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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漫步

第四十四章 七寸

“废物!”乌锐泽被一记耳光打得脑袋一偏,只听父亲怒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要你有何用?!”


乌锐泽忍着耳鸣,咬牙跪下,说道:“父亲,是儿子没用。”


乌志坚——乌志诚的二弟、乌恒璟的二叔、也是乌锐泽的父亲——丝毫不因为他的乖顺而感到满意,怒道:“你说你的计划万无一失,这叫万无一失?你刻意设计乌恒璟酒醉跟女人独处一室,就为了留下他强奸的证据,抓他把柄,结果呢?!那个臭娘们儿临阵变卦,居然心软放那小子跑了?只有一段视频,没留下他承认强迫的字据,有什么用?!你想拿这段视频威胁乌恒璟放弃股权?痴心妄想!这就是你所谓的周全?”


乌锐泽隐忍地道歉:“儿子知错,您再给儿子一次机会......



“废物!”乌锐泽被一记耳光打得脑袋一偏,只听父亲怒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要你有何用?!”


乌锐泽忍着耳鸣,咬牙跪下,说道:“父亲,是儿子没用。”


乌志坚——乌志诚的二弟、乌恒璟的二叔、也是乌锐泽的父亲——丝毫不因为他的乖顺而感到满意,怒道:“你说你的计划万无一失,这叫万无一失?你刻意设计乌恒璟酒醉跟女人独处一室,就为了留下他强奸的证据,抓他把柄,结果呢?!那个臭娘们儿临阵变卦,居然心软放那小子跑了?只有一段视频,没留下他承认强迫的字据,有什么用?!你想拿这段视频威胁乌恒璟放弃股权?痴心妄想!这就是你所谓的周全?”


乌锐泽隐忍地道歉:“儿子知错,您再给儿子一次机会。”


“机会?”乌志坚怒道,“你可别忘了,你不是我乌志坚唯一的儿子!若你不能证明自己有用,我随时可以休了你妈,把你方姨娶回来!我当初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这个废物去做。小贤比你机灵一万倍,若是交给小贤,他早就把乌恒璟手上的股权弄到手了!”


乌志坚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留下乌锐泽一个人跪在书房中央。


方姨,是乌志坚的情人,而乌修贤,是乌志坚与方姨的儿子。


比起乌锐泽,乌志坚更喜欢方姨和乌修贤。


乌锐泽也都知道,父亲今天说的话并非气话,他早就产生与自己母亲离婚、迎娶方姨之意。若非自己担任集团餐饮板块的总经理,在集团内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恐怕父亲早已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所以……


他决不能让乌恒璟裁撤餐饮板块。


若是餐饮板块被裁撤,那么自己将失去对父亲的唯一价值。


而要阻止乌恒璟裁撤餐饮板块,最快也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夺走他的股权,让他当不成集团总裁。


在这一点上,他与父亲的利益是一致的。


数日前,父亲要求自己想办法算计乌恒璟,要乌恒璟交出股权,他因此找到宣静芙,恰好在他带乌恒璟去会所玩的时候,撞见宣静芙被人欺负,让乌恒璟英雄救美,完成两个人的“偶遇”。


乌锐泽原计划是让宣静芙配合演一场戏,让宣静芙逼迫乌恒璟承认他酒醉之后强暴自己,以此作为把柄,要挟乌恒璟交出股权。怎料,宣静芙临阵心软,没能狠下心逼迫乌恒璟,反而放他走了。


乌锐泽跪在地上,双手逐渐握拳,如果……如果自己能够拿下乌恒璟,那么父亲,是否愿意正眼看自己一眼?





乌锐泽独自在书房跪了六个小时之后,书房的门终于被推开。乌锐泽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却在看清来人后,化为失望。


来人并不是父亲,而是他的属下祁煦。


祁煦走进屋内,朝他一鞠躬:“少爷。”


乌锐泽低喝一声:“滚!”


“少爷,您……”祁煦欲言又止,忍了忍,终还是说道,“您别跪了,老爷去了方家,他恐怕会留宿那边。”


“方家?方家,哈哈哈!” 乌锐泽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他低着头,笑得耸动肩膀,笑得几乎掉下泪来,“连你也来看我笑话是不是?!滚呐!滚出去!”


祁煦一咬唇,目光深沉:“少爷,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属下让范师傅备了晚餐,您吃一点吧。您身体不好,这样熬下午,恐怕您身子撑不住。”


“熬?”乌锐泽冷笑一声,自嘲地说道,“父亲恐怕巴不得将我熬死!若是熬死了我,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把姓方的那个贱人娶回家!还有那个贱种乌修贤,父亲巴不得要他们母子登堂入室!”


乌锐泽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他想起这些年来,父亲对他不闻不问,却对乌修贤百般呵护。他在父亲身边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被父亲打骂。


“不……我不能让他们如意!为了我娘,我也不能让那个贱人得逞!”


祁煦看着乌锐泽难过的模样,心脏一阵绞痛,他自幼在乌家做事,看着乌锐泽一点点长大,小时候乌志坚全然不管乌锐泽,是他和保姆一起将乌锐泽带大的。


祁煦叹了口气,单膝跪到乌锐泽身边:“少爷,属下查到一件事,可能对您有帮助。”


乌锐泽浑浊的眼珠顿时闪出光来:“说!”


祁煦缓缓说道:“Lavenir 的老板昨日受到威胁,要他删除与璟少相关的监控视频。威胁他的人,是北庐一位季老板的手下。这位季老板不是普通人,黑白通吃、背景极深,尤其,与珞家关系密切。您应该记得,大乌总过世前,为璟少指定了一位特殊监护人,名叫珞凇。当时,老爷差点就要成功从璟少手中拿走股权,正是这位珞凇拦下了老爷。这才有老爷派您再次去拿股权的事。”


“我查过,珞凇不是普通人,他是审计署企业审计司的副司长,同时还是最高检的检察长珞明城的独子,他背景深厚、心机深沉,璟少有珞凇保护,绝非您或老爷能够算计的。若是您想要从璟少手中夺取股权,第一个要铲除的人,就是珞凇。”


“您必须离间璟少和珞凇,让珞凇分身乏术,也让璟少,不再信任珞凇。”


乌锐泽眉头紧锁,似乎在评判祁煦这番话说得是否有道理,他忽然一沉脸色,问道:“那日,恒璟在Lavenir打人还报珞凇名字的监控视频,当真全部被删除了?我让你留的那份呢?”


“属下在季老板到达前便拷贝走视频,因此,备份还在属下手上。”


乌锐泽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恒璟声称珞凇是他亲哥,那么——高干子弟,仗势欺人。我听说珞家家教极严,绝不会放任自家子弟在外斗殴。视频备份该怎么处理,知道么?”


“属下领命,”祁煦说道,“属下这就将视频备份寄给珞明城。”


乌锐泽一颔首:“去办吧。”


“少主,您……”


祁煦起身,刚走出几步,又顿住脚,犹豫地望向乌锐泽,思量着要不要劝他起来,他已经在屋子里跪了整整一天,而乌志坚明显今晚不会回来。


跪,也是白跪。


然而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他只是乌家下属,又有什么资格干涉老爷和少爷之间的事?


“等等!”

乌锐泽忽然改变主意,祁煦如释重负一般地停下脚步。


乌锐泽问道:“珞凇与他父亲关系如何?”


“这个……”祁煦惭愧道,“属下还未查到。”


“去查。”


乌锐泽果断说道,他一伸手示意祁煦扶他起来,祁煦见少主肯起身,高兴坏了,立马上前扶住乌锐泽,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乌锐泽跪了一整天,双腿早已不停使唤,一动便是钻心地疼,根本无法动弹。


他紧锁眉头,咬住下唇好不容易站稳脚,祁煦生怕他跌倒,扶着他不敢松手,却被乌锐泽猛地推开。乌锐泽拒绝被人搀扶,踉跄两步,扶着书桌勉强站稳,他十指叩在桌面上,用力之大指尖都在颤抖,双腿的疼痛让他眉宇间露出痛苦之色,这痛苦里又夹杂着狠厉:“若是十年前,珞明城定能压住珞凇。可现在,珞凇已是副司长,他在这北庐城已经站稳了脚,未必任由他父亲摆布。只不过,再阴狠的毒蛇,也有七寸。强大的人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弱点。继续去查,备份要寄,但,不是寄给珞明城,要寄给更有用的人,寄给能制住珞凇七寸的人。”


“继续去查,”乌锐泽厉声喝道,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等彻底切断珞凇对乌恒璟的援助,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多运气,再闯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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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珞凇的七寸。

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谁既有能力又仍然愿意管珞凇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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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

【逢场作趣】94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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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男人的拒绝礼貌且干脆,刻意放轻的嗓音不会掩盖坚决语气,温柔得不伦不类。


  江赏从未被谁用这样不容回绝的态度退回过真心,一时间难过又茫然,垂着眼沉默下来。

  

  本就僵硬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小赏……”

  沙发边的人身形猛地一晃,许景修无端紧张,几乎下意识就要去到江赏身边。


  “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江赏淡淡抛出来的三个字重新钉回了原地。


  “为什么连发展的......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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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男人的拒绝礼貌且干脆,刻意放轻的嗓音不会掩盖坚决语气,温柔得不伦不类。


  江赏从未被谁用这样不容回绝的态度退回过真心,一时间难过又茫然,垂着眼沉默下来。

  

  本就僵硬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小赏……”

  沙发边的人身形猛地一晃,许景修无端紧张,几乎下意识就要去到江赏身边。


  “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江赏淡淡抛出来的三个字重新钉回了原地。


  “为什么连发展的可能性都一并切掉。”

  失态转瞬即逝,江赏在许景修看不到的地方扶了一下沙发,抬眸迎上男人深邃的眼。

  ——这跟当场判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你就那么抵触我?”

  他冷冷淡淡歪了下头,神色无辜且漠然——情绪再稳定的人也会有自我保护机制,江赏被许景修不留余地的拒绝扎疼了,再开口语气显见有了波澜。


  “不是。”许景修眉心微蹙,答话却不假思索。

  “没有抵触你。”


  “那是因为什么。”

  江赏无缝衔接对上他的话音:“因为我是男人?”


  “当然也不是。”许景修的眉拧得更深了。


  “因为我年纪小?”江赏面无表情继续发问。

  “还是因为我是清让名义上的弟弟,你心里过不去道德这道坎。”

  “恕我直言,你看起来可不像这么守规矩的人。”


  “许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所以听到表白就只会给出这种反应?”

  成串的问句连珠炮似的,江赏无意识蜷起发麻的指尖,眨眼时感觉眼眶涩涩的。

  而他心慌意乱,没能分辨出此刻自己胸口泛滥的情绪或许并非恼羞成怒,而是某种不讲道理的委屈。


  他委屈极了。

  许景修是对他那么好的人,好到事事包容有求必应,好到毫不吝啬地将特例和偏宠尽数给他,并一次又一次地够默许他所做的一切越界行为。

  明明自己是那样怕麻烦、爱享乐、厌恶教导,却愿意在枯燥的惩戒期坐稳引导者的位置,用严厉与耐心将他荒唐的一页页揭过,再抚平他无处安放的挣扎。


  许景修从来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我喜欢你,在更早以前就喜欢了。”

  委屈与期待双双泛滥,江赏拼命压下满腔无理取闹的火气,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死心。

  “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可以吗?”

  他哑着嗓子轻声问道,大有南墙撞不碎就一直撞的架势。


  “不是这样的,小赏。”

  整晚不按常理出牌的江赏突然有了情绪起伏,反而让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许景修堪堪找回些理智。

  于是他无声轻叹,终于向前走了一小步:

  “恋爱的前提是彼此动心,可我们相处这么久,我自认为对你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男人实话实说,内里的逻辑自洽得不能再自洽——最初的他并未喜欢江赏,既然他对江赏的态度从未有过改变,那么现在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拒绝的话再一次当头落下,江赏眼睫发颤,失魂落魄地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嗯,你对我一直如此。”

  再然后,他听到自己不甘心又底气缺缺的声音:“可是你真的很……惯着我。”


  江赏很慢地眨了下眼,感觉眼眶有点痒:

  “你对其他被动也是这样吗。”

  ——无微不至的照拂,毫无底线的偏袒,任凭游戏与生活交叠从而模糊玩伴与友人的边界,悉心记下对方或大或小的琐碎需求,哪怕这个需求是“希望你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探望我”。


  对于普通朋友而言,这是否纵容得太超纲了。

  “我疯了还是许景修疯了。”江赏遥遥望着远处的青瓷花瓶,心想,“他们处长期的都玩这么暧昧?”


  “没有,我确实不会对其他被动这样。”

  这次许景修倒是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一直在有意地对你上心,我承认。”


  江赏一惊,瞳孔蓦地亮了。


  “但那是因为清让是我的好朋友,而你是清让送过来的人。”

  年轻人黑亮的眸子比美玉清透,许景修心绪乱糟糟的,不知怎么的便不敢同江赏对视。

  

  “或者说你是清让‘托付’过来的人更准确。”

  脑海中浮现出简清让向自己交代江赏情况的画面,男人略一沉吟,到底还是如实说道: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单纯的被动相处。”

  “更何况你比我小那么多,跟我的学生是同龄人,在我眼里,你……”


  “许景修。” 

  

  人在高度紧张时会有绝对敏锐的直觉,江赏被许景修寥寥数语说得满心仓惶,当即连名带姓低声警告。

  他红着眼睛冷冷同男人对视,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已然狼狈非常,慌得彻彻底底。


  倘若真如许景修所言,他对自己的所有优待都是看在简清让的面子,那么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动和期待岂不全是自作多情。

  曾经因许景修的偏宠而滋生的甜蜜欣喜仿佛笑话一桩,江赏垂下脑袋几次深呼吸,心情灰败透顶。

  难堪留下的伤口远比失败尖锐得多,他一声不吭闭上双眼,险些落荒而逃。


  “没什么。”

  但最终,江赏没逃也没失控,而是抬起头温声说道:

  “你继续讲。”


  “我只是把你看做一个需要我多多关照的……孩子。”

  预设的措辞在江赏的明澈目光中散得一干二净,许景修喉结微动,为自己的拒绝收了个潦草的尾:

  “我想这种关照大概不能算作喜欢,所以抱歉。”


  “没关系,不用抱歉。可是许景修,我、我有让你喜欢我吗。”

  强撑着的神经被男人三番五次强调的“不喜欢”生生挑断,江赏委屈至极,一开口鼻尖终于酸了。


  “……我、我没有吧。”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望向许景修的目光中不知是急切还是气恼。

  “你可以不喜欢我,我没有要求你喜欢我,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


  “许景修,你……你这个人怎、怎么回事啊。”

  好端端一句话说了半天,江赏一边整理情绪一边组织语言,视线一片雾蒙蒙。 

  “你为什么、连…连追都不让人追的?”

  他语无伦次且百思不得其解,顾不上风度也顾不上体面,径直向许景修的方向迈出一大步。

  

  “你不用现在就喜欢我,今天是我太着急了,但是我可以……”


  “小赏。”

  卷有哭腔的话音被低沉男声温柔打断,江赏本能怔住,恍惚间感觉手心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许景修将纸巾递到江赏手里,回避他泪光的动作克制且礼貌,绅士程度无可挑剔: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说完,他干干脆脆退回社交距离,没有给江赏擦眼泪。



—————————分割线—————————

有彩蛋,依然建议看一下。

还是站在许景修角度的上帝视角分析,截图形式,粮票就能解锁。


让我小声再捞许景修一句:……

算了,捞不起来……还请大家不要骂脏话、不要无脑踩,也不要人身攻击(小猫离场.jpg)


不过另一边,我们赏喵一点也不脆。

没有人比他更勇敢更干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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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漫步

第75章 疼的还在后面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

老地方见。

……


“去洗把脸,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告诉你原因。”

 


 

秋沐之出了一身冷汗,不仅洗了脸,他还重新洗了澡、换上新的家居服。

 

等秋沐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换了新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水上浮着三颗冰块,秋沐之端起来喝了一口,淡淡的柠檬香气窜入口腔——那是一杯冰柠檬水,一点点淡淡的甜味和咸味,似乎是自己调制的电解质水。

 

秋沐之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说道:“谢谢老师。”

 

严青泽一如他来的时候,靠在门口......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

老地方见。

……


“去洗把脸,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告诉你原因。”

 


 

秋沐之出了一身冷汗,不仅洗了脸,他还重新洗了澡、换上新的家居服。

 

等秋沐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换了新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水上浮着三颗冰块,秋沐之端起来喝了一口,淡淡的柠檬香气窜入口腔——那是一杯冰柠檬水,一点点淡淡的甜味和咸味,似乎是自己调制的电解质水。

 

秋沐之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说道:“谢谢老师。”

 

严青泽一如他来的时候,靠在门口,淡道:“心情好点了?”

 

秋沐之点了点头:“恩。”

 

因为刚刚大哭过一场,他的眼眶还是红的,脸色却比刚进门时好了许多,这一场把他积郁的难过和绷紧的情绪尽数疏散。

 

严青泽靠在门口淡道:“打你,是因为我觉得你需要。你需要实践来发泄心情,所以我满足了你,即使——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生气。”

 

他刻意放缓语速,确保秋沐之能听清每一个字。

 

秋沐之愣住:“刚刚是……实、实践?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惩罚,”严青泽主动替他补充完整,“你算算刚才挨了多少,我的惩罚,你挨得住那么多?”

 

秋沐之的自省体质在刹那间被激活:“我刚刚那么顶撞你,你没有放置我,反而……反而陪我实践,让我发泄,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在陪我实践,如果我想到了,我不会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一直以来,秋沐之都是委屈自己去承担别人情绪的那一个人,忽然间,他最在意的人告诉他——他在很生气的情况下还在照顾他的情绪。

 

秋沐之坐立难安,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觉得自己好过分,他觉得自己就是被宠坏的小孩,毫无节制地向老师索取——这个认知让他愧疚极了。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

 

在车上脑子一热去质问哥哥已经让他很后悔,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哥哥继续照顾他的情绪?!

 

“我确实想过放置你,”严青泽上前一步,抓起他的下巴,“本来想掉头把你扔去学校,让你一个人反省反省。”

 

严青泽强迫秋沐之看着他的眼睛,要秋沐之看着他的脸色沉下去,语气冷淡:“我真是惯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话太重了,这比秋沐之自己承认的“恃宠”还要重,更何况秋沐之完全没想到挨完打之后还会听到这么重的话,以至于秋沐之那么高的情商都被骂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是,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严青泽打断他的话,松开手,冷冷看他:“我对你很失望,自己好好想想。”

 

严青泽说完,根本没给秋沐之回复的机会,把主卧门一关,直接走了。

 

秋沐之他想都没想立刻开门疾步走出去,却在刚开门的瞬间被严青泽的话钉在原地!

 

严青泽听到开门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冷说道:“回你的房间睡觉——如果你不想被扔出去的话。”

 

走进次卧,关门落锁。

 

动作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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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进行时,彩蛋解锁懵了以后的秋秋视角~

没有严青泽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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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严青泽视角,嘻嘻。


云川漫步

第75章 疼的还在后面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老师,对不起,我……”

 

后半段车程,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踏进家门,秋沐之立刻道歉,可是刚说一半就被严青泽打断。

 

“去洗个澡,”严青泽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加了“老师”的气场,显得冷淡而肃穆,“我们谈谈。”

 

镜片遮挡住眼神锐利的光,冷静的气场无声地溢出。

 

秋沐之心脏漏了一拍。

 

他非常清楚严青泽的意思。

 

他没想过严青泽会这么做,可是在清清楚楚听到的时候,他忽而有种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小心思骤然见了光。

 

那一......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老师,对不起,我……”

 

后半段车程,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踏进家门,秋沐之立刻道歉,可是刚说一半就被严青泽打断。

 

“去洗个澡,”严青泽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加了“老师”的气场,显得冷淡而肃穆,“我们谈谈。”

 

镜片遮挡住眼神锐利的光,冷静的气场无声地溢出。

 

秋沐之心脏漏了一拍。

 

他非常清楚严青泽的意思。

 

他没想过严青泽会这么做,可是在清清楚楚听到的时候,他忽而有种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小心思骤然见了光。

 

那一整天,秋沐之忙着为葛杨的事情奔波,累到精力耗尽,急需一次实践来回血,在车里与严青泽的争执,让他愈发想要赎罪,可是两个人刚刚大吵一架,若非严青泽主动提,秋沐之绝不会挑起的话题。

 

所以,当秋沐之听到的时候,他的心脏,窜过一阵电流。


……

老地方见。

……




两个人在车上剑拔弩张,只差一点就要翻脸,这一会儿,气氛重归于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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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写长了,上集预告的情节,一个也没写到。

小猫捂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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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双方视角的分析。

因为这一整段剧情很连贯,不适合插其他小段子进来。


小鸢儿

齐修格的控制欲1


控制欲是一种很可怕的执念。

去年的情人节,去年的生日,去年的定情日,他都收到了来自爱人的礼物,都是巨额馈赠,三处房产。

楚思凛笑了笑,他忍着不皱眉头,算是表情愉悦地收下了。


生日的那次,齐修格看着他的脸,问道:「不高兴?装修不喜欢?」

楚思凛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不是那样挑剔的人。就是……」他翻阅印刷精美的房屋图片,这次地点在托斯卡尼,一栋很美的建筑物,有自己的庭院花园草地,屋子外面是富有情调的石板路,照片取景颇佳,拍出了艳阳下的旖旎热情。

「就是什么?」

楚思凛笑:「我又不环游世界,欧洲古城这儿也来一栋房子,多了点。」

「放着就是。」齐修格道:「安排了专门的物业替...


控制欲是一种很可怕的执念。

去年的情人节,去年的生日,去年的定情日,他都收到了来自爱人的礼物,都是巨额馈赠,三处房产。

楚思凛笑了笑,他忍着不皱眉头,算是表情愉悦地收下了。


生日的那次,齐修格看着他的脸,问道:「不高兴?装修不喜欢?」

楚思凛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不是那样挑剔的人。就是……」他翻阅印刷精美的房屋图片,这次地点在托斯卡尼,一栋很美的建筑物,有自己的庭院花园草地,屋子外面是富有情调的石板路,照片取景颇佳,拍出了艳阳下的旖旎热情。

「就是什么?」

楚思凛笑:「我又不环游世界,欧洲古城这儿也来一栋房子,多了点。」

「放着就是。」齐修格道:「安排了专门的物业替你打理,回头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办。」

楚思凛点头,「我明年七月去玩一趟,托斯卡尼是我喜欢的地方。」

齐修格道:「你喜欢的地方,收到礼物时也不怎么开心。」


楚思凛把那迭图片往桌面一放,说:「我更喜欢玫瑰花,给我一枝红色玫瑰更好。」他走到离修格更近的地方,踮脚吻了眼前男人的唇,「修格,我很爱你,你不要总是感觉我不开心。」

齐修格摸摸自己的唇,道:「凛凛……」

楚思凛道:「生日蛋糕什么口味?」

齐修格道:「巧克力,找人特地替你做的。」

楚思凛说:「去切蛋糕吧!」


他面色如常地走出自己房间,下楼到古堡里已然布置好的会客大厅,长桌上是三层巨大的蛋糕,桌上摆满私家厨师做的菜肴。

楚思凛看了一眼窗外的花园,金毛狗子可乐在草地上奔跑,乐呵呵地傻跑。

卢伯替他倒来果汁,替修格倒上香槟酒,楚思凛接过杯子喝一口苹果汁,

极力去忽视内心深处的不适。

他前几天打开手机网页,订了飞往托斯卡尼的单人机票,日期在两个多月之后。

他想出门去玩一趟,未知齐修格有没有假期。

其实他是想:如果修格没有假期陪伴,他可以自己去;机票才买了没有多久,生日礼物就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齐修格是不是窥看了他的手机?甚至是这个枕边人能知道所有他的消费讯息?

楚思凛心不在焉地切开生日蛋糕,脑中转着的都是修格送那处房产的用意。

不过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当天晚上,楚思凛上网取消了那张单人机票。

是的,没什么好想的,思凛了解齐修格,这是不赞成他单人出游的委婉表示。

  

ps:tag什么的就随便吧⋯⋯或者大家告诉我该用什么标签

小鸢儿

齐修格的控制欲2


日子流水般地过,楚思凛和齐修格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夫了。

这样玩遍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老男人,当年为了一个稚龄的少年修身养性,此后深情一往,再无其余绯闻,委实不易。

外界的风评都道大佬情深,盛赞齐修格难得。

「你男朋友这样爱你,我好羡慕啊!」荷兰那位和男友恩恩爱爱结婚的小涂是这样说的。

「你羡慕?」楚思凛不喜朝人抱怨私事,闻言哂道道:「我们换换?」

小涂给他发来了齐修格为封面的商务杂志照片,道:「可以吗?」

竟然随手就可以找出这种东西!思凛的白眼已经要翻到天上去了,回复:「可以。」楚思凛真心实意,「我喜欢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你家那位正适合。」

「我去跟我亲爱的商量一下。」小涂......


日子流水般地过,楚思凛和齐修格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夫了。

这样玩遍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老男人,当年为了一个稚龄的少年修身养性,此后深情一往,再无其余绯闻,委实不易。

外界的风评都道大佬情深,盛赞齐修格难得。

「你男朋友这样爱你,我好羡慕啊!」荷兰那位和男友恩恩爱爱结婚的小涂是这样说的。

「你羡慕?」楚思凛不喜朝人抱怨私事,闻言哂道道:「我们换换?」

小涂给他发来了齐修格为封面的商务杂志照片,道:「可以吗?」

竟然随手就可以找出这种东西!思凛的白眼已经要翻到天上去了,回复:「可以。」楚思凛真心实意,「我喜欢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你家那位正适合。」

「我去跟我亲爱的商量一下。」小涂兴高采烈,垂涎大佬肌肉男和百亿富豪榜上的对象是人之常情,他说:「换了之后你的跑车我可以天天开吧?」

「能吧!」楚思凛道:「老齐不会管你这个。」他只会管我!

「那旅游度假……」

「你爱去哪都可以。」

小涂:「Dennis,你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楚思凛把桌上五把跑车钥匙一字排开,开了视讯通话给小涂看,对着镜头那方的朋友说道:「羡慕是吗?我等一会儿出门飙一阵,你替我选一辆。」

小涂对着那五把钥匙就差明晃晃地流下口水来了,楚思凛顺他的意选了正中间那把车钥,笑道:「出门了,下次聊。」

他挂掉了视讯通话。

楚思凛看着手上的车钥匙,发楞。

车子是能开的,就是要乖乖限速。


他都快忘了上次好好飙足了瘾是什么时候?齐修格非常体贴,思凛可以约好赛车场开自己的跑车,要与他人竞速也被允准。

但这样开车,又有什么意思?

太无聊了。这样的日子,无聊乏味。

楚思凛思忖了下齐先生的反应,两人最近没有什么争执,修格这几天笑咪咪的挺好讲话。

我犯个规他不至于立刻翻脸…吧?

亲他几下,怒火应该能降下来?

-***-***

车窗外的景物飞也似地后退,思凛眼角余光一瞥车上仪表板,时速刚破两百。楚思凛微笑,浑身放松,他是天生赛车手,旁人飚车爱血脉贲张的感觉,他飙起车来已经没有那样年少轻狂的兴奋,反而渐入一种放浪形骸的滋味,神清而气爽。

车内的空间静谧,飙速的快乐不须他人参与,思凛享受这种只有一人独享的时光。

车子往前飞驰,思凛期盼这样的静谧能够长久些,他不欲被人阻挠兴致,然而无法阻止他开车狂飙的保镳群们并不是摆设,保镳不敢限制他的行动,但上报真正的雇主消息,是他们的责任。

专属齐先生的手机铃声响起,只响了五声,接着便挂断了。


楚思凛不会接电话,不是因为他故意忽视,而是他飚车的时候敢分心接电话,齐修格会更生气。

独处的时光被打扰总是令人不快,思凛再踩一脚油门,跑车再加速似欲冲破

行车上限,思凛手心微微出汗,紧张的感觉从心底涌上。


楚思凛有点沮丧,再晚个五分钟打来就好了,我还没飙过瘾。

楚思凛放缓了车速,像一只偃旗息鼓的小老虎,他不是怕齐修格,只是怕对方发怒。

老齐怒气勃然的时候,真他X不是人!


流线型的跑车在路边僻静处停下,楚思凛很识时务地先给老齐打电话。

思凛边等电话接通,边思忖着如何措辞。

齐修格显然在忙碌,接通电话的瞬间思凛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交谈,齐修格没有与他废话,直接道:「好好开车,到我办公室来。」

思凛道:「如果你在忙……」

齐修格道:「宝贝,听话。」

楚思凛想好的措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齐修格已经挂了电话。

老男人似乎有点生气,楚思凛叹气,小涂那羡慕的语调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羡慕什么,自己这一天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齐修格的办公室思凛来过多次,助理们都知道他的身分,老板在开会

就让老板夫人进boss私人的休息间等。

楚思凛等了老齐两个多小时,他知道修格的身分,从来不为长时间的等待发火。

齐修格进门时,楚思凛正在看书,修格笑着给他一个吻,思凛瞪他一眼,齐修格道:「不试着讨好我吗?宝宝?」

「讨好你?」楚思凛兴致缺缺,「有用?」

齐修格正了神色,神情倒是挺严肃,「是没用。」老男人抚过思凛颊边鬓发,思凛俊美的脸上现出一抹隐忍的惧色。

齐修格道:「宝贝,我没有答应今日你越界的行为。」

楚思凛道:「我知道。」

齐修格冷着脸,问:「太久没挨皮带了,是吗?」

  

PS:带感吗?

云川漫步

第73章&74章 “你凭什么?”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 8+k字大长更!


【秋沐之惊呆了。

 他那么信任严青泽,现在却有一种被最信任的人狠狠背刺的感觉!】

 




 

严青泽这一离开,很久都没回来,他虽然人不在,信息一直没断。

 

严青泽:“卢奕文来了吗?”

 

秋沐之:“来了,还有一个学姐。”

 

严青泽的电话把卢奕文也吓得够呛,卢奕文不敢一个人来,他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告诉其他人,因此不方便找别人陪,所以,他打电话给郭俊宇。

 

偏偏郭俊宇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 8+k字大长更!


【秋沐之惊呆了。

 他那么信任严青泽,现在却有一种被最信任的人狠狠背刺的感觉!】

 




 

严青泽这一离开,很久都没回来,他虽然人不在,信息一直没断。

 

严青泽:“卢奕文来了吗?”

 

秋沐之:“来了,还有一个学姐。”

 

严青泽的电话把卢奕文也吓得够呛,卢奕文不敢一个人来,他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告诉其他人,因此不方便找别人陪,所以,他打电话给郭俊宇。

 

偏偏郭俊宇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看时间,卢奕文估摸着,郭俊宇是昨晚又通宵打游戏或者看漫画,正在宿舍补眠。

 

所以,想来想去,卢奕文把诗菡叫了过来。

 

严青泽:“你们几个小孩换着班陪着葛杨,别把自己累坏了。”

 

严青泽:“我暂时回不来找你,等接到葛杨父母以后,我带他们一起来。”

 

严青泽:“在医院等我。”

 

严青泽推来一位好友,昵称“楷”。

 

严青泽:“范楷的联系方式,我也让他加你了,你有事直接找范楷。他是我朋友,尽管向他开口。”

 

严青泽:“吃东西了吗?”

 

严青泽:“给你们叫了晚饭。”

 

严青泽:“我让人拿过来。”

 

十分钟后,范楷和严青泽的司机两个人,拎着外卖盒饭、水果、牛奶、水饮等等几大袋东西出现,给小孩们带来食物的同时也给护工和护士都带了水果。

 

 

 

 

严青泽的消息,秋沐之除了开头回过一条之外,余下的一条也没有回。

 

葛杨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很长时间都没能苏醒,他的父母在赶来北庐的路上,严青泽在处理事情,秋沐之、卢奕文和诗菡三个孩子在医院的病房门外沉默地坐着、等着。

 

秋沐之习惯了消耗自己,即使在非常难过的时候,也会努力做出笑脸来支撑别人,就想上一次被严青泽放置,他明明难过得快死了,却不肯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甚至还努力解决葛杨的困难。

 

但是这一次,他允许严青泽支撑他,他允许严青泽照顾他的情绪。

 

他好像进入一种名为臣服的绝对领域,他任由严青泽为他竖起心之壁垒,将自己封闭在结界中,任何人都无法侵入这块神圣的领域。

 

严青泽说等我回来,他就乖乖等待着。

 

严青泽说别害怕,他就真的不害怕了。

 

 

 

 

过了好几个小时,严青泽才回到医院,他走到病房前,几个孩子站起来:“严老师。”

 

严青泽一颔首,卢奕文他认识,另一位女生是——

 

诗菡主动说道:“严老师好,我是诗菡,庐政传媒学院的,是文仔和小秋的朋友。”

 

“我知道你,”严青泽保持微笑,眼神却锐利,“你也是奇迹联盟的,对吧?”

 

秋沐之僵了一下,意外中夹杂着不悦。

 

谁也没想到,严青泽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点出奇迹联盟。

 

秋沐之知道严青泽对奇迹联盟毫无好感,因此很确定,严青泽是故意的——他故意要亮出刀来,看诗菡什么反应。

 

且不论秋沐之并不反感诗菡,单是论态度,诗菡好心来陪他和卢奕文,严青泽不感谢她,见面就亮刀,也不是待客之道。

 

诗菡淡淡一笑:“我家和迟家,是世交。”

 

严青泽未置可否,只是说道:“葛杨的父母马上就到医院,后续治疗,家属会接手。你们忙了一天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和三个孩子简单交代了病情,诗菡和卢奕文先回了学校,严青泽带着秋沐之在病房外等待葛杨的父母。

 

严青泽刚刚处理完葛杨的事情,沉浸在律师的工作状态之中,满身锐气还未来得及掩藏,像刚从战场上厮杀回归的将军,裹挟着一身血腥味,开口便是刀光:“怎么,不喜欢我跟诗菡说话的态度?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诗菡和迟予酥可不是‘世交’那么简单,你知道诗菡家里希望她嫁给迟予酥吗?要不是迟予酥没同意,他们两个早订婚了。”

 

严青泽一连串反问句,把秋沐之砸晕了。

 

心口泛起酸涩,是委屈的滋味。

 

秋沐之和诗菡并不熟悉,是卢奕文一直把诗菡当作“女神”,也是卢奕文一直和诗菡关系密切。

这次不是他把诗菡叫来医院的,相反,是严青泽给卢奕文打电话叫他来医院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葛杨家里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跟葛杨关系好的同学,多叫几个一起”,所以卢奕文才叫了诗菡。

 

换言之,诗菡会来医院,并不是秋沐之的错。

 

严青泽一开口便是指责的语气,刺得秋沐之难过极了。

 

本就不富裕的心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秋沐之低着头没说话,然而这次,严青泽罕见地没能看破秋沐之的想法,他只当秋沐之还在为葛杨的事难过,因此,严青泽压着眉毛,放缓语气,尽量温柔地说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少跟奇迹联盟的人接触。”

 

秋沐之在心里想:这怎么会是“没有怪我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怪我不该和诗菡接触,在怪我今天不该把诗菡叫来。

 

他越想越委屈,索性低着头不说话了。

 

严青泽看着他低落的样子,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秋沐之的背,安抚性地把他揽进怀里,他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得秋沐之,但是既然小孩委屈了,还是要哄,严青泽温声说道:“抱歉,我话说重了。我知道你今天很难过,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是我的问题。”

 

秋沐之摇了摇头。

 

他很好哄的,只要严青泽肯摸一摸他的脑袋,他就能忘掉委屈。

 

“没事,是我……”

秋沐之刚准备说话,只见严青泽的眸子越过秋沐之的肩膀投向远方,抬起手臂挥了挥手。

 

秋沐之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何景中带着两位老人缓步走来,边走边喊:“严老师!”

 

恰在此时,病房内的护士疾步走出,朗声道:“葛杨家属是哪位?”

 

严青泽抬手:“这里。”

 

护士语速极快地说道:“病人醒了,可以进去探视。”

 

严青泽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先进去看吧。我们在门外等着,让家属先探视。”

 

葛杨的父母刚赶到医院便听说孩子醒了,既担心又激动,能醒来就代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赶忙进去看望葛杨。

 

严青泽刚刚跟秋沐之的谈话还没有结束,他刚想开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从走廊一侧探出头来:“严老师,我听说葛杨醒了,你方便来一下吗?”

 

“估计是聊葛杨的后续治疗方案,小何你跟我过去一趟,”严青泽沉吟道,他看向秋沐之,原本想多安抚几句,可惜一波接着一波的事情让他始终没来得及开口,只是沉声说道,“在这里等我,好吗?”

 

秋沐之懂事地点头:“好,你快去吧。”

 

“乖,一会儿跟我回去,今晚住我家,”严青泽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天都住我家,我陪着你,尽量让你好过一点。”

 

秋沐之原本难过极了,被他这么一安抚,脸颊微微发烫,何景中还在旁边,严青泽就毫无顾忌地提出让他跟他回家。

 

秋沐之在羞赧里,品尝出一丝温暖来,上次放置把他罚狠了以后,严青泽有格外注意陪着他,他点点头:“好。”

 

 

 

 

 

诗菡和卢奕文回了学校,葛杨的父母进病房探望葛杨,严青泽和何景中去找医生,一时间,空旷的医院走廊,只剩下秋沐之一个人。

 

他安静地坐在医院走廊连排的不锈钢椅上,重新竖起结界,然而一个刺耳的声音,将他的心之壁垒骤然打破——

 

“你是葛杨的同学吧。”

 

秋沐之抬起头,他也认得面前的人——上一次,他去葛杨打工的印刷厂见过这个人,他是印刷厂的老板,听工友们说,他姓“施”,大家都喊他“施老板”。

 

施老板的脚步停在秋沐之面前:“我来看看你。”

 

秋沐之愣了一下。

 

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施老板说的是“我来看看你”,而不是“我来看看葛杨”,但他不确定,这个“你”,是真的指他自己,亦或者,指的是“你们”。

 

虽然恨施老板的厂子安全不过关、导致葛杨遭遇意外,秋沐之一开口,还是保持礼貌:“葛杨的爸妈刚进去,要不,你等他们出来?”

 

“不用,葛杨在我的厂子出了事。我和工人都要配合调查,我马上就要去警局,”施老板讲得很淡定,“在走之前,我想给你说一个故事,怎么样,有兴趣听吗?”

 

秋沐之直觉,那不是一个好故事,可是事关葛杨,他无法说出“没有兴趣”,他跟着施老板来到走廊尽头,楼梯间的角落里。

 

施老板淡定地给他讲起故事:

 

“十年前,有一个年轻人叫‘铁头龙’,他跟着大哥混,有一天在大排档摊上揍了几个看不顺眼的王八蛋,被逮进去蹲了七年。”

 

“这七年里,大哥把他的老娘照顾得妥妥当当,为她养老送终;七年后,铁头龙出来,大哥还出钱给铁头龙办厂子。”

 

“你说,大哥这么讲义气,铁头是不是该知恩图报?”

 

施老板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大哥现在遇到麻烦了!他在家精心喂了一条狗,那条狗不知感恩,反而狠狠咬了大哥一口。咬主人的狗,活该被扔进绞肉机里,绞成狗肉饼扔去喂猪。我在那条狗面前堆满肉骨头,我骗他说,只要来我这儿干活,一个小时给他三百块。”

 

施老板的笑容逐渐扩大,愈发地讽刺:“他还以为天上掉馅儿饼了!狗就是狗,狗脑子一点都不动!他也不想想,什么样的印刷厂,养得起三百块一小时的工人?”

 

“真可惜,只绞掉一条狗腿,这么点儿肉,不够吃啊!”

 

“对了,那位大哥你也认识——”

 

施老板凑过去,露出暗黄的牙齿,森寒道:“韩文昶,是我大哥。”

 

其实秋沐之听到一半,已经隐隐猜到,可是当“韩文昶”的名字,从施老板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瞳孔剧缩。

 

“我知道你们请了青泽律所来打官司,无所谓,让他们来吧!我老娘已经不在,无儿无女、贱命一条!按规定走,该赔钱就赔钱、该坐牢就坐牢!再进去七年又怎么样?几年牢饭换一条残废狗,这买卖不亏啊!”施老板仰天大笑,扬长而去,“哈哈哈哈!”

 

竟然……

 

竟然!

 

如果仅仅是意外,已经足够他难过;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不是一场意外?!

 

秋沐之气得打不出字,给严青泽发了语音过去:“不是意外……葛杨、葛杨工厂的老板来找我了!光天化日,他竟然这么嚣张地跑到病房里来说……一切都有预谋!是韩文昶指使!韩文昶故意让印刷厂的老板在庐政附近发布招工信息,把葛杨招过去以后,废掉他……”

 

严青泽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便听到秋沐之这条语音,他一边听一边在聊天窗口打字“知道了”,秋沐之颤抖的声线,严青泽面无表情地把打好的字逐个删除,直接拨了电话过去:“你在哪儿?”

 

秋沐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接起电话:“楼梯……”

 

严青泽言简意赅:“我来了。”

 

严青泽快步赶到楼梯间,一眼看到蹲在地上的秋沐之,他强有力地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放心,我会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利益。时间紧,我马上跟葛杨的父母敲定案子的细节,葛杨刚醒,陪护不能缺人,你去陪一下葛杨可以吗?”

 

严青泽注视着秋沐之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如果不行,我让小何……”

 

“不用,”未等严青泽说完,秋沐之拒绝道,“葛杨是我朋友,我去陪他!”

 

“好孩子,”严青泽忽而抬手,郑重地按了一下秋沐之的头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做案子要抢时间。”

 

严青泽贴向他的耳边,压低嗓音,富有磁性地说道:“为了我,再坚持一下,恩?我和葛杨父母谈完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当严青泽说“为了我,再坚持一下”的时候,秋沐之瞬间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撑住。

 

为了自己的dxx坚持和忍耐,能给他带来莫大的荣誉感,这种荣誉感像一记强心针,满满当当地充盈他的周身血脉——这一刻,秋沐之共享了严青泽的精神力。

 

严青泽赞许地轻轻拍了拍秋沐之的手臂,温声命令道:“收拾一下表情,别在葛杨面前哭出来。”

 

秋沐之说:“好。”

 

 

 

 

 

 

秋沐之进入病房的时候,葛杨正躺在床上输液,他一动不动,就像仍然昏迷不醒,只是在听到脚步声之后,木然抬起眼睛,转了转眼球,葛杨的右手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可是就算缠着绷带,也能明显看出右手手臂比左手短了一截。

 

秋沐之目光扫过,心里狠狠一痛。

 

手术结束以后,严青泽已经告诉过秋沐之葛杨的结果——右前臂截肢,截肢以后可能还会面临感染等一系列危险。

 

可是,当秋沐之真正看到葛杨,看到本该屹立于戈壁滩的胡杨树被人生生砍断的那一刻,秋沐之还是难过极了。

 

葛杨已经拼尽全力想要逃离韩文昶,可最后,还是被韩文昶毁了!

 

“又麻烦你了,秋同学……”葛杨眼神空洞地说道,“原本想着多赚点快钱给奶奶治病,也早点还你钱,没想到……是我太贪心,我早该想到,这种劣质小厂的安全不过关,是我贪图高工资,是我活该……”

 

秋沐之一个劲地摇头:“不是的,葛杨,不是这样的!”

 

葛杨却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他原本是想自嘲地笑一下,可终究笑不出来,只是僵硬地拉扯唇角:“你不用安慰我。原本,家里供我上学,是指望我念完大学能有出息,能好好赚钱。可是现在……一个废人,赚什么钱?我刚刚跟爸妈商量了,出院以后,我会退学。我爸妈身体都不好,工伤赔偿的钱,我想省下来,给他们治病。我回到老家,照顾他们和奶奶。”

 

“不是的,葛杨,不是你的错!”秋沐之颤声解释道,“是韩文昶!一切都是韩文昶指使的!你放心,我和严老师,肯定为你讨回公道!”

 

“谢谢你,也谢谢严老师。但是,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了。是谁指使的,我都无所谓,无论是不是韩文昶,我都不会回去找他,”葛杨虚弱地说道,“我现在,只想回到我们村里,躺在田埂上,吹着凉风,天上闪着明亮的星星,耳旁是无边无际的虫鸣……”

 

在那句话的末尾,葛杨很轻很轻地念道:“……或许,我本该是烂泥堆里的蝇虫。”

 

秋沐之没有听清极轻的那一句,他只是很努力地鼓舞葛杨:“不,你不能放弃!你学习这么好,你每门课都是班上最好的,你还要拿奖学金啊!”

 

“我学习是为了毕业以后去赚钱,我现在这个样子……先保证别花家里的钱吧,”葛杨自嘲地说道,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工伤补偿金不能用,我要留给奶奶治病。”

 

秋沐之难过极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至于惹上韩文昶……”

 

“不怪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怎么会怪你呢?再说,如果没有你,我拿不到助学金,只会更快认识韩文昶。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命不好。我的命是一只蟋蟀,我不该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就该老老实实跟着泥土一起腐烂。”

 

葛杨一声又一声地叹息着:“都是命啊,是命。”

 

田埂上的蟋蟀,命运是夏天吟唱、在秋天衰落。

 

他原以为,自己考上大学、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就能改变命运,可最终,当秋日寒潮来临,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秋风狠狠扫入烂泥堆里,永远爬不上来。

 

如果要说早知如此……

 

葛杨木然地想——要怪,也该怪自己,不该考大学,不该来北庐。

 

 

 

 

 

和葛杨的这一场谈话,秋沐之的心力被消耗得干干净净。

 

不仅是消耗殆尽,而且透支得厉害,以至于严青泽和葛杨父母谈完、回病房来接秋沐之的时候,秋沐之已经疲惫到脱力——不是生理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

 

他的身体并不累,但是心累极了。

 

一坐上车,秋沐之崩溃地捂住脸:“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葛杨才会……我该怎么办?”





后文见隐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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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投喂礼物和粮票的朋友们!



 

隐藏结局解锁严青泽和秋沐之大吵架。


我想说的都写在文里了,也期待一下大家的评论~


良家小唇

13

 范小虎的成绩下来了,将将过了工业大学的分数线。

  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周三到范家给少年庆祝。

  范小虎对自己的成绩其实并不满意,如果没有半年的懈怠,他能考更好的专业。

  周三说:“男人就得为自己得错误负责,可以往后看,但要一直向前走。”

  范小虎抿着嘴唇,小声问周三:“哥,你是警察吧?”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余阿婆拽了拽孩子:“你瞎说什么?”

  这反映……

  周三无语了,大方的承认:“我是。”

  范小虎眼前一亮,余阿婆嗔怪的看了周三一眼,插话说:“大龙早就和我说了,我知道的时候这心呐……”

  周三斜眼看杭龙。

  杭龙嘀咕:“老太太精明着呢,不告诉她,......

 范小虎的成绩下来了,将将过了工业大学的分数线。

  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周三到范家给少年庆祝。

  范小虎对自己的成绩其实并不满意,如果没有半年的懈怠,他能考更好的专业。

  周三说:“男人就得为自己得错误负责,可以往后看,但要一直向前走。”

  范小虎抿着嘴唇,小声问周三:“哥,你是警察吧?”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余阿婆拽了拽孩子:“你瞎说什么?”

  这反映……

  周三无语了,大方的承认:“我是。”

  范小虎眼前一亮,余阿婆嗔怪的看了周三一眼,插话说:“大龙早就和我说了,我知道的时候这心呐……”

  周三斜眼看杭龙。

  杭龙嘀咕:“老太太精明着呢,不告诉她,她能和那个外甥女走?”

  范小虎踹了他哥一脚:“你怎么不告诉我?”

  杭龙像个受气包似的:“装。”

  范小虎不说话了,他其实也早就怀疑了,要不他也不能这么信任他。

  不论如何,范家祖孙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已经落了一大半了。

  “周哥,等事情都结束了,你能去京北看我吗?”范小虎眼含期许。

  周三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看你什么?看你欠揍不欠揍?”

  “哎呀。”范小虎抗议道:“我以后肯定不犯浑了。”

  周三看着他,半晌:“这几天带你去改个名儿吧。”

  “叫什么?范虎?不怎么好听啊~”杭龙依旧嘀嘀咕咕。

  “叫范州吧。”

  范小虎不知道,这是他和这个男人的最后一面。

  七月,余阿婆脑淤血进了医院,娘家外甥女堵在范家门口骂了三天,最后把余阿婆接去了省城。

  八月,范小虎吃起了百家饭,因为杭龙沉迷赌博,每天都见不到人,眼看大学报到的日子近了,学校和街坊邻里自发捐助,凑齐了范小虎的第一学期学费和生活费。

  杭龙每天行尸走肉一般的耗在赌场里,偶尔能在赌场的小弟口中得知周三的消息。

  听说他替冯邺春办成了一笔大生意,冯邺春准备把他的外甥女嫁给周三,周三现在十天有八天出现在冯家的餐桌上,俨然已经是冯家嫡系。

  九月,范小虎离开江市,前往京北。

  十月,范家成天被催账的人光顾,满走廊都被泼了红油漆,街坊邻居怨声载道。

  入冬,杭龙夜醉差点冻死在大街上,被超市大娘好心收容一晚,第二天偷了超市三百块钱,消失无踪。

  杭龙到京北的时候,余阿婆的煎饼摊红红火火,她在郊区租了个房子,范小虎每周都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去见余阿婆。

  “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能给他周哥添麻烦,等一切都稳妥了,再去学校边上租房子去。”

  杭龙若有所思,他把小黑留在了江市,一则传递消息,二则照应周三。

  小黑最新传过来的消息说,冯景春和侯大宝死了,俩人大冬天去钓鱼,冰面没冻实,掉冰窟窿里淹死了。

  杭龙不相信俩人会死于意外,可也不像是周三的手笔,警察不是这个路子。

  杭龙在京北过了个年,他师娘打电话过来,说他师父喝酒中风,俩儿子争武馆争的头破血流,让他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

  杭龙买了车票,上火车前接到了小黑的电话。

  “哥,有点不对劲,冯家被灭门了。”

  “灭门?”杭龙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大冬天的惊出一身冷汗。

  杭龙没敢堂而皇之的去江市,他买了套登山行头,报名了一家登山俱乐部的活动,以受邀者的身份住进了江城大酒店。

  不需要打听,酒店的报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冯家灭门的事。

  明晃晃的悬赏令上,贴着周三的照片。

  杭龙头疼欲裂,他无法判断这是不是警方迷惑冯家关联人的计谋。

  可是冯家惨死十九口,就绝不可能是警方所为。

  杭龙挥手扫落房间里整套茶具,咬牙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周三……你他妈……”

  不是警察!

  那一晚杭龙沿着公路走了很远,他想理清一些头绪,以便能猜出周三藏匿的线索。

  快天亮时,杭龙乔装回了东城,周三租住的房子已经被封锁,想必也有警方的暗线盯守,杭龙去了范家。

  当初他把房子做抵押偿还赌债,中介公司的人第二天就让他来签过户合同,他当时就觉得事态进展的太顺利了。

  果不其然,杭龙卸下了厨房窗户的一块儿玻璃,潜进房间的时候,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后腰。

  杭龙回头,和大利正面相对:“周三呢?”

  大利眼里的惊讶渐渐淡下去,半晌摇头:“不知道。”

  杭龙一把抓起大利的衣领:“他充什么大以巴狼。”

  大利被杭龙推的踉跄,他沉默了一会儿,招杭龙进卧室。

  范家的清醒和杭龙离开时没什么区别,大利走近的卧室,就是范小虎住的那间。

  大利拧开手电,在书架的隔层了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了一沓文件袋。

  “七个命案,十二条人命,都在这儿了。”文件夹边上还有一个带着血迹的录音器。

  杭龙走过去把文件一个一个的展开,文件整理的很详细,也看得出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杭龙找到了标注“范勇余梅梅”的那个袋子,手在半空僵住了。

  大利却抽出了另一个文件袋:“我和你一样,来江市也是为了报仇。”

  杭龙看到那个文件夹上写着的名字“董小利”

  “那他呢?”

  大利说:“他接替了他哥的身份,他哥是派来调查冯邺春的卧底。”

  杭龙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他……”

  大利闭了闭眼睛:“他本来也该是警察。”

  杭龙沉默了,怪不得他会被周三身上的气场迷惑住。

  “七个案子都在这儿了,他为什么不去自首?他人呢?”

  大利:“他哥是王海杀死的。”

  杭龙紧紧盯着他:“王海还活着?”

  大利掏出烟抽了起来,淡白的烟雾后面神色平淡:“你回来也好,或者能见他最后一面。”

  魁梧的汉子,抽了一口烟就猛的咳嗽起来,眼泪鼻涕咳了一脸,最后蹲在地上呜咽痛哭。

  杭龙着急,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你把话说清楚,怎么见他最后一面,他交代什么了?”

  “杀了王海,他在他哥死的那个桥上……走。”

  杭龙跌坐在了地上。


良家小唇

12

 杭龙开始着力于和余阿婆的争产大戏。

  时间推进到了六月,高考顺利结束,周三催促杭龙赶紧让那个假侄女把余阿婆送走,这样等到范小虎的成绩下来,杭龙也好进入没日没夜混迹赌场的环节。到时候他让大利找街坊邻居们给小虎凑一凑学费,装成千辛万苦才上得了大学的样子。

  这一家子也就稳妥了。

  杭龙晚上来周三这里商量具体事宜,发现周三的胳膊还是抬不起来。

  “子弹还在里面?”

  周三点头不语,“等这件事平了,回单位取,还能走医保。”

  杭龙却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提醒:“冯邺春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越是重用的人,提防的越紧。”

  周三动作微顿,“嗯”了一声。

  隔了几天,周三被冯邺春叫......

 杭龙开始着力于和余阿婆的争产大戏。

  时间推进到了六月,高考顺利结束,周三催促杭龙赶紧让那个假侄女把余阿婆送走,这样等到范小虎的成绩下来,杭龙也好进入没日没夜混迹赌场的环节。到时候他让大利找街坊邻居们给小虎凑一凑学费,装成千辛万苦才上得了大学的样子。

  这一家子也就稳妥了。

  杭龙晚上来周三这里商量具体事宜,发现周三的胳膊还是抬不起来。

  “子弹还在里面?”

  周三点头不语,“等这件事平了,回单位取,还能走医保。”

  杭龙却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提醒:“冯邺春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越是重用的人,提防的越紧。”

  周三动作微顿,“嗯”了一声。

  隔了几天,周三被冯邺春叫去了绿野,一进门就被冯邺春的小舅子王海扣下了。

  王海是冯邺春最信任的人,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王海从中接触。

  周三不明所以的被带进了冯邺春的包房。

  人到的挺齐,冯邺春左膀右臂几乎全到了。

  人群里,还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

  王海朝他介绍:“这是韩晨,你应该听过。”

  周三眼皮跳了跳:“莫不是传说中的韩医生?”

  韩医生除了是冯邺春的专属医生,还是冯家医疗器械生意上的关键人物。

  因为关键,所以韩晨其人很少露于人前。

  冯邺春哈哈大笑,他慵懒的坐在三人沙发上,看向周三的目光晦涩难明。

  “你那伤拖得时间太久了,正好老韩今天来了,我让他帮你把子弹取出来,省的你每天进门的时候滴滴滴滴响。”

  绿野仙宫,冯邺春的专属包房外,装有红外线感应器,防止有人带窃听或者录像装备进来,周三因为身体里有颗子弹的原因,一度成了这个房间的例外。

  显然,冯邺春并不满意身边出现意外。

  在十几人的见证下,在周三的身体里存留了一个多月的子弹,从肩膀里取了出来。

  除了子弹,别无他物。

  冯景春以防万一的,还拿着探测装备在周三的身上扫了一遍。

  没有任何异常。

  周三诚恳的朝韩晨道谢:“前天晚上在家里打蚊子,用力过猛还扯到了伤口,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韩晨温文儒雅的模样:“身体里有异物,伤后不容易愈合,周老弟年轻体壮,过不了多久又能打蚊子了。”

  沉闷的气氛得以疏解,冯邺春真真正正的畅快笑起来。  

  等人都散了,王海把周三叫了过去:“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老大这是要重用你了。”

  周三诚惶诚恐,连说自己资历不足。

  王海呵呵笑着拍他的肩膀,满眼的后生可畏。

  晚上,杭龙收摊前正遇上周三回来,周三要了张煎饼,临走前把一袋子猪头肉扔进杭龙的推车里。

  “让你费了脑子。”

  杭龙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骂了句脏话,收摊回家了。


良家小唇

10

 范小虎当天晚上学到了一点,早餐桌上还在背单词,余阿婆欣慰的做了一堆好吃的。

  范小虎坐不下凳子,站在桌子边儿提醒他外婆:“您这两天有点高兴过头了,都好几天没骂人了。”

  余阿婆说:“对对对,我今天抽空骂你哥。”

  范小虎心满意足的点头,一瘸一拐的上学去了。

  杭龙摔了筷子,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天后,杭龙看见放学的范小虎,好心塞了个煎饼给他:“吃个垫垫肚子。”

  按照上次的经验,范小虎今天又得十点以后才吃的上饭。

  范小虎朝他哥翻了个大白眼,却把煎饼接过去吃了。

  周三如约而来,卧室房门紧闭,杭龙像个等待孩子出生的老父亲,在卧室门口来回兜圈子。

  半个...

 范小虎当天晚上学到了一点,早餐桌上还在背单词,余阿婆欣慰的做了一堆好吃的。

  范小虎坐不下凳子,站在桌子边儿提醒他外婆:“您这两天有点高兴过头了,都好几天没骂人了。”

  余阿婆说:“对对对,我今天抽空骂你哥。”

  范小虎心满意足的点头,一瘸一拐的上学去了。

  杭龙摔了筷子,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天后,杭龙看见放学的范小虎,好心塞了个煎饼给他:“吃个垫垫肚子。”

  按照上次的经验,范小虎今天又得十点以后才吃的上饭。

  范小虎朝他哥翻了个大白眼,却把煎饼接过去吃了。

  周三如约而来,卧室房门紧闭,杭龙像个等待孩子出生的老父亲,在卧室门口来回兜圈子。

  半个小时后,周三推门出来,斜眼看杭龙:“戒尺呢?”

  范小虎又跪下了,此时透着门缝哀怨的瞧着杭龙,一副“你怎么这么幼稚”的表情。

  杭龙挺尴尬,他今天白天抽空回家把戒尺给藏了。

  周三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挑了挑眉头,开始一圈一圈的撸袖子,回去打孩子去了。

  杭龙以为范小虎这次至少不会太疼,没想到里面哀嚎声比上次还大。

  余阿婆长叹一口气:“他周哥那巴掌比戒尺还狠呢,你说你,和小虎有仇啊。”

  杭龙原本不信,晚上给小虎揉肿块儿的时候,看到发面馒头一样的屁股,手指头颤了两颤,第二天悄悄把戒尺放了回去。

  范小虎好不容易对他哥的好脸色,变得更臭了。

  又过了三天,周三却没来,小虎提心吊胆的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次日没精打采的去上学了。

  杭龙觉得周三这人不地道,骂骂咧咧了一个上午,快中午的时候小黑跑来告诉他:“曹明死了。”

  昨天是冯邺春大寿,冯邺春有个习惯,每年做寿这天都要去乡下祭祖,冯邺春手下和道上的朋友都去了,唯独没让王秃子参加,王秃子的手下里有两个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的找过去,想要给自己老大找场子,没轻没重的把冯邺春的车给堵了,冯邺春哪里会把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问清楚了身份,吩咐手下打个半死给王秃子扔回去,没成想那俩货从衣服里掏出了枪直接开火。

  小喽啰的枪基本都是黑市上买的仿真枪改装的,能打子弹却不能连发。

  第一枪打响之后,曹明就到了,护着冯邺春往车上去的时候后背中了一枪当场死了。

  那俩货杀红了眼,把曹明带去的两个手下也打死了。

  “冯邺春死没?”杭龙红着眼睛问。

  小黑摇头。

  杭龙又一把抓住小黑的胳膊:“周三呢?”

  小黑也摇头,杭龙正要松一口气,小黑却说:“没打听到周哥的情况。”

  杭龙松下来的半口气卡住了,不上不下的。

  杭龙:“我看他不像短命的。”

  话虽然这么说,接下去的两天周三都没回来。

  范小虎依旧每天做题,但脾气格外臭,早上杭龙进洗手间没敲门,被这小子一嗓子嚎出来了。

  杭龙每天路过周三家好几次,还去打听了曹明手下死的几个叫什么,但毕竟发生了枪击案,最近江市的风声太紧,杭龙没有人脉什么都打听不到。

  杭龙想到了医院躺着的冯景春。

  夜黑风高,刚醒过来没几天的冯景春,还在做梦,就被脖子上的一片凉意惊醒。

  冯景春感受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冯景春颤颤巍巍的问了句,已经快吓尿了。

  “告诉我,王秃子杀死的三个人都叫什么?”

  “啊?”冯景春有些懵,他从楼上摔下来之后,浑身好几处骨折,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他倒是听说他大哥出事了,但听说这次栽了的人是王秃子。

  听手下的意思说,因为王秃子动了他,他哥才和王秃子结怨的。

  冯景春白天还担心王秃子的人会不会来报复他。

  没想到晚上果然有人拿刀架他的脖子。

  可这杀手是不是没有问到点子上?

  冯景春懵的很彻底。

  冰凉的匕首立刻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血印。

  “啊啊啊啊啊,我想想……三个人……”冯景春头上哗哗冒汗,眼睛一闭说出了三个名字:“曹明,伟子,周三儿。”

  最后一个字儿说出去的时候,脖子上尖锐一痛,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冯景春以为自己指定死了,没想到身后的杀手扔了块儿纱布在他脖子上,转身消失在了窗边。

  杭龙最后那下不是故意刺出去的,他是听见周三的名字后,一时失了手。

  周三死了!

  杭龙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门口,他不知道怎么和弟弟说这件事,也不知道今天以后他到底还要不要按照周三交代的步骤做下去。

  一切都乱了。

  杭龙想,自己来江市的时候,明明很清晰明了的局面,都因为这个人被打乱了。

  杭龙蹲在家门口抽烟,差点把出来倒垃圾的余阿婆绊倒。

  待余阿婆看出是他:“你怎么才回来。”连忙把人拉进了屋里。

  杭龙不明所以,可是一进了房门身子就僵住了。

  禁闭的卧室门里,传出了范小虎堵着嘴挨巴掌的声音。

  杭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卧室里,范小虎嘴里堵了毛巾,泪眼婆娑的趴在写字桌上,此时正按着少年的后腰,抡圆了手臂拍巴掌的男人……

  “你……”没死?

  周三又往少年屁股上狠盖了十几下,才拧着眉毛看过来,“怎么才回来。”不耐烦的样子,且顺手把范小虎堵嘴的毛巾抽了出来。

  杭龙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周三在少年后脑勺补了一下,指桌子上的试卷:“我再讲一遍,同类型的再错你今晚就别睡了。”

  范小虎吭吭唧唧的应了一声,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提裤子。

  在周三的淫威之下,半分不敢懈怠的做起题来。

  写了一会儿,范小虎和周三同时侧过头,奇怪的看向卧室里多出来的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的男人。

  杭龙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周三看,简直要把周三看出花来。

  周三直起身子:“你来讲?”

  杭龙惊醒,转身走了。

(11章彩蛋取,无拍,后头章节都无拍,可以忽略)

良家小唇

09

 晚饭前,范家又传出范小虎的哀嚎声。                                               ......

 晚饭前,范家又传出范小虎的哀嚎声。                                                      超市大妈:“作孽呦,今天听着比每天都狠。”

  下棋的大爷说:“前几回还和他哥对骂呢,今天倒是老实。”

  “余阿婆好像也没骂人,奇怪哈。”

  杭龙一脸菜色的对着范小虎的卧室,范小虎的确挨打了,打人的却不是他。

  一想到刚才范小虎瞧见周三时乖乖脱裤子的样子,杭龙心里就拱火。

  这小子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那次不是怼天怼地的?

  更郁闷的是,范小虎在里面挨揍,余阿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做红烧肉,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还招呼杭龙:“把冰箱里的啤酒拿出来,等会儿和他周哥喝两瓶。”

  屋子里哀嚎声停了,隔了一会儿周三走了出来,敞开的门里,范小虎跪在椅子边上,椅子上好像铺了张卷子,范小虎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写。

  杭龙看了眼周三,眼不见心不烦的扭过身子去了。

  余阿婆招呼周三吃饭:“累了吧,快来吃饭。”

  杭龙嘴角抽了抽,鼻孔里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冷哼。

  周三已经钻进厨房帮余阿婆收拾,像个亲女婿似的。

  三个人坐下来,杭龙在桌子底下踩了周三一脚,用眼神示意卧室里面的小可怜:“打都打了,饭不给吃?”

  周三:“等会儿还有一顿,挨完了再吃。”

  杭龙眼睛瞪的牛大:“你有病吧?”

  余阿婆夹了块儿红烧肉到他碗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杭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余阿婆去盛饭了,周三压低声音提醒他:“就算冯邺春落网了,他的案子至少也得两年查清,有的是人想给冯邺春脱罪,你觉得小虎在江市能安生吗?”

  道理杭龙都懂:“我带他回佛山。”

  周三睨他一眼:“你爸开饭馆前是气动厂的维修员你知道吧?小虎从小在气动厂长大,上小学的时候就把厂里的机器给研究透了,初中时他的气动分流闸口的发明拿到了国家级大奖,现在每年还有一笔专利费打到他的存折上来,在那件事之前,他只有一个奔头就是考进京北工业大学。”

  “那才是他的人生。”周三最后这句,冷冷的直达杭龙痛处。

  周三再进卧室,杭龙没有拦。

  范小虎卷子已经写完了,错的一塌糊涂。

  周三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问他:“我给你买的练习题呢?”

  少年湿漉漉的眼睛颤了颤,还是走到书架前,在一堆书本最底下找了出来。

  周三随便翻了两下,大半本的空白,说明了少年所有的懈怠。

  周三把试题卷成筒,照着少年的脑袋狠拍去。

  饶是杭龙决定不管,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拦了一把。

  杭龙在习武上天赋很高,虽然从小学艺,却只有被师父供起来夸的份儿,从没受过捶楚,何况他十八岁开始带小黑,那是个天天惹祸的皮猴子,他都没觉得什么。

  忽略掉范小虎祖传的臭脾气,其实是个又乖又懂事的孩子。

  眼下,范小虎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赤着两条腿,只穿了一条平底内裤,鲜红的棱子遍布大腿根,怎样一个惨不忍睹,这会儿书筒劈里啪啦的往他脑袋上招呼,孩子躲都不敢躲。

  杭龙心软的一塌糊涂:“周老三你有完没完。”

  杭龙瞪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手臂却被余阿婆一把拽起:“他周哥知道轻重,你少掺和。”

  杭龙抓狂:“不会做的题打一顿就能会?”

  周三和范小虎齐声说“能”,只不过一个说的咬牙切齿,一个说的委委屈屈。

  话虽这么说,周三手里的书筒再没落下去,他从一堆空白卷子里圈了一些题出来,每一科事无巨细的标注:“三天的量,学什么,背什么,写什么都给你标好了,老规矩,压根不会的用红笔圈出来,会做但对照答案做错的,会改正的用黑笔标,不知道怎错哪儿的用红笔。” 

  范小虎捂着屁股站在周三边上儿,乖巧应着“是”。

  周三冷声提醒:“记得上药,照你这个进度,下次还得肿。”

  范小虎脸烧的通红,讷讷的说:“知道了。”

  所有的题都交代完,周三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去绿野那边玩儿的?”

  范小虎身形微顿,刚要说话,周三打断他:“我没记错的话,你爸活着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打你,都是因为撒谎。”

  范小虎咬起嘴唇,手指捏着裤边儿,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三:“把自己活好就是对你爸最大的告慰,我派人在绿野盯着,再有一次……”

  手指停在男孩心口,一下两下,无声的警告。

  范小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周三走的时候,把杭龙嘴里叼着的没有点着的烟顺了过来,自己点上抽了。

  “用热毛巾垫着给他揉开,要不三天好不了。”

  杭龙骂了句脏话,摔门将人关在了门外。

  周三在范家楼下等了一会儿,听楼上少年开始嗷嗷嗷嗷的叫起了疼,嘴角翘起,转身走了。


良家小唇

07

杭龙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摊煎饼十张有九张都是漏的,小黑装成顾客过来送情报。

“人还没醒,我溜进去找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没找到你那只手套。”

杭龙煎饼铲子在平锅上磕的哐哐响。

他师父说的没错,再厉害的高手,一个月不练功,武力值也得回到解放前。

他那天打算把冯景春托到楼顶推下去,刚拖到四楼就被冯景春甩脱了,冯景春慌不择路自己跳了楼,临门一脚得时候还拽了他一只手套。

坏就坏在,那手套是习武常用的款式,江市并不常见。

小黑问:“那之后怎么办?”

“先把小虎和老太太送走吧。”杭龙不得已的说。

晚上收了摊,杭龙琢磨着怎么说服余阿婆,走到胡同尾的时候,冷不防一记拳风迎面而来,杭龙堪堪闪过,又一招...

杭龙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摊煎饼十张有九张都是漏的,小黑装成顾客过来送情报。

“人还没醒,我溜进去找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没找到你那只手套。”

杭龙煎饼铲子在平锅上磕的哐哐响。

他师父说的没错,再厉害的高手,一个月不练功,武力值也得回到解放前。

他那天打算把冯景春托到楼顶推下去,刚拖到四楼就被冯景春甩脱了,冯景春慌不择路自己跳了楼,临门一脚得时候还拽了他一只手套。

坏就坏在,那手套是习武常用的款式,江市并不常见。

小黑问:“那之后怎么办?”

“先把小虎和老太太送走吧。”杭龙不得已的说。

晚上收了摊,杭龙琢磨着怎么说服余阿婆,走到胡同尾的时候,冷不防一记拳风迎面而来,杭龙堪堪闪过,又一招排腿追了过来。

狭窄的胡同里,杭龙和来人过了十几招后,低喝一声:“有完没完?”

他早认出了来人,正是周三。

杭龙声音一落,一个东西从周三手里飞至面门,杭龙徒手接过,入手就脸色一变,这面料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他那被冯景春撸走的手套。

“怎么会在你这里?”杭龙激动道。

走近才看见周三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你被开瓢了?”

周三扶墙,脸色惨白。

“练武之人最忌讳脑袋受伤,你活动筋骨这一功夫,血液全都汇聚到头上去了。”杭龙嘀咕着把人扛起来送回了住处。

到了周三家,杭龙又是倒水又是拧毛巾的,把纱布解开看伤势,结果额头上就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儿破皮儿。

杭龙傻眼了。

周三有气无力的惋惜:“我们北方的习武之人最忌讳破相了。”

杭龙一僵,后槽牙咔吧了几声。

要不是看在那只手套的份上,八成要给他就地开瓢。

周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突然正色的说:“带小虎和阿婆走吧,这里的事你别管了。”

杭龙一凛,不动声色的和周三对视了半晌,追问:“你是什么人?”

周三戏谑的看他:“你看我像什么人?”

习武之人讲究“识人识气”,杭龙虽然和这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从初遇那次开始,杭龙就发现这个人身上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正气。

“你是军人。”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周三轻牵了下嘴角,点头。

杭龙微微闭了闭眼睛:“警方是不是盯上冯邺春了?”

“是。”周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飘出来。

屋子里陷入到了静谧之中,半晌杭龙才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哂:“我要是杀了他,组织上会给我个轻判吗?”

“我给你争取个无期。”

“嚓”杭龙转头调开了视线。

周三的眼梢划过去,眸光冷冽:“我知道你原本也没打算活着离开,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杀了他,你倒是痛快了,其他人的冤屈还能大白天下吗?你知道警方为了收集他的犯罪证据,折进去多少卧底吗?”

他寒着一张脸,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沉的像是淬了冰的刀刃。

杭龙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几分钟才问周三:“你们还有多久收网?”

“少则半载,多则一年。”周三毫不避讳的说,“他有七个命案十二条人命在身上。”

杭龙惶然回头,他想过冯邺春阴狠,却着实被这两个数字吓到了。 

周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妥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没停:“小虎再有俩月高考了,你趁着这个时间逼着老太太把房子过户给你,另外你还有别的信得过的人吗?找个女人扮老太太的远房亲戚,过来把老太太接走,等小虎考上了,你再装几个月赌徒,把房子输出去,我找人追着你打几个月讨债,你也就能脱身了。”

显然,如果杭龙不回来,这就是周三给范家祖孙安排的后路。

杭龙憋闷的厉害,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闷声在那坐着。

周三絮絮叨叨:“曹明最近很得冯邺春器重,我听说他要把东城这边的几个赌场的安保分给曹明,我这些天可能要忙一点,你要是有事找我……”他顿了顿,似乎很苦恼的想了一会儿,“我看你总穿帽衫,你要是有事找我,下次出摊遇上我的时候就把帽衫戴在鸭舌帽外面,到时候我就来买你的煎饼。”

  杭龙起身,踢翻了门口的凳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08放到07彩蛋里了,审核不通过,无拍,免费粮票可取,过度章,可忽略)

良家小唇

06

  周三最近负责两个运输线,跑了几天乡下,回来就听说冯邺春的弟弟被人暗算了。

  冯邺春的弟弟冯景春成天招猫逗狗的,周三原本也没放在心上,手下无意添了一句:“小冯总接手餐饮之后,这还是头一回遭暗算。”

  周三留了个心,买了点水果去了趟医院。

  小冯总还没醒,几个手下轮番在走廊里守着,周三说了来意,把水果放下之后又给哥几个买了两条烟送了上来。

  小弟们都有点受宠若惊,谁不知道周三是曹明的亲信,好言好语的和周三聊了一会儿。

  出了医院,周三回家拿了点东西,找了个借口去夜总找曹明。

  到了会场门口正遇见曹明从里面出来,正准备转去西城的酒吧,周三往常不上赶着往老大身边凑,今天却迎......

  周三最近负责两个运输线,跑了几天乡下,回来就听说冯邺春的弟弟被人暗算了。

  冯邺春的弟弟冯景春成天招猫逗狗的,周三原本也没放在心上,手下无意添了一句:“小冯总接手餐饮之后,这还是头一回遭暗算。”

  周三留了个心,买了点水果去了趟医院。

  小冯总还没醒,几个手下轮番在走廊里守着,周三说了来意,把水果放下之后又给哥几个买了两条烟送了上来。

  小弟们都有点受宠若惊,谁不知道周三是曹明的亲信,好言好语的和周三聊了一会儿。

  出了医院,周三回家拿了点东西,找了个借口去夜总找曹明。

  到了会场门口正遇见曹明从里面出来,正准备转去西城的酒吧,周三往常不上赶着往老大身边凑,今天却迎上去,把去医院看小冯总的事说了,曹明听了心有余悸,招呼周三同车去酒吧。

  曹明坐在车后座,周三坐在副驾,车行半路曹明忽然提起了范家:“冯老大当初就是怕他惹事才让他去看了餐饮,我听说老范家那个无影脚回来了,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

  周三说“也许吧,回头我亲自盯一盯。”

  周三做事曹明还是放心的。

   酒吧里玩儿到凌晨,曹明醉醺醺的搭着周三往外走:“送我去绿野,我得把范家的事儿和冯老大说说。”

  周三嘴里应着“好”,脚步却是一顿。

  曹明不明所以得看过去:“愣着干什么?”

  周三眯着眼睛看门口停着的车,干脆一动不动了。

  曹明推了一把周三:“中邪了?”

  话音未落,周三忽然把曹明往外一推,只听“嘭”的一声,停靠在绿化带旁边的汽车炸了。

  曹明安然无恙,周三则擦伤了额头,送他去医院包扎的时候,曹明咬牙笃定的说:“在江市,敢玩儿炸弹的除了王秃子没别人儿。”

  周三捂着脑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听说小冯总之前的女朋友就是王秃子的妹子,小冯总是不是……”

  曹明眸子一闪,狠狠骂了句脏话。

  当即下车忙着去冯邺春那里汇报去了。

  曹明走了,手下问周三:“三哥,范家那边儿还跟吗?”

  周三:“什么佛山无影脚,那条腿根本就是瘸的,范家的事儿好不容易压住,先稳着吧,我家住那边儿,我没事儿多留意就行了。”

  手下乐的轻松,哈哈笑着也就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