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堕】第二百五十二章
青龙知道,凤琢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父兄为了他付出太多,又或是因为他惹祸上身。
所以在进门之前,青龙已经想到若将重霄的事告诉凤琢,必然会引起他很大的反应,但斟酌过后,还是决定如实以告。
果然,凤琢在听到重霄想为他顶罪时,便显露囘出浓郁的不安,下意识地摇头,似是想要阻止,但事情已然发生了。
再听到重霄因为此事受了罚,凤琢的小囘脸更是褪得半点血色都不剩了,瘦弱的身囘子剧烈地颤囘抖起来,喃喃道:“我是不是……又害了兄长?”
青龙坐到他身边,耐心但不容拒绝地掰囘开他紧紧攥成拳的手指,轻囘抚着他在自己掌心掐出的深深指印,“无论如何,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伤害自己。”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称得上是温柔,却又莫名...
青龙知道,凤琢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父兄为了他付出太多,又或是因为他惹祸上身。
所以在进门之前,青龙已经想到若将重霄的事告诉凤琢,必然会引起他很大的反应,但斟酌过后,还是决定如实以告。
果然,凤琢在听到重霄想为他顶罪时,便显露囘出浓郁的不安,下意识地摇头,似是想要阻止,但事情已然发生了。
再听到重霄因为此事受了罚,凤琢的小囘脸更是褪得半点血色都不剩了,瘦弱的身囘子剧烈地颤囘抖起来,喃喃道:“我是不是……又害了兄长?”
青龙坐到他身边,耐心但不容拒绝地掰囘开他紧紧攥成拳的手指,轻囘抚着他在自己掌心掐出的深深指印,“无论如何,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伤害自己。”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称得上是温柔,却又莫名地摄人心魄,饶是凤琢此时深陷愧疚与自厌,仍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并从心底生出顺从之意。
青龙这才回应他刚刚的问题:“你现在距凤泽有千里之遥,且与世隔绝,如何害得到他?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据我所知,重霄头脑缜密且颇有主见,在这些日子里,他一定是在声名尽毁和失去你之间反复衡量,最终认为失去你更难以承受,所以才会做出顶罪的决断。”
凤琢垂着头,低声道:“不值得。”
“阿琢,”青龙唤他,“真正不值得的不是为了谁付出,而是付出了没有结果。你兄长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若还是等不到你回家,你想想他会有多失望,多难受?”
凤琢一想到父兄因为他而失望,便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过,又或是死在妖界才干净。
“那我该怎么办?”他迷茫道:“只要有我在,大家都会活得很累。”
青龙当然知道他的纠结与痛苦,但他没有去拥囘抱他,也没有出言安慰,他甚至不像前几日那般望向凤琢时,满眼都是缠囘绵的柔情,他表现出一种趋于漠然的冷静,如局外人般不掺杂一丝感情地为凤琢分析道理,但越是如此,对此时的凤琢越具有说服力。
已经有太多人太多次,用爱,用感情去挽留凤琢,但这些东西诚然都是虚无缥缈,又太过主观,说得多了,反而成为情绪上的负累。
青龙这一次,想和凤琢说些别的东西。
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唯一的血煞之体?”
“什么?”凤琢有些没反应过来。
“跟我来。”青龙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至门边,掌间变出一只烛台,又用指尖一点,一簇火苗便腾腾跃起。他将点燃的烛台递给凤琢,“拿着。”
于是凤琢端着烛台,跟着他走入了深沉的夜幕。
昆仑台四处皆静,天光尚未亮起,凤琢手中的烛火成了唯一鲜活的景,却也因为在夜风中穿梭而瑟瑟抖动。
凤琢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小心护住,生怕烛火被吹灭了。
“在你之前有妖王囘丹冥,他刚现世时恣睢暴囘虐,后来才收敛不少,虽将妖族管得服服帖帖,名声却也算不得好;还有千年囘前的魔祟,为祸三界,人人得而诛之。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三个血煞之体。”
青龙边向前踱步边道:“往后自然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我有时会想,接下来的血煞会是什么样子,若是生而为恶,自当诛除干净,但若是如你一般从无辜孩童长起,不肯堕囘入魔道呢?”他顿了一顿,回头问:“你有想过吗?”
凤琢还真的没有想过在他之后也会有血煞,或者说他并不希望再有血煞降生,如果可以,他希望悲剧能终结于他。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青龙“嗯”了一声,表示理解:“血煞的未来确实是晦暗不明,因为现在血煞里唯一的希望,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意义。”
凤琢的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窥不见任何囘光亮,他仰头问:“血煞也会有希望吗?”
“若有一个血煞,可以始终向善,可以爱人,也可以被人所爱,可以证明血煞也能活得漂亮,那么就可以消除世人的偏见,打破血煞之体的诅咒,就可以为以后不想堕囘入魔道的血煞们,打开一条光囘明的路。”青龙凝视着他,“这就是希望。”
凤琢瞳孔一动,他还没能完全地消化这一长段话,但在寂静的夜里,他突然听到了自己渐渐急促的心跳声。
“你是说……”
“我是说,你就是希望。”
“阿琢,你已经走出了最难的几步。你已经深入过万丈深渊,但还是怀揣一颗赤子之心归来;你也已经度过了最孤单的时候,拥有了你所值得的爱和支持。如果你止步于此,意味着前功尽弃,你之后的血煞依然会遭受与生俱来的怀疑与恶意,苦海挣扎,难寻出路。”
青龙问:“你不觉得可惜么?”
凤琢眼睫一抖,毫无预警地,一颗硕囘大的泪珠顺着他眼角滑囘下来。
还要有生而伶仃的无辜稚子吗?
还要有受尽酷囘刑的无罪之人吗?
还要有谁,会从血肉到尊严,被一寸寸碾碎吗?
还要有谁,好不容易寻回至亲,自己却已染了一身血污,不敢再去亲近吗?
凤琢想,有他一个,还不够吗?
他可以将自己所受过的极度的苦楚统统咽下,不做抵囘抗,消极静默,甘为懦夫。
但当他想到还会有下一个不幸之人时,他胸膛里便有熊熊的火焰冒出来,是痛,是怒,是恨天囘道不公。
凤琢就是这么一个,悲悯到不可理喻的人。
在长久的磨难与艰苦辗转中,他已经失去心疼自己的本能,但他仍爱世人。他已不会为自己而哭,但他仍会为世间的种种不幸而流泪。
他甚至仍牢牢地护着手边的星点烛火,不肯让黑夜侵袭光囘明,而任由汹涌的眼泪铺了满脸,跌碎在衣襟上。
他就这样顶着一脸斑驳的泪痕问:“可我已经惹了很多很多麻烦,我还能成为希望吗?”
他没有办法扭转自己曾有的困境,没有办法忘记以前的痛苦,没有办法疗愈深入骨髓的伤痕,但如果能避免下一个血煞走他走过的路,那么他也能从中得到些许安慰。
——至少他受过的苦,是有囘意义的。
“本末倒置了,阿琢。”青龙伸手为他拂去泪水,“应该说,正因为你是希望,所以才要多费些心思。”
凤琢不太明白。
“毕竟守护一个希望,并非一件易事。”青龙指了指他端着的烛台,“就像你要护住这一簇火苗,就须得时时留意,小心为它挡风。它有点脆弱,但只要亮着,就有打破黑囘暗的力量。”
“你会觉得麻烦吗?你只会希望它亮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对不对?”
凤琢一时没有回答,只低头看手中的蜡烛,火苗映在他眸中,温暖而明亮。
他知道青龙说的是对的,他只希望烛火能一直亮着。
所以他也要努力亮着。
“很奇怪。”良久之后凤琢开了口,他诚实地、毫无修饰地说出自己此刻的感受:“我竟然真的会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是希望。”
“那一定因为你是个傻凤凰。”青龙仅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然而温柔的笑意已从他眼中漫溢出来,“人人皆知,凤凰乃祥瑞之鸟,衔希望而生,只有你傻乎乎的,要我说了你才知道。”
凤琢不太同意,“可是我……”
青龙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接道:“哦对,你还是一只命带血煞的凤凰,真是特别,你应该骄傲才对。”
命带血煞,这个纵使开明豁达如九辰重霄也会有所避讳的词,却从青龙口囘中敞亮地说了出来,他很认真地赞叹他的特别,仿佛这真的是值得骄傲的事。
他是至高无上的神祇,俯瞰众生是理所当然,可在这一刻凤琢隐隐意识到,最为尊重众生的,也是他。
抛开不近人情的表象,神明其实有一颗时间与阅历淬炼出来的包容之心。
在神明眼中,万物平等,各有其美。
所以他是真的寄希望于凤琢,能为世间揭开一个再基本不过的道理:摒弃偏见,再论善恶。
凤琢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突然道:“你好高。分明我们在凡间是差不多高的。”
只有未长大的稚子说话,才会有这般天马行空的跳跃,青龙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极了。
他背着手,微微弯下了腰,将视线放得与他平齐,也因为这个倾身的动作,他们贴得极近,鼻尖几乎要撞上鼻尖。
“这样好些了吗?”
凤琢吞了吞口水,小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分明他们已经贴得很近了,但凤琢竟莫名觉得,他们还可以再近一些。
分明迟钝如凤琢,都觉得还可以再近一些,青龙偏又不再向前了。
他只用一双狭长而深邃的龙眸将凤琢看着,长而翘的眼睫半遮半掩,原本十分的缱绻目光就只透露囘出七分,剩下三分朦朦胧胧,仿佛是将柔情收敛些许,却令凤琢的心越发急促地跳动起来。
凤琢忽然想起,凡间时梁祈和他说过的话。
“哥囘哥,我孤高、霸道、自诩聪明,唯独对着你时变得低微、踟蹰、不敢乱猜你心。想同你再进一步,却又怕这非你所愿。所以我停在这里,如果你愿意,就主动一次,好么?”
他问:“什么是再进一步呢?”
梁祈答:“就是随心而为,做你想对我做的事。”
于是凤琢想了一想,主动凑过去,青涩而毫无经验地,亲了亲他的脸。
他像小狗似的,恨不得把整张脸怼上去,比起亲更像是用鼻头拱了一下,好在触感相当柔囘软。
他甚至也不知道应该闭眼,小扇子似的睫毛在青龙脸上一扫一扫,刺得他发囘痒。
这实在是一个笨拙到浪漫尽失的亲囘吻,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仓促。
却足以令神明在短暂的懵然过后,欣喜若狂。
青龙上前了一步,不由分说扣住了凤琢将要撇开的小脑袋,正将要低头吻他,凤琢突然剧烈地反囘抗起来:“不行不行!”
青龙顿了一下,又听他喊:“火火火!”
与此同时,青龙终于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非同一般的热度,也终于想起来凤琢手里是捧了个烛台的。
饶是他心念一转间就灭了火,衣襟到底是烧焦了一小块,连带着气氛也毁了个干净。
凤琢紧紧蹙着小眉头,不知是有所遗憾,还是在朴素地心疼青龙这一看就十分华贵的衣袍。
青龙生平第一次办这么蠢的事,沉默了半晌,自己先摇头笑了出来。
这小小一团烛火,在点亮未来之前,先燎了神明的胸口。
——神明也只能认栽了。
【一发完】台球桌上的侍应生
✅公开,打🌸,台球桌PLAY
🔅因为打翻了杯子,被压在台球桌上被客人用球杆狠狠打屁股的小侍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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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随意挽起的袖口下露出半截结实的手臂,男人俯身慵懒的趴在球桌上,握住球杆的手倏尔一用力,伴随着球杆与主球碰撞的清脆声音,桌面上碰撞的小球接连稳稳落袋。
端着酒的小侍应生被眼前客人充满技巧的打法给看得一阵心跳加速,愣愣的站在旁边。
——天呐,怎么会有人打球这么帅呀!
在踏进大厅之前,总管已经喋喋不休的嘱咐了宋稚一下午,今晚的客人大有来头,要他千万小心着伺候,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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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打翻了杯子,被压在台球桌上被客人用球杆狠狠打屁股的小侍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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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随意挽起的袖口下露出半截结实的手臂,男人俯身慵懒的趴在球桌上,握住球杆的手倏尔一用力,伴随着球杆与主球碰撞的清脆声音,桌面上碰撞的小球接连稳稳落袋。
端着酒的小侍应生被眼前客人充满技巧的打法给看得一阵心跳加速,愣愣的站在旁边。
——天呐,怎么会有人打球这么帅呀!
在踏进大厅之前,总管已经喋喋不休的嘱咐了宋稚一下午,今晚的客人大有来头,要他千万小心着伺候,半分差池都不能出。
作为会所新入职的小侍应生,宋稚能被调去一号厅,与他那张清秀的脸蛋脱不了干系。
“愣着干什么,赶紧倒酒啊。”
正脸红心跳的偷看着,旁边另一位客人不悦的声音忽然传来,宋稚慌乱的应了声,赶紧亦步亦趋的上前替客人倒酒。
小侍应生倒酒的手法略显生疏,钟行尧看得直皱眉,但瞥见对方那精致漂亮的五官后,眉间不自觉舒展开来,到底是忍住了。
——算了,长得还挺顺眼,就不欺负了。
暂时逃过一劫的宋稚毫无察觉,他趁着倒酒的空当,又偷偷瞄了眼打球的客人。
然而就在他快要倒完酒的时候,那个正在桌前打球的男人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电光火石之间,宋稚被男人那意欲不明的眼神看的瞬间紧张起来,他的手莫名其妙的一抖,“啪”得一下打翻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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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同人】后母(上)
14年的电视剧,有几个小朋友找我要存档,所以来发一下。
小⭕文,训诫风,打孩子预警⚠️
宁致远今年十四岁。从他十岁那年他的亲生娘亲离世之后,现在进门的已经是他的第四任继母,前三个无一幸免的都被他和佩珊气走了。
宁昊天对外宣称是娶了个妻,但对内却说只是纳了个妾,族谱上正妻的位置永远只属于那一个人。于是整个成亲仪式也就真真切切的变成了一个仪式,看不出半点感情。这个女子的眉眼有三分像香雪吟,其实其他三个女子多多少少也都是有些像香雪吟的。这大概是一种情结,你费尽心力却得不到的,最终只能找一个与她相似的作为替代,可即使是这样,你心心念念的仍然是最初的那个。对现在握在手里的反而会...................................................
14年的电视剧,有几个小朋友找我要存档,所以来发一下。
小⭕文,训诫风,打孩子预警⚠️
宁致远今年十四岁。从他十岁那年他的亲生娘亲离世之后,现在进门的已经是他的第四任继母,前三个无一幸免的都被他和佩珊气走了。
宁昊天对外宣称是娶了个妻,但对内却说只是纳了个妾,族谱上正妻的位置永远只属于那一个人。于是整个成亲仪式也就真真切切的变成了一个仪式,看不出半点感情。这个女子的眉眼有三分像香雪吟,其实其他三个女子多多少少也都是有些像香雪吟的。这大概是一种情结,你费尽心力却得不到的,最终只能找一个与她相似的作为替代,可即使是这样,你心心念念的仍然是最初的那个。对现在握在手里的反而会产生厌恶。所以,宁昊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瞧着宁致远和宁佩珊气走了自己的前三个妾。而这第四个进门前,宁昊天厉色严词的警告了宁致远,如果他再敢胡作非为,他绝饶不了他。
并非宁昊天对这第四个女人有多少好感。只是在经历了前三个妾和两个孩子间的鸡飞狗跳之后,他太希望宁家能尽快安定下来,他一个人操持着家业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他格外需要有个温婉的女子替他料理琐事和孩子,说白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的的确确是需要一个肯为他相夫教子的女人的。还有一点,关于宁致远的鼻子。宁昊天从发现宁致远没有嗅觉的那天开始就在找人替他诊治,可是治了十几年也不见效果,为了宁家的基业,无论他有多疼宁致远,他都必须再有一个儿子。一个健全的儿子,只有这样宁家的香才能传承下去。所以,无论宁昊天喜不喜欢别的女人,他都必须娶亲,他是宁家的男人,他有这样的责任。
新进门的女人叫璟兰,是个小香坊主的女儿。宁致远和宁佩珊站在角落里看着宁昊天和璟兰拜堂,兄妹二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憎意。宁佩珊说:“哥,咱们把这个女人也气走吧。”宁致远皱了皱眉答道:“这还用你说。”虽然宁昊天已经警告过宁致远,可是只要能把这个新后娘气走,哪怕是挨家法,宁致远也在所不惜。
平心而论,璟兰在进门的这两个月里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无论宁佩珊是往她的鞋子里放蜘蛛还是同她吃饭的时候装作不小心把饭菜扣在她身上,亦或是璟兰无数次的一开门就有一盆凉水倾盆而下等等这些宁佩珊的伎俩用在她身上之后,璟兰并没有像前三个妾一样暴跳如雷或者跑到宁昊天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而是非常淡定的处理好一切,然后真的如同一个慈爱的母亲一般,带着无限的宠爱和关怀,以及在管家的指导下从整个魔王岭搜寻来的所有佩珊喜欢的东西,在丫鬟们的陪伴下走进宁佩珊房里。璟兰大肆搜罗佩珊喜爱的东西的举动毫无意外的惊动了宁昊天,当然,宁佩珊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璟兰的事,宁昊天也是知晓的。可是既然璟兰没有闹到他面前,他也就懒得去管,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宁昊天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就乐得坐山观虎斗,由着宁佩珊和璟兰闹去,家里的琐事怎么着也不能比香坊的事更重要,宁昊天大多时候还是将心思都放在炼香上的。虽然有几次宁佩珊当着宁昊天的面捉弄的太过,宁昊天也想过要出言训斥,但是都被璟兰拦下了。宁昊天渐渐的有点欣赏璟兰,毕竟她比前三个更懂得怎样在一个大家族里做好一个妾,怎样相夫教子。两个月下来,宁昊天对璟兰虽没有爱,但也在宁佩珊捉弄璟兰的时候产生了几分同情。今天听说璟兰带着一群丫鬟捧着一堆礼物去了宁佩珊的房间,宁昊天多少有些好奇,他好奇这个璟兰究竟有没有本事收服宁佩珊的性子。于是宁昊天也就随后跟着来到了宁佩珊的房间。
刚到宁佩珊的房门口,宁昊天就听见了房间里噼里啪啦砸东西和佩珊吵闹的声音。宁昊天一把推开房门,只见满地的狼藉甚至还有血迹,追寻着血迹的源头,原来是宁佩珊砸一个花瓶时,花瓶的碎片摔在地上弹起的时候正巧扎中了璟兰的脚背。璟兰顾不得脚背的疼痛,不住的劝宁佩珊不要再砸了,可宁佩珊丝毫不听,将璟兰送来的东西全部扔地上之后又开始砸放在房里的东西。这样的情景无疑也是震撼到了宁昊天的。在宁昊天的眼里,宁佩珊虽然有些任性,但本性还是个善良的姑娘,即使与本性无关,她的身份也是个大家闺秀,怎样也不能如同一个市井泼皮一样无理取闹混赖到了极点。
“宁佩珊!”宁昊天大吼了一声,宁佩珊吓得一激灵,手里的花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宁昊天拧着眉头痛心疾首的骂道:“你看看你都在胡闹些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面对这样的场景,宁昊天再怎么不想管,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佩珊胡闹下去,再这么下去,宁佩珊只能长成一个泼妇。“老爷您别怪大小姐,是璟兰不好,不能让大小姐开心,都是我的错。”璟兰忍着痛在丫鬟的搀扶下挪步到宁昊天面前。璟兰从不直呼宁昊天甚至是宁致远宁佩珊的名字,尽管下人们都已称呼她为夫人,尽管对外宁昊天的妻子,可她还是同下人们一样称呼着老爷,大少爷,大小姐。平常宁昊天对这一点也是极满意的,可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璟兰的这一声大小姐就显得她更加的卑微和委屈。宁昊天不由得有些怪自己将佩珊宠爱的过了头。宁佩珊见璟兰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更是气的要命。这两个月来她连番的捉弄璟兰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早早离开,但璟兰非但不接招并摆出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弄得家里的下人都非常的佩服这位新夫人并且全都觉得大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不用提别人,就连佩珊的贴身丫鬟翠儿都几次劝佩珊收手不要再和新夫人斗下去。越是这样,宁佩珊越是觉得这一切都是璟兰装出来给别人看的。璟兰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和宁佩珊示好,在佩珊看来,无疑是璟兰在向她炫耀她璟兰有多么的得人心又有多么的大度和不计前嫌。所以宁佩珊暴怒了,此刻看着璟兰在宁昊天面前为她求情,使得佩珊原本面对着宁昊天产生的三分恐惧都转化为了一腔怒火,大喊道:“你别在这假惺惺,我不喜欢你,你给我滚出去。”
“宁佩珊!”宁昊天见佩珊到了他面前还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泼妇样,真真正正的气到了极点。不自觉的想要抬起手给佩珊一个耳光,可是手举到了半空,又想起了佩珊的心疼症,心里一软,不由得又想把手放下。佩珊长到十四岁,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宁昊天对她举起了巴掌,虽然宁昊天没有打下去,但是对佩珊来说这和打下去并没有什么分别,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分明就是宁昊天想要为一个刚进门两个月的妾而打他唯一的亲生女儿!佩珊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道:“我就是讨厌她,要么她滚,要么我走。”“你!”宁昊天气得再次抬起了手,而宁致远听说了佩珊出了事,连忙赶来,在佩珊房间门口正巧看到宁昊天要动手打佩珊,情急之下喊了一声“爹。”宁昊天听见之后,举起的手也就渐渐放下了,无论如何他还是舍不得动佩珊一下。
宁致远冲到佩珊身边把佩珊护在身后。“爹,您别怪佩珊,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让佩珊做的,是我让佩珊捉弄的她,也是我告诉佩珊无论那个女人拿什么来示好,通通砸掉。爹,您可别误会了佩珊,她胆子这么小,哪里敢干这么多事。”宁佩珊此时也有些缓过劲来,见宁昊天一脸的怒气,也缩在宁致远身后不敢吭声了。其实这一切本就是她宁佩珊的主意。宁致远这两个月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并没有直接参与和新继母的斗争,宁致远告诉过佩珊无论要做什么都要听他这个大哥的,可是佩珊等不及了,她一天也不想看见璟兰,所以她做的这些事,对宁致远一向都是先斩后奏,宁致远说过璟兰似乎是不吃这一套,让她先停手,可是佩珊没有听,没想到今天闹得有些大了。
“我就知道跟你这个孽障脱不了关系。”宁昊天这抬起的巴掌终于抽了下来,只不过打的却是宁致远的脸。宁致远有没有参与捉弄璟兰宁昊天并不知道,但是宁致远确实也用这些伎俩捉弄过前三个妾却是事实,否则宁佩珊也不会有样学样的捉弄璟兰。宁昊天之前没有严厉的责罚宁致远是心疼他,觉得他可能只是接受不了突然有了个继母,才任性胡闹。也因此纵容了宁致远,但这并不能证明宁昊天就认可宁致远的做法,他不惩罚他是希望他能够明白父亲的苦心。他已经最大限度的容忍了宁致远和宁佩珊,但这份容忍终究不是永久的,他身上还扛着宁家的责任,他怎么也不能看着宁家的香业断在他的手上。无论他未来还会不会有别的儿子,宁致远都是宁家的长子,也无论他的鼻子能不能治好,他身上也同样肩负着整个宁家。宁昊天突然意识到,他对宁致远的一次又一次纵容是不是已经坑害到了他的成长,一个男儿如果每天只是生活在捉弄别人当中,那他长大之后又能成就些什么样的事业,宁家的担子,他真的就能扛起来吗?
宁致远是想象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宁昊天竟然思考了这么多东西,他只是觉得脸上被这一耳光抽的又麻又疼。他心里本来不想替佩珊收拾这个烂摊子,可是本能的反应还是把佩珊护在了身后。宁佩珊是被这一巴掌彻底吓傻了,从前宁致远这么对付那三个妾,宁昊天也就是威胁训斥几句就算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动起了手。宁佩珊有些担心宁昊天是不是还会迁怒到她。宁致远自然是看得出来宁佩珊的担心的,心里叹了口气,他只能把宁昊天的怒火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他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我就是讨厌璟兰,她在一天我都浑身不舒服。我就是要赶她走,不光要赶她走,不管你娶了谁,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她赶走。”
“啪”宁昊天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下去。宁昊天气急败坏的说:“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样子,天天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净学些不上台面的捉弄人的把戏,宁家早晚得毁在你手里。”宁致远梗了梗脖子,回答道:“宁家毁不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学无术也比你喜新厌旧强,我娘才死了多久你就接二连三的给我们娶后娘。宁昊天,我恨透你了!”
宁昊天看着宁致远瞪着眼睛拼命跟他唱反调的样子,一时间所有的火气都被顶了上来。他带着三分恐吓的意味大呵道:“福林,开祠堂传家法。”宁致远见管家应声往祠堂方向跑去,大喊一声:“你根本不配当我爹。”宁昊天再怎么也不能继续容忍下去了,他的儿子现在俨然就是个不知好歹不明是非的无赖,他对儿子一次次的包容换来的就是他的恨么?男儿本应胸怀天下,可是宁致远现在却一心扑在内宅争斗上,若是再不教育,他又如何对得起宁家的百年基业。宁昊天抓着宁致远的胳膊将他一路拖到祠堂,璟兰和宁佩珊分别追了过来。璟兰在丫鬟的搀扶下略带几分病弱的说道:“老爷,大少爷还是个孩子,您饶了他吧。”宁昊天看了看璟兰脚上的血迹,皱了皱眉说:“福林,给夫人找个郎中。”接着又指了指璟兰身边的丫鬟,“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扶夫人回去。这么不会办事,是想被赶出宁家么?”璟兰看了看宁昊天的脸色,欲言又止般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再说话,由着丫鬟扶着回了房。宁佩珊见宁昊天拉着宁致远就要进了祠堂,急忙扯住宁昊天的袖子,哭着说:“爹,您饶了哥哥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宁昊天还没开口,偏偏让宁致远抢了先的说道:“佩珊你求这个冷血的人做什么?你还没看出来吗?他的眼里哪还有我们两个,他现在只看重那个璟兰,就让他打死我好了,正好彼此都清净。”“你!”宁昊天被宁致远气得说不出话,恨不得立刻就打死他。可是佩珊却死死的拉住他的袖子。“宁佩珊,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房间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还不快滚!”宁昊天说完就一把甩开佩珊拉住他的手,佩珊本想继续求情,可是看到宁致远递过来的眼色,她只好悻悻的离开。
(彩蛋是拍)
【赴风流】71(顾知非×向晚)
人帅多金温柔dom攻x 清冷矜贵伪小白兔受
顾知非×向晚
破镜重圆/强强/情有独钟
字数3.5k
————————————————
第二天却没有去小吃街。
中午某集团老总设宴,邀请顾知非前去。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顾知非深入调研一个月后,才知道光鲜亮丽的中平经济到底有多大的水分,怪不得年年稳如泰山地居于海河省经济发展倒数第一的位置。其实经济这一块,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点无非是招商引资。只要有企业过来建厂投资,就能促进消费、带动就业、发展经济。中平原来的官员图...
人帅多金温柔dom攻x 清冷矜贵伪小白兔受
顾知非×向晚
破镜重圆/强强/情有独钟
字数3.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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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却没有去小吃街。
中午某集团老总设宴,邀请顾知非前去。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顾知非深入调研一个月后,才知道光鲜亮丽的中平经济到底有多大的水分,怪不得年年稳如泰山地居于海河省经济发展倒数第一的位置。其实经济这一块,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点无非是招商引资。只要有企业过来建厂投资,就能促进消费、带动就业、发展经济。中平原来的官员图的是一时政绩,劲儿全往房地产上使,万丈高楼纷纷拔地而起,然而这种投资方式是治标不治本,并不能真正带动中平经济,甚至一度让中平房价停滞不前。
这次设宴的集团老总是做食品的,生产链上甚至还有养殖项目,且目前有扩大生产链的计划,如果他们能落户中平,别的不说,带动就业方面肯定是大有裨益。
一方有意讨好,一方有意拉拢,双方一拍即合,顾知非带着向晚和几个副职同去赴宴。
此前向晚未曾仔细了解这家集团的背景,在车上的时候快速翻看了一下相关资料,总觉得这个集团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到了地方,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人影全是中平知名的企业老总,向晚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场合,趁集团老总热情地上前与顾知非攀谈时,看中了一个角落,独自过去歇息。
路过拍照的背景墙时,向晚扫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这个集团的名字耳熟,这个集团旗下有个做中式点心的公司,向晚大学时期的女友就在这个公司就职。
彼时的向晚还没有完全认清自己的性取向,在大二某节心理学的课堂上,教授讲道:怎么判断一份感情是爱情还是友情?爱情是有激情的,是想和ta亲吻、拥抱、有更多的肢体接触。而友情不会,友情是君子之情,发乎情止乎礼,不越雷池半步。关于爱情,即便是暗恋,我们也会幻想着与ta拥抱,与ta有更亲密的接触,而友情呢?想象一下你跟闺蜜、跟兄弟接吻的场景……是不是一阵恶寒?
那时的向晚分别想象了一下与女孩和男孩接吻的情景,似乎并无什么区别,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顿时陷入了茫然与无助之中,不知应该制止还是放任,而这时,有个女孩很热烈地追求他,她身上所拥有的开朗与纯真是向晚所不曾拥有的。
凭着心里飘忽不定的喜欢,向晚答应了她。
可他并不是一个好男友。
他可以陪着她上课、吃饭、自习、逛街,两个人从早到晚都在一块,却连手都没有牵过。
后来,是女孩主动牵了他的手,踮着脚亲吻他的脸颊。
那一瞬间,他眼前掠过的,是一个模糊的男人的脸。
他们没多久就分了手,向晚也没有再恋爱过,转而开始追求身体上不负责任的快感。
最后听到那女孩的消息,是她女承父业,去了父亲集团下的公司做高管。
他有着无比轻浮又不负责任的过去,也在模糊不定的感情里试探游离,许多年后,当向晚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记忆里最美好的,是那年靡乱炫目的灯光下,他对着来势汹汹的顾知非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原来从一开始,从他带着目的说出“喜欢”二字时,就注定了后来深刻又痛苦的爱恋。
向晚叹了口气,一转头,发现集团老总走了过来,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小向啊,听说你现在是市长秘书?”
这话音一听就不对,向晚心头响起警铃,冷淡地笑了下,低声说“是”。
集团老总道:“年轻人啊,多历练历练是好事。不过努力归努力,机会更重要,有些人呢,遇到了宝贵的机会,就可以一步登天,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有些人却有眼无珠,机会在眼前都看不到,偏偏要去走弯路,几十年都混不出头,只能把鞍前马后地伺候人当历练——开车门、按电梯、拿衣服、递水杯……你说好笑不好笑?”
向晚的目光冷了下来。
话至此处,他十分清楚对方不但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自己跟他女儿的过往。
他确信自己是不认识集团老总的。
两个手都没牵过的人,自然也没见过家长,向晚甚至没提过自己的家庭,只说父母在外地工作,他跟着爷爷奶奶在北京。可那个女孩是真心喜欢他,恋爱之中也忍不住分享,经常发向晚的照片和视频,以致于今日向晚跟着顾知非进来时,集团老总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这么多年过去,向晚的相貌竟像是一点儿没变。
看到这张脸,他不由想起了当年女儿因为失恋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心头恨意顿生,见向晚独自一人在角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隐隐快意。
任你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到了这种圈子里,一个微不足道的秘书,还不足以让这些老总们多看一眼。
他跟顾知非愉快地攀谈了一会儿,顾知非被其他人拉住攀谈时,他适时地离开,坐到了向晚对面。
向晚不卑不亢道:“您说的对,年轻的时候如果历练不足,年老了连鞍前马后都排不上号,只能把人请过来伺候。”
集团老总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精,听向晚讥讽他,脸上没有一点儿愠色,甚至还笑了笑:“是啊,有的人鞍前马后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得卑躬屈膝地伺候人,你说这一生有什么意思?”
向晚瞧了他一眼:“您似乎颇有感触,想来您一定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
集团老总道:“年纪大了,见了太多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人,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向晚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您倒是见多识广。”
集团老总道:“我吃过的盐,走过的桥,的确多不胜数。不过啊,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再如何努力,到头来都还是个普通人。”
向晚道:“有道理,丑小鸭之所以能变成天鹅,不是因为它努力,而是它生来就是天鹅。至于真正的鸭子,即便披上了天鹅的外衣伪装成天鹅,也是难登大雅之堂……”
他还没说完,就发现集团老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脸上摆出了一副“年轻人就是火气旺”的表情,紧接着顾知非的声音响了起来。
“晚晚。”
向晚一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集团老总到底是老油条,笑得慈祥和蔼:“年轻人就是有想法,有口才,这牙尖嘴利得连我都自愧不如。”
顾知非未能听到全程,不明白两人为何如此针锋相对,他下意识地就想护着向晚,道:“谦虚了,您是老当益壮。”
被当面说“老”的集团老总:“……”
顾知非将刚灌满热水的水杯递给向晚:“刚让人倒的热水,你这两天一直胃痛,别贪凉。”
向晚:“……”
他这两天的确一直痛,但痛的部位并不是胃,而是……
见向晚不接水杯,顾知非直接塞到了他手里:“别嫌我啰嗦,多喝热水,你要是病了,以后就不带你去外面吃饭了。”
说着又和颜悦色地跟集团老总解释:“您见笑了,这孩子就是太实诚,让他跟着我是为了方便我照顾他,谁知道他是个实心眼的,真把自己当了秘书。”
向晚:“?”
集团老总:“……”
集团老总老脸一红——他一开始就在讥讽向晚做秘书之事。
女儿跟向晚谈恋爱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让女儿探过他的家庭,知道他爷爷家在四九城,父母却不在四九城工作时,以为他不过是占了四九城土著的优势,只是外表光鲜,内里早已腐烂不堪,以致于父母两人竟没有一个能留在四九城工作。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回事儿。顾知非的背景他是知道一些的,毕竟身在他这个位子,很多信息不得不公开。单从公开的信息看,即便是在四九城,也是举足轻重的顶级门阀。可这样一个人,却说放向晚在身边是为了照顾他,那向晚是什么人?他跟向晚又是什么关系?
他倒没有往情人的方面想,毕竟在这个最是循规蹈矩的圈子里,同性之间的感情太过惊世骇俗。
顾知非不关心他心里想些什么,一门心思要给向晚撑场子,又道:“你要是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等结束了去我家,我给你做。”
集团老总:“!!!”
向晚:“……不用麻烦了。”
顾知非犹不知足,继续添油加醋:“瞧你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是还想去小吃街?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小白,敢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非把他关家里吃一个月水煮青菜。”
集团老总彻底没了脾气,知道自己这次看走了眼,不该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与向晚产生口舌之争。
原本板上钉钉的合作,顾知非的口风却悄悄发生了改变,几个副职也顺着顾知非的口风打起了太极,集团高管们急得团团转,眼瞅着都要出汗了,顾知非才稍稍松了口,说让具体负责此事的人来对接。
回去路上,顾知非喝多了有点头疼,揉着额角看了眼假装认真开车实则心事重重的向晚,慢慢道:“说吧,什么仇什么怨,让我家晚晚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都炸毛了。”
向晚欲言又止,很是迟疑了一番。
顾知非道:“不想说的话,不必勉强。”
向晚:“……”
依着顾知非的性子,如果向晚真敢隐瞒不说,等于埋下了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碰到就能引起爆发。
向晚放缓了声音,尽量说的云淡风轻:“他是我前女友的父亲。”
随着话音落下,车内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
向晚:“……”早知道就编个理由了。
向晚安静地开着车,只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到了停车场,顾知非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变过,向晚硬着头皮给他开了车门。
顾知非没有动,向晚也没有催促。
两人一言不发地僵持着。
过了片刻,忽然有汽车进入停车场,像是默片突然有了声音,顾知非起身下车,向晚迟疑了一瞬,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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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个小朋友送台灯!快点说爱我!
【一发完】你从草原来
✅狂野草原汉子×赴蒙实习老师
🔅负气出走的老师被健硕的草原汉子按趴在马背上狠狠打了顿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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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天边映照出红灿灿的晚霞,一望无际的草原尽头隐约传来狼嚎声的时候,楚隽轻才是真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闹脾气出走,更不该在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里出走。
事情还要倒退到两个小时前,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大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拉着年轻首领的手就要给他介绍部落里年轻漂亮的姑娘。
而那个昨晚还在帐虈篷里抱着他亲热的男人甚至都没有拒绝,点头敷衍着答应了。
楚隽轻登时气的浑身冒火,扬手摔了桌子上的碗...
✅狂野草原汉子×赴蒙实习老师
🔅负气出走的老师被健硕的草原汉子按趴在马背上狠狠打了顿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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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天边映照出红灿灿的晚霞,一望无际的草原尽头隐约传来狼嚎声的时候,楚隽轻才是真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闹脾气出走,更不该在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里出走。
事情还要倒退到两个小时前,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大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拉着年轻首领的手就要给他介绍部落里年轻漂亮的姑娘。
而那个昨晚还在帐虈篷里抱着他亲热的男人甚至都没有拒绝,点头敷衍着答应了。
楚隽轻登时气的浑身冒火,扬手摔了桌子上的碗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然而他当时被气昏了头,出了教室后在茫茫的草原上朝着一个方向拼命跑了许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了。
此刻面对着被风吹起千层浪的青绿色草原,耳边又是草原狼不断嚎叫的声音,楚隽轻迷茫又害怕的停住脚步。
他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到草原教书已经三个月了,原本只是支教回来考公考编可以加分,没想到阴差阳错跟部落首领汉子好上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男人骑着马驰骋在草原上,他的身上只罩着一件简单缝制的粗布衣服,却掩盖不住结实的肌肉和那雄虈健有力的身体。
俊朗的五官、健硕的身材、以及那望向他深情的目光和动手动脚时的痞帅痞帅的坏笑,无一不俘获住楚隽轻那颗骚虈动的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一来二去,在某个罪恶的夜晚,两人双双滚进帐虈篷里。
楚隽轻揉着酸痛的腿一屁股坐在扎人的草地上,还不忘伸长脖子朝远处望,嘴里不断埋怨着图信格怎么还不来找他。
难不成真的去撩漂亮姑娘不要他了吗?
要真的是这样,自己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让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再也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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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马背上如坐针毡的小楚老师!】
嘿朋友,喜欢的话不要忘记点亮小心心呀!
【一发完】坦白也从严(ABO)
【“去把那块最厚的板子拿来。”】
—————————全文往下—————————
郁钦×颜霜
联盟监察委员长×金盆洗手的情报贩子
6k+一发完狠拍甜饼,郁颜合法夫夫
★
“颜,我很感谢你的坦白。”
“但我认为你也有必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对吗?”
“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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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那块最厚的板子拿来。”】
—————————全文往下—————————
郁钦×颜霜
联盟监察委员长×金盆洗手的情报贩子
6k+一发完狠拍甜饼,郁颜合法夫夫
★
“颜,我很感谢你的坦白。”
“但我认为你也有必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对吗?”
“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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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是郁珩去郁钦家玩,看到颜霜情况后把郁钦怼了个底朝天的热闹小剧场。
郁钦在颜霜面前温柔的好像不是郁珩那个暴躁大哥w
老样子,揪两个人喝奶茶♡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予取予求 39
【“靳予,说好要给我拥抱的。”】
—————————正文分割—————————
靳予十分主观地在心里给白锐记了一笔,对他的好感彻底从零下降至负数值。
“名字几年前改的?”
“七年前。”
“成年后自己改的?”...
【“靳予,说好要给我拥抱的。”】
—————————正文分割—————————
靳予十分主观地在心里给白锐记了一笔,对他的好感彻底从零下降至负数值。
“名字几年前改的?”
“七年前。”
“成年后自己改的?”
“嗯。”
“谁授意的?”
“没人授意。”
“行,那我换个问法。”靳予倾了倾身,盯紧白夺的双眼,“在谁的刺激下改的?”
白夺放下杯子沉默半晌,哄孩子一样捏了捏靳予的掌心:
“我和父亲的关系很淡,二十年来基本只有单方面的金钱交流,以前他给我钱,现在我给他钱,偶尔互相问候,言辞表述的官方程度堪比例会发言。”
靳予垂眸应了一声,没有责怪白夺的答非所问。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话不算多,但也经常对我们笑,我母亲不爱鲜花,唯独喜欢枫叶,据说他每年深秋下班都会特意绕一条远路,只因为那条路上有几颗枫树。”
“嗯,”靳予肯定道,“也是白锐说的。”
白夺没点头也没否认,好脾气地笑笑:
“母亲离世后,他大概一时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就很少对我笑了……嗯……其实也不止是对我,对白锐也一样,因为在那之后他每天都很忙,小孩子睡得早,因此我很少能见到他,那几年他升的很快,以至于我们在每一座城市都待不长久。”
“他……对你……”靳予斟酌着措辞,却不知怎样问才不算冒犯。
“他对我很好。”看出靳予的犹疑,白夺迅速接过话音。
“虽然我们没谈过心,连一起吃过的正经饭都少的可怜,但是他也从没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对我的责怪或是不满,我从小衣食无忧,有大把的零花钱,可以自由发展爱好,上过最难请到的画画老师的一对一课程,永远有最新的球鞋和最高级的画具,没受过任何不公平的对待。在白锐成年之前,他也从来没有缺席过我的任何一次家长会,过年会记得专门给我买糖,听到白锐对我阴阳怪气会收拾他。”
白夺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急于证明什么似的,连语气都不由自主被按下了快进键。
靳予沉默地看着白夺,眸色深沉,情绪暗藏。
眼前的人笑的真诚,握着自己的手也始终没有松开,然而那双手凉的过分,仿佛此前那只盛着热牛奶的杯子是个伪装成玻璃杯的保温杯,以至于被他捧了那么久,都没能将暖意传递给他半分。
“小夺。”靳予拢了白夺的手,“有几个问题,可能会……”
可能会让你伤心。
想到这里,靳予突然问不下去了:“算了,我没……”
“你问。”
白夺神色淡然,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安静又好看,像件漂亮易碎的艺术品:“我言无不尽。”
心口像是忽然被谁狠狠拧了一把,靳予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感觉自己问出的每一个字都重达千斤:
“有没有闯过祸或者犯过错,无论校内校外,无论大小。”
白夺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他都是怎么处理问题的?”
白夺:“对我说我下次不要这样了。”
靳予叹了口气:“还有吗?”
白夺摇头:“没有了。”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什么时候戒的?”靳予接着问道,“他知道吗?”
“十四岁学的,十六岁戒的,戒烟就是应他要求,那天晚上我抽烟被他撞见,他就留下一句把烟戒了。”
靳予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来,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觉得心脏被刀扎的呼呼漏风。
“有没有挨过骂?”
“没有。”
“挨打呢?”
“也没有。”
“表扬?”
“没有。”
“他记不记得你的生日?”
“可能吧。”
“一路升学报志愿的时候他有提过建议吗?”
“我自己报的。”
一股无名的火气陡然上涌,靳予听到自己冷到结冰的声音:“白锐呢?”
白夺突然沉默。
“他闯了祸会怎么样,刚才你说他欺负你会挨收拾?”
白夺逃避地偏过头,胸口的起伏逐渐变得明显。
“他……”
“靳予。”
白夺闭上眼,面上一片宁静。
靳予陡然收声,忽觉内心苍凉。
——不打不骂不闻不问,这就是白夺口中的“他对我很好”。
空气在这一瞬间静的可怕。
过了很久,白夺终于睁开眼笑了:
“靳予,你不能只站在我的角度看他们,那样视角下的他们一定失职刻薄又冷血。”
“但他确实没有对我不好,也不能说不上心,实际上他和白锐的相处同样一团糟,因为白锐好像永远在和他吵架。”
“我不是圣人,不想也不会替谁开脱,我承认自己怨过恨过委屈过,至今仍然心怀芥蒂,你也知道,我两年都没回过家,甚至还要更久一点。”
靳予的表情有片刻空白,他于此刻无比欣慰又无比心疼的意识到,白夺远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强韧千倍万倍。
他性格独立,内心澄澈,灵魂温柔。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与他们交流。”
“对错、好坏、是非都是很难界定衡量的东西,我们彼此亏欠,算来算去谁也占不到便宜,很可能谁都对不起谁。”
冷月无声,群星沉默。
白夺挣开靳予的手,转而张开怀抱:
“靳予,说好要给我拥抱的。”
●
纷杂繁复的心绪随着漫长的拥抱逐渐沉淀,静谧的如同窗外的夜色。
“小夺,你不想承认那些回忆是被白锐反复强调才成为噩梦的,是因为不愿意背后评价人,还是因为家务事没必要让我这个外人知道太多?”
靳予揉着白夺的虎口,不恼也不怨,耐心且随和:
“再或者,你潜意识认为那些都是你应该接受并承受的,就像改名一样,是你为自己‘赎罪’所做的一部分。”
这话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根源,而靳予态度平和,看上去似乎完全不需要听到所谓“正确答案”。
“不是的。”
白夺摇摇头,在前所未有的轻松状态下认真解释:“改名不是为了赎罪,只是被白锐念叨烦了,不想承认是他在强化我的负罪感,也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但是靳予,你永远不是外人。”
靳予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晚第几次被白夺所震撼,于是他静静点头,眼底泛起清浅的笑意:“好,我不是外人。”
●
“刚才你说白锐一直在和父亲吵架,”靳予问道,“为什么?”
“嗯,自打母亲去世,白锐就一直在和我爸吵架,有时是由于我爸听到他在阴阳怪气的敲打我,有时则是因为他本身对我爸‘不顾家’的不满。”
白夺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如你所想,一切有关父母或者母亲个人的事都是我从白锐那里听来的,他觉得我不该、也不能没事人一样将那些东西忘得干干净净,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对我灌输了事情经过,包括说我就是杀人犯,可能因为这些东西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包括现在的某个时刻,我依然会生出我就是杀人犯的念头。”
靳予气的半晌无话,很想把白锐扔进海里喂鱼,又被白夺蜻蜓点水的一吻从情绪中拉出些许,只得高冷无比地示意他继续说。
“那些别有深意的话我早就听惯了,但我爸工作忙,上有四老下有两小,想要面面俱到着实力不从心,分给家里的时间精力有限。他对我们之间的事不太了解,所以在听到白锐这样对我说话时会当场震怒。”
“白锐从小叛逆,又天生不太会说人话,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直接气到升天,唔……也可能他只是在家里不太会说人话,对外应该还算收敛,否则也不能年纪轻轻坐上现在的位置。”
谈到这些,白夺的状态明显随意了许多,很多话不用思考也敢说,这样看来倒确实不像被苛待着长大的小孩。
“总之白锐多多少少对我爸有点意见,我爸也多多少少觉得他不够懂事,一个大逆不道什么话都敢说,另一个时间有限总想着把人管服帖完事,在我看来反正相当无解。”
“好在白锐和我爸关系近,针锋相对这么些年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他们之间没隔阂,不像我……不好意思,扯远了。”
白夺大大方方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靳予却只从中读出落寞与心酸。
他简直不敢想象,面前这个淡然说出“他们之间没隔阂,不像我”的少年,在这些年中究竟独自吞下过多少难以言说的羡慕与期盼。
而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白夺为什么会在熟睡时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在大众的认知中,白夺的确是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幸福小孩,虽然有时会被哥哥没有分寸的言语中伤,但毕竟童言无忌,失去母亲对白锐而言同样是道无法磨灭的伤口,没人忍心苛责一个无端失去母亲的聪明少年,加上父亲并没有偏袒或者坐视不理,反而每次都在教训欺负弟弟的大儿子,那么身为“被保护者”,白夺就更没有了委屈的理由。
他必须乐观开朗,必须懂事知足,必须心怀感恩。
靳予觉得这事荒谬的可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实在无法对这一切的一切做过多的指摘。
“没关系,想说什么说什么。”靳予稳下情绪,认真哄道,“不想说也可以随时停下。”
“别这样,我没受过太多委屈。”
白夺粲然一笑:“我也享受过很多照拂与包容,真的。”
靳予勉强对此表示了相信,想把白锐丢进海里喂鱼的念头却并没有打消多少。
“白锐大我七岁,母亲去世时正处于最不稳定的青春期,张牙舞爪的浑了几年,该懂事也就懂事了……唔……至少没再说过我是杀人犯。”
平心而论,靳予并不认为这是件多么值得称赞的事。
“也没再刻意在我面前提过父母的事,最多偶尔拿我名字做做文章,调侃两句换成夺取的夺更合适。”白夺说。
“我听烦了,干脆成年后直接改了名,图个清净。”
靳予默了半晌,最终决定接受白夺的说法。
他不愿让白夺认为他对这个名字耿耿于怀。
●
“所以现在你和白锐关系如何?”
天色太晚,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凌晨三点,靳予将白夺推进浴室,自己也跟着晃进去,他懒洋洋地倚在门口,一脸淡定地陪白夺洗澡。
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一天,白夺也已疲惫到没有任何多余心思,他将水温调高了些,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面佛系冲澡:
“关系一直蛮寡淡的,平时也没什么联系,今年只有夏天收到过他发来的消息,但我没回。”
“他说什么?”
“说祭日当天不太想在墓园看到我。”
“哦…”靳予干巴巴地问道,“这是你那天要求实践的原因?”
白夺一阵无话,关掉花洒擦了把脸,随后否认道:“不是,无论我去不去,那天都会需要一场实践。”
宽大的浴巾当头将他笼罩,靳予不甚温柔地给白夺胡乱擦了两下,借着力道将人揽i进了怀里,于是白夺乖巧地阖上眼帘,像长途跋涉后终于归家的旅人。
强而有力的心跳撞成合鸣,世界万籁俱寂。
●
“明天要不要去见我的朋友。”
白夺窝i在靳予怀里,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更像呓语。
靳予正昏昏欲睡,闻言下意识说道:“宝贝儿,你起不来。”
“我起得来。”白夺微微加了音量,语气无端多了几分急切。
“小夺啊,你……”
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靳予收紧怀抱,温声应道:
“好,我们明天去见你的朋友。”
——白夺如此紧张迫切,不过是想要向靳予证明,他愿意对外承认这段关系。
—————————分割线——————————
这一章的叙事顺序是特地打乱的,本来应该是“靳予问及姓名——小白坦白改名原因——小白提及家庭与成长环境”的走向。
但我后来想了想,小白经历了整晚的紧张绝望,此时刚刚放松下来,乱七八糟、没头没尾、想到哪里说哪里或许更加真实。
就……希望这样大家也能看明白。
如果哪里真的没明白欢迎评论区指出(乖巧.jpg)
友情提示:
①这里出现的都是同样年幼的白锐(怂)
②正如小白所说,他的确也享受过来自家庭的很多照拂与包容。
小白收到白锐的微信指路第7章中间部分,是一笔带过的一句话。
祭日那场实践指路第14.15章。
第29章后半部分,小白翻看和父亲的聊天记录那里,有提到父亲的微信头像。
至于小白改名到底是不是只是为了图清净,在这里就点到为止啦,原因一如文中靳予所想,原因二则是我觉得模糊处理一下挺好的,这样一来意义可以由看文的大家自行赋予。
小白直到临睡都在惦记自己在面对白锐时犹豫的几秒钟会让靳予不舒服呜呜呜亲妈心疼qwq
小白的家庭和过往到这里终于讲的差不多啦!这章4k字不多不少诶!!(胡乱激动)
下一章大概要到四号~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祝大家国庆中秋双节快乐♡
—————————特别感谢—————————
感谢@恬湛湛 宝贝的打赏。
感谢支持与喜欢,祝看文愉快,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PS:刚刚发的挂掉了呜呜呜呜我可以重新拥有心心和评论嘛qwq
第四十四章 七寸
“废物!”乌锐泽被一记耳光打得脑袋一偏,只听父亲怒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要你有何用?!”
乌锐泽忍着耳鸣,咬牙跪下,说道:“父亲,是儿子没用。”
乌志坚——乌志诚的二弟、乌恒璟的二叔、也是乌锐泽的父亲——丝毫不因为他的乖顺而感到满意,怒道:“你说你的计划万无一失,这叫万无一失?你刻意设计乌恒璟酒醉跟女人独处一室,就为了留下他强奸的证据,抓他把柄,结果呢?!那个臭娘们儿临阵变卦,居然心软放那小子跑了?只有一段视频,没留下他承认强迫的字据,有什么用?!你想拿这段视频威胁乌恒璟放弃股权?痴心妄想!这就是你所谓的周全?”
乌锐泽隐忍地道歉:“儿子知错,您再给儿子一次机会......
“废物!”乌锐泽被一记耳光打得脑袋一偏,只听父亲怒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要你有何用?!”
乌锐泽忍着耳鸣,咬牙跪下,说道:“父亲,是儿子没用。”
乌志坚——乌志诚的二弟、乌恒璟的二叔、也是乌锐泽的父亲——丝毫不因为他的乖顺而感到满意,怒道:“你说你的计划万无一失,这叫万无一失?你刻意设计乌恒璟酒醉跟女人独处一室,就为了留下他强奸的证据,抓他把柄,结果呢?!那个臭娘们儿临阵变卦,居然心软放那小子跑了?只有一段视频,没留下他承认强迫的字据,有什么用?!你想拿这段视频威胁乌恒璟放弃股权?痴心妄想!这就是你所谓的周全?”
乌锐泽隐忍地道歉:“儿子知错,您再给儿子一次机会。”
“机会?”乌志坚怒道,“你可别忘了,你不是我乌志坚唯一的儿子!若你不能证明自己有用,我随时可以休了你妈,把你方姨娶回来!我当初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这个废物去做。小贤比你机灵一万倍,若是交给小贤,他早就把乌恒璟手上的股权弄到手了!”
乌志坚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留下乌锐泽一个人跪在书房中央。
方姨,是乌志坚的情人,而乌修贤,是乌志坚与方姨的儿子。
比起乌锐泽,乌志坚更喜欢方姨和乌修贤。
乌锐泽也都知道,父亲今天说的话并非气话,他早就产生与自己母亲离婚、迎娶方姨之意。若非自己担任集团餐饮板块的总经理,在集团内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恐怕父亲早已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所以……
他决不能让乌恒璟裁撤餐饮板块。
若是餐饮板块被裁撤,那么自己将失去对父亲的唯一价值。
而要阻止乌恒璟裁撤餐饮板块,最快也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夺走他的股权,让他当不成集团总裁。
在这一点上,他与父亲的利益是一致的。
数日前,父亲要求自己想办法算计乌恒璟,要乌恒璟交出股权,他因此找到宣静芙,恰好在他带乌恒璟去会所玩的时候,撞见宣静芙被人欺负,让乌恒璟英雄救美,完成两个人的“偶遇”。
乌锐泽原计划是让宣静芙配合演一场戏,让宣静芙逼迫乌恒璟承认他酒醉之后强暴自己,以此作为把柄,要挟乌恒璟交出股权。怎料,宣静芙临阵心软,没能狠下心逼迫乌恒璟,反而放他走了。
乌锐泽跪在地上,双手逐渐握拳,如果……如果自己能够拿下乌恒璟,那么父亲,是否愿意正眼看自己一眼?
乌锐泽独自在书房跪了六个小时之后,书房的门终于被推开。乌锐泽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却在看清来人后,化为失望。
来人并不是父亲,而是他的属下祁煦。
祁煦走进屋内,朝他一鞠躬:“少爷。”
乌锐泽低喝一声:“滚!”
“少爷,您……”祁煦欲言又止,忍了忍,终还是说道,“您别跪了,老爷去了方家,他恐怕会留宿那边。”
“方家?方家,哈哈哈!” 乌锐泽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他低着头,笑得耸动肩膀,笑得几乎掉下泪来,“连你也来看我笑话是不是?!滚呐!滚出去!”
祁煦一咬唇,目光深沉:“少爷,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属下让范师傅备了晚餐,您吃一点吧。您身体不好,这样熬下午,恐怕您身子撑不住。”
“熬?”乌锐泽冷笑一声,自嘲地说道,“父亲恐怕巴不得将我熬死!若是熬死了我,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把姓方的那个贱人娶回家!还有那个贱种乌修贤,父亲巴不得要他们母子登堂入室!”
乌锐泽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他想起这些年来,父亲对他不闻不问,却对乌修贤百般呵护。他在父亲身边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被父亲打骂。
“不……我不能让他们如意!为了我娘,我也不能让那个贱人得逞!”
祁煦看着乌锐泽难过的模样,心脏一阵绞痛,他自幼在乌家做事,看着乌锐泽一点点长大,小时候乌志坚全然不管乌锐泽,是他和保姆一起将乌锐泽带大的。
祁煦叹了口气,单膝跪到乌锐泽身边:“少爷,属下查到一件事,可能对您有帮助。”
乌锐泽浑浊的眼珠顿时闪出光来:“说!”
祁煦缓缓说道:“Lavenir 的老板昨日受到威胁,要他删除与璟少相关的监控视频。威胁他的人,是北庐一位季老板的手下。这位季老板不是普通人,黑白通吃、背景极深,尤其,与珞家关系密切。您应该记得,大乌总过世前,为璟少指定了一位特殊监护人,名叫珞凇。当时,老爷差点就要成功从璟少手中拿走股权,正是这位珞凇拦下了老爷。这才有老爷派您再次去拿股权的事。”
“我查过,珞凇不是普通人,他是审计署企业审计司的副司长,同时还是最高检的检察长珞明城的独子,他背景深厚、心机深沉,璟少有珞凇保护,绝非您或老爷能够算计的。若是您想要从璟少手中夺取股权,第一个要铲除的人,就是珞凇。”
“您必须离间璟少和珞凇,让珞凇分身乏术,也让璟少,不再信任珞凇。”
乌锐泽眉头紧锁,似乎在评判祁煦这番话说得是否有道理,他忽然一沉脸色,问道:“那日,恒璟在Lavenir打人还报珞凇名字的监控视频,当真全部被删除了?我让你留的那份呢?”
“属下在季老板到达前便拷贝走视频,因此,备份还在属下手上。”
乌锐泽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恒璟声称珞凇是他亲哥,那么——高干子弟,仗势欺人。我听说珞家家教极严,绝不会放任自家子弟在外斗殴。视频备份该怎么处理,知道么?”
“属下领命,”祁煦说道,“属下这就将视频备份寄给珞明城。”
乌锐泽一颔首:“去办吧。”
“少主,您……”
祁煦起身,刚走出几步,又顿住脚,犹豫地望向乌锐泽,思量着要不要劝他起来,他已经在屋子里跪了整整一天,而乌志坚明显今晚不会回来。
跪,也是白跪。
然而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他只是乌家下属,又有什么资格干涉老爷和少爷之间的事?
“等等!”
乌锐泽忽然改变主意,祁煦如释重负一般地停下脚步。
乌锐泽问道:“珞凇与他父亲关系如何?”
“这个……”祁煦惭愧道,“属下还未查到。”
“去查。”
乌锐泽果断说道,他一伸手示意祁煦扶他起来,祁煦见少主肯起身,高兴坏了,立马上前扶住乌锐泽,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乌锐泽跪了一整天,双腿早已不停使唤,一动便是钻心地疼,根本无法动弹。
他紧锁眉头,咬住下唇好不容易站稳脚,祁煦生怕他跌倒,扶着他不敢松手,却被乌锐泽猛地推开。乌锐泽拒绝被人搀扶,踉跄两步,扶着书桌勉强站稳,他十指叩在桌面上,用力之大指尖都在颤抖,双腿的疼痛让他眉宇间露出痛苦之色,这痛苦里又夹杂着狠厉:“若是十年前,珞明城定能压住珞凇。可现在,珞凇已是副司长,他在这北庐城已经站稳了脚,未必任由他父亲摆布。只不过,再阴狠的毒蛇,也有七寸。强大的人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弱点。继续去查,备份要寄,但,不是寄给珞明城,要寄给更有用的人,寄给能制住珞凇七寸的人。”
“继续去查,”乌锐泽厉声喝道,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等彻底切断珞凇对乌恒璟的援助,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多运气,再闯过这一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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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珞凇的七寸。
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谁既有能力又仍然愿意管珞凇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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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发完】双重管教(ABO)
【丈夫与兄长将教训深深刻入他的记忆。】
—————————全文往下—————————
大概是Omega被Alpha丈夫与兄长轮番管教的故事。
CP慕郁(慕灼×郁珩),郁钦是郁珩的哥哥。
全文1w+,一发完狠拍小甜饼。
★
慕灼:
“不愧是特案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
“在自己家里挨顿打都能令人刮目相看。”
★...
【丈夫与兄长将教训深深刻入他的记忆。】
—————————全文往下—————————
大概是Omega被Alpha丈夫与兄长轮番管教的故事。
CP慕郁(慕灼×郁珩),郁钦是郁珩的哥哥。
全文1w+,一发完狠拍小甜饼。
★
慕灼:
“不愧是特案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
“在自己家里挨顿打都能令人刮目相看。”
★
郁钦:
“小珩,就算你把联盟掀了,我也会拿出全部身家、竭尽所能保你平安。”
“但你如果只是因为怕我生气就在这里和我一遍遍兜圈子,那么我也能用实际行动让你知道,我是你哥。”
—————————分割线—————————
本章为隐藏结局。
是剩下二十九下皮带的故事w
本章的故事发生在郁珩刚刚升上队长的时候,那时慕灼也还年轻,所以性格会相对开朗些。
一些神奇的封印:
拎起猫猫的后颈,或者让郁珩规规矩矩双手背后站着接受惩罚。
试试抓人功能,啾两位姐妹喝奶茶,7号开♡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你的距离】来自Papa的“宠爱”
“好巧不巧闪了腰,惩罚只好真来到”
真挨打版本:惩罚
窗外好时光,屋内好风光。柏昌意在外地出差,庭霜光明正大在卧室床上趴着,身边是一盘倒出来的薯片,床的对面是电视,电视对面是抓着手柄跟随游戏视角脑袋大摇大摆的庭霜,只见游戏角色翻越围墙,半空中狙了一个对手后立刻闪身躲避猫在墙后的集装箱下,庭霜左手送开手柄,抓了薯片塞在嘴里,高呼“Krass!”。
生活很惬意,大家长不在家,小家长大方地给Vico多开了一个罐头,接着喜提一个更兴奋更有活力要在外面多跑两三圈的好儿子和精疲力尽瘫在薯片渣上的庭霜。
如果柏老板没有发信息讲,现在他今晚就会提前回家的话,我还可以再苟一天并且完美地交...
“好巧不巧闪了腰,惩罚只好真来到”
真挨打版本:惩罚
窗外好时光,屋内好风光。柏昌意在外地出差,庭霜光明正大在卧室床上趴着,身边是一盘倒出来的薯片,床的对面是电视,电视对面是抓着手柄跟随游戏视角脑袋大摇大摆的庭霜,只见游戏角色翻越围墙,半空中狙了一个对手后立刻闪身躲避猫在墙后的集装箱下,庭霜左手送开手柄,抓了薯片塞在嘴里,高呼“Krass!”。
生活很惬意,大家长不在家,小家长大方地给Vico多开了一个罐头,接着喜提一个更兴奋更有活力要在外面多跑两三圈的好儿子和精疲力尽瘫在薯片渣上的庭霜。
如果柏老板没有发信息讲,现在他今晚就会提前回家的话,我还可以再苟一天并且完美地交付一个干净清爽的家。庭霜如是想,然后鸭子坐在地上,双手圈住Vico捏了捏乖狗狗肚子上的肉墩墩。
“儿子,你不是虚胖吗,怎么实在起来了。”
巡视一周,有待整理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整套房子的木质地板,厨房堆积的速食包装垃圾,客厅以及卧室的零食包装袋,Vico的小窝还有柏昌意出差前和他一起闹完产生的躺在卧室垃圾桶里面的计生垃圾。
庭霜先清点了房间里面所有垃圾和厨房客厅的垃圾,顺便牵了Vico的狗绳,又要收拾屋子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带着Vico出门遛弯丢垃圾。庭霜双手拎垃圾,还要被Vico拽着小跑,几乎要哀嚎出声来:“慢点Vico,等会你Papa回来我还要应对呢!”等丢了垃圾,带着Vico在公园里跑了一圈,庭霜不得不拽着一个还念念不忘溜圈的好狗儿子往家里走。
边走边同Vico讲话:“儿子,咱爷俩回去还能把卫生打扫完吗,Papa生气了会不会打人啊。”
又自言自语:“柏老板应该不会太生气吧,只要我把大体上的清洁搞定。床上套装肯定要换了,地板拖不完的话就不拖吧,反正柏老板回来的时候天也黑了,肯定看不出来,还有昨天给Vico洗澡,垫子还没洗,先拿水冲一下......”
柏昌意到家的时候,庭霜刚清理完Vico洗澡时用的垫子,听见咔哒开门的声音探出脖子,柏昌意提着行李袋进来,放在沙发上后,脱掉西服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架上,顺手摸到一层薄薄的灰。
“Ting,我出差这周,你没有——”柏昌意食指斜着推了一下眼镜。
庭霜立刻抢答:“我打扫了卫生的 !我还换了床单被套......”卫生间洗衣机嗡嗡地正响。
柏昌意极难捕捉得用鼻息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庭霜稍微尴尬地咧嘴“嘿嘿”一声。
“事实上,就算你没有打扫卫生我也不会很生气的,但是我们应该对彼此保持坦诚,对吗,Ting?”柏昌意靠在卫生间的门口,无奈地跟庭霜讲道理。
“Entschuldigung,Papa。”庭霜可怜兮兮地向他示软。
柏昌意摊手:“好吧,Ting,我们一起完成剩下的打扫工作。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还有地板要拖!”庭霜立即眉开眼笑,“柏老板万岁!”
柏昌意取了墩布,并没有立即开始,反倒是轻轻地“嗯?”一声。
庭霜试探地问:“Papa万岁?”
“呵,不。Ting,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我会跟你一起完成上一周没有完成的工作,但是这之后,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地对这件事情进行一个“反思”并且有一定的惩罚,这样坏孩子才会吸取教训,不是吗?”
柏昌意笑得很和善,但庭霜没胆子反驳,只能撇着嘴点头:“好的,柏老板。”宛如被Papa取消了罐头享用资格的Vico,如果庭霜有一条尾巴,相比已经蔫蔫地贴着地来象征犯了错而被惩罚后的坏狗狗的可怜巴巴。
谈心和惩罚惯例是在睡前,柏昌意在床上等着的时候,庭霜在浴室磨磨蹭蹭冲澡,心里想着怎样才可以蒙混过去,如果不是柏老板强制要求洗澡不能把手机带进浴室里,此时的庭霜已经发帖求救了。
但是拖沓也是拖不过去的,庭霜认命地打开门。他们通常都是在主卧套间里面的卫生间洗漱,搬过来没多久,庭霜便在与房间接壤的木地板处放了小地毯,既可以防滑,又可以稍微挡挡水。只是有些脏了,被柏昌意一并拿去清理。
还没来得及提醒庭霜,只听见扑通一声和一道快速消失的人影,柏昌意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本教材,偏头一看,庭霜摔了个四仰八叉。
“Ting!”
柏昌意匆忙从靠窗这边的过道绕过来,不敢立刻去扶他,以防二次伤害。庭霜缓了一阵,才呜咽着动起来,柏昌意忙伸手壁过去给他借力站起来。庭霜哼哼地爬起来,然后扶着床边往上靠,好不容易才坐下来。
柏昌意也坐在旁边,问:“摔倒了哪里?”
庭霜细弱地小声讲:“腰有点闪了。”
“我给你揉一下。”然后出去取跌打药,回到房间后仍旧坐在床边,让庭霜趴在膝上。
双手捂热了药油,才轻轻敷上去,一圈一圈轻柔地按压,庭霜闷哼一声,腰上像有针刺,但并不是特别痛的感觉,从一扎一扎的痛感慢慢到酸酸麻麻的感觉。
庭霜又轻轻叫柏昌意:“Papa。”
柏昌意手上没停:“怎么了,Ting。”
“对不起哦。”
柏昌意终于不按了,手还是贴在腰上热敷。
“为什么呢?”
庭霜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不真切,但柏昌意还是听到了、
“明明你刚出差回来那么累,不能好好休息,还要来照顾我。”
“Ting。”柏昌意叫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孩,虽然庭霜早就不是什么男孩了,但是在十二岁差距面前,柏昌意可以让他在他面前的时候永远只做一个小男孩,听话也好,调皮也罢,最好要当一个被宠坏的有点小娇气但是又明事理的宝贝。
“嗯。”小男孩回答。
“我们是一家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如果我需要你的照料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寻求帮助,因为我知道,你肯定很高兴我需要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庭霜眼眶热热的,刚也想好好抒情一番,只听见柏昌意话音一转:“但是,作为一家人,我们都要履行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今天急急忙忙地做卫生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你每天处理好每天的事情,就不会有这样紧急的情况,或者说,就算你没有做到,也是可以直言没有完成。”
庭霜热泪憋回泪腺,鼻头酸完反倒有些抽抽。
接着就听见他的好先生宣判到:“等你的腰好了,我会监督你一个人做一周家里的卫生。”
晚上躺在床上,相对而眠,柏昌意扶着庭霜的腰,凑在耳边讲:“其实相比罚你做卫生,我更想刚才你趴在我膝头的时候打几下你的屁股。”
庭霜没说话,心想,其实我也更愿意这样啊!
“可是你闪了腰,我怕要是走火,就不太好泄了。”
“哼!”
引得老男人一段轻轻地嗤笑。
//风里雨里,评论等你
吾师(第三卷) 19
天色见晚,办公室陆续有人道别。
电脑屏幕相继关闭,windows界面窗格映出整齐的蓝光。从来走在最后一个的胡文昊也已经收拾好桌案,向这边招呼说:“何老师,师兄,我先走了。”
何景深点了点头,陈轲道:“好,慢走。”
外面刮着风,胡文昊背着书包走了出去,门开了片刻砰地一声被重重带上。
黄舒这时候站起来,摇头叹气的同时拉上书包拉链:“我还以为他要死皮赖脸一下,怎么也说两句好话道个谢再走吧。结果这么就走了,枉我前几天还熬夜给他改PPT,真的是。”
陈轲只是冷笑,起身要往门边走去,却听何景深一声:“站住。”
黄舒和陈轲同时站住。何景深又对黄舒说:“没叫你。”
那眼色...
天色见晚,办公室陆续有人道别。
电脑屏幕相继关闭,windows界面窗格映出整齐的蓝光。从来走在最后一个的胡文昊也已经收拾好桌案,向这边招呼说:“何老师,师兄,我先走了。”
何景深点了点头,陈轲道:“好,慢走。”
外面刮着风,胡文昊背着书包走了出去,门开了片刻砰地一声被重重带上。
黄舒这时候站起来,摇头叹气的同时拉上书包拉链:“我还以为他要死皮赖脸一下,怎么也说两句好话道个谢再走吧。结果这么就走了,枉我前几天还熬夜给他改PPT,真的是。”
陈轲只是冷笑,起身要往门边走去,却听何景深一声:“站住。”
黄舒和陈轲同时站住。何景深又对黄舒说:“没叫你。”
那眼色中有愠怒,但大都被一层薄薄的镜片遮去,从一旁看并不分明。
黄舒愣了片刻,看看陈轲又看看何景深,挎着他的背包走到门外又回头看上两眼——最终门被风紧赶着带上,咣地一声。
这足足四十平米的房间刹那空旷,残风卷飞纸角,气压低沉。
陈轲站了小会,两步到墙边关上悬窗。
连着几日热辣的晴天,气温一度攀升到三十度,到这会冷空气终于南下把春的第一场雷云吹来:外面云层翻滚如大军压境,风吹大树哗哗地响,春虫蛰伏在草丛里噤声等候。
但回到室内,那些风云变幻却似乎全无相关。满屋子堆砌的图稿纸页一张张一叠叠好生呆着、电脑机箱的嗡鸣声轻轻响动。
墙角一堆杂物,未开封的办公用品、打印机的墨盒、各类模具和尺规。陈轲从里头拿起一把黑色的直伞,对何景深说:“要下雨了,走吧。”
何景深电脑仍旧开着,屏幕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标,壁纸一片淡绿色草原,是windows系统自带的背景图案。
没有任何工作的迹象,但也没有关机的征兆。
陈轲把雨伞放下。
短短十数秒沉默,却漫长得无边无际。他开口询问:“您是想问我黄舒的检讨?还是想给刘雨涛求情?”
何景深不言。神情藏在阴影中间,两手交握在桌面,骨节匀称而分明。
“黄舒没有抄,最多算借鉴了几句,网页上随便找的没有版权的段子。”陈轲这样说。
他放下雨伞,从墙边走了回来。一直走到两步开外的距离对他的老师说:“我知道当年的事让您在这些地方很敏感,但是一个检讨查重能查得出什么?校规校纪又没有规定检讨书不得参考借鉴。黄舒是您收的第一个博士,帮您管着实验室多少事。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我以为没必要太过小题大做。”
“行,这事我自作主张没征求您的意见,回头您找我算账也行。我认。”
没有得到任何反馈。陈轲微蹙了眉头又说:“刘雨涛是自己主动要退学,我们对他也算仁至义尽。您又为什么要这样纠结?”
窗外划过一道电光,云层压得太低了,未等几秒便有低沉的雷鸣隐隐跌起。似巨人沉眠多年后苏醒的吟语。
片刻雷声远了,办公室里又复空寂。
陈轲看向何景深的脸,心里头不知多少风云在酝酿。
他张了张嘴,组织语言尽可能平静地询问:“您是觉得我不该当着您的学生打这个电话?还是觉得我又在越权,不该对您的学生动手?”
没有回答。何景深没有回答。
“学校是一个人步入社会的阶梯。我从来不介意我的学生知道社会是什么样子,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早经历一些没有坏处。”
“我有学院的学管处置权。给我这份权利的是学校的人事制度,是校委会和上级领导。我今天劝退学生的行为没有违反任何行政规定,刘雨涛成绩低劣是既定事实,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继续攻读博士,及时劝退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
陈轲转了个身,两手抱在胸口,靠在何景深的桌子边上眼光斜斜地看向窗外。“如果您还对我的行为有任何意见,明天我主动申请行政督察会议,接受学校最高管理委员会的质询。”
“不用了。”
何景深吸上一口气,打断陈轲的话。“你职权大,级别高,我这个副院长不可能驳斥你的决定。”
他生冷的脸终于有了些神情,但绝谈不上轻松和喜悦。难免可能是遗憾——也或许有一些冷冽地看着陈轲说:“站在一个院长的角度,你的行为也许没有问题。但是站在一个老师的角度——刘雨涛被许成耽误了三年,现在还能静下心来读书已经很不容易,这一个月进步不小,态度上也有转变,明明能教得好,就这样放走未免可惜。”
陈轲竟忍不住发笑:“怎么?难道您还想替许成把他的三年还给他?”
快四十岁了啊我天真善良的老师。全中国奴役学生的老板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您是打算把他们的学生全都伺候过来吗?
“适可而止吧Jission。当初教余三三我没尽力您打我我认。但是对刘雨涛难道我还不够尽心还不够尽力?而且不止是我,您对他付出了多少您自己还能不清楚?黄舒胡文昊这些哪个没有想办法拉他一把?结果他做了什么?他态度上有什么转变?随便说两句就动口吵架动手打人的转变?”
话到这里陈轲回了个头,朝着他老师的方向眼色讳莫如深:“当初您说要收他,我知道拗不过您没有拒绝。您告诉我他论文是买的,我想这种丢脸事也不能全怪他要给他一个机会。然后呢,PPT都要别人教他怎么去做,专业词汇一窍不通翻译文献都需要帮忙,就这种时候都还有闲心玩游戏他对得起国家划拨培养他的经费?A大博导国重主任我们的建规学院副院长居然亲自帮学生翻文献——您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
“国家划拨经费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教好学生、只要最后能教成才就不存在对不起!”何景深两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露。强忍着没做出什么动静:“我对学生做什么还怕人笑话?他学不到东西出去丢学校的脸才是笑话,他三观不正出去危害社会那才是真的笑话!你就这样把人放走良心能过得去?”
陈轲转身过来,也加重语气道:“良心?您有良心那他有吗?爹妈没给他良心您还能硬给他长一个——行我错了我知道您有这本事,我的良心就是您给的。但是天底下这么多学生、什么学生都去给一个良心您真给得过来?您就不能为自己多想一想?您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累吗?”
“累就不去做了?你来学校做老师是为了什么?!”何景深蓦地起身椅子被撞出刺啦声音,他压抑着怒吼声音沉哑如深山巨石。
在他身后的窗外无垠长夜雷云翻飞,狂风肆虐过境暴雨近在咫尺。
陈轲毫不避讳平视过来,就算对老师再多畏怯、就算此刻再怎样不愿意与老师针锋相对,但他内心的不忍和心痛仍在坚定支持着他,他要他的老师明白放弃一个不可救药的学生不是什么灭绝人伦的大错。他要为他的老师的所有付出求一个公平明白的结果求一个应该的尊重和值得,他不能再容留任何人浪费老师宝贵的光阴和岁月。他向着他的老师一字字道:“老师再伟大也只是一个职业,只是一个人!您牺牲这么多精力在一个废物身上到底是想要图个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拉着失控的情绪在老师面前保持冷静,他的眉峰紧紧矗立目光锋轫如刀:“以前我没有资格替您清理门墙但是现在我有!我是您的学生但我更是您的同事、我有义务协助您在工作中做出正确的抉择!负评项目就应该及时止损这是常识中的常识、高等教育不是义务教育他刘雨涛和余三三根本不一样!大学不是担负全部教育责任的战场刘雨涛以后自然有社会去教他怎么做人。A大不怕他一个废物丢脸,您更应该、也更需要去教那些值得您教的学生!”
话音落定的同时窗外电光乍闪,惊雷破天!
办公室里白光为幕,一台台仰起的电脑显示屏犹如旁观的看客一般漠然。何景深风云幻变的脸最后定格深冷的笑,雷声绕梁的余音间他握了握左手的手腕,袖口高高捋起。出口的话语字字清晰:“你确定要来指导我怎样教学生么?陈轲?”
陈轲往后退了半步。那是极其极其危险的征兆。
忽然一道疾影、何景深的掌风往他脸上一扫。
陈轲本能地避开,脸颊仍被划出一道轻微的痕迹。
警惕地看向何景深的左手:“这里是办公室,您真的要对我动手?”
何景深凝视他。一个字:“要。”
陈轲抿了抿嘴,最终他就地站直身子,微微垂下眼眸。
——啪!
剧烈的撞击在耳际炸出嗡鸣,疼痛激得人头皮发紧。陈轲偏了偏脸又很快地回转过来。
这时另一边门扉转动,黄舒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第二记耳光直扇到陈轲脸上——啪!
——————
本故事纯属虚构,文中人物言论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明日上班,不更:(
【烈日】07
【现代;强强;律政;年上;狠拍】
你一赞我一赞,严诤屁股就要颤
你一心我一心,何愁棠棠不更新
【时间线:十年前】
输了?!
“请等一下!”
严诤回头,见年轻的学生从模拟法庭追出来。
“我非常赞同您关于时间观念、规则意识的看法……但是您以一个超时的小细节为由,判我方负,我实在难以理解。既然您也推崇规则,我想请教您,您将一个小问题上纲上线是否已经违背了您所宣扬所尊崇的规则?这种过分代入过分脑补的主观心证合理性又在何?您有做到遵守裁判,摒弃个人的主观好恶,从场上的客观形势出发评价这场比赛吗?”
简哗那个时候太骄傲了。...
【现代;强强;律政;年上;狠拍】
你一赞我一赞,严诤屁股就要颤
你一心我一心,何愁棠棠不更新
【时间线:十年前】
输了?!
“请等一下!”
严诤回头,见年轻的学生从模拟法庭追出来。
“我非常赞同您关于时间观念、规则意识的看法……但是您以一个超时的小细节为由,判我方负,我实在难以理解。既然您也推崇规则,我想请教您,您将一个小问题上纲上线是否已经违背了您所宣扬所尊崇的规则?这种过分代入过分脑补的主观心证合理性又在何?您有做到遵守裁判,摒弃个人的主观好恶,从场上的客观形势出发评价这场比赛吗?”
简哗那个时候太骄傲了。
当然也并不是说现在不骄傲,只是那时他完全不懂收敛和克制,又在气头上,说话早已经不是一个学生对评委老师该用的语气。
严诤似乎早有预料。
他显得太很平静了,他一没有发怒,二没有转身就走,三没有以“我站你们,但结果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我很抱歉”这种话来搪塞简哗。
毕竟对上一个暴躁异常的人,第一要务是安抚他,让他冷静下来。否则,人在气头上自是什么话都不可能听得进去,说什么也是白说,说什么都是错。
他一边听着简哗的质问,一边将他往人少的花园里引。
他极富有耐心,笑着听简哗说完。
不过严诤并没有急于回答简哗的一连串提问,转而问:“经常打辩论?”
“啊?是……”
“拿过不少冠军吧?”
“嗯,对。”
严诤点头,继续道:“我看你资料上,才大二。佳辩也拿了挺多?”
“嘿嘿嘿嘿……”
初夏傍晚的阳光依旧格外地亮,花架上的蔷薇开得正好。他当时脸皮薄,被人尤其是这种看起来还很严苛的人夸上一两句就不太好意思。
挠挠头,音量降了泰半。
“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啊。”
“嗯。”
严诤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然后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经回答你了。”
嗯?不是吧,怎么这年头评委评比赛都都开始耍赖了吗?
“您没有回答!您是不是想要我证明?我,我录了音!”
严诤无奈地回头,心想真是头比木头铁啊。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人这种动物,经常只听自己想听的。
有时候说一大堆可能对面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有勾起对面的探究欲,期待听你讲下去,这个时候说的话才有用。
他这些年遇到和稀泥的人多了之后,对这种较真的学生多少还是有些好感。
于是从善如流道:“那我换个说法吧。”
“好啊。”
简哗看着他,眼睛一下都没眨: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严诤带着他沿着幽径慢慢地走,“经常打辩论,所以总用打辩论的方式去打模拟法庭,本能反驳却无法形成逻辑严密法理论证;冠军拿多了呢,一骄傲了看不起你的对手,觉得对面在读稿,压根也没认真听对方的发言,对于提问总是敷衍了事;拿了不少佳辩,所以,喜欢自己侃侃而谈不听取队友的意见,在场上也永远不让队友发言,沉浸于自己的表演不可自拔,连超时间了也舍不得停下——”
他说话不像寻常的法律工作者,习惯抬高音量加强语气来增加说服力,听他讲话有一种很安静的感觉,直到最后突地转向他,眼睛微眯,笑着。
“讲了很多都是废话,看似气势磅礴实则毫无用处。我该投你赢吗?”
“一个傲慢偏执又自恋的演员先生?”
简哗惊呆了。
那人将他的质疑他的暴躁全盘接下,脸明明没有冷半分,声音没有抬高一度,笑着将他斥到哑口无言,偏偏他竟也觉得这么有道理。
在他发呆的时候严诤已经走远了,简哗赶紧追上去。
严诤没停下。
简哗错后半步跟在严诤身后,“老师!”
“老师,谢谢您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真的,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如果不是您,我可能永远都认识不到。但是,您那时候为什么不直说?您要是讲了,我也不会追,追出来……”
质问您啊,这太尴尬了。
简哗声音低下去。
“你说呢?”
我说?简哗想了两秒钟,意识到如果严诤当场说出来的话,他就要在他师弟师妹面前丢尽脸了。原来这样啊,这么贴心。
简哗咳了几声,脸有点烧,“喔,谢谢老师。”
他舍不得走,疯狂找着话题。
“老师,您是不知道,我们学校重学术胜过重竞赛,打全模都没有老师带队,去问师兄师姐吧,又总是被敷衍而过,这个赛季我还要准备华辩银卡赛、黄金联赛、立信杯、天平杯,还要指导一年级小朋友打校赛和大学城联赛。但是刑模我真的准备了好久,公诉意见改了26稿,案卷材料都能背下来,所以我看见对面一直读稿,心里难免有情绪,所以……”
“所以?”严诤悠悠出言道:“你喜欢用贬低别人的方式来夸自己?”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简哗急地差点跳起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对不起我之前说话太冲了,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真的感谢您。”
严诤压根也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随口嗯了声。
“那晚上颁奖仪式您来吗?”
简哗:怎么说也是亚军,这是亚军拿得值。
“不来。”
简哗略显失望地哦了一声,他默默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极为熟练地点开二维码,尽管看上去特别像撩妹的渣男。
“老师,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
“不可以。”
简哗更难过了,不甘心地继续问道:“老师,那现在也饭点了,你看前面就是饭堂,我们一起吃个饭总行吧?”
他相信以他社牛的功力,一顿饭的功夫绝对可以拿下严诤。
结果,严诤连犹豫都没犹豫,“不行。”
简哗:???
靠,这老男人怎么这么不好说话!居然三番五次拒绝小爷我的邀请!而且你拒绝就拒绝吧你就不能委婉一点?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幼小心灵呢?
——————【回忆杀完】——————
简哗一边洗手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
你不是十年前的简哗了,你现在是钮钴禄简!
他都被你打得叫主人了,你怕他个毛线!
他从A市跑到B市来估计就是为你而来的!
你这么优秀这么帅气这么man这么A
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简哗,不许怂,给我上!
去,约他吃午饭聊天打豆豆
他敢不去就套麻袋打包去微末
做红烧排骨回锅肉吓死他!
哼哼🌚
【白锐&白夺】所谓兄长(上)
【白锐永远也忘不了白夺被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样子。】
—————————正文分割—————————
“锐哥,白夺……白夺他出车祸了。”
凌晨两点,白锐的手机突然炸响,电话对面,闻人北声音发颤,在一片翻箱倒柜的磕碰声中竭力冷静:
“救护车已经接上人了,他们现在正在往中心医院赶,我刚出家门,咱们医院门口见,你……你千万别着急。”...
【白锐永远也忘不了白夺被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样子。】
—————————正文分割—————————
“锐哥,白夺……白夺他出车祸了。”
凌晨两点,白锐的手机突然炸响,电话对面,闻人北声音发颤,在一片翻箱倒柜的磕碰声中竭力冷静:
“救护车已经接上人了,他们现在正在往中心医院赶,我刚出家门,咱们医院门口见,你……你千万别着急。”
中心医院。
抽完第三根烟后,白锐等来了从出租车上跌跌撞撞奔下来的闻人北——他念的大学地理位置好,甚至比家住市中心的闻人北还要先一步到达医院。
“锐哥,”闻人北脸色发青,头顶的一撮头发还翘着,一见白锐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白夺他们要从郊区过来,大概还需要十分钟,你……”
“知道小夺现在的情况吗,他怎么样。”
白锐在闻人北喊他的时候浅浅点了下头,打断少年话音时自己的嗓子也沙的厉害:“谁给你打的电话,他为什么大半夜会在郊区,又是怎么出的车祸。”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印象中永远游刃有余的白锐此刻脸色白的吓人,半分钟前按熄烟头时手都在抖,闻人北心里没底,稍一犹豫还是没敢说实话,他将“情况好像不太妙,听说流了好多血,送上救护车之前就昏迷了”这句实话用力咽下,硬着头皮囫囵混过了白锐的第一个问题。
“和白夺一起玩车的朋友给我打的电话,他应该……不,他就是在玩车,今晚早些时候下了雨,路滑,我估计就是这样出的事。”
后面的问题回答起来显然要容易些,到了这种时候,闻人北很清楚不该再替好友遮掩隐瞒,一咬牙一跺脚就把白夺经常和一帮人玩车的事对白锐和盘托出。
“……好,我知道了。”
听完后,白锐用力闭了下眼,堪堪维持住了脸上表情才没当着面前这个半大孩子失控,他低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在耳边传来救护车鸣笛声的瞬间猛地抬头。
白锐永远也忘不了白夺被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样子。
血,很多的血,饶是在路上已经做过简单处理,白夺的身上依然挂满斑驳,少年双目紧闭,嘴唇白的不似真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擦伤无数,衣裤也被血和尘土染成了狰狞的暗褐色,最严重的是头顶靠近左侧太阳穴的地方,让白锐只是看过一眼就要控制不住本能的颤栗。
多年前亲眼目睹过的、母亲在浴室中自尽的场景噩梦一般尖叫着袭来,白锐手脚冰凉,跟着担架车赶往急救室时胃里几次翻江倒海,他害怕血,却在那个当下无暇顾及自己,他拼命稳下心神,贴在白夺耳边不停唤他的名字,直到眼睁睁看着急救室的大门关闭,红灯亮起。
鼻腔后知后觉被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填满,白锐眼前发黑,站在凌晨医院的空旷走廊中一动不动,他木然地收紧手指,任凭手心被手机边缘硌的生疼,胸口中的不安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十二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闷热多雨的盛夏,他跪在浴缸边声嘶力竭地哭喊求告,直到失声都没能将自己的母亲唤回来。
耳边传来闻人北压低嗓音向其他人问询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扎的白锐的脑袋一阵接一阵要命的疼。
他摸了一下口袋中的烟,冷着脸一言不发走向侧门,离开时目不斜视撞过正在与闻人北交谈之人的肩,紧绷的下颌线条凌厉非常,愣是让那个长有一副嚣张眉眼的少年没敢出声。
医院外。
冰蓝色的火苗被修长手指虚虚拢住,轻快跃上烟卷将其点燃,白锐眼帘低垂,倚在沾有潮气的墙边安静吸烟,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熏的,眼尾很快不声不响浮上一抹薄红。
他的眼皮很薄,眼尾也长,稍微染上点浓色就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但白锐非常讨厌眼眶发涨的感觉,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他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时间一分一秒滴答而过,被雨水洗过的夏季夜空宁静朗彻,白锐抽完最后一支烟,再次踏入医院时脸上不见一丝裂痕。
●
“给个交代。”
急救室外,重新回来的白锐神色疏淡,目光在随救护车赶来的几人脸上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方才同闻人北说话的少年身上。
那人五官明朗,身量颀长,看起来却也不过二十出头,在对上白锐凌厉目光的刹那头皮一炸。
少年人家境优渥,自幼就是家里的宝贝,从未见过像白锐这样仅凭眼神就能把人吓到结巴的年轻人,他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干巴巴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江宥,那个……哥……”
“你们玩车不戴头盔吗。”
白锐并不是很有心情听他管自己叫哥,当即面无表情地截了他的话,他睨了一眼放在凳子上的、白夺的随身物品,冷声问道:“还是说头盔被撞坏、已经扔了?”
“我们……”
第一个问题就很死亡,江宥在白锐看不见的地方擦去手心的汗,低着脑袋支吾了好半天,还是底气不足地选择实话实说:
“夏天晚上带头盔很闷……今天下了场雨,空气特别好,所以我们就都、都没戴。”
纯粹的偷懒图爽。
“哦,”白锐低哂,下一秒话锋一转,“白夺玩车是你带的?”
“是……是我带……唔嗯!”
一声夹了颤音的痛哼陡然凄厉,江宥毫无防备,被白锐重重挥向自己腹部的一拳打的险些就地跪下。
闻人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跃而起拦住了剩下几个就要起身讨公道的人。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在他身后,白锐单手拎着江宥的衣领,垂下一半的眼帘安稳沉静,被医院惨白的灯光镀上一层寒霜似的轮廓:
“你要是想喊,咱们就出去打。”
这句话中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如果你肯老老实实受这一拳,那么这一拳就是全部,而如果你心有不忿,我也可以换个地方跟你算账。
头顶传来无声无形也无法估量的压迫感,江宥双膝发软,咬牙切齿地吞下一口血腥气,委屈却识时务地认了怂。
“你他妈的……是不是不太讲道理。”
几分钟后,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江宥左思右想还是不爽,坐在凳子上隔着几米用力瞪白锐:
“是我逼他玩车的吗,是我不让他戴头盔吗?你担心归担心,拿我出气算怎么回事?”
白锐抱臂靠在墙上,闻言只是没什么所谓地勾了下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匀给他。
——笑话,迁怒自己家人的混账事他从小到大都做过那么多了,这时候甩个脸色给外人可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空气尴尬万分地凝固起来,江宥自讨没趣,只得忧心忡忡地收了声,挂着两枚黑眼圈望向手术室门前的红灯。
等待的时间焦灼且漫长,期间有医生匆匆走出询问谁是家属,白锐急忙上前,听闻白夺状况不太好后脸色又白几分,他声音发颤,反反复复请求医生一定要救他,语气是闻人北从未听到过的无助单薄。
那一天,年纪尚轻、暂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闻人北就这样意识到了一个道理:
生命轻盈脆弱,意外与死亡原来近在咫尺。
亲情润物无声,惦念与牵挂同样触手可及。
白夺被推出急救室时,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如约而至。
白锐将弟弟在病房内的一切打点好,嘱咐了闻人北替自己守一会儿,打车直奔自家楼下,这才用仅剩最后一点电量的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是我。”
“起来了吗,今天您跟单位请个假吧,小夺这边出了点事。”
“没有,您别着急,我在楼下,嗯,下楼的时候记得带上车钥匙。”
●
白父急匆匆地推开病房门时,闻人北正和江宥一起安静守在白夺床边。
白锐没进去,站在门口冲两人浅浅扬了扬下巴:
“走,带你们去吃早点。”
早餐丰盛异常,江宥提心吊胆地熬了一场大夜,此刻才算勉强放下心来,一顿饭吃的没心没肺,被白锐三言两语套去了所有知情者的信息。
同日,几个家庭通通被人打点,车祸一事就这样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当晚,连轴转了一整天的白锐脚步带风地回到了病房。
“爸。”
简单问过白夺的情况,白锐直截了当对白父说道:“借一步说话,我有事问您。”
白父拧眉,对他这幅一家之主的模样本能不快,却又心疼儿子这一整天的奔波辛苦,到底还是和颜悦色地随他走了出来。
“白厅长,您可真行啊。”
房门被人轻轻关上,白锐冷笑,望向父亲时眼底盈满不加遮掩的讥诮:“您儿子晚上不在家。”
“您不知道?”
嘲讽意味拉满的质问语气堪称冒犯,白父正揪着心,被白锐这样一问当即火起,眸光蓦地一沉。
“昨天晚上小夺要是没能被救过来。”
可是心绪早已压抑到极点的白锐根本没给白父开口的机会:
“今天您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实在太慌太害怕了,怕到竖起一身尖刺还不够,非要在别人身上也扎几个窟窿才肯罢休。
别说了吧,白锐目光不错地盯着父亲瞬间变红的双眼,浑浑噩噩又痛苦万分地想:小夺一天到晚进屋就锁门,白天起的又晚,只要在玄关留双鞋就不会露馅,怎么能单方面责怪他对儿子关心不够?
“我问过了,他玩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么久以来您就没有哪怕一次发现他半夜会出门吗。”
理智尚且留有余地,奈何情绪一旦开了闸就会变得不受控制,白锐做惯了人中龙凤,这辈子的所有不堪都在家人面前露尽了,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东西,一边却又止不住地出言伤人:
“如果我没有告诉您这件事呢?您什么时候能发现小夺不在家?会不会三天五天甚至一周后才能意识到家里不对劲?”
“有两个孩子还能把人带成这样,到底是我和小夺这两个做儿子的太混蛋,还是您更失败。”
后面的不孝之言终于被白父高高扬起的巴掌打断,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意分外鲜明,刺的白锐几乎就要狼狈避开目光。
然而白父的巴掌终究没落。
“是我失职。”
许久之后,男人苦笑说道,放下巴掌时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岁:
“吃过晚饭了吗?”
白锐精疲力尽,红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进屋歇一下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
病房内。
白夺头疼欲裂,睁眼时视线稍有模糊。
在他面前,白锐双眼通红,一向表情寡淡的脸上闪过明晃晃的关切与欣喜。
这情绪过分陌生又过分明烈,以至于在之后的很多年,白夺依然能够毫不费力地将其轻松记起。
—————————分割线—————————
有彩蛋。
是正文时间线中、小白与家人和解后在家与父兄相处的小剧场,字数约600,甜,很甜,非常甜。
这时小白17岁,白锐24。
白锐作为一个自己也有些本事的糕(错别字大家应该能懂)干子弟,打点几个寻常人家锁住消息还是很容易办成的。
白父当年的具体职务还请大家不要深究啦,知道他当时是厅长就够了w
结尾和上周发的“奉命管教”中的一段是相同的。
下一章争取在放假期间发了,如果没能发出来我就把这句话删了(不是)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安歌》第二十四章(终章)
“还是年轻啊。一点就着。”
当晚,和陆白吃饭时,便提起了这件事。
许是喝的是白酒,陆白的眼神里竟开始有几分迷离,更无从得知那话里是情绪多一些,还是事实真一点,“一个年轻气盛毫无城府,一个直来直去不懂低头。怪不得,师父要担心。”
正是春菜上市的好时节,新鲜肥美的江刀辅以清寡的葱丝姜片、佐着精瘦整齐的火腿。服务生将脊椎大骨连头一并剔下后,丰腴的鱼肉浸泡在大火蒸出的汤汁里,泛出浓浓一层油脂。
入口即化、软糯醇厚。
纤细的鱼刺被挑在筷尖,轻轻蘸到骨盆上,陆白看向斜对角的安寄远,笑得倒很绅士,“...
“还是年轻啊。一点就着。”
当晚,和陆白吃饭时,便提起了这件事。
许是喝的是白酒,陆白的眼神里竟开始有几分迷离,更无从得知那话里是情绪多一些,还是事实真一点,“一个年轻气盛毫无城府,一个直来直去不懂低头。怪不得,师父要担心。”
正是春菜上市的好时节,新鲜肥美的江刀辅以清寡的葱丝姜片、佐着精瘦整齐的火腿。服务生将脊椎大骨连头一并剔下后,丰腴的鱼肉浸泡在大火蒸出的汤汁里,泛出浓浓一层油脂。
入口即化、软糯醇厚。
纤细的鱼刺被挑在筷尖,轻轻蘸到骨盆上,陆白看向斜对角的安寄远,笑得倒很绅士,“那日,让你留下和瞿家大哥吃饭,你也不愿意。听闻你师兄的事后,和师父大吵一架之后就走。这种场合不多参与,你又怎么知道其中的利益关系?”
那日?
安寄远恍然回忆起——
那日,是他意外发现季杭的预嘱文件后,挨过打又狼狈回家的那日。也是那日,他从陆白口中得知了乔硕与安笙的交易。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瞿林这件事,师父亲自出面调停,用的是什么理由?安家为什么要突然干涉B大神外主任的事?”陆白撇向同样脸色不太好的季杭,用公勺给兄弟两个晾了两碗清鸡汤,“你大概也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坚持要去B大神外,点名要跟着你哥,仅仅是因为爱好和喜欢,这样的理由真的充足吗?你阑尾炎术后那几天,院领导来看你时,你哥在你床位边守着,那些脑袋瓜聪明到绝顶的人,真会以为这是主任对下级医生的单纯关照?”
陆白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寄远是毫无城府,但不是没脑子。可震惊,是难免的,“陆白哥是说……有人早就知道我和哥的关系了?”
“是。但不是陈德天。”陆白将盛满的汤碗轻轻推给二人,“他只是院内领导层用来试探你们的工具罢了。明确你们的态度,也帮助他们判断,你这张底牌究竟还有多少价值,对安家两位少爷来说最重要的又是什么。被你如今这么一张扬,把柄也都双手递出去了,这样,今后只要抓着你们两个的兄弟关系,让你出面办个事,还不容易吗?”
季杭没说话。他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权利交易上。
他尽可能说服自己不去想,安笙选择向院内领导层揭露自己的身份,是仅仅出于对小远的保障,还是,有其他的意图。
他一直很清醒。清醒到有些残忍。
所以,很快就告诉自己——有任何意图,都没用。
父亲这个角色在孩子人生的每个阶段,都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儿童时期的陪伴支撑和保护、长大过程中的鼓励及信任、成熟成人后的放飞和退让。每一种角色,都有阶段性的重要意义。无法提前,更不能滞后。
在季杭最需要保护和陪伴的童年时期置身事外,那么,如今他足够强大了,再回过头来给予那些不再需要的关注和维护,幼稚地妄想弥补,简直可笑。
季杭不愿就这个话题过多纠缠,陆白年长他几岁,在安笙身边摸爬滚打的年数不低,社会经验、人际交往,都要比他熟念不少。但是,季杭不愿小远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些事上,他仍坚定且木楞地认为,在医疗界里,技术和能力才是临床医生最锋利有益的武器。
“陆白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陆白也抿了口汤,“师父手上的两个项目,投注了太多心血,总不能落下的。但是,不管是区域医疗中心的建设,还是基层中医药网络,大概,都不能长期逗留在B市了。往后,还可能要去美国一阵子,有个交流项目这两天联系了我们。”
这也是他今日叫季杭和安寄远出来聚餐的主要原因,“不过,我准备留几个师弟师妹下来,到时候等真正要离开了,再介绍你们认识。都是靠谱的人,有什么事要帮忙可以直接找。师父——”
安寄远诧异地抬头,那是他头一次见陆白红了眼眶。
陆白倒是被看笑了,“总是师父嘛……师父家里的私事我不了解,从前与你们的恩怨也只是道听途说。但是,师父对我,对我们,还是很好的。”
安寄远颇有几分安家少主的气势,“陆白哥准备先去哪里?二叔家在西北,家里还有个几个表兄在南方沿海。美国的话——”
安寄远偷看一眼季杭,陈析虽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血亲舅舅,可如今身体状况欠佳,就连安笙去世的讣告,也在季杭和颜庭安的商量后,被拦下了。
“行了吧你,先担心你自己。”陆白不以为然,他用温热的毛巾擦手,丝毫不顾忌仍站在远处侍候的服务生,嘲笑道,“你哥打电话给我,十有八九是让我给你上药,剩下一两次是让我揍你一顿。你说你成天挨打,怎么跟女朋友交代?”
安寄远被戳到痛处,脸色骤然红了,狠狠咬了口生煎包,嘴硬道,“要你管。”
陆白旋即给出主意,“要不,你给你哥也介绍一个?”
季杭没能给安寄远这个机会。
安笙丧葬礼的轰动场面,让季杭差点就忘了,这是一起交通事故。责任划分完全没有悬念的交通事故。
肇事人韩坤,是一名年方三十的卡车司机,家里育有一个尚未来得及见面的女儿,拿着国家的低收入保障金,住在郊区漏水的老公房里,妻子是转角处水果店的帮工。
本是个该叫人生怜的人设——季杭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没有办法对这个将安笙碾压在两辆车中间、直接致使两兄弟丧父的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他是救过很多很多人,将锦旗铺开足以挂满墙面,他也有别人难以触碰的柔软内心,但是,他季杭,并不算是一个宽容的人。有错必纠,对自己对别人,一向是这个原则。
交通肇事致人死亡是公诉案,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附带的民事诉讼,季杭一分都没有退让。以安笙的身价,那是一份可以让这个名叫韩坤的男人及其家人倾家荡产、从此颠沛流离的民事诉讼。
于是,尚且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季杭,一次又一次用冰冷刺骨的言语,拒绝几乎每日都会出现在神外科室的席鹤。对她的言语劝说和执着恳请,视若无睹,并加以冷讽。
当然也就无法体谅一个为案件奔波数日的女生,一边忍耐例假的剧痛,一边在冰冷的手术大厅抱团等候三十个多个小时的绝望。
刚下手术的季杭本就疲累烦闷,说起话来,语气自然难听得很。
“杀人不要他偿命就应当谢天谢地了!犯错难道不用付出代价吗!”
“你真的是公益律师吗?到底拿了人家多少好处?”
“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一个杀人凶手下辈子还想安度余生,如果是你的家人呢,你愿意吗?!”
活生生,把一夜滴水未进的席鹤气晕在手术室外的大厅里。
找回理智后,才后知后觉,这也是人家的工作,无论如何也不该去为难律师的,况且还是个女孩子。
木头内疚了、自责了,但木头不会哄人,只会冷冰冰木楞楞的道歉。直到——
隔天下午路过病房,恰巧瞥见席鹤托住脑袋看住院医打结看得津津有味、笑靥如花。
那晚,季杭问安寄远讨来一团圆圆胖胖缝合线,坐到席鹤的病床面前,一脸认真得将线绑在一次性塑料杯的杯身上,“小朋友打结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什么结?器械还是徒手?我打得比他们快、比他们稳、还漂亮。你看着这个杯子,若是有任何轻微挪动——”
“我请你吃饭。”
只是可惜,在这桃花盛开、春心荡漾、木头开花的季节里,季杭也并没有对安寄远和乔硕的错误表现出半分容忍。
毛阿姨出院了,走的时候握着安寄远的手,像最初那日要给这帅小伙介绍女朋友那样,友善而慈祥地笑,不过,她已经不认得他了。
当天下午,这个床位就转入了一个貌相姣好的年轻男孩。
男孩精瘦精瘦的,简直比儿时的安寄远更鹌鹑,右侧额颞叶有个鸡蛋大小的占位。入院后的第二天,检验科电话回报作为管床医生的安寄远:患者HIV抗体阳性。
那一天,是这个男孩子的十八岁生日。
安寄远盯着电脑屏幕上标红的检验结果,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年少时期的每一次生日,不多不少,缺失的十四个生日。
他捏着病历本走进病房,男孩的家学优良,在父母的欢声笑语中站起身来,对安寄远微微颔首,笑得眼底缀满了光,“医生好,刚想把蛋糕给送去您办公室呢,您这就亲自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安寄远指尖用力,握住病历本的骨节毫无血色,“就是来提醒你,明天早上要空腹做检查。”
乙类传染病,上报时限是二十四小时。
就是算足了那个魔性的传染病上报系统可能带来的延迟,明天一早来报,也是来得及的。于是,安寄远最终还是没有告知这个刚吹完蜡烛的男孩,这个即将改变他人生的噩耗。
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晚上,安寄远做了一晚上的急诊手术,一直到隔天中午,才托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手术室。心里还惦记这事,回到科室,男孩却已经出院了。
为他办理出院的,还偏偏是乔硕。
“我靠!你脑子秀逗了吧!艾滋你不上报不告知患者,你是不是傻啊?!”
“昨天晚上说和今天早上说有区别吗,让孩子安稳过个生日不好吗?你知不知道要是真说了,很有可能他以后都不想过生日了!倒是你,办出院怎么那么勤,报告结果都不看!”
“你还怪我?你知道我早上多忙吗!那孩子妈妈着急催着要出院说家里有急事,我就是看到是你的患者相信你才匆匆掠过的,偏偏你还出错!现在怎么办,电话都打不通!”
安寄远和乔硕在食堂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季杭就坐在他们身后的长桌上吃饭。一粒米没剩,一个字也没落下。
这次,难兄难弟两个师兄弟,谁都不算冤枉,并排撑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桌上,捱到一次次因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
而季杭依然严厉凛然、面如玄铁,气场沉下时,总叫人不由自主感到畏惧。尤其是,气头上的他,训起人来根本不留情面。
“安寄远,你是屁股不肿着上班就浑身难受是不是!一个艾滋患者不了解自身情况回到社会,是多大的潜在危险?他的传播途径最有可能是什么你不知道?做事不动脑子,高估自己的预判力,爱心泛滥的同时是把责任心也砍了吗?!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还敢藐视规章制度?你这就是对患者不负责任,对社会不负责任!”
“还有你!他一个低年资的住院医所负责的患者要开出院,你作为师兄作为年资略高的前辈,一句相信他就不用检查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盲目莽撞了?”
“去外面罚站!今晚都不用睡了。”
季杭的训诫观直白而粗暴,做错事,就必然要付出代价。有代价,才会在今后行止之时,报以敬畏之心。
戒尺藤条是代价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这是乔硕在差点被老师“扔掉”后第一次正正式式地受诫,从前的油滑模样杳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比今时今日的安寄远更规正谨慎的驯顺。
季杭曾经向乔硕交付过百分之百的信任,将心底最隐秘的禁忌毫无保留地展现,那么,违背他意愿的刺探,便是辜负,必然会生出隔阂来。
隔阂是代价,疏离是代价,误解是代价,亲近之人开始有所防备是代价,重新被贴上标签被定位审视,也是代价。
任何的情绪反馈,都是代价。
乔硕的离开,终是被安排上了行程。
从不逛街的季杭,也在安寄远的撺掇下,跟着购置日常生活用品。提前一周开始整理东西,理的,却不是他要带走的行李。
季杭啃着爽脆的苹果,倚靠在厨房的移门边,看乔硕半跪在瓷砖上整理橱柜内的柴米油盐,为每个包装袋贴上开封和过期的日期,又将类别信息转头记到手头的索引本上。
这么个简单的背影,在季杭从长久以来的坚定冷硬中,映照出几分不舍来,“这有什么好理的,我还能不知道家里东西在哪儿吗?”
乔硕抹了把额头的汗,笑道,“脑容量就这么大,老师还是记手术方案记文献病例吧。”
季杭笑骂着,“臭小子。”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还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就算了,甚至有时,季大主任起得早了脑子还没开机成功,还会抓着头发揉着眼睛,在厨房叫唤半天乔硕乔硕的,脾气都快上来了,才想起来——
哦。他家小硕子,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啊。
原本是说,季杭和安寄远一起开车送他的,可春季伊始、雨水不断,去云海要经过一大段山路,乔硕便怎么也不愿意了。
去机场那天,艳阳高照、碧空如洗,三个大男孩一路上有说有笑。这半年时间,惶然如一部快进的电影,一帧一帧以难以捕捉的速率在脑海里迅速翻过。
该叮嘱的话,早都叮嘱过了;需要执行的规矩,以季杭的积威,自然也不用说第二遍。
所以,并没有出现任何戏剧化的告别场景。托运行李、办理完登机,等到安检口的时候,季杭和安寄远帮他背着随身物品,让乔硕趁空去了趟厕所。
“那我进去了?”还是习惯性得将湿答答的手擦在屁股后面,乔硕接过老师手里的双肩包背上,“老师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该赶上晚高峰了。”
季杭点头,“嗯,到了打电话。”
乔硕转身走进安检的闸口,再也不敢回头。
所以,也没有看见身后的季杭。
隔开登机大厅和安检处的玻璃是雕花磨砂的,乔硕在S形的队伍里慢慢往前蹭,季杭便弯腰弓背,透过磨砂玻璃中间的缝隙一直盯着看,看那个白色卫衣配牛仔裤的少年。直到被安寄远嫌弃地拽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哥又不舍得,不让师兄去不就好了。”安寄远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反正,爸也——”
季杭旋即打断,“这不因为任何人的离开而改变。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兄弟二人并肩走着,缓缓穿梭于人群接踵的机场大厅。
间或的沉默很平常。
“哥,我听说,去支边能学到很多东西。要不等师兄回来后,我也去试试?”
“你?”季杭微微挑眉,眼尾有意无意,在安寄远身上转了个圈,“你不行。”
不是“你不够优秀”的不行,而是——“我不允许”的不行。
“为什么?”安寄远疑惑。
季杭很坦然地执行霸权,“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觉得自己又双叒叕不被尊重了的安寄远忽然就有了点脾气,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季杭才回复两条信息的功夫,那孩子已经跟个小鸭子似的,横行霸道地走到他前面十多米的距离了。
季杭心中憋笑,突然就起了玩心。
他悄无声息地躲到一个高大的行李架后,小心翼翼探出一丢丢脑袋,偷偷观察安寄远的背影,心中暗想,这家伙多久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然而,季杭难得的孩子气,并没能坚持多久。
他看见安寄远在找不见他时,眼底即刻笼罩的深深的恐惧和无措,像个被小伙伴丢弃的幼童、又像被扔掉在垃圾桶旁边的流浪猫,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手,都是抖的。
不忍心了。
不出意外,安寄远破口大骂,“你去上厕所都不用告诉我一声吗?!一声不吭就消失是什么习惯,如果是我这样是不是就该挨揍了?这是机场啊!你就不怕那么多人我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正要走出大厅,季杭抬手给安寄远紧了紧领子,安安静静听他骂完,才轻轻说道,“又不是九岁的熊孩子,一会儿没拴住就到处乱跑,多大人了,还怕你走丢?”
“别碰我!”炸毛的小狮子当然不给人碰了,“什么熊孩子?我九岁的时候熊吗?”
嗯?
原来逗孩子,竟是那么有趣的吗?
季杭认真点头,仿佛仔细思量过后才斟酌着开口,“微熊吧。也有乖的时候,比如,挨完打之后的那一会儿,还是挺可爱的。”
???
挺可爱?
安寄远居然——
很、受、用。
烧得火热的怒气,哗哗就被季杭的话浇灭一大半。以他常年替苏蕴点奶茶的经验来看,微糖通常是原本糖度的30%,那“微熊”也就不算太糟糕。
更何况,这不是还夸他可爱来着吗?
安寄远悄悄憋了下嘴,乌黑的眼珠冷不丁一转,“还有呢?除了熊、欠揍欠教训,从前哥看到我,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感受了吗?”
季杭差点笑出声来,侧头面对身边安寄远一副“你再夸我几句我爱听”的模样,却忽而心中发酸,“当然有啊。”
安寄远竖起耳朵,“比如什么?”
“比如啊……”
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前的那天,他们比肩而立。十四年后的今日,他们携手奋进。未来,好多好多个十四年,都将沿途同行。
他们对命运的风谲云诡束手无策,对人心的荡漾多端无能为力,甚至,在毕生致力的医疗事业中,也难以做到百分百的保证。
但是,他们从未就此放弃争取的和追逐的权利。
在崎岖的命运颠簸里,他们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在冰冷的人间炼狱之下,他们用汗水努力勾勒出理想的模样。一往无前时,也不忘驻足反省,砥砺前行中,拥抱对职业最初的热忱和最真挚的信仰,最终,冲破所有误解和禁锢,奏出一曲传世悠扬的安歌。
这是生命和生活的张力,是人之为人的任性,是理想主义者在庞然桎梏中渺小却勇敢的抗争。
“说话啊!”安寄远着急,“你之前每次见我,都在想什么呢?”
这会儿的季木头,竟一点儿都不木了,“想什么?才不告诉你。”
季杭在小狮子的瞪眼炸毛中,笑得像个吃了蜜糖的孩子。
他在想——
他的弟弟,悄悄长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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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寄微词》全文完。
2018.05.05-2022.04.01
感谢所有陪伴蛋泥一起见证《安歌》故事的读者们,真诚地祝愿你们:迷雾远航时有月光,风霜雨雪后有硕果。
彩蛋是中间那段拍的扩写哦
顺带试一试捉人功能,捉到的小伙伴会收到蛋泥发出的小狮子礼物一份(当然要等疫情结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