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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 谈 】| 叶子 X 孟宴臣 | 第十七章

 

从那天起，孟宴臣就没有借口和叶子见面了。

除了作为孟家代表，去祝贺黎叔的生日。

穿过花园大门，他看到人们忙着准备派对，孩子们已经在草地上开始玩耍。

叶子躺在吊床上，轻轻晃着。

黄师兄问小林：“叶子没事吧？ 都动不了了？”

小林翻了个白眼：“她今天早上去和大陈练了一下。”也就十公里和体能而已。

“干嘛让她那么辛苦？ 她不都已经考进调查局，还从培训班毕业了？”

“她过体能那叫一个勉强。幸好教官们认为她的脑子还好。”所以更要练体能。 

“哦。” 黄师兄看着叶子可怜巴巴的。“叶子，你好好休息哈。”回头瞪了小林一眼。

他那么辛苦把她的体能搞上去，帮她入选，现在倒成了恶人？ 

张师兄走过来问叶子：“什么时候去报到？”

“后天。”

“去哪里？”

“西雅图。”

“那么远。”叶子好可怜。

小林又翻白眼：“她同学都被派去蒙大拿和新墨西哥了。”

“那里是哪里？” 

“啊哈，都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能去西雅图，中大奖了。”

“那不是因为咱们叶子干得好吗？”

小林翻白眼都倦了：“那是因为她会说很多方言，在跨国案件里能帮忙。从小就会的算哪门子本领。”

“什么不是本领？口气这么大，你去申请啊？切。”

张师兄对叶子：“好好养着。”

“谢谢张师兄。”

 

小林气不过，偷偷溜到吊床下面，突然把它掀翻，把叶子倒了出来，直接脸朝下栽进一堆树叶里。

“哈哈。”然后跑掉。

叶子爬起来，孟宴臣看到她没穿连帽衫和牛仔裤。

这次是紧身裤和大毛衣，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她指着小林：“你给我等着。”拍拍身上的尘土，追进厨房帮忙。

 

大陈、小林、和叶子靠在栅栏上，看着其他人玩。

小林问：“怎么样？”

叶子耸耸肩：“还行。”

小林问：“我是说，除了体能，其他方面还好吗？” 

“还好，我是永远去不了局里的特别行动队了，不过做一个普通的特别探员还能胜任。”

小林：“说起你那些被分配到偏远地区的同学，到底有没有什么窍门可以避免被发配？”

叶子摇头：“有一说，毕业时教官问你想被派到哪里，就是为了把你派到相反的地方。所以那些说想去大城市的人，就倒霉了。”

“那我说，我就想被派到边远地区呢？然后会被派到大城市吗？” 

“没有，你还是会被派到偏远地区。”

“啊？”就横竖都得先去那些地方吃苦了。

大陈点头：“前几个分配的地点都是这样的。除非你是注册会计师或律师这样的专业人员，那就会被分到洛杉矶或纽约查白领犯罪。叶子因为有语言能力，就被分到西雅图这样的跨国犯罪多的港口城市。”

 

小林说：“哎，我还真没好好看看你的徽章呢。”他向她伸手。

叶子从口袋里掏出调查局的徽章，递给小林和大陈。

小林看着：“哇塞，这太酷了。”这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欸，好感动。

下一秒，他大声叫：“嘿，谁要看叶子的调查局徽章？”从大陈手里抢过徽章。

“我！”“我！”“我！”大家一拥而上。

叶子想要抢回，已经来不及了。

一大群人把它传来抢去，摔在地上又捡起，抛来抛去，人也开始在地上打滚，像在玩英式橄榄球。

“还给我！” 没人理她。

“谁弄坏我的徽章，你就死定了！”

 

孟宴臣忍不住想跑去帮她抢徽章，但看到大陈递给她一个东西。

她对他微笑：“谢谢。”就不再叫了。

小林跑到叶子跟前：“欸，你不想拿回徽章吗？ 快去抢啊。”

叶子把徽章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林有点疑惑：“等等，那他们在抢啥？”

大陈说：“你的钱包。”

小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啊！什么？”

他跑向人群：“喂，喂，那是我的钱包！”被逼也开始在地上打滚。

 

大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给叶子看。

叶子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摇头笑：“大陈，你太太太坏了。”

黎叔出来看到地上蠕动的泥鳅人：“他们怎么了？”

叶子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抬头望天，摇头。

 

终于，小林手抓着钱包从一堆臭脚里中爬了出来。

他看到大陈站在他面前，一脸凝重。

小林问：“干嘛？”

大陈单膝下跪，打开手里的盒子，让小林看里面的戒指。

小林捂住嘴。他盼这天盼了多久了，他都要哭了！

但，但，自己浑身是泥。

他真的哭了：“为什么现在求婚？我好难看，我没准备好， 哇-----”

叶子忍住笑在旁边拍视频，但肩膀还是抖得厉害。

小林看到她，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这样？”

大家都说：“答应他！答应他！” 

小林终于点头，大陈把戒指给他戴上，两人拥抱亲吻。

然后，大家都上来拥抱他们，没人介意小林身上的泥巴。

轮到叶子的时候，小林说：“你这个碧池，把那些照片给我。”

叶子抱着他拍他的背：“结婚一周年那天， 我还你。”

 

小林和大陈决定举办一场小型、温馨的婚礼。

宾客区最后一排坐着的是孟家一贯的代表。

陈秘书附身低声向他报告搜集来的信息：“叶子小姐还在办案，所以没能赶来参加婚礼。”

“她在做侧写工作了？”

“还没有，行为科学小组是局里最精英的团体，她要积累五年的资历才可以申请。所以她仍在国际犯罪部。”

“嗯。”

“除了她的语言能力，她还非常熟悉东南亚中国帮的文化，所以很受重用。呃，听说，她还没有男朋友， 因为太忙了。”

“我没问你。” 

陈秘书马上闭嘴，但看老板也没有真生气。

 

小林和大陈的誓言里不约而同地选了格林多前书里的段落，惊喜地对着笑。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失礼的事，不求自己的好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坚强，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陈秘书感叹：“这是幸福该有的样子吧。”

 

婚礼后的酒会有伴郎伴娘发言的环节。

轮到叶子时，啤梨站起来，拿出一张纸开始读：“大陈，我早就跟你说，小林话很多。现在我跟你说，他接近更年期时，话会更多。所以，给他多一点耐心。小林，我早就跟你说，大陈话不多。现在我跟你说，他接近更年期时，话会更少。所以，一定要对他保持宽容。小林，你别欺负大陈，不然我和兄弟们不会放过你。大陈，你别欺负小林，不然我和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客人开始离开时，孟宴臣也准备走。

他的车刚倒出车位，突然一辆汽车飞速驶进停车场，丝滑地倒进一个车位。

陈秘书心想好飒。

门开了，叶子跳了出来。

 

小林已经跑到停车场，两手叉腰：“碧池，你干脆就别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这么晚？ 我给你安排的好货都走了！”

“哦，哦，我错了，我错了。”她也只能主打态度好了。 “是不是要跳舞？我陪你。”

“人都走了，我跳给谁看？你跳给谁看？”

“跳给我们自己看呀。”叶子笑嘻嘻。

小琳扔了一个袋子给她，里面有紧身衣裤，舞鞋，还有肚皮舞腰链。

叶子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围在腰上，把西装裤脱下来，穿上紧身裤了。然后是紧身衣，肚皮舞腰链，和舞鞋。

陈秘书用眼角看老板，孟总竟然没有转过脸回避。

 

叶子扭着腰身挽起小林的手臂：“走吧！”

先跳点恰恰和伦巴这些慢舞热身，再跳点快的萨尔萨和曼波。

然后，小林叫：“DJ，劳驾，桑巴！”

“好嘞！”

叶子喘气：“你个混蛋，还桑巴？”

“你只要说你不行了，我们就不跳了。”

“切，谁怕谁？来呀。”

“来呀。”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切。”

有人问：“怎么他们跳舞像要单挑的样子？”

小林的徒弟们盯着叶子那双匀称的腿咽口水：“哇，师姑穿正式的舞服肯定很好看。”

“她和师父已经约定好了，退休后去参加老年舞蹈比赛。”

 

小林和叶子要休息一会儿，徒弟们就涌进舞池开始跳街舞。

他们向叶子招手，但她说：“我老骨头，只能跳拉丁舞。你们玩得开心点。”

叶子咕嘟咕嘟喝水：“渴死我了。” 然后找果汁。

小林：“少吃点不健康的热量。吃我留给你的东西。”他从不怀疑叶子今天会来。

“不吃了，待会儿再陪你跳。”

小林看叶子：“当年不是说去做侧写吗？ 为什么还在帮派蛇头那里混？” 

“先积累资历嘛，再说，我现在做跨国案子挺好的。”而且被贩运的人口以女性为主，女调查员更容易问到东西。

小林还是有些遗憾：“也没得做谈判啊。”

叶子笑道：“有机会的。如果要和一个危险组织僵持很久，那任何有谈判经验还有一口气的人都得每天12小时地来轮班。”

 

后辈们涌上来：“师姑，你再跳给我们看嘛。”

叶子笑着：“我们一起跳。”

“我们不会跳拉丁。”

“我教你们跳梅伦格吧，超简单的。基本舞步是这样，大扭小扭转圈都随你。行啦，开始跳吧。”

DJ问叶子：“要点什么歌？”

“是个拉丁快歌就行，梅伦格是百搭。” 

开始，其他人有些拘谨，但很快就放开了。

 

陈秘书刚去给DJ和所有在场的服务员封特大红包，让叶子他们可以跳舞到天明。

回来时，看到老板看着叶子小姐，目光无法离开，但再也无法更靠近。

突然对老板有点同情。

他可能有钱，有地位，但他想要的那个女人，永远不可能是他的。

和董成民无休的争斗，还有母亲不时的介入，让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永远不单纯。

她很难相信他的意图。或许连老板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时候他是真心，什么时候不是。

 

大陈来了。

他本来跳国标的，但为了小林，开始练探戈。

哀怨但炙烈的音乐里，两人纠缠在一起。

叶子假装空气很热，需要扇扇子：“我们走吧，接下来都是儿童不宜的。”

 

黎叔走来，和叶子拥抱：“你还没和我跳呢。”

“对啊，师公跳一个。”他们簇拥着他进舞池。

“但我只跳摩登舞。”

“啊？”啥？

“我们跳慢三步吧，和华尔兹相似，但更简单些。” 

教授了基本舞步，大家开始找舞伴。

叶子转向黎叔，他笑着轻轻拍一下她的脸，摆好姿势带她起舞。

他们周围，人人旋转着，像朵朵盛开的花。

 

孟宴臣在车的后视镜里看着她跳舞的身影越来越小，想起曾在河边问她：“你做成了自己梦想的职业了吗？”

 

她虽没有在肥沃土地上长成的参天橡树，但还是在干谷里，长成了包着厚树皮，浑身长刺，打败死亡的灌木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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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树，德雷珀市，犹他州

  如果改写故事……

  

  来到残叶18吧，搭配bgm《落空》—印子月

  

  

  

  

  

  

  午后的阳光，热烈而奔放，如同金色的琴弦，奏响着一座城的旋律

  

  车上的人静静的坐着，身体微微后靠，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手机提示音响起，女孩儿低头滑开屏幕，是他发来的信息

  

  

  “不好意思，我可能会晚一点到，你先进场吧。”

  

  “……”

  

  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没事，孟董，您先忙就好”

  

  对面没再回复……

  

  

  

  叶子拿出包里的票，小心翼翼地捧着看，最终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手，重新靠在车窗上

  

  

  ……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男人没去管它，仔仔细细地翻着资料袋

  

  “都查清楚了吗？”

  

  陈铭宇站在办公桌面前，表情十分肯定

  

  “是，孟董，我确定”

  

  孟宴臣又拿起一旁的文件翻看，一行一行仔细核对，却又没发现什么端倪

  

  陈铭宇忍不住开口

  

  “国坤虽然体量庞大，但任何经手的项目都没有问题……”

  

  “……”

  

  “安排一个警察做事，对董成民有什么好处……”

  

  “……”

  

  “关键是咱们也没做过什么惊动警察的事啊……”

  

  

  男人翻文件的动作停下来，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陈铭宇好像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解释

  

  “孟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宴臣没有再管他，阖下眼思考，一个危险的想法在脑子里蔓延

  

   “陈铭宇，跟我去趟派出所”

  

  

  ……

  

  

  

  

  时间好像凝固了，望着人来人往，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

  

  女孩儿穿着白裙，立在原地，从起初的张望，到后来静默着等待

  

  

  直到悠悠地交响曲顺着空旷的楼梯飘下，女孩儿才慢慢抬手看时间

  

  已经过去很久了……

  

  

  手机并没有新消息进来，回头望向音乐厅的方向，慢慢垂下头，最后也只能深深叹口气

  

  

  有人失约了

  

  ……

  

  

  

  澎湃的音乐在夕阳的映衬下逐渐平静，最后化作余晖

  

  

  女孩儿坐上副驾驶，转头看向开车的人

  

  “谢谢你啊，许医生，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没事，正好路过”

  

  等红灯的时候，许沁微微侧头看向叶子，她好像很累，心情也很低落，从一上车就没再说过话

  

  “你饿了吧……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叶子不再被定格住，但也只是轻轻地转过来，然后摇摇头

  

  “不用了，许医生，谢谢”

  

  “……”

  

  

  

  “许医生再见，谢谢你”

  

  叶子下车挥着手，许沁朝她笑了笑，看着她上楼，背影隐入昏暗的天色

  

  

  她有点不对劲，但还有更不对劲的人……

  

  

  

  “喂，哥，人已经送回来了”

  

  “……嗯，谢了沁沁”

  

  男人的声音很疲惫，也很压抑，太明显了，许沁一下子就听出来

  

  “你怎么了？”

  

  “……没事，先挂了”

  

  

  男人慢慢放下电话，把手搭在腿上，抬起头来，就看见了燕城夜里的璀璨

  

  还有西装革履的自己……

  

  

  手里拿着两张照片

  

  两张他和叶子的照片，在警局，戴着手铐……

  

  

  看着照片，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说，没有任何知觉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脏是不是已经细碎地崩溃掉

  

  

  

  拿起手机，点开聊天，看见了叶子下午发来的信息

  

  “……”

  

  孟宴臣沉思片刻，点开了另一个人的聊天界面

  

  敲敲打打下几个字

  

  “周小姐，今天的事，还请保密”

  

  对面很快回复，简简单单几个字

  

  “能行吗？”

  

  又撤回，随后又回复

  

  “好”

  

  ……

  

  

  

  

  孟宴臣放下手机，垂着头看着照片

  

  赶到派出所之前，他把心慌藏得很好，第一次，他希望自己的预判是错的

  

  看见桌子上已经被放好的照片时，他几乎是靠理智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

  

  他碰见了周婉，孟宴臣迫切地想知道叶子的近况，只是试探着问起

  

  周婉纠结了片刻，最终告诉了孟宴臣自己前两天接到的奇怪电话

  

  

  

  孟宴臣就立刻想通了所有，目前董成民的目标

  

  不是自己

  

  

  可为什么会是她，一个跟董成民毫无关系的女孩儿

  

  因为自己……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犹如被两股力量拉扯

  

  董成民的办法并不高明，至少在他没得逞之前，孟宴臣察觉了

  

  可他没有一丝愉悦的成就感，现阶段孟宴臣对他无可奈何

  

  

  如同天平的两端，男人再强大，也无法同时到达平衡

  

  

  过了很久，孟宴臣缓缓直起一点身子，但明明是抬头，却那么落寞，那么无可奈何

  

  

  ……

  

  

  

  

  天空渐渐褪去黑暗的帷幕，但不再有阳光

  

  天亮了……

  

  

  

  国坤又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今天也格外拥挤，大家都来开招商会

  

  看着离自己的顺序越来越近，周婉心里越来越紧张，但好在资料准备得很充分，叶子和她配合得很好

  

  叶子发言的时候，台下的人都盯着自己，她无意识地去寻找，不知道是否希望去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但没有……

  

  她瞬间调整过来

  

  

  结束后，两个人收拾东西向外走，出了门口没几步，就迎面碰上走过来的两个人

  

  “叶小姐，周小姐”

  

  陈铭宇向两个人问好

  

  “陈特助好”

  

  叶子和他点头示意，又感觉到一股视线，看向站在陈铭宇前面的男人

  

  但他没看自己……刚才的感觉消失了

  

  女孩儿按下心里隐隐的落空，朝男人微微点头

  

  “孟董好”

  

  周婉看了叶子一眼，也学着她的样子

  

  “孟董”

  

  男人没回答，只是朝她们微微点头，很得体，也很陌生……

  

  

  叶子看着他，微微低头，抿了抿嘴，她其实想主动破冰

  

  至少问一句，那天没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还好吗

  

  可此时此刻仔细想想，她没什么立场

  

  

  “有事的话，我在外面等你吧”

  

  周婉选择先开口，朝着叶子说了这么一句

  

  陈铭宇也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刚准备跟孟宴臣开口，男人就出声了

  

  “抱歉，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

  

  孟宴臣说完就绕过她们走了，陈铭宇看了一眼两边

  

  “慢走”

  

  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就跟上了孟宴臣

  

  

  “……”

  

  叶子先是静静地站了几秒钟，然后慢慢侧身，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周婉没有转身，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孩儿慢慢把身子转过来，努力提了一口气，又吐出，看向周婉

  

  “我们走吧”

  

  ……

  

  

  

  

  

  时间的分针就这么转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每天看不完的文件，记录不完的数据，回不完的信息

  

  活在这样忙碌中，一个人的身上总是藏着好几个世界

  

  有些人的头像被一点一点压下去，也许有那么一些时刻，幻想它会不会突然蹦上来，但最后还是自嘲地笑笑，然后继续工作

  

  

  ……

  

  

  失去了记忆，但好像也只是记忆

  

  所以骨子里还是放不下对自由的追寻

  

  

  叶子选择离开……

  

  没有任何逼迫，任何无奈，只是自然而然地选择

  

  

  没有隐瞒，她告诉好多人，周婉，林钰，组长，许医生……

  

  好多好多

  

  她们先是惊讶，然后不舍，劝说，可最后……她们都笑着祝福她

  

  祝她真正的自由

  

  

  ……

  

  

  

  

  燕城的机场把人衬托得渺小极了，让人很容易就迷了路

  

  叶子是第一次来这儿……也许不是，但她不记得

  

  她告诉周婉和林钰，她不喜欢送别，更不喜欢哭泣

  

  所以她们就在前一天的聚餐上买了好多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她们边笑边哭，让叶子悄悄地走

  

  

  ……

  

  

  

  

  叶子对着机票，推着行李箱向前走，一瞬间没来得及看路，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

  

  “不好意思啊”

  

  她下意识开口，然后抬头

  

  “……”

  

  

  

  

  

  

困在迪拜回不来了多更一章

  

  

书房摆放着一排的酒柜，各种名贵酒陈列在其中。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的穿着睡衣的女孩隔着酒柜仔细端详，“这就是传说中82年的拉菲？”

  

叶振邦扬起了笑容："82年的拉菲是不可多得的好酒，试试？”

  

“这儿可都是洋酒，”还未说罢叶振邦从矮桌旁的壁柜里那出了一瓶威士忌，"我想试试这个。"

  

“对咯，酒似人，有自己的脾气态度。得多试，多尝才能摸透。”叶振邦为女儿倒了一杯拉菲轻轻摇晃杯子里的酒液，“酒和饭菜一样，好不好全凭靠个人口味喜好，没那么多道理。cheers！”

  

女孩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微微皱眉："cheers！嘶~您喜欢这？！"

  

"喜欢，"叶振邦仰头将酒液一饮而尽。“自毁，以自己为餌，逼着daddy低头认错。这是你见证孟宴臣走过，且走成功的路。”

  

“是。”少女回答的干脆。

  

“可叶叶，你忘了，daddy做到这个能只手遮天的位置上绝不是善男信女。

  

我们叶家祖辈靠海运起的家，那时能在码头港口站的住脚，除了强大的财力还要有狠戾的手段，那时的寰宇还是通吃黑白两道的叶氏。

  

后来daddy继承家业后扩张版图书馆东南亚的矿山，内地的房产，澳门的博彩……daddy大权在握，你的那些叔伯虽没有几分本事，可时间一长却动起了歪脑筋。

  

千里蚁穴溃于一旦，daddy知道他们在做这等的行当，规劝，责罚，也试过刮骨疗伤，清除毒瘤。

  

可你奶奶护着，daddy做不到赶尽杀绝。有了你奶奶的庇佑，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逢年过节，明里暗里告知老太太叶家只能交到男丁手中，我和你妈妈生不出儿子，他们就更加猖狂起来。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却虎视眈眈地觊觎叶家财产。

  

虽然你是我嫡亲的女儿，可，女儿，女儿是不中用的。daddy必须要赶紧生个儿子，把他培养成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是呀，女儿是最不顶用的。”杯壁沁出了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滴下，在桌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痕迹。

  

叶振邦的眉头微皱，“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目光幽深地望着叶子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叶叶，daddy很多话都是言不由衷，做的很多事是身不由己，集团迟早要交到你手里。二叔三叔是做了糊涂事，是他们该罚！他们该死！可……不是现在。"

  

“我不明白，”叶子续上了酒，学着父亲的样子一饮而尽，眼底满是冷意，"教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是你。告诉我君子喻於义，小人喻於利的也是你daddy,究竟是我看错了您，还是您伪装的太好了？！"

  

“叶叶，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巧，一直在边界逃窜的毒枭居然上门自首？金三角最大的诈骗集团首脑又不小心供出了窝点？警方能无一人伤亡的轻而易举的将人抓获？

  

daddy自断双臂，境外的矿山我都不要了，到底是为了谁？！没错，daddy从前对你关心不够，你觉得daddy偏心弟弟,可叶叶你扪心自问，daddy有没有亏待你？别人有的高定的礼服包包，乃至房子游艇，只要是你想的daddy都给你。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叶家人。

  

zf的意思很明确，寰宇扎根已久，是春城的产业支柱。看我已痛改前非便既往不咎。你二叔三叔daddy自然是要责罚，但不是现在。就当可怜可怜老太太，奶奶都八十了。”

  

“不成，二叔三叔必须俯首认罪。”

  

“非这样不可？！”为了一个拐卖你的女人不管家族名声，不顾亲情。叶叶，daddy真的不太明白你了！”

  

“不义而富且贵，於我如浮云。”

＊《爱人》番外，设定为叶宴婚后，26岁的叶子重回17岁，去到18岁的孟宴臣身边的故事。想写很久了，一直憋着，应该是个搞笑的故事，因为肖亦骁跟着叶子一起穿了。

＊随时可能弃坑，且看且珍惜

 

正文

 

和煦的阳光散落在房间里，乳白色的窗帘随风轻摆，光影晃动着，轻柔地将叶子从黑暗中唤醒，她像睡了很久很久，做了很沉很沉的梦，睁开眼，看见白色的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你醒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叶子转过头，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为发丝和白衬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黑框眼镜下一双沉静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

 

是年轻版的孟宴臣。

叶子只在照片里看见过。

 

“我在做梦吗？”叶子脱口而出。

 

孟宴臣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很久，一直在等女孩醒来，他将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开口道：“你不是在做梦。我打球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你，你晕了过去，我就和老师一起把你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你的头没什么问题，就是低血糖，已经输完液了。”

 

叶子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类似于VIP病房的地方，整个屋子里就她和年轻版的孟宴臣两个人。她又低头检查，发现自己身穿白色衬衫和藏蓝色百褶裙，胸口的位置印了校徽，和孟宴臣衬衫上的校徽一模一样。

 

“不会吧……”叶子喃喃自语。

 

“青少年低血糖是很常见的现象，如果你是第一次晕倒，以后要注意预防，否则会对神经造成损伤。”

 

孟宴臣面无表情地说着关心的话，叶子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结果摸到额角处的小包，倒抽一口凉气。

 

“嘶……”

 

孟宴臣眼神动摇了一下，低下头：“对不起，我的球确实砸到你了。”

 

“你打的是网球吗？”叶子随口问道。

 

“对。”孟宴臣点头。

 

叶子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上一秒她还和孟宴臣在观众席，看最新一年的美网公开赛，下一秒就躺在了医院病床上……难道原来的她也被网球砸晕了？

 

“你醒了的话，我送你学校吧，或者你想回家也可以，老师说你下午的课可以不上。”年轻版的孟宴臣还在讲话，叶子盯着他，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暗示她可以走了。

 

叶子盯着他手上的书看了一眼，问道：“你喜欢昆虫吗？”

 

蓝色封皮的《昆虫记》被孟宴臣抱在手里，他在叶子昏迷时没有学习，逃离学校，花一个下午阅读感兴趣的书籍，他觉得很值得。

 

“对。”孟宴臣有些迟疑，他从没和学校的人提起过自己的爱好，眼前这个长头发的女生，他第一次见，几乎是陌生人，他没有和陌生人闲聊的习惯，但她的问题很简单，只要回答是与否，他只能回答是。

 

“你看到哪里了？有读到大孔雀蝶的夜间婚礼吗？”叶子微笑着问。

 

叶子和孟宴臣在一起的时候，在他的书架上看到过这本《昆虫记》，简单翻阅了一下，和他讨论过书中的细节，事情过去很久，她还有些印象。

 

“你也喜欢昆虫？”

 

一击即中。

 

孟宴臣抬手推了一下眼镜，他的身边没有第二个喜欢昆虫的人，除了许沁和肖亦骁，没人听他说自己的爱好，他们也听不太懂，说了格外没劲。

 

“还好，有稍微了解一下。毕竟我叫叶子。”叶子开玩笑道。

 

叶子的圆眼睛里盛满笑意，孟宴臣盯着她，有一刹那失神，随即掩饰般地移开视线，用严肃地口吻说道：“我知道，病历上有你的名字。我叫孟宴臣。”

 

“我知道。”叶子大胆地回话。

 

孟宴臣没有特别的反应。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叶子歪头看孟宴臣。

 

“我们一个学校，你知道我的名字，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孟宴臣淡淡地说。

 

“好凡尔赛。”叶子吐槽。

 

“什么是凡尔赛？”孟宴臣问道。

 

没等叶子编出一个理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宴臣！”

 

肖亦骁进病房先是一愣，和病床上的叶子对视上了眼神，两人同时开口了。

 

“肖亦骁？”叶子疑惑。

 

“弟妹？”肖亦骁话说出口，自己呸了一声，改口道，“叶子。”

 

孟宴臣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放下书，神情冷淡地问一句：“你们两个认识？”

 

叶子听见肖亦骁那句“弟妹”就知道他也是穿来的了，两人又一对视，默契地一同开口。

 

“我们不熟。”叶子果断撇清关系。

 

“我们同班的。”肖亦骁来之前，就听说孟宴臣打球把他班里一女生砸进医院了。

 

“啊？”叶子大惊。

 

孟宴臣看了一下两个人，又推了一下眼镜，抱着书开口道：“既然你们两个认识，就让肖亦骁送你回去吧，熟人你应该放心一些。”

 

说完，孟宴臣就往门外走。

 

“等一下！”

 

肖亦骁赶忙上前拦住，看见年轻的孟宴臣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肖亦骁的头脑现在还很混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回高中这种事，居然真的在他身上发生了。他第一时间就想找孟宴臣，毕竟他是他身边最聪明的人，但除了找他之外，他什么都没想好。

 

“你不是来找她的吗？”孟宴臣直白地说。

 

叶子很漂亮，肖亦骁就喜欢漂亮的女生，他从学校追来医院除了找叶子，孟宴臣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总不能是为了找他吧？

 

“啊？”肖亦骁觉得孟宴臣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

 

“就让肖亦骁送我吧，谢谢你在医院陪我。”叶子终于开口了。

 

孟宴臣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叶子乌黑秀丽的长发被挽到耳后，露出她清丽的面容，她坐在病床上对他笑得眉眼弯弯，真的很漂亮，难怪肖亦骁会喜欢，他突然有点不爽，抱着书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一关，叶子就收敛了笑，她看向肖亦骁，和他对视上眼神，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我跟你一个班？”

 

“啊，对。”

 

肖亦骁的头脑有点CPU过载，很显然叶子是穿来的，不然他们不可能上一个学校，孟宴臣不认识她，说明他没有穿回来……

 

为什么？

 

他一个外人，怎么就掺和到这对小夫妻的事情里了？不应该啊。

 

“孟宴臣呢，他在哪个班？”叶子继续问。

 

“他在特优班，他要参加高考。我们班都是准备留学的。”肖亦骁解释了一下。

 

“苍天啊，我怎么混到和肖亦骁一个层次了。”叶子扶额哀叹。

 

叶子已经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穿越的事，但她接受不了自己和肖亦骁一个班，她刚从哈佛毕业，拿到了神经科学博士学位，怎么就和肖亦骁一个班了？

 

“喂！什么叫和我一个层次？这是重点吗？”肖亦骁大声抗议。

【8】

航船不知疲倦，被卷起的浪花温柔使巧劲包围攻陷，终于缴械投降，泊进了港湾。

室内恢复平静。

孟宴臣贴着女孩的后背，将人环进自己的怀里。白净的皮肤上布满红痕，全是自己的烙印。活了三十多年，此刻第一次有了夙愿被满足的畅快感觉。许是消耗过大体力透支，女孩枕着他的手臂，蜷缩在他怀里已沉沉睡去。不同于无数次从痴缠的梦里醒来的空虚，这次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馨香，她的体温，她真真切切地留在了自己身边。

老天眷顾。

“叶子，别离开我，永远……”他轻轻地收拢手臂，将女孩更严实地贴合自己，珍而重之。夜色渐浓，床头小夜灯柔柔的光洒在安然熟睡的二人身上，隔绝外界所有的非议和喧嚣。

似乎，他俩生来就本应如此。

叶子是在凌晨两点半迷迷糊糊醒来，整个人半挂在孟宴臣身上，他的左手还箍着自己的腰。男人还在沉睡。柔顺的头发打在额前，眉眼乖顺，少了平日的疏离感，让她不由从心里疼他惜他，对他好。

纵然他有千面，她便爱他千千面。

理智慢慢回笼，昨天两人种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帧一帧争先恐后挤到她跟前放映。似在提醒她，她没有不情愿，孟宴臣也没有强迫她，最后她也很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呼吸急促，未着寸缕的身体逐渐发烫，她羞耻于自己的反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宴臣，慢慢起身，拖着像被碾压过的身体艰难踱步到客厅，把散落在沙发上的衣裙快速穿好，拎起包逃也似的离开了孟宴臣家。

凌晨三点，叶子回到了自己家。洗完澡出来，扛不住肚子实在太饿，煮了包泡面对付。她有注意到来自于同一个人的无数个未接来电，但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在那样的事后该怎么面对孟宴臣，不知他会不会因此看轻了她，心下烦乱，理不出头绪，索性忽略。

刚躺下，敲门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大声。

这个点，除了他，没有别人。

门轻轻从里面打开，两人相向而立。

孟宴臣穿着家居服和棉拖，站在门外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子，默不作声。她摸不清他现在的脾气，不敢出声。但不忍他受冻，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子，把人安置在沙发上，想去倒杯水给他暖暖身。

刚要转身，孟宴臣把人箍在双腿间，双手环抱在她腰间。

“小没良心，睡完就跑，嗯？”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大半夜醒来没见人，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又是闯了多少个红灯才到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声音是带着哭腔的慌张。

“叶子，你不能这样，我经不起你这样的惊吓。”头埋在她腰间，声音闷闷的。

她心下柔软一片，双手一遍又一遍抚着她的头发。

“再也不会了。”

感受到他从外头裹挟而来的周身寒气仍未消散，不免心疼。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暖暖身？”

“嗯。”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煮面条？”

“好。我都听你的。”

一切妥当，已近四点。

小床上，叶子靠内尽量贴墙侧睡，尽量把更多的空间留给孟宴臣。无奈男人拉着她转身，把人拥在怀里不给动弹。

“还疼吗？”手就要往下。

“不，不疼了……”大手被柔软的柔荑包裹。

“那，继续？”

“疼！还疼！”

男人胸腔震动，抱紧怀里的人暗笑出声，凑近女孩的耳朵低吟“睡吧，虽然很想，但我没那么禽兽。”

医生给叶子注射的镇定剂，很快起了效果。昏迷中的叶子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没有半分血色。还好伤口不深，血很快止住了。叶振邦，握着女儿的手一脸的担心。

  

"振邦啊，这次叶叶可真闯祸了。中央要是查下来，老二老三就保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莉莉看着失魂落魄的丈夫气不打一出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说这丫头受了刺激，疯了。你放心，等过了风头再接她回家。”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叶振邦叹息一声："叶叶要回家，我们父女就在春城，哪也不去。”

  

“叶振邦，你疯了？！”

  

“我的孩子我了解，叶叶是最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你知道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叶振邦看向窗外，眼神飘忽："这次。我不会再丢下叶叶不管的。"

  

叶子在医院住了七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便被送到了家中休养。孟宴臣到的时候，叶振邦端坐在三角钢琴前弹奏，叶子抱着小猫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叶叶。和daddy弹一曲吧！”

  

“我不会，”叶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玩小猫。

  

孟宴臣看向叶振邦，"叔叔，我来看看叶子。"

  

叶振邦点点头，蹲坐到沙发前为叶子紧了紧披风，"累了叫daddy,我让阿姐送些水果来。"

  

"嗯。"叶子打理着宠物的毛发头没抬，“坐下说话吧。"

  

孟宴臣走到沙发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你看到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叶子微笑着将茶杯推到孟宴臣跟前，"大红袍可以吗？我们聊聊吧！"

孟宴臣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轻声说："好！"

"你和daddy很像，"叶子端着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打着为我好，爱我的名义。不过是想把我困在过去。"

  

孟宴臣摇头，他并不认同。

  

“他们离婚后，妈咪全国各地跑，把我养在了舅舅家。”叶子的目光悠远，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舅舅没有因为daddy为难我，但，我过的并不开心。寄人篱下察言观色是必备的技能。我小心翼翼的摆清自己的位置，要嘴甜，舅妈做饭我跟着帮忙，姐姐喜欢的菜我不会碰，家务活我抢着做，每天做完作业带着表弟温习。

你知道的，我很羡慕那些会乐器的人，其实daddy给我很多钱，我有自己的房间，买得起钢琴，也请得起老师。可我不能分心，成绩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

  

明明给舅舅舅妈添了那么多麻烦，可我还是觉得委屈。我想妈咪daddy带我走，只是想想，我再也不会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他们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家人，爱人，我算什么呢？我恨过，也怨过。又有什么用呢？叶家没人喜欢我，可偏偏我最争气。

  

我知道只有好好念书，才能改变现状。父母不能选，未来的爱人我要选最好的。我要过最自在的生活……"

  

"这么多年，你吃了很多苦。"孟宴臣叹了一声，伸手揉揉叶子的脑袋。“以后不会了。”

  

"是啊，以后不会了。"叶子淡然一笑，"daddy现在视我为宝，万佳丽留在了德国，佳伟现在对我死心塌地。整个叶家和万家都是我的，被人喜欢，疼爱是这样的感觉。"

  

"叶子，"孟宴臣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以后让我陪着你好吗？"

  

“孟总，我现在有钱有权，什么男人”她停顿片刻，"得不到？当初是我痴心妄想，您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叶子，知道吗，在一个黑洞里有两只毛毛虫相互依靠。后来它们长大了，一只毛毛虫羽化变成蝴蝶飞走了。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失望，愤怒，不甘，怨恨，啃食了自己的翅膀也回不了曾经的洞里。

  

洞口长出了一片小叶子为他遮风挡雨，或许是叶子靠的太近，或许是叶子太过香甜，又或许是蝴蝶太过贪婪，叶子终究被撕咬得遍体鳞伤。"

  

孟宴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泪顺着眼眶流下："蝴蝶爱上了叶子，它相信只要适宜的温度，足够的雨水就可以枯木逢春，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破镜重圆，枯木逢春？人都该长大，只有您还留在原地。”叶子起身，"孟董，我要休息了。"

我的三个室友分别是京圈，沪圈，港圈千金大小姐。

我是她们的忠实小跟班儿。

整日给她们拿包递水，撑伞买饭。

同学讥讽：「爸妈辛苦送你上大学，你却给别人当狗腿子，再鬼混下去，工作都找不到。」

我：「哎？工作？什么工作月入二十万？」

「哦！不对，是Triple！六十万！」

1

摇了一夜火车，早早到达宿舍。

我刚挂好蚊帐铺好床，一号室友——京圈大小姐闪亮登场。

「我和你换个床位，我不喜欢靠门靠浴室的位置，太吵！」

我抬头瞄了一眼这位没礼貌的同学，只见她掏出一沓票子朝我递来。

「5000 块够吗？」

见我没说话，她继续掏着。

「行，那8000 块总行了吧。」

错愕五秒，我笑嘻嘻地接过票子。

姐，你是我亲姐呐。

我三下五除二拆掉我的蚊帐，并迅速把床上的一堆破烂抱走。

「姐，我挪完了，要我给帮您铺床吗？」我腼腆地挠着头，毕竟这么多钱，我收着不踏实。

大小姐低头玩手机，用脚把行李箱推给我。

「你人还不错！」

「不用叫姐，叫我顾媛。」

「那就辛苦你了，再给你两千辛苦费，凑个整。」

我赶紧双手把钱接住，抑制不住笑容，原来凑整是这么凑的。

「姐，说啥呢，能帮到你，一点都不辛苦。」

我迅速帮大小姐铺好床，又跑回我的床上整理。

等我收拾得差不多，把衣服刚挂进衣柜。

二号室友——沪圈大小姐，许一笙隆重登场。

沪圈大小姐嫌弃地瞅瞅衣柜，抱怨这也太小了吧，别说一人一个，就是四个给她也不够用啊。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毕竟我的所有衣服都挂起来，那柜子还有三分之二是空的。

「哎，把你衣柜让给我吧，我衣服太多了，一个柜子装不下。」

我还没说话，京圈大小姐替我怼了。

「凭什么？学校分好一人一个，你干吗多占？」

我的内心不胜感激，这京圈大小姐可真是人美心善还多金啊！

沪圈大小姐摘下墨镜，打量一波京圈大小姐，挑衅道：「你管我？我占你的了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随后立即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票子放在我手里。

「我花钱买！」

这重重的票子落在我手里，砸进我心里，我立刻双眼放光。

说实话，活了十八年，我从来没有手拿这么多钱。

我家境贫寒，大学学费还是贷款，生活费一个月1000 块，父母按月给，也就是说，到宿舍之前，我全身上下就 860 块，买火车票花掉了 140 块。

正当我准备答应时，京圈大小姐不屑地冷哼。

「有两个钱了不起啊，我告诉你，吴晓君是我大学第一个朋友，你别欺负她。」

我感动地看着京圈大小姐，好人呐！

眼睛泛起泪花，姐，我想挣钱，我自愿的。

要是这钱我挣不着，我半夜醒来都得给我两巴掌。

眼见氛围变得微妙，我立马出来打圆场。

「别别别，大家莫生气，以后都是室友，和平相处，互帮互助嘛。」

京圈大小姐恨铁不成钢啊，嫌弃地看向我。

「晓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缺钱，她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双……双倍！这是可以想的吗？

我内心雀跃，嘴上真诚地说：「还……还没数呢。」

沪圈大小姐：「你故意的吧！我看你一个衣柜也够啊，给双倍是吧，行，我给三倍！」

京圈大小姐：「四倍！」

沪圈大小姐：「五倍！」

京圈大小姐：「好吧，现金给她。」顾媛朝我使了个得逞的眼色，我这才明白，京圈大小姐帮我呢。

呜呜呜，感动坏了，要不是她嫌弃，我高低要抱她一下。

于是，我收到了沉甸甸的一沓票子，足足二点五个达不溜。

嘿嘿，发财了，发财了，我发大财了！

我麻利将衣柜那堆破烂腾空，并里里外外擦拭一遍。

别让我这土气玷污了沪圈大小姐的高贵。

「姐，要我给您挂上吗？」我像个狗腿子一样迎着沪圈大小姐笑。

「不用，我来之前请了家政服务，她们在楼下了。」

「顺便也会把宿舍打扫一遍，脏了吧唧的，我可不住。」大小姐环视一圈，满是嫌弃的眼神。

哎嘿，我没听错吧，她是要连宿舍一起打扫了吗？

原本我还打算室友到齐，大家一起打扫公共区域呢。

等家政服务员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三号室友——港圈大小姐压轴登场。

「da ga hou，wo hai 何颖琛～」

「我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唔好意思。」

我热情地朝她挥挥手，心想，这大学算是让我见上世面了，香港妹妹都被我遇到了。

得多和她交流，这是免费学习粤语的机会咧。

待我学成归去，便是我们村唱粤语歌最标准的崽。

「你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微微笑：「您说。」

港圈大小姐：「我的行李都提前寄到学校，去帮我拿一下。」

我有些难为情，不是我不愿意，属实是我也找不到学校快递站啊。

见我没有及时答应，港圈大小姐开始使用钞能力。

「我不会让你白跑，给你钱，5000 块行吗？」

正当我又见钱眼开，点头答应时。

京圈大小姐和沪圈大小姐异口同声。

「不行！」

啊？

啊？不是？

这俩祖宗视金钱如粪土，我视钱财如生命，莫断我财路啊！

要是这钱我挣不着，我半夜醒来都得给我两巴掌。

搬个行李赚5000 块，我们那儿街上背箩，干一天还不一定能赚 200 块呢。

港圈大小姐一脸蒙：「啊，为什么？」

京圈大小姐：「她要帮我拿快递，我出你的两倍！」

沪圈大小姐：「我也有快递要拿，我比你们高，我出三倍！」

京圈大小姐：「四倍！」

沪圈大小姐：「五倍！」

港圈大小姐无语，也不甘示弱。

「我想我比你们都着急，我出十倍！」

我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多少？十倍？五个达不溜？

我是踩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三个财神爷！

突然明白我爸妈那句话：「读书改变命运。」

京圈大小姐和沪圈大小姐满意地笑了。

「愣着干吗，收钱干活。」

我屁颠屁颠跑去菜鸟驿站，把包裹一口气全扛回来。

2

可晚饭时间，令人困扰的事情又来了。

京圈大小姐想让我陪她去一食堂吃，沪圈大小姐想去二食堂吃，港圈大小姐想去三食堂。

这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巧妙地把这三份钱挣了呢？

京圈大小姐：「不管，晓君，你得陪我，你先认识我的，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沪圈大小姐：「我才不要一个人去吃饭，很尬好吗？晓君，我给你钱，你陪我。」

陪吃饭给钱？天底下这种美事儿又被我遇到了？

港圈大小姐：「你们有钱了不起啊，我出你们的双倍。」

双倍？这位财大气粗！我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这钱，我都想挣，要是这钱我挣不着，半夜醒来都得给我两巴掌。

「不是，姐姐们，为什么你们想去不同的食堂呢？有什么美味是我不知道的？」

京圈大小姐：「我管家做过调查，一食堂有北京小吃，其他地方我吃不惯。」

沪圈大小姐：「Bingo，巧了，我也是。」

港圈大小姐：「我想吃三食堂的粤菜，那里有家的味道。」

这可把我愁坏了，眼见各位大小姐初次离家受这种罪，我好同情她们。

一想到，今天各位大小姐们给了我这么多钱，是时候报答她们了。

我唯唯诺诺地举手。

「那个，我有个想法。」

「我觉得你们可以体会点别的？我知道你们山珍海味吃惯了，要不咱们吃点凤髓龙肝？」

「那是什么？」三位大小姐难得异口同声。

「呃呃呃，就是，麻辣火锅。」我不好意思挠挠头。

呃呃呃，说起这四字儿口水就来了。

「大家初次相遇都是缘分，咱们出去吃，我请客，怎么样？」

三位大小姐半信半疑地跟着我。

刚到门口，大小姐们脸色变得难看，越来越不相信我了。

我麻利地找老板要了一个包间，呜呜呜，人生第一次坐包间，还是花自己的钱，肉疼。

我跑前跑后地帮大小姐们存包，并用纸巾擦拭桌椅两遍。

「请吧，我尊贵的大小姐们。」

沸腾翻滚的油锅旁边，三位大小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毛肚都夹好了吗？」

三位大小姐很郑重地点头。

「三，二，一，下锅。」

「毛肚讲究七上八下，提起来，放下去，时间长了短了都影响味道。」

见我大快朵颐地吃起来，三位大小姐将信将疑把毛肚放在嘴边，试图说服自己。

瞬间，大小姐们双眼放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嗷嗷，好辣，但是好好吃。」

看她们辣得斯哈斯哈，我想笑不敢笑，连忙给大小姐们倒水。

属实想不通，她们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呀？吃个麻辣火锅这么惊喜。

虽然这顿饭没挣着钱，但是看大小姐们都喜笑颜开，老奴就知道，这钱花得不冤枉。

人要具有前瞻性，嗯，付钱的时候我就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宿舍，就听见：

「支付宝到账5000 元。」

「支付宝到账5000 元。」

「支付宝到账5000 元。」

咦，我手机坏了吗？咋变成复读机了？

三位大小姐一脸宠地看着我。

「谢谢你请我们吃火锅，你人真好。」

不行，不行，眼睛要尿尿了。

妈妈说的话果然没错：「好人有好报。」

我一定会为各位大小姐好好效劳的，这就去提前放热水等大小姐们洗澡。

我躺着床上，看着手机余额，数着手里厚厚的票子，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3

第二天，烦恼又来了。

洗漱台只有两个，我和京圈大小姐正在洗漱。

沪圈大小姐困兮兮地推门进来，看没位置，脸上有些不开心。

我热情地招手：「姐姐，来来来，来我这儿，我让你。」

沪圈大小姐嫣然一笑。

「你不用吗？谢谢你哦。」

嗐，说这些，真客气，别说是让个洗漱台，就是我拉屎拉到一半，您要上厕所，我都立刻夹断把厕所让给您。

我迅速接了一杯水朝厕所走去，老奴在厕所也可以刷牙，嘻唰唰，嘻唰唰。

「姐姐们，我去给你们买早餐，你们吃啥。」

大小姐们还在化妆，我实在无聊，就主动请缨了。

「都可以，你推荐的肯定好吃。」

得到如此谬赞，甚是惶恐啊。

你们有钱人家吃的啥啊，吃了一顿火锅都能让你们夸成这样，我不理解。

「行，那我速去速回，等我哟。」

「等等。」港圈大小姐叫住我。

「姐，您有啥忌口？」

港圈大小姐朝我扔了张校园卡。

「喏，我的校园卡，拿去刷，充了一万。」

「妈耶，一万？」

「学校范围之内，都可以刷啊，就放你那儿，你以后想刷随便刷。」

这我得拿好了，别给搞丢了。

我把校园卡捏紧在手心里。

早餐过后，群里面通知去领书。

我自告奋勇，代大小姐们领回来，这等劳苦事，怎么能让姐姐们亲自去呢。

「晓君，等一下，你有防晒霜吗？」

「有。」我赶紧从桌上递给京圈大小姐。

大小姐接过，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呀，这可是我做了很久的攻略，大学生必不踩雷之军训防晒霜top1。

这大小姐的脸色，咋那么嫌弃呢？

「晓君，你这什么『三无』产品啊？」

「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会烂脸。」

我还没开口，大小姐便硬塞给我两支防晒霜，语重心长叫我出门记得涂。

「我带来的不多，你先用着，我刚刚在网上买了十支，写的你的联系方式，你记得去拿。」

「顺便还给你买了几套护肤品，你那些『三无』产品，给我扔远点。」

苍天老爷，我又又又得到大小姐的怜爱了。

港圈大小姐：「谢谢你帮我们拿书，感谢费我已经转给你了。」

「支付宝到账1 万元。」

啥也别说了，小的这就去扛回来。

4

就这样，我每天跟在大小姐们后面，拿包递水，撑伞买饭。

活脱脱的小跟班儿，同学眼中的狗腿子。

同学讥讽：「爸妈辛苦送你上大学，你却给别人当狗腿子，再鬼混下去，工作都找不到。」

我：「哈？工作？什么工作月入二十万？」

「哦！不对，是Triple！六十万！」

没错，我统计了一下，单九月份，我就收到了60 个达不溜。

我爸妈辛苦大半辈子都没挣着，这钱足够在我老家买一套房。

某些同学，赤裸裸地嫉妒罢了。

她们想捡大小姐的垃圾，都得是我先捡过的呢，嘿嘿，一脸傲娇。

京圈大小姐：「十一你打算去哪儿玩？」

啊？我没想去玩啊，我打算想找个兼职。

回家没学生票，车票太贵了，爸妈也都忙，来来回回不划算。

穷人家的孩子，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

「我，我还没想好。」

港圈大小姐：「要不你跟我去香港玩吧？机酒全报销，海景房你随便挑。」

沪圈大小姐：「去夏威夷，我也给你报销，到时候带你坐游轮出海玩。」

京圈大小姐：「我飞马尔代夫，要不你跟我？」

尴尬了，姐姐们，我没有护照啊，港澳通行证都没得一个。

好遗憾，大小姐们为了弥补我，每人给我转了三个达不溜，让我务必吃好喝好玩好。

送走大小姐们，我躺在宿舍，十分不真实。

一天之内，我又又又赚了九万？

成为百万富翁，指日可待啊。

不行，我得刷刷题冷静冷静，不能飘，有钱固然好，学习可不能落下。

一口气，我在图书馆泡了七天等小姐们收假。

京圈大小姐来电。

「晓君你在哪儿？来帮我拿行李，破保安不让我开车进去，还不让外人进校，简直气死我了。」

「我都跟我爸妈说国内学校破规矩多，不上不上就不听。」

大小姐有难，小的义不容辞，我一溜烟跑去接应。

等我气喘吁吁爬到宿舍，沪圈大小姐的电话来了。

「晓君，快来校门口帮我。」

收到，遵命，我又跑了一趟。

好不容易歇了五分钟，港圈大小姐来电了。

不用想，我又得跑一趟。

看我有些跟不上，港圈大小姐疼爱我。

「快点，追到我，我给你爆金币。」

嘿，你说这个我可不累了，要是这钱我挣不着，我半夜醒来都得给我两巴掌。

我一口气不带喘地跑回宿舍。

京圈大小姐早早等着我。

「喏，给你带的包包，大的，小的都有，别老背你那破布包，扔了，扔远点。」

大小姐给了我三个LV 的包包，其他的我不懂，但质量看起来真好。

沪圈大小姐忍不住笑出声，递给我一套首饰。

「顾媛说得没错，你打扮一下自己吧，我给你买了套首饰。」

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感觉这首饰价值不菲。

港圈大小姐：「切，两个显眼包，就你们能耐。」

京圈大小姐一脸傲娇的小表情：「切，那你倒是送啊。」

不至于，不至于，姐姐们可千万不要为了我伤了和气。

我时刻准备劝和拉架。

港圈大小姐无视她，冷漠地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我疑惑：「姐姐，这是啥？」

「自己打开看看咯。」

我迅速拆开，莫不是，支票？

「无意听你提过，送什么都不如送平安，我给你们一家都投了保险。」

我接过来，脸都要笑烂了。

要不说千金大小姐眼光长远呢。

我挣钱了都没想到给家人买过。

感恩财神爷，我一定努力当好大小姐的狗腿子。

为大小姐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5

当然，我也经常被大小姐们嫌弃。

周末陪大小姐们逛街，大小姐们个个优雅又高级，而我朴素，哦不，是土。

京圈大小姐生气怒斥。

「吴晓君，你能不能稍微打扮一下？」

我惊恐转身，满眼害怕。

啊？大小姐嫌弃我土了吗？她不会要把我踢掉吧，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和她们在一起玩。

港圈大小姐也附和：「对啊，我们没给你钱吗？一身好衣服都没有？」

沪圈大小姐：「就是，就是，我早就想说你了。」

我眼里满是惶恐，快哭了。

这可咋办，我的摇钱树们要离我而去了吗？

见我唯唯诺诺，京圈大小姐无语凝噎，转身去衣柜随手拿了两件衣服，朝我身上比划。

我再次呆住，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是要把你的衣服借给我吗？」

京圈大小姐一脸不可思议：「我的衣服干吗要借你？」

啊？

尬了，好尬，呜呜呜，我想多了。

也是，大小姐的衣服，为啥借给我这个土里土气的小女孩呢。

我这样想的话，试图让自己没那么丢脸。

「你的身形和我差不多。」

「喏，那一箱，全是新的，你赶紧去挑两身。」

我？我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你要送我新衣服吗？」

京圈大小姐一脸无语。

「不然呢？送衣服肯定要送新的啊，去挑吧。」

好，好，好。

我开心地去挑大小姐的漂亮衣服，张狂又拘谨的笑声让大小姐怀疑宿舍是不是住了只猴子。

沪圈大小姐宠溺地朝我扔了两双鞋子。

「喏，前几天刚从法国寄来，你应该和我脚码一样。」

我立马拿起，宝贝地摸了摸。

「能穿，能穿。」我试都没试就答道。

就是不能穿，我也能削足适履！

港圈大小姐：「我的衣服你估计穿不了，等出去我给你买几身吧。」

「啊，不用，够了，够了，这可够我穿好久。」

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呢，嘻嘻，茶姐就是我。

这下港圈大小姐可不高兴了。

「才不，她们都给你，我可不能落在后面。」

啊？不是？

姐姐们，这也是可以攀比的吗？

如果可以，请继续攀比下去，我好爱。

于是，大小姐们的逛街，变成了给我买衣服大赛，大小姐们前面哗哗付款，我在后面吭哧吭哧地扛着。

该说不说，女孩子的胜负欲，挺强。

三位姐姐买了我大概这辈子都穿不完的衣服。

开始了幸福的烦恼，我没有衣柜，床尾挂不下了。

当然，她们嫌弃的不止这一点。

大小姐周末享受美好的午休时光。

我要顶着太阳出门，参加学校活动，比如当志愿者捡垃圾或者维持秩序。

一次不小心，吵醒了沪圈大小姐。

「吴晓君，你最好是有事！」

「对……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大中午，你干吗出门？」

「我出门捡垃圾啊？」

这下惊动了其他两位姐姐，立刻爬起来质问我。

「捡垃圾？我们是没给你钱吗？」

误会了，误会了，误会大了。

「啊，不是，是参加志愿活动，内容是捡垃圾。」

大小姐们一脸蒙圈，齐刷刷看向我。

「为什么要参加志愿活动？」

「参加志愿活动可以加创新学分啊。」

沪圈大小姐听完，生气地朝我扔枕头。

「吴晓君，拿创新学分有很多种，你却选择最笨的一种。」

啊？这下该我蒙圈了。

「滚上去睡觉吧你。」

不行，我不能，创新学分拿够，我的奖学金才有望。

见我没有听她的话乖乖上床，大小姐无奈地开口。

「我们创新大赛项目，挂你名字。」

「我们辩论队，也拉上你。」

「我发文章，带你名字。」

哇哦，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这些可是我拿不到的高端创新学分，姐姐们都好强。

不对啊，小说里面的大小姐不搞这些啊。

京圈大小姐：「你不会以为我们只会吃喝玩乐，谈恋爱死去活来，或者刁钻刻薄对待周围人吧。」

港圈大小姐：「傻子，少看点没营养的东西，脑子看坏了。」

6

你以为当小跟班很容易吗？

漏，大漏特漏。

也会遇到假装正义的绿茶挡我财路。

我抱着快递走在沪圈大小姐后面。

「晓君，快点，我要回去和我妈妈视频。」

「哦，好！」我加快了脚步。

哐当，不小心和突然拐过来的学生会主席撞了。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包裹。

沪圈大小姐焦急跑回来。

「你怎么搞的，小心一点呐，里面有玉镯。」

我连忙道歉，并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分开，害怕压坏了。

呜呜呜，玉镯我可赔不起。

学生会主席见状，替我抱不平。

「你看不见吗？她摔倒了。」

沪大小姐先是惊讶，随后冷笑：「我说她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走路不看道，她能摔着？」

学生会主席自知理亏，怼不过。

因为刚才确实是她低头玩手机，还突然拐弯才撞上我。

随即转移话题，试图拉仇恨。

「拜托你把她当人看吧？

《旋转舍友》

【 IF 谈 】| 叶子 X 孟宴臣 | 第十六章

叶子已经两个星期没接案子。

这是个手停口停的行当，所以孟老案一完，她赶紧开始见客。

客人也包括那些不是来谈案子的。

 

比如贾娜。

她问：“什么时候申请加入调查局？”

“呃……”

“申请了就跟我说，我去跟审查委员聊。”

“哦……”

 “别告诉我，你不感兴趣。”

 “不，我的意思是，我很感兴趣。但我不够资格，因为我没有大学学位。”

大专学位是不够格的，因为申请人很多甚至是硕士博士。

“赶紧去修课。还有，提高体能。”

“我是亚洲人，”调查局里的少数民族人数少，亚裔人更少。“还是女性。”女性的比例也很低。

 “叶子，你很有天赋，不要浪费，也别再找借口。 他们不想让你上桌，就自己带个小板凳来。匡蒂科（调查局总部所在地）见。”

 

然后，付女士出乎意料地要和叶子见面，还亲自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方便。

叶子已经熬了几个通宵，早上刚交完货，很困，但想还是先把这事解决了，于是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十点，付女士已经坐在叶子办公室附近一家高档咖啡馆里，像一帧老钱时尚杂志里的插图。

仍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叶子在她对面坐下：“您好。您找我有事？”

付女士一脸和蔼：“我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那时救了我一命。还有，谢谢你对老孟的照顾。”

“份内的事情。”叶子摊摊手。

付女士把一个信封推向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是两张《汉密尔顿》的门票，《汉密尔顿》的原班演员封咪多年后为慈善活动的重聚一晚的表演。

面值是500一张，但在黑市，后面至少再加两个零。

叶子说：“谢谢您，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还是多解释一下吧：“我很快就要加入当地的警队。公务员不能接受价值超过 25 美元的礼品。”

付女士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我让你为难了，我。。。”再停顿一下，像是等叶子接话。

“您是最近有什么困难吗？”

 “我有一个不情之情。”

“您说。”

付女士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给宴臣一个机会。”

不等叶子回答，她继续说：“我不是为他那时的所作所为辩解，他的确做了不应该的事。但我了解我的孩子，他喜欢你，尽管他一直在挣扎。这些年，他过得很辛苦，但他心里一直有你。你如果叫他滚蛋，我完全理解。但如果你们之间还有一点可能，作为他的妈妈，我想帮他争取一下。”

“呃……”

“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就请你忘掉我刚才说的话，也不要告诉宴臣，我们见过面，他会尴尬的。”

叶子说好。

 

叶子还没想清楚付女士的事，又有人来。

一个陌生的男人去事务所找她：“如果您方便的话，董先生想和您见一面。”

“董先生？”

“董成民先生。”

又是一家高档餐厅。

在角落里，董成民彬彬有礼，和蔼可亲，俨然一个来和年轻人谈心的前辈：“人质谈判员需要强大的精神内核，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笃定和沉静，说是信仰也不为过。 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到了，很难得，如果在商界，肯定会成为行业翘楚。当然，你志不在此。我很欣赏你的格局和人品。你对孟家不计前嫌，救了他们两次，这是大恩大德。但他们在做了这么多错事之后，有悔改吗？有弥补吗？没有，仍然逍遥法外，只有李小明在监狱里独自受罚。只有你为他讲了几句话。我也觉得这很不公平。”

“呃。。。”

 “所以，我有个项目，很希望有你的参与。国坤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集团文化必须从上整肃。”

啊，他想要孟宴臣给她的U盘的拷贝，那份被小林称为双刃剑的名单。

所以，付女士亲自来看她。她知道，董成民会为了同样的东西而来。她需要说服叶子站在孟家这边。

自问，她不认为付女士的条件有多吸引，但内心还是突然空了。

好像刚收到一盒礼物，还没决定要不要打开它，就有人把盒子踢飞。

后来，孟宴臣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她没回。

 

 

事务所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叶子要把钱塞进小费罐里，但罐口被店主死死挡住。

“我不要你的钱！”

“你是意大利人，推来推去是中国风俗，你这样很奇怪的。”

“我们是一家人！ 你希望别人说，我连家人都喂不饱吗？”

一个怀里抱着宝宝的少妇走进来，瞥了一眼他们每次都上演的戏码：“嗨，叶子。”

“嗨，玛丽亚。嗨，卡蒂！”

卡蒂宝宝把脸埋进妈妈的怀里。

玛丽亚哄着她：“叶子阿姨帮了我们很多，人很好的，可以给她抱抱吗？”

不要。

叶子说：“哦，卡蒂宝宝没准备好。知道啦。”

少妇看见了在门口的孟宴臣，偷看叶子一眼，用手肘戳老爸。

他喵了一眼，马上明白了：“叶子。”挤挤眉毛。

叶子转头看时，少妇和她老爸用眼神迅速对话。

（不错。）（体面人。）（得做点什么。）

店主老爸说：“你们进来说话，别站在门口，妨碍我做生意。”

叶子说：“不用，我很快会说完。”转向孟宴臣：“孟总，我的答案还是那样。行有行规，那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您请回吧。”

 

同一个小餐馆。

孟宴臣坐在大陈和小林的对面。

店主想吃瓜，但不会中文，只能仔细观察他们的肢体语言。

但问题是，他们三个里，只有一个在动。

孟宴臣：“我想追求叶子，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喜欢她很久了，但由于我自己的愚蠢和错误，我曾让她很不开心。但我会尽我所能，确保她以后的幸福。”

小林惊愕地眨眼，但转头看向大陈时，他没有任何反应。

小林问：“你早知道了？”

 “嗯。”

“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他派过人来跟踪我们。”

“被你打了一顿的那个？但你怎么知道是他派来的？” 

大陈耐心解释：“被打后，只会想逃，不大会注意谁在跟踪。” 

 “哦！”对呃，叶子的追车技术还是他教的，小林满眼是粉红色星星地看着大陈。

孟宴臣轻轻咳嗽一声：“我会照顾好她，和与她有关的一切。”

小林想，噢，这个“一切”包括我们。

但他从眼角看了大陈一眼，大陈还是没有反应。

他想说，不如你先跟黎叔谈，他算是叶子的半个家长。

但转念一想，黎叔每次敲他的头，好像都和孟家有关？

所以，孟宴臣才先跟他们说，因为他已经知道黎叔不会同意？

但黎叔为什么反对？毕竟第一次谈判后，孟家帮了他一个大忙。而且，第二次谈判他也愿意出手。

大陈见小林脑子已经扭成一团，一时半会解不开，就说：“我们尊重她的意愿。她喜欢，我们就喜欢。我们还有事，失陪。”

车上，小林还皱着眉头。

大陈觉得还是给他一点提示吧：“还记不记得黎叔把生意转给我们时说的话？”

“他说，永远不要接受孟家的任何投资。啊！这就是他的意思？”

大陈点头：“他让我们需要在叶子和孟宴臣之间做出选择时，永远能对孟宴臣说不。”

 

孟宴臣的短信：我向你保证，我不是来跟你谈那件事的。我真另外有事和你谈。我们可以见面吗，就一次。

小餐厅里。

孟宴臣看向窗外。

那天，她像春日一般明媚，露珠一样灵动，看见他后一脸娇羞。

现在，她穿着连帽衫和破烂的牛仔裤，一边抽烟一边向他走来。

她坐下来，吐一口气，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嗯，我首先要感谢你，几年前救了我妈妈，最近又救了我爸爸。”

“主要是团队的努力，我只是做了份内事而已。 您客气了。” 

他们之间变得安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忙把一个信封在桌上滑给她。

叶子打开，是燕大的正式通知，让她赶快把毕业论文写好上交。

鉴于她已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她可以用一个案例的分析代替论文。

孟宴臣仔细看她的反应：“我知道我妈妈来过，但这与那件事无关。而且，这也不值什么钱。”

如果把学位直接拿来给她，可能有点太明显。

所以，让她写一篇论文，再把学位发给她就刚刚好。

“可能对你来说，不值什么钱。”但它的后面有说不清的权力和资源。“但对我来说，有无法估计的价值。正如我跟付女士说的，我要进警队了。公务员不能接受超过25元 的礼物。所以，谢谢， 但不用了。”

“但你不是想申请去调查局吗？”

叶子看着他。

他讪讪地说：“我听说，贾娜对你评价很高，很可能希望你加入。而且我听说，调查局要求的学历是本科以上。”

叶子点了点头，他大概也知道，她只有大专学历。 

 “如果我申请去调查局， 我的履历上就更加不能有任何不清不楚的信息。”

孟宴臣把唇抿成一条线。是啊，他们的关系一直就是不清不楚的。

她把信封推回给他。“不好意思。”

他捏住放在大腿上书，首版的泰戈尔的《萤火虫》。估计这个也送不出去了。

 

他轻轻叹气：“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不用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叶子摇头：“我只是你的反弹而已。”

孟宴臣：“你不是。”金丝眼镜后出现了少有的波动。

叶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侧了侧头：“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但混了这些年，我发现，驱使人的，不外是权力、金钱、和欲望。或者叫爱情吧，好听一点。”

“那天晚上，我向你告白，你却置我于死地。动机应该不是金钱，因为我们之间的最大一笔是两张音乐会门票。应该和权力也没关系，因为权力都在你这里。这样，就只剩下欲望了。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感觉，你会在警察局里，对我有点内疚，但你没有。”

“欲望不是因为我，就是因为另一个女人了。在你没看清时，眼神是温柔的，但当你看清了，你的眼神变得很冷。你想看到蝴蝶，但看到了飞蛾，所以很失望吧？”

“在画廊里你说你有遗憾的事和不能拥有的人。但以你的财富和地位，还有什么人不能拥有？是你妹妹吧。孟老先生以为我是她。肖老板也说我和她差远了。” 

过去被她剖开，血淋淋地展示在面前，孟宴臣扭过头去，不忍直视。

“我没有任何审判的意思。这是你的隐私。只是很明显，我的罪，不单是向你投怀送抱，更是提醒了你，你不能拥有的。”

“叶子。。。”

“但我也不是完全没用。你在白月光那里受挫，需要重拾信心。所以，你挑了一个没那么漂亮，教育程度没那么高，没那么有钱，也没那么出彩的，但还是你喜欢的类型的，因为更容易得手。”

 “在反弹关系中，我对你越靠近，你就越想念白月光。你可能想给我一点补偿，但下一秒，你又嫌弃我了。你想把我推开，但又想和我保持亲近，让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安慰你。而我，只是傻傻地想和你谈恋爱。”

叶子自嘲着：“在这段关系里，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对不起。我很残忍、粗鲁、自私。我本来可以有100 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但我选择了最糟糕的那种。”

叶子点头：“那是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来说，就是个捞女。”

“不，你对我来说，远不止这些。我被你吸引了，但我压抑了自己的感情，我不想面对它，结果，我对你很刻薄。 但在我内心深处，我。。。”

叶子摇头：“从一开始，我们就互相误解。你是来消费的，所以你认为我需要你的钱。我是来恋爱的，所以我以为你需要我的爱。我赌你对我有感觉，赌我们可以走下去。但你其实一直都这样，在大方地买我的陪伴和仰慕。”

她耸耸肩：“这就是反弹关系里的智商税，我愿赌服输。”

他想问，最后，我发现，我爱上了你。你能相信吗？

但话都说到这里，他还怎么告诉她，这些年，他依然念念不忘？

 

“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

她看着他，嘴微微张开，仿佛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

可惜现在，那些记忆越来越模糊，说过什么都不大记得了。

她只记得他给她的感觉。

羞耻、屈辱、自我厌恶、疯狂、伤痛、绝望。

甚至都不再是形容词，是刻在心上的肌肉记忆，不可能抹去或修改。

“孟总，无论你要什么，我都没有了。” 

“就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纠错吗？我保证。。。”

“孟宴臣。”她打断他。直视他，让他不再说话。这一次，他们是平等的。“孟总。你玩我一次，是你的不对。我让你玩我两次，就是我的不对了。”

 

这时小林进来了，左右肩上各背着一个健身包。

“孟总好。”他问叶子：“准备好了？”

孟宴臣看着叶子离开，手里还是那本《萤火虫》。

 

小林和叶子走着，他突然问：“那个让你颓废了很久的王八蛋是他吧？”

原来那个苦苦追着她和让她伤心的是同一个人。

“嗯。”

“那，你会再考虑他吗？”

她翻了个白眼：“他不是冲我来的，是冲U盘里的名单。大家都想要的名单。”

 “大家是什么意思？” 还有谁？

“董成民。正如你所说，这是一把双刃剑。”

“哇哦。”

“这份名单重要到付女士都来看我。”

“哇哦。”

“是啊，当超级富豪纡尊降贵来找我这种小土豆时，肯定是为了某样东西。”

“那你怎么想？”

“有什么好想的？我不想去调查局了？如果我以任何方式参与其中，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永远无法摆脱孟家这个漩涡。”

“哎，可怜了李小明。”

“他应该会还好，他们两家的争斗会间接保证他的安全。孟家知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董成民肯定会让全世界相信，是他们干的。所以他们会暗暗照顾李小明。而董成民也会罩着他，等他出狱被遣送回中国后，再搞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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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心綺, 蝴蝶胸针

　　林修想要一个家，一个摆脱原生家庭的家，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一个让他的孩子不会重蹈覆辙他的苦痛的家。

　　疲惫浮现在脸上，他努力过，争取过，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可以和叶子在一起了。

　　易灵珊穿着浴袍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远方。

　　这一刻，她发现林修的背影竟然那么孤毅，明明那么近，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她真的能留下这个人吗？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但是房中仅有的两个人却都不在乎时间。

　　他们已经经历了很久很久时间的洗礼。

　　林修身上穿戴整齐，沐浴露的清香自身后传来，和她本人一样，带着张扬明艳的味道。

　　“灵珊，你说，我们到底在争取些什么？”缥缈的声音打破卧室的静寂，“这么多年，明明互不打扰，明明有各自的生活，为什么要选择那条对谁都不利的路呢？”

　　林修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他感觉好累，他想好好睡一觉。

　　保养得当的双臂环上腰间，他记忆中青涩的女孩子已经成为了雷厉风行的易总。“林修，我不甘心。两个人的感情，却徒留我一个人在回忆中不断刻舟求剑。我尝试了，我放不下你。”

　　后背的湿润显然表明，她哭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叶子和孟宴臣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说罢，林修终于有所反应。

　　他低头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境终究不一样了。

　　“灵珊，从你我认识那天起，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走回头路。”

　　将腰上的双手一点点掰开，温柔的表情却说出令易灵珊最不想听的答案——

　　“我会申请出国就职。凭我的本事，并不难。别再沉溺过去了，很累的。”

　　他的眼中映照着自己的身影，可却再不复当年的真心。

　　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给我留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好吗？”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林修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摸对方的头发，然而又停留在半空中，最终放下。

　　“你是易灵珊，是永远骄傲明媚的易灵珊。好好爱自己，别伤害自己，爱你的人会痛。”

　　“很晚了，好好睡一觉。醒后，就能看到太阳了。”

　　这是林修和易灵珊此生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毫不留恋的走出这栋别墅，背后传来女人的哭声。

　　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林修看到朋友圈里孟宴臣晒出来的照片，他搂着叶子在海边欣赏落日，[感谢孟太太，从此就是一家三口了。]

　　这家伙，动作真快。

　　手机开启飞行模式的那一刻，林修想起他和叶子以及他们的孩子，他做饭时叶子在旁边兴高采烈说起八卦的样子，孩子牵着他和叶子的手走向幼儿园参加亲子运动会，他抱着孩子和叶子在元宵节赏花灯……

　　老天真偏心孟宴臣啊，婚礼上告诉自己，自己竟然有过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才是在回忆中不停地刻舟求剑，此后经年，靠着咀嚼记忆中的那些甜，度过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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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在国外读完博后选择回国发展。

　　叶父叶母催婚催的紧，如果她还要在国外定居，两位老人恐怕能飞到美国让她感受“爱”的关怀。

　　冥冥之中，叶子仍旧选择了云济。

　　作为国坤集团旗下顶尖生物公司，给叶子那一批博士的待遇十分优厚。

　　叶子回国那年，国坤集团董事长为爱女庆祝生日的词条登上热搜，她点了个赞，孩子没露脸，但是综合父母长相，差不到哪里去。

　　作为高学历单身女性，叶子并不缺乏追求者。叶父叶母合计来合计去，决心给女儿好好安排几场相亲。

　　和林修的相亲并不意外，同一公司、上下级、同校师兄妹、大龄单身青年、老乡……两人很难没有话题可聊。

　　一年后，叶子和林修结婚了。

　　再一年，叶子和林修第一个孩子出生。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像叶子。

　　全家上下都极其疼爱这个孩子，或许是因为林修和叶子结婚都很晚的缘故，两家家长都很好说话。全家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最后给孩子的名字定下来——

　　林昱珩。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小名团团

　　作为新手妈妈，还是有着一颗事业心的女性，叶子和林修就孩子的照顾抚养问题商讨一番，两人你带一天我带一天，周五双方父母带，周六周日夫妻一起带。

　　团团小时候胖的跟个球似的，每次叶子看见儿子像个炮弹似的冲出去，都一脸忧心地瞅瞅林修，不应该啊，孩子爸爸身材挺俊，又瘦又高的，应该不会成为小胖墩吧。

　　林修一眼就看出妻子在担心什么，只不过没理会。小孩子，小时候胖点很正常，长大了抽条了就长身体了。

　　但是，等团团到小学六年级时，林修和叶子神情严峻地关上门小声讨论。

　　“老婆，我收回之前的话。”林修严肃中又带着自责，“我们必须要给儿子制定减肥计划了，他再胖下去，咱一家三口走路上都得被人怀疑是不是人贩子。”

　　叶子同样回以认同的表情。她一开始和林修并没有在意团团体重的原因在于，团团身高窜的很快，胖一点带有喜感。

　　可现在儿子壮的跟一堵墙似的，关键是太能吃了！！！一到叶子做饭的时候，团团更能吃。夫妻两人轮着做饭，咋每次到我就得多放三倍米？？？！！！

　　她真怕儿子给她家吃穷了（林修：）

　　于是，坐在客厅快乐吃着冰棍的小胖墩在小学毕业后的暑假，遭到了来自他爸妈“惨无人道”的减肥督促。

　　据说，小区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一只大狗追着一个小胖墩跑，小胖墩边跑边大声劝狗别追他，后面有一对颜值超高的男女相互扶持着，女子几度笑的直不起腰，边走边锤旁边的伴侣。

　　男人搂着爱人，还时不时添几把火，“肉丸，快追你哥哥，追到了今晚给你加餐！”

　　金毛·肉丸又兴奋地开动四肢绕着小胖墩转。

　　最后小胖墩忍无可忍，脱下鞋子对着金毛扔过去，哪成想到肉丸以为是对方在和自己玩你扔我捡的游戏，摇着大尾巴屁颠屁颠地叼过去。

　　林昱珩欲哭无泪，看着远处的无情爸妈，他一个两脚兽怎么可能跑过四驱的，可是他爸他妈跟他说，如果他减不下来肥，就不带他去非洲看野生动物。

　　他清晰记得他那个向来温柔的老父亲的原话，“你胖成这样，拖了我和你妈妈的后腿。”那三分讽刺三分嘲笑两分漫不经心一分关爱的眼神，他要是忘了他跟他妈姓！

　　最可气的是他妈在他爸怀里享受着好吃好喝，又是捏肩又是揉腿，还无情嘲笑自己。

　　这日子，没法过了！

　　在“去非洲看斑马”的渴望面前，林昱珩发了狠地减肥。配合叶子和林修制定的减肥计划，在第二年的旱季，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郎带着怨念拎着行李箱跟在一对夫妻身后。

　　林修一手搂着叶子的腰，一手推着行李箱。什么？你说行李太多一个人推不过来？那不是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嘛！

　　“爸，妈，等等我！慢点走啊喂！”林昱珩跟在身后，朝着前方的夫妻跑过去。

　　叶子靠在林修身上，手中挑着当地特色手工饰品，抬头的一瞬间，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你儿子叫你呢。”孩子都上初中了，叶子的面貌依旧保养的很好，结婚后反而更加漏出女儿家神态。

　　林修耸耸肩，“你儿子也在叫你。”

　　林昱珩一手搂过一个人的肩膀，“好啦好啦，这回走吧！再把我丢下我就当街躺地下打滚，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叶子大笑，林修笑着拍了拍儿子，一家三口向前方走去。

    （完）

　　

　　

　　

正文

 

孟宴臣和叶子的澄清视频刚一发布，两个人的名字又一起上了热搜，叶子坐在蒲团上喝茶，翻看自己视频的评论区，大部分人都在嗑CP，但也有不少人谩骂，骂她拜金，骂她不应该喜欢男的，骂她忘了做视频的初心。

 

“我做视频的初心就是赚钱啊，很纯粹的。”叶子自言自语，等孟宴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她抬眼看向他，“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在消费公众情绪？”

 

孟宴臣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拿了香点上，看了一眼叶子手机屏幕上的字，回一句：“你觉得，我们是在消费公众情绪，还是被公众消费？”

 

叶子陷入沉思，孟宴臣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她眼前，她张嘴咬下，眼睛突然亮了：“好甜。”

 

“我朋友去乡下摘草莓，回来给每个人都带了一箱。”孟宴臣往后一指，叶子看到一大箱草莓放在通风处。

 

“你哪个朋友？”叶子还没见过孟宴臣除了肖亦骁以外的朋友。

 

“都是一起做生意的，有机会可以约个饭局，我给你挨个介绍一下。”孟宴臣开始为自己倒茶，“他们大多已经结婚了，可以的话，我让他们带上女伴，这样你和女生比较有话说。”

 

“嗯……”叶子答应着，又开始翻看评论，边看边说，“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做一场社会舆论实验，我和你，刚好踩在贫富差距和性别议题这两大热点上。你的竞争对手都不需要做推流，话题就已经爆了。”

 

“社会结构转型引发的深层次矛盾已经显现，想要引发仇恨叙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孟宴臣喝着茶，他被骂的那几天就完全没在意网络上的评论，因为他根本不爱上网。

 

“我偶尔也会觉得某些评论说的挺对，但回看我当下的生活，我根本无法做到大众意义上的完美。我一度陷入困扰，觉得我不能再做大众媒体这行了，我甚至想过放弃互联网专心搞学术。”叶子被骂那几天也逼自己断网了，还好有江青在身边陪着聊天，她是个非常直接的人，和这样的人聊天有一个好处，她可以撇去复杂的思考回归简单，从头考虑自己想要什么。

 

“等你进入学术圈，就会知道，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少。”孟宴臣继续喝茶，叶子换了个坐姿，腿伸到了他旁边，他低头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涂指甲油了？”

 

“粉粉的，好看吗？”叶子的脚往孟宴臣腿上一踩，向他展示自己的指甲，顺便回了孟宴臣的话，“我知道这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围城，这些话你现在告诉我也没用，有些苦我就是要亲自去吃，吃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每次听你这么说话，我都很高兴。”孟宴臣笑了，忍不住去摸叶子的脚腕，她觉得痒又把脚收了回去。

 

“高兴什么？觉得我很傻吗？”叶子歪头看着孟宴臣笑。

 

“你的存在，让我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在用行动对抗虚无主义。”孟宴臣起身坐到了叶子身边，伸手握住她的腰，将人提到怀里抱着，“我曾一度觉得活着没有意义，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喜欢想喜欢的人，改变不了现状，也看不见未来，好像什么都没办法让我高兴起来，连死亡也不可以，因为死亡没有意义。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和肖亦骁聊天吗？他这人就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身份困扰，他活得非常快乐，我很羡慕，但我做不到。直到看见你，我才发现原来不是因为肖亦骁什么都有所以他快乐，你明明拥有的不多，但你也可以很快乐，因为你有一颗很强大的内心。”

 

“你说我像肖亦骁？”叶子先是提高音量抗议，随后又摆出理解的态度，“算了，你朋友不多，我就当你样本太少，只能举这个例子。但你说我拥有的不多的时候，真的很欠揍……倒不是我有多强大的内心，而是我会结合世界观和方法论来思考，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我也会有困惑不解的时刻，我们每个人都会被虚无主义所困扰，所以我从没觉得你陷入虚无主义是一件奇怪的事，你要是不会思考才可怕。”

 

孟宴臣笑了，下巴架在叶子肩头，收紧胳膊抱住她。

 

“我拥有的再多有什么用，一样是人，一样会生病，一样要面临死亡，在生命的尺度上，我们是平等的。从基因的角度来说，我可能还不如你。”孟宴臣亲了亲叶子的脸，手掀开衣摆摸到她的皮肤，“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昆虫吗？我从昆虫身上看到了世界的缩影，但他们更纯粹。昆虫的一生都不会思考他们为什么而活，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写进了DNA里，看似比人类低级，但他们在地球上繁衍了数亿年。”

 

“你确定要一边跟我聊昆虫，一边这样吗？”叶子吐槽完，又忍不住跟着孟宴臣的思路聊下去，“人类自以为是地球的主宰者，但从地球的角度看，人之渺小，如沧海一粟。你有没有在观察昆虫的时候想过，会不会有更高纬度的生物在观察我们，因为我就这样想过。”

 

“想过，我还会将自己想象成昆虫。因为似乎从一出生起，我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我受父母养育之恩，他们尽心竭力，所以我必须尽孝，不能违抗他们的意见。我和昆虫的区别就是，我比他们多了思想，所以我会感到痛苦。”孟宴臣的手从叶子的衣服里抽了出来，似乎也觉得聊严肃问题很影响性欲。

 

叶子刚被撩拨得有了感觉，孟宴臣突然这么一撤退，弄得她不上不下的。于是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跪坐在他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说出一句：“我的存在就是告诉你，我们不要思考那么多，去码头整点薯条。”

 

一句话把孟宴臣的CPU都干烧了，他在听不懂梗的状况下明白了叶子想表达的意思，他在为此困惑的时候，叶子已经开始想整薯条了。

 

她毫不犹豫地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