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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病Beey

我承认

微装具的手套狠狠戳我xp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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鸔呔

【黑花】蒹葭


(系黑花同人文 在原作基础上的一点架空 是本人对于黑花的一些主观理解 第一次创作 文笔庸俗 还望海涵)

    全文9300➕

   *若oc致歉

 1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北京的秋天还是挺冷的。解雨臣拉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缩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上。窗户反射出了一个忙碌的黑影子,正在车子和宅子之间来回周转。


一阵风从左边扑面而来。“都准备好了。”那人吸了吸鼻子,鼻梁上架着的那个墨镜,在进车之后起了薄薄一层霜。


“吴邪那小子,昨儿跟我说他承包了他院子后十里的那片芦苇荡,说喜来眠现在...


(系黑花同人文 在原作基础上的一点架空 是本人对于黑花的一些主观理解 第一次创作 文笔庸俗 还望海涵)

    全文9300➕

   *若oc致歉

 1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北京的秋天还是挺冷的。解雨臣拉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缩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上。窗户反射出了一个忙碌的黑影子,正在车子和宅子之间来回周转。


一阵风从左边扑面而来。“都准备好了。”那人吸了吸鼻子,鼻梁上架着的那个墨镜,在进车之后起了薄薄一层霜。


“吴邪那小子,昨儿跟我说他承包了他院子后十里的那片芦苇荡,说喜来眠现在做的不小,可以搞搞景观做个旅游业,说不定还能捞上一笔。”墨镜男启动车子,“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爱折腾。”


车子启动,沙石飞起。院内原本没几片叶子的几棵老不溜秋的树,一下子更秃了,在萧瑟里显得有些滑稽。


解雨臣看向窗外,“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建筑快速后移,解雨臣分辨不出周边是什么绿植,之见其连成一条线。


黑瞎子扯扯嘴角,没说话,只是速度放慢了点。“看久了头晕。”


解雨臣转过头,深吸一口气,拢拢大衣。


“冷?”

解雨臣摇摇头

驾驶位的那个人腾出一只手,把暖气调高几度。


有些恍惚。解雨臣看着一块巨大的史努比广告牌,里面那个印有史努比的纸卷起了边,车子一过带着晃了晃。他突然觉得有些高兴。


车慢慢远离他熟悉的建筑,歪着头,哼出一小段不着调的。


“苏三离了洪桐县···”


“别哼唧了,歇着吧,二爷听见你现在哼的东西估计得立刻起尸。”黑瞎子一手扶方向盘,并扔了一张毛毯盖在解雨臣身上。被各种软乎乎东西包裹住的解当家把脸露出来,“啧,很难听吗?”


“差点儿。不如解语花,至少当时人家起范儿的时候身体健康。”


解雨臣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小猫。


“还有很久才到,睡一下吧。老毛病一范,前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别到时候头又疼。”


解雨臣这次很听话,他不再哼那个哆哆嗦嗦的苏三起解。可能是想到前几日的头疼,和同他一样没睡,忙前忙后照顾他的先生。


今儿可得睡个好觉了。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反正小花是这么想的。


“小花!”


解雨臣揉揉眼睛,“到了?”

一转头,就看见三个人朝他这边走过来,吴邪老远喊了一嗓子。黑瞎子停好车,拉开副驾驶车门,扶着解雨臣出来。


“嘿大花阿瞎,可算来了啊,今晚可得让你尝尝胖爷我新发明的菜,包的好吃!”


是有些时日未见了,但却感觉如同昨日。


解雨臣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出。那是一种熟悉的怪异。


可能是年纪大了吧,脑子也不是很好用了。


雨村还是那个雨村,周围大妈四处张望着。这个地方随着近几年旅游开发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像解当家这样排场的可不见得有多少。


安顿好之后,解雨臣坐到躺椅上。吴邪前去关大门,连同把各位大妈艳羡的目光一起阻挡在门外。


“不愧是资本家,来一趟整个雨村都要抖三抖。”吴邪摇着扇子,对着黑瞎子抬进来的那些不知名的高级货龇牙咧嘴。小花眼睛眨巴了一下。


“那你把那箱茅台还我。”


“架势真足,就要这样才配得上咱大老板的气魄···”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突然出现的黑瞎子弹了一个脑瓜崩。


解雨臣看了一眼黑瞎子,二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宅子后边,可以看见开发了一半的芦苇荡,黑瞎子走在田埂上,随手摘了一簇蒹葭,叼在嘴上。

黄昏了,金光顺着秋波飘飘然送到跟前,带着芦苇的绒絮,和那声“瞎子”。


黑瞎子一转头,解雨臣正准备朝这边走来。他摆摆手,指了一下脚下。


老板爱干净。


解雨臣无奈地笑了笑,脚步却没停。黑瞎子只好走过去接他。


他轻轻拿下黑瞎子嘴巴里的芦苇,然后含在了自己嘴巴里。身边那位挑挑眉,随即牵起解雨臣的手。


风摇摇,他顺着风晃了又晃。


吴邪钻出屋子,准备叫资本家吃晚饭。喊完之后,只见芦苇荡那头,太阳半吊着,温柔地描绘出一个剪影。那影子朝这边摆摆手,算是应了。


不出意外,晚上大家都贪杯了。


解雨臣迷迷糊糊中,只记得瞎子吐了。


他很少喝醉,或者在解雨臣的记忆里,他不曾醉过。


解雨臣扶着黑瞎子,走向他们的房间。黑眼睛身体滚烫,如火一般炽热。灯光很暗,瞎子摘了墨镜,轻轻靠在床头。


当灯完全熄灭,黑瞎子慢慢躺下,像一只进食的蛇,一点一点将解语花吞噬。他只觉得怀中人身体很凉,月光渗透在解雨臣脸上,让黑瞎子有一瞬间恍惚,小花是透明的。


肌肤紧贴,解雨臣似乎有点被束缚的难受,又或许是太烫了。不过也没推开,任由他紧紧固锁着。


他感觉,黑瞎子在抖。


总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在哪呢。耳边是爱人温柔地鼻息,解雨臣反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不想了,反正也想不起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解雨臣累了,慢慢睡着了。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2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游神知道吗,这福建每年都会举办这个活动,刚好到时候了。”胖子切了点水果,端到小圆木桌上。吴邪和解雨臣靠在躺椅上,黑瞎子在前院抽烟。


黑瞎子笑了笑,“不信也能得到庇佑吗?”


“哎哟,入乡随俗嘛,凑个热闹。”胖子一口吞了三块梨。


解雨臣抻了一下腰椎,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看向黑瞎子,对方把烟掐灭,拍拍手,坐在了解雨臣旁边,然后非常自然地喂了一块梨给解雨臣。


“求个平安吧,或是当个念想,总归不会无聊。”


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解雨臣似乎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眼前的喧嚣仿佛有些失真。


“赵世子来了!”胖子眼尖,拉着吴邪。“咱哥三儿好好过,世子保佑啊,岁岁平安。”


随后一通乱念,嘀嘀咕咕,拜了又拜。不过表情还是相当虔诚的。


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响,解雨臣本能后退一步,一转头,发现胖子跑到一边,旁边站着孙大娘,唠地正欢。


他看见了黑瞎子,他双手合一,竟显露出一些虔诚。


那双漆黑的墨镜反射着眼前的五颜六色,但一点都不鲜活,黑暗吞噬着斑斓的光。以前都认为似乎是死的,不管再怎么热闹的锣鼓都无法打进这片汪洋。可是此刻却有一丝割裂般地恳求和动容。


他嘴巴张了张,可能人太多,太过喧闹,解雨臣什么都没听见。但其实他们近在咫尺。


解雨臣伸出了手,不出意外,两秒之后成功戳碰到熟悉的皮衣。而对方也意料之中地接住。


这两秒钟。


解雨臣嘴巴也张了张,然后他就得到一个,奇妙的招牌微笑。


随即就是稳稳地被接住了。


“你信这个?”


黑瞎子笑了笑。


“死马当活马医了,留个念想。”

又是一阵炸炮响。



“看过傩戏吗?”黑瞎子捏了一下解雨臣的手心。


密集的鼓声后是更响亮的喝彩,密密麻麻的人,像一盘散落的蚂蚁窝。解雨臣皱眉。

不多时,演员涌入场中央。精致的面具,独到的唱腔,琴瑟和鸣。解雨臣眼里多了几分意外。


“喜欢吗?”身旁那个人在耳边低语。


“确实不错,就是人多了些。”男人扯了扯领口。


黑瞎子笑了几声。“我还是觉得,解语花先生的唱腔更合我口味。”


解雨臣啧了一声,“又贫。”


“哪的话。”手向前,揽住眼前人的腰。


“没见你喜欢听我唱些什么。”


黑瞎子又笑了一下,“《青丝恨》?或是《窦娥冤》?”


“能不能挑个好一点的词。”


“那,《苏三起解》?”黑瞎子缓缓用带着薄茧的手在解雨臣手心里打着转儿,酥麻感顺着筋脉侵入解雨臣的心。“或是《蝶恋花》?”


“车上的时候不还嫌弃着吗?”有点热,解雨臣试图推了推,纹丝不动。


“诶哟,哪能啊。那不是没使气儿嘛,要把你往这台上那么一放,就咱解语花的调调,一起范儿,铁树都得开个花,咱二爷半夜也得飘出来道一声孺子可教···”


解雨臣成功被逗笑了,他放弃推搡。“之前就该把你挖到公司做hr,说不定能多挖几个能将。”


一曲终,鼓掌声如浪潮,他被牵着的那个手轻轻晃了晃。


“现在小年轻脾气大,你知道的,我可没什么耐心。”黑瞎子抿嘴笑着。


“解雨臣,你这样笑起来,比那个什么京城解语花还要好看个几倍。”


更比解当家好看。


还是好奇怪。

似乎只有瞎子的触感较为真切,也只是似乎。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


3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深秋了。那片芦苇荡却越来越茂盛,一眼望去,像无垠的云海,又像是白头的伊人。

解雨臣发现,黑瞎子老是喜欢往芦苇荡跑。


或许真的可以考虑跟吴邪进行这里旅游开发的项目。


不过不管如何,的的确确,这芦苇荡是极美的。解雨臣披了一件大衣,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拨开蒹葭,这时的土地不是那么湿软了,走起来也算是比较方便。他往前走,并且不出意外,西北角的那片芦苇,微微抖动。


“大早上的,不多睡会?”黑瞎子冒了出来,“是头疼吗?还是胃疼?”头发和脸上夹杂着几丝雪白毛茸茸的绒絮,有一簇刚好贴在嘴的右上方,显得十分滑稽。解雨臣又笑了。


然后打开手机拍了照片。


黑瞎子挑眉,“看来恢复得不错啊,能跑能跳了——拍的什么?”


解雨臣憋着笑,“没什么。”


“哟。”黑瞎子咧开嘴,想拿解雨臣手上的手机。当然是没抢到的,还被赏了一巴掌。


不轻不重,像小猫挠痒痒。


解雨臣把手伸过去,招招手。瞎子靠过去,顺从地低下头。


指尖轻触肌肤,是温凉的,带着一层朝露,一点薄茧,反复摩挲在墨镜之下。往上转移,屡屡那簇永远压不平的毛发,扫去残余的雪白,顺着绒絮飘落,又落回脸颊上。


随即,那双手上,又盖了一双更大,茧更多的手。拢着初升的暖阳,稳稳地握住。当炽热的感情汹涌澎湃时,解雨臣已然发现,唇齿相依,缱绻旖旎。


黑瞎子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扫夺解雨臣仅剩无几的氧气。怀中人显然不甘示弱,极力迎合中几番试图争夺主导。


“操。”


银丝闪烁,在晨曦里拉得细长。分开的那一瞬,解雨臣像一只濒死的鱼,叫骂了一声,大口吞吐,眸里积满了水雾。


黑瞎子只是看着,是看何物。是周转于细泪的金光,或是那人绯红火热的俊脸,又也许是留挂在解雨臣嘴角的一串银丝。


芦苇摇晃了一下。这次黑瞎子吻的很轻,仅仅只是单纯的触碰着,如同秋波里的芦苇,轻柔浮在表面,自由且缠绵。

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太阳是彻底出来了。


突然黑瞎子猛地一推,解雨臣防不胜防,往后倒进了那片白色的海。


芦苇很茂盛,如棉被一样柔软。解雨臣被稳稳托住了。他像只受惊的小猫,嗔怒地站起来,却发现黑瞎子对着他按下快门。


恍然大悟之后,便是懊恼。啧,姜还是老的辣。解雨臣迅速整理自己身上的绒絮,气势汹汹地伸出手。


“丑死了,删了。”


黑瞎子当然把手机举高。不过解雨臣也没打算抢,毕竟俩分钟后某人的手机是会乖乖出现在手中的。


解雨臣扯扯嘴角,看了一下,还给了黑瞎子。


也不是很丑,竟还有点好玩。


想到这,解雨臣就笑了。


他总算知道哪有问题了。


下一刹那,似乎起风了。


“瞎子。”抬眼望去,看见远处吴邪四处张望的身影。


黑瞎子从后面轻轻搂住,头靠在解雨臣颈窝。鼻息温热,是实感的。


“瞎子!”是吴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绒絮纷飞,像鹅毛大雪。


黑瞎子紧紧抓着解雨臣,芦苇风中摇曳,茸毛张扬飞舞,似乎要将二人完全覆盖。


解雨臣朝吴邪挥挥手,算是应了。对岸的少年,意气风发。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解雨臣有些无奈。


“瞎子!”还是吴邪的声音。不过这次声音大了些,在黑瞎子耳朵里,它是真切的。

 声音大到,盖住了解雨臣原本的声音。只见他嘴巴张了几下。


黑瞎子突然全身瘫软。又要走了是吗。

漫天雪白。

却只有一尊银白的雕塑。


4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黑瞎子坐了起来。

周围是一片旺盛的芦苇,风轻轻的,那端毛绒的絮子也只是抖了抖。

“瞎子!”

回头,是一位白发老人,脚步还是稳健,只是有些沧桑了。


黑瞎子从芦苇荡里站起来,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绒毛,缓缓走过去。


“你干嘛呢,天天往我这芦苇荡跑,怎么,有金子啊。”


还是老样子,黑瞎子轻笑。又后知后觉,为何会这么想。


黑瞎子摇摇脑袋。只记得漫天雪白,然后,然后呢。


他没抓住他。黑瞎子自嘲笑了一下,自顾自往前走。


“操!我说师傅,虽然你实际年龄比我大但是我现在是晚年,晚年!你踢我拐杖,小心告你谋杀啊。”


黑瞎子突然举起手,吴邪赶紧往后躲去。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又要被弹脑瓜崩,吴邪暗想,我真他娘的佩服自己还是个灵活的老头。


黑瞎子只是举着,似笑非笑,随即又直直落下。


“欸,徒弟。”


吴邪回头,看着乱七八糟像是从鸡窝里爬出来的便宜师傅,本来是想笑的。可是瞎子的语气,明明是调侃,此时竟然在他脸上看出了忧伤。他想到了些什么,眼底暗了暗。


“大徒弟,头发白咯。”黑瞎子头上残留些许雪白的绒絮,夹杂在他乌黑凌乱的发丝里。


“你,没事吧?”


空气凝固了几秒。


“嗐。”瞎子笑了一下。


“可能是年纪大了㗑。”


黑瞎子脑子很混乱,这三年都如此。


“先回去了。”雨村门口,站着四个人。张起灵看着黑眼镜,对方朝他抬了一下下巴。


“保重。”


黑瞎子的车哆嗦地启动了,车载音响里断断续续叫唤着。


“苏三离了洪桐县···”


一只手招了招,然后缩成一个黑点。


5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北京这个时候已经很冷了,黑瞎子情不自禁地拢拢衣服。


他并没有回解家的四合院,而是去了很久以前居住的出租屋。


记得每次和解雨臣吵架,都要来这里冷静上一阵子,然后赶回去哄小孩。


屋内只有一张简单的军用铁架床,几只已经破裂的水桶,和一个小木桌。


很久没有在这里过夜了。


黑瞎子坐在铁架床上,一阵嘎吱响。


上一次睡在这里,什么时候啊。几十年前吗。黑瞎子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环。


“我都说了,别管我了。”黑瞎子烦躁地抓抓头。


解雨臣冷冷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没必要,解雨臣,你自己知道的。”黑瞎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缓,“解家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到此为止吧。”


“不一样。”


黑瞎子对上那双倔强的眼睛。


“不值得,老板。”黑瞎子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冷下来,“我们只是雇主关系,你没必要。”


沙发上的粉衣男人眼睛突然瞪大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颓然地低下头。


“只是雇主关系。”解雨臣突然笑了一下,眼眸里晦暗不明。


“你走吧,我不管你了。”


黑瞎子回到了出租屋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解雨臣的心思,可是这种赔钱赔时间,甚至有可能会把解当家的命栽进去的赌局,即使真的有极小概率去治好眼疾,他都不愿意再去尝试了。


黑瞎子偶尔也会在晚上偷偷溜到解宅,看看那个昼夜常亮的窗户。当解雨臣走过去朝外看时,灰色街道上空无一人。


他以为,这位道上的血色海棠会恨他,因此忘记,放弃。


因此他没有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真的见到了血色海棠。


黑瞎子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忘记那个场景。这源于他在有时在眼睛状况好一些的时候,他并不愿意用解雨臣给他的银行卡,有时还是会去揽活。


不仅仅是捞钱,可能更是为自己找点事干。


不过幸好,他去了。


他以为已经很保密了。并且那个时候他觉得解雨臣已经放弃了。


那次过后,黑瞎子才知道,自己一直低估了解雨臣。任何意义上的。


他接了一个活,听道上说,这墓很有来头。


单主是一位性徐的先生,“此地凶险,敢问黑爷可否赏脸看看?”


“墓中藏品,除了那件我要的。你可以拿三成,先订金,后续出来补尾款。”


按照以前道上的价格。这确实是笔诱人的交易。


墓室中心,当黑瞎子摘下眼镜时,突然看向前方的狼藉。


有人比我们先来过。他朝后传递信息。


他很适应这个黑暗的环境,尸体横七竖八摆在前面。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当眼前熟悉的装扮时,他身体突然僵化。这是解家手下的尸首。


黑瞎子脑子突然轰了一声,疯了一样冲过去,其他人懵了一下,也紧随其后。


不要看见他。他祈祷着,他希望他没有参与。他一个个地检查着,没事的,这只是解家人一场普通行动失误罢了。他心跳地特别快。


突然,黑瞎子停住了。徐先生气喘吁吁,“黑爷,怎么回事啊···”


“徐先生。”突然黑瞎子笑了一下,周围人突然觉得周身一冷。


“违约金多少,我回去打给你。”他紧紧抱着怀中之人,还好,有脉搏和呼吸,就是有点弱。


“黑瞎子!”徐先生气急败坏,“怎么回事!这才到哪啊!”他看不清,太黑了。


“有个傻子,把这里的机关都踩过了。只要你们原路返回,半个小时就能出去了。”黑瞎子没什么耐心,但还是笑了笑,“但是往里走我就不敢保证了,喜欢送死我也没办法。”


解雨臣醒来的第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思考了一下,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透明的输液瓶,傻呼呼地挂在架子上。突然他眼睛睁大了一下,床边有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软乎乎的,是一个巨大的史努比,上面挂着一个,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黑色墨镜。

他挣扎地想起来,然后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按回去。


解雨臣是真的很想骂娘,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质问和责怪黑瞎子。


四目相对时,解雨臣也确实哑然了。


那双压他躺下的手从头顶掠过,随后落到床头柜上的热水瓶把上,然后四十五度倾斜。


四目还是相对着。没有人说话。


见解雨臣一动不动,黑瞎子无奈地开口。“喝点水。”


没有反应。解雨臣别开眼睛,把头转向另一边。


黑瞎子叹口气,放在水杯,开了一瓶啤酒,灌下半罐,手里把玩着易拉罐的拉环。


很久很久。空气里只有时不时的吞咽声。


“解雨臣。”黑瞎子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真是服了你了。”


被子里的人缓慢转过来,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们只是雇主关系,你没必要。”解雨臣闷闷地说。


小家伙真记仇啊。黑瞎子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的老板。”黑瞎子慢慢拉起解雨臣那只没有插针的手,“那劳烦雇主解雨臣可否给瞎子一个机会,正式雇佣先生黑瞎子用来照顾解老板的起居生活和人生安全。”


解雨臣挑眉,“理由?”


“我不走了。”


被子里的那个人愣了一下。


“不走了。”他没再多说什么。


黑瞎子恶作剧似的把那个啤酒拉环戴在解雨臣的无名指上。被子里的人眼睛眨巴眨巴,随后露出一点嫌弃,看着手上的拉环。


“算理由吗,解老板。”黑瞎子看着眉眼其实带笑的解雨臣,也笑了一下。


“我哪敢管黑爷啊,哎哟,解某怕是受不起。”解雨臣嘴巴动了动。


黑瞎子握紧他的手,低低地笑着,吻了一下解雨臣的手。


“哪的话啊,解雨臣。”他把手贴在脸上,“荣幸之至。”


至少灾祸来临,还能看着些。


从此黑瞎子就一直待在解宅,解雨臣手上的那个啤酒拉环变成了一个银制的对戒。


窗外海棠花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那朵倔强血色海棠也在日渐衰败。

  


这是一年秋天。海棠花落,虽然知道它还会再开。


“去雨村吧。”半夜,黑瞎子搂着解雨臣。年纪大了,加上之前日益操劳,头疼得厉害。解雨臣不肯再去医院,他说老毛病了,治不好。


“去雨村。”解雨臣轻飘飘得哼唧。黑瞎子揉捏他的穴位,在他耳边应下。


这几天都如此。黑瞎子几乎没睡,怀里的人睡一阵子又醒了,额头全是细汗。


第二天黑瞎子推掉了解雨臣近期所有的工作。他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黑瞎子往车上塞着行李。


吴邪当时包了一片芦苇荡,兴致勃勃说这么美开发旅游业,说不定可以在寿终正寝之前还完债,不然做鬼都要被追。


到雨村后,解雨臣的状态似乎确实好转了些,至少晚上能睡着了。


黑瞎子却多时无法安眠,他经常感到害怕,以至于他抱着解雨臣睡觉的时候,竟微微发抖。


那片芦苇荡确实很美。黑瞎子经常会去那里面缓解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解雨臣则认为黑瞎子是喜欢那片蒹葭。


“我倒是可以考虑入股你那个什么旅游业开发。”


在吴邪眼冒绿光感恩戴德满脸堆笑的神色里,他走入了那片芦苇荡。


这段时间又刚好是游神会,二人百无聊赖地观望。他们都不是信仰神明的,只是这个时候双方都带着一点敬畏。


回到那片芦苇荡后,解雨臣走在泥地上。


“你许了什么愿啊。”解雨臣拉着黑瞎子的手,转头看着他。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叫许愿了。”对方笑了一下。


风起之时,成熟的蒹葭絮沫化成满天飞雪,肆意缭绕,镇静了时间,溯洄了四季,掩盖了他们尚且乌黑的头发。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6

宛在水中央。

  


海棠枯尽,他走了。尽管来年千花盛放,也不及那一朵西府海棠万分。


黑瞎子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的,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


他记得他握着那双失去光泽的手,如一段朽木,褶皱狠狠割进肉里。他整个人都是灰败的,除了无名指上剔透的银色对戒,以及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


“瞎子。”解雨臣沙哑着嗓子,声音很微弱。黑瞎子握地更紧了些,俯下身。


“我在听。”


解雨臣嘴巴张了张,“什么?”黑瞎子颤抖着,他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好好活···”


黑瞎子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逐渐失去光泽,那双手也跟着泄了力。

 他只记得自己那天蹲在解宅外边,内外忙乎一片,各种声音都有,唯独没有哭声。


也不知道这三年怎么过来的。除了每年小花祭日吴邪他们三人一起来北京,四个人一起喝喝酒吃吃饭,或者黑瞎子跑去雨村,打理芦苇荡和干农活。


他经常性地梦见解雨臣,那片蒹葭里,他忘不了那时少有清闲的解当家。


解雨臣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比京城解语花还要好看,更比解当家好看。


今年的祭日就又到了。早上一开门就看到吴邪拖家带口颤颤巍巍地过来。


“阿瞎。”胖子咧这个嘴,肥肉把眼睛挤得跟脸上的皱纹连成一片。


黑瞎子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他自以为早已看透生老病死,仅仅只是存在于当下的快乐。没和解雨臣确定关系时,他觉得自己是一阵风,凌掠一切后,片叶不沾身。


很早以前,黑瞎子就低估了解雨臣。也高估了自己。在任何方面。


四个人聚在一家烧烤摊前,胖子和吴邪依旧拌嘴,黑瞎子也跟着笑骂。


他们很有默契,绝口不提解雨臣半句,好像以前就是他们四个人热闹。


酒过三巡,吴邪骂骂咧咧得嘟囔,胖子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张起灵把他们分别抬进车里,回头来找黑瞎子。他眼睛微微睁大。


黑瞎子扶着树,吐了一地。他酒量很好,而且很有自制力,不过和现在有些发抖的他有些不符。


张起灵面露担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黑瞎子回头,笑了一下。


来年三月,海棠依旧。黑瞎子把解宅里的海棠树,池子里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小白,以及解雨臣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打理一遍。


风摩挲着枝干,海棠花瓣落下,滑过瞎子的脸颊,如同那几十年前的手,真真切切。


岁岁常相见,时时伴君旁。


“还是老样子,你说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改。”黑瞎子扯扯嘴角,摸下那片花瓣,一手湿润。


听,树在呼吸。



正文end.



番外·不愿他朝伴君老 只想今朝寻蒹葭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黑瞎子哭笑不得。


这是一个奇怪的房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构成,黑得有些透亮。


解雨臣笑着看着黑瞎子。“对啊,怎么了。”


“不无聊吗,没有手机。”


“还好吧,不过你实在太能活了。”


黑瞎子嘴角抽了一下。


“扣点工资,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作为被雇人的责任。”


“别啊,我这是受人之托。”


黑瞎子抱着这个透明的魂体,“那个人来这之前,告诉我,好好活。”


解雨臣垂眸。行吧,看来是真寿终了,还算听话。


远处站了一个面无表情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


“人来了,现在可以去轮回了吗。”他对着解雨臣,僵硬地指了一下前方那个漆黑的洞口。


解雨臣看向黑瞎子,对方眼底浮现无尽复杂。


“你说过不让我一个人单独行动。”解雨臣扯了一下他的手,“幸好当年你们给我烧的东西多,每年又有新的,不然还没办法在这里等你。”


还要收房租,啧。黑瞎子看向那个奇怪的东西。


阎王真抠门儿。


“解雨臣,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黑瞎子无奈地握住他的手。


“还是那么倔。”


“走咯。”解雨臣笑了一下,回握住,轻轻晃了晃。


十指相扣,银环的碰撞发出一阵脆响。


番外 end


全文完


鸔呔: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可以看到这里!黑花这对,其实在正传里面几乎没有,后续逐渐浮出水面。所以我认为他们的感情是含蓄,但羁绊是张扬的。解雨臣和黑瞎子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很相似,我个人觉得他们是概念的,而把他们具体化的是我们读者本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解,我在动笔之前就在思考,是写关系模糊的黑花,还是已是恋人的黑花。


我主观处理掉了一些瞎子对世态的冷漠,以及解雨臣的锋芒,为了贴合整个主线,因此说实话这也是全文我有一些遗憾的地方,不过处理过后还是合理的,毕竟三叔给的大多是概念的,换个角度也不是不行。总之我认为一成不变的是他们永远肆意的性张力和双强的结合体。传统意义的he可能无法饱满塑造我内心的他们,所以安了刀子(对不起🧎),因此补了一个番外,算是对理想世界的一个交代。


蒹葭这首诗,其实就是一个对于爱情的追求。也许他们也想白头偕老,但跨越不了时间的沟壑。用蒹葭取名,其实就是想表达,理想无法达到,爱人抓不住的意思。其他有些我写的很概念,大家可以有自己的理解。


愿伊人常在,岁岁平安。


承蒙厚爱。



柱_不给自印不给原图不授权
哪有刚见面就对人掏心窝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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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刚见面就对人掏心窝子的啊(

道鏡

Jean-Marc Nattier风格18世纪Aziraphale 经过细化洗礼 我此刻已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那么问题来了 接下来怎么用这样端庄柔和仪态万方(?)的风格来表现Crowley呢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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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 接下来怎么用这样端庄柔和仪态万方(?)的风格来表现Crowley呢orz

道鏡

“瞧,瞧,理查王亲自出来了,

正像那郝颜而含愠的太阳,

因为看见嫉妒的浮云要来侵蚀他的荣耀,

污毁他那到西天去的光明的道路,

所以从东方的火门里探出脸来一般。”


西敏寺Richard II肖像风格David Tennant版Richard II 

私稿 不可用

“瞧,瞧,理查王亲自出来了,

正像那郝颜而含愠的太阳,

因为看见嫉妒的浮云要来侵蚀他的荣耀,

污毁他那到西天去的光明的道路,

所以从东方的火门里探出脸来一般。”


西敏寺Richard II肖像风格David Tennant版Richard II 

私稿 不可用

道鏡
大约是今冬为Ameorry L...

大约是今冬为Ameorry Luo小姐姐的好兆头同人Stalwart Sun, Wily Moon所画Leyendecker风格内插 实体版pre-order已经开始就终于可以发了😙

大约是今冬为Ameorry Luo小姐姐的好兆头同人Stalwart Sun, Wily Moon所画Leyendecker风格内插 实体版pre-order已经开始就终于可以发了😙

道鏡
前两天为兆2放送倒数摸的Azi...

前两天为兆2放送倒数摸的Azi 既然已经数过了 就稍微重制了文字版式 等过两天有空再补一条老蛇~

前两天为兆2放送倒数摸的Azi 既然已经数过了 就稍微重制了文字版式 等过两天有空再补一条老蛇~

xxxsent

16年画的老毕 好想他

16年画的老毕 好想他

B612星球的玫瑰

上世纪vogue杂志封面,简约装饰风的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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