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可爱，其实是个很高规格的形容词。除了萌、有趣、好玩儿这些简单的意思之外，这个词里还占了一个“爱”字，它的英文翻译里都带着“love”。

所以有句非主流的话流传很广，如果你开始觉得一个人可爱，那你就完了。

肖战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晚，因为在他看到这句话的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觉得王一博特别特别可爱了。

还在剧组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从王一博身上看出了娱乐新闻的可信度确实很低。传闻中高冷话少、一句话能噎/死记者的拽王，其实也不过是个幼稚又简单的小男孩，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不管是人还是事，只要认准了就一条路走到底，绝不认输，也绝不回头。

春夏交接的季节，戏份又重，王一博的重感冒断断续续持续快半个月也没好利索，说两句话还得吸下鼻子咳嗽两声。医院去了好几次，医生开的药大同小异，主要都是叫他多睡觉多运动，说白了就是劳累过度休息太少，导致免疫力低下。

肖战盯着王一博带回来的医嘱看了五分钟，/揉/揉/趴在他胳膊弯里的可怜脑袋，明天开始睡午觉吧，来我车上睡，我看着你。

肖战的话在王一博心里一向分量极重，第二天中午吃完饭，王一博乖乖跟在肖战后头/上/了/他的房车。

肖战抖开早晨特意带出来的厚外套盖在王一博身上，颈枕套在他脖子上，又拆了个眼罩给他戴上，行了，睡吧。

王一博缩在外套里闻了闻，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这衣服多久没穿了啊你，怎么一点儿，就一点儿味儿都没有啊！

肖战半信半疑，也凑到衣服跟前，我一直放行李箱的密封袋里啊，应该有什么味儿吗？

王一博蹭开眼罩瞪了瞪眼，当然了！你的衣服就得有你的味儿啊！这啥都闻不着我怎么睡啊，我睡不着！

肖战的教育原则一向是打个巴掌给个枣，揪着王一博耳朵数落他半天，肖战最后还是顺着他的心意把衣服拽过来半边放在了身上。

王一博很是满意地咂咂嘴，这多好，这就算咱俩一被窝了。

肖战耳朵都红起来，恼羞成怒捂住王一博的嘴，睡不睡了你，废话这么多！

或许是病还没好透，又或许是肖战营造出的午睡环境太过于舒适，肖战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了会儿他的手背，王一博很快就打起了鼻塞的小呼噜。

肖战屏住呼吸观察十几秒，确认王一博真的睡熟以后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挪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让王一博无处安放的发冠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一博睡着的样子一直很乖，一个人睡的时候就乖乖把手搭在肚子上，两个人睡的时候就乖乖/抱/着肖战，整夜都很少翻身。

肖战第一次见他睡着是在片场，王一博连着奔波三天才在凌晨赶回剧组，等戏间歇实在扛不住，撑着胳膊坐在凳子里打了个很短暂的盹儿。

不过五分钟王一博就醒了，眼前是举着手机的肖战。王一博瞬间清醒跑出去抓人，信誓旦旦抢过手机说要删除黑照，相册里映入眼帘的却全是他在阳光下安静的睡颜。

眼睛闭着，撑着的手把脸颊肉肉挤得鼓起来，正面都能看出侧脸上小小的肉团子。睫毛也长，在眼眶下投出阳光的阴影，跟着呼吸一动一动。嘴巴好像有点儿不高兴地嘟嘟着，肖战甚至还录了一段很短的视频，偷偷记录下了王一博在睡梦中哼唧着咂了咂嘴的瞬间。

肖战趁王一博诧异的功夫拿回手机，保全了那几张让他面红耳赤、追着王一博打了好久的照片。

肖战一度把那几张照片里最完美的一张用做/了/他跟王一博的聊天背景，有好几次王一博在隔壁房间直接打语音电话过来问他为什么不回微信，肖战都会随便扯个由头推托，怎么都不好意思坦白是因为又一次被王一博的睡相可爱到走了神。

肖战像慢动作似地一帧一帧地放缓节奏，花了五分钟才把左手里的手机举起来，极为缓慢地对准他肩膀上睡熟的王一博，连拍了十几张。

下午准备开拍，肖战等戏时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中午拍的照片，选了张最可爱的发到朋友圈，配了🐶😴😴😴😴的表情包。

江澄那个演员很快评论，哈哈哈哈一博睡相好傻啊都流口水了！

肖战气愤不已，伸手捂住身边王一博的眼睛，迅速打字给江澄回复，哪里傻了，这是可爱好不好啊！我服！一博生病还没好呢你怎么这么说话？快删掉！

江澄只好删了那条重新评论，好好好不傻不傻，但是就睡觉而已啊，也不能算可爱吧？

肖战放开挡在王一博眼睛上的手，干脆把朋友圈给删了。

王一博看了眼手机，怎么删了？我评论还没写完呢。

肖战抓抓王一博的耳朵，发出去也是浪费，我们小博这么可爱，我留着自己看。

一向性格刚强、绝对不允许别人给他起可爱昵称的王小博欣然点了点头，都听战哥的。

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像这样朝夕相处中日积月累的可爱细节逐渐变得珍贵而稀少，但王小博小朋友总能找到些可爱的小点子，出其不意地释放出超强的可爱光波。

王一博拍戏间隙回了趟北京，深更半夜拖着箱子进门，缠着肖战腻乎了好一会儿，黏黏糊糊非让肖战领着他的手把他送进洗漱间，才终于消停下来能去洗澡。

厨房/火/上还煨着卤牛肉的浇头，肖战系上围裙烧水煮面，等水开的功夫又拌了两个素菜，王一博吹干头发一出浴室，桌上的面都已经替他拌好了。

王一博一筷子挑起小半碗，正收拾行李的肖战回身给他盛了碗面汤，急个什么劲儿，又没人抢你的。

王一博腮帮子撑起鼓鼓囊囊的弧度，眼睛亮晶晶地冲肖战竖起大拇指，好次！！

看着王一博特别香特别大口地吃饭，算得上最能让肖战与世界和解的几件事之一。肖战心都要软化了，伸手擦去王一博鼻尖上冒出来的汗珠，好吃就行，面不够吃还有，我再给你煮。

肖战蹲回行李箱边继续收拾，把衣服都拿出来之后发现夹层里好像还鼓着，拉来拉链一看，里面是个一团很厚很厚的纸巾球。肖战揭开外面裹着的好多层纸巾，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袋，袋子里放着两朵风干了的小花。

肖战把袋子拿起来冲王一博晃晃，这是你的？这什么啊。

王一博一筷子面条正吃到一半，抽空冲肖战抬了抬下巴，你打开，打开！

肖战依言打开袋子，两朵小干花飘然落在他手心里，然后呢？

王一博匆匆咽下嘴里的面，两步跨过来坐在肖战身边，像模像样地往他鼻子上扇风，闻见了吗？有没有香味儿？

其实肖战也闻不太出来到底是不是这两朵小干花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他只觉得王一博这样认真地叫他去闻，他就好像一瞬间真的闻到了春天的味道，真的有哎！所以这是什么？

王一博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手指拨了拨躺在肖战掌心里的小花，我不是在南方拍戏吗，那边儿开花都早。这花就在酒店楼下，开特别大，整棵树都是。名字我问了没记住，他们说就那边儿有，别地儿都养不活。我闻着挺香的，觉得你应该也没见过，就带回来给你也闻闻。

肖战用力吸了吸鼻子，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好像真的从千里之外传来，真的很香哎，长得也好可爱！

王一博骄傲起来，对吧，我猜你就喜欢！

肖战小心地托着这两朵珍贵的小干花，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王一博耳边剪短的碎发，小博也可爱，比花更可爱。

王一博摇摇头，瞎胡说，比可爱当然是肖老师赢了！

肖战啧了一声，我说是你就是你！

王一博也不服气，论可爱我哪儿比得过肖老师啊，肯定是肖老师比我可爱啊！

叽里呱啦吵了好几轮，王一博两只手捧住肖战的脸颊，啵唧一口在他脑门上/亲/出个油印儿，我才不跟你吵呢，再吵我面都快坨了。我们家宝宝给我做的，我可舍不得浪费。你说啥是啥吧，我吃面去了。

王一博说完站起来就走，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划拉着两个碟子里剩下的素菜全拨进面碗，端起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肖战红着脸嘀嘀咕咕地/骂/了王一博两句，扯了张餐巾纸把额头上的油印子擦了，一抬头就看见王一博整个脑袋都快钻进了碗里，圆滚滚的脸蛋儿露在碗边儿上一耸一耸，像极了努力往嘴里藏花生的小松鼠。

肖战偷偷拿出手机录了一小段，故意问王一博，家里的饭好吃吗？

碗后面的王一博应声点头，好次啊，特别好次！

肖战把视频存进“可爱狗/狗”的相册，小心地把两朵干花重新放回袋子里密封好，继续收拾行李箱里的东西。

王一博吃饱了放下饭碗，半瘫在椅子上揉了揉肚子，慢吞吞地转悠一圈脑袋，就看见肖战戴着框架眼镜、穿着他的短袖和睡裤，勤勤恳恳地收拾他的行李箱。

太可爱了，王一博心想。

回家舒服，面条好吃。肖战可爱，特别可爱。

王一博也拿出手机拍了张肖战抱着一大捧衣服的背影，发到了朋友圈。

太可爱了😘但只有我能爱他😎他也只爱我😎你们别想了👊🏿

许久没见的剧组同事年前来了北京，特意约肖战跟王一博出来聚一聚吃个饭。

同事提议地方让他来挑，尽量能选一个在他跟导演谈事儿那地方附近的，第二天还要赶回剧组拍戏，能近一些是一些。肖战跟王一博年前都在北京，时间比之前在剧组时宽裕很多，让同事定好地方发个定位过来就行。

定位发过来是个私房菜馆，离肖战跟王一博家有点远，打车过去又不现实。肖战就让王一博给他助理发了个红包，劳烦他助理多跑一趟接送他们聚餐。

这家私房菜馆意外地隐蔽性很强，不仅服务生极有分寸，环境也十分不错。进门迎面就是一道古色古香的木屏风，从门外看过来的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屏风后头是道不大的拱门，拱门连着的走廊两侧才是用餐的包间。

同事发来微信说在5号包间，王一博在拱门旁边探头探脑左右看看，拉下口罩拱了拱肖战肩膀，5号好像在右边。

肖战出门不喜欢戴框架眼镜，不然口罩戴了没有五分钟眼镜就得糊成一片。今天出门前想着就是吃个饭的事儿，就偷了个懒连隐形也没戴，这会儿只好努力眯缝起眼睛，在昏暗的灯光底下找那扇标了5号的包间门。

王一博跟在他身后，一边左右张望，一边下意识地勾住了肖战的手指。

肖战捏捏王一博的手心，回头安慰他，有点儿黑，你跟着我。

好容易找到5号包间，肖战推门进去看见同事，如释重负地摘下了口罩，可算找着了！走廊这么黑我又没戴眼镜，好像在玩什么密室逃脱似的。

同事瞥一眼王一博还没舍得松开的手指，你都看不清了，怎么不让一博走你前面啊？

肖战面色一赧，慌里慌张把手从王一博掌心里抽了出来。王一博立刻拧了眉毛瞪他，肖战呲着牙装了装凶，一拳捶过去喊他先用消毒湿巾擦手。

同事憋不住笑，打趣地冲肖战眨了眨眼，行啦，跟我还装什么？那会儿在组里你们不就是这样吗，一博一天到晚就爱跟在你后头。

等菜间隙同事的电话响起来，导演打来的。同事跟肖战示意这个电话可能时间会有点久，肖战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同事就出门去找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了。

肖战扭头看看王一博，王一博冲他耸耸肩膀，端起桌上的水壶给肖战续了杯热水。看着肖战喝下去小半杯，王一博满意地拉起肖战一只手搭在自己臂弯里，随手开了盘游戏。

肖战故意伸手在屏幕前面晃来晃去挡着王一博的视线，王一博也不恼，傻乎乎笑了两声，俯下身/亲/了/亲肖战的手背，乖啊别闹，我就玩一局，饭来了我就收。

肖战被/亲/亲/收买，乖乖揽住了王一博的胳膊不再乱动。王一博又/亲/了他两下以示奖励，专心致志打起了游戏。

肖战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想起同事刚刚说王一博在剧组时就爱跟在他身后的话，一时之间颇有些感慨。

说起来还是因为王一博那场病。

那时候两个人正处于隔着一层透明的窗户纸自欺欺人的/暧/昧/阶段，堪称推拉界顶级高手对决，能拉手能枕腿能戳/胸，但就是怎么都不肯承认动了心，装模作样在镜头前表演跟对方关系极为不好。

王一博这一病，平常那些唬人的矫情事立刻烟消云散。病人当然是因为难受到懒得再装腔作势，照顾病人的则是关心则乱，满脑子都是让他怎么舒服怎么来，分寸情商全都一股脑搁在了一边。

别看王一博平时上蹿下跳又是摩托又是跳舞，其实因为小时候得过大病底子不好，病来真如山到，一夜之间就成了根弱不禁风的小病秧子。

在医院挂了一天的水，又早早回酒店睡了一觉，再开工时总算见了点好，但脸色还白着，神情也恹恹的，安静/坐在化妆室一角任人折腾。

肖战抱着个挺大的保温水壶匆匆进门，跟老师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去看王一博。王一博从他进门起就没看过别处，眼神一动不动黏在肖战身/上，巴巴地盯着人看。

肖战伸手/摸/摸/他额头，还有点烧。昨晚怎么样，听话了吗？

王一博在他手底下乖乖点头，嗯，喝了药就睡了。

肖战顺顺他/做了一半的头发，早饭吃了没？

王一博摇摇头，没。

肖战把手上端着的保温桶递给他，喏，还是那家的粥。多喝点，喝完好吃药。

戏份恰好都在室内，比起大热天里顶着太阳飞来飞去吊威亚轻松了不少。蓝忘机的状态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进度也没耽搁。

然而只要关了机，王一博就迅速切换成省电模式，跟在肖战身后寸步不离。

肖战看回放他也看，肖战走位置他也走位置，肖战坐着看剧本他也凑过去看，肖战拿着笔在纸上乱画他也跟着画，就连肖战去上厕所他也要跟着一起去。

过于一致的同步率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江澄那个演员目送他俩去了厕所又回来，满头问号地问王一博，你病得这么严重吗，厕所都得别人陪着才能去了？

王一博挤在肖战旁边坐着，抬眼看了看江澄，还没说话先咳嗽了两声。

肖战从王一博助理手中接过保温杯递给他，边看着王一博喝水边回答江澄，你别这么说一博，小孩子生病时最忌讳说什么严重不严重了。哪儿严重了啊一点儿都不严重，明天肯定就好了。

江澄平白无故挨了顿数落，识相地不再说话。

导演叫王一博跟肖战过去走戏，王一博依旧跟在肖战身后亦步亦趋。导演在镜头里看着两个人步调一致，笑着调侃，一博生病了真是不一样，难得两个人都这么乖，相安无事的。

走过一遍等着正式开拍，肖战偶然间提到了王一博前些天抱着阿苑差点摔倒的事，王一博板着脸抽出避尘，照着肖战的胳膊就打了过去。

肖战却没像往常一样横着陈情反击，只是站在原地小幅度地闪了闪。说是闪，其实也没怎么躲开，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

王一博得理还不饶人，打起来没完，肖战只好捂着胳膊跳到一边，差不多了吧你！都打我多少下了！

打在肖战身上的几下听起来就不轻，导演也帮着肖战说话，就是就是，刚还夸你乖，怎么一转眼就仗着生病了打/人。

王一博看看肖战又看看导演，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低下头，收好了避尘。

这个场景拍了三条才过，布景要重新调整，肖战走去一旁等着，坐下以后一回头，王一博还在他身后跟着。

看见肖战回头，王一博委屈巴巴地跟他对视一眼，立刻就把头扭了过去。

肖战拍拍身边的凳子叫他也过来坐，王一博别别扭扭在肖战旁边坐下，还是不肯看他，只留给肖战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肖战憋不住笑，戳戳王一博的发冠，行啦行啦，生病还生这么大气。

王一博愤怒地回头，你还知道我生病啊！肖战！我都，都生病了！

肖战还是笑，边笑边点头，嗯，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所以才一直找茬跟我又吵又打的，是不是？

王一博瞬间哽住，刚刚理直气壮得仿佛肖战亏欠他全世界一样的神情僵在脸上，心虚至极地把头偏向了一边，谁，谁跟着你了！打你，打你是因为你说错话了，跟生病没，没关系！

肖战并不反驳他，只是在袖子底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王一博的手背，是吗？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你生病时没安全感才这么粘着我呢，还故意跟我打架，想让我陪着你哄着你。

王一博慢慢回头看他，试探着张开手指握住了肖战的手，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就如果，如果你说的是，是真的，你怎么办？

肖战回握住王一博的手，歪着头冲他眯着眼睛笑起来，不怎么办呀，就陪你哄你呗，谁让你生病了呢。

王一博紧张得手心冒汗，那病，病好了呢？

肖战弯起手指勾勾他的掌心，那就看你表现呗，你要是能一直乖乖跟着我听我的话，我就一直陪你。

王一博喜出望外，攥着肖战的手突然提高了音量，跟着就跟着，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轰我我都不走！

旁边的江澄翻了个白眼，底气这么足，看来确实不严重，没什么大事儿。

王一博激动地举起他跟肖战牵在一起的手给江澄展示，怎么没大事了？肖战说了他要一直陪我！这多大的事儿啊这！

江澄愤然起身离场，肖战追在王一博后头揍了他好一顿。

但肖战得承认，他自己都没想到，王一博真的把这句话记了这么久。时至今日，还是时时刻刻都跟在他的身后，从不曾远离过一步。

又或者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早都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反应，根本不再需要刻意去记去做。

同事回来时王一博正好一局游戏结束，收起手机时瞥见肖战看向他的眼神，王一博偷偷在桌子底下勾了勾肖战的手指，低声问他，怎么了宝宝？

肖战回过神，也压低了声音，没事，回家跟你说。

吃过饭回家，肖战跟王一博下了车，从小区门口散步回家。

王一博晃晃肖战的手，吃饭时你说要跟我回家说的，啥事儿啊？

肖战摇摇头，没什么事啊，就想夸你乖来着。

王一博皱了皱眉毛，啥啊，我又咋乖了？

肖战不好好走路，一蹦一跳地踩着王一博的影子，就跟着我啊，一直都跟着我。

王一博停住脚步站在路灯底下，肖战踩在他拉长的影子上抬头看他，所以觉得你特别乖，特别听话。

王一博笑出个小括号，那是，我最乖了！

肖战也笑，好好好，你最乖。好晚了都，快回家了。

王一博拉着肖战就跑，回家回家！赶紧回家给我/亲/亲！

肖战一向不喜欢这种盛大的颁奖礼。

尽管他在笑，尽管所有人都在笑。

觥筹交错、华服贵胄。可满眼的光影与鲜花中，人人脸上的笑都像淬了毒的暗箭，或许第二天就会猝不及防出现在谁的背上。

入行五年，无论是初出茅庐时做个镶边暖场的伴舞，还是眼下等着压轴去领全场最后的大奖，肖战始终一如既往，灵/魂/游离在这场盛宴以外。

口罩成了绝佳的天然屏障，连邻座之间的寒暄都省去了大半。

肖战轻微地扭了扭脖子，左肩隐隐的酸痛还没完全褪去。

昨晚睡下时有几点他自己也不记得，不过大概足够晚，因为肖战记得沾到枕头以后他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累，太累了。

尽管所有人都在避讳这个话题，但肖战心里很清楚。他必须要比其他人多付出几倍的努力，才能把缺失的2020年尽快追回来。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似乎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肖战是乙方出身，对社会生存法则最熟悉不过。因此他也很清楚，坚强勇敢善良之类的优秀品质，远远比不上他所代表的商业价值来得更实际。

于是只好努力工作，早上在北京拍杂志，中午在车上看剧本，晚上在上海拍广告。

前几天刚到上海时下飞机，肖战昏昏欲睡，经纪人抿着唇拍他肩头，注意点，有人在拍。

肖战下意识挺直脊背，睡意迅速消散。

上了车，肖战把手机重新开机。一长串的提示陆续弹出来，肖战等了三分钟，点开微信。

未读信息很多，唯独肖战期待的那个对话框寂静无声。

经纪人在后排座位惊呼一声，肖战下意识藏起手机，经纪人凑过来，把pad屏幕递给肖战，王一博接触了新品牌，跟你下周要宣的是竞品。

肖战愣了愣，无言地扭回头去看窗外。

经纪人把pad收了回去，在打字的间歇里自言自语，就这么大个圈，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肖战手机没拿稳，磕在车窗上当啷一声轻响。

经纪人回过神，特意扶着肖战的椅背嘱咐他，这几天的酒店都离他很远，特意选好了安全地带。活动也安排好了，碰不上面，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肖战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顺手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闭上眼睛假寐。

是啊，圈子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更何况，他跟王一博还出身于同一部剧，关系如此特殊。

算起来也是两年前的剧了，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他跟王一博的公开交集越来越少，肖战甚至有点想起不来他最后一次跟王一博并肩出现在镜头前是什么时候了。

时常有人拿他跟王一博比较，比作品比商务比颜值比粉丝，鸡毛蒜皮全被翻出来。偏帮哪头的都有，场面总是比着比着就失去了控制。

甚至有人翻出他们跟一大群明星站在台上的广角合影，细细分析是他先瞥了王一博还是王一博先瞪了他。

宣发做舆情/监/控，偶尔也会把类似的微博转到工作群mark。肖战会点开看，把那张翻来覆去被人研究的图片放大好几倍，还是完全想不起来那天他在台上到底有没有看过王一博。

何必呢。

肖战觉得何必呢，真的没意思。

肖战在台下坐了十分钟撑场，经纪人悄悄溜着边来叫他，告诉他可以去后台休息了。

肖战如释重负，快步走进后台休息室。

肖战一身板正的西装，坐姿不敢太过随意，只好披着大衣正襟危坐地刷手机。

各路明星的红毯造型已经上了好几个热搜，肖战点开列表，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王一博的名字。

小王子的造型，说不意外是假的。

肖战长按图片，手指在保存两个字上犹豫了很久。直到化妆师过来问他要不要补妆，肖战才突然一惊，慌张地关了微博，将手机胡乱/塞/在了西装口袋里，无暇顾及被他带起的大片褶皱，啊，好，谢谢。

照片到底没存。

肖战想一想也觉得算了，存了又能怎样？更何况万一被人看到，又要惹/上/麻烦。

休息室离舞台不远，台上的音响声听起来仍然像在耳边环绕。突然一阵喧闹的声响，肖战抬头看了看，谁啊这是，这么吵？

助理站在门口，有些别扭地压低了声音，哦，就那谁，那谁领奖了。

那谁，还能有谁？不就是连跟他出现在一个场馆里都不行的那个谁吗。

不就是那个谁，就是那个明明一年前还可以跟他在台上讲悄悄话，现在却整晚碰不上面的王一博。

肖战耸耸肩膀，一不留神牵到了左肩的痛处，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肩膀转了转胳膊，把大衣又拽了一截上来。

经纪人察觉他的动作，回头看了看他，怎么了？

肖战摇头，没事，就……没事，嗯。

肖战领奖时看了看台下，意料之中地没有见到王一博。

从不再合作拍剧，不再同台，再到如今不能出现在同一间场馆，肖战不知道这样的约定俗成是从何而来。

身旁的合作伙伴小声叫了他的名字，肖战看了眼正在发言的老总，侧耳过去。

合作伙伴用气声说，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哎，你在这种场合真的显得特别冷漠。

肖战故作夸张地笑了笑，哪有啊？刚我还，还帮你提了裙子哎！

合作伙伴小幅度地摇摇头，不一样的，是你心里冷漠。

摇臂适时划过来捕捉肖战跟合作伙伴密切交谈的画面，肖战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目光再一次追向那个空了的座位。

当初只说冷漠是王一博的外壳，却没想到，原来他也会在一个人时选择用冷漠对待世界。

领了奖下台，典礼也接近尾声。后台聚着不少人，肖战从人群中匆匆穿过，间或被认识他的前辈叫住，拉着他打个招呼或者拍个照。

肖战很得体，也很大方。得体地面对鼓励面对支持，大方地说起现在已经比去年好了很多。

前辈们更加赞许地点头，战战不错，稳重踏实，又长大了不少。

整晚的喧闹终于结束，肖战斜靠在车窗上，允许自己露出一点疲倦的神色。

经纪人举着pad在他耳边念叨着明天的行程，肖战合上眼睛问，几点出发？

经纪人翻看着日程安排，七点半吧，九点的飞机。

肖战皱了皱眉表示自己知道了，经纪人收了pad准备放过他，顿了顿又补充，今晚那什么，你多留点神。

肖战倏然睁开眼，看见车窗外的路并没有通往他前几晚住的那家酒店。

走廊昏暗幽长，弥漫着不知名的香味。肖战停在拐角，回头看助理，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助理想了想，有些踌躇地问，老板，明早我来叫你？

肖战摇头，不用。

助理拿了房卡递过去，肖战仍是摇头，转身迈开了步子。

脚步停在房间门前，肖战抬起手指，轻轻叩了两下。

房门应声而开，洗过澡的王一博头顶还冒着水汽，一手接着肖战，一手关了房门。

肖战倒在他/身/上，埋头在他肩窝/拱了两下。王一博顺了顺怀里人的后背，累了？

肖战不说话，抬手环住了王一博的后背。

王一博立刻察觉了异样，扶着肖战退开半步，仔细看了看他，你肩膀又疼？

肖战独自承担一整天的疼痛终于被人识破，于是格外顺从地把左肩往王一博眼前递过去，嗯。

王一博轻手轻脚拨开衣领/亲/了下他的肩头，手掌覆/上去柔柔地捏/着，被子又溜下去了是不是？没事儿，今晚多/抱/抱/就捂热了。

肖战/搂/着他脖子，还是往王一博怀里倒，嗯。

王一博偏头/亲/亲/他侧脸，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啊，还是你经纪人又让你干嘛了？她是不是今天还不让你跟我/睡一块儿？我现在就找她去！

肖战拦住他，枕着王一博的肩膀亲/了/亲/他耳廓上那道疤，没怎么，就是想你了。

王一博猝不及防，蓦然被巨大的心痛偷袭，忙乱地收紧手臂抱/住/了肖战。

王一博刚剪了短发，肖战抬手去/揉/，短短的发茬刺在手心里，就像在发芽。

安全感就像春天里的藤蔓，顺着肖战的掌心生根发芽，在他冷寂一整晚的心头悄悄地开出朵小花。

肖战在这个很用力很用力的拥抱里停顿片刻，突然又笑起来，不过没事儿，今晚多/抱/抱/也能好。

关了灯躺进被窝，王一博仔细地把肖战/抱/进怀里，没有哪儿在外头了吧？明天肯定好了，肯定哪儿都不疼了。

肖战捏捏王一博的手指，你明天几点走？

王一博抿抿/嘴/唇，不情不愿地翻身去拿手机，七点，我上个六点半的闹钟。

肖战/趴/在他背上，我送你吧，我七点半走。

王一博嗯了一声，回过身重新把肖战/抱/好，宝宝，现在还想我吗？

肖战怔了怔，抬手摸着王一博的脸颊，现在不想了，等明天再想。

王一博拉着肖战的手腕，凑过去/亲/他额头，那今晚多/亲/亲/多/抱/抱，都攒起来。等明天见不着我了你再拿出来，省的你想我想得太难受。

肖战渐渐被哄得困了，却怎么都不舍得睡，抓着王一博右手大拇指絮絮念叨。

拍戏要小心，吃饭要准时，熬夜别太晚。冷了就多穿衣服别耍酷，喝水得喝热的，凉水喝了激嗓子。睡不着就打电话，说说话就困了，不用怕，失眠没什么大不了。春天了要多吃蔬菜，水果也要吃，吃的时候要视频给我看，不许耍赖。滑滑板的时候别逞能，护膝一定记着戴，别等磕破了再跑来撒娇，没人管你。

肖战迷迷糊糊的，东一句西一句想起什么就说什么。王一博认认真真地听，肖战说一句他就应一句，知道了，你放心。

肖战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王一博回头看他，发现肖战正定定地看着他出神。

王一博凑过去/亲/他一下，肖战忽然又抓紧了他的手指，怎么办啊王一博，我好像……好像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王一博伸手盖着肖战的眼睛，连着/亲/了他好几下，我在呢宝宝，不信你/摸/摸，我正抱着你呢，抱得可使劲儿了。不许想我了，留着明天再想。

肖战被他傻兮兮的话逗笑，闷着声音笑起来，想你怎么了，还不许想你了？平时不跟你说吧你就跟我闹，说我不在乎你。今天告诉你了吧，你还不许我想了，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狗/崽/子？

王一博握着肖战一只手，严肃地跟他解释，想是应该的，但想太多你就该不高兴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儿都不行，想我也不行。所以听话，今天不许想了。

肖战被他直白的情话说到脸红，迅速缩进被子里装鸵鸟。

王一博不依不饶，追到被子底下胡乱/亲/他，躲什么躲，你听见没有？

肖战在黑暗里糊他一巴掌，听见了听见了，闭嘴吧！

消停了没一会儿，眼看肖战都要睡着了，王一博又凑过来闹他，哎肖战，你刚说了起来送我的，你别忘了啊！

肖战困极，不耐烦地蹬他一脚，知道了知道了，快睡！

王一博不放心地补充，肖战你醒着吗？你现在说话算数吗？你明天可不许起不来，你……

肖战拽着王一博用力/亲/他，鼻尖/蹭/了蹭王一博的脸颊，说了半天不让我想你，你也别这么想我了，好不好？

王一博挫败地抱着他，行吧，那我也明天再想。

其实王一博也累，安静了没两句话的功夫，就挤在肖战旁边睡熟了。

睡意朦胧之中，肖战听着耳畔王一博轻微的呼噜声，忽然就觉得释怀。

随便吧，不管是热闹的晚宴还是深山的片场，不管他和王一博能出现在哪里不能出现在哪里，也不管别人说他什么说王一博什么，都随便吧。

没什么好伤感的，更没什么好遗憾的。

反正他有家，他有王一博。

无论世事变过几道、不管岁月轮回几转，只要他能和王一博窝在一起好好睡一觉，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1.

“崽崽～快来！有没有想我？”

“战战。”

“怎么了这是，怎么不高兴啦？是不是爸爸跟战战都不在家，崽崽自己玩儿太孤单了？”

“没有。”

“还没有呢，眼睛都不笑啦。来，先让我把包放下，把鞋子换好……好啦，来，让我看看我们乖崽崽，想跟我说说吗？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啦？”

“没有，战战。我没有，不开心。”

“战哥——！我回来了！”

“爸爸。”

“闭眼先！小孩儿不许看！”

“……”

“哎？他咋了今天？咋直接走了？平时挂你身上就不下来，让走都不走。”

“我还想问你呢，我一回家就看见他心事重重的，问他又不跟我讲，刚才妈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什么啊。”

“没事儿吧，可能想你了。这么些天看不见你谁能开心啊，我也有心事啊！我也想你！他不跟你说我跟你说，宝宝我好想你！我特别想你！我想你想得都不高兴了！”

“哎！说儿子的事儿呢，你又跟着胡说八道瞎搅和！”

“怎么他不高兴就是正事，我不高兴就瞎搅和？不行，你不能区别对待！你也得哄我！”

“这么大人了还跟儿子较劲！真的是！行了行了/亲/一下，/亲/一下行了吧！你快收拾东西，我去厨房看看，给儿子做点好吃的。”

2.

“崽崽！吃饭了！看看，锵锵锵锵——晚上吃面条！棒不棒？”

“嗯。谢谢，战战。”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这是。”

“战战，我，吃饱了。”

“就吃这么点儿呀？真的吃饱了？”

“嗯。饱了。”

“好吧，那让爸爸先带你去洗洗手，然后再去玩儿。”

“嗯。”

“儿子去玩儿了？”

“叫上猫一块儿回屋了，好像也没玩儿什么，就坐着。”

“你说儿子到底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要不给妈打个电话问问？”

“别了，省得没问出什么还惹得爸妈跟着担心。还是吃完饭去跟儿子聊聊吧，你跟我一起。”

“好。”

3.

“崽崽，我和爸爸能进来吗？”

“嗯。”

“在跟坚果/聊天吗？有没有打扰你们？”

“没有。”

“你们在聊什么呀，可以告诉我跟爸爸吗？”

“我问坚果，会不会，想爸爸，妈妈。”

“崽崽是想战战和爸爸了，对吗？”

“战战，我想，想问你。”

“问什么？”

“战战，爱我吗？”

“当然啦！这还要问呀小笨蛋，战战当然爱你。”

“那爸爸，爸爸爱我吗？”

“……男人之间，别给我整这！”

“王一博！回答儿子问题！”

“……无语。爱爱爱！谁让你是战战的/崽/子/呢！”

“可我看，电视，爸爸，还有战战，都在里面。爸爸在电视里，说我是，意外！我问奶奶，什么叫，意外？奶奶说，意外，就是没想，没想要，但是，但是有了。我很难过。我是爸爸，还有战战的，意外。”

“傻崽崽哟！好啦好啦，委屈坏了都。快来吧，战战/抱/抱，然后解释给你听，好吗？”

“战战，你想，要我吗？”

“战战当然想要你呀！崽崽是战战和爸爸的宝贝，我们都很喜欢你，也都很欢迎你、很期待你。爸爸说崽崽是意外，是说崽崽是那种好的意外，就好像明天爸爸突然送给崽崽一辆新的小摩托，崽崽虽然没想要的，但是突然一下子有了，就会特别特别开心，对不对？”

“嗯！”

“崽崽就像小摩托一样，是爸爸和战战突然收到的礼物。虽然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特别特别开心，特别特别想要快点见到你。”

“真的吗？”

“真的呀！爸爸听说有了你，开心得都从滑板上摔下来了，脑袋上顶着个大包就跑回家来了。”

“爸爸，好笨笨！”

“啧，怎么说话呢！那怎么是笨呢！我那是关心战战，你懂什么你。”

“所以崽崽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崽崽是个很乖很棒的小朋友，爸爸跟战战都很爱你，绝对绝对不会不要你的，知不知道？”

“我也爱，战战！也爱，爸爸！”

“好乖！”

“说了男人别整这！”

“爸爸，摔包包！爸爸！好笨笨！”

“嘿你这孩子！你又得揍/屁/股了你！”

“不揍！战战，管爸爸！战战说，不揍！”

“哎嘿！你给我过来！过来！”

“啊啊啊！战战，战战救命！爸爸，爸爸追我！”

“你喊谁也没用！肖战你不许管！我今天必须揍他/屁/股！”

“哄/完/了大的哄小的，我才不管了我，随便你们疯吧。十分钟啊，就疯十分钟，到点儿赶紧去洗澡，谁不听话晚上没有/亲/亲！”

“哈哈哈哈哈！爸爸！爸爸别抓，痒！”

“行了行了，猴儿似的，一/身/汗。这回高兴了吧你？走走走洗澡了，洗完你赶紧睡，我跟战战还忙着呢。”

“忙，什么呀？”

“忙什么？忙着制造意外！”

4.

“他睡了？”

“哎哟——讲了三个，三个故事才睡！真的越来越难哄了现在。”

“没不高兴了吧？”

“没有。你刚陪他上蹿下跳玩儿这么久，多大的事儿也该忘了。”

“你说的啊，小孩儿睡觉前不开心就会做噩梦。”

“这么心疼儿子，怎么叫你说句爱他比登天还难！”

“男人之间嘛，不兴说这个。”

“今天他说那个，就意外什么的那个，是以前的采访吧？”

“可能是吧，那会儿他才，才半岁？有吗？反正还不会说话，光会哭。”

“说起来，他还真的是个意外。那时候王老师才，才25岁吧，我们还真没打算这么早就有小孩子。”

“还好吧，我也不是没想过。”

“真假？你都没跟我说过哎。”

“真的。反正早晚会有，什么时候都一样。有了就要，就好好养。”

“哇……王老师真的无所畏惧，就没想想自己的偶像事业？”

“想了啊，想了好久呢。一直琢磨以后要是没人看我了，我得干点儿什么才能养活你们。”

“……”

“我不是脑袋上磕了个包回家吗，我看见你坐在沙发上，告诉我他来了，我要当爸爸了。那一下真的，没法说。反正就，就啥也不想了，就想着我得一辈子对你们好。”

“……哎。”

“嗯？”

“刚不是跟儿子说要制造意外吗？撒谎不太好吧。”

“……”

“……”

5.

“累吗宝宝？”

“你还有脸问！王一博你是人吗！”

“嘿嘿。揉/揉，我给你/揉/揉。”

“滚滚滚，别碰我！”

“乖乖乖，来/亲/亲！不生气啊，不生气，最爱你了，再/亲/一个！快来，抱/抱/睡觉了。”

“烦人！狗/崽/子！爪子拿开！硌死了！”

“这样呢，这样不硌吧？那我关灯了啊，你被子盖好没有？”

“战战！爸爸！”

“这猴/祖/宗/咋又醒了！不是早睡了吗！”

“门，门打不开！”

“你还废什么话！先给儿子开门去！”

“你咋来了？”

“我，嘘嘘！听见爸爸，战战，讲话！我不要，自己睡！要战战，爸爸！”

“冷不冷啊崽崽？快过来，别着凉！”

“战战，好香香！被子，香香！”

“小/狗/崽/子别闻啦，都让你爸带坏了。好了好了，别动了，乖。好晚了，叫爸爸快关灯，我们睡觉觉啦！”

“爸爸，手手！”

“手咋了？”

“要，手手！”

“要什么？我的手？”

“嗯！战战，抱/我，爸爸，牵手手。”

“你咋跟战战一样，就喜欢大拇指。”

“因为我是，战战的，崽崽呀！”

“噗，小脑袋转得还挺快。不光是我的崽崽呀，你也是爸爸的崽崽，知道吗？”

“嗯！我像爸爸，吃涮！”

“门牙不是长出来了吗咋还漏风呢？蒜，蒜！啥涮！”

“涮！”

“别涮了你，赶紧闭眼睡觉了。老实点啊，别跟战战抢被子。”

“喔。战战，晚安！”

“晚安乖崽崽，睡吧。”

“爸爸，晚安！”

“晚……不许跟战战/亲/嘴！”

“……呼……”

“睡了？”

“嗯。”

“咱们也睡吧。”

“嗯。”

“晚安宝宝。爱你。”

“爱你。”

*古风追妻火葬场

*暴戾皇帝x病秧子男妃

肖战读诗书读得头脑发胀，春风给他按了按身子松快筋骨，窗外正掠过去雀鸟，日光长暖，照得花朵发烫。

“姐姐，今夜殿下在不在？”他问道。

春风道，不在，殿下在宫里办事，许是要宿在宫里了。

肖战便从自己床边的柜子里抱了几坛子酒出来，王一博若在府上他是不敢饮酒玩乐的，但王一博不在，他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太子府景致优美，他早早相中了一个好去处，预备夜饮美酒。

“别告诉殿下。”他双手合十，对着春风撒娇。

回了南楚就不能喝酒了，他得在大夏多贪几杯。

况且这酒，是他偷偷去厨房拿的。

自浮云居出去有一大片镜湖，湖面芰荷亭亭玉立，直棱着大朵的碧绿圆叶和雪白藕花，湖中还有一座小亭，须得坐船过去。岸边小舟上摆着桨橹，还有一盏纸灯笼。肖战午歇起来就摸去了船上，自个儿划着到了亭上。

他掏出自己藏的酒深深嗅了一口，小猫喝水似的舔了舔壶嘴上的清甜酒液。

太阳落下半山，万道霞光满天挥洒，落在他的脸上安静如梦。

王一博在东宫伏案理政，日头渐渐偏了，正是傍晚时分，落日给金色宫殿增添了橙红的晖光。宫门还未下钥，他今天要回去陪习掠瑛吃饭。

习掠瑛是他的侧妃，太子殿下对于情情爱爱的事没有那么上心，这侧妃是他爹硬塞的。顾及女儿家的面子，王一博便把习掠瑛接到了关中街的府邸上，每月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吃饭。虽然不知寻常夫妻是怎么样生活，但王一博觉得这样的相敬如宾便足够。

他到府上时，夜色渐深，一位穿着妃色宫装的女子正坐在中厅位子上等，正是习掠瑛。王一博眼睛瞟过她面前一桌子的菜，大多是自己爱吃的，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坐到习掠瑛边上低声道：“你费心了。”

习掠瑛接过婢子手上温热毛巾给王一博擦了擦手，努力放柔了嗓音：“殿下日理万机，臣妾只有这上头多费些心思了。”

她是将军之女，如花的年纪就跟着父亲舞刀弄枪，是飒爽直率的洛京贵女，家世又好，求娶的人不在少数。可帝王冬宴上见过了端仪太子，她便缠着要嫁给太子，哪怕做侧妃也甘愿。家里人没头没脑地疼她，真让她进了太子府。习掠瑛对上王一博，总是这样充满着少女的情思，以为自己多做些，王一博就能够喜欢上她。

她听说别人家的妻子，都是婉约小意，便也故意掐着嗓子说话，希望变得和普通妇人一样。希望殿下能看看她。

王一博听她嗓音古怪，没有平常的爽利，顿了顿开口：“阿琼，我觉着你平常的样子就很好。”

习掠瑛小字玉琼，王一博便随着她娘家人喊阿琼。

她垂下眼睛，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是不是很奇怪？臣妾也想和其他姑娘家一样得到夫君的宠爱，臣妾一直在努力……”

王一博不想在这时候伤她的心，温言说：“不奇怪。”

习掠瑛眼底还很湿润，闻言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王一博，问道：“真的吗？”

王一博叹了叹，叫身边的婢女去煮小吊梨汤，对习掠瑛道：“你这样子一会儿就劈了嗓子，我叫人炖汤去，用完饭记得喝。”

“女儿家，对自己好些。”他道。

习掠瑛愣愣点头，又重新笑起来。

一顿饭食不知味地用完，王一博叫习掠瑛早些休息，自己出了中厅去消食。

每次和习掠瑛吃饭总是这样沉闷压抑，他蹙着眉行在道上，心里烦躁无比。他实在不需要侧妃，可不能拂习老将军的面子，也不能拂他父皇的面子，只当供了尊佛在家里，除却偶尔吃个饭，房都是分开的。

外人看他的太子之位风光得很，其实各种苦楚与谁说呢？南楚的那位，登了大宝仍是蠢笨如猪，还不是要靠着肖家才能立足，他生下来什么都不必做，就有一个肖羡山给他兜着，可这端仪太子，自始至终不是他王一博想做的。

——“一为首，博为渊，楚人看不起我们，你身为大夏的太子，要做到万中无一。”

——“太子取字端仪，端方如山，不动如仪。”

他是承载着整个大夏的希望出生的。病弱皇帝膝下唯一的儿子，打落地那一刻就注定是太子，太傅与他讲诗书，授他帝王术，十四五岁的肖羡山在南楚花萼楼听政的时候，王一博已经拿着朱笔批奏折了。

父皇跟他说要做一个明君，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塞给他一个侧妃，习掠瑛何其无辜，王一博终究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听从父亲和将军府的意愿与习掠瑛完了婚。

这就是百姓心中文武兼备的温润太子，远胜过南楚那个草包新皇。

可没人知道他心底悄悄羡慕着那个草包，羡慕肖羡山，甚至羡慕习掠瑛。

月上中天，繁星点点。他走得越来越远，抬头才发现面前居所是肖战暂时下榻的浮云居。都到这了，不如进去瞧瞧那段一灯。他思索着，推开浮云居的门，里头婢女惊讶问道，殿下来寻段公子么？

“只是经过了，进来瞧瞧他。”王一博道。

婢女说，段公子去镜湖了。

杯盘罢，斯人醉煞，和月宿藕花①。端仪太子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白衣的假面人醉倒在小舟上，天上有一轮明月映在湖心，月光流淌在他露出的下半张脸，像雪凝在上面堆成玉脂，湖面周围是裹着鹅黄藕心半开半合的白色藕花，铺成一道白绿交织的绸缎托着那叶轻舟。舟上，肖战身上宽大的白衣服掉了一截进湖，夏夜里暖风送香，镜湖波纹随着白衣飘荡摇曳。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段公子去镜湖喝酒了。”

王一博还以为他多大酒量，舟上散落两小支酒壶，肖战便醉得睡了过去，面具也戴得歪歪斜斜，连衣服掉进水里也没发现。

小舟在湖里轻轻游着，王一博踮足，自岸边飘到了船上。

肖战整个人睡在舟里，王一博抬了抬他的身子，看他睡得香，嗤笑了一声，手上动作轻轻地去够边上的桨。

他想，我得把这醉鬼带回去。

醉鬼换了个姿势，睡得就不安稳。他在睡梦里不记得自己戴面具，手挠来挠去要抓脸，似乎痒得很。王一博看他八爪螃蟹似的扭着，默默无语地去摘他的面具。

他解开绑在肖战脑后的红绳，不知怎地有点紧张，取下了冰凉的银色假面。

然后看到了一个世上最漂亮的醉鬼。

一个叫肖羡山的醉鬼。

他怔了半天，又鬼使神差地伸了手去捏肖战的脸，确认了是真的人。

怎么这样胆大包天，竟躲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了。

王一博哭笑不得，看着那粒痣出神。

肖战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张口就是浓浓鼻音：“珍珠姐姐，有没有竹丝鸡汤面吃？”

王一博不认识珍珠，但听他一口一个姐姐，喊得那么干脆流利，知道他原来是个撒娇惯犯，心里隐隐有不舒服，大手故意去掐肖战鼻子，不让他呼吸。

肖战在梦里快要喘不过气，在肖家的时候珍珠姐姐总是很疼他的，于是肖大公子委屈起来，张大了嘴巴大口呼吸，呼哧呼哧，十分卖力。

王一博朗声笑起来，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专心致志划着小船回去了。

王一博把肖战扶起来，叫暗中跟随的鹤七送肖战回去。他还不忘贴心地给肖战戴好面具，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信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了，”他云淡风轻说，“叫人煮个醒酒汤，仔细他明早头痛。”

“是。”鹤七应。

肖战被人放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着，鞋袜也不曾脱。第二日醒来，温了一晚上的老汤就送到嘴边，肖战不记得自己怎么回来了，一边喝一边皱着眉头想。

“是鹤七送您回来的，”婢女柔声细语回答。

肖战问：“鹤七是谁？”

“是太子身边的暗卫。”婢女说，“您住久了就能见到他了。

肖战点点头，说：“这位鹤七大哥人真好，你知道他住哪里么？”

这倒是难到了婢女，鹤七神出鬼没，她思索半晌，犹疑道：“应当在殿下的院落。”

肖战说，我要去谢谢他。

他就这么认认真真地呆在浮云居一整天，抄了整整十版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春风赏了片刻，挑了一幅去装裱，肖战就携着它偷偷去了王一博的院落。

王一博正值休沐，不用去鸿胪寺报道，听到外头有动静，说是段一灯来了。

他挑了挑眉，难道肖战认出昨晚是自己了？他回忆片刻又摇摇头，应当不是。肖战睡得那样沉，叫也叫不起，上下眼皮如同粘在了一块儿，怎么会知道是谁把他带了回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段公子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啊？”他如今见着肖战都觉着有趣，饶有兴致地询问。

肖战行了礼，彬彬有礼地问：“见过殿下。殿下身边那位鹤七，可是住在这里？”

王一博捏着杯子的手僵住，他翻了翻眼皮，波澜不惊地道：“不在。”

房梁上蹲着的鹤七：“……”

肖战便把自己带来的心经给了王一博，道：“我来谢谢鹤七昨夜的帮忙，若不是他，我定是还飘在镜湖上……”他说着说着有些心虚，怕王一博问起各中缘由，一笔带过，“总之，麻烦殿下给鹤七大哥了。”

王一博垂眸展开那张心经，字迹端秀，泛着松香。

这是拿了自己的纸，用自己的笔蘸自己的墨，送礼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王一博轻轻哼了一声，肖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疑心自己听错了，咳了咳，很乖巧地补了一句：“……谢谢殿下。”

王一博手指敲着檀木桌子，似笑非笑：“你是该谢谢本宫。”

还没有人让太子殿下屈尊降贵当船夫，也没有人这样劳动过太子殿下的大驾去给一个小小暗卫送东西，肖羡山头铁胆子大，初来乍到两件事全给做了。

都说他聪明，王一博看向底下不明所以的肖战，心里想，我却觉得他有点笨。

①杯盘罢，斯人醉煞，和月宿藕花：化用自元代赵显宏【中吕】《满庭芳·渔》“杯盘罢，争些醉煞，和月宿芦花”一句。

时过境迁，日子过得比流水还快。

肖战看了王一博最新拍的广告，莫名其妙开始幻想是不是真的有个平行世界，他穿红王一博穿蓝，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穿梭在街边巷口像对现代版神雕侠侣。然后中午一点和晚上七点雷打不动在小巷子口接头，摘下头盔偷偷亲嘴，露指手套方便牵手，慢悠悠去小饭馆填饱肚子，拎着冰棒和水果回家睡觉。

肖战锁了手机放在床头柜，眼下这个世界里的王一博正在他身边躺着。连着跑了几天行程的人累到犯傻，进了门也不脱鞋换衣服就只会抱着他蹭，脑袋歪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舔他耳朵，宝宝啊——我特别累。

肖战扛着王一博去浴室，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揉他脸蛋儿，乖一点自己洗澡，我去给你煮碗面。醒一醒啦王一博，把眼睛睁开点！看着点，别磕着腿，知道吗？

王一博慢吞吞点头，还有心思亲一口肖战手心，知道啦——，你待会儿，要哄我，哄我睡。肖战戳着王一博嘴角扯出个夸张的假笑，凑过去亲了他两下，好。

王一博从浴室出来，摇摇晃晃摸去厨房，往肖战后背上一趴就没了动静。肖战正往碗里盛面条，手上忙活着锅碗瓢盆，身上背着个巨型粘人犬类，脚底下还有个坚果喵喵叫着起哄。肖战手忙脚乱端起面碗，身上背着的脚下绕着的都跟着他一块儿浩浩荡荡回客厅。

王一博坐在餐桌旁边吃面，肖战在旁边收拾他刚拖回家的行李箱，衣服裤子分门别类归成机洗手洗两大盆。王一博举着筷子冲他戳了戳，今天不洗，明天再说。

肖战头也不回叠衣服，晓得了，吃你的吧！跟你讲几回了，筷子不要拿起来玩！汤都滴到地上不好擦的！

破天荒肖战做饭肖战洗碗，王一博死活不肯先去睡，仍旧黏在他后背上一动不动。肖战觉得好笑，回头看看王一博，你困了就去睡啊，要不然去躺着也行，躺着多舒服啊。

王一博执拗地摇头，胳膊勒在肖战肚子上不撒手，躺着有什么舒服的，跟你在一块儿待着才舒服。

“哄睡”的意思就是今天换王一博躺在肖战怀里，肖战搂着王一博顺顺毛，行啦，睡觉吧。王一博闭着眼哼哼唧唧往他脖子底下钻，你还没哄呢，我怎么睡？

肖战只好认真哄他，顺着王一博后脑勺的头发跟他说些细碎琐事，楼下小花园的喷水池、隔壁邻居家新出生的小狗狗、菜市场里水灵灵的大西瓜。王一博起初还嗯几声表示回应，渐渐地就不再搭话，手脚并用缠在肖战身上紧紧抱着他，埋着头往肖战怀里蹭，宝宝……困。

肖战悄悄拉起被子给他盖好，轻轻摸着王一博的后背吻他头顶发旋，乖，睡吧，我看着你呢。

王一博累过头的时候容易睡不安稳，肖战担心他睡着睡着惊醒了要人哄，就特意刷了刷手机多等他一会儿。一段广告视频播完王一博还是没动静，肖战收了手机自己也准备睡。

刚往被子里一挪王一博就醒了，稀里糊涂抓着肖战就往怀里塞，宝……！跑啥……天还黑着，黑！

肖战又心疼又好笑，赶紧伸手呼噜呼噜王一博脑门儿，不跑不跑，我在这儿呢，你快闭眼接着睡。王一博嘀嘀咕咕又念叨着叫他两声，听见肖战一句一句都应下了才放心，脑袋冲肖战那边一歪，小呼噜声马上又响了起来。

肖战看他累成这样心疼得不行，刚刚胡思乱想那段外卖故事立刻烟消云散。光是熬了两天夜就可怜巴巴让他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真让王一博风吹日晒跑上跑下去送外卖吃苦受累，那他每天光心疼都心疼不过来。

再说就按王一博这幅睡懵了也担心他黑着天出门的傻样，就算真去送外卖肯定也惦记着挣钱让他过好日子。别人送十单他就得送二十单，说不定为了省钱饭都顾不上吃，回家还要一脸骄傲地跟他说今天又多挣了一百块钱。

肖战让这段想象中的场景弄得心里挺难受，旁边的王一博还搂着他一只胳膊睡得乖兮兮傻乎乎，肖战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轻手轻脚撩开王一博刘海又亲他脑门儿。

肖战压着声音小声问他，王一博，我心疼你，你知不知道？

王一博睡得晕晕乎乎没听清肖战说什么，睁开眼看见他还没睡，立马皱了眉毛一个劲把肖战往怀里搂，蛮不讲理把手蒙在他眼睛上，快睡！别老这么惦记我，我都心疼了！

王一博与坚果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

其实王一博早就对肖战还养了只猫这件事心怀不满，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被肖战宠着的“宠物”，只能有他一个。所以面都还没见上的时候，王一博就在心里偷偷给坚果打上个第三者的标签。

第一回去肖战家，两个人进门已经快半夜，坚果早在小窝里睡熟。王一博把肖战按在床上亲到一半儿时骤然听见一声猫叫，差点把他魂儿都吓飞。

肖战像突然被小朋友撞破亲热场面的狼狈家长，东扯西拉穿好睡衣，推开王一博匆忙下床去抱坚果。一转眼的功夫身边就没了人影，王一博猝不及防被冷落，从宝宝在怀变成孤家寡人。

肖战抱着坚果坐回王一博身边，握着坚果一只爪子轻轻碰了碰王一博的胳膊，很认真地给他们互相介绍，果儿，这是王一博，要记住他的味道哦，以后会经常见到的。一博你看，这是坚果，她好乖的。

王一博按照以往惯例，准备跟坚果握个手表示友好。然而被陌生人打搅睡眠的坚果脾气并不好，毫不留情一爪挥开王一博的手还不算，跳下肖战膝盖回去睡觉之前，还呲着牙冲王一博装了下凶，宣示了一下领地所有权。

直到肖战带着坚果跟王一博住到一起，一人一猫的关系也没有得到缓和。从陌生到熟悉，从互相威胁到彼此争宠，肖战每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肖战的膝盖是必争之地，一个过来趴着另一个就一定也要过来。肖战做的东西天下第一好吃，一个被喂另一个就一定也嚷着要吃。肖战的抱抱亲亲是世界第一等大奖，一个被爱抚另一个就一定也要抢着被摸。

肖战带着两个崽艰难度日，经常说王一博跟坚果是猫科动物同类相斥。王一博不以为然，谁要跟个猫一般见识？然而言行却完全相悖，话音刚落就搂着肖战居高临下俯视坚果，得意洋洋亲个没完。

肖战在郊区拍杂志，说好当天来回的行程因为大雨被迫延长，只好给王一博打电话说先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家。

凌晨快四点，王一博被客厅异响惊醒。踩着拖鞋揉着眼睛过去看，坚果又拉又吐弄了一地狼藉，有气无力瘫在猫窝里叫得凄惨。

王一博草草收拾一下地板，把坚果揣在怀里跑去了宠物医院。医生检查一通，确诊是吃坏了东西又着了凉，急性肠胃炎得赶紧打针输液。

针头亮出来的一瞬间坚果毛都立了起来，折腾大半夜实在没有力气躲，只好拼命往王一博怀里缩，求救一样黏着他低声叫个不停。

王一博单手把她托在臂弯里，揉着坚果的小脑袋第一次亲了她，不要怕，我抱你。

坚果不闹了，躺在王一博胳膊里输完了液，又被王一博揣在怀里带回了家。医生不让喂猫粮，王一博喂坚果喝了点水，抱着她在大床上一起睡觉。

肖战早上十点多进了家门，王一博和坚果都还没醒。坚果在毛毯里包着，王一博睡在旁边握着她一只小爪子，还在按着那颗止血的棉球。

王一博睁眼看见肖战，指指怀里缩成一团的小猫咪，生病了她。但是已经好了。肖战揉揉王一博睡趴的刘海，俯身吻他额头，好乖哦，辛苦你啦。

坚果也醒了，冲肖战喵喵叫着诉苦。肖战也低头亲她，你也辛苦啦，要快点好起来哦。

王一博立马极不满意地连毯子带猫一起推出去，哼！

肖战赶紧搂住他多亲几下，好好好她没有你更乖。王一博拽着肖战倒在他身上，搂住肖战一顿狂亲，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儿呢，谁要跟她比这个！

这次以后关系总算转变不少，虽然谈不上好，但打架互吵的时候确实少了很多。

再后来王一博在家里摆弄玩具滑板的时候坚果也开始跟着起哄捣乱，气得肖战一左一右拎着两个皮崽子骂都骂不过来。

坚果是秋天里的生日，晚饭时肖战给她开了罐头喂了鱼肉，还拉着王一博一起给她唱了生日歌。

晚上肖战去洗澡，王一博趴在床上看摩托比赛。等肖战洗好出来的时候发现坚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屋，正蹲在王一博肩膀上跟他一起看比赛。肖战觉得好玩，躲在卧室门边悄悄摸了手机出来准备偷拍两张照片。

一直安静看着屏幕的王一博扭头看了看坚果，小声跟她说，生日快乐。

坚果听不懂，歪着头冲王一博喵了一声。王一博撇撇嘴，你看你就是不如我，话也听不懂。门边的肖战刚想骂他又胡说八道，王一博突然又说，但是谢谢你。

王一博从床上坐起来，坚果也跟着从他肩膀跳到了床上。王一博跟坚果面对面坐着，跟初次见面时一样握了握她的小爪子，就……谢谢你，一直……一直陪他。

坚果依旧没有听懂，但肖战听得很清楚。

关了灯准备睡觉，肖战抱着王一博的腰，贴在他怀里跟他接吻，也谢谢你一直陪我，坚果她爸。

王一博轻声笑起来，跟肖战鼻尖碰着鼻尖，亲昵又缠绵，别客气，坚果她另一个爸。

肖战刚进休息室，就收到了王一博的微/信，你到了？

肖战挑挑眉，你趴门缝了？还是谁又给你通风报信了？

王一博回一个低眉顺眼趴在地上的/狗/狗/表情包，都没有。我是听见外面突然好吵，猜是你来了。

肖战被一群人催着去换衣服，只好拿着手机进了更/衣室。手机没锁屏，放在凳子上充当光源。肖战没了凳子/坐，只好一蹦一蹦地换/裤/子。

刚穿/好一条腿，屏幕上弹出来一条信息，我听见他们说你在哪间了，我真的不能去找你吗？

这个问题在今天之前已经讨论了好久，两个人其实都对正确答案心知肚明。

但正确的答案往往不尽如人意，甚至很残/忍，让人难受至极。

王一博为此闷闷不乐好几天，又担心在肖战面前过度表达失落的情绪会让他多想，因此一直偷偷别扭着，不明说，却总是在通话的间歇里沉默，或者在视频快要/挂/断时流露出明显的不舍。

肖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束手无策。除了转换话题/哄/哄/王一博开心，肖战别无他法。

他在无数个瞬间反问自己，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他跟王一博会不会好过很多？

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肖战想不出来。他觉得可能压根无解。

他不敢把这个问题抛给王一博，就好像王一博一定不会把我能不能在后台跟你说话这种问题说出口一样。

过于默契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肖战收回盯着手机的目光，用力眨了眨眼睛，两个人过得太像一个人了，连心疼和难受都要变成双人份。

肖战边歪歪斜斜/穿/好西装裤，边在心里构想该怎么回复王一博。然而等他拿起手机时，刚刚那条信息已经被撤回了。

王一博重新发了一个被人/摸/着头笑得很乖很乖的大/狗/狗，若无其事地问肖战，你吃饭了没？天儿冷，你吃点再出来。

肖战顿了顿手指，故意问王一博，你撤回了什么？

王一博并不知道肖战一直看着手机屏幕，语气轻松地很快回复，没啥啊，就表情包点错了。

肖战匆忙抹了抹眼眶，心虚地把手背上的水珠随意擦在外套/上，是吗？我还以为你说要来找我。

王一博隔了一会儿才回，怎么会？你不是说了好几遍吗，我肯定听你的话。

肖战瞪圆了眼睛加速水汽蒸发，嗯，你最乖了。

肖战节目位置靠前，兵荒马乱走完红毯就赶着去准备，等歌都唱完了回到休息室，才终于有空看一眼王一博的红毯造型。

微/信里一串未读，肖战点开一看，满屏都是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了的表情包。

肖战把微/博上刚存的图发给王一博，你昨晚没睡好？

王一博老实承认，嗯。

肖战追问，我等你/睡/了才挂的电话，中间又醒了？

王一博回一个泪眼可怜/狗/狗/头，做了个梦，四点多醒了。然后又赶飞机，七点就起了。

肖战给他打了电话过去，王一博接起来，中气十足地冲着话筒喊，肖——战——！

肖战拿远了手机，隔空威/胁王一博，你再喊一句试试！

王一博立马噤声，捂着话筒跟肖战说悄悄话，宝宝——，怎么啦——？

肖战让他逗笑，没怎么，看你累得都不高兴了，想/哄/你/闭会儿眼睛。

王一博欢呼雀跃，那你等会儿，我去找，找耳机！太吵了他们，我都听不清你/喘/气的声音了！

王一博戴着耳机坐在休息室沙发上闭目养神，肖战接着刷微/博，时不时跟王一博分享一两句评价。

肖战特意避开了合作演员，王一博还偏要点着名地问他，哎肖战，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

肖战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是吗，哪位啊？你的阿翡吗？阿翡蛮好看的，跟王老师特别配，天衣无缝。

王一博耸耸鼻子，肖战，明天才冬至，你今天就带着醋来的？

听见冬至两个字，肖战没了跟他开玩笑的心思，认认真真点开/日/历/看了一眼，还真是啊，明天都冬至了。

王一博抬了抬下巴，那可不，吃饺子的节我记得可清楚了，我还能骗你！

肖战手指点了点屏幕上小小的冬至两个字，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是吧？

王一博先是嗯了一声，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肖战在想什么，没事儿，饺子，饺子剧组也有，我吃得上。

肖战摇摇头，语气轻得像是不忍/打/破两个人辛辛苦苦隐藏起来的伤感，我知道，我知道你吃得上。我就是……就是怕你吃不好，怕他们不知道你爱吃白菜馅儿的，怕他们在馅儿里放葱，怕醋不够酸……

王一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助理举着下一/套/衣服来找肖战，老板，该换衣服去拍照了。

肖战应声站起来接过了衣服，顺手把手机递给了助理。

助理看了一眼屏幕，老板，王老师的电话……？

肖战关了耳机，别/挂，就这么拿着。

助理疑惑地举起手机听了听，另一头几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助理又问肖战，老板，这啥也听不见啊，要不把免提打开？

肖战走进更衣室，不用，我听得见。

等肖战拍完照回来，王一博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去候场了。

肖战催他赶紧挂电话，王一博默不作声，听筒里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背景音一下变得嘈杂起来。

肖战愣了愣，你已经出门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啊，赶紧挂电话了！

王一博声音很轻地说，肖战，我数五下，你站到门边来。

肖战猜到他要/做/什么，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别！不行，王一博，这样不行，你……

走廊里人来人往，王一博站在拐角的隐蔽处，盯着不远处那个没贴名牌的休息室，我不停，真的！我不骗你，我马上就走过去。你就站过来一下，就一下下，保证谁也看不出来！我就想，就想离你近点儿。

肖战沉默半晌，慢慢地走到门后，不用数了，我等着你。

王一博被一群人簇拥着，步履匆匆穿过拥挤的走廊。

耳机里的声音跟现实重合的一瞬间，王一博不动声/色/地偏了下头。

同一时刻，肖战在电话里叫了他的名字，王一博，我好像真的看到你了。

从升降台/上下来，肖战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阵。助理跟/过来给他披上大衣，侧身跟他耳语，王老师已经走了，好像急着赶飞机，行李箱都收好了。

肖战点点头，接过手机给王一博发了条微信，路上小心。

等肖战回了酒店，王一博还是没回他的微/信。琢磨着王一博估计正往机场赶，肖战也没再发别的，干/脆彻底躺平，望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好像过得不太真实，闭上眼就觉得像在做梦。

事实上，肖战觉得整个2020年都像一场冗长的梦境。

梦里有好有坏，坏人有时候变好，好人有时候变坏。肖战分不清所有人是敌是友，总觉得一切都充满变数不可信任。他仿佛误入歧途，又好像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好在还有个王一博。

王一博是一切变化之中的不变，是一切不变之中的永恒。

肖战回头看见他，明白自己并非一无所有。

王一博冲他伸出手，肖战知道那意味着安全和依靠，不用再像其他时候一样，戒备着那只手里随时可能会出现/刀/子。

肖战觉得那句话还是没错，好的坏的都是风景，遇见的所有都是命运的馈赠。

这世界对他还不算太坏，留给他弥足珍贵的一束光。

肖战翻个身，开始认真思考今晚/哄/王一博入睡的晚安曲目。

然而还没想清楚，就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肖战拉开门，眼前一个大红色的保温袋后头露/出/张脸，王一博鼻头红红地冲他笑，肖战，吃饺子了！

王一博从保温袋里往外拿餐盒，这是二两猪肉白菜，这是二两猪肉胡萝卜，这是两碗饺子汤。

肖战懵懵地看着他，王一博/搂/过/他/亲/一口，傻啦你？

肖战晃晃脑袋回过神，你不是得回剧组吗？

王一博往嘴里塞个饺子，回啊，改签了两点多的。我先，先过个节，过个节再回去。

肖战还想再说什么，王一博先一步/喂/他个饺子，好吃不？给你要了辣椒油！

肖战咽下饺子想了想，皮儿不太行，没有家里擀的好吃。

王一博颇为赞同地点头，是吧！馅儿也不行，没有家里和的好吃。

肖战蘸着辣椒油吃了个白菜馅儿的，以后还是回家包，现煮现吃。

王一博指指商家印在小票上的宣传语，你看人家说了，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今天特殊情况，下次回家吃。

肖战伸手捏捏王一博冻红的耳朵，不是给你买了厚帽子吗？赶紧戴，别真把狗/耳朵冻掉了。

王一博一口一个饺子，冻掉了我就拿着回家找你，你再给我粘上。

饺子很快吃完了，餐具还扔在桌上懒得管。王一博/抱/着肖战窝成一团，轻轻啄他脸颊鬓角。

肖战去拿手机，按亮了屏幕递给王一博，你几点走啊？

王一博抬眼看了看，趴/回/肖战/身/上/黏着，还有十五分钟吧。

肖战放下手机，回过身/揉/揉/王一博的头发，到了还能/睡/吗？

王一博/蹭/蹭/他鼻尖，能，我下午的戏。

肖战/亲/亲/他，那你打电话给我，我/哄/你/睡。

王一博并不反驳，嗯。

肖战逗他，这么不见外？不是应该让我好好/睡/觉别管你吗？

王一博/握/着肖战的手，挨个儿/亲/他的手指，说了有什么用？说了你也得心疼我。还不如让你管管我呢，省得你心疼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更难受。

肖战不出声，偎进王一博/怀/里没再说话。

王一博/抱/紧/他，小心地/亲/着肖战侧脸，肖战啊。

肖战抬起头看他，王一博晃晃他的手，小声叫，幺幺。

这个词是王一博跟电话里的肖战/妈妈学的，平时都是闹着玩的时候才说，每次一说肖战就要追着打/他。

今天肖战却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莫名被这个称呼/哄/得开心起来，患得患失一晚上的心情渐渐平复。

王一博看看他的表情，郑重地/亲/了一下肖战的额头，又叫他一遍，幺幺。

肖战还是红了脸，别，别这么叫我！

王一博收紧手臂，宝宝，你最好了。你特别爱我，我知道的。你还特别勇敢，你可棒了。

肖战把脸埋进王一博的肩膀，嗯。

王一博/亲/亲/他的头发，可多人喜欢你了，我也喜欢你。我最最最喜欢你，我最最最最爱你了。

肖战忍了一晚上的眼泪悄悄流下来，藏进王一博的衣服里，嗯。

王一博并不拆穿他偶尔的/脆/弱，只是贴/着肖战的耳朵胡乱/叫/他，宝宝啊——幺幺宝宝！肖战是幺幺宝宝！肖战啊——幺幺！

肖战止住眼泪，大力捶了一拳王一博的后背，别/叫/了！

王一博用手给他擦脸，奇了怪了，喊你两声我就一点儿都不困了，感觉再拍好几天夜戏都不累。

肖战把自己的毛线帽子扣王一博脑袋上，给他拉好外套的拉链，戴好口罩，理好背包的带子。

王一博站在门口回过头，拉着肖战舍不得松手，宝宝，你在家等我啊。

肖战勾勾他的手指，嗯，等你回家了，咱们包饺子吃。

王一博的双标时刻。

1.洁癖

板仔出汗：痛快玩了一下午滑板，板仔来跟王一博撞/拳。王一博客气地走了套rapper的手势，但在撞/肩时稍微退后了半步，不好意思啊哥，我那个，就洁癖，有点儿洁癖。

肖战出汗：肖战在家踩了半小时椭圆仪，穿着无袖衫戴着发带，鬓角都被/汗/水/打/湿。运/动/结束准备去洗/澡，王一博像闻见肉味儿的大/狗，立刻黏了过来，等会儿再洗呗？先让我闻闻……怎么这么/香啊宝宝？嗯？好/香/好/香！宝宝的汗比香水都香！

2.挑食

剧组放饭：王一博拎着筷子扒拉盒饭，好半天才往嘴里放几粒米。前辈关心他，一博怎么不吃啊，打了一上午不饿吗？王一博摇摇头，夹起青菜晃晃，我不爱吃菠菜。前辈又问，那萝卜炖肉呢，也不爱吃吗？王一博戳/戳/萝卜块，一般般，不好吃。

肖战做饭：王一博端着碗往嘴里扒饭，脸都快埋进去。肖战忙着给他夹菜，菠菜牛肉清蒸鱼，荤素搭配着放进他碗里。王一博省去夹菜的功夫吃得更快，一碗饭眨眼的功夫就全进了肚子。肖战拿着空碗给他添饭，王一博嘴里鼓鼓囊囊/塞着饭，边嚼边摇头晃脑，战哥快点儿！好好吃！！

3.教人跳舞

做导师时：进厂三天，王一博导师虽然长得帅但脾气很凶的消息迅速在学员中流传开来。王一博推门进来准备上课，学员们严阵以待，大气都不敢喘。越紧张越出错，一个学员跳错了好几拍，动作完全跟不上。王一博立刻叫停音乐，板着脸问，练了吗你？两天时间你都/干/什么了？你想留在这个班吗？你能留在这个班吗？

教肖战/时：王一博教也不好好教，示范动作的时间还没趁机/摸/肖战/的时间长。眼看狗爪子越/摸/越往下，肖战忍无可忍踢他一脚，别闹！快教我跳！王一博挨了打才老实，边给肖战数拍子边带着他跳。肖战动作还不熟，漏了几拍没跟上，动作全变了样。肖战懊恼地冲王一博/吐/舌/头，王一博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可爱，特别可爱！

4.走戏

搭档前辈：剧情需要王一博/搂/着女主转圈，王一博的手指在前辈身后空悬着，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小心翼翼放下两根搭在前辈手腕。导演看不过去，调侃王一博，怎么了一博，她太烫了？工作人员笑成一团，前辈也跟着笑，真的没事儿，我都当妈了，你怕什么！王一博连连摇头，不不不不，实拍，就实拍再，再说吧。

搭档肖战：场务提前跟王一博和肖战打了招呼，说布景至少还要再调整20分钟。肖战枕在王一博膝上回头看他，我先起来吗，让你歇会儿？王一博按着肖战肩膀不让他动，别动。肖战本来也没打算起，吹着风扇故意问王一博，累不累啊王老师？王一博手藏在袖子底下，躲着镜头在肖战身/上到处/摸/摸/捏/捏，不累，躺着吧你。

5.彩虹/屁

夸前辈时：演技很好，能教会我很多。就我们合作也挺愉快的吧就，都挺好的，嗯。特别敬业，每天就都背词啊什么的。性格……性格不太了解吧，但是在片场关系就大家都挺好的。请客……请过吗？我不记得了可能，可能请过吧。下次？哦那看剧本，嗯，看有没有机会吧。

夸肖战/时：哇战哥我的天哪，就是少年感，演技好性格好还特别大方，经常请剧组喝水，还请我吃了好多顿饭都特别好吃。战哥人也特别好，就是我们关系很好，关系特别好那种。最美丽就是肖战性格最好也是肖战最爱笑并且笑得最好看的还是肖战，肖老师演技特别棒特别好！当然要继续合作！什么题材都可以啊我不挑！看肖老师喜好！

6.悄悄话

剧组活动：王一博规规矩矩垂手站着，除非主持人点名叫到他，全场几乎很少开口讲话。女主演本来指望他跟主持人熟悉一点能多带带自己，结果反而成了活跃气氛的那一个。安静半天的王一博突然碰了碰女主演的胳膊，女主演侧头过去听，王一博压低了声音说，你往前点别站我影子里，显得你特别黑。

肖战也在：王一博跟肖战像两个上课说闲话的小朋友，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好几次连主持人叫他们回答问题都没听见。都以为他们在说什么了不起的重要话题，其实/鸡/毛蒜皮得要命。今天几号？二十八号。哦那你明天去晚会？对啊大后天回家。那就是三十号回家？三十一号。哦那你回家吃什么？肖战你傻吧你怎么数数都不会？呀西！就是不会啊呲牙也没用。王一博！哎肖战我想吃面条。哦好。嘿嘿战哥/下/面/给我吃。我/下/刀/子给你吃我！

7.童年照片

节目嘉宾：节目组要求嘉宾们每人上交一张童年照，男嘉宾正好刚跟王一博合作拍完一部剧，涵哥就专门点了王一博来评价嘉宾小时候长得好不好看。王一博看着大屏幕上的照片沉默半晌，憋出几个字，就……还行吧。涵哥引导他多说两句，是不是还挺可爱的？王一博脸都皱起来，实话实说就……一般吧。

童年肖战：作为早上出门前没/亲/够就又睡/着了的补偿，肖战发了两张自己四五岁时的照片给王一博。王一博如获至宝，甚至拉着剧组同事给人家看照片，你看你看，是不是特别可爱？同事惊讶地问王一博，这是你亲戚家小孩儿？王一博目光柔软地看着照片，不是。这是我的宝宝。

8.年龄

3岁外甥：王一博过年回家，小外甥难得看见他，又被舅舅拥有很多滑板和乐高的酷炫风格深深迷住，非要王一博陪他玩陪他看动画片。玩着玩着小朋友想上厕所，又不敢自己去，就拉着王一博的衣袖想让他跟着一块儿去。王一博蹲下来，神情严肃地跟三岁的小朋友说，你也不小了，都三岁了，是个男人了。男人不能说怕，厕所必须自己去。

29岁肖战：10月份一到，肖战就开始焦虑。王一博问他怎么了，肖战皱着脸别别扭扭地说，我都，都二十九岁了，就好快啊觉得。王一博挺纳闷儿，二十九怎么了？二十九很老吗？没有吧！肖战伸手捶他，又乱讲！怎么不老啊，我都快三十了哎！王一博凑到肖战跟前左看看右看看，哪儿老啊一点儿不老，你看着比我还小呢！肖战心里挺高兴，但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真的吗？王一博用力点头，真的啊，特别显小特别好看，像个小宝宝！

9.安慰人

失恋同事：好惨。换别人呗。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不会谈恋爱，还能失恋，哇哦。

等菜肖战：不急不急啊，别着急宝宝，菜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饿坏了吧宝宝？你先吃点零食垫垫要不？我给你带小饼干了！嗯嗯嗯都是这家店不好咱们以后再也不来了！我再催，再催一次！你跟我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咱们石头剪刀布好不好输了的人/亲/对方一下好不好？哎呀我输啦——！

10.睡姿

综艺跟拍：王一博铺好被子，把多余的枕头放在了手边。第二天早上天亮，镜头里的王一博/揽/着枕头睡/得/很规矩，被子睡衣都是整整齐齐。采访片段里问他为什么要多准备一个枕头，王一博看着镜头一脸坦然，因为我怕黑啊，所以要/抱/一个枕头，然后留着台灯。编导又问他为什么睡姿这么乖，王一博挠挠后脑勺，我哪儿知道我睡/着了什么样啊？就随便，随便睡/呗。

肖战在家：王一博自己就像个被子，结结实实盖着肖战。手脚都不老实，要/摸/着/肖战手还要/缠/着/肖战小腿，脑袋还一定要搁在肖战肩膀/贴/着他耳朵。翻身的时候也不松手，非要抱/着肖战把两个人叠在一起，整个儿一起翻。等到早上更不得了，睡衣睡裤全都不翼而飞，肖战身/上还多了不少/牙/印/儿。

肖战在剧组化了老年妆，特意自拍了一张发给王一博，看！酷不酷！

王一博很快给他回，不酷。

正等戏的肖战撇撇嘴，给王一博回一个翻着白眼的/狗/头/表情包，怎么不酷！你看这白头发！看！看皱纹！我超像五十岁的好不好！

隔了五分钟，王一博才回，就是太像了才不好。

肖战还没明白他在别扭什么，又发一个顶着问号的小兔子，像还不好？化妆老师可厉害了，今天十八明天四十八，都可像了。

王一博回了两张肖战前两天拍少年期时的照片，还是这个好。

肖战点开照片，了然地笑了笑，王一博，你就愿意看我像个小孩儿似的。

王一博坦率承认，嗯。不喜欢看你老。

肖战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逗他，你喜不喜欢有什么用，谁能永远当个小孩儿啊，不都得老吗。

王一博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肖战跟导演打了个招呼，躲去旁边没人的角落，喂——谁呀？

王一博不跟他闹，开门见山地说，你能。

肖战没忍住，笑了一声，噗，哪儿跟哪儿啊，我能什么？

王一博很认真地说，你能不老。

肖战无意识地转了转手里的剧本，我怎么就不老了？我明年都三十岁了我，我比你还要先老哎好不好。

王一博听起来很急，但语气却愈发笃定，跟岁数没关系。管你几岁呢，反正我一直把你当小孩儿。

肖战还是笑，就你一个人把我当小孩儿有什么用？我该老不还是要老？

王一博语速快起来，有用啊谁说没用！你就，就别管几岁，你都能，都能回来当小孩儿。就不用听别人的话，也不用长大不用懂事儿，怎么高兴怎么待着，你懂吗？

肖战反问他，你说让我回去当小孩儿，我回哪里啊？

王一博在电话那头/挺/直/身板，你傻啊肖战，当然是回我这里啊！

肖战放下剧本，举着手机抬头看了看蓝天，哦。

王一博不依不饶，哦什么哦，你懂了没有啊？

肖战随手给他拍了张云发过去，知道了，一博哥！

王一博让这个罕见的称呼堵住了喉咙，肖战在电话里轻轻地笑，好啦不逗你了，我早听明白了。

王一博闷闷地哼哼两声，那你还装不知道！

肖战/摸/摸/鼻子，我想再听你讲嘛。

只要肖战声音一软，王一博就什么脾气都没了，语调都不自觉地柔了很多，那你想听你告诉我啊，我真以为你不知道呢。

肖战低着头，拨/弄/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爸我妈都比你强了，就你还拿我当个小孩儿看。

王一博纠正他，不是拿你当小孩儿看，是想让你在我这儿踏踏实实当小孩儿。

肖战有点儿不好意思，拖着长音回答他，喔——。

王一博笑起来，肖战你装什么装？装得好像你不喜欢一样。

肖战的羞赧瞬间被放大，一脚把小石子踢/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也没说不喜欢嘛！

王一博也逗他，啊？喂喂喂，你说什么了肖战，我听不清啊——？

肖战压着声音吼他，老/子/嗦/喜欢你！听到没得！

王一博笑得开心，听到了听到了！

肖战耳朵都红了，烦人！挂了！

王一博舍不得，追着他嘱咐，乖乖吃饭啊你！不许不吃米饭！下午饿了跟我说，我给你点外卖！！

不到五分钟的电话打/得肖战脸颊滚烫，幸好布景还没整理好，肖战还能躲在这处没人的地方缓和下情绪再回去。

刚刚被他踢走的那颗小石子其实没跑多远，就在肖战身前两步远的地方，静静地/躺/在阳光底下。

肖战忽然又觉得好笑，什么啊，怎么说了半天/王一博，他倒真像个三岁的小孩子了，傻乎乎在这儿盯着石子看。

明明王一博才是小六岁的那个，刚满23岁没几个月呢。买个乐高买块滑板就能高兴得不得了的小朋友，转眼又是成熟稳重有担当的男子汉，执拗而英勇地拦在他前头，替他遮出一片坚不可摧的避风港。

肖战从不知道，原来爱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这种改变潜移默化，时间节点总是很模糊。但肖战觉得古话还是没错，患难真的能见真情。

那时候肖战睡不好，总是失眠。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脑子里像放电影，杂七杂八一堆念头/涌/进来翻江倒海，强/迫/他思前想后，越想越难受。

越难受就越想翻身，可惦记着身边还有个王一博，肖战/忍/了又/忍，僵/着身子打算睁眼到天亮。

王一博翻/身起来，肖战下意识闭上眼装睡。王一博把台灯也打开，不说话，光盯着他看。

肖战装不下去了，睁开眼问王一博，怎么了？

王一博捏捏他手指，睡/不着就算了，咱们下楼溜溜吧，正好现在没人。

肖战看一眼手机，凌晨两点半了。

肖战摇摇头，拉着王一博的手叫他回来，谁说我/睡/不着？我就是不太困。我马上就/睡/着了，真的，我都困了。

王一博想了想，凑过来/亲/亲/肖战的眼睛，那你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好不容易大家都不出门了，你陪我玩会儿滑板去。

软/磨/硬/泡/说要下来玩的人其实连滑板都没带出门，肖战也不说/破，只是安静握着王一博的手，在小区花园里慢慢散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整个小区一片寂静，仿佛全世界对这个特殊的三月束手无策。

肖战晃晃王一博的手，差不多了吧，回去吗？

王一博四下看了看，拉着肖战走到花园的长椅旁边，你上去。

肖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王一博指指积满灰尘的长椅，肖战，你站到这个椅子上去。

肖战听清楚了就更纳闷儿，我站那儿去/干/什么？

王一博还着急，让你去你就去！

肖战实在不想/扰/民，只好站上去，然后呢？

王一博转过身，在他面前半蹲下去，上/来。

肖战迟迟没动，王一博回过头又叫他，宝宝，上/来。

肖战慢慢趴/到王一博背上，王一博托着他膝弯，小心地站起身，行吗？待好了吗？

肖战扶着他肩膀，嗯。

王一博点点头，背着肖战在小花园里绕圈。

肖战用手心去捂/他冻红的耳朵，我真没事，咱们回家吧。

王一博不接他的话，只是问他，舒服吗？

肖战圈着他脖子，脸颊/贴/着王一博鬓角，……嗯。

王一博回头看看他，我小时候不是身体不好吗，我就总哭，不/睡/觉。我爸就背着我在楼下溜达，等我/睡/着了再带我回家。

肖战把脸/埋/在王一博的头发里，眼泪冰凉地落了下来。

王一博偏过头，我爸说，小孩儿都愿意让人背着哄。你想哭就哭，你不想/睡/觉/就不/睡，你觉得舒服我就一直背着你转悠，都听你的。你就是小孩儿，我/哄着你。

肖战牢牢/搂/着/王一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王一博絮絮叨叨说着/没头没尾的小话，真的背着他一圈一圈地转。

王一博走累了就停在长椅前头，肖战站在长椅上也不肯抬头，还是伏在王一博肩头闷声不吭地掉眼泪。王一博也不问他什么，只是给他递两张纸，等歇够了，就背起他继续走。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肖战终于哭累了，扣着羽绒服帽子/埋/在王一博肩头，没有了声响。

王一博扭头看他，困了？

肖战小幅度地点点头，嗯。

王一博转了个方向，那咱回家，回家/睡/觉/去。

肖战/蹭/蹭/他肩膀，王一博。

王一博/有点/喘，嗯？

肖战帮他把羽绒服帽子也戴上，摸/到/王一博的额头已经沁了一层薄汗。

肖战蜷起手指，眼眶又热，……谢谢你。

王一博停住脚步，板起脸装凶，说什么呢？我不爱听！重说！

肖战/抹/抹/眼泪，爬起来/亲/他一下，……爱你。

王一博满意了，背着肖战继续往家走，明天还来吗？

肖战想都不想就要拒绝，不……

王一博立刻打断他，想好再说！

肖战一秒噤声，哭腔都/憋/了出来。

王一博重新问他，宝宝想不想来？

肖战慢吞吞张开手/抱/住/他，贴着王一博的耳朵点头，嗯。

王一博接着问，明天还要不要背？

肖战更轻更慢地点头，……要的。

那一晚，肖战昏昏沉沉被王一博背回家，恍惚间觉得王一博真的一/夜长大，成了他最坚实的依靠。

可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呢。

但凡有的选，肖战又怎么会舍得。

不会做/饭、不喜欢喝苦药、着起急来还有点结巴的笨蛋小朋友，肖战怎么舍得让他被/迫成长。

已经过去的岁月不能倒退，肖战没办法把一切变成过眼云烟，更没办法带着王一博穿越时光。

肖战只好竭尽所能，用更多更多的/偏/爱/换回王一博的一点孩子气。

肖战辛辛苦苦/折/腾半天，到头来才发现，原来王一博跟他一样。变回小朋友的/咒/语/不是玩具也不是假期，只需要跟他一起笑一笑就好了。

再累再苦，世界再大再奇怪，只要回到家/亲/一/亲/抱/一/抱，傻不拉几地/滚/成一团大笑一场，就能重新变回两个可可爱爱的小朋友，再没有什么大不了。

肖战把王一博的备注改成王三岁，截图发给他，我零食吃完了，你给我买！

王一博回他一张备注肖九岁的截图，那下个月你给我买乐高，我要新出的赛车。

肖战故意说他，王一博，你好幼稚！

王一博也说他，你才幼稚！

肖战发个兔子偷笑的表情包，幼稚是夸你呢，幼稚挺好的。

王一博表示认同，嗯。你最好永远幼稚，我陪你一块儿。

肖战：回来啦？

王一博：🥺

肖战：怎么了？饿了？我给你煮面？

王一博：🥺🥺

肖战：怎么了啊到底，谁跟说你什么了？还是又说我什么了？

王一博：🥺🥺🥺

肖战：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好好出去工作一圈，谁把我们狗/狗/弄得这么委屈啊！我找他去！

王一博：🥺🥺🥺🥺你，你欺负我……🥺🥺🥺🥺

肖战：啊？？我怎么了？

王一博：你跟别人/亲/嘴……🥺

肖战：……哎哟！这都，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那时候我们就还没，还没特别认识啊！

王一博：宝宝跟别人/亲/嘴了……🥺

肖战：哎王一博你，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是，那是工作哎！

王一博：宝宝的嘴让别人/亲/了……🥺

肖战：哎你，你别说的好像，好像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一样好不好！

王一博：我的宝宝只能跟我/亲/嘴……🥺

肖战：哎！还讲不明白了是不是！

王一博：宝宝怎么能跟别人/亲/嘴呢……🥺

肖战：行，你自己站这儿哼唧吧，我回去/睡/了。我看你也没心情那个了，正好早/睡，明天你不是一早赶飞机吗。

王一博：几次？😋

肖战：两次。

王一博：/亲/嘴了……🥺宝宝跟别人/亲/嘴/了……🥺

肖战：三次！王一博你是/人/吗！

王一博：是我的宝宝呀……🥺怎么跟别人/亲/嘴/了……🥺

肖战：……随你！随你行了吧！！！

王一博：好的！😍😍😍😍

王一博之前一直对钱没什么概念。

第一次从/国/外回家过年，他照例跟着爸妈去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家拜年。老一辈人见了他还跟从前一样匆忙/掏/压岁钱，王一博还没说话，他爸妈赶紧上前拦住给他/塞/钱的长辈，孩子大/了能挣钱了，用不着给压岁钱了。

那是王一博第一次对挣钱这回事有个概念。严格算起来他那时候还没成年，吃穿住行又全都由公司包/办，所以他的一切工资/酬劳全都直接打进了家里的银/行/卡。

他几乎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所以也就对自己究竟能挣多少钱不是很关心。

等正式回国发展以后，妈妈郑重把经济大权交还给了王一博。

王一博依然很少去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反正每天吃饭租房买乐高买摩托的时候都有钱可以刷，他觉得盯着那几个数字来回来去地算实在没有意思。

所以王一博最开始见到肖战的时候觉得很惊讶。他觉得肖战如此精打细算纯属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并且他也有点儿想不通，肖战应该没穷到这个地步吧？

王一博第一次对肖战有这个认知，是在两个人商量着买个小电扇的时候。正值酷暑，天儿还越拍越热，戏服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没个风扇简直要人/命。

肖战也才刚跟王一博熟了没几天，面子上还留着点身为哥哥的自觉，挺大度地冲王一博一挥手，你不用看啦，我直接买两个就行。

王一博正好懒得看，哇战哥好/大方！谢谢哥！哥最好了！

肖战助理挑了几个样子，把手机递给肖战，老板，你选一个。

肖战接过助理的手机，王一博也/挤/过来凑在他旁边，跟着他/起/哄要一块儿看。

点开第一个，肖战只看了一眼就滑了过去。王一博很纳闷儿，这咋了，不是挺好吗？

肖战摇头，这个充不了电，后面买电池太/浪费钱了，还不环保。

又点开第二个，肖战往下滑了滑，还是退出了页面。王一博又奇怪，这个不是能充电吗！又咋了？

肖战已经在看下一个了，不包邮你没看见吗。

第三个能充电又包邮，肖战放进收藏夹，接着又看了四五个。货比三家选了半天，挑了个第二件减五块的，肖战总算满意地下了单。

王一博对此惊讶不已。要是换了他买东西，从来都是点开购物软件不出三分钟就能下单完毕，绝对没有比较价钱这一说。他一向是连购物节的满减都懒得凑，更别提什么包不包邮第二件减五块。

王一博迟疑着问肖战，你的钱不够花吗？你……你缺钱吗？

肖战冲他眨眨眼，缺！特别缺！

王一博真的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借/钱给肖战，不应该吧，你们公司没发工资吗？

肖战憋不住笑，哎呀我逗你的，你/干/嘛问我这个？

王一博指指他手机，就看你买东西，感觉你挺会省钱的。

肖战耸耸肩膀，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呀，那不省怎么办嘛，又不像别人那么有钱。再说用钱的地方那么多，就没必要浪费。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王一博在电视里看见过，听他爸妈说起过，就连他自己在国外也有过一段没钱的岁月。

但这句话从肖战口/中说出来，还是在王一博心里留下个不同寻常的印记。

而且七拐八拐地，王一博就记住了一个引申结论，肖战喜欢存钱。

所以刚在一起没多久，王一博就神神秘秘去敲肖战房门，从兜里掏出三张银行卡递给肖战。

肖战一脸懵，你又/犯/什么病？

王一博一张一张给他介绍，这个是工资卡，就拍戏啊还有唱歌主持什么的，就工作，工作挣的钱都打到这个卡。然后这个，这个是我给我爸妈存的养老钱。那个就是，就我新开的卡，还没存钱。

肖战拿起那张新卡，你没事儿开银行卡/干/什么？

王一博把工资卡推到肖战跟前，这个以后就给你了，然后我花的钱你就给我打到这个新卡里，我拿着这个就行了。

肖战吓得把三张卡都扔给王一博，这么多钱你给我/干/什么！你自己的钱自己收好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一博还不高兴，拿着卡就往肖战手里/塞/，怎么没关系？当然有关系了！我又不喜欢存钱，我有的花就行。你喜欢你就拿着呗，我花的时候再跟你要。

两个人像过年时给/红/包的亲戚一样纠/缠五分钟，肖战先松开手/投/降，仰面躺倒在枕头/上/，懒得跟你打，澡都白洗了。

王一博/蹭/过去/亲/亲/肖战的眉毛，用鼻子拱他侧脸，那你收不收？

肖战抬手/揉/揉/他发顶，王一博像只/受/宠的小/狗/崽，眯着眼晃晃耳朵，傻笑了两声又去/亲/肖战，收下吧，收下好不好？

肖战觉得王一博实在是犯/规，这哪是在问他收不收工资卡，王一博分明是在跟他卖乖，忽悠他收下这只笨笨乖乖的小/狗/崽。

肖战翻出钱包，把王一博的工资卡郑重放进卡/槽，把那张新卡和另外那张给爸妈准备的卡还给王一博，等过一段吧，过一段有空回北京的时候去趟银行，我把卡都清一清。留一张就行了，然后给你开张副卡。

王一博/贴/贴/他耳朵，听你的，我都行。

肖战扭头看他，你每个月一般要用多少钱啊？我不太知道哎，别给少了你不够用。

王一博摇头，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不够了我再问你要。

肖战捏捏他脸颊，那多麻烦？

王一博还是摇头，不麻烦啊，这有什么麻烦的。多酷，我缺钱了就去找你，你得管我。

回到北京，肖战真的去了银行，把两个人所有的钱全存到一张卡里，多余的卡全部/注/销。王一博拿到副卡那天比挣了第一笔钱还高兴，搂/着/肖战/亲/了好几口，还拍了张银行卡的照片发朋友圈，有人帮我管钱了！酷！！

晚上/洗/了/澡/，肖战兴高采烈打开手机银行，挨个给王一博介绍他买的理财。这个是三年期，这个是五年期，这个虽然是一年期但是利率挺不错的，明年最好能转存，这个只买了三个月，到期了得想着赶紧取。

王一博胳膊肘撑在枕头/上，心不在焉点头敷衍，嗯嗯好好都听你的。

肖战停住话头踢他一脚，跟你说话呢，你听了吗你！

王一博诚实地摇头，没有。

肖战冲他呲牙，呀！为什么不听我说话！你想什么呢！

王一博还是很诚实，歪着脑袋/亲/肖战一口，想你啊。

肖战蓦然脸红，猛/踢/王一博两脚，又，又来了你！胡说什么！

王一博拿过手机放在一边，抱/着/肖战一块儿/躺/下，没胡说啊，真的在想你，想你怎么这么喜欢钱呢。

肖战有点儿不好意思，声音都/软/下去，谁，谁不喜欢钱呀，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嘛……

话说到一半，肖战抬起头看看王一博，忧心忡忡地问他，你是觉得我太在意钱了吗？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就我确实觉得钱多点挺好的，但我不是，不是想要你的钱！真的不是！我……哎呀，就，就我是……

王一博/亲/亲/他脑门儿，解释啥啊，我夸你呢，我觉得你可爱。

肖战瞬间没声儿了，闷/头/往王一博肩膀/上一趴，烦/人你！

王一博/yǎo他耳朵一口，咱们俩的钱都归你管，我挣多少给你多少。你想存就存想花就花，你高兴就行。

肖战挪过去/抱/他，其实也不用特别多。能给/狗/崽崽买好吃的买玩具买大摩托，够咱们舒舒服服/过/日/子，就行啦。

过了几天/王一博回剧组拍戏，合作的前辈演员等戏时跟王一博聊天，提起他发的那条朋友圈。

前辈语重心长拍拍王一博肩膀，那是副卡吧？你这样可不行！你得/经/济/独/立啊一博！不能总让妈妈替你/打/理！不然等以后结了婚你也/摸/不着钱，我看你怎么过！

王一博疑惑地回答，还能怎么过？就好好过呗！他管钱也管我，我钱不够了再找他要，就这样啊，多好。

前辈讳莫如深地摇头，你现在还年轻，等真有人管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那滋味儿哦……

王一博骄傲地抢答，我知道我知道！那滋味儿可好可幸福了！哥你老婆也这么管着你/吗？可幸福了对吧！我也是我也是！我家那位可财迷了特别喜欢钱，每次我挣了钱回家他都可高兴了！高兴完了又心疼我说我太累了，夸我/还/亲/我，还给我/做/好吃的！我可开心了！哥你也是吗哥！

前辈沉默很久，冲着王一博笑了笑，不用管我，你开心就好哈。

调养身体的事一向是肖战负责。

刚在一起时肖战还不太了解王一博，只是偶尔听见他在片场咳嗽两声，也没当回事。看着他这么淘气爱玩，肖战还以为他身体特别硬朗。

直到王一博进了次医院，肖战才有机会把王一博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全知道个遍。从小时候心脏不好，到长大了得咽炎、胃不好，再到跳舞时留下的大小伤疤，肖战从头到脚，全方位掌握了王一博的身体情况。

喝中药也是肖战提的。肖战刚开始跟他说起这个想法时，王一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肖战也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毕竟王一博不爱喝药都出了名，平常喝小药片都得哄半天，何况是一大杯又苦又涩的中药汤子。

肖战揪揪王一博耳朵，真的不喝？

王一博故意拿后脑勺对着他，气鼓鼓抱着胳膊，不喝！

肖战也不跟他争，只是默默伏在王一博肩上抱着他，小声地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你长命百岁，能让你陪我更久更久吗？我好笨，我只能想到这个。

王一博忙不迭回头/抱/他，连着/亲/了肖战好几口，豪情万丈地点头，喝喝喝，你让我喝啥我喝啥，你让我活多久我就活多久！

药方是过年时王一博回老家，找了熟识多年的老中医开的。药方上的字奇形怪状，王一博看都没看，直接拍照发给了肖战。

等回了北京，肖战专门找了附近的中药房，定好了每个月按时抓药熬药，拎着一大袋塑封好的药汤回家，让王一博每天晚上喝一包。

助理跟王一博出差，看见一大箱中药时还吓了一跳，老板你咋了？这药是什么啊？

王一博眨眨眼，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喝的。

助理更诧异，那这药治什么的你总知道吧？

王一博还是无辜地眨眼，我哪儿知道啊，反正他说对我好让我喝，那我就喝呗。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肖战真的可以算是最了解王一博身体状况的人。

王一博离家太多年，曾经手把手把他带大的爸妈每年能跟他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个月，王一博又报喜不报忧，身体上的小病小痛几乎不会跟爸妈提起。

而且爸妈年岁渐长，有时候很难理解王一博的工作性质，以及他因为这份辛苦的工作而必须付出的身体代价。

所以只有肖战。

肖战最理解他、支持他、牵挂他，也最能管得住他。王一博可以放心大胆把他的一切不舒服都说给肖战听，肖战会告诉他该去看医生还是该吃药，吃药的话要吃哪一种、饭前吃还是饭后吃、一次吃几粒、吃了药能不能奖励一根棒棒糖。肖战会安慰他，会陪伴他康复，会在他病好了以后教训他以后不许吃凉的不许不/穿外套。

王一博觉得很合理。

反正这副身体是属于肖战的，所以理所应当，应该无条件听肖战的话，什么都让肖战说了算。

王一博在片场不舒服，大半夜进了急诊。

医生给他检查完确诊了急性肠炎，开药前问王一博有没有过敏史。

王一博想了想，招手叫助理进来，你跟他说了吗？

助理冲他晃手机，正说呢。

王一博摇摇头，别打字了，打电话得了，让医生直接问他。

电话接通，助理简单说了两句，就给了医生。

医生问一句肖战答一句，说了五分钟，医生看着王一博问，是吃药还是输液？反正输液好得快，今天晚上回去可能就没事了，就是得挨一针。你要是拿了药回去吃，两三天估计也能吃好。

王一博冲医生抬抬下巴，你问他。

医生听了肖战的回答，转述给王一博，他说让你输液。

王一博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就输液。

医生开好单子，助理去交钱拿药。急诊输液区就在走廊拐角，晚上十二点多了，一排长椅上空无一人。

王一博坐下等助理，肖战的电话还没挂，你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你知道哪里背风吗？就是别冲着门冲着窗户，你坐下试试，感觉没风吹你就行了。

王一博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嗯，我知道，我坐最里面的。

肖战嗯了一声，输液乖一点啊，别/睡，当心着凉。

王一博逗他，还说呢，谁让你给我选输液的？选吃药多好，我现在都回酒店/躺/下了。

肖战当真起来，语气急促地给他解释，你不想输液？你刚怎么不说！我是觉得你回去吃完药，药效可能没那么快，又没人陪着你照顾你，我怕你难受没有人管呀。输完液好得快，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真的没事了。哎哟！刚才医生问你怎么不说呀？你不用非要听我的呀！要不还是开点药先回去？你再去问问医生……

王一博没想到一句话惹来肖战想了这么多，赶紧打断他，没有没有，我逗你的。你说的可对了，我就是听你的。你又不在，我才不要吃药，都没人奖励我。

肖战还是不放心，真的吗？你不用，就不用必须听我的，真的，你生病了，你……你自己最重要，就你怎么觉得舒服，你就怎么样。

王一博用力地嗯了一声，我就听你的话最舒服了，别的都不管用。

输了两瓶药水，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王一博活蹦乱跳，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肖战汇报他病好了。

过了半个月，王一博跟肖战难得凑在一起回了趟家。

半个月前的输液/针/孔早已经愈合，但肖战还是拉着王一博的手/亲/了好几下，都好了吗？

王一博晃晃他的手，早好了，一点儿事儿没有。

肖战眉眼都皱起来，每天跟你讲每天跟你讲，冬天了要多注意，外套一定要穿，吃了饭一定要等一会儿再出门。你整天跟我说听见了听见了，结果呢？怎么还是病了？下次再生病我就不管你了，管你打/针/输液，让你自己哭去！

话是教训人的话，可肖战一边说，一边像安慰小孩儿一样顺着王一博的后背，/摸/摸/他的胳膊/揉/揉/他的耳朵，心疼跟委屈都写在眼睛里。

王一博/抱/着他左右/亲/亲，我以后保证听话，真的！我再生病我就是小狗！

肖战弹他脑门儿，不生病你也是小狗！最不听话的小/狗/崽/子！

王一博闷着声音笑，肖战又拉起他的手背看，下次还是你自己决定，我说的不一定对，我……

王一博不等他说完，就故意板起脸凶他，肖战！你说什么呢！

肖战勾勾他手指，我怎么想怎么别扭，都没问过你，还让你挨了一/针。就……哎呀，就反正以后你自己，自己决定。

王一博埋头用力/抱/他，凭什么！你得管我！肖战你不能不管我！我就听你的！我归你管的——你凭什么不管我！你别想甩了我！没门儿！

肖战无奈地推推他，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王一博还是不抬头，你要我吗！

肖战揪他耳朵，你不要偷换概念！

王一博嚷嚷起来，肖战！你要不要我！！

肖战只好点头，……要的。

王一博终于满意，那不就得了？你要我就行了。我的事儿你知道的比我都清楚，所以都是你说了算。我可乐意了，我特别乐意。你管我管的可好了，你最会养我了。

一连串的赞美像在肖战摇摇欲坠的自信心上加固几层围墙，肖战慢慢释怀，/揉/揉/王一博的后脑勺，那你不想/做什么也要说，不许光听我的。

王一博跟他拉钩，知道了。

肖战/亲/亲/他脸颊，生病了还这么乖，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王一博脸颊上的肉肉都跟着笑起来，那我要新出的小汽车。

肖战又/亲/他，好，给崽崽买小汽车。

趁着肖战打开淘/宝下单小汽车，王一博浑水摸鱼，半/搂/半/抱/带肖战进卧室。

肖战踢他，别闹！马上该吃饭了！

王一博蛮不讲理把卧室门踹/上，我先来点儿甜点不行吗？我都生病去输液了，你得给我奖励！

肖战气得把手机举到他眼前，小汽车是买给哪只/狗/崽/子的！

王一博正好把手机拿过来扔开，那能一样吗？小汽车又不能吃。

肖战觉得，稳重的感觉可以体现在各个方面。

比如王一博随时跟他报备的行程，无论多晚多早都一定会跟他说的早安晚安，比如王一博逐渐/老/龄/化的穿衣风格，再比如王一博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儿，就会莫名给人一种他已经被打上“我有主了”这么张标签的感觉。

稳重程度和安全感成/正/比，肖战偶尔会因此而觉得他跟王一博像对夕阳红老夫妻，感情稳定到快成定海神针，能拆散他们的大概只有王/母娘娘。

然后他们还会像牛郎织女，背地里依旧爱得难舍难分。

又比如现在，明明王一博只是斜/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而已，肖战也仅仅是洗过澡站在浴室镜子前吹头发而已，但肖战看着镜子里的王一博，莫名就觉得特别踏实。

两年前在贵州，王一博每天下了戏就/钻/进肖战屋里，也跟现在一样，最喜欢歪歪扭扭/斜/在沙发上/打游戏。

那时候两个人都很吵，说话频率比现在快，声音也大，好话不会好好说，一张嘴就跟要吵架似的。肖战在浴/室/混着水声冲王一博嚷嚷，王一博你个/狗/崽/子！你等会儿我！！你不许自己先玩儿！

王一博就故意气他，把游戏声音开到最大，还边玩边唱歌，气得肖战十分钟不到就冲完澡，湿/着/头发跑过来/按/着他就是一顿揍。

现在就安静很多。

肖战关了吹风机走过去，王一博毫不犹豫/锁了手机扔到一边，冲着肖战把手张开，战哥洗/香/香/啦？

肖战/踢/他一脚，又胡说！

王一博招招手，脚也从沙发扶手上挪下来，彻底躺/平/成个饼，来不来啊你？

肖战甩了拖鞋也/上/沙发，侧躺着/窝/进/王一博臂弯里，半个身子都压着王一博肋骨，非著名八倍镜/选/手，游戏打完了吗你就不管了？

王一博/收/紧/怀/抱，嘚瑟地左右晃了两下，谁知道打没打完，让他们自己玩儿去吧。

肖战对他这种明摆着重/色轻友的做法/假装嗤之以鼻，用手肘怼他好几下。其实一点儿也不疼，比坚果的尾巴扫过去都轻。

所以王一博也不躲，还借着挨打的力道凑肖战更近，鼻子埋进肖战的耳后，卯足劲儿吸了口气，满足得眼睛都亮起来，你看我哪儿瞎说了！就是/洗/香香了啊！好/香！特别香！宝宝你怎么这么香？

肖战让耳边的/人/形/大喇叭/硬/生/生/把耳朵喊红，掩耳盗铃/猫在王一博/怀/里装鸵鸟，闭嘴吧你！不许讲话了！

王一博逆来顺受，亲/了肖战左右脸蛋一边一口，不说就不说，香香让我/抱/着就行了，我也没啥好说的。

肖战扬手要打/他，沙发/上/空间有限，王一博也没打算认真躲，打/来打/去就像小碗里的两个小汤圆撞着对方玩儿，黏/黏/糊/糊/白白/软/软，越打越腻乎越打就/贴/得越近。

互相/亲/一口，再/搂/着/抱/着/亲了好多口，终于达成休/战/共/识，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抱/着。

肖战想起觉得他成熟这回事，敲敲王一博手背喊他，我觉得你变化/好/大/哦。

王一博不怀好意地逗他，是吗？哪儿/好/大/？

肖战啧了一声，抬起眼瞪他，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王一博笑得更欢，眨眨眼跟肖战装无辜，我也没不正经啊，我这不是，就没听懂，问你一句吗。

肖战/掐/着/他/侧/腰的痒痒肉，边拧边问王一博，真的吗？真没听懂？那现在听懂了没有？

王一博呲牙咧嘴地求饶，听懂了听懂了！战哥战哥我错了！我真听懂了！！！

肖战松开手，翻王一博个白眼，变个/鬼/一点儿没变，还跟以前一样烦人！

王一博嘻嘻哈哈地笑着闹他，讨好地跟肖战卖乖，宝宝接着说，觉得我哪儿变啦？

肖战像被围在/狗/狗/蓬松的大尾巴里，浑身上下都被人宠的暖洋洋，就……就觉得你成熟，成熟好多。不像23岁，像……

肖战停住不说了，王一博也停下来看着他，像什么？

肖战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抱/他，像跟我，跟我差不多。

王一博想了想，戳戳肖战的红脸蛋，23是23，但我是有家有室的23，所以跟别人不一样，就显得稳当。

肖战偏头/咬/他指尖，有时候觉得你比我年纪还大呢，我倒像你的崽，让你护着。

王一博随他/磨牙，无所谓啊就，还分什么谁护着谁？都一样，我也没觉得你比我大几岁，或者你就该怎么怎么样什么的。

肖战耳畔又有点发热，准备打断王一博直白的情话，好好好停停停，差不多了！

王一博不管他，执着地把话讲完，跟年纪没关系，宝宝就是宝宝，你走到天涯海角你一百二了，你也是宝宝。

肖战捂着脸呲牙尖叫，知道了知道了！！不许说了王一博！！闭嘴啊啊啊！

王一博哦了一声，又/亲/肖战手背，你先问我的，你又不让我说，不讲理你这人。

话音刚落，又陷入边/打/边/亲/边/亲/边/打的新一轮循环。

等都折腾够了，肖战随手/摸/起王一博的手机，用非著名八倍镜选手的id重开了一局游戏。

王一博殷勤地提供场外支持，哎宝宝宝宝！右边右边右边有人！有包有包！宝宝快那边有包！车车车！上/车/啊宝宝！

同队的人都跟王一博挺熟，有一个是他发小，有两个是总一块儿玩的板仔。本来就被放了一局的鸽子，再上线的时候换了人不说，人/形/大喇叭又开始不间断播放爱情故事，队友们忍无可忍，一个两个都嚷嚷着叫王一博闭嘴。

众怒之下，王一博没安静半分钟，又凑到肖战耳边跟他说悄悄话，宝宝！打完这局就不跟他们玩儿啦，他们没见过人谈恋爱，他们不行！

一个队友/替/天/行/道，把非著名八倍镜/击/倒/在地。

肖战退出游戏，顺手刷了刷微博。过了没五分钟，弹/出条/微/信提醒。

肖战点进去看，是刚刚一起打游戏的板仔约王一博明天出去。

肖战把手机递给王一博，你去吗？

王一博扫了一眼屏幕，摇摇头继续/蹭/肖战耳朵，不去。

肖战推推/黏/在他身上/犯/腻/乎的大/狗，那你也得跟人家说一声呀！快起来！起来回/微/信！

王一博还是摇头，手脚并用/圈/着肖战，要回你回，我动不了，粘住了。

肖战想/揍/他都伸不开胳膊，只好虚张声势骂/他两句，点开了对话框，回什么！快说！

王一博恃宠而骄，搂/着/肖战不撒手，抻着脖子看屏幕，你就随便回呗！就说我不去了，我得在家陪宝宝，宝宝离了我不行——

肖战回头瞪他，王一博你是人吗你！好好说话！

王一博噘着嘴装可怜，那就说我不去了，我得在家陪宝宝，我离了宝宝不行。这总行了吧？

肖战红着脸打完字，递给王一博看，发了？

王一博眯着眼看看屏幕，发吧发吧，发完再加个表情包。你找找，应该挺靠前的，就是有只狗挺酷的背着个小兔子，然后旁边有行字说我有小宝贝你们有吗那个。

信息发完，手机又被扔到了一边。肖战/抱/着/王一博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王一博，你觉不觉得你好像越来越不爱出门了？就特别，特别恋家。

王一博坦率承认，嗯，哪儿也不想去。

肖战/摸/摸/他手背，我也是，回家时间太少了。

王一博轻轻把手掌盖在肖战的眼睛上，/亲/亲/他的脸颊，回去睡吗？

肖战在他手心里摇头，翻个身/抱/紧了王一博，再待会儿。

王一博点点头，小心地/抱/牢/了他，还说我粘人，你不是也一样喜欢/粘/着我？

肖战也很坦率地承认，对啊，我就是也喜欢粘着你。

便利贴交流记录。

1.2019.8.11

肖战贴在卧室门上：“哇，我刚搬进来几天啊你就自己出门工作了，我连你家的厨房都还没用熟哎！窗帘不太遮光，我买了新的，你看看可以吗？你觉得不好我就再换回来，没关系。”

2.2019.8.24

王一博贴在窗帘上：“两个事。第一，这是咱们家。第二，咱们家你说了算。哦还有个事，窗帘很好看。感觉可以/抱/着你/睡/到下午。”

3.2019.9.16

肖战贴在鞋柜上：“这就是红了的感觉吗？很累，又见不到你。你累吗？有空多/睡/觉，没睡醒的时候不要玩滑板！看见你在节目里咳嗽了，乖一点喝药，希望你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好了。”

4.2019.10.13

王一博贴在餐桌上：“生日快乐。在视频里跟你说过，再给你写一遍。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没给你买小蛋糕。存着吧，下次补。28岁了，我会继续/爱/你的，你也要继续/爱/我。”

5.2019.10.25

肖战贴在冰箱上：“狗/狗/回家啦～！只差一天，所以给你做了饭，炖了点肉骨头喂/狗/狗。要吃完啊！太瘦了最近。前两天我打扫书房，把你的乐高飞机碰掉了一半翅膀，你想着装/上。你要是不提年龄，我就一直/爱/你。”

6.2019.11.18

王一博贴在暖气片上：“好冷好冷！你要多穿点啊！我给你寄过去的棉服你想着穿！我看他们都买加湿器，晓哥说他老婆来北方就不适应，他给买了俩。我也给你买了一个，你想着用。年龄怎么了？28不能讲吗？我又不觉得你老。”

7.2019.12.3

肖战贴在加湿器上：“加湿器很好用！但请你下次不要再跟着晓哥买粉色系的东西了好吗？而且我跟妍希姐不太一样，我不喜欢HelloKitty。再过一个多月就是20年了，按年份算我该29岁了。时间好快，好希望它能慢一点，能让我们慢慢地相处。”

8.2019.12.24

王一博贴在礼物上：“平安夜快乐。圣诞快乐。新年也快乐。这次不是粉色，是对很漂亮的戒指，你喜欢的那个牌子。两个你都拿着，下次见面再还我一个。能一起在家的时间真的挺少，但我没觉得影响感情。我很想你，特别想你。我爱你。”

9.2020.1.3

肖战贴在礼物上：“新年快乐。2020的头彩我放到盒子里了，你也记得放。戒指我拿走了，这是我买给你的新项链，链子很软，不会再/划/伤/你了。新的一年了，希望我们都能好好工作，多一点回家的时间，也多一点/拥/抱/和/亲/wěn的时间。我爱你。”

10.2020.1.18

王一博贴在电视上：“我跟我爸我妈我姑我姨我大爷我堂哥我发小全说了，他们都得看/直/播。你紧张不？你别紧张！你最棒了肖战！我初五就回来，你等着我啊，我要吃白菜馅儿饺子！”

11.2020.3.3

肖战贴在枕头/上：“别怕。我只是下楼去超市。”

12.2020.3.8

肖战贴在王一博手机壳里：“你会讨厌我吗？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

13.2020.3.9

王一博贴在肖战手机屏幕上：“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很爱你。你可以哭，可以骂/人、发脾气，反正随便你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还会/抱/你/亲/你。再说一遍，肖战，我特别特别爱你。”

14.2020.3.12

肖战贴在王一博的外套口袋里：“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看着你的时候我说不出口，只好写给你：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我觉得自己很糟糕。但幸好有你。你很乖，也很棒。谢谢你陪我，谢谢你每晚都紧紧/抱/着我。我开始慢慢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你最珍贵。”

15.2020.4.25

王一博贴在相框上：“这是你画的我们吗？为什么还有个猫？只画你跟我不行吗？无语！好不容易不用隔/离了，你又跑出去了。我也画了个我们，放旁边了，让你看看什么叫艺术。”

16.2020.5.13

肖战贴在相框上：“第一，我的肤色不需要过分写实，我现在白了很多！第二，身高你怎么不写实了？你这是穿了十厘米的鞋吧！！第三，你不想画坚果可以不画，为什么要等画完了在她脸上打叉！！”

17.2020.6.12

王一博贴在乐高上：“儿童节快乐！这个送给你。可简单了，你拼个试试，不会再问我，我教你！这个可好玩儿了，拼出来是个/狗。我买了两个，我带走了一个，我那个是兔子，我拼好了放在酒店了。等你拼好了，你也放在酒店里。”

18.2020.7.4

肖战贴在书桌上：“一点儿都不简单！搞不懂你为什么喜欢拼这个。不过/拼/出来确实挺可爱的，看着比某些人还要乖。你是不是快比赛了？我给你编了个红绳，中间有一段编的有点歪，你凑合戴，我再练练。”

19.2020.8.3

王一博贴在台灯上：“马上要23岁了。我躺/在/枕头/上睡不着，突然想起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还是每天晚上都得开台灯开电视，没有人陪我，也没有人哼歌/哄/我。我以前觉得台灯亮着很安全，现在我只要想起你就很踏实。你太好了。我的23岁也送给你。”

20.2020.8.19

肖战贴在被子上：“生日快乐，崽崽。希望你健康、平安、开心、幸福，我也会为此而不断地努力。有时候我觉得人生挺简单的，就是吃饭睡/觉，一天一天地过。我们好像问对方最多的问题就是你吃饭没有，你/睡/得好不好，看着挺无趣的，其实蛮幸福。在家的时候就乖乖睡/觉吧，祝你有个好梦。”

21.2020.9.4

王一博贴在燃气灶上：“肖战，这个火不好用，你做/饭时没觉得它特别难用吗？根本拧不动！咱们买个新的吧！”

22.2020.9.23

肖战贴在燃气灶上：“这个是触屏的。你拧的可能是螺丝。劲儿挺大的，底盘都快掉了。修理费200，下个月零花钱里扣。”

23.2020.10.2

王一博贴在衣柜上：“给你买了冬天的衣服，记得穿/上/试试。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又一年了。小时候我有一次过生/日/，我妈加班，我等了一天都没等着/她。我可难过了。你呢，你会在/生/日的时候特别想我吗？”

24.2020.10.19

肖战贴在王一博的纸条/下/面：“会。我每天都特别想你。”

25.2020.11.18

肖战写在玻璃上：“王一博！下雪了！”

26.2020.11.18

王一博写在玻璃上：“别看了，该/回/被/窝/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