不曾觉得他这么轻过。

 

“别走,求你了,别走,敖丙……”他紧紧抱着他,却越来越抱不住,“你就在这里,在这里,哪都不去,对不对?”

 

他拼命去摸他的头发,贪婪地去看他的脸,想把所有的一切,通过他的眼,他的手,深深刻入记忆里。

 

“哪吒,”敖丙笑着亲吻嚎啕大哭的他,像亲吻一个不肯离别的孩子,“过去和你在一起的千千万万年,我都很快乐啊。”

 

“我不要过去,什么狗屁千千万万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嚎啕大哭,“我要的是以后!以后!说好的……说好的要三媒六聘……说好我要祥云青鸾同去迎亲……我不是开玩笑!说好的……你不能……不能……就这么把我丢下……”

 

“莫哭了,都会有的。”敖丙把他脸上的泪擦去,却已经是碰不到他的泪了,“……我等着你呀。”

 

“你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他捉他的衣袍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手却穿袍而过。

 

“混元同生,莲开并蒂……”敖丙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他的笑也变得很浅很浅。

 

最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他已经感受不到的吻。

 

“哪吒,天长地久……总有再见之日啊。”

 

他用力扑过去,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却扑了个空。

 

他眼睁睁看着小灵珠的魂魄,化作清风,化作雨露,化作星子,化作世间万物,万物是他,他是万物,说什么天长地久终会再见,却再不复相见。

 

失去了灵魂依附的灵珠仙气化为蓝光融入他的身体。魔气仙气缠绕成一整体,他的灵魂却硬生生被撕碎了一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山摇地动,红莲火出。

 

火光过后,漫山遍野的水域开满红莲,他塑造出一个又一个转眼败死的肉身,最终不过是徒增泥泞里一堆残花。

 

最终,他嚎啕大哭,跪坐在雨中泥地上,第一次对天道弯下刚硬的后背,低下高傲的头颅,求天道把他的小灵珠还给他,把他的小龙还给他,把他的敖丙还给他。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的命你从今往后只管拿去驱驰,只要你把我的小灵珠还给我……

 

但天道回以滂沱暴雨。

 

天道不要他的命,仍要他做张狂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

 

“哪吒……”

 

哪吒感到胸前衣襟一紧,他猛地回过神,自己的红莲业火把二人裹在一处。

 

敖丙虚弱地搭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喘气。

 

哪吒下意识用力咬舌尖,生生咬出血来。

 

尝到了血腥,哪吒才终于想起,自己已经二千多岁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敖丙消失却无能为力的小子了,他杀穿过鸿蒙秘境,他肉身成圣,他和诸天神佛对杀七天七夜,他如今我身即我道,法力无边。

 

这不是那柄穿胸而过的诛仙剑,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吞灵散而已……

 

他瞬间清醒,不能任这漩涡再这么吞下去,小灵珠四百年修为铸的脆弱灵脉不到两刻钟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红莲业火沿着敖丙的灵脉直烧而去,顷刻将那漩涡烧掉。

 

然而断掉的灵脉通不了内丹,灵力顿时四处逃逸。哪吒立刻用灵力接了那断裂之处,又收束了从灵脉处散逸的灵力,裹在敖丙体内,顿时便修复了个七七八八。

 

然这非长久之计,不过是仗着自己两千多年的修为硬补,要接灵脉需要千年仙灵芝,这东西只有昆仑山仙草园里才有!

 

三太子一把抱起敖丙,脚踩风火轮破门而出。

 

因被哪吒灵力护住,敖丙又感觉好许多了,之前那种灵脉被侵蚀、灵力溃散的感觉消失了。

 

但折腾一遭,他虚弱得不成,一动不想动,索性蜷缩着盘在哪吒身上。

 

托着他的手臂将他箍得紧紧的,握在肩膀上的手背爆出一道道青筋。

 

“你怎么还在生气,我不是喝了罚酒吗?”

“没生气。”

“妖怪还没来,我们怎么就走了?”

“回来再收拾。”

 

哪吒飞得很快,风割过脸颊,敖丙抬头,看到哪吒用力咬着的唇渗出了血。

 

“你怎么咬出血了?”

“没事。”

“圣人也会流血吗?”

“会。”

 

他在哪吒臂弯里,看看自己满是血污的手,用力在嫁衣上蹭蹭蹭,好不容易搓干净了,才去摸哪吒的唇。

 

那滴血在指尖,他舔了舔,有股莲花香味。

 

“你的血有莲花的味道。”

“嗯。”

“妖怪尝了你的血也会长修为吗?”

“会。”

“那妖怪闻着味儿,都想来啖你的血肉,怎么办?”

“他们不敢。”

“那我要待在你身边,不让其他妖怪靠近你。”

 

哪吒没有看他,搂着他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现下去哪儿?”

“昆仑仙山。”

“去哪里做什么?”

“救你。”哪吒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别怕,你不会有事。”

“我什么都不怕。”敖丙靠着他,把头埋在他颈脖,“有你在,我能出什么事?”

“对,”哪吒道,“有我在。”

“我有点困了。”敖丙说,他闭上眼,“要睡觉。”

“好,睡醒便好了。”哪吒道,“我保证。”

 

“阿芸——!”突然身后一声暴喝,数道褐色的树枝形成网,像箭一样直插而来,“把阿芸放下!”

 

哪吒侧身避过,红莲业火熊熊燃烧,直将那些树枝烧成灰烬。

 

他回身瞬间已是六臂法相,手握火尖枪直刺来者。

 

他也不知道对方胡叫什么,只晓得此刻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三太子?!”

 

身后攻击二人的是个黑衣青年,被烧了藤蔓,倒也不似受伤的样子,一看到哪吒的六臂,顿时恐慌。

 

坏了坏了,怎么会是上神?!

上神何时也行走人间?!

 

哪吒看出这黑衣青年乃有将近千年道行的妖,顿时想到程家的那妖,想必就是他了。

 

一想到那壶毒酒就是小灵珠替他喝了,哪吒便怒不可遏。

 

虽知是迁怒,然而既然找上门来了,索性杀了,也省得敖丙一直惦记。

 

想至此,风火轮一转,飞向那黑衣青年。

 

那妖被他杀气逼得后退,他身法上好,竟然避了哪吒好几枪,急道:“你那妖怎么穿着阿芸的嫁衣!阿芸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哪吒不晓得他叽里呱啦说的什么,也懒得搭理他,看他躲了两枪,没耐性了,手一扬,红莲业火开出,把那妖困在莲心,花瓣层层合上,要把他活活烧死。

 

眼看中坛元帅的红莲要完全合上,那青年脱身无望,顿时大急:“你那小妖,是不是灵脉断了!我是千年灵芝修成,我能救他!别杀我!”

 

哪吒皱眉,仔细一瞧他的真身,果真是朵得道的灵芝。

 

下一刻,即将彻底合上的硕大红莲化作火屑,纷纷扬扬,尽数散去。

 

那青年劫后余生,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当真急中生智,看出三太子虽杀气腾腾,然而一手护着怀里小妖似是受了伤。

 

他是灵芝,散功力救人,也好过比这杀神一把火烧死。

 

他实在是害怕哪吒,连忙道:“三太子殿下请跟我先回洞府。”

 

说罢便往山间飞去。

 

哪吒抱着敖丙跟上,他倒也不怕这青年诈他,若是有诈,便用红莲业火炼了去给敖丙也成,也省得跑昆仑仙山这么远还免不了打一架抢千年灵芝。

 

那青年的洞府在城外山里,很近通明城的三太子庙,只是隐秘得很。

 

洞府灵气袅袅,不见一丝污秽,一道石径,两边是清澈的溪水。

 

哪吒跟在他身后,开了神目看他功德,竟是纯善至极,未曾害过人。

 

顿时心下了然,恐怕伏妖是假,觊觎这朵千年灵芝才是真,难怪他二人介入程府之事,那道士败走而去时如此气急败坏。

 

“把他放下来,我给他把灵脉接通。”那青年战战兢兢地对哪吒道,多一个字也不敢说,怕中坛元帅听烦了,反手把他炼化了。

 

哪吒将敖丙身上嫁衣化回常服,把他小心翼翼放在那石台上。

 

他坐在敖丙身边,握着小灵珠的手,冷冷看着那青年,只轻描淡写:“莫有什么小心思,若治好了他,自不会让你白费道行修为。”

 

“晓得晓得。”那青年点头如捣蒜,“三太子殿下威灵显赫,我哪敢在您面前耍心机。”

他可还没有活够,哪经得起这杀神来一下。

 

在哪吒虎视眈眈下,那青年谨慎地到了那小妖跟前。

 

眼前这小妖,才不到五百年的道行,天生的水相,干干净净,神清骨秀,很是标致。

 

他道行比这小妖虚长一倍,很轻易能看出是条年幼的蛟。

 

只是太小了点吧,上神的凡心动在这么小的妖身上,这不童养媳嘛?

 

看上去这小妖第一次交尾期也快到了,若真行房事,这等凶神的红莲业火不得活生生烧死这小妖?

 

想到这里他自个儿先打了寒战,揣测上神真个不要命了?他连忙收敛心神观察伤处。

 

这小妖连着丹田的灵脉不知何故断了一截,被三太子的红莲业火强行续上了。

 

倒也是奇怪,他们做妖的,最忌惮就是三昧真火。哪吒的红莲业火与三昧真火同宗同源,也叫他们下意识恐惧。这火要是种在自己身体里,任他千年道行,也要被慢慢烧枯,可种在这小妖体内,反安然无恙,还给他续着灵脉。

 

只是这真叫他为难了:“三太子殿下,您这火在……我,我实在接不上啊……多少灵力下去都叫您的火烧个一干二净……”

 

哪吒了然,从敖丙身上撤了红莲业火。

 

那青年连忙把自己的灵力注入敖丙体内。

 

他是灵芝修成,本属木,与水相辅相成,何况灵芝仙草,有回春妙用,治他事半功倍。

 

灵力一摸索到灵脉断裂的地方便轻柔裹住裂口,木系回春的特性激发了灵脉的生长,灵脉的裂口渐渐开始长出来新生的灵脉。

 

那青年抽了百年修为去补这小妖断的灵脉,看到开始生长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青年连忙提醒:“三太子还是先别动他,灵脉在长呢,不可移动,若动,怕是容易接歪。三太子殿下便与他在我的洞府中修养吧。”

 

那青年费了整整百年的道行去接敖丙的灵脉,此刻出了一额头的汗,怕就怕万一功亏一篑,这账倒算到自己救治不力上。

 

闻言,哪吒便歇了带敖丙即刻回云楼宫的心思,只坐回石台上,珍而重之地将他拢怀里。

 

他看向那青年:“过来,补你失的这百年修为。”

 

那青年往后退一步,赔笑道:“三太子殿下属火,我属木,属相相克,便不劳您给我补修为了!区区百年修为而已,我修修也就回来了。”

 

“过来。”哪吒心还系在敖丙身上,不想在他这儿浪费时间。

 

那灵芝哭丧着脸走到哪吒跟前,老老实实垂下脑袋,等他发落。

 

三太子抬手点他天灵盖,天地之道,醍醐灌顶。

 

那青年愣了愣,圣人传道,竟使他顷刻就悟道破了此刻境界,修为猛地精进数百年。

 

“你是灵芝修成,不要把凡心花在凡间女儿身上,飞升有望。”哪吒看他挺聪明,悟道快,便额外提醒他。

 

“三太子殿下指的阿芸?”青年恍然大悟,连忙道,“非也非也,那小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并非动情爱之心。”

 

哪吒道:“既是如此,何故要掳她为妻。”

 

“三太子殿下误会了,阿芸家里非逼迫她嫁给知府公子,她不愿意,便央我作这一场戏,把她掳走,省得她那卖女求荣的父兄再去寻她,她便自去四海逍遥。”

 

哪吒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三太子殿下,小的斗胆一问,阿芸呢?”那青年嘀咕,“我去她那儿接她只看到您二人出来。”

 

至于为什么阿芸的嫁衣穿在这小妖身上,他是万万没这个胆子去问的,谁知道他二人有什么情趣。

 

他接了敖丙的灵脉,哪吒对他耐心不少,便道:“她下午便扮作婢女走了。”

 

“原来如此,那很像她能做出来的事了。”那青年恍然大悟,又很困惑,“只为什么不照着说好的把戏演完,以绝后患?当真奇怪。”

 

“程家寻了个道士捉你,程家小姐估计是怕你着了道,便先走一步,免你自投罗网。”哪吒推断。

 

“我这等修为,什么道士能制得住我。”青年嗤之以鼻。

 

“难说。”哪吒道。

 

这株灵芝跟他的小灵珠一样心思纯善,那道士心肠歹毒,虽修为不过尔尔,但邓忠估计会给他法宝来逮这灵芝。

 

千年灵芝修成人,内丹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至宝,一旦现世,仙魔争抢。

 

“他大概会寻到你这儿来,”哪吒隐晦提醒他,“这里不是你继续修行之处了。”

 

“谢三太子殿下提醒。”那青年也不怕他了,笑道,“我找到阿芸确认她好好的我就走,正好您来了,我也不用守着您庙里的两株并蒂莲了。”

 

“什么?”哪吒愕然,“那两株并蒂莲是你催生?”

 

“哎。”那青年说,“受友人所托,续了它们好几百年了,若是有人许愿,力所能及就实现它,只叫这并蒂莲美名传天下。友人说了,您若是来了,就可不再管这事儿了。您四百年前化像庙前,恰逢我闭关修炼,出关真是悔不当初,只好又巴巴续这几百年等您。”

 

混元同生,莲开并蒂。

哪吒,天长地久,总有再见之日。

 

当年在耳边散开的话忽然又浮出来,哪吒眉心一跳,低头看向昏睡的敖丙。

 

他的胸膛轻轻起伏,身体被他的体温烘得暖融融的,睡颜恬静,脸颊恢复了血色,微微泛着红,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的阴影,对于他们所谈之事浑然不知。

 

“你这友人,是龙?”哪吒握紧敖丙的手问。

 

“龙?这方寸小城怎会有龙?”灵芝笑了笑,“我这位友人当年只是您庙前莲池的一尾锦鲤,专以这并蒂莲攒功德,好不容易攒够了,六百年前便沿河东去,说要往天门山,去跃那天门化龙。”

 

他气呼呼:“自此一去不返,想必已化龙成功,于四海遨游,却不曾回来看我一眼,亏我替他兢兢业业养了好几百年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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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应该是周二晚上吧!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1)

中坛元帅养媳妇儿的甜甜日常。

战神大藕 x 重生无记忆小饼

第四章的程家终于再次出现了,不知道除了三太子还有没有人记得^^

【拾壹】

敖丙听他说要拆了人家的龙君庙,连忙道:“你别这样,那好歹也是英魂。”

 

“我就这随口一说。再说了,这传说也不知真假,还能说我抽龙筋呢,搞不好这也是个假的,本来这种河也养不了龙。”哪吒“啧”了一声,立刻补充,“但我真没有养其他的龙,不许冤枉小爷,晓得吗?”

 

“我知道了,对不起,刚刚这么说你。”敖丙道歉非常诚恳,主打一个有错就认。

 

“乖乖,你是不是吃醋了?”哪吒突然眼睛一亮,反应过来,欣...

中坛元帅养媳妇儿的甜甜日常。

战神大藕 x 重生无记忆小饼

第四章的程家终于再次出现了,不知道除了三太子还有没有人记得^^

【拾壹】

敖丙听他说要拆了人家的龙君庙,连忙道:“你别这样,那好歹也是英魂。”

 

“我就这随口一说。再说了,这传说也不知真假,还能说我抽龙筋呢,搞不好这也是个假的,本来这种河也养不了龙。”哪吒“啧”了一声,立刻补充,“但我真没有养其他的龙,不许冤枉小爷,晓得吗?”

 

“我知道了,对不起,刚刚这么说你。”敖丙道歉非常诚恳,主打一个有错就认。

 

“乖乖,你是不是吃醋了?”哪吒突然眼睛一亮,反应过来,欣喜异常,“哎哟,如今知道吃醋了啊。”

 

“吃醋?”敖丙不解。

 

正好有道菜上了一碟子的陈醋,哪吒拿筷子沾了一点:“张嘴。”

 

敖丙依言张嘴,哪吒的筷子在他舌尖上点了一点。

 

敖丙咂吧咂吧舌尖:“好酸。”

 

“酸就对了。”哪吒问,“听说我养了别的龙,心里是不是酸酸的?”

 

“嗯。”敖丙很诚实地点头,他问,“你笑什么?我不好受,你为什么要笑我?”

 

“我这是高兴呢。”哪吒道。

 

“又是笑又是高兴的,元帅怎么如此?”敖丙很是不满,他一不满,就要叫哪吒元帅。

 

“好好好,我不高兴,我同你一般难受。”哪吒连忙说,可是嘴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下去。

 

敖丙转过脸,不理他了。

 

“莫要生气了小灵珠。”三太子凑过去啃啃他的唇。

 

小灵珠刚吃了个甜点,唇上还有些糖渣子,啃着甜丝丝的,直甜进三太子心里去。

 

二人一边吃,一边说着没什么脸皮的话。哪吒得了趣儿,坏心眼地哄着敖丙说了许多他自个儿都不明白的羞耻情话,心情极好,也便忘了方才说书人那糟心的造谣。

 

如此吃了半天,总算吃完了,哪吒招手把小二叫来结账。

 

那小二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被一扫而空,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时,登时满脸震惊。他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看,纳闷得要命,看着哪个都不像吃肉不吐骨头的虎狼之人啊。

 

“打听个事儿。”哪吒给了钱,问他,“程府你晓得在哪儿么?”

 

那小二道:“谁不晓得呢,城里最大的商家。他家啊,最近出了个大事,妖怪看上了程小姐,今天就要迎亲呢,这两日他家都在找能人异士解决呢,两位也是去自荐的?酬金相当丰厚呢。”

 

“算是吧。”哪吒道。

 

有意思,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妖这么猖狂,且也不贪程家两个子儿,纯是想给小灵珠练练手。

 

二人从见春楼里出来,便直往程家而去。

 

到程家的时候已是午后了,程家大门敞着,里头一派的兵荒马乱,挂了许多符箓,叫哪吒看了发笑。那个林子里想拿脏手碰他小灵珠的公子哥儿与一道士站在一处正忙着布置。

 

“你这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哪吒拉着敖丙踏入程府。

 

“谁在大言不惭!”程文章一转头,看到哪吒和敖丙,腿立刻就软了,差点儿没扑倒在地上,叫身边的道士拉住了。

 

这这这这不就是山林里那杀神吗?!

 

还有身边那个白衣小公子,前日他也去看了并蒂莲的擂台,这小公子一锤子砸碎擂台的画面尚且历历在目,只庆幸当初在林子里还没来得及对他动粗,不然砸碎的可能是自己的脑壳了。

 

程文章吓得两股战战,连忙问:“二位公子到程府可有要事?”

 

敖丙问他:“你不是说妹妹被妖怪看上了,要把我替你妹妹嫁给那妖怪么?怎么我来了,你又问来这儿做什么?”

 

哪吒却是不晓得这一茬的,闻言立刻黑了脸,他磨了磨牙,怒极反笑:“好啊,你这算盘是真会打啊。”

 

那句“好啊”叫程文章差点给他跪下了:“没有没有,小的不敢,哪里敢劳动尊驾?”

 

“没有最好,谅你也不敢。”哪吒道,他大喇喇走进程府,“爷来替你伏妖了。”

 

“你又是谁,今日这妖是我来伏,何曾轮得到你!”程文章身边的道士道。

 

那大妖浑身是宝,师傅叮嘱他务必收了,哪里容这两个外人横插一脚,把嘴边的肉给抢了。

 

“就你这道行还伏妖?”哪吒扫他一眼,“别是把小命也丢了。”

 

程文章这凡人也就罢了,眼前这道士,明明修仙,却看不出敖丙是人是妖,也看不出哪吒是人是神,道行能到哪儿去。

 

“大言不惭!”那道士怒道,他咬破手指头,在掌心画了符箓,瞬间便聚集了乌云,电闪雷鸣。

 

那道雷电直劈敖丙和哪吒,竟然是要将他二人置之死地。

 

这人好狠毒!怎么才说了两句话就要拿雷来劈人?

 

敖丙诧异了一瞬,他看哪吒背着手一动不动,竟是打算任劈的样子,顿时大急,手一抬,旁边锦鲤池子里的水便席卷而上,在雷劈下来的瞬间,在他二人上方凝成一道冰层。

 

瞬间那冰层被劈得四分五裂,碎冰哗啦啦掉了一地。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若我二人是凡人,不叫你劈死了!”敖丙大怒,他召出盘龙冰锤,一跃而起。

都把雷劈到哪吒头上去了,他难道还不回手吗?!

 

那道士凶悍道:“想多管闲事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说罢,抽出剑就刺向敖丙。

 

程文章一看敖丙那两把大锤子,立刻哭着跪下:“小公子轻些儿,我程府也是百年基业啊……!砸一点便好,砸一点便好,可莫给我全砸了呀!”

 

敖丙避过那道士一剑,看到程文章哭得涕泗横流,又想想那被自己一锤子砸塌了的擂台,便回头对哪吒道:“给我枪。”

 

“行啊,小爷的枪你也是晓得用了。”哪吒笑道,“便借你玩会儿!”

 

“去。”他手指微动,火尖枪已经像箭一样到了敖丙跟前。

 

敖丙正想接枪,那道士一剑朝他胸口捅来。

 

敖丙双锤一并,“砰”一下夹住他的剑,腿勾着火尖枪转了个漂亮的枪花儿,直冲那道士插去。

 

那道士看枪刺来,迫不得已弃剑闪躲。

 

敖丙冻碎了那柄剑,便收了盘龙冰锤,握着火尖枪,那道士竟凝了一道雷电作剑,又冲他刺来。

 

雷电击在火尖枪枪杆上,炸出好大一朵火星子。

 

这要是寻常凡枪,受这一击可就粉碎了。然而这可不是什么凡枪,是中坛元帅的火尖枪,上神的法器,哪怕天雷来劈也不过起点儿火星子。

 

那道士一看,枪竟然毫发无损,不禁大惊。

 

但他很快收敛心神,再次冲杀过去。

 

那道士招招奔着取敖丙性命而去,二人刀光剑影在半空中对碰二十来回合,那道士被敖丙一脚踹地上,撞上照壁,把那白鹤青松照壁撞个粉碎。

 

“你输了。”敖丙道。他握着火尖枪正好对准了那道士的咽喉。

 

他只想略作惩戒,非是想伤这道士,逼停了他便回枪道:“你不是我对手,莫管这事儿了。”

 

那道士深知二人实力悬殊,打是打不过这少年了,后面那个一直没出手的青年是这杆枪的主人,只怕更是实力非凡。

 

他怒道:“我师父可是雷部二十四君之一的邓天君,今日你且给我记着,今日从我手上夺了这妖,这账总有一天算清楚!”

 

撂下狠话后,便腾云跑了个没影儿。

 

“打不过怎么还去告小状了呢?”敖丙纳闷儿。

 

他回到哪吒身边,把火尖枪还给他,有些紧张地问,“雷部二十四君的邓天君是谁?很厉害吗?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雷部邓天君?

哪吒想了想,想起来了,邓忠啊,不是两千年前被他一乾坤圈送到封神榜那位吗?

 

“不怕。”哪吒道,“都是小爷手下败将罢了,你是小爷的人,谁敢寻你麻烦。”

 

他肉身成圣之前地上被他杀了个遍,肉身成圣那日在天上又杀了一遭,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手下败将满地乱爬,区区一个雷部小神,该是邓忠看到他避犹不及,也便是他徒弟有眼不识泰山,敢惹到他跟前。

 

哪吒笑道:“往后有人欺负你,你也来我这儿告小状,爷替你收拾他去。”

 

敖丙道:“打不过是我技不如人,自是认输的,怎么有脸告小状,喊你给我出头?”

 

“晓得。”哪吒道,“就这么一说。只真要碰到危险了,打不过了,千万记得祭出小爷我名号,别一个人豁出命闷头猛干,记住没?”

 

敖丙:“记住了。”

 

敖丙和那道士打这一轮,叫程文章已经吓得瘫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是要伏妖,不让妹妹被虏走,但也没想要两个杀神来啊。

 

正在这会儿,一个仆人跌跌撞撞跑来,看到程文章便嚎:“大公子,不好啦,小姐不见了!”

 

程文章一愣:“什么?!不是让你们把她看好吗?”

 

那仆人道:“小的自然是看得紧紧的,可是小姐说要吃那桂花糕,让婢子去买,过后人就不见了。”

 

“糟了!”程文章气得直跺脚,“那哪里是什么婢子,肯定是小妹装的!”

 

“坏了坏了,这可怎么办!”他急得跺脚,“那妖放过了狠话,若是没有接着亲,就要灭程家满门呐!小妹真狠心,一走了之也不管家人了!”

 

“那依你那日所说的,让我扮成新娘子,不就行了?”敖丙道。

 

程文章像溺水的人攀了块浮木,也顾不上害怕哪吒了,连忙问:“小公子可愿意帮程家这个忙?!”

 

哪吒闻言,气得要命,一把拽住他:“说什么混话,谁许你嫁给别个了?!”

 

“这又不是真的。”敖丙说,“万一那大妖在这儿凶性大发,不晓得要连累多少生灵横死呢。不如将计就计,同他去了妖窟,放开了打,不祸害旁的人。”

 

哪吒心道,有他在,那妖能祸害什么生灵呢。

 

然而转念一想,所谓收妖,本就是来给敖丙练手的,方才和那道士过了几招,已叫敖丙砸碎了程家的照壁,这要真打起来,别说程家了,许是小半个城都能被砸个稀巴烂。

 

“……行吧。”他不情不愿地道。

 

说是要替嫁,他就不想叫小灵珠管这等闲事了,但难得下凡来撞着这么一个祸害人的妖怪练手,这机会也难得,总不好随意逮了只安分守己的妖怪去揍一顿吧。

 

“那公子快随我来,时辰将至,这新嫁娘的服装当真繁琐呢!”程文章看那凶神恶煞的青年首肯了,连忙招呼敖丙,真怕他一会儿又改了主意。

 

敖丙闻言便跟着去了,气得哪吒把脸拉得老长,在身后一声不吭。

 

到了程小姐的闺房,敖丙也没有什么女子闺房不得进的想法,自自然然就进去了。

 

只见那红色嫁衣被扔到地上,各种首饰也是乱七八糟地丢着。

 

几个婢女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见大少爷带着个小公子来了,吓得跪下去:“见过大少爷。”

 

程文章看这一地的狼藉,气不打一处来:“叫你们看好小姐看好小姐,便是这么看的么?!拖出去各打十板!”

 

敖丙道:“我都来帮你了,这事儿也不是无可挽回,你何苦打她们呢?”

 

程文章害怕他,他一发话,连忙道:“小公子说的是,那不打了,不打了。”

 

那几个婢女吓得瑟瑟发抖,闻言如蒙大赦。

 

“这小公子是来替嫁的,你们给他快些儿打扮好了,莫要误了时辰。”程文章吩咐。

 

说罢,他偷偷看了一眼哪吒,哪吒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把他吓得忙不迭就跑了。

 

那几个婢女这才站起来看那来替嫁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长得当真漂亮,还是少年的身量,骨架子纤细,跟她们小姐也没差多少,想来这嫁衣也是能穿得。

 

“小公子,这火坑我们小姐都逃了,你何苦又一头栽进来呢?”那两个婢女小声劝敖丙,“还是趁着这会儿赶紧逃吧,听说那妖是吃人的呢,小公子怎么白送一条命。”

 

“没关系,我是来对付那妖怪的。”敖丙安慰她们,“别担心,没事儿。”

 

“小公子如何能打得过那妖呢?”小婢女愁容满面。

 

“不怕,我若是打不过,后面还有人呢。”敖丙说。

 

那几个婢女这才发现站在门口处的哪吒。

 

那青年二十出头的模样,身量高挑矫健,双颊一对儿的火焰纹身十分夺目,一双丹凤眼凶得要死,看着不好惹。

 

那婢女放下一点儿心,道原来伏妖的该是这位才对,这小公子应当是个诱饵。

 

“那……那这就给公子更衣。”那婢女道。

 

说罢,就去脱敖丙的衣服。

 

“干嘛呢你们!做什么脱他衣服!”哪吒一看他们把敖丙衣服,顿时气急,冲她们走来。

 

那两个婢女连忙退后:“不脱衣服怎么换嫁衣啊?”

 

哪吒道:“我来就行了,都给我滚出去。”

 

那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又不敢违逆,只得福了福身,退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敖丙问,“都快把她们吓哭了。”

 

“怎么,吓哭两个小姑娘你就心疼了啊?”哪吒问。

 

敖丙:“?”

 

“算了,你又不懂。”哪吒捡起地上的嫁衣扔到一旁椅子上,“白瞎我的脾气,都发给了那眼瞎的人瞧。”

 

敖丙疑惑,又小心翼翼:“哪儿有瞎子。”

 

“说的就是你,小瞎子。”哪吒伸手解开敖丙的腰带,白色外袍便滑落了。

 

敖丙的白袍里是一身无袖深蓝色的贴身劲装,被他扯了袍子,劲瘦的身段便一览无遗。

 

“我没瞎。”敖丙道。

 

“你没瞎,倒是说说小爷何故生气。”哪吒问他。

 

敖丙想了想,哪吒最初生气,是自己说要替嫁,但替嫁怎么就惹他生气了?不过便是诱妖上钩的权宜之计罢了,中坛元帅威名震慑天庭,总不能如此小心眼儿。

 

他想不太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因为代替程家小姐出嫁?”

 

“那为什么代替程家小姐穿这破衣服,小爷我就生气了?”换了平时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今日哪吒是气狠了,必不放过他。

 

“因为……”敖丙想不出来,打算蒙混过关。

 

他伸出被脱了袍子光裸的手便去盘哪吒。

 

三太子却是嘴儿照吃,气照生。把人啃得唇都肿了,还刁难他:“吃嘴儿吃明白没有?啥味儿,酸不酸?”

 

许是魂魄多长了一些,敖丙突然福至心灵:“你是吃醋了么?”

 

“行啊,没白教。”哪吒“啧”了一声。

 

“那怎么吃醋了呢?”敖丙问。

 

“凡人一辈子就结亲一回,都要正正经经走三媒六聘的。”哪吒说,“你这嫁衣先给别人穿了,不像话得很。把我放哪儿了?”

 

“只穿个衣服罢了,又不是真的。”敖丙说。

 

“不是真的我也吃醋。”哪吒说,“就许你误会我养别的龙吃醋,不许我因为你给别人穿嫁衣吃醋啊?讲点儿道理,哼。”

 

他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真个越想越生气,别过脸不去看敖丙。

 

敖丙看他不理自己,觉得有些难受。

 

他手足无措地站了片刻,默默去拿旁边的嫁衣,却因为过往衣服都是法术变的,未曾正经穿过凡人衣裳,又是喜服,复杂得很,毫无头绪,只得乱穿一气。

 

哪吒眼角余光看到他手忙脚乱,本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会他,叫他自个儿折腾折腾,好长些教训。

 

过一会儿,却见他乱忙一气,终是不忍心,站起来替他扎上腰带,却还要拿话刺他:“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别的妖怪啊?”

 

敖丙被他这话说得莫名心口一阵奇怪的刺痛,有点儿委屈,咬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诚实说:“想先穿给你看,你别吃醋了,行么?”

 

哪吒眉目稍稍有了些松动,但还是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成亲还要做什么,我先跟你一并做了?”敖丙又说。

 

“还要喝合卺酒。”哪吒硬邦邦道,“还要洞房。”

 

敖丙也不晓得合卺酒是什么,只见桌上有酒壶,想起见春楼里的人都是对着酒壶嘴儿喝的,便依样画葫芦,拿过来咕噜噜一气喝光了。

 

“你做什么?!”哪吒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抢他手上的酒壶,“你酒量就一丁点儿!”

 

可是抢到手却已是迟了,里头的酒已被喝个精光。

 

“合卺酒,我喝完了。”敖丙看着他,唇上水光淋漓。他好像是醉了,身体晃了晃,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哪吒,“接下来是洞房?我们去洞房吧?”

 

“你傻啊,这才不是合卺酒。”哪吒扔下酒壶,此刻纵有天大的气,也便消了。

 

“这不是吗?”敖丙问。

 

哪吒又好气又心疼:“说什么傻话,合卺酒可不是这么轻易喝得的。以后你得等我三媒六娉,然后祥云青鸾迎亲接了你,再拜过父母,之后喝的才算是合卺酒!”

 

“可合卺酒……不就是酒么?”敖丙没听明白。

 

“你这般喝,只能算罚酒!”哪吒说。

 

“罚酒啊。”敖丙了然,他无辜地眨了眨眼,道,“难怪喝了这般难受呢。”

 

“什么?”哪吒不解。

 

敖丙没回答,他抬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然后是一声反呕,鲜血便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哪吒大骇,一把将他搂住,探他灵脉丹田。

 

只见灵脉处竟然凭空生出了个漩涡,不停吞噬灵脉。

 

酒里竟然下了吞灵散?!哪吒心都停跳了。

 

是了,这可不是真洞房,这本就是程家和那道士瓮中捉鳖的瓮,房里怎能没有杀机,而这酒也是他们布下的杀机,竟叫他闹脾气,让小灵珠一口干光了!

 

就这当儿,敖丙皱着眉,又捂着嘴呕出好大一口血。

 

“哪吒……”他叫三太子这一声儿,是含着血叫的,字里行间都有血涌出来,他问,“那我喝了这罚酒……你,你还生气吗……”

 

那么多的血,将他刚换上的嫁衣染出一朵朵湿漉漉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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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哪吒:不敢了,再不敢吃醋了(。)

这周都在生病,写得不好,周六晚未必能更出来(-ι_-)

脆皮爆浆蟑螂
@望北之川 老师的《我恨仙骨无...

@望北之川 老师的《我恨仙骨无死生》第十章 

  敖丙闻言,停下乱甩的尾巴。他探出脑袋,脸湿漉漉的,散开的发丝浮在水面,挡住了水下大部分的春光,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身体。

  别再考验李干部了。。(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练人体)感谢老师授权🌹

@望北之川 老师的《我恨仙骨无死生》第十章 

  敖丙闻言,停下乱甩的尾巴。他探出脑袋,脸湿漉漉的,散开的发丝浮在水面,挡住了水下大部分的春光,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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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10)

战神大藕 x 重生无记忆饼

中坛元帅养媳妇儿甜甜日常,隔了几章,他又开始鸡媳妇儿了【。】

 


 

【拾】

敖丙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化回原形,被困在一朵巨大的火莲里,火焰做的红莲花瓣熊熊燃烧,重重包裹着他。

 

奇怪的是,这火竟没有伤他半分,只是那热从他的鳞片里钻进去,融入他的骨血里。

 

他的骨血被反复灼烧,鲜红的血被烧得沸腾,冒出浅浅的金光。

 

敖丙疼痛难忍,不停尖叫,徒劳地横冲直撞想冲出红莲。

 

终于,难忍的灼热褪去,他累得瘫在红莲心蕊,动弹不得。

 

等骨血的滚烫...

战神大藕 x 重生无记忆饼

中坛元帅养媳妇儿甜甜日常,隔了几章,他又开始鸡媳妇儿了【。】

 


 

【拾】

敖丙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化回原形,被困在一朵巨大的火莲里,火焰做的红莲花瓣熊熊燃烧,重重包裹着他。

 

奇怪的是,这火竟没有伤他半分,只是那热从他的鳞片里钻进去,融入他的骨血里。

 

他的骨血被反复灼烧,鲜红的血被烧得沸腾,冒出浅浅的金光。

 

敖丙疼痛难忍,不停尖叫,徒劳地横冲直撞想冲出红莲。

 

终于,难忍的灼热褪去,他累得瘫在红莲心蕊,动弹不得。

 

等骨血的滚烫平息,敖丙方才沉入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自己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身后有人像火炉子那样贴着他,一条小麦色的手臂环在他腰上,把他牢牢搂在怀里。

 

敖丙出了一身汗,里衣都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偏身后那人还紧紧贴着他,蒸得他浑身滚烫,让他忍不住扭动,想从那手臂下钻出来。

 

然而一动,才发现梦里红莲业火灼烧的疼痛太真实了,此刻身体里每一根骨头好像仍旧残存着余痛和余热。

 

“醒了?”三太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睡一天了。”

 

“身上好痛。”敖丙小声说,有些委屈,“好像被火烤过,元神出窍这么痛的么?你不是说不痛的么,以后都不让你这么干了……”

 

他最后的记忆留在哪吒对他说要让他元神出窍,然后哪吒的手指点了他的额,他就再也没有意识了,也不晓得元帅拿他元神做了什么,弄得他浑身都痛得要命。

 

“元神出窍不痛。”哪吒翻身压到他上面,“是我用红莲业火给你煅骨了。煅骨很痛,第一回趁着你元神出窍时做的,让你适应适应,下回煅骨可得在清醒的时候了。”

 

“煅骨?”敖丙不解。

 

“你这肉身,先天不足,爪牙不够尖锐,鳞片也不够坚实,骨头更是脆得一捏就碎。”哪吒从他的手指一路轻轻捏到胳膊,“如今你魂魄已稍固,可以煅骨了。待回到云楼宫,还要给你洗髓,洗去凡髓,煅出仙骨。”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敖丙问。

 

什么洗髓煅骨,听着就很痛。

 

三太子双臂撑在他身侧,将他笼在阴影下。哪吒赤着上身,肩膀、手臂、胸膛和小腹都是结实的块垒分明的肌肉。

 

敖丙看了他一阵,晕头晕脑的,不由得别开脸。

 

以往一直看也没什么事儿,可自从到了凡间,渐渐就奇怪了起来,不知为何便不敢看哪吒了,只觉得看着他自己更热一筹。

 

“不是想跟我千千万万年?”哪吒捏着他的下颚让他把脸转回来,啃着他有点肿的唇,低声问他,“那可得吃点苦头才行了。小灵珠,这苦头,你吃是不吃?”

 

敖丙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无法抵抗诱惑,只好点头说:“吃的。”

 

“真乖。”哪吒打趣,“果真是什么都吃的小灵珠。”

 

他从敖丙身上起来,“好了,把尾巴收回去,别缠着我了,都缠一晚上了。先下去吃些东西,不是要去程家管那闲事?今天就是日子了。”

 

“尾巴?”敖丙撑起身体低头一看,果真看到自己下半身的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蛟尾,此刻正缠着三太子一条腿缠得紧紧的。

 

“怎,怎么出来了!”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缠着哪吒的尾巴,正想收回去变成人腿,却被哪吒拉住尾巴尖儿。

 

太丢人了,化人的灵力是哪吒给的,结果自己还没藏好尾巴。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尾巴。”哪吒说。

 

敖丙乖乖地让他摸,尾鳍像搁浅的鱼儿一样不自觉地扑腾拍打着。

 

以前哪吒也摸他的蛟身,他也习以为常,但这一回却感觉又有些不一样,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却不知道不安什么,又期待什么。

 

“看什么?”敖丙问,“尾巴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小爷我养蛟养得如何。”哪吒仔仔细细看过他的尾巴,抚摸上面的鳞片,满意地点评。

 

“不错,漂亮了不少。”

 

这些鳞片在红莲业火煅过骨后更加饱满坚硬,一片片散发着珍珠般的光芒,覆盖在那条尾巴上,扭动拍打便隐有光纹流转。

 

他还记得当初在那深山老林的湖泊里捉到小灵珠的时候,他的蛟身又瘦又小,鳞片黯淡无光,发灰发白,又薄又软,好像用手一抠就能抠下来一块,给他心疼坏了。

 

四百年啊,就长成这个样子。

 

如今养了这么久,越发的好看了,也隐隐有了以前小白龙那一身流光溢彩的风姿。

 

敖丙听他这么一说,也好奇地探身摸自己的尾巴,惊喜地发现果真如他所说,自己的鳞片硬了不少。

 

“啊,真的。要是我再碰到那只大鹏,也可以打赢它了。”敖丙高兴地说,“他啄不穿我的鳞片了。”

 

“别说是那大鹏,再厉害的你现在也能打赢。”哪吒说,“今晚不是要收妖么,正好练练手去,给你活动活动筋骨。”

 

“嗯。”敖丙点头,“你真厉害,怎么做到的?我修炼了四百多年呢,都没有这段日子修炼得快。”

 

“也不看看你在云楼宫里吃的喝的都是什么。”哪吒笑道,“再养不好,我这中坛元帅也白当这么久了。”

 

三太子放下他的尾巴:“好了,赶紧变成腿,带你去吃东西了。”

 

“嗯嗯。”敖丙点头。

 

“变啊。”哪吒看他呆呆看着自己的尾巴,“怎么不变,磨蹭啥呢?平时吃饭不是怪积极的?”

 

“变……变不出来。”敖丙窘迫地道,“太热了……”

 

红莲业火煅了骨,余热还在,他现在体温高得很,也跟个小火炉似的,一时间使不出法术来。

 

哪吒倒是没想到这点,红莲业火烧过不少祸害,拿来煅骨却是第一回。

 

敖丙要脱妖骨,就要被三昧真火烧七天七夜,哪吒是万万舍不得的。他现在这肉身,别说烧足七天,烧个半天就化灰了。

 

反正他的红莲业火不会伤他的小灵珠,又跟三昧真火同宗同源,功效肯定也一样,还能自己控制火候和时间,便试了试。

 

效果确实大好,只煅一回,成效显著,往后多煅几次,肯定更好。

 

敖丙见他神游,不晓得在想什么,便有些不耐烦了。

 

他支着身体,长长的蛟尾盘踞在床上,只穿了里衣,因煅骨后一直燥热难耐,睡着的时候在哪吒怀里扭来扭去,早扯得乱七八糟。

 

哪吒回神,只见他此刻衣襟大开,蓝色的发丝凌乱地黏在他的脸颊、颈脖和肩膀上,像被雨打湿的海棠。

 

就这,还在不停地拉扯里衣要脱掉,不停强调:“我真的很热。”

 

“好了好了,莫动,这就让你凉快凉快。”哪吒见他把自己扒得光光的,连忙化了个浴桶,又隔空取了天山的雪水。

 

浴桶水一满,敖丙便迫不及待要飞进去。一飞起来便被哪吒捉下来抱个满怀。

 

他确实是烫。哪吒没穿上衣,抱着他像抱着块烤了火的白玉佩。他光溜溜在三太子怀里扭,像条滑不溜丢的鱼儿,浑身肌肤泛着一点点红,搂着哪吒脖子,尾巴不安分地甩个不停。

 

“安分些。”哪吒低头亲了亲他。

 

他把敖丙放进浴桶里,一进桶里,他便把自己沉了下去,雪水凉丝丝的,缓解了身体的余热。

 

敖丙甩了甩尾巴,泼了三太子一头一脸的水。

 

“还热吗?”哪吒将湿了的头发捋到脑后。

 

敖丙没有回答,只顾着泡澡,整个人都沉在水里,只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睛看他,咕噜噜吐着泡泡,尾巴在大木桶里甩来甩去,把水泼得到处都是。

 

骨血都是烫的,心情自然烦躁。

 

“祖宗,这水连着天山雪水,你泼不完,再泼,这客栈也要被你淹了。”哪吒道。

 

敖丙闻言,停下乱甩的尾巴。他探出脑袋,脸湿漉漉的,散开的发丝浮在水面,挡住了水下大部分的春光,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身体。

 

“你下来陪我泡。”他趴在木桶边缘,“让我盘盘你。”

 

哪吒道:“这么小的桶,哪里装得下。”

 

敖丙并不买账:“这不是你变的吗,大小还不是你说了算呢。”

 

“这冰火两重天的,你是要小爷的命呢。”哪吒掐他的脸颊一下。

 

若是在云楼宫,他还是蛟身,下水陪也就陪了,现在化了人形,半人半蛟,光溜溜的,他是万万不敢下水的。

 

“什么火,这儿哪有火?”敖丙立刻警惕起来,他再次缩回浴桶里,“才刚烤完了我,又要烤吗?我已经很热很热了,你今天不能再烤我了。”

 

“不烤你,过段日子,缓缓再烤。”哪吒逗他。

 

敖丙闻言一甩尾巴,又泼他一脸水。

 

“好事儿,脾气见长呐。”三太子十分满意,美滋滋道,“这凡,当真没下错,看来还得多下下。”

 

“那我们待在凡间好不好,”敖丙连忙怂恿中坛元帅擅离职守,“这儿好玩也好吃。云楼宫什么都没有。”

 

“哪能一直待在凡间。”哪吒道,“你要喜欢,多来就是了。”

 

“那好吧。”敖丙探出身子,湿漉漉滴水的手拉着哪吒,“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等会儿想吃什么?”哪吒问。

 

“我要吃全城最好吃的馆子。”敖丙说。

 

“啊。这可难着小爷了,”哪吒道,“这我哪里晓得。”

 

“那就找一家热闹的吃。”敖丙说,他昨天已经发现了,人多的摊子比人少的摊子好吃。

 

“这有何难,我找人问问。”哪吒道,“保管叫你吃上全城最好吃的。”

 

他以往下凡来并不管凡人怎么生活,是以没有多少吃喝玩乐的经验,但他记得猴子跟他说过,在凡间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找土地老儿。

 

猴子说,地仙虽然地位低微,却是个凡间百事通,若问他,必定不敢隐瞒。

 

中坛元帅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掐了个诀,把通明城的土地老儿叫到了跟前。

 

那土地老儿正呼呼大睡呢,突然眼前一变,就被召了去。

 

他还道是例行的查职,看也不看,立刻跪下喊冤:“小仙没有偷懒,通明城繁荣兴盛,没有小仙的事儿,小仙只打会儿盹!”

 

哪吒无语,他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管你打不打盹!”

 

那土地老儿听着声音不对,忙抬头,吓得摔倒在地,往后爬了爬:“中中中中中……”

 

哪吒不耐烦了:“给我捋直了舌头再说话。”

 

土地老儿连滚带爬地起来,深深一拜:“小,小仙见过中坛元帅。不知道元帅此番下凡是为收什么妖,若有用得上小仙之处,您尽管吩咐!”

 

“你法力低微,能有你什么事。”哪吒道,“我只问你些问题。”

 

“您问,您问,小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土地老儿连忙说。

 

“我问你,这通明城里,哪个馆子最好吃。”哪吒问。

 

“什么?”土地老儿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哪家馆子最好吃。”哪吒重复了一遍。

 

他语气不怎么好,又赤着上身,桀骜不驯地坐着,混天绫飘在他身侧,叫那土地老儿害怕。

 

那土地神不敢多言,忙道:“元帅可以尝尝见春楼。”

 

敖丙一听,连忙从浴桶里冒头,确认道:“那是最多人的馆子吗?”

 

土地神忽然看到浴桶里冒出个蓝发少年,光着的圆润肩膀上黏着乱糟糟湿漉漉的发丝,妖味儿冲天。

 

他吓得倒退几步:“妖……妖……!!”

 

哪吒挥了挥手,混天绫变成道红帘子,把人挡得严严实实。

 

“元帅怎么收了妖,往、往咱城里放……万一跑了,小仙这小城,遭、遭不住啊!!”土地老儿忙道。

 

“妖什么妖!”哪吒一拍桌子,怒道,“那是我妻!”

 

那土地神一听,眼睛瞪得老大。

 

啥?

 

元帅说啥来着?

 

这杀神啥时候娶妻了,他怎么不知道?

 

是凡间消息太闭塞了吗?

 

也不能啊,中坛元帅结道侣这等大事,四海八荒必定转眼传遍。他上个月才把城里几对爱侣到月老那儿登记了,当时也没有元帅结道侣的消息。

 

相传这杀神是杀穿了鸿蒙秘境修成金身的,当初他从秘境里拿了个什么出来,引得天庭来夺。

 

这杀神和诸天神佛杀了七天七夜,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还当了中坛元帅,成了天庭一把刀。

 

但他跟二郎真君一样是听调不听宣的,自有自己的杀戮道,甚至有时候调也不听。天庭奈之不何,后来想了个馊主意,想给中坛元帅整个道侣,好给这不服管的杀神上道狗链拴着。

 

自打他到天庭这一千多年,断断续续送了七八个仙家女儿过去,全都被撵出来,又送去些俊秀仙君,想硬给他拴红线,结果彻底把这杀神惹恼了,差点一把火烧了月老的姻缘树,要全天庭同他一块儿单身,天庭这才作罢。

 

怎么如今忽然就多了个道侣,还是个妖?

 

莫不是元帅下凡收妖的时候,被美色所惑,动了凡心?

 

这么一说的话,方才惊鸿一瞥,那小妖长得当真漂亮,水淋淋的也不知道羞,趴在浴桶里挡了半张脸,一双蓝眼儿,冷冷清清,勾魂摄魄。

 

土地老儿恍然大悟,原来元帅喜欢这一口啊,就说呢,天庭给元帅送的仙女儿和仙君,都是端着的,难怪元帅看也不看一眼。

 

“问你话呢,聋了?!”哪吒看他直勾勾盯着被自己身后就觉得十分不爽。

 

怎么,这臭老头儿一把年纪,还想看他小灵珠出浴不成?

 

那土地老儿回过神连忙道:“见、见春楼不是人最多的。人最多的是婉华楼。但是婉华楼的厨子上个月到了见春楼,因此如今最好吃的并非人最多的。”

 

“你连厨子跳槽都晓得,挺厉害啊。”哪吒道,猴子的建议果然靠谱。

 

那土地老儿第一次被他召唤,也摸不清这杀神到底什么性格,喏喏点头:“小仙平日也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

 

“跟我小灵珠一个爱好,不错。”哪吒赞许地点点头。

 

土地老儿:“?”

 

“那我要去见春楼。”敖丙对哪吒道。

 

他刚说完,哪吒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心道他不能是从浴桶里出来了吧?这么一想,心里立马一咯噔,真怕小灵珠就这样赤条条走出来叫人看光,连忙挥挥手道:“行了,你回去吧,没你事儿了。”

 

那土地老儿听哪吒这么说,如蒙大赦,立马消失了。

 

哪吒收了混天绫,果真见到小灵珠化出腿,出了浴桶,此刻背对着他,身上泛着水光,那水从他身上滑落,淌过修长的白玉一样的腿,在赤足下聚了小小的水洼。

 

他听到动静,转身看向哪吒,有点困惑:“好奇怪,我身上怎么有好几个红印子?”

 

他刚刚看了,胸膛和腰腹有五六个。敖丙扭头想看自己后背却看不到,只能问三太子:“哪吒,我后背有没有?”

 

哪吒咳了一声,给他变了一套衣服:“昨天煅骨时你太痛了自己抠的。”

 

“啊,真的吗?”敖丙将信将疑。

 

哪吒道:“当然,小爷还能骗你不成。”

 

“哦。”敖丙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作罢了,只叮嘱:“下次再煅骨,还是用混天绫把我捆一捆吧,这抠得这儿一块红那儿一个印子,真的不好看。”

 

哪吒脸一红:“知道了下次再说,出门去吧。”

 

土地老儿说的见春楼很好找,就在通明城的城东,距离二人昨夜下榻的客栈只需要走一会儿。

 

正好是午饭的时间,见春楼客似云来,要入座还得等等。敖丙也不在乎,哪吒给他买了糖葫芦。

 

他吃东西很斯文,一点点啃,吃到第三串的时候,小二便来请他们入座了。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问。

 

“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哪吒说,“都报一遍吧。”

 

“要肉的,”敖丙连忙补充,“还要甜的。”

蛟是吃肉的,甜是喜好,两种他都要敞开肚皮吃个够。

 

“嗯,”哪吒道,“就照这两种报。”

 

“好叻,客官,咱们见春楼最多人点的大菜有银丝鲊汤、水晶鹅、腊烧鸡、牛肚子、干板肠儿、椒料烧猪肉。”那小二一溜儿地报了串菜名,又道,“甜点也很多,有松花饼、白糖薄脆、蒸酥果馅儿饼、玫瑰元宵。”

 

那小二报完了,问:“客官要哪些呢?”

 

敖丙一个都没听懂,但他觉得肯定好吃,便眼睛亮亮地看向哪吒,哪吒道:“刚刚报的,都来一份吧。”

 

那小二诧异道:“客官,这份量两人可吃不完呐。”

 

“没关系,能吃完。”哪吒道。

 

开什么玩笑,敖丙可是原身长五丈五的蛟,这点凡食还不够他塞牙缝的,纯粹是过过嘴瘾儿,哪里吃不完。他往那小二那弹了一小块银锭子,“上快些。”

 

“好咧,客官,这就给您上菜。”那小二收了银锭子,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菜便跟流水似的端了上来,满满摆了一桌子。

 

哪吒给敖丙盛了一碗银丝鲊汤,敖丙已经吃上了那牛肚子了。

 

“好吃么?”哪吒问他。

 

“嗯嗯。”敖丙忙着吃都没空说话,只一个劲儿猛点头。

 

“喝点汤,别呛着。”哪吒把汤碗往他跟前推了推。

 

见春楼的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为的就是给食客们说书解闷儿的,只见那座上的说书先生一拍手中扇子,吆喝一声,便说开了。

 

“大家都知道吧,前夜三太子殿下显灵北河,从水里拉出来一位龙君!”

 

敖丙一听三太子显圣,耳朵立刻支棱起来,咽下嘴里的东西后也不往碗里夹了。

 

前夜哪吒说要他元神出窍带他显圣,出窍后他就没了知觉,一睡睡到今儿早上。一醒来,圣也显完了,骨也煅好了,如今听到有人说起来,立刻就来了兴趣。

 

“边吃边听,”哪吒道,“东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暗喜,叫小灵珠听听前夜自己怎么带着他显圣的,不得乐死小灵珠呢。

 

敖丙“唔”了一声儿,往嘴里塞了烧鸡,他一边听故事,一边咔咔地嚼,骨头都嚼碎了一并咽下。

 

“话说那小白龙君,乃千年前通明城的护城龙君。”

 

哪吒:“???”

不是,你们这些糟心的凡人在瞎说个啥呢??

 

“相传千年前的北河,水流湍急,百姓渡河提心吊胆,翻船之祸常有。后来有一日,河上忽然出现一少年,无人晓得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那少年常坐在一船上渡人过河,哪怕风急浪大,那船亦稳稳当当,未曾翻过。”

 

那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一日,一蛇妖忽至通明城。只见那蛇妖原身竟有半条北河那么宽,它通体发黑,盘踞于通明城上,吐着猩红的信子,一时间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它冲向通明城,眨眼间便将那城楼撞得粉碎!眼见它要吞下百姓的时候,那渡船上的白衣少年突然化作一条小白龙,那小白龙只有蛇妖一半粗,它一声龙吟,直冲那蛇妖而去。”

 

“这一场战斗打了一天一夜,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最终,那遍体鳞伤的小白龙拼尽全力,咬断了黑蛇的七寸,最终与黑蛇一道沉入北河。那日的鲜血染红了北河,可是自此之后,北河便风平浪静,再不泛滥。”

 

“后来,为了感念龙君救了一城的百姓,百姓便特意在三太子庙对面建了一座龙君庙以祭拜。然而就在昨晚,三太子显圣,把那龙君自水里拉出来,将其渡化!”

 

哪吒:“?!!!”

啊啊啊,他就知道凡人不靠谱!

都显圣演给他们看了,竟然张冠李戴到别的龙哪儿!

 

他拉的明明是他的小灵珠,那么漂亮一条小白蛟,跟那劳什子的护城龙有个鸟的关系?!

 

敖丙听了这说书的,也不吃东西了,放下筷子,小声嘟囔:“不是说,往后都不会有别的蛟、别的龙,怎么一天就食言,养了别的龙呢……那龙,是不是已经……养在云楼宫莲池了呢……”

 

哪吒气得要命,觉得自己白费了功德去实现他们的愿望,结果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听敖丙这么说,连忙对着敖丙起誓。

 

“真没有!小灵珠,你听我解释,小爷是冤枉的!我从水里拉起来的明明是你,就是叫凡人们看看你的模样儿!以后再说起我,就能提到你,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张冠李戴啊!”

 

敖丙半信半疑:“真的吗?你拉的真的是我?”

 

哪吒连忙哄他说:“真的真的,小爷闲得发慌干嘛拉一条不认识的龙,当然拉的是你元神啊!再者,你想想嘛,若真有什么护城的龙,也早死上千年了,魂魄要么轮回,要么散完了,怎么可能还留着等我去给他拉起来啊!他们这是污小爷的清白!”

 

敖丙一听,觉得也对,于是放心了。

 

他夹了块干板肠儿到哪吒碗里:“对不起,错怪你了,你别生气,好么?你吃这个,好吃,吃了不许生我的气了。”

 

哪吒此刻哪儿顾得上吃,他越说越生气:“我不是气你,我是气这些凡人呢!借着小爷的名号去抬他们那劳什子的龙君的位儿,且等着,看我不砸了那滥竽充数的龙君庙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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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在周四晚上

dbq,李哪吒,你约稿又失败辣,我们凡人就是这么不开窍的【。】

脆皮爆浆蟑螂

看到@望北之川 老师的神文 冒昧摸了

  寸不已只擅长画脸。。。别的不行画脸还是可以的👌

  二编:我说忘记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混天绫,随便把魔童藕裤腿上的火焰加上去了

看到@望北之川 老师的神文 冒昧摸了

  寸不已只擅长画脸。。。别的不行画脸还是可以的👌

  二编:我说忘记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混天绫,随便把魔童藕裤腿上的火焰加上去了

望北之川

【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9)

战神大藕 x 重生无记忆小饼

中坛元帅养媳妇儿~

凡人:三太子显圣啦!

三太子:待我露个神相,不得迷死小灵珠。


【玖】

“你跪我没用,我也用不着你给我做牛做马。”哪吒一点儿不客气。

 

他屈着一腿坐在敖丙身边,疏狂随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输了就是输了,如今又要来讨我的并蒂莲,哪有这个道理?回去吧,不用求了,任你把膝盖跪烂了,这并蒂莲我也不会给你。”

 

他当了近两千年的莲花圣人,人间处处是他的庙宇,凡人都是跪在他跟前祈愿,谁不是有求于他呢?又不是每个人跪了就能得他点化。

 

且擂台本就是胜负分明的事情,他的...

战神大藕 x 重生无记忆小饼

中坛元帅养媳妇儿~

凡人:三太子显圣啦!

三太子:待我露个神相,不得迷死小灵珠。


【玖】

“你跪我没用,我也用不着你给我做牛做马。”哪吒一点儿不客气。

 

他屈着一腿坐在敖丙身边,疏狂随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输了就是输了,如今又要来讨我的并蒂莲,哪有这个道理?回去吧,不用求了,任你把膝盖跪烂了,这并蒂莲我也不会给你。”

 

他当了近两千年的莲花圣人,人间处处是他的庙宇,凡人都是跪在他跟前祈愿,谁不是有求于他呢?又不是每个人跪了就能得他点化。

 

且擂台本就是胜负分明的事情,他的小灵珠,没用一点灵力,堂堂正正打赢了,赢回来的并蒂莲送给他,想让他还回去?

 

做梦。

 

陈晋这么一跪,只惹三太子心烦。

 

“郎君不要为难他人了。”一女子从后面跌跌撞撞跑来,走到陈晋身边,猛咳了一阵,弯腰想将他扶起来。

 

可是陈晋只执拗地伏跪在地上,那女子拽不起他,只好转身对哪吒和敖丙道歉:“两位公子,抱歉了,我家郎君对那并蒂莲很有些执念,唐突二位了,我与郎君这就离开。”

 

“你脸色真差,是不是快死了?”敖丙看着他们,突然问。

 

“就你刚长出嘴儿来,这么会说话。”哪吒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换来那双眼儿困惑地眨了眨。

 

“我没说错啊。”敖丙说。

 

那女子福了福身,道:“病入膏肓,叫公子见笑了。”

 

“我没笑你。”敖丙认真解释。

 

哪吒:“……”

 

“公子稚子之心。”那女子愣了愣,掩着嘴笑了,笑了两声又咳嗽起来。

 

陈晋连忙爬起来扶着她:“丽娘,叫你在亭子里等我,怎么走这么远来了。”

 

那女子说:“我不来,你跪在这里,岂不为难人家了。”

 

她猛地咳几声,脸色青灰,气若游丝。

 

方才陈晋说想去再求求那赢了他的人要并蒂莲。她听说那人抡一对大锤子,一锤子下去把擂台都砸个稀巴烂,定然凶猛,害怕陈晋过去,张嘴便要人家相让,惹了人家的怒,被打杀了去,方才撑着身体急急赶来。

 

然而一见眼前人,丽娘又觉得诧异。

 

这哪里像是抡锤子砸擂台的猛汉,明明白白一个干净澄澈的小公子,白袍广袖,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像个漂亮瓷娃娃。

 

桌上的宣纸乱七八糟地写满了歪歪扭扭、大大小小的字,地上写废的更是数不胜数,像稚子学字。

 

仔细一瞧,只能勉强辨认,“李”“哪”“吒”三个字,拼一起便是三太子名讳,看来也是三太子的虔诚信徒,难怪来打擂台要并蒂莲。

 

“你为什么想要并蒂莲?”敖丙问陈晋,很是困惑,“这不过是朵普通莲花,过两日就谢了,它又没有什么神力,不值得你跪在我跟前。”

 

“我说它值得,便是值得。”那汉子说着又跪下来。

 

“小公子是在学字儿么?”丽娘走来,跪坐在敖丙身边。

 

“嗯,等我写好了,就写到莲花里,放到河上。”敖丙回答,他看了一眼哪吒,“三太子会实现我一个愿望。”

 

“小公子心诚则灵,一定能得三太子庇佑。”那女子笑了笑,拿起被敖丙搁在旁边的毛笔,蘸了墨,在纸上一角写上“赵丽娘”“陈晋”两个名字。

 

敖丙不认字儿:“你在纸上写了什么?”

 

“这是我和郎君的名字。”她笑了笑,“我二人青梅竹马,也曾约白头偕老,可惜天意不允,叫我得了心疾,如今已经药石无效。郎君来求莲,是想请三太子怜悯,叫我二人下辈子能再续前缘。”

 

“这莲花只是莲花,不是什么法宝,更不是法器,去不了沉疴,也逆不了阴阳。”哪吒看着她,声音冷淡,莲灯的光映着他狷狂俊美的脸,眉目既烈又冷,像一尊神像。

 

“你就是放上十朵百朵到河里,也是枉然。”

 

“我晓得。”她掂起那张纸,放在手里折成一只小纸船。

 

她走到陈晋身边,跪下双手捧着纸船给他,“我娘说,名字挨着写在纸船里放下河,下辈子能修得同船渡、共枕眠。我知道郎君非信并蒂莲能让三太子垂怜,也不是真信来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盼头。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那并蒂莲不可呢?这小纸船也是一样的。郎君与我去放纸船罢。”

 

那汉子跪在那里,呆愣愣地看着妻子,接过那小纸船捧在手心,突然嚎啕大哭,小山一样的魁梧身躯不停战栗,一边嗷嗷地哭,一边痛骂:“什、什么狗屁命数!专……专拆有情人……!你这么好,为什,为什么要得,得这心疾……!你要去了,叫我,叫我往后怎,怎么办!”

 

哪吒被他嚎得眉心一跳,倒也没说什么。谁知这汉子越嚎越大声,越嚎越凄惨,震得三太子耳朵嗡嗡作响。

 

“哪吒。”敖丙小声叫他。

 

“嗯?”三太子看他。

 

“我哭了。”灵珠子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水,停不下来。”

 

哪吒一看,他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只那双蓝眼睛里满是水,泪珠儿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滑过他的脸颊,掉下来砸在衣领子上。

 

敖丙看着三太子,问:“这就是哭吗?不好受,心口难受。”

 

“是。”哪吒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给他擦了泪,可是根本擦不完,泪珠儿揩了一颗又有一颗掉下来,“怎么忽然哭了呢?”

 

“我看到她要死了,忽然想起来,原来我也是会死的。蛟只有不到三千年的寿命,若是化了龙,或许能活上七八千年,终归还是会死。但你是圣人,你不会死,你与天地同寿,到时候,世间只有你,没有我了,就连你的莲池,也要住别的蛟,别的龙。”他的小灵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一想到这些,这里被堵住了,不舒服,为什么?”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哪吒说,“凡人七悲,你动了凡心,所以难受了。”

 

“妖也有凡心吗?”

 

“有,妖有,神也有。”哪吒说。

 

“你也有凡心吗?”他又问。

 

“有。你在,我就有凡心,”过了一会儿,三太子又说,“你不在,我也有的。无论你在不在,我的凡心都在你身上。”

 

说完,混天绫从他袖里飞出去,一把捆住嚎哭的汉子的嘴,缠了好几圈。

 

“行了,别哭了,给我小灵珠都惹哭了!”哪吒不耐烦道,“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像话么!你就挨这几十年而已,小爷挨了两千年爱别离、求不得,都没像你这样嚎过一声儿!”

 

陈晋嘴巴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瞪大铜锣似的眼睛,手用力拽混天绫。可是上神法器,捆仙捆妖,哪里轮得到一个凡人挣脱。

 

丽娘连忙跪下:“公子饶命,夫君他……”

 

“你也别说话,等我哄好小灵珠再说。”哪吒看也不看她,虚空一指,一个禁言咒就下到她身上,顿时又没声儿了。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了。

 

只见那小公子脸上都是泪水,安安静静地猛猛流泪,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哽咽,漂亮脸儿也是没有一丝情绪,像个长了心的人偶儿,又像个没长心的小人儿。

 

“我给你保证,没有别的龙,也没有别的蛟,好不好?千千万万年就只有你一条。”哪吒一边说,一边给他擦了泪,下一刻突然被他捧住脸亲了过来。

 

他唇上沾了泪水,柔软的唇不像平日那么甜,带了苦涩,灵巧的舌探进来撩拨,像条小蛇儿。

 

三太子倒也不客气,揽住他的腰把吻加深。

 

哪吒按着他的后脑勺,嫌那把扎起的马尾碍事儿,随手扯掉发带,一头瀑布般的头发就散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和那黑色的指甲在那把长发里若隐若现。

 

敖丙的腰是少年人的腰,就那么一把的大小,被他有力的臂膀环得紧紧的,两具身体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

 

两人旁若无人吻了半天,看得两个凡人面红耳赤,奈何一个被混天绫捆了,一个被下了禁言咒不敢离开,只得抬了袖半遮半挡,非礼勿视。

 

好不容易接完了吻,哪吒捏着他的下颚左右看了看,眼角是红的,鼻尖是红的,唇也是红的,很可口的样子,倒是不再掉眼泪了。

 

“不哭了?”哪吒道。

 

敖丙道:“亲了嘴儿就不难受了。”

 

哪吒知道他只长了一点点的心,这些烦扰犹如晨雾,风一吹便散了。

 

他脸上没什么羞怯,好似这般亲昵理所当然,倒是把丽娘和陈晋羞得满脸通红。

 

不知这孩子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张嘴就是浑话,偏偏又生得漂漂亮亮,反而叫人臊得慌,也不知道那青年是怎么教养的,把好端端一个少年教成这样。

 

“你不是说今日随我许愿,”敖丙问,“对我有求必应吗?”

 

“小爷一言九鼎,何曾骗过你?”哪吒道。

 

“那……”敖丙欲言又止,“那我许个愿,你帮帮他们?这朵花,本来就是我从他手上抢过来的……”

 

“哟,我道是怎么主动吃起嘴儿来了,”哪吒眉一吊,点着他额头,“好啊,惯会拿捏小爷了,当真倒反天罡了你!小爷难得许你有求必应,你倒好,把这送给两个凡人?真当我的有求必应是这么廉价呢?”

 

敖丙思索一会儿,以为他生气了,又缠上来准备吻他,哪吒咬了他的唇一下,咬得他委屈地呜咽一声。

 

“成吧。”三太子便宜占够了,大方答应。

 

他站起来,混天绫从陈晋身上松开,收回他袖中。陈晋和丽娘跪在那儿,有些不敢动,呆呆看着他。

 

哪吒冷眼道:“并蒂莲是敖丙送我的。两千年我才得了这么一件东西,断不可能给你们。况它凡花一朵,你们要它也没有用处,对它说上十年话,我也听不见。”

 

陈晋心口跳如擂鼓,他直勾勾看着哪吒,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哪吒脸上的桀骜不驯隐去,俊美邪气的眉目变得神性,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我非月老,也非司命官,掌不了姻缘,断不了生死,本来不该管你们这桩闲事,但念在你们使我小灵珠生出一丝凡心,还落了泪,于我也算有恩,今日且破例管一管。”

 

说罢,他走向陈晋丽娘二人。

 

他每走一步,便化去一点凡躯,在凡人面前现出法相。

 

莲花三太子赤足踩于虚空,足下步步生莲,开出一朵又一朵艳红的火莲,身后四臂渐次展开,二臂施无畏法印,二臂垂下作与愿印,二臂胸前掐合十印,混天绫缠绕在他六臂,无风自扬。

 

短短几步,走到他二人面前,已然是那九重天上的正神。

 

“三……三太子……!”陈晋惊呼。

 

他踩在火莲上,居高临下,垂目凝视陈晋和丽娘,漂亮锋锐的眉眼既冷酷,又悲悯。

 

“你二人寿数相差太远,下辈子无缘无分。”哪吒开了神目,看过他二人的今生来世,“若你愿意在奈何桥旁等他四十八年,待他寿终正寝,一同喝过孟婆汤入轮回,来生许能再修夫妻缘。”

 

“我……我愿意!”丽娘立刻说,她眼中涌出泪,“请……三太子渡我……”

 

哪吒垂目:“我以杀入道,从不渡人。”

 

“便请三太子,指条明路……”丽娘含泪道。

 

哪吒在她额头处轻点一下:“他日黄泉路上,你有我印记,可保心性清明,地府无人敢捉拿你入轮回道。你若要等他,尽管等;若改了主意,自去轮回便是。”

 

“谢三太子……”陈晋丽娘二人泪如雨下,双双深拜。

 

陈晋紧紧执着丽娘的手,道:“往后余生,我愿晨昏供奉三太子殿下,以报三太子殿下续我夫妻二人来生缘深恩!”

 

“不必了,有没有缘分,只看你二人能不能从命数里争出一些来。且我今日点化你二人,是替我的灵珠子行因果,还他为你们二人落的泪。”哪吒道,“你若要供奉,供奉他便是。”

 

他说了这话,忽然觉得这主意似乎不错。

 

若有人供奉敖丙的生祠,这不就有了香火?

 

若有香火,魂魄也能快些修好。

 

想至此,哪吒心生一计,他开了耳目,聆听凡间信众的祈愿。

 

恰好已过戌时,人们陆陆续续放了莲灯于河上。一朵朵莲灯随着河水飘去,如同河上开满朵朵莲花。

 

人们的祈愿像风中的呢喃,全涌进哪吒开了耳目的神识之中。

 

他听了片刻,听完了,都是些鸡零狗碎的愿望,全部实现了,也耗不了他多少功德。

 

他回头看向敖丙,他的小灵珠在他身后呆呆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怦然心动,不舍得挪开视线的模样。

 

他在敖丙面前化过很多次六臂法相,但神相没有现过,心中便暗暗有些得意。

 

小灵珠向来喜欢他这副漂亮皮囊,这下还不把小灵珠迷得三迷五道的?

 

哪吒道:“敖丙,到我身边来。”

 

敖丙闻言,立刻飞过来,被三太子一把接住。

 

他咬着敖丙的耳朵低声道:“我想到一个法子给你攒些香火,就是得让你元神出窍片刻。放心,护着你元神,没事儿。但你要害怕了也没关系,这事儿便不做了,没有香火我也能把你养得好好的。”

 

“好。”敖丙没问他打算如何,元神出窍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毫不犹豫,点头便答应了。

 

哪吒在他额头上碰了碰,敖丙便闭眼软倒在他臂弯。

 

他的元神,一条白色的小蛟从身体里游了出来。

 

他道行太浅,元神尚未有灵识,只有本能。他四处看了看,绕着哪吒游了一圈,最后栖息在哪吒手臂上,亲昵地用嘴筒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

 

陈晋和丽娘都看傻了,他们凡人分不清龙和蛟,只道原来那小公子竟然是条小龙。

 

没了元神的身体不过是一具躯壳,哪吒横抱敖丙的身体,踩在火莲上,本想走了,又想起一事来,遂冷着脸道:

 

“你们城里那什么三太子抽龙筋的故事,我十分不喜欢,尽是胡说八道。敖丙……我的灵珠子,是我的半身,爱之护之犹恐不及,千万年不曾伤过他一丝一毫,连重话都不舍得说过他一句……以后那故事,不要再传了。”

 

“好……好,我们明白了。”陈晋喏喏,“回头再碰上,就,就说是您的意思。”

 

“对了,”哪吒想了想,又道,“可以传点别的故事……”

 

他咳嗽了一声,别过脸:“比如……三太子……娶了条小蛟龙为妻,之类的……你们……嗯……看着办……记清楚是他这样的小白蛟龙,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龙,我只喜欢这一条。”

 

说完,人便消失了。

 

他这一走,那木桌和文房四宝尽不见了,陈晋丽娘二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丽娘噗嗤一声就笑了:“没想到三太子殿下……不像神,倒像个人间顶好顶好的夫君,把媳妇儿养在手心疼惜。”

 

“丽娘,你怎可这么说,大不敬!”陈晋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感觉像在梦中,出神道,“都道他是斩妖除魔的杀神,怎这么好说话,一求便应允……”

 

“郎君此言差矣,我们不过是沾那小公子善心的福气罢了,”丽娘道,她恍惚了片刻,“原来神也有七情六欲呢……三太子殿下与那小公子,当真是好一对儿眷侣……说起来,那小公子,好生面善,似在哪儿见过。”

 

陈晋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看他是不是有些像龙君庙里供奉的那无名龙君神像?”

 

“哎呀,郎君好目力,当真是像极了。”

 

丽娘还想说什么,河边忽然一阵喧哗。二人举目望去,只见无数小小的光点从莲灯的心蕊中徐徐升起,引得在河边的放灯百姓一阵惊叹。

 

“必定是三太子殿下布神迹了!”丽娘道,“郎君,咱们去瞧瞧!也去沾沾福气!”

 

“娘子,莫跑莫跑,小心身体,我背你!”陈晋弯腰背起丽娘,两人往河边跑去。

 

“郎君,待我去后,你可要记得三太子殿下的话,多多传他和那小龙君相亲相爱的故事,”丽娘趴在他背上说,“如此,三太子殿下高兴了,一定保佑郎君长命百岁。”

 

“我要那么长命做什么,叫你苦等!”陈晋说,“待我七老八十,到了奈何桥,白发苍苍,满面皱纹,你都不认得我了。”

 

“没关系,三太子殿下说了,缘分是从命数那儿争回来的,”丽娘说,“郎君尽管好好活,等寿终正寝,奈何桥上有我等着你。”

 

二人到了河边,陈晋气喘吁吁。

 

城中百姓听闻河边异像,莲灯化星子,都从城里往河边赶。河边早聚了不少人,人声鼎沸,都在议论纷纷。

 

“是三太子显圣!”

“这莲灯飘起的光,必定是三太子听到我等愿望!”

“你忘啦,三太子几百年前便圣临过一回,我们这些年的祭祀和节庆,定叫他心悦。”

“三太子向来是钟爱通明城的——”

“时隔四百年,三太子又显圣了!”

 

只见那星星点点的亮光自河中莲灯升起,汇聚在夜空中化作一朵若隐若现的莲花。

 

不多时,一道人影携光踏莲而下,正是莲花圣人三太子。

 

只见三太子足尖轻点河面,手中火尖枪舞了几圈,最终在他盘坐于河上时平落于合十的双臂间。

 

艳红的混天绫飞舞,三太子剑眉斜飞入鬓,他缓缓睁开赤色双目,身后红莲业火大盛,身侧四臂如莲花展开。

 

他眉目神圣温柔,戴着乾坤圈的手伸入河中,竟从水里拉出一个白衣蓝发少年。

 

那少年被他拉出水,顷刻化身白龙,甩开连串晶莹的水珠如碎钻,长啸一声,在月下穿云游曳,最终回落,盘踞于三太子身上,亲昵地蹭了蹭上神。

 

三太子点化了河上所有祈愿莲灯,一人一龙的身影化为片片莲花花瓣,散落河中,终于消失不见。

 

待众人回过神,河上莲灯尽数成了朵朵真莲,光斑点点,莲花清香弥漫河面。

 

百姓们沿岸跪了一片,口中泣念上神尊名,见神离开,一些会水的,便争先恐后跳进河里去摘那莲花。

 

见过真相的二人也跪在地上,虽窥得神的本意,却仍旧为三太子神迹感染而泪流满面。

 

陈晋喃喃道:“三太子殿下布神迹,当真为那小龙君用心良苦……”

 

丽娘靠在他身边,呆呆看着恢复平静的河面,出神地想:“你说,三太子殿下是否也与我等凡人一样,在与命数争缘分?咱们传说里,那护城的少年龙君,英俊儒雅,风度翩翩,可不是小公子那等懵懂痴傻的啊……”

 

“兴许是为咱们护城,死过一回的缘故?”陈晋想起那小公子种种,不似常人,像是灵智初开,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瞧三太子殿下对他爱若珍宝的模样,又似不晓得他陨落在通明城,当真奇怪。”丽娘道,“还是说咱们护城龙君的故事,也跟三太子斗龙的故事一样,是假的呢?”

 

“若是假的,怎还会有庙宇?”陈晋想了片刻,想不过来,“罢了罢了,仙家千万年寿命,个中秘辛,又怎能是我等活不过百年的凡人能懂的。”

 

丽娘道:“说得也是啊,我们只管听他的吩咐,给那小龙君建生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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