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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

予取予求 39

【“靳予,说好要给我拥抱的。”】


—————————正文分割—————————


       靳予十分主观地在心里给白锐记了一笔,对他的好感彻底从零下降至负数值。


       “名字几年前改的?”

       “七年前。”

       “成年后自己改的?”...



【“靳予,说好要给我拥抱的。”】


—————————正文分割—————————


       靳予十分主观地在心里给白锐记了一笔,对他的好感彻底从零下降至负数值。


       “名字几年前改的?”

       “七年前。”

       “成年后自己改的?”

       “嗯。”

       “谁授意的?”

       “没人授意。”

       “行,那我换个问法。”靳予倾了倾身,盯紧白夺的双眼,“在谁的刺激下改的?”

       白夺放下杯子沉默半晌,哄孩子一样捏了捏靳予的掌心:

       “我和父亲的关系很淡,二十年来基本只有单方面的金钱交流,以前他给我钱,现在我给他钱,偶尔互相问候,言辞表述的官方程度堪比例会发言。”

       靳予垂眸应了一声,没有责怪白夺的答非所问。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话不算多,但也经常对我们笑,我母亲不爱鲜花,唯独喜欢枫叶,据说他每年深秋下班都会特意绕一条远路,只因为那条路上有几颗枫树。”

       “嗯,”靳予肯定道,“也是白锐说的。”

       白夺没点头也没否认,好脾气地笑笑:

       “母亲离世后,他大概一时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就很少对我笑了……嗯……其实也不止是对我,对白锐也一样,因为在那之后他每天都很忙,小孩子睡得早,因此我很少能见到他,那几年他升的很快,以至于我们在每一座城市都待不长久。”


       “他……对你……”靳予斟酌着措辞,却不知怎样问才不算冒犯。

       “他对我很好。”看出靳予的犹疑,白夺迅速接过话音。

       “虽然我们没谈过心,连一起吃过的正经饭都少的可怜,但是他也从没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对我的责怪或是不满,我从小衣食无忧,有大把的零花钱,可以自由发展爱好,上过最难请到的画画老师的一对一课程,永远有最新的球鞋和最高级的画具,没受过任何不公平的对待。在白锐成年之前,他也从来没有缺席过我的任何一次家长会,过年会记得专门给我买糖,听到白锐对我阴阳怪气会收拾他。”

       白夺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急于证明什么似的,连语气都不由自主被按下了快进键。

       靳予沉默地看着白夺,眸色深沉,情绪暗藏。

       眼前的人笑的真诚,握着自己的手也始终没有松开,然而那双手凉的过分,仿佛此前那只盛着热牛奶的杯子是个伪装成玻璃杯的保温杯,以至于被他捧了那么久,都没能将暖意传递给他半分。


       “小夺。”靳予拢了白夺的手,“有几个问题,可能会……”

       可能会让你伤心。

       想到这里,靳予突然问不下去了:“算了,我没……”

       “你问。”

       白夺神色淡然,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安静又好看,像件漂亮易碎的艺术品:“我言无不尽。”


       心口像是忽然被谁狠狠拧了一把,靳予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感觉自己问出的每一个字都重达千斤:

       “有没有闯过祸或者犯过错,无论校内校外,无论大小。”

       白夺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他都是怎么处理问题的?”

       白夺:“对我说我下次不要这样了。”

       靳予叹了口气:“还有吗?”

       白夺摇头:“没有了。”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什么时候戒的?”靳予接着问道,“他知道吗?”

       “十四岁学的,十六岁戒的,戒烟就是应他要求,那天晚上我抽烟被他撞见,他就留下一句把烟戒了。”


       靳予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来,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觉得心脏被刀扎的呼呼漏风。


       “有没有挨过骂?”

       “没有。”

       “挨打呢?”

       “也没有。”

       “表扬?”

       “没有。”

       “他记不记得你的生日?”

       “可能吧。”

       “一路升学报志愿的时候他有提过建议吗?”

       “我自己报的。”


       一股无名的火气陡然上涌,靳予听到自己冷到结冰的声音:“白锐呢?”

       白夺突然沉默。

       “他闯了祸会怎么样,刚才你说他欺负你会挨收拾?”

       白夺逃避地偏过头,胸口的起伏逐渐变得明显。

       “他……”

       “靳予。”

       白夺闭上眼,面上一片宁静。


       靳予陡然收声,忽觉内心苍凉。

       ——不打不骂不闻不问,这就是白夺口中的“他对我很好”。


       空气在这一瞬间静的可怕。


       过了很久,白夺终于睁开眼笑了:

       “靳予,你不能只站在我的角度看他们,那样视角下的他们一定失职刻薄又冷血。”

       “但他确实没有对我不好,也不能说不上心,实际上他和白锐的相处同样一团糟,因为白锐好像永远在和他吵架。”

       “我不是圣人,不想也不会替谁开脱,我承认自己怨过恨过委屈过,至今仍然心怀芥蒂,你也知道,我两年都没回过家,甚至还要更久一点。”

       靳予的表情有片刻空白,他于此刻无比欣慰又无比心疼的意识到,白夺远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强韧千倍万倍。

       他性格独立,内心澄澈,灵魂温柔。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与他们交流。”

       “对错、好坏、是非都是很难界定衡量的东西,我们彼此亏欠,算来算去谁也占不到便宜,很可能谁都对不起谁。”


       冷月无声,群星沉默。


       白夺挣开靳予的手,转而张开怀抱:

       “靳予,说好要给我拥抱的。”

    

       纷杂繁复的心绪随着漫长的拥抱逐渐沉淀,静谧的如同窗外的夜色。


       “小夺,你不想承认那些回忆是被白锐反复强调才成为噩梦的,是因为不愿意背后评价人,还是因为家务事没必要让我这个外人知道太多?”

       靳予揉着白夺的虎口,不恼也不怨,耐心且随和:

       “再或者,你潜意识认为那些都是你应该接受并承受的,就像改名一样,是你为自己‘赎罪’所做的一部分。”

       这话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根源,而靳予态度平和,看上去似乎完全不需要听到所谓“正确答案”。

       “不是的。”

       白夺摇摇头,在前所未有的轻松状态下认真解释:“改名不是为了赎罪,只是被白锐念叨烦了,不想承认是他在强化我的负罪感,也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但是靳予,你永远不是外人。”

       靳予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晚第几次被白夺所震撼,于是他静静点头,眼底泛起清浅的笑意:“好,我不是外人。”

   

       “刚才你说白锐一直在和父亲吵架,”靳予问道,“为什么?”

       “嗯,自打母亲去世,白锐就一直在和我爸吵架,有时是由于我爸听到他在阴阳怪气的敲打我,有时则是因为他本身对我爸‘不顾家’的不满。”

       白夺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如你所想,一切有关父母或者母亲个人的事都是我从白锐那里听来的,他觉得我不该、也不能没事人一样将那些东西忘得干干净净,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对我灌输了事情经过,包括说我就是杀人犯,可能因为这些东西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包括现在的某个时刻,我依然会生出我就是杀人犯的念头。”

       靳予气的半晌无话,很想把白锐扔进海里喂鱼,又被白夺蜻蜓点水的一吻从情绪中拉出些许,只得高冷无比地示意他继续说。

       “那些别有深意的话我早就听惯了,但我爸工作忙,上有四老下有两小,想要面面俱到着实力不从心,分给家里的时间精力有限。他对我们之间的事不太了解,所以在听到白锐这样对我说话时会当场震怒。”

       “白锐从小叛逆,又天生不太会说人话,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直接气到升天,唔……也可能他只是在家里不太会说人话,对外应该还算收敛,否则也不能年纪轻轻坐上现在的位置。”

       谈到这些,白夺的状态明显随意了许多,很多话不用思考也敢说,这样看来倒确实不像被苛待着长大的小孩。


       “总之白锐多多少少对我爸有点意见,我爸也多多少少觉得他不够懂事,一个大逆不道什么话都敢说,另一个时间有限总想着把人管服帖完事,在我看来反正相当无解。”

       “好在白锐和我爸关系近,针锋相对这么些年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他们之间没隔阂,不像我……不好意思,扯远了。”

       白夺大大方方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靳予却只从中读出落寞与心酸。

       他简直不敢想象,面前这个淡然说出“他们之间没隔阂,不像我”的少年,在这些年中究竟独自吞下过多少难以言说的羡慕与期盼。

       而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白夺为什么会在熟睡时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在大众的认知中,白夺的确是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幸福小孩,虽然有时会被哥哥没有分寸的言语中伤,但毕竟童言无忌,失去母亲对白锐而言同样是道无法磨灭的伤口,没人忍心苛责一个无端失去母亲的聪明少年,加上父亲并没有偏袒或者坐视不理,反而每次都在教训欺负弟弟的大儿子,那么身为“被保护者”,白夺就更没有了委屈的理由。

       他必须乐观开朗,必须懂事知足,必须心怀感恩。


       靳予觉得这事荒谬的可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实在无法对这一切的一切做过多的指摘。


       “没关系,想说什么说什么。”靳予稳下情绪,认真哄道,“不想说也可以随时停下。”

       “别这样,我没受过太多委屈。”

       白夺粲然一笑:“我也享受过很多照拂与包容,真的。”

       靳予勉强对此表示了相信,想把白锐丢进海里喂鱼的念头却并没有打消多少。

       “白锐大我七岁,母亲去世时正处于最不稳定的青春期,张牙舞爪的浑了几年,该懂事也就懂事了……唔……至少没再说过我是杀人犯。”

       平心而论,靳予并不认为这是件多么值得称赞的事。

       “也没再刻意在我面前提过父母的事,最多偶尔拿我名字做做文章,调侃两句换成夺取的夺更合适。”白夺说。

       “我听烦了,干脆成年后直接改了名,图个清净。”


       靳予默了半晌,最终决定接受白夺的说法。

       他不愿让白夺认为他对这个名字耿耿于怀。


       “所以现在你和白锐关系如何?”

       天色太晚,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凌晨三点,靳予将白夺推进浴室,自己也跟着晃进去,他懒洋洋地倚在门口,一脸淡定地陪白夺洗澡。

       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一天,白夺也已疲惫到没有任何多余心思,他将水温调高了些,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面佛系冲澡:

       “关系一直蛮寡淡的,平时也没什么联系,今年只有夏天收到过他发来的消息,但我没回。”

       “他说什么?”

       “说祭日当天不太想在墓园看到我。”

       “哦…”靳予干巴巴地问道,“这是你那天要求实践的原因?”

       白夺一阵无话,关掉花洒擦了把脸,随后否认道:“不是,无论我去不去,那天都会需要一场实践。”

       宽大的浴巾当头将他笼罩,靳予不甚温柔地给白夺胡乱擦了两下,借着力道将人揽i进了怀里,于是白夺乖巧地阖上眼帘,像长途跋涉后终于归家的旅人。

       强而有力的心跳撞成合鸣,世界万籁俱寂。

    

       “明天要不要去见我的朋友。”

       白夺窝i在靳予怀里,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更像呓语。

       靳予正昏昏欲睡,闻言下意识说道:“宝贝儿,你起不来。”

       “我起得来。”白夺微微加了音量,语气无端多了几分急切。

       “小夺啊,你……”


       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靳予收紧怀抱,温声应道:

       “好,我们明天去见你的朋友。”


       ——白夺如此紧张迫切,不过是想要向靳予证明,他愿意对外承认这段关系。



—————————分割线——————————

这一章的叙事顺序是特地打乱的,本来应该是“靳予问及姓名——小白坦白改名原因——小白提及家庭与成长环境”的走向。

但我后来想了想,小白经历了整晚的紧张绝望,此时刚刚放松下来,乱七八糟、没头没尾、想到哪里说哪里或许更加真实。

就……希望这样大家也能看明白。

如果哪里真的没明白欢迎评论区指出(乖巧.jpg)


友情提示:

①这里出现的都是同样年幼的白锐(怂)

②正如小白所说,他的确也享受过来自家庭的很多照拂与包容。


小白收到白锐的微信指路第7章中间部分,是一笔带过的一句话。

祭日那场实践指路第14.15章。

第29章后半部分,小白翻看和父亲的聊天记录那里,有提到父亲的微信头像。


至于小白改名到底是不是只是为了图清净,在这里就点到为止啦,原因一如文中靳予所想,原因二则是我觉得模糊处理一下挺好的,这样一来意义可以由看文的大家自行赋予。


小白直到临睡都在惦记自己在面对白锐时犹豫的几秒钟会让靳予不舒服呜呜呜亲妈心疼qwq


小白的家庭和过往到这里终于讲的差不多啦!这章4k字不多不少诶!!(胡乱激动)


下一章大概要到四号~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祝大家国庆中秋双节快乐♡


—————————特别感谢—————————

感谢@恬湛湛 宝贝的打赏。

感谢支持与喜欢,祝看文愉快,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PS:刚刚发的挂掉了呜呜呜呜我可以重新拥有心心和评论嘛qwq

小鸢儿

齐修格的控制欲1


控制欲是一种很可怕的执念。

去年的情人节,去年的生日,去年的定情日,他都收到了来自爱人的礼物,都是巨额馈赠,三处房产。

楚思凛笑了笑,他忍着不皱眉头,算是表情愉悦地收下了。


生日的那次,齐修格看着他的脸,问道:「不高兴?装修不喜欢?」

楚思凛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不是那样挑剔的人。就是……」他翻阅印刷精美的房屋图片,这次地点在托斯卡尼,一栋很美的建筑物,有自己的庭院花园草地,屋子外面是富有情调的石板路,照片取景颇佳,拍出了艳阳下的旖旎热情。

「就是什么?」

楚思凛笑:「我又不环游世界,欧洲古城这儿也来一栋房子,多了点。」

「放着就是。」齐修格道:「安排了专门的物业替...


控制欲是一种很可怕的执念。

去年的情人节,去年的生日,去年的定情日,他都收到了来自爱人的礼物,都是巨额馈赠,三处房产。

楚思凛笑了笑,他忍着不皱眉头,算是表情愉悦地收下了。


生日的那次,齐修格看着他的脸,问道:「不高兴?装修不喜欢?」

楚思凛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不是那样挑剔的人。就是……」他翻阅印刷精美的房屋图片,这次地点在托斯卡尼,一栋很美的建筑物,有自己的庭院花园草地,屋子外面是富有情调的石板路,照片取景颇佳,拍出了艳阳下的旖旎热情。

「就是什么?」

楚思凛笑:「我又不环游世界,欧洲古城这儿也来一栋房子,多了点。」

「放着就是。」齐修格道:「安排了专门的物业替你打理,回头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办。」

楚思凛点头,「我明年七月去玩一趟,托斯卡尼是我喜欢的地方。」

齐修格道:「你喜欢的地方,收到礼物时也不怎么开心。」


楚思凛把那迭图片往桌面一放,说:「我更喜欢玫瑰花,给我一枝红色玫瑰更好。」他走到离修格更近的地方,踮脚吻了眼前男人的唇,「修格,我很爱你,你不要总是感觉我不开心。」

齐修格摸摸自己的唇,道:「凛凛……」

楚思凛道:「生日蛋糕什么口味?」

齐修格道:「巧克力,找人特地替你做的。」

楚思凛说:「去切蛋糕吧!」


他面色如常地走出自己房间,下楼到古堡里已然布置好的会客大厅,长桌上是三层巨大的蛋糕,桌上摆满私家厨师做的菜肴。

楚思凛看了一眼窗外的花园,金毛狗子可乐在草地上奔跑,乐呵呵地傻跑。

卢伯替他倒来果汁,替修格倒上香槟酒,楚思凛接过杯子喝一口苹果汁,

极力去忽视内心深处的不适。

他前几天打开手机网页,订了飞往托斯卡尼的单人机票,日期在两个多月之后。

他想出门去玩一趟,未知齐修格有没有假期。

其实他是想:如果修格没有假期陪伴,他可以自己去;机票才买了没有多久,生日礼物就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齐修格是不是窥看了他的手机?甚至是这个枕边人能知道所有他的消费讯息?

楚思凛心不在焉地切开生日蛋糕,脑中转着的都是修格送那处房产的用意。

不过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当天晚上,楚思凛上网取消了那张单人机票。

是的,没什么好想的,思凛了解齐修格,这是不赞成他单人出游的委婉表示。

  

ps:tag什么的就随便吧⋯⋯或者大家告诉我该用什么标签

小鸢儿

齐修格的控制欲2


日子流水般地过,楚思凛和齐修格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夫了。

这样玩遍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老男人,当年为了一个稚龄的少年修身养性,此后深情一往,再无其余绯闻,委实不易。

外界的风评都道大佬情深,盛赞齐修格难得。

「你男朋友这样爱你,我好羡慕啊!」荷兰那位和男友恩恩爱爱结婚的小涂是这样说的。

「你羡慕?」楚思凛不喜朝人抱怨私事,闻言哂道道:「我们换换?」

小涂给他发来了齐修格为封面的商务杂志照片,道:「可以吗?」

竟然随手就可以找出这种东西!思凛的白眼已经要翻到天上去了,回复:「可以。」楚思凛真心实意,「我喜欢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你家那位正适合。」

「我去跟我亲爱的商量一下。」小涂......


日子流水般地过,楚思凛和齐修格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夫了。

这样玩遍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老男人,当年为了一个稚龄的少年修身养性,此后深情一往,再无其余绯闻,委实不易。

外界的风评都道大佬情深,盛赞齐修格难得。

「你男朋友这样爱你,我好羡慕啊!」荷兰那位和男友恩恩爱爱结婚的小涂是这样说的。

「你羡慕?」楚思凛不喜朝人抱怨私事,闻言哂道道:「我们换换?」

小涂给他发来了齐修格为封面的商务杂志照片,道:「可以吗?」

竟然随手就可以找出这种东西!思凛的白眼已经要翻到天上去了,回复:「可以。」楚思凛真心实意,「我喜欢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你家那位正适合。」

「我去跟我亲爱的商量一下。」小涂兴高采烈,垂涎大佬肌肉男和百亿富豪榜上的对象是人之常情,他说:「换了之后你的跑车我可以天天开吧?」

「能吧!」楚思凛道:「老齐不会管你这个。」他只会管我!

「那旅游度假……」

「你爱去哪都可以。」

小涂:「Dennis,你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楚思凛把桌上五把跑车钥匙一字排开,开了视讯通话给小涂看,对着镜头那方的朋友说道:「羡慕是吗?我等一会儿出门飙一阵,你替我选一辆。」

小涂对着那五把钥匙就差明晃晃地流下口水来了,楚思凛顺他的意选了正中间那把车钥,笑道:「出门了,下次聊。」

他挂掉了视讯通话。

楚思凛看着手上的车钥匙,发楞。

车子是能开的,就是要乖乖限速。


他都快忘了上次好好飙足了瘾是什么时候?齐修格非常体贴,思凛可以约好赛车场开自己的跑车,要与他人竞速也被允准。

但这样开车,又有什么意思?

太无聊了。这样的日子,无聊乏味。

楚思凛思忖了下齐先生的反应,两人最近没有什么争执,修格这几天笑咪咪的挺好讲话。

我犯个规他不至于立刻翻脸…吧?

亲他几下,怒火应该能降下来?

-***-***

车窗外的景物飞也似地后退,思凛眼角余光一瞥车上仪表板,时速刚破两百。楚思凛微笑,浑身放松,他是天生赛车手,旁人飚车爱血脉贲张的感觉,他飙起车来已经没有那样年少轻狂的兴奋,反而渐入一种放浪形骸的滋味,神清而气爽。

车内的空间静谧,飙速的快乐不须他人参与,思凛享受这种只有一人独享的时光。

车子往前飞驰,思凛期盼这样的静谧能够长久些,他不欲被人阻挠兴致,然而无法阻止他开车狂飙的保镳群们并不是摆设,保镳不敢限制他的行动,但上报真正的雇主消息,是他们的责任。

专属齐先生的手机铃声响起,只响了五声,接着便挂断了。


楚思凛不会接电话,不是因为他故意忽视,而是他飚车的时候敢分心接电话,齐修格会更生气。

独处的时光被打扰总是令人不快,思凛再踩一脚油门,跑车再加速似欲冲破

行车上限,思凛手心微微出汗,紧张的感觉从心底涌上。


楚思凛有点沮丧,再晚个五分钟打来就好了,我还没飙过瘾。

楚思凛放缓了车速,像一只偃旗息鼓的小老虎,他不是怕齐修格,只是怕对方发怒。

老齐怒气勃然的时候,真他X不是人!


流线型的跑车在路边僻静处停下,楚思凛很识时务地先给老齐打电话。

思凛边等电话接通,边思忖着如何措辞。

齐修格显然在忙碌,接通电话的瞬间思凛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交谈,齐修格没有与他废话,直接道:「好好开车,到我办公室来。」

思凛道:「如果你在忙……」

齐修格道:「宝贝,听话。」

楚思凛想好的措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齐修格已经挂了电话。

老男人似乎有点生气,楚思凛叹气,小涂那羡慕的语调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羡慕什么,自己这一天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齐修格的办公室思凛来过多次,助理们都知道他的身分,老板在开会

就让老板夫人进boss私人的休息间等。

楚思凛等了老齐两个多小时,他知道修格的身分,从来不为长时间的等待发火。

齐修格进门时,楚思凛正在看书,修格笑着给他一个吻,思凛瞪他一眼,齐修格道:「不试着讨好我吗?宝宝?」

「讨好你?」楚思凛兴致缺缺,「有用?」

齐修格正了神色,神情倒是挺严肃,「是没用。」老男人抚过思凛颊边鬓发,思凛俊美的脸上现出一抹隐忍的惧色。

齐修格道:「宝贝,我没有答应今日你越界的行为。」

楚思凛道:「我知道。」

齐修格冷着脸,问:「太久没挨皮带了,是吗?」

  

PS:带感吗?

云川漫步

第73章&74章 “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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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沐之惊呆了。

 他那么信任严青泽,现在却有一种被最信任的人狠狠背刺的感觉!】

 




 

严青泽这一离开,很久都没回来,他虽然人不在,信息一直没断。

 

严青泽:“卢奕文来了吗?”

 

秋沐之:“来了,还有一个学姐。”

 

严青泽的电话把卢奕文也吓得够呛,卢奕文不敢一个人来,他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告诉其他人,因此不方便找别人陪,所以,他打电话给郭俊宇。

 

偏偏郭俊宇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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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k字大长更!


【秋沐之惊呆了。

 他那么信任严青泽,现在却有一种被最信任的人狠狠背刺的感觉!】

 




 

严青泽这一离开,很久都没回来,他虽然人不在,信息一直没断。

 

严青泽:“卢奕文来了吗?”

 

秋沐之:“来了,还有一个学姐。”

 

严青泽的电话把卢奕文也吓得够呛,卢奕文不敢一个人来,他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告诉其他人,因此不方便找别人陪,所以,他打电话给郭俊宇。

 

偏偏郭俊宇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看时间,卢奕文估摸着,郭俊宇是昨晚又通宵打游戏或者看漫画,正在宿舍补眠。

 

所以,想来想去,卢奕文把诗菡叫了过来。

 

严青泽:“你们几个小孩换着班陪着葛杨,别把自己累坏了。”

 

严青泽:“我暂时回不来找你,等接到葛杨父母以后,我带他们一起来。”

 

严青泽:“在医院等我。”

 

严青泽推来一位好友,昵称“楷”。

 

严青泽:“范楷的联系方式,我也让他加你了,你有事直接找范楷。他是我朋友,尽管向他开口。”

 

严青泽:“吃东西了吗?”

 

严青泽:“给你们叫了晚饭。”

 

严青泽:“我让人拿过来。”

 

十分钟后,范楷和严青泽的司机两个人,拎着外卖盒饭、水果、牛奶、水饮等等几大袋东西出现,给小孩们带来食物的同时也给护工和护士都带了水果。

 

 

 

 

严青泽的消息,秋沐之除了开头回过一条之外,余下的一条也没有回。

 

葛杨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很长时间都没能苏醒,他的父母在赶来北庐的路上,严青泽在处理事情,秋沐之、卢奕文和诗菡三个孩子在医院的病房门外沉默地坐着、等着。

 

秋沐之习惯了消耗自己,即使在非常难过的时候,也会努力做出笑脸来支撑别人,就想上一次被严青泽放置,他明明难过得快死了,却不肯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甚至还努力解决葛杨的困难。

 

但是这一次,他允许严青泽支撑他,他允许严青泽照顾他的情绪。

 

他好像进入一种名为臣服的绝对领域,他任由严青泽为他竖起心之壁垒,将自己封闭在结界中,任何人都无法侵入这块神圣的领域。

 

严青泽说等我回来,他就乖乖等待着。

 

严青泽说别害怕,他就真的不害怕了。

 

 

 

 

过了好几个小时,严青泽才回到医院,他走到病房前,几个孩子站起来:“严老师。”

 

严青泽一颔首,卢奕文他认识,另一位女生是——

 

诗菡主动说道:“严老师好,我是诗菡,庐政传媒学院的,是文仔和小秋的朋友。”

 

“我知道你,”严青泽保持微笑,眼神却锐利,“你也是奇迹联盟的,对吧?”

 

秋沐之僵了一下,意外中夹杂着不悦。

 

谁也没想到,严青泽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点出奇迹联盟。

 

秋沐之知道严青泽对奇迹联盟毫无好感,因此很确定,严青泽是故意的——他故意要亮出刀来,看诗菡什么反应。

 

且不论秋沐之并不反感诗菡,单是论态度,诗菡好心来陪他和卢奕文,严青泽不感谢她,见面就亮刀,也不是待客之道。

 

诗菡淡淡一笑:“我家和迟家,是世交。”

 

严青泽未置可否,只是说道:“葛杨的父母马上就到医院,后续治疗,家属会接手。你们忙了一天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和三个孩子简单交代了病情,诗菡和卢奕文先回了学校,严青泽带着秋沐之在病房外等待葛杨的父母。

 

严青泽刚刚处理完葛杨的事情,沉浸在律师的工作状态之中,满身锐气还未来得及掩藏,像刚从战场上厮杀回归的将军,裹挟着一身血腥味,开口便是刀光:“怎么,不喜欢我跟诗菡说话的态度?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诗菡和迟予酥可不是‘世交’那么简单,你知道诗菡家里希望她嫁给迟予酥吗?要不是迟予酥没同意,他们两个早订婚了。”

 

严青泽一连串反问句,把秋沐之砸晕了。

 

心口泛起酸涩,是委屈的滋味。

 

秋沐之和诗菡并不熟悉,是卢奕文一直把诗菡当作“女神”,也是卢奕文一直和诗菡关系密切。

这次不是他把诗菡叫来医院的,相反,是严青泽给卢奕文打电话叫他来医院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葛杨家里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跟葛杨关系好的同学,多叫几个一起”,所以卢奕文才叫了诗菡。

 

换言之,诗菡会来医院,并不是秋沐之的错。

 

严青泽一开口便是指责的语气,刺得秋沐之难过极了。

 

本就不富裕的心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秋沐之低着头没说话,然而这次,严青泽罕见地没能看破秋沐之的想法,他只当秋沐之还在为葛杨的事难过,因此,严青泽压着眉毛,放缓语气,尽量温柔地说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少跟奇迹联盟的人接触。”

 

秋沐之在心里想:这怎么会是“没有怪我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怪我不该和诗菡接触,在怪我今天不该把诗菡叫来。

 

他越想越委屈,索性低着头不说话了。

 

严青泽看着他低落的样子,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秋沐之的背,安抚性地把他揽进怀里,他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得秋沐之,但是既然小孩委屈了,还是要哄,严青泽温声说道:“抱歉,我话说重了。我知道你今天很难过,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是我的问题。”

 

秋沐之摇了摇头。

 

他很好哄的,只要严青泽肯摸一摸他的脑袋,他就能忘掉委屈。

 

“没事,是我……”

秋沐之刚准备说话,只见严青泽的眸子越过秋沐之的肩膀投向远方,抬起手臂挥了挥手。

 

秋沐之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何景中带着两位老人缓步走来,边走边喊:“严老师!”

 

恰在此时,病房内的护士疾步走出,朗声道:“葛杨家属是哪位?”

 

严青泽抬手:“这里。”

 

护士语速极快地说道:“病人醒了,可以进去探视。”

 

严青泽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先进去看吧。我们在门外等着,让家属先探视。”

 

葛杨的父母刚赶到医院便听说孩子醒了,既担心又激动,能醒来就代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赶忙进去看望葛杨。

 

严青泽刚刚跟秋沐之的谈话还没有结束,他刚想开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从走廊一侧探出头来:“严老师,我听说葛杨醒了,你方便来一下吗?”

 

“估计是聊葛杨的后续治疗方案,小何你跟我过去一趟,”严青泽沉吟道,他看向秋沐之,原本想多安抚几句,可惜一波接着一波的事情让他始终没来得及开口,只是沉声说道,“在这里等我,好吗?”

 

秋沐之懂事地点头:“好,你快去吧。”

 

“乖,一会儿跟我回去,今晚住我家,”严青泽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天都住我家,我陪着你,尽量让你好过一点。”

 

秋沐之原本难过极了,被他这么一安抚,脸颊微微发烫,何景中还在旁边,严青泽就毫无顾忌地提出让他跟他回家。

 

秋沐之在羞赧里,品尝出一丝温暖来,上次放置把他罚狠了以后,严青泽有格外注意陪着他,他点点头:“好。”

 

 

 

 

 

诗菡和卢奕文回了学校,葛杨的父母进病房探望葛杨,严青泽和何景中去找医生,一时间,空旷的医院走廊,只剩下秋沐之一个人。

 

他安静地坐在医院走廊连排的不锈钢椅上,重新竖起结界,然而一个刺耳的声音,将他的心之壁垒骤然打破——

 

“你是葛杨的同学吧。”

 

秋沐之抬起头,他也认得面前的人——上一次,他去葛杨打工的印刷厂见过这个人,他是印刷厂的老板,听工友们说,他姓“施”,大家都喊他“施老板”。

 

施老板的脚步停在秋沐之面前:“我来看看你。”

 

秋沐之愣了一下。

 

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施老板说的是“我来看看你”,而不是“我来看看葛杨”,但他不确定,这个“你”,是真的指他自己,亦或者,指的是“你们”。

 

虽然恨施老板的厂子安全不过关、导致葛杨遭遇意外,秋沐之一开口,还是保持礼貌:“葛杨的爸妈刚进去,要不,你等他们出来?”

 

“不用,葛杨在我的厂子出了事。我和工人都要配合调查,我马上就要去警局,”施老板讲得很淡定,“在走之前,我想给你说一个故事,怎么样,有兴趣听吗?”

 

秋沐之直觉,那不是一个好故事,可是事关葛杨,他无法说出“没有兴趣”,他跟着施老板来到走廊尽头,楼梯间的角落里。

 

施老板淡定地给他讲起故事:

 

“十年前,有一个年轻人叫‘铁头龙’,他跟着大哥混,有一天在大排档摊上揍了几个看不顺眼的王八蛋,被逮进去蹲了七年。”

 

“这七年里,大哥把他的老娘照顾得妥妥当当,为她养老送终;七年后,铁头龙出来,大哥还出钱给铁头龙办厂子。”

 

“你说,大哥这么讲义气,铁头是不是该知恩图报?”

 

施老板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大哥现在遇到麻烦了!他在家精心喂了一条狗,那条狗不知感恩,反而狠狠咬了大哥一口。咬主人的狗,活该被扔进绞肉机里,绞成狗肉饼扔去喂猪。我在那条狗面前堆满肉骨头,我骗他说,只要来我这儿干活,一个小时给他三百块。”

 

施老板的笑容逐渐扩大,愈发地讽刺:“他还以为天上掉馅儿饼了!狗就是狗,狗脑子一点都不动!他也不想想,什么样的印刷厂,养得起三百块一小时的工人?”

 

“真可惜,只绞掉一条狗腿,这么点儿肉,不够吃啊!”

 

“对了,那位大哥你也认识——”

 

施老板凑过去,露出暗黄的牙齿,森寒道:“韩文昶,是我大哥。”

 

其实秋沐之听到一半,已经隐隐猜到,可是当“韩文昶”的名字,从施老板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瞳孔剧缩。

 

“我知道你们请了青泽律所来打官司,无所谓,让他们来吧!我老娘已经不在,无儿无女、贱命一条!按规定走,该赔钱就赔钱、该坐牢就坐牢!再进去七年又怎么样?几年牢饭换一条残废狗,这买卖不亏啊!”施老板仰天大笑,扬长而去,“哈哈哈哈!”

 

竟然……

 

竟然!

 

如果仅仅是意外,已经足够他难过;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不是一场意外?!

 

秋沐之气得打不出字,给严青泽发了语音过去:“不是意外……葛杨、葛杨工厂的老板来找我了!光天化日,他竟然这么嚣张地跑到病房里来说……一切都有预谋!是韩文昶指使!韩文昶故意让印刷厂的老板在庐政附近发布招工信息,把葛杨招过去以后,废掉他……”

 

严青泽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便听到秋沐之这条语音,他一边听一边在聊天窗口打字“知道了”,秋沐之颤抖的声线,严青泽面无表情地把打好的字逐个删除,直接拨了电话过去:“你在哪儿?”

 

秋沐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接起电话:“楼梯……”

 

严青泽言简意赅:“我来了。”

 

严青泽快步赶到楼梯间,一眼看到蹲在地上的秋沐之,他强有力地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放心,我会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利益。时间紧,我马上跟葛杨的父母敲定案子的细节,葛杨刚醒,陪护不能缺人,你去陪一下葛杨可以吗?”

 

严青泽注视着秋沐之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如果不行,我让小何……”

 

“不用,”未等严青泽说完,秋沐之拒绝道,“葛杨是我朋友,我去陪他!”

 

“好孩子,”严青泽忽而抬手,郑重地按了一下秋沐之的头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做案子要抢时间。”

 

严青泽贴向他的耳边,压低嗓音,富有磁性地说道:“为了我,再坚持一下,恩?我和葛杨父母谈完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当严青泽说“为了我,再坚持一下”的时候,秋沐之瞬间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撑住。

 

为了自己的dxx坚持和忍耐,能给他带来莫大的荣誉感,这种荣誉感像一记强心针,满满当当地充盈他的周身血脉——这一刻,秋沐之共享了严青泽的精神力。

 

严青泽赞许地轻轻拍了拍秋沐之的手臂,温声命令道:“收拾一下表情,别在葛杨面前哭出来。”

 

秋沐之说:“好。”

 

 

 

 

 

 

秋沐之进入病房的时候,葛杨正躺在床上输液,他一动不动,就像仍然昏迷不醒,只是在听到脚步声之后,木然抬起眼睛,转了转眼球,葛杨的右手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可是就算缠着绷带,也能明显看出右手手臂比左手短了一截。

 

秋沐之目光扫过,心里狠狠一痛。

 

手术结束以后,严青泽已经告诉过秋沐之葛杨的结果——右前臂截肢,截肢以后可能还会面临感染等一系列危险。

 

可是,当秋沐之真正看到葛杨,看到本该屹立于戈壁滩的胡杨树被人生生砍断的那一刻,秋沐之还是难过极了。

 

葛杨已经拼尽全力想要逃离韩文昶,可最后,还是被韩文昶毁了!

 

“又麻烦你了,秋同学……”葛杨眼神空洞地说道,“原本想着多赚点快钱给奶奶治病,也早点还你钱,没想到……是我太贪心,我早该想到,这种劣质小厂的安全不过关,是我贪图高工资,是我活该……”

 

秋沐之一个劲地摇头:“不是的,葛杨,不是这样的!”

 

葛杨却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他原本是想自嘲地笑一下,可终究笑不出来,只是僵硬地拉扯唇角:“你不用安慰我。原本,家里供我上学,是指望我念完大学能有出息,能好好赚钱。可是现在……一个废人,赚什么钱?我刚刚跟爸妈商量了,出院以后,我会退学。我爸妈身体都不好,工伤赔偿的钱,我想省下来,给他们治病。我回到老家,照顾他们和奶奶。”

 

“不是的,葛杨,不是你的错!”秋沐之颤声解释道,“是韩文昶!一切都是韩文昶指使的!你放心,我和严老师,肯定为你讨回公道!”

 

“谢谢你,也谢谢严老师。但是,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了。是谁指使的,我都无所谓,无论是不是韩文昶,我都不会回去找他,”葛杨虚弱地说道,“我现在,只想回到我们村里,躺在田埂上,吹着凉风,天上闪着明亮的星星,耳旁是无边无际的虫鸣……”

 

在那句话的末尾,葛杨很轻很轻地念道:“……或许,我本该是烂泥堆里的蝇虫。”

 

秋沐之没有听清极轻的那一句,他只是很努力地鼓舞葛杨:“不,你不能放弃!你学习这么好,你每门课都是班上最好的,你还要拿奖学金啊!”

 

“我学习是为了毕业以后去赚钱,我现在这个样子……先保证别花家里的钱吧,”葛杨自嘲地说道,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工伤补偿金不能用,我要留给奶奶治病。”

 

秋沐之难过极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至于惹上韩文昶……”

 

“不怪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怎么会怪你呢?再说,如果没有你,我拿不到助学金,只会更快认识韩文昶。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命不好。我的命是一只蟋蟀,我不该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就该老老实实跟着泥土一起腐烂。”

 

葛杨一声又一声地叹息着:“都是命啊,是命。”

 

田埂上的蟋蟀,命运是夏天吟唱、在秋天衰落。

 

他原以为,自己考上大学、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就能改变命运,可最终,当秋日寒潮来临,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秋风狠狠扫入烂泥堆里,永远爬不上来。

 

如果要说早知如此……

 

葛杨木然地想——要怪,也该怪自己,不该考大学,不该来北庐。

 

 

 

 

 

和葛杨的这一场谈话,秋沐之的心力被消耗得干干净净。

 

不仅是消耗殆尽,而且透支得厉害,以至于严青泽和葛杨父母谈完、回病房来接秋沐之的时候,秋沐之已经疲惫到脱力——不是生理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

 

他的身体并不累,但是心累极了。

 

一坐上车,秋沐之崩溃地捂住脸:“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葛杨才会……我该怎么办?”





后文见隐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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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投喂礼物和粮票的朋友们!



 

隐藏结局解锁严青泽和秋沐之大吵架。


我想说的都写在文里了,也期待一下大家的评论~


姜尔栢

【娱乐圈】缠绵游戏06

呼风唤雨的大少爷想摘花,结果反栽在花手里。

天才演员x二代童星|年下|段谦杨x衡止

🍑/🌸/jump🥚/电话旁听


7-


衡止从来没有这么想让手机坏掉过。

(……)

(……)

段谦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用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


“那就这么说定了!”

唐易铭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打趣:“段谦杨还挺能忍哈,被你这么//搞//都不出声。”


衡止:“……”


“啊。”

一直没作声的段谦杨毫无征兆地叫了一句,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被稳稳收入听筒中。

“……当我没说。”唐易铭有点尴尬,赶紧挂断电话。


像是心窝被刺了根细针,衡止忽然鼻头一酸,哭了。


段谦杨感受到...

呼风唤雨的大少爷想摘花,结果反栽在花手里。

天才演员x二代童星|年下|段谦杨x衡止

🍑/🌸/jump🥚/电话旁听


7-


衡止从来没有这么想让手机坏掉过。

(……)

(……)

段谦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用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


“那就这么说定了!”

唐易铭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打趣:“段谦杨还挺能忍哈,被你这么//搞//都不出声。”


衡止:“……”


“啊。”

一直没作声的段谦杨毫无征兆地叫了一句,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被稳稳收入听筒中。

“……当我没说。”唐易铭有点尴尬,赶紧挂断电话。


像是心窝被刺了根细针,衡止忽然鼻头一酸,哭了。


段谦杨感受到掌间有温热液体涌出,颇感意外。

他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打量什么珍稀物种那样凑近衡止的脸,“哭了?”

姜尔栢

【娱乐圈】缠绵游戏04

呼风唤雨的大少爷想摘花,结果反栽在花手里。

天才演员x二代童星|年下|段谦杨x衡止

📏/🐦布/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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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还是没弄清现在的状况,衡哥,你应该说敬词,而不是祈使句。”

(……)

他接着上文说:“比如,请停下。”





呼风唤雨的大少爷想摘花,结果反栽在花手里。

天才演员x二代童星|年下|段谦杨x衡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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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是没弄清现在的状况,衡哥,你应该说敬词,而不是祈使句。”

(……)

他接着上文说:“比如,请停下。”





良家小唇

13

 范小虎的成绩下来了,将将过了工业大学的分数线。

  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周三到范家给少年庆祝。

  范小虎对自己的成绩其实并不满意,如果没有半年的懈怠,他能考更好的专业。

  周三说:“男人就得为自己得错误负责,可以往后看,但要一直向前走。”

  范小虎抿着嘴唇,小声问周三:“哥,你是警察吧?”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余阿婆拽了拽孩子:“你瞎说什么?”

  这反映……

  周三无语了,大方的承认:“我是。”

  范小虎眼前一亮,余阿婆嗔怪的看了周三一眼,插话说:“大龙早就和我说了,我知道的时候这心呐……”

  周三斜眼看杭龙。

  杭龙嘀咕:“老太太精明着呢,不告诉她,......

 范小虎的成绩下来了,将将过了工业大学的分数线。

  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周三到范家给少年庆祝。

  范小虎对自己的成绩其实并不满意,如果没有半年的懈怠,他能考更好的专业。

  周三说:“男人就得为自己得错误负责,可以往后看,但要一直向前走。”

  范小虎抿着嘴唇,小声问周三:“哥,你是警察吧?”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余阿婆拽了拽孩子:“你瞎说什么?”

  这反映……

  周三无语了,大方的承认:“我是。”

  范小虎眼前一亮,余阿婆嗔怪的看了周三一眼,插话说:“大龙早就和我说了,我知道的时候这心呐……”

  周三斜眼看杭龙。

  杭龙嘀咕:“老太太精明着呢,不告诉她,她能和那个外甥女走?”

  范小虎踹了他哥一脚:“你怎么不告诉我?”

  杭龙像个受气包似的:“装。”

  范小虎不说话了,他其实也早就怀疑了,要不他也不能这么信任他。

  不论如何,范家祖孙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已经落了一大半了。

  “周哥,等事情都结束了,你能去京北看我吗?”范小虎眼含期许。

  周三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看你什么?看你欠揍不欠揍?”

  “哎呀。”范小虎抗议道:“我以后肯定不犯浑了。”

  周三看着他,半晌:“这几天带你去改个名儿吧。”

  “叫什么?范虎?不怎么好听啊~”杭龙依旧嘀嘀咕咕。

  “叫范州吧。”

  范小虎不知道,这是他和这个男人的最后一面。

  七月,余阿婆脑淤血进了医院,娘家外甥女堵在范家门口骂了三天,最后把余阿婆接去了省城。

  八月,范小虎吃起了百家饭,因为杭龙沉迷赌博,每天都见不到人,眼看大学报到的日子近了,学校和街坊邻里自发捐助,凑齐了范小虎的第一学期学费和生活费。

  杭龙每天行尸走肉一般的耗在赌场里,偶尔能在赌场的小弟口中得知周三的消息。

  听说他替冯邺春办成了一笔大生意,冯邺春准备把他的外甥女嫁给周三,周三现在十天有八天出现在冯家的餐桌上,俨然已经是冯家嫡系。

  九月,范小虎离开江市,前往京北。

  十月,范家成天被催账的人光顾,满走廊都被泼了红油漆,街坊邻居怨声载道。

  入冬,杭龙夜醉差点冻死在大街上,被超市大娘好心收容一晚,第二天偷了超市三百块钱,消失无踪。

  杭龙到京北的时候,余阿婆的煎饼摊红红火火,她在郊区租了个房子,范小虎每周都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去见余阿婆。

  “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能给他周哥添麻烦,等一切都稳妥了,再去学校边上租房子去。”

  杭龙若有所思,他把小黑留在了江市,一则传递消息,二则照应周三。

  小黑最新传过来的消息说,冯景春和侯大宝死了,俩人大冬天去钓鱼,冰面没冻实,掉冰窟窿里淹死了。

  杭龙不相信俩人会死于意外,可也不像是周三的手笔,警察不是这个路子。

  杭龙在京北过了个年,他师娘打电话过来,说他师父喝酒中风,俩儿子争武馆争的头破血流,让他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

  杭龙买了车票,上火车前接到了小黑的电话。

  “哥,有点不对劲,冯家被灭门了。”

  “灭门?”杭龙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大冬天的惊出一身冷汗。

  杭龙没敢堂而皇之的去江市,他买了套登山行头,报名了一家登山俱乐部的活动,以受邀者的身份住进了江城大酒店。

  不需要打听,酒店的报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冯家灭门的事。

  明晃晃的悬赏令上,贴着周三的照片。

  杭龙头疼欲裂,他无法判断这是不是警方迷惑冯家关联人的计谋。

  可是冯家惨死十九口,就绝不可能是警方所为。

  杭龙挥手扫落房间里整套茶具,咬牙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周三……你他妈……”

  不是警察!

  那一晚杭龙沿着公路走了很远,他想理清一些头绪,以便能猜出周三藏匿的线索。

  快天亮时,杭龙乔装回了东城,周三租住的房子已经被封锁,想必也有警方的暗线盯守,杭龙去了范家。

  当初他把房子做抵押偿还赌债,中介公司的人第二天就让他来签过户合同,他当时就觉得事态进展的太顺利了。

  果不其然,杭龙卸下了厨房窗户的一块儿玻璃,潜进房间的时候,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后腰。

  杭龙回头,和大利正面相对:“周三呢?”

  大利眼里的惊讶渐渐淡下去,半晌摇头:“不知道。”

  杭龙一把抓起大利的衣领:“他充什么大以巴狼。”

  大利被杭龙推的踉跄,他沉默了一会儿,招杭龙进卧室。

  范家的清醒和杭龙离开时没什么区别,大利走近的卧室,就是范小虎住的那间。

  大利拧开手电,在书架的隔层了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了一沓文件袋。

  “七个命案,十二条人命,都在这儿了。”文件夹边上还有一个带着血迹的录音器。

  杭龙走过去把文件一个一个的展开,文件整理的很详细,也看得出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杭龙找到了标注“范勇余梅梅”的那个袋子,手在半空僵住了。

  大利却抽出了另一个文件袋:“我和你一样,来江市也是为了报仇。”

  杭龙看到那个文件夹上写着的名字“董小利”

  “那他呢?”

  大利说:“他接替了他哥的身份,他哥是派来调查冯邺春的卧底。”

  杭龙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他……”

  大利闭了闭眼睛:“他本来也该是警察。”

  杭龙沉默了,怪不得他会被周三身上的气场迷惑住。

  “七个案子都在这儿了,他为什么不去自首?他人呢?”

  大利:“他哥是王海杀死的。”

  杭龙紧紧盯着他:“王海还活着?”

  大利掏出烟抽了起来,淡白的烟雾后面神色平淡:“你回来也好,或者能见他最后一面。”

  魁梧的汉子,抽了一口烟就猛的咳嗽起来,眼泪鼻涕咳了一脸,最后蹲在地上呜咽痛哭。

  杭龙着急,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你把话说清楚,怎么见他最后一面,他交代什么了?”

  “杀了王海,他在他哥死的那个桥上……走。”

  杭龙跌坐在了地上。


良家小唇

12

 杭龙开始着力于和余阿婆的争产大戏。

  时间推进到了六月,高考顺利结束,周三催促杭龙赶紧让那个假侄女把余阿婆送走,这样等到范小虎的成绩下来,杭龙也好进入没日没夜混迹赌场的环节。到时候他让大利找街坊邻居们给小虎凑一凑学费,装成千辛万苦才上得了大学的样子。

  这一家子也就稳妥了。

  杭龙晚上来周三这里商量具体事宜,发现周三的胳膊还是抬不起来。

  “子弹还在里面?”

  周三点头不语,“等这件事平了,回单位取,还能走医保。”

  杭龙却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提醒:“冯邺春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越是重用的人,提防的越紧。”

  周三动作微顿,“嗯”了一声。

  隔了几天,周三被冯邺春叫......

 杭龙开始着力于和余阿婆的争产大戏。

  时间推进到了六月,高考顺利结束,周三催促杭龙赶紧让那个假侄女把余阿婆送走,这样等到范小虎的成绩下来,杭龙也好进入没日没夜混迹赌场的环节。到时候他让大利找街坊邻居们给小虎凑一凑学费,装成千辛万苦才上得了大学的样子。

  这一家子也就稳妥了。

  杭龙晚上来周三这里商量具体事宜,发现周三的胳膊还是抬不起来。

  “子弹还在里面?”

  周三点头不语,“等这件事平了,回单位取,还能走医保。”

  杭龙却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提醒:“冯邺春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越是重用的人,提防的越紧。”

  周三动作微顿,“嗯”了一声。

  隔了几天,周三被冯邺春叫去了绿野,一进门就被冯邺春的小舅子王海扣下了。

  王海是冯邺春最信任的人,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王海从中接触。

  周三不明所以的被带进了冯邺春的包房。

  人到的挺齐,冯邺春左膀右臂几乎全到了。

  人群里,还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

  王海朝他介绍:“这是韩晨,你应该听过。”

  周三眼皮跳了跳:“莫不是传说中的韩医生?”

  韩医生除了是冯邺春的专属医生,还是冯家医疗器械生意上的关键人物。

  因为关键,所以韩晨其人很少露于人前。

  冯邺春哈哈大笑,他慵懒的坐在三人沙发上,看向周三的目光晦涩难明。

  “你那伤拖得时间太久了,正好老韩今天来了,我让他帮你把子弹取出来,省的你每天进门的时候滴滴滴滴响。”

  绿野仙宫,冯邺春的专属包房外,装有红外线感应器,防止有人带窃听或者录像装备进来,周三因为身体里有颗子弹的原因,一度成了这个房间的例外。

  显然,冯邺春并不满意身边出现意外。

  在十几人的见证下,在周三的身体里存留了一个多月的子弹,从肩膀里取了出来。

  除了子弹,别无他物。

  冯景春以防万一的,还拿着探测装备在周三的身上扫了一遍。

  没有任何异常。

  周三诚恳的朝韩晨道谢:“前天晚上在家里打蚊子,用力过猛还扯到了伤口,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韩晨温文儒雅的模样:“身体里有异物,伤后不容易愈合,周老弟年轻体壮,过不了多久又能打蚊子了。”

  沉闷的气氛得以疏解,冯邺春真真正正的畅快笑起来。  

  等人都散了,王海把周三叫了过去:“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老大这是要重用你了。”

  周三诚惶诚恐,连说自己资历不足。

  王海呵呵笑着拍他的肩膀,满眼的后生可畏。

  晚上,杭龙收摊前正遇上周三回来,周三要了张煎饼,临走前把一袋子猪头肉扔进杭龙的推车里。

  “让你费了脑子。”

  杭龙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骂了句脏话,收摊回家了。


良家小唇

10

 范小虎当天晚上学到了一点,早餐桌上还在背单词,余阿婆欣慰的做了一堆好吃的。

  范小虎坐不下凳子,站在桌子边儿提醒他外婆:“您这两天有点高兴过头了,都好几天没骂人了。”

  余阿婆说:“对对对,我今天抽空骂你哥。”

  范小虎心满意足的点头,一瘸一拐的上学去了。

  杭龙摔了筷子,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天后,杭龙看见放学的范小虎,好心塞了个煎饼给他:“吃个垫垫肚子。”

  按照上次的经验,范小虎今天又得十点以后才吃的上饭。

  范小虎朝他哥翻了个大白眼,却把煎饼接过去吃了。

  周三如约而来,卧室房门紧闭,杭龙像个等待孩子出生的老父亲,在卧室门口来回兜圈子。

  半个...

 范小虎当天晚上学到了一点,早餐桌上还在背单词,余阿婆欣慰的做了一堆好吃的。

  范小虎坐不下凳子,站在桌子边儿提醒他外婆:“您这两天有点高兴过头了,都好几天没骂人了。”

  余阿婆说:“对对对,我今天抽空骂你哥。”

  范小虎心满意足的点头,一瘸一拐的上学去了。

  杭龙摔了筷子,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天后,杭龙看见放学的范小虎,好心塞了个煎饼给他:“吃个垫垫肚子。”

  按照上次的经验,范小虎今天又得十点以后才吃的上饭。

  范小虎朝他哥翻了个大白眼,却把煎饼接过去吃了。

  周三如约而来,卧室房门紧闭,杭龙像个等待孩子出生的老父亲,在卧室门口来回兜圈子。

  半个小时后,周三推门出来,斜眼看杭龙:“戒尺呢?”

  范小虎又跪下了,此时透着门缝哀怨的瞧着杭龙,一副“你怎么这么幼稚”的表情。

  杭龙挺尴尬,他今天白天抽空回家把戒尺给藏了。

  周三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挑了挑眉头,开始一圈一圈的撸袖子,回去打孩子去了。

  杭龙以为范小虎这次至少不会太疼,没想到里面哀嚎声比上次还大。

  余阿婆长叹一口气:“他周哥那巴掌比戒尺还狠呢,你说你,和小虎有仇啊。”

  杭龙原本不信,晚上给小虎揉肿块儿的时候,看到发面馒头一样的屁股,手指头颤了两颤,第二天悄悄把戒尺放了回去。

  范小虎好不容易对他哥的好脸色,变得更臭了。

  又过了三天,周三却没来,小虎提心吊胆的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次日没精打采的去上学了。

  杭龙觉得周三这人不地道,骂骂咧咧了一个上午,快中午的时候小黑跑来告诉他:“曹明死了。”

  昨天是冯邺春大寿,冯邺春有个习惯,每年做寿这天都要去乡下祭祖,冯邺春手下和道上的朋友都去了,唯独没让王秃子参加,王秃子的手下里有两个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的找过去,想要给自己老大找场子,没轻没重的把冯邺春的车给堵了,冯邺春哪里会把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问清楚了身份,吩咐手下打个半死给王秃子扔回去,没成想那俩货从衣服里掏出了枪直接开火。

  小喽啰的枪基本都是黑市上买的仿真枪改装的,能打子弹却不能连发。

  第一枪打响之后,曹明就到了,护着冯邺春往车上去的时候后背中了一枪当场死了。

  那俩货杀红了眼,把曹明带去的两个手下也打死了。

  “冯邺春死没?”杭龙红着眼睛问。

  小黑摇头。

  杭龙又一把抓住小黑的胳膊:“周三呢?”

  小黑也摇头,杭龙正要松一口气,小黑却说:“没打听到周哥的情况。”

  杭龙松下来的半口气卡住了,不上不下的。

  杭龙:“我看他不像短命的。”

  话虽然这么说,接下去的两天周三都没回来。

  范小虎依旧每天做题,但脾气格外臭,早上杭龙进洗手间没敲门,被这小子一嗓子嚎出来了。

  杭龙每天路过周三家好几次,还去打听了曹明手下死的几个叫什么,但毕竟发生了枪击案,最近江市的风声太紧,杭龙没有人脉什么都打听不到。

  杭龙想到了医院躺着的冯景春。

  夜黑风高,刚醒过来没几天的冯景春,还在做梦,就被脖子上的一片凉意惊醒。

  冯景春感受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冯景春颤颤巍巍的问了句,已经快吓尿了。

  “告诉我,王秃子杀死的三个人都叫什么?”

  “啊?”冯景春有些懵,他从楼上摔下来之后,浑身好几处骨折,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他倒是听说他大哥出事了,但听说这次栽了的人是王秃子。

  听手下的意思说,因为王秃子动了他,他哥才和王秃子结怨的。

  冯景春白天还担心王秃子的人会不会来报复他。

  没想到晚上果然有人拿刀架他的脖子。

  可这杀手是不是没有问到点子上?

  冯景春懵的很彻底。

  冰凉的匕首立刻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血印。

  “啊啊啊啊啊,我想想……三个人……”冯景春头上哗哗冒汗,眼睛一闭说出了三个名字:“曹明,伟子,周三儿。”

  最后一个字儿说出去的时候,脖子上尖锐一痛,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冯景春以为自己指定死了,没想到身后的杀手扔了块儿纱布在他脖子上,转身消失在了窗边。

  杭龙最后那下不是故意刺出去的,他是听见周三的名字后,一时失了手。

  周三死了!

  杭龙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门口,他不知道怎么和弟弟说这件事,也不知道今天以后他到底还要不要按照周三交代的步骤做下去。

  一切都乱了。

  杭龙想,自己来江市的时候,明明很清晰明了的局面,都因为这个人被打乱了。

  杭龙蹲在家门口抽烟,差点把出来倒垃圾的余阿婆绊倒。

  待余阿婆看出是他:“你怎么才回来。”连忙把人拉进了屋里。

  杭龙不明所以,可是一进了房门身子就僵住了。

  禁闭的卧室门里,传出了范小虎堵着嘴挨巴掌的声音。

  杭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卧室里,范小虎嘴里堵了毛巾,泪眼婆娑的趴在写字桌上,此时正按着少年的后腰,抡圆了手臂拍巴掌的男人……

  “你……”没死?

  周三又往少年屁股上狠盖了十几下,才拧着眉毛看过来,“怎么才回来。”不耐烦的样子,且顺手把范小虎堵嘴的毛巾抽了出来。

  杭龙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周三在少年后脑勺补了一下,指桌子上的试卷:“我再讲一遍,同类型的再错你今晚就别睡了。”

  范小虎吭吭唧唧的应了一声,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提裤子。

  在周三的淫威之下,半分不敢懈怠的做起题来。

  写了一会儿,范小虎和周三同时侧过头,奇怪的看向卧室里多出来的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的男人。

  杭龙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周三看,简直要把周三看出花来。

  周三直起身子:“你来讲?”

  杭龙惊醒,转身走了。

(11章彩蛋取,无拍,后头章节都无拍,可以忽略)

良家小唇

09

 晚饭前,范家又传出范小虎的哀嚎声。                                               ......

 晚饭前,范家又传出范小虎的哀嚎声。                                                      超市大妈:“作孽呦,今天听着比每天都狠。”

  下棋的大爷说:“前几回还和他哥对骂呢,今天倒是老实。”

  “余阿婆好像也没骂人,奇怪哈。”

  杭龙一脸菜色的对着范小虎的卧室,范小虎的确挨打了,打人的却不是他。

  一想到刚才范小虎瞧见周三时乖乖脱裤子的样子,杭龙心里就拱火。

  这小子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那次不是怼天怼地的?

  更郁闷的是,范小虎在里面挨揍,余阿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做红烧肉,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还招呼杭龙:“把冰箱里的啤酒拿出来,等会儿和他周哥喝两瓶。”

  屋子里哀嚎声停了,隔了一会儿周三走了出来,敞开的门里,范小虎跪在椅子边上,椅子上好像铺了张卷子,范小虎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写。

  杭龙看了眼周三,眼不见心不烦的扭过身子去了。

  余阿婆招呼周三吃饭:“累了吧,快来吃饭。”

  杭龙嘴角抽了抽,鼻孔里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冷哼。

  周三已经钻进厨房帮余阿婆收拾,像个亲女婿似的。

  三个人坐下来,杭龙在桌子底下踩了周三一脚,用眼神示意卧室里面的小可怜:“打都打了,饭不给吃?”

  周三:“等会儿还有一顿,挨完了再吃。”

  杭龙眼睛瞪的牛大:“你有病吧?”

  余阿婆夹了块儿红烧肉到他碗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杭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余阿婆去盛饭了,周三压低声音提醒他:“就算冯邺春落网了,他的案子至少也得两年查清,有的是人想给冯邺春脱罪,你觉得小虎在江市能安生吗?”

  道理杭龙都懂:“我带他回佛山。”

  周三睨他一眼:“你爸开饭馆前是气动厂的维修员你知道吧?小虎从小在气动厂长大,上小学的时候就把厂里的机器给研究透了,初中时他的气动分流闸口的发明拿到了国家级大奖,现在每年还有一笔专利费打到他的存折上来,在那件事之前,他只有一个奔头就是考进京北工业大学。”

  “那才是他的人生。”周三最后这句,冷冷的直达杭龙痛处。

  周三再进卧室,杭龙没有拦。

  范小虎卷子已经写完了,错的一塌糊涂。

  周三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问他:“我给你买的练习题呢?”

  少年湿漉漉的眼睛颤了颤,还是走到书架前,在一堆书本最底下找了出来。

  周三随便翻了两下,大半本的空白,说明了少年所有的懈怠。

  周三把试题卷成筒,照着少年的脑袋狠拍去。

  饶是杭龙决定不管,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拦了一把。

  杭龙在习武上天赋很高,虽然从小学艺,却只有被师父供起来夸的份儿,从没受过捶楚,何况他十八岁开始带小黑,那是个天天惹祸的皮猴子,他都没觉得什么。

  忽略掉范小虎祖传的臭脾气,其实是个又乖又懂事的孩子。

  眼下,范小虎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赤着两条腿,只穿了一条平底内裤,鲜红的棱子遍布大腿根,怎样一个惨不忍睹,这会儿书筒劈里啪啦的往他脑袋上招呼,孩子躲都不敢躲。

  杭龙心软的一塌糊涂:“周老三你有完没完。”

  杭龙瞪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手臂却被余阿婆一把拽起:“他周哥知道轻重,你少掺和。”

  杭龙抓狂:“不会做的题打一顿就能会?”

  周三和范小虎齐声说“能”,只不过一个说的咬牙切齿,一个说的委委屈屈。

  话虽这么说,周三手里的书筒再没落下去,他从一堆空白卷子里圈了一些题出来,每一科事无巨细的标注:“三天的量,学什么,背什么,写什么都给你标好了,老规矩,压根不会的用红笔圈出来,会做但对照答案做错的,会改正的用黑笔标,不知道怎错哪儿的用红笔。” 

  范小虎捂着屁股站在周三边上儿,乖巧应着“是”。

  周三冷声提醒:“记得上药,照你这个进度,下次还得肿。”

  范小虎脸烧的通红,讷讷的说:“知道了。”

  所有的题都交代完,周三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去绿野那边玩儿的?”

  范小虎身形微顿,刚要说话,周三打断他:“我没记错的话,你爸活着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打你,都是因为撒谎。”

  范小虎咬起嘴唇,手指捏着裤边儿,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三:“把自己活好就是对你爸最大的告慰,我派人在绿野盯着,再有一次……”

  手指停在男孩心口,一下两下,无声的警告。

  范小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周三走的时候,把杭龙嘴里叼着的没有点着的烟顺了过来,自己点上抽了。

  “用热毛巾垫着给他揉开,要不三天好不了。”

  杭龙骂了句脏话,摔门将人关在了门外。

  周三在范家楼下等了一会儿,听楼上少年开始嗷嗷嗷嗷的叫起了疼,嘴角翘起,转身走了。


良家小唇

07

杭龙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摊煎饼十张有九张都是漏的,小黑装成顾客过来送情报。

“人还没醒,我溜进去找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没找到你那只手套。”

杭龙煎饼铲子在平锅上磕的哐哐响。

他师父说的没错,再厉害的高手,一个月不练功,武力值也得回到解放前。

他那天打算把冯景春托到楼顶推下去,刚拖到四楼就被冯景春甩脱了,冯景春慌不择路自己跳了楼,临门一脚得时候还拽了他一只手套。

坏就坏在,那手套是习武常用的款式,江市并不常见。

小黑问:“那之后怎么办?”

“先把小虎和老太太送走吧。”杭龙不得已的说。

晚上收了摊,杭龙琢磨着怎么说服余阿婆,走到胡同尾的时候,冷不防一记拳风迎面而来,杭龙堪堪闪过,又一招...

杭龙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摊煎饼十张有九张都是漏的,小黑装成顾客过来送情报。

“人还没醒,我溜进去找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没找到你那只手套。”

杭龙煎饼铲子在平锅上磕的哐哐响。

他师父说的没错,再厉害的高手,一个月不练功,武力值也得回到解放前。

他那天打算把冯景春托到楼顶推下去,刚拖到四楼就被冯景春甩脱了,冯景春慌不择路自己跳了楼,临门一脚得时候还拽了他一只手套。

坏就坏在,那手套是习武常用的款式,江市并不常见。

小黑问:“那之后怎么办?”

“先把小虎和老太太送走吧。”杭龙不得已的说。

晚上收了摊,杭龙琢磨着怎么说服余阿婆,走到胡同尾的时候,冷不防一记拳风迎面而来,杭龙堪堪闪过,又一招排腿追了过来。

狭窄的胡同里,杭龙和来人过了十几招后,低喝一声:“有完没完?”

他早认出了来人,正是周三。

杭龙声音一落,一个东西从周三手里飞至面门,杭龙徒手接过,入手就脸色一变,这面料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他那被冯景春撸走的手套。

“怎么会在你这里?”杭龙激动道。

走近才看见周三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你被开瓢了?”

周三扶墙,脸色惨白。

“练武之人最忌讳脑袋受伤,你活动筋骨这一功夫,血液全都汇聚到头上去了。”杭龙嘀咕着把人扛起来送回了住处。

到了周三家,杭龙又是倒水又是拧毛巾的,把纱布解开看伤势,结果额头上就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儿破皮儿。

杭龙傻眼了。

周三有气无力的惋惜:“我们北方的习武之人最忌讳破相了。”

杭龙一僵,后槽牙咔吧了几声。

要不是看在那只手套的份上,八成要给他就地开瓢。

周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突然正色的说:“带小虎和阿婆走吧,这里的事你别管了。”

杭龙一凛,不动声色的和周三对视了半晌,追问:“你是什么人?”

周三戏谑的看他:“你看我像什么人?”

习武之人讲究“识人识气”,杭龙虽然和这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从初遇那次开始,杭龙就发现这个人身上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正气。

“你是军人。”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周三轻牵了下嘴角,点头。

杭龙微微闭了闭眼睛:“警方是不是盯上冯邺春了?”

“是。”周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飘出来。

屋子里陷入到了静谧之中,半晌杭龙才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哂:“我要是杀了他,组织上会给我个轻判吗?”

“我给你争取个无期。”

“嚓”杭龙转头调开了视线。

周三的眼梢划过去,眸光冷冽:“我知道你原本也没打算活着离开,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杀了他,你倒是痛快了,其他人的冤屈还能大白天下吗?你知道警方为了收集他的犯罪证据,折进去多少卧底吗?”

他寒着一张脸,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沉的像是淬了冰的刀刃。

杭龙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几分钟才问周三:“你们还有多久收网?”

“少则半载,多则一年。”周三毫不避讳的说,“他有七个命案十二条人命在身上。”

杭龙惶然回头,他想过冯邺春阴狠,却着实被这两个数字吓到了。 

周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妥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没停:“小虎再有俩月高考了,你趁着这个时间逼着老太太把房子过户给你,另外你还有别的信得过的人吗?找个女人扮老太太的远房亲戚,过来把老太太接走,等小虎考上了,你再装几个月赌徒,把房子输出去,我找人追着你打几个月讨债,你也就能脱身了。”

显然,如果杭龙不回来,这就是周三给范家祖孙安排的后路。

杭龙憋闷的厉害,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闷声在那坐着。

周三絮絮叨叨:“曹明最近很得冯邺春器重,我听说他要把东城这边的几个赌场的安保分给曹明,我这些天可能要忙一点,你要是有事找我……”他顿了顿,似乎很苦恼的想了一会儿,“我看你总穿帽衫,你要是有事找我,下次出摊遇上我的时候就把帽衫戴在鸭舌帽外面,到时候我就来买你的煎饼。”

  杭龙起身,踢翻了门口的凳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08放到07彩蛋里了,审核不通过,无拍,免费粮票可取,过度章,可忽略)

良家小唇

06

  周三最近负责两个运输线,跑了几天乡下,回来就听说冯邺春的弟弟被人暗算了。

  冯邺春的弟弟冯景春成天招猫逗狗的,周三原本也没放在心上,手下无意添了一句:“小冯总接手餐饮之后,这还是头一回遭暗算。”

  周三留了个心,买了点水果去了趟医院。

  小冯总还没醒,几个手下轮番在走廊里守着,周三说了来意,把水果放下之后又给哥几个买了两条烟送了上来。

  小弟们都有点受宠若惊,谁不知道周三是曹明的亲信,好言好语的和周三聊了一会儿。

  出了医院,周三回家拿了点东西,找了个借口去夜总找曹明。

  到了会场门口正遇见曹明从里面出来,正准备转去西城的酒吧,周三往常不上赶着往老大身边凑,今天却迎......

  周三最近负责两个运输线,跑了几天乡下,回来就听说冯邺春的弟弟被人暗算了。

  冯邺春的弟弟冯景春成天招猫逗狗的,周三原本也没放在心上,手下无意添了一句:“小冯总接手餐饮之后,这还是头一回遭暗算。”

  周三留了个心,买了点水果去了趟医院。

  小冯总还没醒,几个手下轮番在走廊里守着,周三说了来意,把水果放下之后又给哥几个买了两条烟送了上来。

  小弟们都有点受宠若惊,谁不知道周三是曹明的亲信,好言好语的和周三聊了一会儿。

  出了医院,周三回家拿了点东西,找了个借口去夜总找曹明。

  到了会场门口正遇见曹明从里面出来,正准备转去西城的酒吧,周三往常不上赶着往老大身边凑,今天却迎上去,把去医院看小冯总的事说了,曹明听了心有余悸,招呼周三同车去酒吧。

  曹明坐在车后座,周三坐在副驾,车行半路曹明忽然提起了范家:“冯老大当初就是怕他惹事才让他去看了餐饮,我听说老范家那个无影脚回来了,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

  周三说“也许吧,回头我亲自盯一盯。”

  周三做事曹明还是放心的。

   酒吧里玩儿到凌晨,曹明醉醺醺的搭着周三往外走:“送我去绿野,我得把范家的事儿和冯老大说说。”

  周三嘴里应着“好”,脚步却是一顿。

  曹明不明所以得看过去:“愣着干什么?”

  周三眯着眼睛看门口停着的车,干脆一动不动了。

  曹明推了一把周三:“中邪了?”

  话音未落,周三忽然把曹明往外一推,只听“嘭”的一声,停靠在绿化带旁边的汽车炸了。

  曹明安然无恙,周三则擦伤了额头,送他去医院包扎的时候,曹明咬牙笃定的说:“在江市,敢玩儿炸弹的除了王秃子没别人儿。”

  周三捂着脑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听说小冯总之前的女朋友就是王秃子的妹子,小冯总是不是……”

  曹明眸子一闪,狠狠骂了句脏话。

  当即下车忙着去冯邺春那里汇报去了。

  曹明走了,手下问周三:“三哥,范家那边儿还跟吗?”

  周三:“什么佛山无影脚,那条腿根本就是瘸的,范家的事儿好不容易压住,先稳着吧,我家住那边儿,我没事儿多留意就行了。”

  手下乐的轻松,哈哈笑着也就翻篇了。


良家小唇

05

  周三半夜接到余阿婆的电话,范小虎被他哥一巴掌打进医院了。

  周三在曹明那里找了个借口,打车去了东城区诊所。

  杭龙插着头发在走廊里坐着,看见周三来了,指了指病房里抓着医生怎么都不肯出来的范小虎。

  周三走进去的时候后脑勺一紧,范小虎半边脸肿的像个猪头。

  他退回去半步,认真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杭龙一眼。

  那目光仿佛在说:“你一个武林高手打一个孩子合适吗?”

  杭龙嘴唇动了动,把一万句脏话憋了回去。

  周三把俩人送回了家,余阿婆抄着擀面杖从厨房里窜出来,杭龙这个传说中的佛山无影脚,缩着脖子结结实实挨了四五下,又被老太太掐了好几把。

  啥脾气都没有。

  周三......

  周三半夜接到余阿婆的电话,范小虎被他哥一巴掌打进医院了。

  周三在曹明那里找了个借口,打车去了东城区诊所。

  杭龙插着头发在走廊里坐着,看见周三来了,指了指病房里抓着医生怎么都不肯出来的范小虎。

  周三走进去的时候后脑勺一紧,范小虎半边脸肿的像个猪头。

  他退回去半步,认真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杭龙一眼。

  那目光仿佛在说:“你一个武林高手打一个孩子合适吗?”

  杭龙嘴唇动了动,把一万句脏话憋了回去。

  周三把俩人送回了家,余阿婆抄着擀面杖从厨房里窜出来,杭龙这个传说中的佛山无影脚,缩着脖子结结实实挨了四五下,又被老太太掐了好几把。

  啥脾气都没有。

  周三看了他一眼,把范小虎推进卧室,先撩起孩子的上衣检查有没有别的伤。

  范小虎挺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躲开:“外头传他打我,都是谬传。”

  周三又戳了一下孩子的猪脸:“那这个怎么来的?”

  范小虎忍着疼,眼神躲闪:“我骂他娘们来着。”

  周三气笑了:“展开说说,他怎么娘们了?”

  卧室门敞开着,周三戏谑的话落在杭龙耳朵里,对方憋闷的踢翻了脚边的菜篮子。

  “你摔打谁呢?”余阿婆又要抄擀面杖。

  杭龙识趣的坐远了。

  周三压着嘴角,踢了少年一脚:“跟你哥道歉去。”

  少年一梗脖子:“我不!”

  周三挑眉,回手从书桌的卷子堆里抽出一张,往书桌上拍了拍:“那就老规矩?”

  范小虎嘴巴抽了抽,出门道歉去了。

  周三从卧室里跟出来的时候,杭龙正别别扭扭的说出一句“没关系”,周三左手握拳,抵在口鼻上掩住一声闷笑。

  杭龙一个厉目盯过来,宰了他的心都有。

  第二天在胡同里遇到摆煎饼摊的杭龙,周三退回去看了一眼招牌,大龙煎饼。

  “给我来一个巨无霸套餐。”周三想给杭龙开个张。

  杭龙却不领情,脑袋一歪:“歇业了。”

  周三摇头无奈的笑,正巧胡同里认识的街坊打招呼,问他:“小周来买煎饼啊?好吃不好吃啊?”

  周三摆手:“摊主有病,歇业一天。”

  杭龙手里的兼并铲子“咔吧”一声被捏折了。


良家小唇

04

  范家餐桌上,范小虎的眉毛皱成了一座小山,他已经吃了三天煎饼了,杭龙自从有了摆煎饼摊的想法,家里餐桌上就只有煎饼。

  向来节省的余阿婆看不过去了:“摊煎饼还能有你舞枪弄棒更难?学了这么多天,摊两张就有一张坏的。”

  杭龙面露尴尬,和这对祖孙相处了这么些天,三人的共处默契已经很成熟了:兄弟俩都是闷葫芦,交流全靠余阿婆建立。

  余阿婆甚至都没问杭龙叫什么,就自顾自的叫他“大龙”。

  大龙,小虎,称呼上已经像是亲兄弟了。

  而余阿婆平日骂杭龙不是东西,至少有一半发自真心,因为杭龙确实没什么钱,回来这段时间把家里的积蓄都快搬空了。

  杭龙是什么人,带了什么人回来,又成天演戏给......

  范家餐桌上,范小虎的眉毛皱成了一座小山,他已经吃了三天煎饼了,杭龙自从有了摆煎饼摊的想法,家里餐桌上就只有煎饼。

  向来节省的余阿婆看不过去了:“摊煎饼还能有你舞枪弄棒更难?学了这么多天,摊两张就有一张坏的。”

  杭龙面露尴尬,和这对祖孙相处了这么些天,三人的共处默契已经很成熟了:兄弟俩都是闷葫芦,交流全靠余阿婆建立。

  余阿婆甚至都没问杭龙叫什么,就自顾自的叫他“大龙”。

  大龙,小虎,称呼上已经像是亲兄弟了。

  而余阿婆平日骂杭龙不是东西,至少有一半发自真心,因为杭龙确实没什么钱,回来这段时间把家里的积蓄都快搬空了。

  杭龙是什么人,带了什么人回来,又成天演戏给外人看。

  为的是什么,老太太心里门清。

  杭龙住进范家的第一天晚上,老太太就对杭龙明说了:“包括我这条命,你都可以拿来用。”

  杭龙在范勇和后妈余梅梅的遗像前上了一炷香。

  昏暗的房间里,杭龙沉默了半晌,平静的说:“有我够了。”

  第二天,余阿婆就给杭龙添了碗筷,在外孙不解的目光里,淡定自若的和杭龙唱起了双簧。

  范小虎或许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问,他还不能全然信任这个血缘上的哥哥。

  三人很有默契的,从未谈起过血海深仇。

  杭龙来到江市之前,没有考虑过范小虎的事,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能想起周三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平平安安的高考,走出去,江市的事就翻篇了。

  这对小虎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看来是他的出现打乱了原本运转的轨迹。

  杭龙想,是不是应该让范小虎回到原来的那条路上去。

    可范小虎不及格的事,却不是假的。

  杭龙虽然从来没关心过范小虎的成绩,却总能听余阿婆絮叨:“你周哥是怎么嘱咐你的?成绩是第一,外面的世界不一样,等着你的是不一样的人生,出去才能自救。”

  范小虎嘴上应承着,却整天不着家,有几次还带着烟味回来。

  余阿婆问不出外孙去了哪儿,转过头就来怼杭龙:“你要是真当他是弟弟,就和他周哥似的,好好管管他的成绩。”

  杭龙也不是没有努力过,范小虎写作业的时候,他装模做样的到他房间去,搬了椅子坐着看报纸。

  范小虎不耐烦:“你这么盯着我,能让我把题做会?你又不是周哥。”

  杭龙:“他盯着你你就会?”

  范小虎:“废话,他什么题都会。”

  杭龙鄙夷:“一个大混子。”

  范小虎急了:“大混子怎么了,要不是他,我和我外婆早死了,你回来是为了你爸,也不是为了我,别一副仁义道德的样,我不欠你的。”

  杭龙想揍他,手举起来半天没落下去。

  最后泄气的说:“我打你,你吃不住。”

  范小虎初生牛犊不怕虎:“娘们儿”

  杭龙受不了半点激将,反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良家小唇

03

  那天范小虎不情不愿的被杭龙带走了,周三不放心,找来自己的好友大利帮忙盯着。

  大利不是道上的人,却是周三的亲信,他和范家的渊源大利也都知道。

  周三其实还算不上冯邺春的手下,冯邺春这个人很谨慎,能说得上话的不过三四个人,周三的老大曹明算是这三四人之一。

  曹明包揽了乡下的运输线,周三跟着曹明常往乡下跑,回来住的次数少的可怜。

  周三再回东城区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还没见到大利,已经听说了范家的事。

  “老范家的长子回来了,什么佛山无影脚啊,根本就是个瘸腿。”巷子口超市的老太太告诉周三,“老孙家就住他家楼下,这人啊分明就是奔着范家的房子和保险费来的,成天朝他家余阿婆......

  那天范小虎不情不愿的被杭龙带走了,周三不放心,找来自己的好友大利帮忙盯着。

  大利不是道上的人,却是周三的亲信,他和范家的渊源大利也都知道。

  周三其实还算不上冯邺春的手下,冯邺春这个人很谨慎,能说得上话的不过三四个人,周三的老大曹明算是这三四人之一。

  曹明包揽了乡下的运输线,周三跟着曹明常往乡下跑,回来住的次数少的可怜。

  周三再回东城区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还没见到大利,已经听说了范家的事。

  “老范家的长子回来了,什么佛山无影脚啊,根本就是个瘸腿。”巷子口超市的老太太告诉周三,“老孙家就住他家楼下,这人啊分明就是奔着范家的房子和保险费来的,成天朝他家余阿婆要钱,还动手打小虎。”

  “说什么小虎考试不及格?小虎他爸没出事儿的时候,回回年级第一,怎么可能不及格,还不是找借口折磨孩子。”

  “范家小子可怜了哦。”

  “是哦是哦,动不动就饿肚子。”

  “余阿婆买菜的钱也都被他骗走了。”

  “范勇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畜生。”

  “该是随了他妈吧,他妈放着范勇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跟着富商跑了,能是什么好鸟。”

  周三买了包烟,蹙着眉头往回走,心里纳闷,他虽然只和杭龙见过一面,但那人不像是见利忘义之辈啊。

  见到大利才知道真相。

  “都是装的!”

  大利言简意赅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周三说了。

  “最开始听到他家打孩子的声儿,还吓我一跳,过一天找了小虎问才知道,他哥回来后就住他家阁楼里,平常不太说话,但很爱演,教余阿婆和他吵架,晚上嗷嗷哭着喊别打了的也不是小虎,是杭龙身边那个豆芽似的小弟,现在整个东城都知道他家回来个祸害,外头反倒没人欺负小虎了,我昨天偷着去看了看余阿婆,余阿婆嘴上说那小子不是东西,我瞧着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还炖了红烧肉,怎么看都不像嫌弃的样子。”

  大利不由评价:“我看这个杭龙,有点道行,我听说他这两天还在巷子口摆了个煎饼摊子,说是和余阿婆祖孙俩耗上了。”

  周三却神色不明,大利不解的问:“你觉得这人有问题?”

  周三靠进沙发里,喃喃的说:“他这么大费周章,可不是想带小虎走,倒像是要留下来。”

  大利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留下来?这不是有病吗?”

  周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大利:“你说范家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他那个手下没在范家住?”

  大利思忖了一下,皱眉摇头:“不在。”

  周三眉毛几不可见的一凛:“除了你之外,街坊们知道那人带了手下回来吗?”

  大利眸子一闪:“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没有人知道。”

  周三唇角微沉了一下:“大隐于世?这是有所图了。”

  “难道……”大利想到了一种可能,转头看周三,周三脸上氤氲着一层雾霭,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