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仏】被遗忘者的爱情故事
一个很久以前的脑洞,断断续续写了好久的,有点拖沓,但是写完了!
写论文摸鱼的时候想到的场景,弗朗西斯在落雪的高塔上一遍遍写路德维希的名字…扩成了一篇文,一个非典型性罗朱,有年龄差
2w+,适合蹲厕所看,但是是he!
写完这篇就开始写点文啦
弗朗西斯的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他听到开门的声音,转了转羽毛笔,手腕上的镣铐在纸上滑出细微的声响。窗扇是开着的,风透过被铁栏焊死的窗洞吹进来,掀起他桌上的稿纸。他抬手按住纸,另一只手捋开被吹到前面的长发,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当路德维希走进这间囚室的时候,正...
一个很久以前的脑洞,断断续续写了好久的,有点拖沓,但是写完了!
写论文摸鱼的时候想到的场景,弗朗西斯在落雪的高塔上一遍遍写路德维希的名字…扩成了一篇文,一个非典型性罗朱,有年龄差
2w+,适合蹲厕所看,但是是he!
写完这篇就开始写点文啦
弗朗西斯的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他听到开门的声音,转了转羽毛笔,手腕上的镣铐在纸上滑出细微的声响。窗扇是开着的,风透过被铁栏焊死的窗洞吹进来,掀起他桌上的稿纸。他抬手按住纸,另一只手捋开被吹到前面的长发,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当路德维希走进这间囚室的时候,正看见那个男人把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另只手轻轻合住纸张,如同拢住一只欲飞的鸟。他只穿着宽松的白衬衣,蓝紫色的眼睛就等在那,等着仔细打量他。
“嗨,新来的看守先生,”他靠在桌面,随手折起一张纸,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很高兴见到你。吃点什么?”
这个监狱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塔楼,坐落在王都郊区的森林边。这里与世隔绝,戒备森严,但关押在此的囚犯寥寥无几,最重要的那个在顶楼,除了一条长而狭窄的石梯,其他路都被砌死。
踏进这座塔楼的时候,路德维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制服。战争还没有结束,他来到王都不久就被遣到了这里,没有多少行李。深秋时节,风从空洞的石窗里灌进来,吹得单衣紧贴在他身上,并撩乱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就像日后撩乱他的心一样,这阵风从顶楼吹下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从进门开始,路德维希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寂寥。他不久前才知道了被关在顶楼的那个人的秘密,在他想来,这里应该是重兵把守,机关重重——但这里似乎没几个看守,这座塔楼也孤零零的,伫立在林海旁边,像一座灯塔。
“机关都藏在您看不见的地方,过几天我会带您慢慢熟悉的。”接他的那个老狱卒说,“这座塔很小,但五脏俱全,地牢,刑室,瞭望台,营房…什么都有,我们还有个小厨房呢。而且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一支军队驻扎在附近,能轻易镇压一切叛乱,他们或许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才驻扎在附近的,这里情况特殊,不适合放太多狱卒,人多眼杂。”
年轻人抬头看头顶延伸的狭窄石梯:“塔也是为了他建成这样的吗?”
“那倒不是,这原本是个教堂,战争开始的时候被拆掉了。而且那位身体不好,您不用担心他会逃跑。他常年被拴在那,下楼都会喘。”
路德维希就在这样一个深秋的早晨见到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走过长长的石梯,他就在那扇门后面。那个长发男人手合着纸,靠在一张简单的书桌后面。他对他说“很高兴见到你”,他看到他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铁链延伸出去,铐在床柱上。他们两个都心怀鬼胎地打量对方,弗朗西斯看到了他的制服:“看起来您的任命挺仓促。”他说。
“从今天开始我负责您的监视,还有日常起居。”他尽量拿出在预备军里的训练结果,背挺得笔直,“我希望我们至少能相处和睦。”
那个男人没有答话,他坐了下去。铁链在桌边摩擦,那双眼一直停留在门前这个年轻士兵身上。他的头发被吹乱了,又草草打理过,依然有两缕滑了下来,垂在他的额边。
“您要一直这样打量我吗?”
“我只是想说,不知我是否有幸知道我的新狱卒的名字?”
路德维希犹豫了一下:“贝什米特。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上帝。”他就知道会在对方嘴里听到一声感叹,“我面前站着一个贝什米特!在这里,在这个时候!…想必我不用多做自我介绍了。”
“当然,波诺弗瓦先生。”他低着头,“我们都很清楚彼此是谁。”
他和自己的“工作内容”见了面,下楼到自己的住处去。那是一间集体宿舍式的营房,住着他和其他的三个看守。房间很简陋,他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放在床上,瞥见一片落叶擦过紧闭的窗扇。那个老狱卒在外面,和一个厨师聊着天。他从飘过来的只言片语中意识到他们在谈论自己,但没兴趣去管。
“贝什米特家的小儿子,”他们的语调里甚至带着怜悯,“他们最终也落得这种境地。”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悲剧故事。倒霉的贝什米特家曾在战争初期支持当今国王,但如今战乱仍在,贝什米特家的荣光却已不复以往。这个国家的内战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年,始于王室操戈,又因各地的大贵族叛乱而愈加复杂。十年前,如今王座上的那个人夺得了兄长的王位,用狮徽取代了前朝的红龙,那时贝什米特家族和篡位者站在一起,路德维希还记得那段辉煌时代的末尾,他的家族和新王并排站着,客厅里人来人往,庭院灯火通明……现在那些早已一去不复返。
战争的第二阶段由各地的大贵族打响,叛乱者试图在王室羸弱的时候分一杯羹。如今战乱几乎卷挟了整个国家,贝什米特家族被卷入了这场猝不及防的风暴,遭到背弃,受到厌恶,曾经的枝繁叶茂如今七零八落。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可怜的幼子,幸存者,告别了甜蜜的童年。他甚至还在国王的预备军里——被剥夺了军职,被扔到这个地方受辱。
而波诺弗瓦——这位前朝的政要,前任国王的宠臣,先王的谋士,一位曾举足轻重的政客,伯爵阁下,一个在官方通告上已经死亡的人,他的囚犯——他现在的境遇比他好很多吗?
“这个季节,这里还是很漂亮的,”弗朗西斯拿着个杯子靠在窗边,“落叶覆盖森林,风吹过干燥的草地,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远处村庄的歌声。你来得很是时候,这里应该比军队诗情画意多了。”
路德维希靠在门口:“您还挺有闲情逸致。”
“不然呢,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他回到桌前,挑了挑那些纸,“不是天天都有需要我写的东西。王宫里那位,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发个简信来,不然我平常就是死的。其他东西,反正写了也传不出去,无处发表,我不想天天闷头写无用的诗歌,像个愤世嫉俗的躁狂症。”
“不如先用完您的午餐怎么样?您端着杯子满屋转的样子,已经挺愤世嫉俗了。”
弗朗西斯有几个仆役,负责他的三餐和生活起居。路德维希的工作是负责检查这些环节,确保食物没被下毒,仆役们好端端地把生活用品送到囚室里,再好端端地把东西拿回去,囚犯没有在这个过程里动手脚,没有私藏危险物品,然后再把门锁好。他学过刑讯,这些事手到擒来,但眼前这个囚犯得到的自由过多,胆敢在他检查的时候说三道四。
弗朗西斯一直在观察他。这个小贝什米特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或许是他太久没见过有名姓的人,或许是路德维希那张英俊的脸,总之他对他的新狱卒产生了一丝兴趣:“嘿,嘿,别动我的笔,”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从他手里把羽毛笔抢回去,“私人物品,阁下。这有什么好看的,这间屋什么东西不是向你们打报告才能得的,连笔都是削好了才送进来的,多给我省事。”
“以您现在的身份,好像有点过于挑剔了。”他在他又试图阻拦他检查抽屉的时候说,并轻轻用一只手扯住了弗朗西斯的胳膊。老狱卒说得对,他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没什么力气:“我的前任,是被您烦走的吗?”
“哎,我会努力显得自己不是个挑剔的人的。”波诺弗瓦连语气里都是挑衅,不知死活,“现在哥哥我的宽容大度可是过去的好几倍。过去那位?我猜他是另有高就了,说不定现在是个宫廷总管?至少混成个小队长吧。他从我的纸里找到了一些骂国王的东西——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嘛。你也要加油,说不定能从我的围追堵截里发现点大逆不道的东西。”
他继续用胳膊抵着路德维希的手,衬衣滑下去,露出了鞭痕和淤青。路德维希轻轻扬了扬眉毛。哦,好吧,原来面前的人还有自毁倾向,原来要求收走他的危险物品,不光是为了防止他撬开门锁,还要防止他抹了自己的脖子。
“得罪了。”他合上抽屉,示意仆役端走碗盘,在弗朗西斯警惕的视线里退到了门口,“您可以休息了。”
比起军队里苛责的规矩和对贝什米特的冷嘲热讽,波诺弗瓦这点轻飘飘的抵抗实在算不了什么。路德维希完全可以忍受这些,他至少对弗朗西斯保持了一定尊重,但这个年轻人也觉得,鉴于弗朗西斯藏都不愿藏的傲慢,他有必要对这位囚犯先生表现得强硬一点。
路德维希正赶上了一个忙碌的时候,冬天,可能到来的暴风雪,圣诞节,必须的采购和加固监狱外墙……冬天要来了,监狱要给囚犯们置办棉被和新的铺盖卷。在这之前需要将囚室彻底清理一遍,但住在顶楼那位情况特殊,也没人愿意去领教波诺弗瓦的脾气。
“一般来说我们不需要去清理上面那间,而且他自己弄得也挺干净的。”老狱卒说,“所以你省下一点事,过来帮我们加固外墙。”
路德维希不这么想,他不想放任波诺弗瓦的傲慢。而且他正心情不好——门口那棵树掉下最后一片树叶的那天,他收到了一封“家书”。说是家书,只是一些远房亲戚寄来的无足轻重的问候信,他们告诉他一切都还是那么糟,他的挚友在冬天来临前死在了战场上——可至少是在战场上,而他却在这里!
“我想我们不该给他那么多特权。”他说,顺手撕掉了那封信,“不用太照顾他那些故作姿态的尊严。”
他带着几个仆役撞开了顶楼的门,在弗朗西斯震惊的目光里搬开了桌子,打开柜子,并把他“请”到了一边。路德维希不客气地翻开了被褥,不顾受害人的抗议仔细检查那些隐私的角落。弗朗西斯确实把这间屋收拾得很干净,这也是他尊严的一种体现吗?他在想他身上那些伤口,很明显,即使在这座塔里,他是不是能得到特权和尊重也都得看别人的心情。那还有必要的吗?
弗朗西斯在大声抗议,声音里逐渐染上了怒火。在他试图打开枕头下面的几个信封时,他挣脱了两个仆役的束缚,冲过来抢了回去,并用尽力气把他狠狠往后一推。弗朗西斯的愤怒比路德维希想象中要来得容易,他还以为波诺弗瓦会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呢。
尊严和安全区域受到了侵犯,波诺弗瓦现在怒火冲天。他把信封塞进口袋里,冲眼前的人挥出一拳。路德维希冷着脸接下了这毫无攻击性的一拳,顺势把人的胳膊扭到背后去,又把铁链往床柱上缠了两圈,弗朗西斯被他抵在了墙上,发出混合呻吟的吼声。
“您看,波诺弗瓦伯爵。”他微微加了点力,身下的人一阵痛苦的颤抖,“您该知道——什么样的地位该得什么样的待遇。”
这有点过分了。他的讽刺、力道和压制的动作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来说都太苛刻了。弗朗西斯发出痛苦的吸气声,但路德维希还是让他保持这种不舒服的姿势又过了几分钟。等仆役们基本结束了工作,他放开了他,任凭囚犯先生从他身边弹开,骂骂咧咧地去扯床柱上的铁链。他没再去管那个信封,识趣地退了几步,带着仆役离开了。
事后路德维希有点后悔。他心情不好,还把火气发泄到一个无足轻重的囚犯身上。虽然那个人傲慢、挑剔,但对自己还算友善。而且——说到底,他应该尊重一下波诺弗瓦这个名字。
他意识到自己被提防了。再看到他的时候,弗朗西斯的眼神里满带警惕。波诺弗瓦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更密切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而且随时准备摆出防御架势。路德维希不是不愿认错的那种人,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我想说,先生,上次我有些过分。”晚餐过后,等仆役都出去,他说,“多有冒犯。我那天心情不太好,我该给您道歉。”
弗朗西斯没说话,只是睥睨着他。那双蓝紫色的眼睛在烛火后面,闪烁得像远处的星星。
“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在我职责范围之内的,我可以试试看。”他微微摊开手,表达诚意,“比如有什么想去市镇上买的东西,帮您抄抄文稿,铺盖多几层,之类的。当然,我觉得您最希望的是让我少出现,我也很想,但这点恐怕做不到。”
弗朗西斯听着,在抄文稿那句眼神变了变。他的表情从探寻和提防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清了清嗓子,在年轻人疑惑的目光里又点了一根蜡烛。
“如果您想,”他捻起一张纸,“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那天晚上路德维希留下了,在桌子对面加了把椅子。没人好奇他去了哪——监狱的守卫和驻扎在附近的军人都经常溜去附近的市镇风流快活。他的室友都以为这个年轻人去找刺激了,没人知道他此刻在顶楼,在波诺弗瓦的囚室里,好奇地探寻这个特殊囚犯的文字——他很乐意能有这个机会。
他看到几封盖着王室火漆的咨询信,还有一些有关军队的改革案。这就是波诺弗瓦还活着的原因——当今国王认为让他带着聪慧的脑子进坟墓有些可惜。他巧妙地用恐吓(有关处决他的可怖方式)、逼迫(有关亲属的安全和身后名)和波诺弗瓦继续在政局中发挥作用的虚荣心,让这个早该被绞死的人为他工作。算算时间,也有将近十年了。
“这么长时间,您一直在这里吗?”
“最开始在王宫,后来又陆续到过几个庄园。这个教堂被毁以后,他觉得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最适合把一些不稳定的幽灵锁住,让他彻底隔绝在尘世之外,还不至于完全脱离掌控。”波诺弗瓦笑,“很好的盘算吧?他真是个天才。”
路德维希没答话。在评价国王这件事上,他,一个落难的贝什米特,不知应站在何种立场上开口。他打开一本书,他今晚的任务是根据弗朗西斯的笔记把那本书上有关的零碎段落拼接誊写下来,供他参考。那本书很旧了,看起来像前任看守不知从哪个旧书市场翻来的。书页上布满污渍,但空白处散落着弗朗西斯的注脚,细密而娟秀,当然,带着一丝自命不凡的华丽。
“您的字很漂亮。”他说。
弗朗西斯的笔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般来说,人们都会评价我的脸很漂亮。”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先生。”他低着头,从污迹里辨认旧书上的字,“您素以此闻名。”
“你是说在世人看来,波诺弗瓦伯爵的脸比他写的东西有名?”他扔下笔,“虽然但是,哥哥我不觉得这是在夸我。”
他是真他妈事儿多。路德维希耸耸肩:“这种事留给后人去思考不好吗?至少您的书没被要求烧掉,后人还有机会看到。”
这个场景甚至很和谐,夜晚宁静,弗朗西斯也没有恼人地喋喋不休……路德维希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人正往纸上涂抹着什么:“我以为您是晚上不工作的那种。”
“我没在工作。”他翘着腿,“我在写日记,仔细记下一个可爱的傻逼狱卒如何主动要求替我抄书。”
弗朗西斯正在回复一封来自王宫的信。写每一个字他的脸上都带着嘲讽的神情,好像收信的人是个不认字的山野匹夫。一连几天,他都当着路德维希的面写回信:“我要尽力写得简单易懂一点,以防陛下那尊贵的、不常用的大脑也能理解。要不他在下次的敕函上写,‘嘿波诺弗瓦,下次连着语法书一块给我寄来吧’,那多尴尬。”
他当着路德维希的面对国王发表了一通人身攻击,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很明显,他是把路德维希当做了一个王室密探,这个国王的走狗用房间清理事件给他下了个马威,又借道歉的名义跟他套近乎,试图看到他所有的文书,刺探其中有没有对国王不敬的内容。这个有自我折磨情节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展示了出来,挑衅他的对手。
但他要失望了。“您真是管不好自己的嘴,先生。”他的看守只是这样评价。他没被拖到刑房里去,也没有额外的信件从监狱里寄出。而且他总感觉,好像路德维希还怪爱听他讲这些话的。他还会认真检查那些信封,分辨哪些是可以看的,哪些或许涉及到机密,在波诺弗瓦的引诱下也不为所动。
弗朗西斯还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心里的痛苦和矛盾。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小贝什米特为了活命和王室达成了一致,想通过折磨他为自己谋求一条相对光明的出路。可惜,这个“无足轻重”的波诺弗瓦既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贝什米特,看着路德维希的举动,他现在有点纳闷了,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来这里半个月后,路德维希终于走出塔楼,去附近的市镇了。他还是给那个远房亲戚回了一封礼貌疏离的信,心里满是对灰暗世事的厌倦。一个像他这么年轻的人本不该对生活怀有这种看法,但他现在甚至怀有一种哲学家式的悲春伤秋,觉得住在荒野里的山野村夫远比他们这些人要幸福。或许他也是对的。
他从提供邮政服务的书店里把信寄走,店老板跟他攀谈了起来,他把他当成了附近那支驻军来的新兵。“我刚入伍,还不太清楚局势,”他顺着聊下去,“战况如何?”
“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老板说,“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贵族老爷们和国王隔空叫板,胶着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呃,当然,我的意思是,天佑我王,胜利迟早到来。”
他嗯了一声,意兴阑珊。老板看他翻架子上的书:“有什么感兴趣的?您战友都爱买的那个怪谈集刚来了新货。”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有波诺弗瓦的书吗?”
“哦,”老板有些意外,“没想到。您是喜欢政论的人吗?有是有,您要买吗?那个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他们都以为波诺弗瓦早就死了,是这样,在路德维希被派到这里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那个人正被锁在离这里咫尺之遥的塔楼里,没有自由,没有尊严,但确实活着。
“还是算了。”他笑笑。
“我就知道。哎,您要是买药和一些普通杂货,也可以到我这里来。”店老板又跟他做起了生意,“我也能给您弄到。别去找镇上那个开药铺的,那是个怪老头,大家都说他和巫师有联系。要不是打仗打得教士们都回城了,他早被抓走啦。”
“去镇上玩得怎么样?”
“没玩什么,我只是寄了封信给亲戚。”路德维希说,“他们倒是告诉了我几个‘好玩’的地方,但我没兴趣。”
这是想表达什么?弗朗西斯眯了眯眼。他“寄了封信”,给谁?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他知道那封信,他是借了他的墨水,在他的书桌上写完的。那是一封回复远房亲戚的信,除此之外呢?有给国王的信?或者给某位贵族——这个不太可能。尽管波诺弗瓦不愿承认,但他多少知道,现在自己的价值甚至都不配在谈判桌上被当做一个附加筹码。但他还是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圈,又花时间把这些年收到的书信和文件里涉及到贝什米特的内容都看了一遍,而小贝什米特简简单单,简单得让他看不透。
降临节期的第一个星期日下了雪。监狱里的新被褥和其他冬日物资送来了,路德维希忙了几天,晚上没到他的囚室来,他的生活也风平浪静,没被突然拖到刑室里,也没有一支军队突然兵临城塔下。这天早上,仆役带着被褥和早饭走进来时,路德维希跟在后头。研究了几天贝什米特的弗朗西斯睡眼惺忪,看见一个活的,甚至有点恍惚。
“早上好。”
“早上好。”路德维希已经习惯了他各种语气的问候,简单地接了下来,让他有些挫败。
他准备试探这个年轻人,试图对他进行一番拉拢。等仆人出去,他按了按那床新被子:“多谢。”
“您突然这么客气,让人受宠若惊。”
“前几晚你抄写的东西很清晰,对我挺有帮助,”他说,“正好一并表达谢意。”
他迂回前进,拿出政客的那一套,慢慢从这个年轻的贝什米特嘴里套话。但不幸的,他被识破了。
“我听说您素以直言不讳闻名,针砭时弊,足以称得上喋喋不休,”路德维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现在这样谨慎又狼狈地试探,实在不合您的名声。”
“你很敏锐,一个合格的贝什米特。”弗朗西斯同样微笑,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甘心被圈在这里?”
“或许我不是个贝什米特呢。或许我对你撒谎了,”路德维希好像对这种交锋情有独钟,甚至省去了繁文缛节,“骗一个被关在塔里十年的人还是很简单的。”
“哦,你有贝什米特家特有的蓝眼睛。”波诺弗瓦冷笑,“这点我不会认错,凭着这双眼,你的族人在舞会上抢过我的风头。而且你很好地继承了家族基因,你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有人告诉你吗?”
“被波诺弗瓦伯爵夸赞外貌,比被你道谢还让我受宠若惊。”
“你不该在这里。”他靠近他,手拂过他的肩膀,掸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路德维希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举动。“你该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在这当个小狱卒。”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觉得你想多了。”他拽了拽铁链,弗朗西斯踉跄了一下,打断了他进一步引诱的动作,让他面有愠色:“什么意思?”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先生。”路德维希松开铁链,“但我和任何人之间都没有交易。而且——如果事先知道交易对象是您,我应该会拒绝的,先生。”
弗朗西斯又眯起了眼:“……这又是什么意思,先生?”
“哦,”路德维希实施了报复,或者说他自己也有些慌乱,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没什么意思。您自己猜吧。”
他有时会替波诺弗瓦抄东西的事还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一个跟他交好的舍友发现了这件事:“上帝!”他说,“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替一个囚犯打下手?认真的吗?”
天晴了,他们在塔楼前扫开雪的空地上晾晒稻草,从路德维希站脚的地方可以看到弗朗西斯的窗户,那个身陷囹圄的人还故作高傲地避开人群,楼下有人的时候他往往不会站在窗边。他这会应该还在写国王的回信,他会故意拖到期限的最后一天才把信寄走。路德维希抬头看了一会,又低头去对付那些稻草。
“我不觉得我是认真被任命当狱卒的,”他脱口而出。他跟那人关系还好,所以直说了——就算关系不好,那人会去告密,那又如何呢:“既然没人认真对待,我按自己的想法玩玩又怎么了。反正,我总也不至于把他放跑。”
“你最好不会。你要小心他那张嘴,那个人巧言令色,口蜜腹剑。”他的朋友说,“他过去是个政客吧,这种人都知道怎么骗人,他们的工作就是这个。他是不是还挺有名的?是不是还写过什么书——”
“四本书,外加两个书信集和一部合著。”他回答,随后挨本说出了那些著作的书名和出版时间,简直像在讲中午吃了什么一样顺滑自然。尽管弗朗西斯不可能听见,但他还是压低了嗓音。
他的朋友瞪大了眼:“你……”这个出身农家的年轻人上下打量路德维希,他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他这位新朋友的出身,而且即便如此,这也够让人惊奇的了。
路德维希没有再说话。屋里的人让他们把草叉拿出去,正好打断了这段对话。这是他的秘密,他还没有对任何人表露过。过去这或许会给他带来危险,而到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说的必要了。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仰慕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从他第一次翻开那些书的时候——这是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他敢说这种仰慕一直在心底,到现在也没有褪色多少。可他不会说出来,事到如今,也毫无必要。
但他还是被弗朗西斯的傲慢搞火了几次。路德维希已经吸取了教训,对这个男人使用武力不会让他长记性,没处表明自己存在感的波诺弗瓦巴不得找着个机会对施暴者表示蔑视,好像挨揍的不是他自己。他是个爱耍嘴皮子,对自己纸笔功夫极其自负的人,路德维希试图在他的领域内打击他——他并不擅长斗嘴,可他乐于跟他用羽毛笔一较高下——拜托,这可是和波诺弗瓦较劲哎,多少人想要这种机会呢。
弗朗西斯不在晚上工作,第二天吃完早饭他才会开始看路德维希写的东西。他头天晚上动了点手脚,故意找人替班,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确保弗朗西斯拿着那叠纸坐立难安。晚饭过后,他才顶着视察的名义慢慢悠悠从门口路过。
弗朗西斯几乎是扑到了门上,铁链一阵愤怒的哗啦啦响,他扒住了铁门:“贝什米特!”他恼怒,“我知道是你!你搞什么?”
他隔着门:“我做什么了吗,先生?有狱卒生病了,我替他晒了一天稻草,都没接近您的屋。”
“你写了些什么?!”
“您要求我抄的东西。但我希望能跟您开个小玩笑,所以把它们和其他一些内容掺在一起了:用了一种密文。这是我小时候在拉丁语课上走神琢磨出来的小玩具,您觉得有意思吗?”
“你——”
“您担心我是密探,”他在外面悠然地说,“或许我会用这种密文和主子沟通,我一不小心泄露给您了,您快看看。”
他愉悦地听着波诺弗瓦发出咬牙的声音,很可惜不能穿过铁门欣赏他的表情。多有意思,这个对生活失望的年轻人反而在欺负自己仰慕对象这件事上找到了乐趣。“您进来,先生,”里面的人引诱他,“您是不是喜欢我写的东西?我有两份从来没公布过的政论,或许您想看看。”
“不用了,先生。”他明智地拒绝,“比起给我东西看,您听起来更像要掐我脖子。考虑到您一碰就倒的身体情况,我不想被认为虐待囚犯——我在反省上次的暴力,您知道的。”里面的咬牙声更大了,他心满意足,“您需要我说出答案吗?”
“…不用。”里面的男人狠狠一推门,铁链哗啦啦地走远了,“去你的吧。”
他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破解密文。第二天拿着战果跟贝什米特显摆,但他的黑眼圈同样是路德维希的胜利。这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弗朗西斯不愿承认他有点乐在其中,而路德维希——他觉得有必要收敛一下,弗朗西斯似乎发现了他对他作品的兴趣——这可不好。
再去乡镇是几周以后的事,路德维希替监狱去结算了一笔财务报账。他做事干练且认真,很快就被“能者多劳”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思考一些灰暗的哲学问题,或者琢磨怎么欺负波诺弗瓦先生。
昨天晚上他又留下了一堆更复杂的密文,现在弗朗西斯发现摆脱不掉他了,他不该让他开这个头。他故意把几本书的内容混合起来,并不完全按照笔记,但确实精密地把内容编制在了一起,这让弗朗西斯没法中途插手,甚至有些欲罢不能。弗朗西斯的反应让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报完了账,又去书店转了转,听说军队最近流感盛行,他买了些药。拎着包往回走的时候,他看见了老板给他提过的那间药铺,孤零零的在道路尽头,瓦上落满了灰。门半开着,出于好奇,他进去了。
在灰暗的柜台后面,他看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这间屋的天花板吊满了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柜子里的容器装着浑浊的液体,那老头转半个头看他,天色将晚,他侧着身子,夕阳照亮了他半张脸。老头盯着他的眼睛。
“瞧啊,来了多漂亮的一双眼睛。你知道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吗,可爱的男孩?”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巫师的笑声,“你需要什么?你手里那包药是给蠢人吃的。你从我这里可以找到更好的,能让死人复活,活人假死,骨头从坟墓里起来跳舞。”
他感觉不安,更别说都多少年没人叫他男孩了,听起来不怎么舒服。“不,我走错了,”他急促地说,在老头的笑声中退了出去。
等他回到塔楼,天色已黑。他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刑房的门开着。
“哟,回来了,”一个狱卒擦着手走过来,“去看看你的波诺弗瓦,未来几天你有的忙了。”
楼上囚室的门开着,路德维希快步走进来,看见弗朗西斯被扔在床柱边上,浑身湿透,胳膊还被捆在背后,上半身近乎赤裸,露出鞭痕和淤青来。他在发抖,意识到有人进来,侧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没有点蜡烛,路德维希不知道看见他的时候,波诺弗瓦眼睛里有没有微微燃起一点光。
他过去,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情况?”他首先解开他的手腕,尽量不碰到那些绽开的伤口,试图把他抱到床上:“我做了什么吗?”他声音一紧,“但我没有——”
“哦……跟你没关系,”他甚至还在笑,声音虚得满屋飘,“你来之前我给他寄去了一封信,评论了一下他最近的几条法令——日理万机的陛下大概刚刚看到吧。这就是他给我的回复。”他抬起无力的手,制止路德维希想把他扶起来的动作:“不上床……我是湿的。替换衣服,柜子里。”
“我觉得你最好先不要衣服。”路德维希说。看来这样的事在这里时常发生,他在上来之前就得到了一份伤药和绷带。他麻利地扯掉弗朗西斯身上剩下那点碎片,不管他不满的啧声,在他眼前举着那个药瓶:“你是要自己来,还是别人帮忙?”
弗朗西斯往后一靠,破罐破摔:“既然你在这,请便。”
路德维希去接了盆水,又点燃了蜡烛。他看到那封寄给国王的信敞开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开了。弗朗西斯喘着,眯着眼打量他的一举一动,当他扔了条手巾在他身上,把他拎起来,半扶半抱地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拉住了他的衣领。
——他以为他弄疼了波诺弗瓦。他已经尽量避开那些伤口了,但波诺弗瓦苍白的身体暴露在他面前,瘦削,但依然称得上匀称,伤疤和青紫在烛光下跳跃着,湿漉漉的攻击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微微失了态,但有一股热流在他心间涌动。
“你——”
“我们干脆坦诚相见,贝什米特小少爷。”他把他拉下来,凑近他的耳朵,“哥哥我不介意把狼狈相展现出来,我就是这样的。我过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没什么再能羞辱我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而来,你的主子是谁,他让你干什么?”
“你终于想坦诚相见了。可我一直都没有好隐瞒的。”他贴着他,他颤抖的呼吸就在他耳边,“我被从预备军召回,王城的命令让我来这里。除此之外我没有接到任何指令,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还活着。”
“你的家人呢?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
“您在开玩笑吗,波诺弗瓦伯爵?”他笑,“看得出来你是被关了十年。贝什米特家已经支离破碎,我的直系亲属都死在了战场上,甚至有族人为了活命更改姓氏。看来您不像说得那样,还对外界的事务了如指掌。”
握住他领子的那只手松了,波诺弗瓦像失去支柱一样倒了下去。“上帝啊,”他喃喃,抬手挡住了眼睛。“上帝啊,真是这样。”他一下子变得疲惫。
好吧。他宁愿听到贝什米特说他还有效忠的对象,他曾经的敌人,跟他一样见证过那个时代的风光一时的家族,他面前的是他的末裔,跟他一样,因丧失价值,甚至丧失了威胁,被扔在这里等待腐烂。
“他真的要抹去那个时代。他要抹去所有痕迹,并且折辱他们。愚蠢的崽子,他在羞辱你,他把你放在这里,让你在这里等死。”
“我的境遇不需要您提醒,阁下。”他低声说,,还在因心头那一阵悸动恍惚。这些天跟弗朗西斯较劲的快乐让他暂且忘了脑海里那些灰暗的东西,如今波诺弗瓦提起了这些事,提醒路德维希这是他永远摆脱不掉的现实。
弗朗西斯有几天下不了床。仆役把水盆和饭食送到床前,除了给后背伤口上药,他都坚持自己来。路德维希这几天也被免除了杂务,“那人会格外烦人,”他的舍友幸灾乐祸,“忙你的去吧,过去他都会把气撒在守卫和仆役身上。挨打的时候一言不发,打完了又趾高气扬,呸,政客都这样。”
但弗朗西斯对他很客气,甚至可以说宽容了。自从“坦诚相见”以后,波诺弗瓦对他亲切了很多。“你对昔日的敌人真宽容,”路德维希说,“看贝什米特家族现在的境遇,我以为你至少会大笑几声。”
“哥哥我的敌人很多。”他倨傲地说,“在这之中,贝什米特甚至排不上号。你们家族盛产武夫,在朝堂之争里只是一把锐利的刀子,难登高位,”他还是习惯性地说苛刻的话,“但我和你家族的一个人曾经关系不错,按辈分,或许是你的一位兄长——但算了,如今我们不必再提那些已经消失的人。”
他很虚弱,但精神不错,这说明他已经对这种惩罚习以为常了。波诺弗瓦缠着那根铁链,铁箍已经在手腕磨出了茧子。路德维希坐在桌前,看着仆役来来回回,端走碗盘,又端过来水盆和伤药,他们围住了他,脱掉了他的衣服……路德维希转开了脸。
那封信还在桌上,他犹豫了一下。“尽管看。”弗朗西斯在那边说——他一直在看他吗?路德维希尽量不去想这样的话题,拿起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你写这样的东西,”他叫,“给国王?街头骂架都比这要文明!谁要看了这玩意不揍你,我都会觉得他精神错乱!”
波诺弗瓦笑得特别开心。“我在这里没别的消遣,这是唯一的乐子了。想想那个人的表情吧,被打也是值得的。”路德维希怀疑他不只有自毁倾向,而且有受虐爱好。因为这个他才没有自杀吗?这个人从漫长的囚禁生活里找到了病态的乐子?国王知道吗?
弗朗西斯发出一声呻吟,接着一串抱怨。他的宽容放到路德维希身上,不代表那些仆役也可以免糟他臭脾气的荼毒。路德维希起身来,示意仆役们出去:“我来吧。”
弗朗西斯在被他按住肩膀的时候僵了一下,又继续扭着身体抱怨新的刺痛。路德维希干脆不轻不重地把他压在了床单上,一只手制住挣扎的胳膊:“波诺弗瓦伯爵怕疼?和刚刚的豪言壮语完全不配啊。”
“开玩笑吗,贝什米特家的崽子?我不怕疼。”波诺弗瓦还在嘴硬,“我只是不想要无谓的疼。”
“以及找个理由撒气对吧?我懂。”路德维希轻描淡写地把他噎回去,刚好够在武力和言语的双重压迫下气得他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刚刚的一通挣扎弄乱了床,路德维希第一次暴力检查房间时发现的那封信从枕头下露了出来。年轻的贝什米特费了点功夫无视它,但没有成功。
他装作随意地问:“爱人的信?”
波诺弗瓦安静了几秒。他以为他不会回答他了。是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乎这个吗?波诺弗瓦当然可能有爱人,他一直对外宣称未婚,但他一定有情人,或许她一直在等他,他们还有一线重逢的希望,或者他只是在无望里反复亲吻那封信,把它放在枕下…这些和他路德维希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在意?
“我妹妹的信。”令他意外的是弗朗西斯开口了,“她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唯一还活着的亲人,但她不知道我还活着。我没结婚,我的情人总是来了又走,不值得我留下他们的信。她现在在外省,但王宫里那位一直在暗示我——尽管她认为你早就死了,但如果你不为我工作,或者从塔上跳下去,她也别想活。”
一阵愧疚从心头升上来,路德维希为自己刚才的一系列想法感到汗颜,同时莫名松了口气。伤药换完了,没有弗朗西斯的不配合,这个过程非常顺利。他松开他,又拉了他一把:“很抱歉。”
“为什么道歉?”
“各种。”他说。
“你真的怪有意思。你确实是从预备军来的,还没真的学会该怎么对待你的敌人。”他翻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距离有点太近了,他们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周围弥漫着血腥味、刺鼻的药膏味和绷带潮乎乎的味道,他可以看清他打卷的发梢末端,还有他脸上细小的皱纹。上帝,过去对着书房里波诺弗瓦的书和画像浮想联翩的时候,路德维希可没想到会有今天!
而波诺弗瓦还在看他。他蓝紫色的眼睛比画像里还要有神采,他突然笑了:“嘿,小贝什米特。除了你的眼睛和你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身材也相当不错?”
他匆匆退了一下,理着自己垂下来的头发,感觉耳朵发烫:“我觉得你话太多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和弗朗西斯间最后一点敬称也省略了。他试图离开床,刚刚在挣扎里被扭成一团的铁链横在那里,他绊了一下,弗朗西斯下意识伸手拉他——没什么比这更糟了,一种如此美妙的糟糕。
当晚他做了一个糟糕的梦。有关弗朗西斯的,非常糟糕。他半夜醒来,再睡不着了,只能自己出去解决一下——他下决心要永远藏在心里——只要他还有理智,就不会把这种荒唐的感情外露出来。
弗朗西斯每天有半小时的放风时间,他会被带到塔楼顶的平台上,这是他唯一可以不戴镣铐的时候。他从这里看到层叠的森林,军营,还有遥远的王城边缘。过去他曾骑马走过这些地方,如今风景依旧,风依旧自由地吹过他的头顶,只是这个世界再与他无关。
他看了路德维希一眼,后者靠在出口附近的墙上,好像精神恍惚:“没睡好?”
“不…”或许该说是睡得太好了,他挪动了一下,“呃,我是说,是的,没睡好。”
他朝他走过来。在放风时间他需要带着武器,弗朗西斯看着他腰间的剑:“贝什米特家的东西?”
“不,监狱里的东西,”他弹了弹剑柄,“原谅我这么说——贝什米特家不会有这么丑的东西。”
弗朗西斯靠在铁栏上,整个身子都朝他转过来。风吹起他的头发,路德维希又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天,他把头发捋到耳后,一只手盖住吹起的纸………现在想这些是危险的。但不如说,波诺弗瓦就在他身边,这个事实本身就够危险了。
“那你给自己留了什么?有关你的家族?”
“我的姓氏。”他回答,“我不会变更自己的姓氏,哪怕它会给我召来死亡,哪怕贝什米特会变成一个受诅咒的字眼……我会带着这个姓一直到坟墓里。”
“真棒,士兵。”波诺弗瓦歪着头笑,“不,这不是反话。要是在过去我会想把你收到麾下的,你能在我的领地大有所为。”
他开玩笑:“你要册封我为骑士?”
“不止,等你走进我的圈子,我能给你的更多。”
他像是被回忆吸引住了,欢快地绕了一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的视线相交,弗朗西斯比他矮了半头,抬起下巴冲他挑了挑眉,眼里闪闪发光。
他喜欢我。路德维希心跳加速,是真的吗,他至少对我有好感?……他几乎要被自己折磨得晕头转向了。但他还要把这番对话进行下去,为了维持他们之间这种恰当的关系,扮演泼冷水的角色:“哦当然,但现在没可能了,伯爵。”
“我至少还有点东西能留给你,不像你倒霉的家族一样。”弗朗西斯一巴掌打在铁栏上,他在向空气,或某个远在王都的人挑衅,“我确实有一些没发表过的手稿,如果交给外国的出版商,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后半辈子呢,”他笑。
“不,”波诺弗瓦说,“哦,你至少会比我活得久。”
弗朗西斯决定做一件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无私的事。他想动用自己对国王所剩无几的影响力,把路德维希送走。他准备给那个人写一封这辈子写过的最客气的信,真心实意地替他想想战局和政治,然后请他放走路德维希。做个平民也好,驱逐也好,至少让他拥有机会去成就更多事。
他告诉自己这是一种怜悯。这个小崽子总一副和他年纪不符的颓丧,唤醒了他早已沉睡多年的同情心。他还告诉自己这是多做点善事,顺说不定进了地狱,能分配在硫磺湖边稍微凉快点的位置呢。
“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呢,L…然后是什么?你们家族来自外国,有时会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我老是拼错,”他铺开一张纸,看似随意地开始写他名字,“——路德维希,路德维希。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是这样吗?”
“是的……”他看他拿着羽毛笔饶有兴味地写他的名字,写了一遍,拿起来打量打量,又写了一遍。眼看着他的名字在那张纸上越排越多,他面红耳赤地握住了他的笔:“好了,别写了………”
这种感觉真奇妙。弗朗西斯好像喜欢写出这个名字的感觉。窗外在落雪,角落里的壁炉噼啪作响,他的笔在纸上划出细微的沙沙声,一勾一画,一点点写出这个名字。他换了几种笔迹,就像是一种愉快的玩乐。直到路德维希抢走了他的笔,最后一划从纸上歪了出去,G的勾偏了,像是在他的心上勾了一下。
哦,瞧,这太糟了。敏感的波诺弗瓦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真该死,看来我被关太久了,审美下降,头脑麻木…我对一个小贝什米特心动了。他那么迟钝,傻里傻气,不够成熟。可上帝,他有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他聪明,前途无量,忧郁却认真,一种未经雕琢的魅力显露在举手投足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上帝,他多么可爱。
他对着那张写满路德维希的纸看了半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他把纸夹在一摞书里,进来的是另一个狱卒,他熟悉的那个,在刑房里。
“早安,波诺弗瓦先生,”那人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又到时候了。”
路德维希错愕地看着弗朗西斯被押下楼来。为什么?他明明没有收到信。他试图从弗朗西斯的眼里看出什么,但那个男人拒绝与他视线接触,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啊,又到这个时候了,”老狱卒从他身后探头,“一些‘惯例’罢了。”
“惯例?”
“他和国王不和,你知道吗?国王胳膊上有一道疤,是一场决斗里波诺弗瓦留下的。国王恨他,他让他活着,每到这一天他都会折磨他,羞辱他,每年都会如此。看到那个人没有?那是钦差,他会把这场‘游戏’的过程带回给国王。别看了,这是来自前朝的恩怨,不关我们的事。”
他走进刑房,弗朗西斯已经跪在了地上。可笑的敕令朗读环节,那个钦差上下打量了路德维希一眼,又回去读那份也纯粹是为了羞辱受害人的敕书。但弗朗西斯很安静,几乎是顺从的,过去他总得动动嘴皮子,反正打是要挨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难听的话上达天听的机会。但今天他什么也没说,像是完全接受了命运。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阁下?”
“我有一个请求,”他说,眼神瞥了瞥门口的路德维希,“请那位先生出去。我没兴趣让一个贝什米特看我狼狈的模样。”
钦差耸耸肩,又瞄了路德维希一眼:“如您所愿。”
他被赶出了屋。当他听到第一声鞭响的时候打了个寒颤,紧紧握住了拳。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的其他狱卒拉走了他,去压制因为听到刑房里的声音而探头探脑的其他囚犯。他六神无主,心神不安,直到日头偏向正午。他远远看见那个钦差出来了,典狱长跟着,又围过去几个人——国王心情好的时候会允许给他们一点赏赐。他钻进了刑房里。
弗朗西斯倒在那里。身上血痕斑斑,躺在一洼水渍里,他的身体很冷,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他像是失去了意识,路德维希尽量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然后缓缓把他抱在了胸前。弗朗西斯动了动,轻哼了一声。
“我知道是你。”弗朗西斯闭着眼,“好的,你很乖。让你出去你就出去了,也没有偷看。我要给你一点奖励。”
这个没有自由,又刚刚将自己摊平了任人鱼肉的囚犯扯住了他的领子,挣扎着靠近他的耳朵。他扶着他的腰,半跪在那汪水边。血腥味冲击他的鼻腔,弗朗西斯被沾脏的金发蹭着他的脸,潮湿的味道,好像温柔的清晨还留在他的身上,没有被正午的太阳晒干。
“草我,羞辱我,”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低声说,“你亲爱的国王陛下会很高兴。”
路德维希猛地按住他的手。听到这话,他的整个喉咙都像塞住了一样,手脚冰凉:“不,阁下……不,不要说这种——不,他说的‘羞辱’里绝不包括这一条!”
“对我来说都一样,”他向他露出了那双蓝紫色的眼睛,没有恳求或绝望,只有冷静和希望,“我至少想要点自己想要的。”
“我不能,我——”弗朗西斯又看了他一会,然后闭上了眼。“哦,当然,”他勾了勾嘴角,让他痛苦得像要死掉,“别在意,我开玩笑的。”
屋里陷入静寂,外面有人在喊路德维希。他们需要他去把波诺弗瓦搬到楼上,路德维希把弗朗西斯放到地上,他想给他披上件衣服,但不能暴露他已经进来过。“我很快回来。”他急促地说,一只手带着单薄的安慰在他肩膀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匆匆出去了。
他当晚失了眠。弗朗西斯没有伤得很严重,对方很明白怎么让他感受到彻骨的疼痛还不至于没法工作。但路德维希辗转反侧,他在恼怒,又自怨自艾,他因为自己的懦弱睡不着,他一直在躲藏,他下定决心要隐藏,还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弗朗西斯发现了吗?还是他并没有发现,但他也向他表达了好感?多可怕的爱,会把他们两个都拉入万劫不复。这是爱吗?……不,这点无需质疑。他应该想的是,就该让这爱隐藏在黑暗里,闷死它,压灭它,让它枯萎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
“我想要自己想要的”,他没有乞求他,他依然那么高傲,但他就像是在求救。那他呢?他该表达什么?……
其他人的鼾声震天响,路德维希下定了决心,披上衣服,踏上了楼梯。
“战争要结束了,你知道吗?”
路德维希猛地回过神来:“对不起,您说什么?”
他又路过镇上的药店。临近新年,他来给自己买几件私服。路德维希从来不是因为生活灰暗就凑合着过的那种人,他会努力把活着的每一天都过得体面,至少是充满尊严的。而且最近,他觉得生活比以前亮堂了那么一点。
“战争要结束了。”那个巫师一样的老头坐在门口,半边身子藏在屋檐下的阴影里,但路德维希确信他在看他,“贵族们找了外国雇佣兵,但钱没给够。现在他们在商量着转投国王这呢。”
“我没听说这事。”
“哦当然,”老头笑,咧开嘴,露出尖牙,“但我有特殊的门道。”
路德维希四下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市场热闹得紧,广场上人声鼎沸,但没人愿靠近这个屋子。他不知道这间药铺开在这有什么意义,不如说,他也不知道这店是怎么开下去,店主还没被赶走的。
“他们总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店主冷不丁开口,像看透了他的想法。
路德维希心下一惊,压了压帽子快步离开。“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要把它们遮起来,”身后又响起那个幽幽的声音,“如果你需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生意。”
他回到塔楼。见他进门,弗朗西斯递给他一个包裹。
“辛苦你刚回来还要再跑一趟,”他若无其事地说,“我的回信写好了,烦劳发往王都。”
路德维希捏了捏那沓纸,很厚,好像有几个草案,附带一封信。他好像搞得很认真,而且都没再让他帮忙。他突然想开了?他还在胡思乱想,弗朗西斯打断了他。
“买了新衣服。”他说。
路德维希看了看自己制服下露出的袖口:“这么明显?”
“没有,但哥哥我善于观察。”他依然大言不惭,路德维希笑笑,冲淡了手里那沓沉甸甸带来的违和感。“圣诞节,在你们聚之前,带瓶酒上来给我。”弗朗西斯继续说,“要是等你吃饱喝足了还能爬动楼梯,就上来跟我喝几杯。”
路德维希点点头:“我会来的。”
圣诞节前夜又下了大雪。雪覆盖了森林,好像把城镇和军营的灯光都隔绝在了外边。白天清扫出来的空地又被雪盖住了,这让监狱变得像个孤岛上废弃的灯塔,与世隔绝,反而更加自由了。这天连战场上敌对的两方都会暂时休战,更别说监狱了。囚犯们都得到了酒,醉醺醺地发出噪音。几个狱卒喝多了,在被雪覆盖的空地上跑来跑去。
弗朗西斯对整座监狱里发出的欢闹声不屑一顾。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醉了,他不是那种会借酒消愁的人,看不起醉汉和失去理智的人。他庆幸路德维希没有跟那些蠢货一样脱了上半身在雪地里唱着歌跑圈。现在贝什米特坐在他对面,一杯红酒喝了半天,但整张脸都是红的。他已经在下面灌了不少啤酒了,祝基督生日快乐,他竟然还能爬上来。
“你还好吧,小崽子?”
“很行。”
弗朗西斯嗤笑一声。他怀疑他是喝多了兴奋才会爬上来,他要是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跑来见他。天真的小贝什米特,他不怕他趁他晕晕乎乎套点话吗?
让弗朗西斯没想到的是,面对这种状态下的路德维希,根本没有他挑起话题的份。
“你给国王送去的那沓纸,写了好多。”他说,“你开始认真干活了?”
“啊,那倒不是。”他把杯子端到嘴边,“我有点别的事想和他谈。”一个不错的话题。他正想着趁这个话题继续往下探问,问问贝什米特过去的生活,路德维希盯着他,猛地凑过来了一点。他闻到了一阵酒气。
“你真好看。”他说,“你知道自己很好看吗?”
“是的,”弗朗西斯叹口气,放下杯子,“我知道得很。”这倒有意思了,小贝什米特变得很主动。他又开始有所期待,说不定他会采取什么行动,粗暴一点的?喝多了的人往往都会这样……他又失望了,路德维希什么都没做。他的吐息在他脸边停了一会,又坐了回去。
他打量四周,又看他桌上那些书:“你不知道我有多惊喜。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在这里的时候我有多惊喜。我喜欢你的书,我看了很多遍,都会背了。虽然有些是在胡说八道,但我觉得胡说八道得有理。”
“………”不确定一个作者会不会想听到这样的“夸赞”,但弗朗西斯确实动了一秒的念头,想用铁链子把这个喋喋不休的年轻人捆到桌子上,等他酒醒了再看自己的狼狈样。可他还是被路德维希的长篇大论和频繁跳跃的话题整蒙了,酒精真可怕,能把一个闷骚变成明骚。
“虽然我看出你是哥哥我的崇拜者了,说真的,你很不会装,”他试图把酒杯从路德维希面前拿走,却被他一把握住,连同他的手,“呃…”他乱了一秒,“…但听你亲口说还是很有意思的,我可以奖励你,你要是还藏着哥哥我的书,拿来,我可以给你签名。”
“你很好看,你知道吗?”令弗朗西斯恼火的是他的话题又换了,他又重复了刚才说的话,并且捏着他的手。当然,这种感觉并不坏:“你知道吗,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太糟了,真要命。然后呢,我家有一幅你的画像,就在书房外面的走廊上。”他继续说,像在念祷文,弗朗西斯敢肯定基督不会想在自己生日听到这种祷文,“我喜欢那张画像。我甚至在知道你是那些书的作者前,就很喜欢那张画像,我觉得他漂亮极了……后来战争发生了,你被处决了,我就把它偷偷摘了下来。反正你不讨人喜欢,那时候画像拿出去也会被人踩几脚。所以家里都没人在意,觉得是仆人偷走了。我把它藏在床底下,晚上对着它手冲。”
弗朗西斯笑了几声:“你还怪有幽默感的。”
路德维希用真诚的醉眼看着他。
他收起了笑容:“你他妈认真的?”
他等着该死的小贝什米特给他解释,给自己开脱。毕竟,谁会在平安夜跟人坦白“你好,你是我过去的意淫对象哎,我是对着你手冲长大的”?但他等了半天,小贝什米特只又补充了一句:“但我觉得你本人比画像还好看。比画上的年纪大了一点,当然。但比画像有神韵多了。”
“………”
他气得不行,但又觉得整件事很好笑。喝醉的年轻人舔着杯沿,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弗朗西斯把手抽出来,又发泄般拍了拍他的脸(年轻人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啊,该死的,”他说,“你真是烦人。我不知道你们家除了军事课还教不教你话术和诱惑,但怎么说呢,你绝对是零分,但又从另一个诡异的角度冲上了满分。你太烦人了。”
他拿起墨水瓶哐哐地敲窗户上的铁栅栏,直到两个还没那么醉的守卫冲进来:“把他弄走,这混账喝多了在我这胡言乱语。你们主子最近有把我气死这条命令吗?”
第二天早上路德维希顶着头疼醒来了。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秒,随后记起了昨晚的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还记得昨晚的事——包括昨晚在弗朗西斯屋里说了什么。他没有烂醉,只是纯粹兴奋过头,而且多半是被过生日的那位报复了——他清醒地记得说过的每个字。
他在床上哀嚎了一阵。其他狱卒当他头痛:“而且你是不是跟波诺弗瓦赌博了?”他们幸灾乐祸,“过去我们也被他坑过,你看现在我们都没人上去上这个当了。小心他那张嘴,你要是跟他赌下去,能被那个老流氓赢光底裤。”
比输光底裤还尴尬。他在楼下扭捏了一天,迫于职业精神才在晚饭时上楼去。弗朗西斯挑着眉看他,他不想提昨晚的事,但弗朗西斯非要说起来:“焉头巴脑啊,情圣先生。昨晚侃侃而谈的雄风呢?”
“……”事到如今,出于尊严,他也不想再隐瞒了,“是真的。”他想表现得轻浮一点,但事实证明他和轻浮这个词相差甚远,毫不情圣,蠢极了。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垂头丧气:“……算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尴尬得要死,别笑我了。”
弗朗西斯抬起手腕:“多一次天台放风。”
路德维希铁面无私:“那不行。”
“你这个混账,”弗朗西斯扔了个纸团打他,“那就带着餐盘出去,打扰哥哥我看书。”
他好像没有想的那么生气,路德维希想,是不是还有点开心?转身下楼的时候,他还听到弗朗西斯在背后幽幽地叹了一声,说拉丁语:“恐怕我会寂寞,在这里,或者在地狱。”
他听懂了,但不理解。但半个月后,他明白了。
他被召进了王宫。一封敕令发了过来,在其他人惊异的目光中,他被要求进宫面见国王。这是他第一次走进王宫,之前他只在宫门前接受了任命,去了那座塔楼。如今他走进了战争与阴谋的开始之地,见到那个开始了一切的人。
国王还很年轻,或许和弗朗西斯差不多年纪。他很英俊,彬彬有礼,像个优雅的青年贵族,和路德维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但那双绿色的眼睛冰冷且戒备,他行礼,他打量着他。
“我收到了一封信,来自您赶来的那座监狱,”他开门见山,弹了弹手里的信封,“您知道吗?”
他抬眼看了一下,他确信是弗朗西斯寄来的那封:“或许知道,陛下。”
“您知道里面的内容吗?”
他想了想:“对您前段时间寄去的敕令的回复,我想是的。”他不打算说那几个帮弗朗西斯抄写的夜晚,直觉已经让他隐隐不安,他感觉自己被拖入了风暴中。
“哦,确实。”国王说,“他写了几十页。讲真,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没这么认真工作过。”他半笑不笑,“除此之外呢,您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陛下。”
他举起那封信:“他希望,不,他请求我让你离开那个监狱,他让我给你更‘体面’的工作,如果不行,就至少给你庶民的自由。”
他大吃一惊,双手都在颤抖。他不知道,弗朗西斯从来没跟他提过,他在盘算这个?从什么时候?他的呼吸粗重起来,额头出汗,上帝啊,他为了这个才认真工作?可他甚至没有——
国王观察他:“是啊,把您放在那里确实不妥当,他说得对。我为贝什米特家发生的事感到遗憾,但请原谅,当时我一时不知该把您放在哪里。”他慢慢说着,路德维希听着那话,四肢冰凉。他又问:“您怎么想?”
“我没考虑过,陛下。”他低沉地说。
“那您不用考虑了,我会给您自由,弥补我过去犯的错。”国王回到书桌后,“我会给您自由,不给您其他的闲职。我想您厌倦争斗了吧,更想做个自由民?”这话依然在一下下捶打路德维希,他心里的不安没有减免丝毫。果然,那个人又开口了:“但我希望您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对于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您来说,不会多困难。”他将一把带血槽的匕首扔在了他脚下。
“杀了波诺弗瓦,您将获得自由。”面对路德维希惊恐愤恨的眼神,他拿起已经盖印的敕令,“不,我答应了他。现在您没有拒绝自由的权利了。”
路德维希回来的时候,弗朗西斯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瞧你,失魂落魄,看来我预想中比较糟的那种发生了。他要你什么时候割我的脑袋?”
“三天后。”他沉声说。
“不错嘛,还有点时间让我收拾东西。”弗朗西斯耸肩,“你来帮我。有些东西我宁愿烧了也不会留给他。”
他狠狠掰住他的肩膀:“你从没有告诉过我!该死的,跟我的生活有关,你从来没跟我商量过!你凭什么就要用自己的命换我的未来?谁要你这么做了?”
“我自己要我做的,为什么?因为我想做,我是自私的人,你不知道吗,我亲爱的仰慕者?”他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让你别烂在这个鬼地方,你就会从这里出去。”
“用你的命换?你这么想死吗?”
“有点想,但也没那么想。”令人恼怒的波诺弗瓦这么说,“我赌了一把,考虑到了每种结果,这种没那么好,但也不糟。嘿,要不我们说点煽情话吧,不合时宜,但也没其他适合的场合了。知道吗小子,如果问我何时‘想活下去’的愿望最强烈,那就是看到你在这间屋里的时候。真希望能用这根链子把你拴在这里,看着你我才想要活下去,我甚至会思考未来……如果能有一个和你一起活下去的机会,我什么都愿意付出。但你该有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别让那个混账困住你。”
他拉住他的衣服:“来吧小子,杀死一个早就死了十年的人换一个自由的未来,这买卖划算。你看,杀死波诺弗瓦是个很好的象征,他会把你当成自己人——至少是个没威胁的人。他会把你扔到边境去,他会想杀我,说明战局明朗了,他不再需要我了。等战争结束,你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
他看到了他腰间那支匕首:“哦,他给了你一个信物,原来如此。”他说,“他要你用这玩意刺进我的心脏吗?就像在祭坛上杀死一只祭品那样?挺好的,至少是个体面的死法。我用那支匕首刺伤过他。”
“哦是的,你们总有很多秘密,很多盘算。”路德维希狠狠地说,“只是我不知道。”
“你到底在生哪方面的气?难不成还有吃醋方面的?上帝啊!”
他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站在那里,手狠狠捏着波诺弗瓦的肩膀,他把他弄得很疼,皱着眉,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国王的特使会在三天后到来,他需要当着他的面把匕首刺进弗朗西斯的心脏,那时候打伤使者,带着弗朗西斯逃走?或者在这之前就让弗朗西斯逃走?不,其他狱卒会阻拦,而且因为妹妹,弗朗西斯不会同意逃走。再去求国王?那更不可能……
他仍然心乱如麻,突然唇上一热。弗朗西斯给了他一个吻,并轻轻舔着他的牙床。
他挣脱:“不。”
“做都做过了?一个吻而已?”
“那不一样。”他固执地说。是的,这种情况下——他不要这个吻,不管是为了安慰,为了告别,还是纯粹泄欲的邀请,该死的,他都不要。
“我懂了。”他笑笑,“对不起,先生。”
啊,他好恨波诺弗瓦的理解力。他更恨他凭借这种自信肆意妄为,他凭什么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弗朗西斯还在看他:“哦,别老低着你的眼,好像要哭一样。”他说,“你有那么漂亮的眼睛,应该多拿来给人看。”
他的眼睛。他突然觉得一束光照进了心里,他猛地跳了起来,眼里大炽的光吓了弗朗西斯一跳。他简直欣喜若狂,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直到弗朗西斯双腿瘫软,在他的控制下挣扎起来。
“我没空陪你烧东西,”他放开他,一把把摇摇欲坠的男人捞住,不顾他昏头转向一头雾水,把他拎到椅子上放好,“上帝啊。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战争结束了。被大贵族们放进国门的雇佣军背叛了雇主,转投国王麾下,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公爵们为引火烧身,领地被没收,庄园被焚烧,一些人被押回首都斩首,另一些就地正法,尸体被挂在路灯上。国王举办了盛大的凯旋式,并宣布大赦天下。整个王都笼罩在一片欢乐中,但不管是欢乐的氛围还是赦免令,都与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无关。
三天以后,王宫的使者如期来到。这是个大晴天,但即将被处决的是个早已死亡的人,所以行刑时间定在天黑之后。使者在黄昏时分抵达塔楼,这里一切如常,和每一天都没有区别。
弗朗西斯安静地坐在他的囚室里,正慢条斯理地享用晚饭。他看着外面的夕阳,叉子在盘沿上断断续续地敲一首歌。使者在门前站了一会。
“伯爵好雅兴。”
“我看过一个东方话本,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在刑台上抚琴一首,”他说,“我一直希望能有个机会效仿。但这又没琴给我抚,而且说到底我也不会弹琴,就剩个仪式感了。”
弗朗西斯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他掏钱给几个狱卒,并把自己一些绸缎衣服出去,让他们旁边的森林里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墓穴——效仿古代哲人的石制墓穴。没必要再去其他地方了,不是吗?他早就已经死了,世人都以为他被挫骨扬灰。他只需要把声名留下去,肉体只是尘土。他把一些没出版过的手稿都送给了路德维希。这个让他想要活下去的人,甚至会奢望未来的人,会送他最后一程的人,他是托付这些的最佳人选。
“您的朋友呢?”使者问,他在问路德维希。
“我让他去给我拿一杯酒。只要一杯,以防我喝得过醉错过了死亡的一瞬间。人这一辈子可就体验这一次。”
路德维希上来了,带着一只酒杯。他瞅了使者一眼,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弗朗西斯抬眼看了一下,皱起了眉:“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一只眼上缠了纱布,还有渗出来的血迹:“哦,别在意,”他说,避开他的视线,把杯子递过去,“昨晚我摸黑起夜,撞在了门框上。”
天黑了,行刑地点是塔楼后的一片空地。其他狱卒都知趣地回避,并关上了窗户。弗朗西斯在空地站定,看着路德维希:“什么都不需要,”他看着他手里的黑布,“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跟我聊着天,准备刺的时候打声招呼就行……哦,”他看了一眼远处的使者,“算了,按流程来吧。刚才那念诏书的环节我都忍完了。”
路德维希一直很沉默。“你不打算跟我说句话吗?”弗朗西斯问。
“好吧,你可能还在生我气。”他笑笑,有一丝失望。他颤了颤,咳嗽了两声。刚刚喝下去的那杯酒让他觉得不舒服,像是醉了,又觉得浑身无力。但他顺从地抬头让路德维希盖住他的眼,然后跪下去。路德维希扯开他的衣服,露出胸膛,他发现他的手心都是汗渍。
路德维希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寄走了弗朗西斯的手稿,按他枕头下面那封信的地址,寄给了他的妹妹。他趁着弯腰扯开弗朗西斯衣服的当儿微微侧了侧身,稍稍遮挡了使者的视线。他拔出了匕首,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要抓紧时间。酒里的东西开始发挥作用了,弗朗西斯已经感觉不舒服,他在皱眉,清着嗓子,摇摇欲坠。他的手心全是汗,冷静,他告诉自己,时间算得很准,现在一切都好。
“我付给你定金,”他说,“等到你的假死药发挥作用,那个人得救以后,你就可以拿走我另一只眼。”
“当然,没问题。”药铺老板说,“我卖东西向来童叟无欺。原来你是要救塔楼顶那个人,”他继续说,“说真的,他可比你值钱。他那只被雅典娜吻过的右手,还有他的舌头——如果你愿意付那个,你两只眼都能留下。他比你值钱。”
“不,我们按说好的付钱。”
“用你的命换也可以,比瞎着过日子要好,不是吗?我一直很仁慈。”
“不,”他说,“我接受过训练,知道怎么在黑暗里生活。没有眼睛我也能想办法——我要和他一起活下去。”
他把匕首刺进了弗朗西斯的胸膛,微微避开了心脏要害。弗朗西斯倒下去了,粘稠的血顺着血槽流到了他的手上。使者过来了,检查犯人的鼻息和脉搏,又检查那支匕首,随后连着血插回了鞘里。
“做得好,阁下。”他对路德维希说,“您做完了陛下交代的事,您自由了。”
路德维希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面目表情:“如果您允许,”他说,“我把波诺弗瓦带到墓穴去,这是他遗书上写的。”
使者点头,让开了路。路德维希抱起弗朗西斯毫无生气的身体,向森林走去。
“我需要你后半夜派人到森林里来,”他对那巫师说,“因为我必须得刺伤他,我需要你带他去治伤。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在明天早上去找你,把另一只眼睛给你。”
“放心,”巫师说,“我一向准时。”
他带着弗朗西斯走进森林,回头望了望,使者似乎没有跟上来,他停在了森林的入口处。树叶簌簌响,远方传来几声枭啼,他四周静寂无声,只有月光透过树叶落下来,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放松,继而是无止境的空洞——这就是自由?这是自由的感觉吗?
他下到了墓穴里,把弗朗西斯放进备好的棺材里,并用身上藏的纱布和药做了简单处理。巫师得后半夜赶过来,假死药能让弗朗西斯撑到那时候。他轻轻盖上棺材,他会把他带走的,然后我明天一早会去找他。他会失去光明,但弗朗西斯会活着,他们都会活着。然后——他们会有新生活。
他想得太出神了,没有意识到身后出现的一道人影。
——波诺弗瓦还是高估了自己。或者是长久与世隔绝,他丧失了对国王的判断能力。那个人已经没有基本的仁慈,也不打算为怜悯波诺弗瓦的死亡而放无辜的小贝什米特一马。他给了他自由——在另一个世界的自由。
他感觉到了剧痛,另一只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不是那把匕首,不是那个使者,今晚王宫还有其他来客,他等在这里,准备彻底解决这件事,让这个墓穴更加物尽其用。
路德维希倒进了墓穴,这一剑没有偏差,正中心脏。头上的石板被盖上了,他听到收剑的声音,听到脚步声离开。周围一片黑暗,在他失去意识前,身下的棺材里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一只乌鸦在枝头注视着这一切。片刻后,它叫了两声,飞走了。
“——波诺弗瓦小姐,您的信。”
莫娜·波诺弗瓦一个人住在这座边境的小镇很多年了,经营一家小小的牧场。她最近经历了一些奇异的事,令她激动、恐惧而不解。
大概一周前她收到了一个包裹,来自王都附近的小镇。里面放着一沓整齐的手稿,作者是她早已离世的兄长。包裹里附带一张纸条,陌生的字迹请她保管这些珍贵的稿子,而且——“我想未来还会有新的惊喜给您,祝您身体健康”——这么写着。
今天她又收到了一封信。只打开看了一眼,她就激动地拉住了信使的肩膀。那上面还是那个陌生的字迹,寥寥数行,几乎要让她的心从胸膛里跳出来。
被摁住的是镇上邮局的伙计,几乎从未给她送过信。“是谁给您的?”她问,手在颤抖,“信没有封上,他是亲自交给您的吗?”
“是的,一个男人交给我的。他没有说话,只是上面写了您的地址。”
“他长什么样子?”
“一个长发男人,他似乎不能说话……嗯,他眼睛跟您挺像的。”
“上帝啊……他是一个人吗?”
“不女士,”伙计回答,“是两个人。”
End.
《穿越进总裁文的王耀说自己真不是替身》23
本文又名《只有人民币能让我原谅祂的一切》
注意.苏露异体(雷者抵拢倒拐下一篇)
主要cp.供电组/红色组/好茶组/金钱组/美食组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耀右cP可以买股
设定.普设包含我的私设不是国设和本家设
老王穿越进一个离谱的兔子家总裁文里(当然只是他以为其实并不是总裁文的设定)
以上能接受就开始吧’(°ー°〃)
更新间隔时长比较大请看完上一篇再来看这篇
“阿勒斯尔,等等你先别走”王耀往阿勒斯尔的车边喊去。
阿勒斯尔把车窗摇了下来,看着王耀有些奇怪,不...
本文又名《只有人民币能让我原谅祂的一切》
注意.苏露异体(雷者抵拢倒拐下一篇)
主要cp.供电组/红色组/好茶组/金钱组/美食组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耀右cP可以买股
设定.普设包含我的私设不是国设和本家设
老王穿越进一个离谱的兔子家总裁文里(当然只是他以为其实并不是总裁文的设定)
以上能接受就开始吧’(°ー°〃)
更新间隔时长比较大请看完上一篇再来看这篇
“阿勒斯尔,等等你先别走”王耀往阿勒斯尔的车边喊去。
阿勒斯尔把车窗摇了下来,看着王耀有些奇怪,不知道耀喊她干嘛。
“其实我和阿尔弗雷德……”王耀有些气喘喘的说着。
“我知道了,耀你们要百年好合!”阿勒斯尔打断了王耀的话,然后紧紧的握住王耀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
“其实你根本没理解我要说什么对吧”
“有默契,但没完全有默契”
说完还没等王耀反应,阿勒斯尔就已经开车走了,甚至还不忘摇下车窗,冲他招招手,让他和阿尔弗雷德继续加油。
“耀,要不咱们先回家吧,有时间再给她解释就行”阿尔弗雷德揽着王耀的肩膀走回了车边
“阿尔弗雷德,我觉得有些奇怪”王耀坐在副驾驶看着窗边。
“怎么了?阿耀”
“我觉得这一切都非常非常奇怪,我感觉我头快要炸了”
“你明明才在中国留学几年,但你却认识长期居住在军区的阿勒斯尔”
“而且为什么你会那么关注我呢,连我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都记得一清二楚,我的丈夫都不曾这样。”
“阿尔弗雷德,这样不对,这样肯定不对”
“耀……”阿尔弗雷德握住方向盘的手都紧了几分,但语气依旧温柔。
突然,阿尔弗雷德按了一个按钮,把车窗遮光帘给拉上了,然后用一块湿布把王耀的口鼻捂住。
王耀迷迷糊糊之中失去了意识,阿尔弗雷德的手依旧温柔,丝毫不敢伤着他的爱人。
“哦,抱歉,我亲爱的阿耀,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忘记我,也许只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关注我,但我这是为你好,真的很对不起”
这是王耀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
王耀是下午五六点钟起来的醒来的,他抬头望那依旧是阿尔弗雷德家的天花板。他头痛的厉害,他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但记忆告诉自己太没有。
手机急促的震动起来,王耀一看手机,发现阿勒斯尔打了不下30多个电话,便知道完了王耀接了电话,有些忐忑不安。
“耀,不是跟你说好了11:30来的吗?现在都快要7:00了,你赶紧过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阿勒斯尔竟然没有问他原因!
平常阿勒斯尔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因为有着埃及父亲的那半血统,是从小到大都十分的守时。
听到动静的阿尔弗雷德上了楼,看见起来的王耀笑了笑,问他阿勒斯尔是不是打电话过来了,听见王耀回答了之后便提出要送他去。
王耀对此没有异议,阿尔弗雷德也总不可能要害他,他竟然对他有一种莫名生出的信任
路上王耀问了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自己明明和阿尔弗雷德去和阿勒斯尔聚会,但是自己在醒来后却是阿尔弗雷德的家里。
阿尔弗雷德一脸诧异的看着王耀
“阿耀怎么了?你不是说自己想睡会儿,让我把你送回家的吗?”
王耀感觉他这个话有点问题,又想不出是哪里问题。
他只好半信半疑的接受了阿尔弗雷德的这个回答。
凯撒,瓦尔加斯从楼上看着王耀还有另一个男人进入了大楼,有些惊讶,这是他毕业后第1次看见王耀,王耀和依旧和毕业之前一样保持年轻,依旧令他着迷,惊艳着他。
岁月几乎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痕迹,也许是东方人的不老神话吧,王耀除了变得更加沉稳后,还是那么漂亮迷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当初如果他没有亲手放弃追求王耀的机会,那是不是现在就该是王要挽着他的手上楼呢。
凯撒瓦尔加斯自认为胆小如鼠,因为他现在竟然有些犹豫要不要恬不知耻的问王耀他的现状,以防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让自己更心碎。
暗恋是苦涩的,在年轻的时候,凯撒瓦尔加斯不止一次在暗中帮助了王耀,他舍不得这个迷人的青年受到伤害,也不会计算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但是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奢求回报。
《论一个爱岗敬业暗恋者的职业素养》
凯撒瓦尔加斯的脑海里蹦出这个离奇的书名
“班长,那是不是耀?我先去接他了,我怕他不知道是哪个包厢。”阿勒斯而也看到了王耀便拉着孩子急匆匆的下楼了。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后他们才上来,不过奇怪的是王耀并没有和伊万一起上来,而是多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欧美青年。
凯撒认真的盯着阿尔弗雷德,看了好久,才恍然大悟,这个应该就是以前高中时候的学弟,他认得出这双眼睛,他记得这个小子以前还是个风云人物呢。
不过凯撒有一些啧怪,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扯上王耀的关系了。
不过他很庆幸,王要带谁来都没有带伊万
起码这是件好事
凯撒想了想,便故作奇怪的看着王耀,“耀,你的丈夫怎么不来啊?……我是说伊万,你们婚礼当时我没去成,挺可惜的。”
“没去成不用可惜,反正再过几个月就应该成前夫了”王耀平淡的看着凯撒
宝贝儿们几个月没回来,想我了吗~
明天想看什么更新在评论区下面说~
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菊耀不正经国设,唐耀和子菊的快乐生活,沙雕情节照例很多,半岛双子友情出场,该篇小朝叫正辉,本田菊内心戏丰富。
#涉及日本神话,唐灭突厥的后续(745年与回鹘一同灭后突厥)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不要当真,这毕竟是不正经系列。
春风十里长安街市。
摆摊算命的活神仙遇见个锦衣玉服的公子哥儿,手上牵个水灵可爱的孩童来算卦,想着可以坑上一笔。
“贫道瞧着令弟这副面相……嘶,再看这卦……”他咂了咂嘴,反正捡扯的说,再贴些看似有道理的,总能让人信下来,“竟是个凶煞之命,永世孤鸾...
#菊耀不正经国设,唐耀和子菊的快乐生活,沙雕情节照例很多,半岛双子友情出场,该篇小朝叫正辉,本田菊内心戏丰富。
#涉及日本神话,唐灭突厥的后续(745年与回鹘一同灭后突厥)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不要当真,这毕竟是不正经系列。
春风十里长安街市。
摆摊算命的活神仙遇见个锦衣玉服的公子哥儿,手上牵个水灵可爱的孩童来算卦,想着可以坑上一笔。
“贫道瞧着令弟这副面相……嘶,再看这卦……”他咂了咂嘴,反正捡扯的说,再贴些看似有道理的,总能让人信下来,“竟是个凶煞之命,永世孤鸾。”
本田菊困惑地抬头,和王耀面面相觑。
王耀盯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沉思半天。
“凶……煞吗?”他挠挠头。
“如若不加以阻止,这凶煞怕是……会危及亲属。”
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儿竟是真的钱多没处花,从活神仙那里淘去了些护符,还有块玉佩。这算卦的心里感慨真是很久没遇见这种傻子了。
-
王耀当然没相信,这种话多半糊弄人,他看自家弟弟满脸紧张,就买点东西消灾当个心里安慰。
他蹲下身将玉佩挂在小孩的腰带上,轻轻抬手碰了碰对方嫩嘟嘟的脸颊。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他问,小男孩脸颊微红摇摇头。
-
几个月后。
“菊,出来玩吗?”略大一点的少年扒在窗边看着室内乖巧读书的男孩子:“天天这样会发霉的。”
本田菊道:“不必了,往后你们玩什么都不用特地来喊上我。”
任勇洙歪了歪头,绕到屋门那边咚咚咚跑进来,抱着手鞠说:“你突然变得好深沉哦。”
“在下一直如此。”
“大哥给我们蒸了桂花糖糕哦。”“哇在哪里?”
意识到自己被耍之后的本田菊继续沉着脸坐回去练毛笔字。
“你不要这么无趣好不好?”勇洙继续在他眼前晃,“整天板着个脸,一点都没有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什么语气,搞得跟大自己很多岁一样。本田菊暗自嘀咕着,想若不然透露一些,这种凡人(国)小男孩听到真相绝对会被吓到吧。
他突然抬起头,任勇洙不解地看着,听来颇为厚沉的一句:“勇洙兄,有些事你或许不明白,我并不是可以在这个年纪安然享乐的。”
“那桂花糖糕为什么……”
“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你到底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啊?”
“我……我……”本田菊垂下眼,目光躲闪道:“天机不可泄露。”
对面少年一头雾水,索性摇摇头走出去了。
-
前不久的平城京皇宫内。
“奈良啊……”本田菊摸着怀里微凉的玉佩,抬起头问身边正在读书的小女孩,“我的母神是不是在黄泉国的那位?”
“是的呀,”奈良抬起头四处张望,小声道,“不过不要经常提她,虽然是母神,不过听说和父神恩断义绝之后命黄泉军每日斩杀当时父神的国民上千……这也算是恶女了。”
“几乎算是被诸神噤口不言的,须佐之男当时还因为过于思念母神遭到父神放逐。”奈良歪头看看对方,“大人不舒服么?”
本田菊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有啊。”
-
年幼的本田菊小朋友一下子坐实了自己身份为“神魔之后”“地狱之子”的猜想,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紧张,紧张当然是因为害怕王耀等人会因为这件事疏远自己,兴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就是突然间确认了自己不平凡的血统——啊哈,我果然和那些看上去同龄的国不一样。
本田菊心里有些小骄傲,他的母亲,黄泉津大神,也就相当于地狱的鬼后,有操控黄泉军的能力……噢这些都是什么暗黑又霸气的设定!
“那个老道士或许说的没错。”没人的时候他玩起王耀送给自己的玉佩,自言自语道:“我,我是神界和地狱的后代,身上流着母神的血,所以那种邪恶的力量有一天会在我体内苏醒——老道士说我是凶煞之命,看来我是必须要将这种力量封存好了,绝对。不能伤害到……”
脑海里一闪而过唐国尊上的身影。
他觉得心跳加速。
“反正……绝对不能解除封印。”他想,自己确实该表现的比任勇洙那些家伙更成熟。
-
火锅热腾腾冒着白气儿。
“小菊,你以前好像没那么喜欢吃血豆腐嘛。”王耀不经意提了一句,这孩子突然之间跟怎么了似的,以前还嫌血豆腐原料瘆人,现在居然吃这么多。
喔,不过多吃点也好。眼下身子比刚来的时候圆润多了,应该很快就能长高了……虽然现在小小一只好可爱。
本田菊看着碗里的猪红愣了愣,结结巴巴回一句:“啊……是的。”
可恶要是因为这件事被白月光发现地狱之子嗜血那就糟糕了……
“但是也不能盯着一种东西吃啊。”王耀给他夹了些蔬菜,“多吃点素的吧,你现在长身体,要营养均衡。”
他发现了什么!劝自己吃素……劝自己皈依佛门吗?本田菊心中一颤,抬头看着王耀,对方则依然神色如常,果不其然这唐国尊上到底是个难让人猜透的,本田菊心里感慨,但愿对方真的没有察觉……自己心口这隐隐发作的黄泉国的力量……
不知道前还好,老道给自己批了凶煞命后这股力量涌动的更厉害,啊……本田菊有些悲壮地看着碗里的蔬菜,大概很快就连这些都吃不下了,连猪红都满足不了自己……他会成为吸人血的鬼怪吗?
“你……你怎么了?我只是让你吃点蔬菜而已。”王耀不解。
“哎,你就是挑食吧,表情做的太夸张了,至于这么痛苦吗?”任勇洙插话。
本田菊继续沉默,脸色苍白地将碗推开:“在下……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说完他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
“他怎么搞的?”王耀纳闷:“我就让他吃个蔬菜居然给我玩这套。”
勇洙夹起火锅里的大白菜:“哎……果然是被大哥你宠坏了,我就说,不要看见漂亮小孩就想也不想捡回来,你看这次捡的,天天摆臭脸,不合群,还总是迷惑发言。”
“吃你的菜去。”王耀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想到什么,往对方面前凑了凑,柔声道:“勇洙啊……”
勇洙差点被白菜里的汤汁呛到:“上国大人,小的惶恐!”
“你看你这出息。”王耀撇撇嘴,“我吧,事情处理的比较多,可能有时候不能为他考虑到一些事,你说他那么小个孩子每次从东海那边过来也挺难的……所以你们兄弟尽量互相照应着点,他那个生长环境,比较安静会害羞也是正常的……”
“您这话要跟我说多少遍!”任勇洙欲哭无泪,打完一次仗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国居然把这孩子接家里来了,本田菊说要来学习,别别扭扭照着国书说了些比之前讨喜的话就把王耀哄得心花怒放,不断叮嘱勇洙,正辉还有一众人课余玩的时候记得带上本田菊。
哦,他们也想啊,毕竟这家在最东边的小男孩生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可爱水灵,可试了三四次就放弃了。
人家对咱们不感冒。勇洙心里愤愤想,人家就是上课会眼睛直溜溜看着唐国尊上。
任勇洙说:“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您不如自己抽时间陪陪他——他,呃,需要兄长的关爱。”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同龄人的陪伴也很重要,你看像你们差的也不是很多,我嘛,到底会跟他有代沟——你帮我看看他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他跟我们才是真的有代沟啊,天天一副深沉思考的样子,我们还以为这小屁孩身体里住了个老头子呢。任勇洙把话咽下去,干巴巴答应下来。
哦,毕竟唐国尊上的话还真不是好推辞的。
-
任勇洙跑到本田菊房间窗外蹲着,偷偷往房间里瞄,那小包子看着四下无人,缓缓拿起腰间挂着的玉佩。
——喔这不是大哥送给他的礼物吗,看来还挺珍视的,继续看……
本田菊十分惆怅地放下玉佩,一只手按住额头支撑在桌上,双眼缓缓闭上。
——他在干什么,他这是……这是在练功还是在打盹?勇洙疑惑地继续看,对方的眉头微微拧紧,体现的有些痛苦……这是,这是在憋尿还是什么?
他正茫然,听本田菊口中念念有词:
“茫茫酆都中 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 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 身随香云旛
定慧青莲花 上生神永安!”
妈呀…………
-
本田菊倏然睁开眼,手指按在额头上的力度加大,按照他的想象,他眼睛睁开时该闪过一瞬的红光。
——很好,看来是抑制住了这地狱之力。这道家咒语果然有用,他松了一口气,仰起脸望着晴朗的天空,凡尘就是如此美好,纵然有纷扰的功课事务,有吵闹的鸟类,还有……
还有蹲在屋外草堆里呆呆看着自己进行“抑制凶煞”修炼的任勇洙。
他们两个人对视片刻。
-
“阿西吧……本田菊你要杀人啊你,你谋杀兄弟你你你你忤逆无道,你神经病!——妈啊救命!”任勇洙跳过草丛,本田菊正拿着把木剑从后面阴沉着脸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被看到丢人的一面要杀国灭口吗?
一边跑着任勇洙脑内吐槽几乎衔接不过来,他一脚踩到面前的树枝绊了一跤,后面追上来的本田菊没刹住车直接摔他身上。
“这都什么事啊——”任勇洙哀嚎。
-
本田菊揉着刚才摔倒撞到的地方,两人头就那么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实在有够疼的。他坐在石凳上继续静静看着踱步的勇洙,准确的说,是对方手上的木剑。
“就不该给你这种小屁孩玩危险的东西,木头的也不行,没收了。”好不容易有个比自己小的能逞一回兄长威严,他才不会放过。
本田菊低头,慢慢飘出一句:“那是唐国尊上送我的。”
这崽子……“哎哟我警告你,少拿尊上唬我。”任勇洙拿木剑指指他,“你信不信我告诉他看到你在自己房间念咒语,被人发现了还暴起拿剑追……丢不丢人啊你。”
本田菊白净的脸唰一下通红:“你,你敢告诉他?”“我为什么不敢,你能怎么样……啊啊啊你怎么哭了?”看着抹起眼泪的小男孩任勇洙立刻手忙脚乱:“得,木剑还你行了吧?”
“多谢。”本田菊接过剑,转而风轻云淡。
任勇洙:……
-
“所以你刚才在干什么啊,兄上看你最近神神叨叨的,派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任勇洙问。
本田菊垂眼,摩挲着腰间玉佩,低声道:“我为何如此,他其实再清楚不过。”
“什么啊……这是兄上给你买的礼物吗?”“不要碰!”本田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它封印着我体内可怕的恶灵,如果你把它扯下来……”
“这样吗?”任勇洙轻轻一拽。
空气凝固了。
-
“啊啊啊啊都怪你,都跟你说了不要扯了!”这向来镇定的小孩居然也有大吵大闹的时候,任勇洙看本田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地蹲着,上前道:“你……你这也没什么事啊?”
“……这,这种东西岂能随时显现出来。”本田菊斥责道,转头抢过任勇洙手里的玉佩,“要是我真的应验了道士的话露出凶煞相危害东方一定都是你的错!”
任勇洙愕然:“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啊!”
本田菊含泪:“你解除了我的封印。”
“嚯,你还有封印?”勇洙饶有兴趣打量着哭包小孩,这次看样子是真的,“那你之前不戴玉佩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
沉默。
“那不一样!这种封印一旦戴了上去再摘下来说不定就会失灵!勇洙兄,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失灵我就可能会显凶煞相,显凶煞相就会牵连周围的你们,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大乱……”
任勇洙目瞪口呆:“你这唧唧歪歪说的都什么啊?”
看来还是透露给他比较好。
“其实,”本田菊平复心情,注视着对方,“我是地狱之子。”
-
任勇洙有很多问号。
他决定憋笑离开。
-
那家伙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太多惊异,本田菊暗想,难道王耀其实已经猜到了,看他当时听算命人说了之后并没有太大波动……
果然是唐国尊上吗……不简单。他心里叹道,这么一来,自己地狱之子的身份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本田菊握紧玉佩,扯下来没有用的话,其实也没有封印的必要吧,坦然接受黑暗,总比让它压抑在心底好。
-
“我觉得菊没多大事。”任勇洙说,“他只是在经历正常孩子必须经历的阶段。”
王耀往嘴里丢着蜜饯,心里感觉有些微妙,边吃边问:“你是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为什么能想到这一层啊,勇洙抽抽嘴角,他大哥脑回路也是厉害了。
“就他平时那样子,也没几个女生敢靠着吧,”任勇洙嘀咕,转而道:“不过大哥你放心,我哪天给他进行现实教育,他会清醒的。”
“那就好。”王耀叹息一声:“我最近忙突厥战事,听说还有些子流寇混到长安城里,实在让人头疼。”
“这您放心好了,咱们兄弟之间的事不该让您在前朝大业上分心。”勇洙心下暗笑,倒也有机会捉弄本田菊一番。
-
本田菊回家后养了一只乌鸦。
他觉得这种黑羽的鸟符合自己不平凡的血统,一开始强制乌鸦站在自己肩部,但总是不听话,不过后来用绳子栓着也乖巧多了。
他开始穿暗色调的衣服,再一次来唐国的时候容貌也长大了些,他觉得自己的形象一定酷飒至极。
毕竟自己是地狱之子。本田菊已经开始乐意接受这一重身份,即便唐国没有点明出来——他早晚会说,或许自己有一天力量失控会等来那光明的审判与惩罚,但那又如何呢,啊,他来自地狱,唐国就是光,是福佑社稷之神的后人,这是……这是什么对立而又般配的门户!
同行人走着,没有想到他们的祖国已经脑补出一篇凄美壮阔的诸神之战——他受到禁锢,受到谴责,而那曙光中的人给他最后的劝诫……本田菊要被自己想象的故事感动哭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再与唐国尊上对立呢,本田菊清醒了些,凶煞命是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祸,只要自己这样不好接近,王耀便会疏远自己……到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孤独就孤独吧。他痛苦而决绝的想,王耀对自己那么好,绝对不可以让其受到牵连。
“呀,你养鸟了。”任勇洙老远就看见了他,跑上来指着那只乌鸦问道:“能给我捏捏吗?”
乌鸦惊恐的望着对方。
本田菊冷冷瞥了任勇洙一眼,压低少年的声线说道:“放肆,地狱神鸟岂容你随意触碰?”
“哈?”任勇洙手僵住,“你这,你戏瘾大发了?”
本田菊高傲地抬了抬头,道:“既然你上次已知晓我地狱之子的身份,就该明白后果,凡人触碰我黄泉国神鸟,便是要签订契约成为黄泉国与人界交流的使者,往后听我地狱之子与神鸟的差遣。”
“不是,听谁的差遣?——你,和这只鸟?”
本田菊严肃地点头。
“什么玩意,地狱子地狱神的,我还没见过哪个神养鸟用根线拴着。”任勇洙难以置信地说道:“就算要骗我当附属国,你用得着玩这种三岁小孩的把戏吗?”
本田菊沉吟片刻,附属国,他怎么忘了这回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
-
“是这样吗?”王耀悬停下手中的毛笔,“他说自己是地狱之子还要骗你当手下?”
任勇洙点头。
“这实在……”“很过分对吧?”“太可爱了吧!”
“?”勇洙茫然看着唐国尊上满脸写着高兴。
“啊我说呢,他这样才有一个小孩子的样子嘛,你看他以前那么闷,原来也是个会有这种幻想的孩子啊……”
不是,你这偏爱的也忒明显了吧。任勇洙呆住,接着肩膀被王耀拍了一下,听他继续道:“哎,就相当于陪小孩子玩过家家嘛,慢慢引导他就是了,等我处理完突厥的事就有空来疏导了,在这之前,你们这些同样做哥哥的就顺着他点。”
任勇洙生无可恋。
好,好,地狱之子。
-
“我认真的,那小子实在太嚣张了,仗着上国宠他,平时都不拿正眼看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兄上还那么偏心,真的该让他吃点苦头。”
正辉放下书本抬头看着絮絮不止的弟弟:“你确定?他要是跑去跟唐国尊上告状——”“你以为他真会告状?”勇洙挑了挑眉,“他才不呢,每次在兄上面前装的沉稳懂事,就那逞强好胜的样子,怎么会拉下脸去哭着告状。”
任正辉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
-
本田菊感觉今天任家兄弟连带着其他人都有些怪异,比如说突然对他无比尊敬。
“您请坐。”来到书房座位前,任勇洙主动帮他拉开凳子,本田菊犹豫了会儿,有些不适应。
“这是新进的瓜果,听说很甜的,您尝尝——哦,我忘了,你们不一定吃的习惯,哎,还有这地狱神鸟要不要先躺到旁边软垫子上歇歇。”
真是过分殷勤了。本田菊护住乌鸦,满是戒备地问道:“你们干嘛?”
“我们……”正辉与勇洙对视之后笑道:“我这不听勇洙说你是……地狱母神的后人,所以就想着有些事总不能亏待……”胳膊肘捅捅勇洙,对方也立刻接过话:“对对对,之前跟你有过多争执是我们的不是,往后还请您多担待些。”
“是这样吗?”本田菊拧着的眉缓缓舒展开,果然这俩兄弟不会平白示好,不过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倒也是人之常情,之前不被理解的心情得到了些满足,他压抑住喜悦,装作淡然的样子道:“这件事也不用过多声张,我不希望大家因为这种……并非我所愿的因素对我疏远或者如此……在下实在消受不起。”
你就装吧你。任勇洙心里冷哼,估计都快嘚瑟坏了,继续往下试探道:“既然你身世如此,那岂不是该连唐国尊上都伏首——”“勇洙兄这话万万不可!”本田菊慌了,赶紧打断对方的话。
眼下还不知王耀怎么看的,他还肯容自己……果然这气度也不一般,何况还有神明庇佑,但要是现在让唐国从别人那里听出自己的什么野心来,怕是再也不会允许他过来了。
虽然,虽然自己已不敢多靠近王耀,本田菊心里隐隐有些难受,这是为了防止凶煞命牵连,但是他不想彻底离开王耀,哪怕只是像这些意识体在朝拜时远远看上一眼,他的月亮,他的光,那都是好的。
“勇洙兄,我将那些事透露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这么胡闹的。”本田菊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任勇洙知道玩过火了,安抚道:“行行行,我不该妄言。”
“进学的时候也不必显露我的身份。都作同窗手足便是。”本田菊拂袖转身。“而我真实的封印和身份……尔等心里都有数。”
有数有数。任勇洙咬咬牙:“这您就放心好了,我们会把这份尊敬都放在心里的。”见本田菊满意点头,将他那只乌鸦放在桌子上逗着玩,心想还真的是小孩子。
-
学业结束后任家兄弟请他出皇宫下馆子,勇洙说这是赔不是,在长安城他比本田菊熟悉,知道哪家菜好吃。
“这不好吧。”纵然身为地狱之子他还是会惧怕家长——王耀责问的,自己一向乖巧,可不能让这点好感崩塌掉……
“没事,那馆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美味,你——呃,地狱神是不肯赏脸吗?”王耀这会儿估计还在跟突厥来使交涉,管不到他们的。
任勇洙语气一恭敬,本田菊便受用起来,就这样两个身段较高的少年带着个十岁出头的孩童从皇宫狗洞爬了出去,本田菊有些心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毕竟是王耀送的,勇洙说大不了去再买套新的,还被这难伺候的地狱之子瞪了一眼。
……太嚣张了。
-
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巷子里,四周静悄悄的没人,本田菊略有些害怕了,这才看到一家小酒馆,装修的倒算精致。
他当然没顾得上看任勇洙对着那假扮跑堂的新罗人一阵子使眼色,菜肴上来之后热气腾腾,勇洙还逗他要不要喝些酒,本田菊没回话,呆愣愣看着中央那和菜的绿色搭配起来的血豆腐,红的比以往看到时鲜艳。
“你不是最近特别爱吃这个吗?”任勇洙招呼道,“吃啊。”
本田菊犹豫后用筷子夹到碗里,其实他原先也不抵触,但是进行身份认同之后再面对还是挺有心里负担,一口咬下去倒也没什么,味道还挺好。
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去,旁边任正辉悠然道:“这是选了还未及笄的中原少女血,正值青春,用起来应得符合您的口味。”
本田菊僵住。
他觉得喉咙像是被卡了一团棉絮,刚才咽下去的那些……嘴里吃着的一块仿佛能感受到成品之前的生腥和铁锈味,他艰难开口:“你们……你们给我吃人血?”
勇洙佯装不解:“是啊,你不是地狱之子吗?那地狱鬼神不都是需要饮用这些吗?”
-
本田菊干呕一阵,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忽而感到一阵眩晕,闭上眼昏迷过去。
“他,他晕血啊?你之前怎么没说过,拉着我陪你瞎胡闹。”正辉慌忙扯扯勇洙衣角,“你这……”
“他晕个屁,你见过哪个意识体会晕血,而且谁专晕血豆腐,之前不还吃的很开心。”任勇洙走上前,脸色倒还好,他试探性说一句:“我骗你的行了吧,这就是普通猪红,这里长安城,大唐首都,我杀人还放血给你喝犯法啊!”
-
本田菊还晕着,脑内不断循环前一刻内心想法:
完蛋了任勇洙我跟你不共戴天居然骗我吃这种东西,我完蛋了虽然是地狱之子我已经决定要封存力量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嘴角染着鲜血我是罪恶的化身我染上杀戮死亡的气息了我不配再靠近唐国了我不配呜呜呜……
不能靠近唐国还有什么意义,这样的国生还有什么要延续下去的必要,啊毁灭吧,为什么要让我背负这种身份枷锁,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直到听见任勇洙那句“是猪红”。
-
本田菊转醒过来,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由着任勇洙倒完酒递给自己,他说:“我还不能喝酒。”
“啧……几百岁了还装呢。”虽然这么说,还是换上了一碗乳酪,“得了,所以我就说,装不起就别装了,早点认清现实,你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小孩子啊,听话讨喜一点大家都会喜欢你的。”他想自己怎么突然这样和蔼可亲了,真跟哄小孩似的。
“好了,以后也不要说什么地狱之子的玩笑话,上国是宠着你,但是总在皇宫这样说实在不吉利——其实你长大也慢慢该懂了。”正辉附和道。
小孩子,玩笑话。小男生嫩嘟嘟的脸又垮了下来,倔强地扭过头:“不要。”
“我已经决定不再说出来了,没想到你们一直都当玩笑话,都当我是小孩子胡说八道。”越说越觉得委屈,他道:“我就是有那种血统,我的命数也是天定的,你们看不透。”
“哈哈哈,得,我们看不透,行了吧,你这孩子怎么就死脑筋。”“我跟你们不一样,所以你们只能当附属。”本田菊给弄急了,生生说出这样一句后赶紧闭上嘴。
这不是很妥……
这回换任勇洙脸色不好看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室内陷入死寂,正辉讪讪道:“童言无忌。”本田菊怯怯看了任勇洙一眼,对方明显不打算这么跳过去。
“地狱之子是吧,地狱神是吧,好,我给你个证明的机会。”任勇洙向对方逼近一步,完全是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的架势。
-
“长安近郊有一处坟场,荒废已久,千年百年的怨灵怕是聚集在那里。”
天色渐晚,本田菊瞧着周围风景离长安城越来越远,地界荒芜,心里有些害怕。
其实身份这种事……他一开始也没怎么想不断对外提及这个身份,但是任家兄弟对他的挑衅反倒激起了他的坚持。
“听那里附近村子的人说是经常闹鬼,如果你真的是什么地狱之子,倒不如过去证明一番,看看那些鬼怪会不会听你驱使。”
“我……我的力量还在封印中。”本田菊听见数只乌鸦啼叫的声音,在黄昏枯树上闪过黑影。
他真的怕了。
“那你就去那坟场走一圈吧,你别告诉我,地狱之子还害怕这些。”
夜幕降临。
三人站在坟场外一些距离,落叶被风吹拂传来簌簌声,阴凉悚然。
任勇洙想好了,这次就当给个教训吓他一次,往后看这小屁孩还敢张狂。
“其实我们大晚上出来也不是很安全吧,兄上之前说过最近突厥有流匪间谍都潜伏在长安城附近。”任正辉有些不忍地看着小孩子走入那片阴森的地方。
本田菊一听突厥更是觉得胆战心惊,他听过这名号,在这漆黑可怖的坟场里,惧意又增添了些。
“差不多就可以了,我看他在里面呆个一炷香就能喊出来了吧。”
“那再等等。”勇洙一想起那小孩要被吓的屁滚尿流就美滋滋,冲着本田菊喊道:“再往里面走些啊地狱之子,不然我们明天告诉所有附属国你装神弄鬼骗人。”
-
本田菊眼里包着泪,他这是何苦来哉,眼看着离入口越来越远,任勇洙他们的影儿也瞧不到了,他慢吞吞挪着步子在坟场里走。
踩到枯叶发出的声响。他忙缩回去,四顾之下也不知该往哪出走,晚风吹过灌木丛,他听见动静。
偌大的坟场就他一个人……吗?
镇定点本田菊你可是黄泉国母神的后裔,这些亡灵怎么敢对你不敬……虽然,虽然中原人也不见得认识伊邪那美,但是好歹母神有和阴曹地府疏通过关系吧。
圆月一轮悬挂,是夜苍白到令人不安,直直照着本田菊身边的石碑,他不敢去看上面刻的字,鲜红的——实在太吓人了。
本田菊有些想哭了。
灌木丛“沙沙”的声响越来越大,还有什么东西站起身的——一团人影……不,是比寻常人影还要高大的生物,在本田菊眼前晃过去。
“我想出去了……”他对着入口的方向喊,声音却很小,没有等到回应。
“勇洙哥哥!正辉哥哥!”他哭着喊道,心态彻底崩塌了,换做平时怎么也不会用这种称呼。
-
容貌清雅,堪称姝美的男子玉冠锦衣,骑着一匹白马,腰间配着柄金银钿装唐大刀,带着近卫来到长安西郊。
“突厥流寇是跑到这儿来了吗?”他凤眸里闪烁着寒意,与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地荒废已久,密探说已成他们的据点——”“尊上,方才有人看到说在附近看到任家两位公子和本田家的公子……”手下人匆匆来报。
王耀神色惊异:“你说什么?”
-
“哎,我听到他喊我们哥哥了。”任勇洙得意地望了一眼正辉,“咱们进去把他带出来,再买点吃的哄哄他,这事就这么算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王耀带着兵马,勇洙心下诧异居然这么声势浩大,见唐国尊上从马上跃下,打量着哥俩无事,按住勇洙的肩膀急切道:“菊在哪里?”
“他,他进了坟场……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捉弄他了!”勇洙意识到失态严重,话音还未落,便见王耀握紧手中的唐刀带兵向里跑去。
-
意识体遭受到寻常伤害也会感觉到痛,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高鼻深目的突厥装扮男子对他笑道:“我认得你,你是唐国前不久收的小弟啊。”和自己是一样的存在,本田菊避开他劈过来的一刀,想着快点从这处地方逃出去。
恐惧让双腿如灌重铅,他吃力地跑,感觉回入口的路比他来的时候要远的多,后突厥带着残余的旧部很快就将他追上。
本田菊跌坐在地,脑海满是空白。
“噢,其实你不该被牵扯进来的,但是……谁让你没有眼力见闯进来呢,不知道你出了事能否给唐国一些警醒,这次是没血缘关系的,下次就——”
白刃朝着自己落下。本田菊闭上眼睛,有点听天由命的打算了。
母神能保佑自己么?
-
哐当一声,兵刃碰撞,后突厥手上的砍刀脱落在地,手腕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人高马大的汉子咬牙切齿,望向手持唐刀的来人——白月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疏冷,尊贵,眉宇间的肃杀之意。
本田菊睁开眼后待视线聚焦看清
——月光下身姿挺拔,气势如虹……是瑶台仙人吗?
痴愣了片刻,听那人轻启朱唇,清丽的声线此刻压低了些,显得冰冷锐利:“每次都让你逃走,这下可算逮着了,怎么,就这等不长眼?”
“连我唐国的人都敢动。”王耀修长秀美的双目微敛,本田菊不曾见过这种强势到可怕的气息,即便是那一次战役,等来的也是宽恕,而此刻这种——
就如地狱黄泉沐血而绽的一株妖花,疏狂,冷艳,令人只敢敬仰,不敢去触碰。
到底谁会有胆量去将这样一朵绮丽而森然,高贵而苍冽的盛世风华摘取下来……
后突厥明显是忌惮了,王耀嗤笑一声,且容他拾起刀来比试,身后的军队早已做好准备将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他抱住发着呆的孩子,抬袖遮住对方的双眼。
“乖哦,小孩不可以看这些。”
柔软天真的语气,每一个字都透着疼爱。
-
黑夜掩去一处厮杀。
“我看你们下次还敢乱跑。”王耀怀中坐着本田菊,骑马带着下属往皇宫走,前面赶着犯错的兄弟俩,本田菊不发一言……可能真是被吓怕了。
“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您别罚我……”“就罚你,明天去后山给我采药吧,不省心的,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王耀毫不留情,惹得勇洙一阵哭嚎。
-
“其实我去找奈良了解过了。”王耀轻轻附在本田菊耳边道:“没有什么地狱之子这回事啦,你的母神是在生下列岛之后才去黄泉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本田菊沉静片刻,开口道:“那尊上呢,那天算卦,尊上就一点都不介意后果吗?”
王耀忍不住笑了:“介意什么,你有凶煞命?”
“……”本田菊眼眶红了。
“你有讨厌到想害我的地步?”
本田菊摇头。怎么可能讨厌。
“那不就行了,与其相信这个,倒不如说我担心永世孤鸾——啊我开玩笑的。”王耀笑道,“我们小菊这么好看,以后喜欢你的姑娘一定不少。”
“唔……我,我没有想过这些。”脸红了。
“也是,你好像还没有喜欢的人,果然还是太小了。”
-
以前不确定。
现在有了。
-
“抱歉,之前那些行为让您见笑了……”他低头,想到在王耀面前佯装深沉挣扎的种种,还有乌鸦,现在蔫了一样被他拖着,一定特别可笑。“很蠢吧……”
“哎,我觉得很可爱啊,觉得自己有神力的小孩子不是很常见吗?”
“真,真的吗?”本田菊耳朵根都泛红了。
“是啊。”王耀笑道:“那个玉佩……我觉得也挺好看的,你要是喜欢就一直戴着嘛。”
-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像空气?”勇洙问身边的正辉。
“……少说点吧,我不想跟你一起去采药。”
-
天朗气清。
任勇洙背着箩筐乖乖去长安城附近的山郊完成任务,踩着石阶上山时远远瞧见一个黑色短发的小豆丁摇摇晃晃爬到山崖上。
……这什么?
小豆丁轻抚着手上一块类似玉佩的玩意,转而对着山崖下一副准备练习的样子,气沉丹田。
任勇洙不解。
“唐国尊上!在下喜欢您!!”
他被吓得差点跌下去。
“我知道我是地狱之子,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突破禁忌,带着地狱的千军万马来娶你为妻!!”
任勇洙凌乱了。
这不算完,回声响彻山沟。
“带着地狱的千军万马来娶你为妻——”
“千军万马来娶你为妻——”
“娶你为妻——”
“为妻——”
结束之后任勇洙暂时平复下急促的心跳,然后本田菊又开始喊了。
“便是见罚于神明受九天雷刑也不后悔,为了与你结成良缘,我甘愿承受,一道不行就两道——”
-
妈妈啊这都什么事啊!谁来治治这个妄想症儿童!
任勇洙眼里闪着泪花,打扰了,今天不宜出门。
-
大明宫内。
“他,他真这样说?”王耀也被带着凌乱了,整理思绪之后茫然道:“不是,他这好好的表白怎么给说的这么吓人啊?”
“?”任勇洙瞪着眼,“大哥你惊异的不该是他居然要娶你为妻吗?”
“……无,无所谓啦。所以我跟他说的话还是没听进去吗?”王耀抚额,“算了算了,由着他吧。”
总会有长大的那天。
-END-
《歪?王总在吗》all耀
露中+朝耀+菊耀+米耀,极其沙雕ooc慎入。
是一个霸道总裁老王拿错剧本的故事
↓正文↓
一
我,王耀。每天从1000000平方米的床上醒来,面对着200多名年轻漂亮的女仆,坐上豪华小跑车去我家对面山头的卫生间上厕所,再吃着澳洲空运的钙奶,美国邮来的憨八嘎,日本钓的大闸蟹。然后用八块钱一瓶的精装农夫山泉洗手。
啊——我的人生真的好累,好疲倦。
你们这些令人讨厌的金钱,可不可以离我远一些!
二
作为一个霸道总裁,我觉得我应当做到“天凉王破”、“乖坐自动”……哦不对,我们公司就是王氏集团,我也没有对象可以叫她坐上来自己动。
这么看来,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霸道总裁。...
露中+朝耀+菊耀+米耀,极其沙雕ooc慎入。
是一个霸道总裁老王拿错剧本的故事
↓正文↓
一
我,王耀。每天从1000000平方米的床上醒来,面对着200多名年轻漂亮的女仆,坐上豪华小跑车去我家对面山头的卫生间上厕所,再吃着澳洲空运的钙奶,美国邮来的憨八嘎,日本钓的大闸蟹。然后用八块钱一瓶的精装农夫山泉洗手。
啊——我的人生真的好累,好疲倦。
你们这些令人讨厌的金钱,可不可以离我远一些!
二
作为一个霸道总裁,我觉得我应当做到“天凉王破”、“乖坐自动”……哦不对,我们公司就是王氏集团,我也没有对象可以叫她坐上来自己动。
这么看来,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霸道总裁。
既然没办法天凉王破,那为了不让别的总裁瞧不起我,我也只能往另一个方向努力努力了。
呵,这群贪慕我美貌与金钱的女人,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谁独特到够资格做我老婆。
三
来到公司,我决定不去坐我镶了999纯金的至尊豪华总裁专属电梯。霸道总裁嘛,偶尔乘乘员工电梯才更容易遇到那种傻了吧唧的实习生少女,或者是电梯里吐槽老总被抓个现形的成熟OL。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清新脱俗的女主也是留给不按套路出牌的总裁的。
来吧——我准备好了!
按下楼层后,果然有一只手挡在即将合上的电梯门中间。来了,是你——上班即将迟到的迷糊少女。
这种小姑娘一般是实习生,或是刚费劲吧啦拿到offer的小萌新。急急忙忙赶上电梯之后,几乎都会十分热情的跟电梯里一看就很不像普通员工的人打招呼,最差也是用极其明显的目光自以为隐蔽的悄悄观察。
不是我吹,这种段位的小丫头我分分钟就能拿下,也就可以顺利开启《霸道总裁的迷糊娇妻》剧情了。
等等……
这头熊……这位大兄弟是怎么回事。我的迷糊少女呢??我见犹怜实习生???热情元气小丫头????Hello?
算了,男的就男的吧,大不了一会儿去办公室门口找保洁小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开启《霸道总裁别宠我:恋上灰姑娘》剧本。
嗯……?
他干嘛凑过来,挑事吗?好家伙,原来是要提前开启商战剧情哦,这么来势汹汹,100%对家派过来的商业间谍,不仅图谋商业机密,还意图偷偷取我性命。
开玩笑,我王家功夫第233代传人,半个黑道都要听我号令的霸道总裁,会害怕一个密闭空间里的区区壮汉?
就……礼节性退让一下?人家毕竟是外来的,来者是客嘛,也不好伤害人家。而且电梯里有监控的!我要是把人打了,那监控一调,大家不就都知道我多过分了吗,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儿。找不到媳妇儿就没法“乖坐自动”,不能“乖坐自动”就不够霸道,不够霸道就在别的总裁面前抬不起头来!
没错,今日的战略性软弱只是为了更好的未lai………………!!!!
他壁咚我干嘛?!有病病?
“这个电梯的监控上个礼拜就坏了哦。”
嗯?这人还挺了解我们公司。不对,监控坏了???等等等等他想干嘛!
三
我,王耀,一位并不合格的霸道总裁,刚刚在员工电梯里,被一名俄罗斯壮汉Kiss了。
四
果然人活得久了什么都能遇上,那壮汉说他叫伊万·布拉金斯基,是公司新来的财务总监。
嗯???我怎么不知道公司新来了财务总监。
哦,今天来的好像只是我800多家世界五百强级别的公司的其中一家,怪不得我完全没有印象。没办法,身为霸道总裁,怎么可能不多开几百家公司傍身。
再等等……怎么有人一来就做财务总监,不是说好了财务部都要自己人吗。
哦你说他天生丽质惊才绝艳经验丰富才华横溢,所以破格录取。你可真是个好棒棒的秘书,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征求一下我这个大总裁的意见?
为了避免此类事件再度发生,本总裁决定亲自去把关一下新部门面试。
嘿嘿嘿说不定还能遇到命定的灰姑娘,顺利开启情史的新篇章。
五
然后我就被那个事儿妈似的秘书…哦不,助理拦在人事部门外了。
那个助理,真的是我身为霸道总裁的耻辱了。
别家总裁的助理要么是职场女强人,一身古驰叭啵锐香奶奶,踩着能崴死人的细高跟雷厉风行荡平总裁的一切烦忧;要么是呆萌小白莲,牛仔裤小马尾妆都画不明白,但就是让总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这个助理……就是个贯彻落实弟弟行为的老妈子。
帅是真的帅,金发碧眼盘靓条顺,除了眉毛异于常人,相貌上也真没啥可以指摘的地方。
就是事儿太多了。
管我吃管我喝管我穿衣服就不提了,肥宅快乐水都不让我碰。上次好不容易趁他开会,我下楼赶紧买了听冰阔落,还没吨吨吨几口,他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一个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等等……我俩到底谁才是总裁啊?
现在他又阻拦我寻找人生第一春,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对家公司派来折磨我的。开除,必须开除!
额……这堆钥匙是……啥?
刚刚我隐晦的提了一下亚瑟柯克兰你要是再管着我我就开除你,他立刻乖巧道歉并拽出一大串钥匙,说我要是能分清楚这453把钥匙分别是开我名下哪幢别墅的,他就乖巧走人。
这……
我觉得吧柯克兰同志为人负责、秉公办事、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如果我把他开除了,岂不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好了亚瑟,能不能把离这最近的别墅钥匙给我找一下,我想回去上个厕所。
六
上完厕所回来,在我的强烈抗议下亚瑟勉强同意了让我加入面试官团队。
为了达成目的各种丧权辱国的事儿就不提了……总之他上楼开分公司季度报告会,我在楼下选妃…啊不对,我在楼下把关面试。
临走前亚瑟还把人事部主任拽出去狠狠地威胁了一下。这是什么操作,皇后凉凉提点总管太监看住了新进宫的小主吗?
七
王总裁现在很绝望。
小王不想呆在这,小王想回家。
你说你一财务,来掺和什么面试啊!
电梯里那北极熊现在就坐在我身边,还笑眯眯的瞅着我,整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我悄悄拽过总管太…呸,人事部经理,跟他商量着财务部能不能换个领头羊。这头领头羊实在是太凶悍了,我担心公司在他的带领下走上什么不归路。
总管太…人事部经理哆哆嗦嗦的瞄了一眼跟他隔了一个座的伊万,颤抖的频率更加夸张了。我说你就算外号是玩脱维亚也没必要面对隔壁的Russian巨熊如此胆战心惊吧。
说着我也悄悄挪了挪椅子。
噫,伊万好凶一男的,打又打不过反抗又没得反抗,一张嘴巴好厉害的,还会强吻人,可怕的很。只好悄悄躲远勉强度日的样子。
八
为什么来应聘的都是硬邦邦的臭男人?
我们公司风水不好吗……
九
终于来了个能看的!不枉费我坐在移动冰山和永动马达中间一下午。
她一进门,我就知道这是天赐良缘!是霸道总裁的觉醒,是乖坐自动的前兆,是《霸道总裁与贴身助理》的第一章剧情。
明眸皓齿,公主切。
唇红齿白,大眼睛。
好清秀的姑娘——!
就是身形有些瘦削,五官也很是硬朗。不过没关系,我们公司伙食好极了,过不了几个月就给你养胖。
就决定是你了,今天晚上我办公室前的加班岗位上,必须看到你你疲惫的身影。
本田菊,真是个好名zi……?!性别男?
啊,我的天赐良缘走近了,他坐下了,他开口自我介绍了。他果然是个“他”,不是档案错误,不是女扮男装称霸职场,就是个单纯的清秀少年。
一切都归咎于我他娘的今天居然没戴隐形眼镜。
总裁落泪.jpg
算了,男的就男的吧,总裁攻也不错的样子。我真的是变了,变得不似从前般单纯。
嘿嘿嘿。
十
唉,就知道会有这种状况。
身为总裁,总是要面对这样那样的聚会,还都是一个秤砣丢下去能砸晕一打权贵的那种满溢资本主义奢侈氛围的聚会。
讲道理我是不想参加的,但是不参加就会被别的霸道总裁排挤,他们一起喝酒划拳的时候就会划diss我的rap,什么王总裁的碗又大又圆,王总裁的面条又长又宽……没意思,太幼稚。
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准时参加了。
听说隔壁坤总就是在聚会的时候邂逅×军区××副长家的千金,然后顺利开启霸道总裁的军婚娇妻副本。在我们总裁圈子里可是洋洋得意炫耀了好久,哼,早晚有一天让你们也承认我才是这个地球村上最霸道的总裁。
说起来,霸道总裁应该都会经历酒会被下药,孤身回到房间发现懵懂少女,邪魅一笑之后嗯嗯啊啊水到渠成,第二天醒来发现人家姑娘跑路了,然后三年之后携天才宝宝强势归来。
这么想想还有点期待,我今夜是不是就可以成为真正的霸道总裁了?
十一
[粗口],那个招人烦的阿尔弗雷德果然来了。
阿尔弗雷德·F·琼斯,一个令人生厌的总裁。自三年前我们共同竞标过一块地皮后这小子就对我死缠烂打…啊不对,就对我穷尽骚扰至极。
啊呀——烦死我了!
我投什么项目他就投什么项目,我弄共享单车他整共享自行车,我在哪块儿地盖别墅他转眼就在隔壁盖起一模一样的,每天拉开落地窗窗帘就看到他光着膀子穿着三角内裤搔首弄姿,噫——
总之我们非常不对盘。
转过头来对着亚瑟和本田撇了撇嘴使劲翻了个白眼,他们也表示十分理解我的心情,赶紧找个借口把我拽出阿尔的包围圈。
你别说,本田虽然才来没多久,但真的很有眼力价。把我引到休息室之后,他还体贴的给我偷偷递了杯冰阔落。Nice!
十二
嗯……怎么感觉…感觉哪里、哪里不太……对劲……
十三
伊万……轻、嗯……琼斯你个小王八蛋我……啊哈…亚瑟松……松开!小菊呜呜呜嗯那里不行
十四
我,王耀,一个曾经向往着成为蓝星最强霸道总裁的总裁。
今夜在此折戟沉沙、魂断江东、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怎么肥四?为什么剧情变成了《总裁和他的贴身狂少……们》 !?
腰……腰好疼,腿也疼,胳膊也疼。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拿错剧本了吗??
End.
乖巧等评论!!
嘿嘿qwq猜猜我是谁??谁先猜到有神秘大奖(划掉)不愧是我脑婆 @暗中開車 发出来不到半分钟就识破了我的伪装
【推文】1.宝藏all耀老师推文
注:老师们都特别特别有趣,而且请看清楚老师们的洁癖,毕竟现在产粮的老师真的越来越少,还是希望大家友好发言
先推荐几个比较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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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吃完这次就去减肥
H大真的没法说,写的文就和他本人一样,又甜又好笑,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大大写的文,就感觉一天的坏心情都没了!
但是注意,大大并不嗑阿尔弗雷德右向和金钱以外的所有和王耀有关的cp
大大本人很好说话,只要你不触碰到他的雷点,比如H大不喜欢冷战,和洋太是完完全全的死对头
金钱组《纠缠一生》《忘》
其他的基本都坑了(悲伤!)
看着王耀惊愕的眼神,阿尔弗雷德闲暇的坐在...
注:老师们都特别特别有趣,而且请看清楚老师们的洁癖,毕竟现在产粮的老师真的越来越少,还是希望大家友好发言
先推荐几个比较火的
下一次就推荐冷圈的老师们
1. 吃完这次就去减肥
H大真的没法说,写的文就和他本人一样,又甜又好笑,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大大写的文,就感觉一天的坏心情都没了!
但是注意,大大并不嗑阿尔弗雷德右向和金钱以外的所有和王耀有关的cp
大大本人很好说话,只要你不触碰到他的雷点,比如H大不喜欢冷战,和洋太是完完全全的死对头
金钱组《纠缠一生》《忘》
其他的基本都坑了(悲伤!)
看着王耀惊愕的眼神,阿尔弗雷德闲暇的坐在用尸骨堆起的小山上,他的腿在空中荡游,手中高举着自己的骨灰盒。
“亲爱的,我说过我们会再见。”勾人心弦的声音,配上那张帅气又妖艳的脸,阿尔弗雷德如同欲望制造出来的恶魔,一眉一笑,勾的人心慌。
王耀突然大笑起来,原本温和的面庞,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变得有些异样的媚艳。
“哈~”王耀微微仰头呼出口气,“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活埋。”
——选自《纠缠一生》
自认为自己写的很带感,但是被其亲友吐槽简直就是中二病幻想,然后二人就在对方的文中经常内涵对方,特别好玩!
2.红茶不就该加糖吗?
红茶老师,一个be美学爱好者,基本除了好茶煮的长篇,其他都be了,剧情刀又跌宕起伏,让人又爱又恨,边哭边看。
老师是真正的洁癖党,除了好茶,任何和亚瑟有关的cp都不磕,更不能接受亚瑟右位,其次老师似乎很喜欢写和弗朗西斯有关的虐文,唯一一次甜文还是打赌输了的时候
红茶老师和浪漫老师是认识最久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损友,他们在足球比赛开始前还互相打赌,谁输了一天跟十章
自那之后,红茶老师的文中弗朗西斯被迫害的概率更高了,据他们说是因为浪漫老师推弗朗西斯,在这里心疼一下法叔。
据相关爆料,老师和H大似乎是亲戚,有时候也能在双方评论区看到对方,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吐槽
好茶组《下午茶时间》《学校怪谈》
自由组《爱我,我帮你赢得独立战争》注意是创文!老师是故意写来恶心浪漫老师!
新大陆家族《We're family. 》
只要打开这个门,他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亚瑟将手轻轻的放在门板上,他的眼中是激动与解脱。
亚瑟转过头想与王耀分享此刻的喜悦,却发现他站在原地,表情看不出喜乐。
“亚瑟,恭喜你。”王耀慢慢的闭上眼,嘴角抹出的笑语,他的名字一样耀眼。就算此刻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王耀还是如同太阳般闪耀。
但亚瑟此刻却仿佛跌入深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张着嘴,却无法说出任何的话。
“离开吧,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王耀鎏金的眼眸微微闪动,“打开门,去见光。”
——选自《学校怪谈》
一开始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结局,但是没想到结局如此的反转,在这里就不透剧了,给大家一点好奇心,真的,老师写的每一个be文都让人泪流满面(咬手帕)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你们能不能不要闹腾了?”亚瑟原本正在享受自己的下午茶,但是看着在自己后花园倒腾的几个人,瞬间没了品茶的心情。
自己精心栽培的玫瑰,不要弄坏了!他微微蹙眉,但是看着那几个嬉皮笑脸的人,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浓郁的茶香,亚瑟抿了一小口红茶:“摘了多少?最后都给我还回去,听到没有!”
——选自《We're family. 》
没有cp向的温馨小日常,但是有几张老师还是偷偷夹带了好茶组的私货,这个大家注意避雷一下,基本就是贴心小日常,有几张回忆杀还挺虐的,但是无伤大雅
3.洋甘菊带来的风
洋太甜文虐文都写,经常在评论区和H大友好交流,而且都雷对方的cp
有一个点要注意,大大的设定中苏露同体,请各位一定要注意避雷!并且老师只写国色的红色,并且说过不会写甜的
老师透露过自己也是俄/罗/斯/人,平时和红星大大互动最多,二人的评论区是其中最和谐的,经常被粉丝们调侃
老师是一个完全的洁癖,他只磕红色,其他的cp表示都没有兴趣,也绝对不会写,但是写创文的话就不一定了()
洋太更新时间很不稳定,但是每次一更新绝对都是能让人吃饱饭的,写的又多又好,简直让人哭死好吧!
苏中《我在原地等你》《红革》
露中《你是我眼中的独一无二》《落笔无法形容的风景》
少年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单手撑着脸望着窗外像是在发呆。
少年是标准的东亚面孔,微微过长的头发用发带扎成低马尾放在胸前,宽松的校服穿在身上显得他有些纤廋,鎏金的眼眸与太阳堪称并肩,窗外吹来的风抚摸着少年的面孔。
伊万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想把对方画下来,这个场景会是他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选自《落笔无法形容的风景》
这篇真的甜到爆,也是老师写的第一篇甜文,至今都被许多人拿出来推荐,简直是可以刷上几百遍的程度!
4.浪漫的鸢尾花
浪漫老师简直就是追着你给你喂糖,写的每一篇恨不得让你直呼美食甜的掉牙,而且老师真的很能肝,一天恨不得写十几篇
记得最厉害的那一次,一天更新了20篇美食的文,更新完了之后还跑到红茶老师的评论区去挑衅,结果就是世界名场面(笑)
老师本人也很温柔,基本每条评论都会回私信也都会看,也很听取别人的意见,除了让他写不喜欢的cp以外
这个注意了,浪漫老师不喜欢和弗朗西斯有关的cp,尤其是和亚瑟的他直接写上了天雷。特别喜欢美食,也说自己有时间会写些冷战,还有花夫妇之类的
对了,老师还会画画!每次画的画都让人磕生磕死,老师也写过不少的r文,饿的孩子想吃肉可以去搜搜老师
老师的其他软件同名
美食组《缺爱》《意气风发的你》
冷战组《又是一年圣诞节》
花夫妇《你与他相同的模样》这个注意是替身文学!各位注意避雷!(小声:这篇文发出去之后浪漫老师被某两位追了几条街)
王耀靠着门跌倒在地,他不顾那激烈的敲门声,将自己蜷缩起来,这是他唯一感到安全感的方法。
极度缺爱的孩子,选择用自闭逃离一切。
“小耀,为什么要分手?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弗朗西斯声音哽咽,原本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却倍显狼狈,“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极度缺爱的孩子,成了嘲讽的恋爱脑。
“弗朗西斯你不用这样的,你就当做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也不需要当什么朋友了。”
“…”敲门的声音停止,弗朗西斯眼角微红,眼眶湿润的盯着木质的门板。
——选自《缺爱》
别看片段是这个样子,其实一整篇下来都是很甜的,只有这一点点的虐被我找了出来。最后两个人都克服了心理阴影站在了一起!
暂时就这四位老师,明天继续()
王耀的信息素倒底是什么味的!
注:意识体的信息素的味道会改变
其实联合国众人完全不知道身边人的第二性别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说出来,而且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当然也没有人敢在联合国上释放信息素
拜托,这可是找死的行为!
而关于五常的第二性别
不用说肯定都是Alpha
因为他们每次吵起来都会释放信息素搌压对方,虽然是他们打,可我们也会受到对方的攻击
而关于五常的信息素
阿尔是汽水味
亚瑟好像是茶
弗朗西斯不用猜肯定是玫瑰
伊万应...
注:意识体的信息素的味道会改变
其实联合国众人完全不知道身边人的第二性别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说出来,而且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当然也没有人敢在联合国上释放信息素
拜托,这可是找死的行为!
而关于五常的第二性别
不用说肯定都是Alpha
因为他们每次吵起来都会释放信息素搌压对方,虽然是他们打,可我们也会受到对方的攻击
而关于五常的信息素
阿尔是汽水味
亚瑟好像是茶
弗朗西斯不用猜肯定是玫瑰
伊万应该是伏特加就像伊利亚一样
那王耀呢?
如果要说的话,他的信息素有些奇怪…
因为
所有人的答案根本不一样
亚瑟说应该龙涎香
那年还是大清,对方坐在龙椅上俯视下方的人,他献上罂粟说此花是药物,对方接过他的花,那一举一动,亚瑟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味,他在思考用多久时间才能掩盖这香味
阿尔觉得是稻香
就像中国人把种菜刻在骨子里
所以阿尔觉得是稻香
在中美蜜月时,他闻到最多的就是对方身上的稻香
而且最近他也闻到了
弗朗西斯认为是花香
也许是牡丹也许是梅花…
但无论怎样一定是花香
就像当时中法建交
对方陪他跳的第一支舞
像是在花从中伴舞
伊万觉得是甜的
这位一直黏在王耀身边的小熊软糖表示肯定是甜的
很甜但又不会太腻,不像是人工糖精,而是自身发出的甜味
就好像当时那一眼的温柔
本田菊觉得是酒味
一闻到就让人沉溺下去
一接触就让人忆起往事
像是竹林中的怀抱
让他久久难忘
费里认为是雨的味道
平时寡淡无味
可又能洗却一切污浊
明明平平淡淡
可又像在沙漠中的水源
让人难忘
…
就是因为猜测王耀信息素没个统一,而且闻也闻不出来,会存在误差问题
所以阿尔决定来个体检
虽然意识体真的没必要,但少数服从多数,少主还是同意这次的方案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对方是个beta
阿尔看着抢来的报告,不可置信并且有些怀疑人生“你如果是beta,那你怎么会闻到我们的信息素”
王耀皮笑肉不笑“那是因为你们吵架释放的信息素都浓到连我都闻到了”
伊万没说话,偷偷靠近对方,然后被王耀无情推开“少来,这事你肯定也参与了”
“难道我是A是B是O很重要吗”
不,第二性别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毕竟阿尔他们都是A,虽然王耀的样貌更倾向O但看看武力值…还是A吧
至于为什么没想到B,当然是他身上偶尔似有似无的信息素
“那我之前闻到的龙涎香”亚瑟接受后,缓慢开口
“帝王的喜好而已”
“那hero之前闻到的稻香?”
“你去稻田里转一圈也可以沾上秋天的味道”
“那哥哥想知道小耀身上会带着信息素的香气?”
“你说这个”王耀带着无奈的语气“只是京他们买的香水而已”
对,只是香水而已信息素香水罢了…不过是用的方式不同…
“京?”王耀走到王京的房间,发现对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王耀有些无奈
王京就是太乖了,这种事都不告诉他
不过乖孩子也有糖吃
“为什么易感期提前了不告诉我?”
王耀的声音耐心又温柔而
后面的话加了点委屈
“是不是觉得大哥没用…”
“嫌大哥老了,所以京不喜欢大哥了”
“没有…”王京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没有吗?”王耀的语气多了疑问
“只是不想让哥担心…”
“可是我已经担心了”王耀原本坐在床沿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哥…”
“京不跟我见面淡吗”王耀打断对方的话“还是说京不想见到哥”
王京掀开被子,坐起来靠近王耀,眼睛有些红,但语气特别认真
“没有不想见哥,是喜欢哥的”
Alpha的易感期时对外界比较敏感,泪点也比较低
果然这种时候的弟弟们真的比较软
(虽然软但还不是攻不过)
“哥…”
王耀背对着王京坐着,而王京黏糊糊地抱着自家兄长,小心地用蹭着对方的颈窝,最后再后颈落下很轻地吻
被吻的那块地方是原本腺体的位置
王耀知道对方再想什么
“京…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王耀刚说这句话,腰上的手又缩紧了一些,背后的月季味越来越浓了
咳…咳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除了龙涎香剩下的你们可以猜猜是哪个省留下的
当然我还会有下一篇《关于易感期》主省耀的
那么你认为你家 家乡君 是什么味的信息素
Alpha一年一次易感期,一般会维持3~5天或一个星期
【哈德】催眠师·壹
“看着我的眼睛 忘了我...”
------------------------------------
“马尔福厉害呀!就没有你问不出来吧!”
“是啊是啊!吐真剂都没你管用。”
....
同事们对德拉科连连称赞。
“我可是首席催眠师欸。”德拉科得意的答道,“走了各位,下次见。“
德拉科本是来魔法部处理事件的,正好碰上一个通缉犯被傲罗们架回来审问,就顺便送个人情,因为来来往往还是有很多事要有麻烦的。
而现在,他该回圣芒戈了。
“嘿 !罗恩,我回来了!”“oh~好久不见 哥们儿,特训结束了?我记得还有两天........
“看着我的眼睛 忘了我...”
------------------------------------
“马尔福厉害呀!就没有你问不出来吧!”
“是啊是啊!吐真剂都没你管用。”
....
同事们对德拉科连连称赞。
“我可是首席催眠师欸。”德拉科得意的答道,“走了各位,下次见。“
德拉科本是来魔法部处理事件的,正好碰上一个通缉犯被傲罗们架回来审问,就顺便送个人情,因为来来往往还是有很多事要有麻烦的。
而现在,他该回圣芒戈了。
“嘿 !罗恩,我回来了!”“oh~好久不见 哥们儿,特训结束了?我记得还有两天...”“是还有两天公布成绩,我就提前来了”“欢迎加入傲罗司”.....
德拉科刚到大门口,这听见这么两个人的谈论。哈利波特。他心想着,微微侧过头去扫了一眼:就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身材高大挺拔的身影,和那一头从来没整齐过的头发,他的胳膊架在韦斯莱的肩上,两人叽叽喳喳的往部长办公室走去。
真是好久不见,哈利波特。
“你们刚才看见马尔福医生了嘛!!我快被他迷晕了!他真的好帅!~”“而且气质非凡!走路都带着贵气!听说他现在还没有结婚...”
两个马尔福的小迷妹从两人身后走过,不停的讨论中,哈利也就听到了这么一耳朵。他问罗恩:“马尔福来过?”“emm 刚刚来过,就在你到之前。你不会要去找那个臭白鼬吧……”
--------------------------------
三年前
一个晚上,哈利发现(应该说是赫敏),他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德拉科,去留心他的习惯、爱好,还会因为德拉科和其他人说说笑笑,而对自己只有不断争吵而生气,和一点嫉妒.....
“你喜欢他。”最终,女巫下定结论,说出了真相。哈利瞬间站起:“什么?!!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他?他是马尔福。我要是喜欢他....”他挠了挠头,“也许我真的是喜欢他..”
“是的,你可以去找他,先从不当死对头开始,然后...”“啊啊啊啊啊!我不接受!让我哥们和臭白鼬在....”罗恩感觉这比哈利打一辈子光棍还可怕,在赫敏的眼神杀人之下,不得不住嘴。
第二天,德拉科打开课本,里面放了一张纸:晚上天台见。
他没有多想,因为他的食死徒身份传开了后,总有人对他鄙夷、谩骂和恶作剧,他以为这次也是,就随手把纸条扔了。
第三天,他又收到一张:昨天你怎么没有来,是忘记了吗?今晚约你可以吗?
感觉没有什么坏心思,要不去看看...
“阿嚏”德拉科的思绪被喷嚏打断了,正想发话嘲讽几句,就听见万事通小姐的声音:“哈利昨天是不是冻着了?”“而且昨晚他到很晚才回来,那时天都快亮了,他就像一只幽灵飘回来。”...
不会是他找的我吧?应该不会这么巧
晚上天台
德拉科已经到了,他把手架在栏杆上,放眼看去城堡就像是一位庄严的老者,蒙着一层古老的时代感,而祂的体内,是新生在萌发,少年们的梦啊...“马尔福!”“破特?你找我?”他转过身,这时月光正好跑出了云朵,找到德拉科身上。
他好美,他就好像在发光。哈利看的出神,一点一点走向德拉科,他心里有一堆话想对眼前的人说,可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德拉科,我喜欢...今天的月色!太美了,你看”没有你好看。这句哈利没说出来。“你把我约出来就因为这个?还有,别叫我德拉科。”“emmmm不是。”“那要干嘛?有事就说,没事我就...唔--”
哈利握紧拳头,他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欲望?还是他就是想...这些眼下都不是问题,主要是亲了之后,就有了硬气:“小龙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德拉科还没从被qiangwen的“炸弹”中走出来,就又来了两个。
但他想了一下,和哈利交往,利大于弊,浅浅借用一下救世主光环。
“好,我答应你。”
“耶!!!”哈利抱住了德拉科。德拉科一怔,也抬起手抱住他。明明只是交易,我为什么也会开心...
--------------------------------------
想写好久了,终于写下来了!!!
自行避雷,谢谢
【朝耀ABO】某人非要自己带绿帽要怎么办?
ABO世界观,黑桃国设定,欢乐无脑沙雕
常年装O的王后aphla亚瑟x常年装A的骑士omega王耀
补档文,没TAG,且看且珍惜
*
有一天,王后对国王说:“对不起,我不爱你。我爱的其实是隔壁老王。”
国王顿时喜极而泣,涕泗横流,:“我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磕的cp是真的!”
*
1)
天色昏暗,阴云密布,一道道强劲的闪电如同锋利的长剑撕破天幕。
和所有恐怖故事的开头一样,黑桃国王宫中,冷酷无情的国王与暗藏野心的王后正在密谋一场惊天大阴谋。
“求求你了!你就生一个...
ABO世界观,黑桃国设定,欢乐无脑沙雕
常年装O的王后aphla亚瑟x常年装A的骑士omega王耀
补档文,没TAG,且看且珍惜
*
有一天,王后对国王说:“对不起,我不爱你。我爱的其实是隔壁老王。”
国王顿时喜极而泣,涕泗横流,:“我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磕的cp是真的!”
*
1)
天色昏暗,阴云密布,一道道强劲的闪电如同锋利的长剑撕破天幕。
和所有恐怖故事的开头一样,黑桃国王宫中,冷酷无情的国王与暗藏野心的王后正在密谋一场惊天大阴谋。
“求求你了!你就生一个吧!我的王后!哥!你是我亲哥!”
国王阿尔弗雷德没有丝毫作为皇族的姿态,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王后的大腿不肯撒手。
“表的!谁TM是你亲哥!你给我清醒一点。我是alpha怎么生?”亚瑟柯克兰奋力想把阿尔这块牛皮糖,从自己的腿上扯下去。
“我要是再没有后代,那群大臣会把我吞了的!”奈何阿尔这次是打定主意,就算是收获满头包也绝不放手。
“你要孩子管我什么事!你自己娶个侧妃,让他们给你生。我一定好好对他们,当自己亲生的一样疼。”亚瑟咬牙切齿推开阿尔,终于从阿尔手中夺回自己差点被拽掉的皮靴。
啪哗!!轰隆啪!!
窗外的球形闪电携带着巨大的能量径直而来,罕见的紫色光亮劈开空气,仿佛是通人性似的,不偏不倚击打在阿尔和亚瑟的内室窗户。
被闪电劈碎的玻璃瞬间散落一地,还有块安利贴着阿尔的鼻尖飞过,直挺挺的插在他们身后的墙壁里。随后而来雷电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和他们两个本就脆弱的心脏颤动形成微妙的共鸣。
阿尔和亚瑟 :……
“我就说嘛,你先祖的魔法力量无处不在,亚瑟你快闭嘴。对不起!我道歉!!请尊贵的柯克兰先祖原谅我。”心有余悸的国王阿尔,双手合十差点就吓哭了。
“……我受够这种生活了!为什么姓柯克兰就要嫁给皇室生孩子!我不信诅咒,祖母你有种就让雷劈死我算了!”向来绅士收礼的亚瑟一改常态,将披风霸气地往身后一甩,右脚踏上窗台就要往外冲。
啪哗!!轰隆隆!
亚瑟话音刚落,他们内室窗户能看见的花园中,距离亚瑟最近的一颗大树被闪电拦腰劈断。那截断面不仅焦黑,还冒着缕缕青烟。
亚瑟绝望的抬头看那乌云,它们仿佛在说,敢出来下一个就劈死你!
“祖母对不起,我回去反思。”这一刻的亚瑟完美的学习了阿尔的认怂技巧,面无表情默默退回房间里。
“唉,要是能真的这么简单,我当初为什么还要娶你王后。你忘了我们在婚礼上不肯结婚的那天,黑桃国皇宫前面的纪念碑,被雷生生劈断的事情了吗?”阿尔坐在床中央小声提醒道。
“真是造孽啊。”亚瑟无奈捂住眼睛。
*
/黑桃国的王后必须姓柯克兰/
/黑桃国的国王必须有柯克兰的血脉/
/黑桃国的国王一生不能另娶他人,不能废后/
如若违反以上三条铁则,黑桃国三年内必将生灵涂炭,国王不得好死。
这是柯克兰的先祖在帮助阿尔弗雷德一脉建立黑桃国时,在天地间立下的誓约。
柯克兰的先祖智慧无双,为了家族权力不衰败立下诅咒誓言。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家族到这一代,只有亚瑟一位血统纯正的接班人。当亚瑟分化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alpha的结果让他们差点哭晕在厕所里。
一向高傲且性向传统的亚瑟绝不允许自己“嫁”给别人当“王后”,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但为了国民苍生,也为了自己不被雷劈残,柯克兰的族人给亚瑟假造omega的身份,含泪让他“嫁”了。
只是亚瑟和阿尔都是铁直alpha,双A信息素本来就互斥,两个人被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时候连死的心都有。
这种事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宫内外到处都是权臣的耳目,平日礼仪上的表面功夫还能做,但怎么可能在不违反三条铁则的情况下,顺利诞下继承人呢?
“我想到一个主意,有个人可以帮我们的忙。”阿尔郑重其事对亚瑟道,眼里都闪着光,“我不能出轨不能娶别人,但不代表你不能啊!生个有柯克兰血脉的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你是说,王耀?你是禽兽啊!心怎么这么黑啊,他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亚瑟微微瞪大眼睛,王耀的名字让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哪里心黑了。他的身份是alpha,其实是个omega,你正好相反。既然身份都不能公开,AO在一起不是正合适吗?天生绝配啊!本hero真是聪明绝顶!”阿尔被自己的天才般的脑袋折服,喜笑颜开。
“我这就去他家里,让他赶紧绿了我!”阿尔一跃而起,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冲。
“……阿尔弗雷德!你有病啊!”行事向来果断的亚瑟坐在房间里,看着阿尔的背影没有起身阻止。刚才阿尔没心没肺的主意其实撬动亚瑟埋藏多年的隐秘心思,就连骂阿尔的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理直气壮了。
真是的,自己怎么可能和王耀在一起嘛……
2)
王耀府邸。
亚瑟、阿尔和王耀这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茶厅进行黑桃国高层的秘密会议。王耀深刻地体会到,做人在家中,锅从天上来。
“你们两个,今天都吃错药了?你主动让我来绿了你?”王耀坐听完阿尔的话,差点一口茶喷在这位尊贵国王的脸上。
“那个秘密的诅咒誓约,内容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亚瑟不能违背啊。”阿尔死死拉住王耀的袖子涕泗横流的卖惨。
“那关我什么事?!”王耀从阿尔手中夺回自己的袖子。
“我们三个情比金坚,现在两个兄弟有难,你不帮忙?”阿尔露出极度夸张的震惊表情。
“那你们就来坑我?我是王家的长子,还是带兵打仗的皇家骑士,摆平多少个刺客,阻止过多少次暗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耀重新端起茶杯。
“怎么是坑你呢?你也没吃亏,亚瑟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你也没结婚嘛,难道你自己不想有个孩子玩吗?”阿尔说。
“我负责皇宫安全,还掌管两万精兵,装A这么多年,结果被发现是omega,原来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事下属,心里得多不是滋味啊。还有如果被人发现我把你绿了,我的名誉权怎么办?你事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我怎么会翻脸不认人呢,王,你这么说话就太伤心了!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情分……”阿尔还想往回找补。
“还有我们家人丁兴旺,我弟弟妹妹那么多,abo都有,我还怕以后没有孩子玩?亚瑟,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王耀赤金色的双瞳移向亚瑟。
“不是我提的主意,我是被硬拉来的。”亚瑟淡定把锅全部扣在国王头上。
“小时候玩过家家,你们两个不是经常演爸爸妈妈吗?当时可以,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为了黑桃国的未来,为了千万国民的幸福,你牺牲一下自己怎么了?”阿尔起身摁住王耀的肩膀使劲摇晃。
“当时不懂事!过家家你演爸爸妈妈简直就是灾难,谁敢和你演啊!”王耀实在忍受不了阿尔的夺命摇晃,随手抓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亚瑟你是什么态度?怎么也不劝劝他。”
“如果你同意,这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主意。孩子会拥有柯克兰的血脉,不会违反诅咒。就涉及我们三个人,风险小收益高,你会是未来国王的亲爹。”亚瑟说。
“哈?”王耀眨眨眼,一时没跟上亚瑟的节奏。
“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比如金钱、工作福利、未来发展等等。只要能满足你,我和阿尔在能力范围内都能接受。”亚瑟侧头示意阿尔说话。
“你不是也一直说工作太多,天天想报复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啊!绿我是最好的报复!求你了,快绿我吧。”阿尔做回位子上,“我现在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马上绿了我!”
“我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奇葩的命令。”王耀扶住脑袋。
“一个月海边带薪休假,两套别墅房产和地契外加五千纯金币。”阿尔自视霸气豪迈的大手一挥,拍了拍王耀的肩膀。
“三个月带薪休假,六套别墅房产和地契外加两万纯金币,另外我还要你祖父收藏的那颗天然绿钻,我看上它很久了。”王耀平静道。
“那钻石都抵得上半个小镇了!你狮子大开口!”阿尔似乎听见钱哗哗流出去的声音。
“拒绝还价,我要先拿钱,少一个子我也不干。为了黑桃国的未来,为了千万国民的幸福,你牺牲一下自己怎么了?”王耀勾起嘴角,原封不动把刚才阿尔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要的太多了吧,这么有钱你还这么贪!”阿尔说。
“可以,我代表阿尔答应你。”一直不说话的亚瑟放下茶杯,不顾阿尔的反对拍板敲定,在阿尔还要讨价还价的时候,学王耀拿起糕点塞进他嘴里。
“那什么时候呢?”王耀问。
“就后天,我们直接去海岛选别墅。”亚瑟道。
“爽快,成交。”王耀和亚瑟如同完成商务交易般起身和气握手,丝毫没有管身边差点被糕点噎住的国王。
3)
亚瑟和王耀其实很久都没有休假过。身为黑桃国的高层,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难得有时间躺在海边,挥霍大把的时间。
阿尔把他们两个的这次休假旅行,叫做度蜜月。
王耀是纯种omega吃着抑制剂常年装A,亚瑟是纯种aphla同样使用隔绝剂常年装O,信息素常年归于平静,在一起貌似没有任何激情可言。
况且他们真的从小认识,又常年共事,实在是过于熟悉。
“这也太荒唐了,都是些什么事情,非要把我们两个凑一块。”王耀带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端着果汁惬意地享受海风。
“就当福利休假。”亚瑟躺在王耀左边的椅子上,和他共用一把沙滩遮阳伞茶几套装。
这气氛不是度蜜月,而是两个老大爷的退休生活。
“其实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柯克兰家的小孩长大都是omega。因为所有的王后都姓柯克兰。”
闲着无事的王耀,面对着徐徐海风的温柔,开始忆当年找话题,“当时第一次见你,觉得你人真好。”
“嗯。”亚瑟不动声色。
小时候的王耀第一次进宫和同龄的贵族小孩一起读书,开始不是很习惯。
面对活泼过头的王储阿尔,带领一群同龄孩子上天入地捉弄老师场景,规矩惯了的王耀根本无所适从。
“来新人了!你是谁?”
“他的头发和我们的不一样!是黑色的,而且好长。”
“你是女孩子嘛?”
“我叫王耀,我是男孩子。”王耀小声说。
“骗人,男孩子哪里有这长的头发,给我拔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
“你们干什么!自己捣乱还缠着别人。”
整个班中,也只有亚瑟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位置看书,抬头看见王耀的为难,直接呵斥了周围的小孩。
“你坐我旁边吧。”亚瑟一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拉住王耀,用眼神警告周围的小朋友不准作妖。他们一起穿过被面粉和颜料污染的地面,亚瑟为了保护王耀,还顺手打掉中途飞过来的一只水弹。
亚瑟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沉稳和从容,如钻石般澄澈的祖母绿双眸抬起时,透露出一丝温暖的善意。
从此,亚瑟和王耀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未来能娶你回家的。十四岁的时候,我分化成omega还伤心了很久。后来听说你是aphla我还觉得上天待我不薄。可没想到因为诅咒,你居然成了王后。”
“你…真的这么想过?”亚瑟问。
“是啊,骗你干嘛。人总有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王耀摆摆手露出坦然的眼神,但藏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只是后来,身为优秀的长子,王耀需要担起家族的重担和荣誉。他身披战袍手握长剑,在一次次危机磨难中经历鲜血的洗礼,原本脸上的可爱的婴儿肥,逐渐变为硬挺削瘦的棱线,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有儿时的神态。
而亚瑟身处高位,在工作中运筹帷幄协调各方,喜怒不显于色,也不能再是能直截了当的袒露心事和想法,想干嘛就干嘛的小孩子。
对王耀而言,有些感情可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其实阿尔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你知道为什么吗?”亚瑟说。
“我小时候也以为,以后能有个温柔的omega,他有着柔顺的黑发,美丽的金瞳,和读书的时候一样,能陪在我身边。”
“亚瑟……”王耀看得出亚瑟眼中充沛而压抑的情绪,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实话。如果你有想法,我们可以试试。我指的是,除了目标任务以外的,真实的感情。”亚瑟脱下墨镜装作随意侧头看向王耀。
“真实的……谈恋爱?”王耀抓紧扶手,缓缓从躺椅上坐起来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因为阿尔那个白痴的话,就答应来这里做荒唐事吗?我们又不是种猪。”亚瑟虽然言语强硬,但语调的尾音切微微发颤。
“都这么久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谈恋爱,你说对吧。”
“只要你有意愿,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亚瑟依旧仰面躺好,手背却落在王耀的扶手上。
心中的感动与惊喜融合,幸福来的过于突然。气氛开始酝酿,可王耀敏锐的生物直觉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偷窥,他立刻起身查看,亚瑟也跟着从椅子上坐起来。
“怎么会有人?阿尔的保密工作怎么做的?”亚瑟拧起眉头问。
有个熟悉的人影立刻背过身去用小伞遮住的黄毛脑袋,正在偷偷摸摸的准备远离他们。
王耀冷哼一声大声说:“我觉得阿尔弗雷德太混蛋了,我们干脆让他没有王储直接灭国好了。”
“嗯,我同意。我有权你有兵,直接建立新政权吧。”亚瑟举起自己的香槟和王耀默契碰杯。
“喂喂喂!你们太过分了!为了你们的幸福,我牺牲多大!我还特意来看你们进展顺不顺利呢。”阿尔转过身吼道。
“王耀,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熊孩子还是需要多教训。”亚瑟面色如常,抄起树枝大步流星地就追过去。
“我其实还是挺有意愿的,幻想成真太突然了。”王耀看着亚瑟的背影慢慢勾起嘴角,小声回答。
今天的海风,有点甜。
4)
王耀和亚瑟的情感经历非常奇妙。
别的情侣都是从激情热恋逐渐归于平静,从恋人到家人。而王耀和亚瑟从十几年亲如家人的关系,突然就变成恋人。
大概是这“夕阳恋”的火有点猛,加之隐婚和能“绿国王”的情趣,亚瑟和王耀目前处于如胶似漆的阶段,停用抑制剂后的两个人每一次活动都非常契合。
房间残留的暧昧气息依旧纠缠着两个人的身体,王耀混沌中想要来根事后烟的要求被亚瑟否决,只能半眯着眼扎进浴缸里养神。
三天的发青期需要慢慢恢复精神,裹着浴袍重新躺回床上的王耀,撑头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亚瑟,下意识的轻轻咬住下唇。
“假期要结束了,现在你别招我。”亚瑟用余光瞥了眼王耀胸前的肌肤,立刻收起视线。
“不是说三个月假期的?这才一个月!”王耀抗议道。
“事情多,我桌前的公文已经堆成山了,你的也是。”亚瑟坐在床边,耳根有些微微泛红,“那个,你……现在到底有没有那个。”
“有什么?”王耀莫名其妙的眨眨眼,随后看着亚瑟躲闪的眼神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得柔顺小声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啊,应该会吧。都那样了还没有,我也没办法了。”
“我真不想回去。”亚瑟在王耀额间落下一吻。那些耳鬓厮磨的回忆,交缠包裹时的微妙细节,立刻随着这个吻涌入脑海。
“你都说了不能招惹,你还来招惹我。我们得错开时间回去,监控和应急方案也要改。”王耀推开亚瑟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干脆。
*
十个月后,国王阿尔宣布,王后为他诞下一个皇子。在皇子满周岁时,阿尔在皇宫中为他举办盛大的宴会,宣布他的小皇子就是下一代国王。
只是宫中人发现小皇子的长相,与阿尔弗雷德并不相似,孩子越长大越像是负责城中安全的皇家骑士王耀。
而且曾有服侍的女官,在小皇子几次哭闹时亲耳听见国王阿尔和王后亚瑟的对话。
比如。
“怎么还在哭啊!亚瑟,小宝贝的亲爸爸呢?怎么还不来!”阿尔说。
“王耀不是帮你去巡兵营了吗?你自己派出去的,怪我?宝宝不哭了,爸爸不在,父亲在啊,小叔也在呢。”这是亚瑟的声音。
“哇!!”
“你快点把王耀叫回来!”
……
再比如。
“亚瑟,我今天又听见那个端茶的小宫女在八卦,说他看见王耀翻窗进你办公室,大半天都不出来!”
“对啊,怎么了?”
“你们小心点,低调一些!”
“你还这么大声,白痴?要不是为了你,我们早就去海边养老吹风了!”
……
关于“隔壁老王”的传闻从宫中逐渐传到民间,被人改写成了苦情狗血的戏剧台本,还在剧院演出。结果,这站帝后CP和骑后CP的民众多次在剧院打起来。
“帝后才是王道,骑士再好也是小三!你上次没看见亚瑟视察商铺改造工程的时候,手上有绿钻石戒指吗?那是国王家族的珍品!最近才送给亚瑟王后的。”
“送个戒指算什么?下个月王后休假的地点时间,和王耀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重复的。”
“你家CP名不正言不顺!当然是要站帝后!”
“你家CP横刀夺爱,拆散真爱!骑后王道!”
……
有大臣上书,隐晦的说王后亚瑟与骑士王耀的关系过于亲密,舆论不佳,王耀需要外调避嫌。
但这些阿尔都置之不理,反而对王耀更为重用,三天两头就让王耀留宿宫中。
“小家伙非要闹着去你府里玩。”亚瑟抱着小皇子交到王耀手中,那颗祖母绿的宝石戒指相当耀眼,“阿尔,你再盯这个钻石也回不到你祖父的收藏柜里。”
“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阿尔噘着嘴拿着小玩具在小孩面前晃,“看你两个爸爸都是恶魔!用我家的珍宝,讨情人欢心,自己还没花一分钱!骗我钻石,还绿我!”
隔壁老王抱着孩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和亚瑟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眼。
“对了,我和王耀有事想出趟远门。”亚瑟说话的时候,王耀顺手又把孩子塞进了阿尔的怀抱。
“别!你们又想骗我看孩子!你们上次就这样。”阿尔接过孩子,小鬼靠在用手捂住阿尔的眼睛。
结果等阿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王耀和亚瑟已经冲出门回头对阿尔说:“你照顾好小鬼!好好看家!”
大概谁也不会相信,亚瑟和王耀的故事,比童话更童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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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诡异的开始(you know what)
奖杯室。
哈利哀叹一声,麦格教授总是那么严厉公正,救世主这个身份并不能当作早课迟到两次的挡箭牌。他恹恹地拿起抹布擦去奖杯上厚厚的灰尘,怀疑自己是战后第一个进入奖杯室的人。
门口传来猫叫声,哈利回头,只见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走了进来。
“够幸运的,今天不止你一个人来打扫。”费尔奇的脸依然阴沉着,“快进来吧。”
进来的是马尔福,他眉眼耸拉着,并没有在审判席上看到的那么狼狈,却依然很瘦削。
哈利惊讶地瞪大眼睛,自从审判后,他都没怎么见过马尔福。两人只有在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课是同班的,但马尔福实在是低调过头了,哈利根本没有留意到他出现在课室里,或者说他一直缺席?晚上倒是一直呆在寝室里,偶尔会...
奖杯室。
哈利哀叹一声,麦格教授总是那么严厉公正,救世主这个身份并不能当作早课迟到两次的挡箭牌。他恹恹地拿起抹布擦去奖杯上厚厚的灰尘,怀疑自己是战后第一个进入奖杯室的人。
门口传来猫叫声,哈利回头,只见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走了进来。
“够幸运的,今天不止你一个人来打扫。”费尔奇的脸依然阴沉着,“快进来吧。”
进来的是马尔福,他眉眼耸拉着,并没有在审判席上看到的那么狼狈,却依然很瘦削。
哈利惊讶地瞪大眼睛,自从审判后,他都没怎么见过马尔福。两人只有在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课是同班的,但马尔福实在是低调过头了,哈利根本没有留意到他出现在课室里,或者说他一直缺席?晚上倒是一直呆在寝室里,偶尔会到天文塔坐通宵,哈利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总到天文塔去。
马尔福抱胸倚在门边,眼睛虚虚地看着前方,仿佛看着哈利,又仿佛没有。
“好好干活!”费尔奇凶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哈利无辜地举起奖杯,马尔福则完全予以无视。
哈利继续埋头擦灰,余光却偷偷摸摸地瞄向马尔福,对方依然靠在门边,过了一阵,似乎留意到了哈利的目光,他走向哈利的方向。哈利警惕地抬头看他,马尔福嗤笑一声,径直靠着柜子坐到了地上,毫不在意满地的灰尘。
“你不打算动手是吗?”哈利不满地看着他,“要是你能纾尊降贵帮个小忙,我们可以更早离开。”
马尔福没有说话。
“好,我们就这样耗着吧。”哈利忽然感到一阵烦躁,把抹布丢到马尔福旁边。“大家都别睡觉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斗智斗勇了快一个小时,累了,直接放hellowland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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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程见评论区
【哈德】断点重续(德拉科重生)第五十三章·巴克比克
Summary:马尔福庄园一个回溯时光的魔阵被启动,德拉科一家在1991年8月31日醒来。德拉科满怀愧疚,决定把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压下,全力帮助哈利重新打败伏地魔。在相处过程中,和哈利的关系却超乎德拉科想象…….
笔者碎碎念:
没有烧脑剧情,只希望他们有一段美好的校园时光,我会尽快搞死伏地魔的。
没有看过原著,按电影来,但因为看同人太多,会参杂点原著设定,或许会有私设。
第一次写长篇,保证不坑,希望大家多多包涵,评论和心心是我下笔的动力!
本质上是十八线小镇看不到HP重映的产物
——————————————
Wid.9933853
第五十三章·...
Summary:马尔福庄园一个回溯时光的魔阵被启动,德拉科一家在1991年8月31日醒来。德拉科满怀愧疚,决定把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压下,全力帮助哈利重新打败伏地魔。在相处过程中,和哈利的关系却超乎德拉科想象…….
笔者碎碎念:
没有烧脑剧情,只希望他们有一段美好的校园时光,我会尽快搞死伏地魔的。
没有看过原著,按电影来,但因为看同人太多,会参杂点原著设定,或许会有私设。
第一次写长篇,保证不坑,希望大家多多包涵,评论和心心是我下笔的动力!
本质上是十八线小镇看不到HP重映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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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9933853
第五十三章·巴克比克
“好了,来,都靠近点!”海格从小屋出来,高声吆喝着,“请保持安静孩子们,今天你们将会大开眼界!这堂课非常精彩,跟我来吧!”
“嘿,海格出来了,我们走前一点。”见罗恩扎进人群里,哈利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海格带着他们深入禁林。
鉴于无论前世今生都在禁林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德拉科自然不会欣赏这个教学地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下课时天色应该会变得很暗,而失去阳光照耀的禁林必然非常危险——海格当然不会考虑到这个。
德拉科领着一堆斯莱特林谨慎地走在队伍中间,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
“霍格莫德村里有些什么呢?”潘西边走边把碎石向前踢。
“和对角巷差不多的店铺,没什么特别的。”诺特搭话。
扎比尼挑眉,“你怎么知道?”
诺特沉默了一下,眼神暗淡,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小时候在那住过一小段时间。冬天时,村子外缘的森林里的雪景是全英国最迷人的。”
“很好,第二次霍格莫德周就是冬天,我们到时候去看看!”潘西宣布,“德拉科,我们可以带点食物去野餐!”
“不必算上我。”德拉科冷漠道,“我情愿窝在书店的壁炉旁看书。”
“书店里有壁炉?德拉科,你也去过霍格莫德村?你怎么没提起过?”潘西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原地化身麻雀。
德拉科看一眼扎比尼,扎比尼会意,伸手揉揉潘西的脑袋嘲笑道:“可怜的小脑瓜空得只剩头发了,大冬天坐在雪地里野餐,你是黑熊吗?”
“滚!你没资格把你的同类和本小姐相比!”
“见鬼,我的身形有那么差劲吗?”扎比尼拍拍自己精瘦的腰,得意道:“欢迎你来试——”
“呕!”潘西给他一个肘击。
德拉科和诺特明智地退后了好几步。
“好了,不要再讲话了,在那站好。”海格跨过一面老旧破裂的矮砖墙后回身嘱咐:“把课本翻到49页。”
高尔下意识地照做了,伸手扯开书本的封带。
“别!别撒手!”周围几个斯莱特林连忙一把按住了他。高尔手一松,大张利牙的妖怪书掉在地上,飞快地往人堆里窜去,发出吓人的牙齿撞击声。
“梅林!他不懂断句!”潘西喊道。
大部分学生们显然已经上过一次当了,稍微骚乱了一下,便冷静地躲开书本的攻击。
扎比尼扯住想要一脚踩住书本的潘西,努努嘴道:“瞧,往海格那去了,让他处理好了。”
海格弯腰,大手揪下咬着自己裤脚的妖怪书,轻抚一下书脊的绒毛,把书递给高尔,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学生垂头丧气道:“天啊,你们都不会翻这本书吗?”
“天啊,你给我们准备一本这么危险的教材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潘西尖锐地反问,深受其害的学生纷纷点头。
“要用手抚摸书脊是吗?”哈利出声解围,他不想海格在第一节课就这么不顺利。
“噢哈利,你可真聪明,格兰芬多加五分。”
看到赫敏和罗恩调侃的眼神,哈利轻咳一声补充:“德拉科教我的。”
德拉科听到自己的名字抬了下头,莫名其妙地看向哈利。
海格愣了愣,咕哝一声,也给斯莱特林加了五分。
“噢,他并没有把格兰芬多的分收回。”潘西挑刺道。
“我期待你能在这节课为斯莱特林加分,潘西。”诺特挖苦。
“不许叫我教名!”潘西瞪他一眼,“德拉科,他怎么还在这里?”
“只要他想,我很难阻止他在这里。”德拉科回答。
潘西不满地皱皱眉,站到他们中间,警告地看了诺特一眼。诺特对着潘西并不怂,挑衅地看回去。
扎比尼撑着德拉科的肩膀,附耳道:“开始为级长之位努力了?”
“准确而言,是为获得级长洗浴室进出资格借以逃过因你而变得狐香四溢的宿舍浴室努力。”德拉科面无表情道,且谨慎地离扎比尼两米远。三年级的扎比尼开始注重自己作为花花公子的各种专业素养,例如各种味道的沐浴露和带有梅林知道什么魔法的香水。
“嘿!自带体香的人请多加点包容。”
“如果我把这番话告诉院长,那么你将会获得一箱改善嗅觉的魔药。”德拉科和善道,“现在,你还坚持你的胡编乱造吗?”
“我是个老实人,你自己闻不到而已。”扎比尼凑到德拉科脖子旁边,装得一脸迷醉地深吸一口气,“噢,我要被——啊!潘西你有病啊!”
“再骚扰德拉科,我会如实报告院长。”潘西紧紧扯着他身后的兜帽用力往下拉,扎比尼被勒得差点窒息。
德拉科满目嫌弃地擦了一把脖子。
“啊!”一旁的纳威不小心解开了封条,妖怪书在他手中挣扎,差点一口咬到他鼻子上。
“别丢人现眼了,隆巴顿。”有人嘲笑道。
纳威摔倒在地,下意识地连声道:“我没事我没事!”说着,他又被跳起来的妖怪书吓到大声呼救。
“他们真有意思。”赫敏看着纳威淡淡道。
哈利的眼睛还停留在那堆小蛇那,心里给潘西竖起个大拇指,赞扬道:“确实有意思。”他完全没有留意到纳威。
“噢,当然,有意思极了!”罗恩应和,看到爬起来的纳威仿佛穿了一件碎布拼成的衣服,不由惊道:“应该是你捋书,而不是书捋你。”
纳威勉强笑笑。
“登登登登!”海格兴奋地扬起手,向左侧身,露出身后的比人还高的神奇动物。“他真是漂亮,不是吗?”
那神奇动物看起来像是一匹马,却有着鹰的头和翅膀,浑身被白灰色的羽毛覆盖,尖嘴像是刀般锋利,眼睛是黄色的,精神奕奕地眨着。
“来跟巴克比克打个招呼!”海格扔出一条大鱼,巴克比克马上接住了,几口吞下了可做四人分量午餐的鱼。学生们完全不敢说话,对着巴克比克干瞪眼。
站在前排的罗恩压低嗓音,紧张问道:“海格,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罗恩。”海格完全没有好好看着动物的意识,大大咧咧地走近同学介绍道:“首先要知道,他们都很骄傲,特别容易被冒犯,千万不要对他无礼,不然你就死定了。”
“让三年级接触可以致死的凶残动物,他怎么回事?”扎比尼皱眉,按下跃跃欲试的潘西。
德拉科在最外围盯着巴克比克猛瞧,它的毛色看起来有点像海德薇,而且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凶残——应该说,一切恐怖的想象都是由自己无意识加工到记忆里的。他松一口气,也没那么如临大敌了。德拉科坚信一切神奇动物都不及纳吉尼可怕。
“好了,谁想打个招呼?”海格一脸兴奋。
德拉科窃笑着看哈利身边所有人都退了一步,徒留哈利孤零零地站在前排。
“很好,哈利!很好!”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同学都离他八尺远!德拉科站在后面较高的坡位,哈利一眼就留意到斯莱特林堆里唯一头发会在太阳下闪耀的德拉科,他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笑。
事实上,所有斯莱特林都摆出看好戏的笑容——瞧吧,无论哪个学院,朋友都是拿来当出头鸟的。
哈利对德拉科挑挑眉,暗想,我连伏地魔都不怕,还怕一个神奇动物?然后给了德拉科一个眼神,转身走近巴克比克。
德拉科眨眨眼睛,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只要他不主动靠近巴克比克,应该不会有事……吧?这样想着,他后退了一步。
海格拦住上前的哈利,提醒道:“出于礼貌,你得先让他行动。来,现在给他好好地鞠个躬,然后看看他有没有回礼,如果回礼了,那么你就可以摸他。如果没有……”海格顿了顿,嘟囔道:“额……没有再说吧。”
哈利依言弯下了腰,纯血斯莱特林们顿时露出不忍卒视的表情。萨拉查啊,哈利的鞠躬看起来就像是在斗牛场里和黑牛搏斗的预备式。他还好死不死地踩折了一条树枝,巴克比克听到声音后狂躁起来。
德拉科稍微正色,回想哈利上世有没有犯过这个错误。
“后退,哈利,后退!”海格连忙出声提醒。
哈利维持弯腰的动作退了一步,眼睛依然直视巴克比克——格兰芬多不轻易放弃。
巴克比克嘶鸣几声后,竟也向他弯下脑袋行礼。
“很好,哈利!”海格给巴克比克扔一条鱼,“给你,大坏蛋!”
哈利惊喜地笑了,看吧,他果然能做到!他扭头看向德拉科,德拉科眉头舒展,疑惑地回看哈利。
“好了哈利,你可以去拍拍他!”海格鼓励道。
“你觉得我可以骑他吗,海格教授?”哈利问道,身后的同学一阵哗然。
“嘿!你忘记特里劳妮的预言了吗?”罗恩大声道。
赫敏反驳:“怕什么,胡说八道罢了。”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有点担心地看向哈利。
海格第一次被人叫教授,羞涩地摸摸脑袋,高兴地回答:“当然可以!只要他愿意接受你的触碰的话。”
“他疯了,德拉科,离他远点。”扎比尼评价道。
德拉科接过高尔递过来的青苹果咬了一口,目光仍然落在哈利身上。
哈利伸出手,缓慢却毫不迟疑地靠近巴克比克,即使对方发出声声嘶鸣也不缩开。
赫敏紧张地抓住罗恩的手,罗恩感受到那阵温暖,表情像是吃了鼻涕虫一样。见此,赫敏触电般缩回手,瞪他一眼。
“慢一点,哈利,等他主动靠近你。”海格提醒。
哈利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更加友善,巴克比克犹犹豫豫地凑向前去,然后乖顺的蹭着哈利的手掌。
“好极了哈利!做得漂亮!”海格带头鼓起掌来,然后一把拎起哈利,笑道:“来,我把你放上去,骑在翅膀根部,记得不要拔他的羽毛!”
“海格。”哈利小声道:“你觉得我可以邀请一个人同乘吗?”
海格大笑道:“当然可以,他们负重力超群,但你得和巴克比克说一声,看他看不看得起对方,如果他低头了,那就表示同意。”
“他听得懂?”哈利刚问出声,巴克比克便不满地嘶鸣一声,回头瞪他。
“抱歉抱歉。”哈利凑到巴克比克耳边小声道:“看你前方山坡上金发闪闪吃着青苹果那个,奇怪,他什么时候开始随身带吃的?”——他不清楚巴克比克的耳朵在哪,不过应该是差不多的地方?
目标人物实在是太好找了,巴克比克很快就锁定了德拉科,昂首阔步向他走去。人群看到它靠近,纷纷惊叫躲避,海格连忙大声道:“别跑!这会激怒他!慢慢地,慢慢让出一条道,对,慢慢地……”他已经看出德拉科就是哈利想要邀请的那个人了,于是大步走到德拉科面前,在一群斯莱特林反应过来之前把他从山坡上提了下来,
德拉科目瞪口呆,惊叫:“你在干什么!”
“别乱动乱叫!这会激怒他的。要有礼貌!”海格强调。
不想进医疗翼的德拉科安静下来,眼中喷火地给哈利一个“你完了”的眼神,他此刻只想扔哈利一脸芨芨草。哈利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德拉科按下拔魔杖的冲动,目光挪到巴克比克身上——好吧,这只鸟也不是很糟,起码比皱巴巴的挪威背脊龙好看得多。
“来,鞠躬。”
“你可以的,德拉科!”潘西兴奋道,扎比尼皱起了眉毛。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弯腰。
巴克比克眼睛一亮,哒哒哒地向他走去,德拉科心里忐忑,拿不准自己该跑还是该拔魔杖施咒。
萨拉查啊,他是天生不讨动物喜欢吗?
哈利一把圈住巴克比克的脖子,安抚道:“冷静!冷静!”见鬼的,他可不想德拉科受伤,为什么巴克比克没有回礼?!
海格赶紧拦在德拉科面前,“嘿!他很有礼貌!停下!”
巴克比克不理,脖子越过海格,尖嘴不停地蹭着德拉科的头发。德拉科僵着身子,头发被它的尖嘴弄得一团糟,好几束头发被勾出了发带,松松垮垮地垂在脸侧。
“噢,他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海格退开几步笑道。
德拉科直起身,伸手摸了摸巴克比克,然后谨慎地后退一步——既然已经摸到了,他觉得自己可以退场了。
“嘿,别害羞!哈利特地问我能不能双人同骑呢!”海格不由分说地把他拎小鸡似的拎到哈利身后。
“什么?不,等等!”
众人又一阵惊呼。
“哈利是在报仇吗?哈哈!”罗恩大笑道,赫敏用看弱智的眼神睐他,轻哼一声。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抗议,海格便拍了拍巴克比克后腿大喊:“去吧,巴克比克!”
巴克比克激动地抬起前蹄,足有四五米长的双翅展开,助跑了十来米后凌空而起。背上两人同时向后仰,德拉科不知道要抓住些什么保持平衡,情急之下紧紧地环住哈利的腰。他眯起眼睛,很不合时宜地发现哈利秃了的那块地方已经长出半指长的头发——野草般野蛮的生命力。
德拉科扭头甩开糊在自己脸上的巫师兜帽,怒道:“破特!”
见鬼的格兰芬多和半巨人!
“你最好抱紧我!”哈利大笑着回答,“我见你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会很期待呢!”
“如果你打算激怒我,可以明说!”德拉科凶狠地用力箍住哈利的腰,哈利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老天!别这样,看看脚下,很美不是吗?”哈利拍打他的手,“放松、放松,你看,平时骑扫帚也到不了这个高度。”
德拉科依言低头,霍格沃茨的全景尽收眼底。他得承认,这确实很震撼,他从未试过在这个角度观察霍格沃茨。德拉科松了松手,看着群山中巍然而立的城堡,以及城堡前如镜的黑湖和幽静的禁林,他忽然理解了校训“眠龙勿扰”这四个字。
巴克比克带着他们在城堡上方绕了一圈,又落到黑湖上。
被弄散的额发一直搭在鼻子上,让德拉科痒极了,他又不敢松手,便向前借哈利的后背把金发蹭到一侧去。
入秋的月份,天气转凉,冷风钻进德拉科宽大的袍袖,把衣袍吹得在空中翻飞不已,发出咧咧的破空之声,他有点庆幸自己穿了毛衣,凌风飞行带来的只有令人舒爽的凉意而非让人发抖的冷刀。
“或许你做事可以有一次能不要临时起意?”德拉科无力道。
“把手张开。”哈利忽然道,他的声音有点模糊。
“什么?”德拉科大声问道。
哈利张开双手,发泄般大喊了一声,声音中充满愉悦。然而德拉科非常现实地在想要是哈利撒手了,他是不是该换一个比较安全的东西抓住,正衡量着,抬眼却撞入了哈利绿色的眼睛。哈利扭头看着德拉科,认真道:“这样很舒服,感觉烦恼都忘光了!你也试试?我保证你不会掉下去。”说着,哈利紧紧箍住德拉科的脚弯。
“梅林,你得抓着点什么!”德拉科慌道。
哈利满不在意地回吼:“相信我,不会掉下去的!”
在哈利的鼓励下,德拉科犹犹豫豫地松了手,手方伸直,巴克比克便向上冲去,德拉科赶紧缩手扒住身前人的肩膀,侧脸紧紧贴在哈利的后背上。
“哦,你真不配合。”哈利顺顺巴克比克的毛,鼓励德拉科再来一次。
德拉科摇头拒绝。
“你在害羞?”哈利挑衅。
“不期待你知道何谓‘形象’。”德拉科翻个白眼,“看看下面,我们回到禁林里了,得有五十个学生听到你乱吼乱叫。”
哈利低头,果然,他们已经回到上课的地方了。地面上的同学朝他们吹口哨,不停地鼓掌。
“很好!”海格把他们抱下来,小声问道:“我第一天表现如何?”
“棒极了,教授。”哈利兴奋道。
德拉科泼他们冷水,“对三年级而言还是不要教这些大型生物比较好,瞧瞧他们的害怕模样。”
“德拉科。”哈利揽过他的肩膀,“他玩得开心极了,海格,不要听他的口不对心。”
海格无视德拉科不满的嘟囔声,满脸红光地回头,大声道;“下一个谁来试?”
“我!”
第一个拆德拉科台的就是潘西。她拉着扎比尼跑到前排,扎比尼一脸不情不愿,看到哈利有意无意瞥来的眼神后,扎比尼挑眉,总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便也不再拒绝。
“你和布雷斯怎么回事?”德拉科疑惑地看着他们的眼神交流,“总感觉你们不太对劲。”
“可能是因为你叫他布雷斯而叫我波特。”哈利无辜道。
德拉科怀疑地扫他们两眼,叹了口气道:“我说多少遍了,那是习惯,习惯懂吗?”
“麦格教授说过,培养一个新习惯的最佳时机就是当下。”
“继续你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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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水印)
德拉科:我不怂
另外电影里德拉科倒在地上抽泣时的样子实在是prprprpr
(我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