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辫子
最近,上天庭神官们集议的效率直线下降。
为什么呢?原因无他,就只是谢怜右耳侧,编了一条细细的小辫子。
一条小辫子,规规矩矩地扎在右耳后,末端没有像某位让上天庭的钟响了一年,吵得让上天庭的神官们恨不得自戳双耳的鬼王一样绑一颗艳丽的红珊瑚珠,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白色的猫眼石,极巧妙地隐没在白衣间,只在谢怜身体转动间光晕流转,煞是好看。
但上天庭能参加集议,那都是正经八百,堂堂正正飞升的神官,目力那是常人远不能及的程度,平时集议隔着大半个主殿都能看清太子殿下那脖子上有几个没遮好的红痕,并引发一轮新的YY的,如今这么一条明显的小辫子,哪里会看不见?
谢怜平日里素来是不会讲究这些...
最近,上天庭神官们集议的效率直线下降。
为什么呢?原因无他,就只是谢怜右耳侧,编了一条细细的小辫子。
一条小辫子,规规矩矩地扎在右耳后,末端没有像某位让上天庭的钟响了一年,吵得让上天庭的神官们恨不得自戳双耳的鬼王一样绑一颗艳丽的红珊瑚珠,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白色的猫眼石,极巧妙地隐没在白衣间,只在谢怜身体转动间光晕流转,煞是好看。
但上天庭能参加集议,那都是正经八百,堂堂正正飞升的神官,目力那是常人远不能及的程度,平时集议隔着大半个主殿都能看清太子殿下那脖子上有几个没遮好的红痕,并引发一轮新的YY的,如今这么一条明显的小辫子,哪里会看不见?
谢怜平日里素来是不会讲究这些的,所以,这条小辫子是谁编的,结果不言而喻。
众神官聊到这点,俱是打个寒噤,切过这个话题。
谢怜在前面认认真真地做总结,底下一群神官,看似双手笼袖仪表堂堂,实际上私底下已经不知开了多少个通灵阵了,八卦讨论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血雨探花好闲情雅致”“人家这叫夫唱夫随”“这也太猖狂了吧”以及“人家情比金坚猖狂点怎么了”等等。总之,集议上越是落针可闻,阵里就越是热闹。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回应谢怜的,只有站在最前排的风信慕情权一真,整个集议过程都没把头从卷轴里抬起来的灵文,以及明目张胆两只放太阳穴侧八卦开会两不误的裴茗。
“诸位...”谢怜咳了两声,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 。
众神官如梦初醒,慌忙捏个法印把刚才建的一堆临时通灵阵打散,连连道:“没有,没有”“太子殿下辛苦了”三两下走了个干净。
有这么明显吗?谢怜轻轻扯了扯那根小辫子。
说实话,众神官在下面悄悄干什么,他虽不知道,但隐隐约约可以猜个大概,毕竟上天庭关于他和花城的传闻早就到不添油加醋都很重口的地步了。
这根小辫子,谢怜本也没想到到要编的,毕竟第一次他这样开集议灵文就已经再三跟他反映神官们摸鱼率极速上升,导致她批不完的公文更多了。
但这也不由他,有时候晚上和家里那只鬼王一起胡闹到三更半夜,第二天早上能起来都多亏了他是武神,体质好,经得起折腾,被花城抱到镜前束发时,整个人都是迷糊的,鬼王手又巧,片刻便束好了发,还附带编好了一条小辫子,末了,有时还花个少年皮相,问他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谢怜能怎么办呢,这小辫子,也不是不好看,而且说实话,他也挺喜欢的,而且编都编了,心意一份,也不好再打散。
所以,谢怜最后的挣扎,也就只是让花城把那颗艳丽的红珊瑚珠换成一颗猫眼石。
毕竟他对自己清楚得很,就算第二天有集议,头一天晚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让某只鬼收敛点是不可能的了,况且,真疯闹起来他也是忘了今夕是何夕,集议什么的,全抛诸脑后了。
“咳咳”谢怜还在兀自出神地扯着那根小辫子,忽地一阵咳嗽声传来,回过神来,见风信慕情二人还立在原地,闹了个大红脸,脱口道:“你们......不走吗?”
闻言,慕情一颗白眼快翻上天了,袖子甩的唰啦啦响,没好气道:“行,我这就走。”语罢,抬脚向殿外走去。
风信还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几次想开口,又生生忍住了,最终,没头没脑地留下一句:“殿下你照顾好自己。”也向外走去。
最终,经历了这一场,加上急匆匆走出主殿时碰上的裴茗那玩味的目光,以及灵文更黑的眼圈,谢怜最终还是跟花城委婉地提了下“能不能不编这个小辫子”并纵容某只坏鬼在床上滚了好几遭,最终,谢怜耳侧的小辫子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出现。
风信慕情松了口气,裴茗等一众摸鱼的神官略表遗憾。
谢怜其实也有点想念那条小辫子,但也不说,只是有时手不自觉地会在身后悄悄扯下发梢。
每次慕情一看到他这个小动作一定会翻个快到天上去的白眼。
直到某天,谢怜独自出来处理祈愿——
由于恰巧是在南边,所以正好碰见了正在出巡的风信慕情。
祈愿倒没什么,一只近厉的小鬼而已,三人的灵光一现,基本就解决了。
可问题就在风信正开着通灵向灵文汇报的时候。
众神官只听得除汇报声外,后面似乎有几声银链轻响。
下一秒,就是一声如雷贯耳的“我操了!!!血雨探花!!”
我谢谢您嘞!
快聋了。
众神官耳朵嗡嗡响,屏息敛声,等着听下文。
可惜,没有下文,可能由于过度激动,风信直接断了通灵 。
那边,风信看到的,就堪称惊悚了。
银蝶蹁跹,血雨连绵,一个红衣身影自血雨中款款而来,步伐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极快,三两下便闪到谢怜身边,笑嘻嘻地在两人头顶撑开一把红伞,下一秒,风信慕情就再次悲催地被倾泻而下的血雨从头浇红到了脚。
这个情景其实并不少见,风信慕情只要碰到处理祈愿的谢怜,十之八九都是一这样收尾——剩下的十之一二是这小两口并肩作战。
每次都是这样,花城心情好也就罢了,心情不好,就常常喜欢来场血雨把他们两个浇成个落汤鸡。
风信抹了一把脸,刚想吼一句我tm哪里惹到你了,一抬头,整个人成功地傻了。
血雨探花还是那个血雨探花,问题就是,他那发型tm是个什么鬼啊。
头发规规矩矩地束在头顶,拿发带平平整整地系好——和谢怜发型一模一样。
可问题就在这,偏生他还十分不耐烦地抬头,把一副“快点滚蛋”的表情明晃晃地挂在脸上,十分嚣张。
风信一句话都卡在喉咙里,石化在原地,余光一瞟慕情,见他嘴角狂抽,一言不发,抬手就结了个法印把自己传送到了距此地十里之外。
眼不见为净。
风信骂句“操!”结出法印,也走了。
留谢怜一个还在呆呆的看着花城这头发。
在那之后,谢怜的耳边又时常能看见那小辫子了。
和以前不同的是,风信慕情这次一看到就不约而同的嘴角狂抽,脸色铁青,后背发凉。
众神官都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应该是那天发生了什么。
但一提起,两位将军都拒绝回忆,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谢怜耳侧那条小辫子还是留下来了。
可喜可贺。
那天:
谢怜(捂脸):三郎,怎么突然想这样......
花城(迅速变脸):我都是哥哥的人了,还不能跟哥哥扎一个发型吗?
花城(笑嘻嘻):哥哥,你觉得三郎这样扎,怎么样?
谢怜(忍笑+仔细端详):还不错...清丽脱俗,大有一种......呃......不行哈哈哈编不下去了哈哈哈...
花城(作委屈状):哥哥你取笑我。
谢怜(试图严肃):你这次,应该会让他们印象尤为深刻了
花城(不屑):谁让他们不让哥哥编辫子的?
谢怜(正色道):顽皮
花城(贴着谢怜耳边道):哪有,况且,哥哥也很喜欢,不是吗?
——————————————
之后怎么样了,关灯了,我也不知道😏
就是突然想到花花婚后胆子渐大之后,应该会小小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占有欲,比如说时不时给怜怜也编一条小辫子什么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就这么摸了一篇鱼
突然想象了一下扎着怜怜发型的花花......的确有些......呃......违和?惊悚?
(花城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桥】priest《有匪》
前几天月月找我要《有匪》的摘抄,本来想lof上也发一份,然而三十几句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干脆重新看了一遍。之前几个月都在啃红楼梦和专业书,可可爱爱的小书平易近人,阅读感受极佳。
江湖上的故事,少年人的意气飞扬与襟怀担当,都在里面了。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其他合集:传送门
1.“终有一天,你会跨过静谧无声的洗墨江,离开群山环抱的旧桃源,来到无边阴霾的夜空之下。你会目睹无数不可攀爬之山相继倾覆,不可逾越之海干涸成田,你要记得,你的命运悬在刀尖上,而刀尖须得永远向前。”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
前几天月月找我要《有匪》的摘抄,本来想lof上也发一份,然而三十几句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干脆重新看了一遍。之前几个月都在啃红楼梦和专业书,可可爱爱的小书平易近人,阅读感受极佳。
江湖上的故事,少年人的意气飞扬与襟怀担当,都在里面了。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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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终有一天,你会跨过静谧无声的洗墨江,离开群山环抱的旧桃源,来到无边阴霾的夜空之下。你会目睹无数不可攀爬之山相继倾覆,不可逾越之海干涸成田,你要记得,你的命运悬在刀尖上,而刀尖须得永远向前。”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2.杨柳生絮,海棠初开。
3.当今天下,豺狼当道,非苍鹰猛虎之辈,必受尽磋磨,生死不由己。
4.“我没有让你当坏人的意思。”周以棠颇为自嘲地笑道,“只是做爹娘的,总希望自家孩子聪明,别人家的都傻,自家的厉害,别人家的都好欺负——这是你父亲的心。孙老先生……他与你没有什么干系,寻常男人看女人,自是想让天下女子都德容兼备,甘心侍奉夫婿公婆,卑弱温柔,不求回报,这是男人的私心。”
5.反正本领既然已经不能超然物外,至少视线能好高骛远,这样一来,也让人能有种自己“非池中之物”的错觉。
6.听不见我笛声的,不是我要找的人,蜀中钟灵毓秀,风景绝佳,这一路走过来大饱眼福,哪怕无功而返,也不虚此行。
7.鲲鹏浅滩之困,苍龙折角之痛,我等河鲫听不明白,先生不必跟夏虫语冰。
8.“我不是要跟你说‘舍生取义’,”周以棠隔着一扇铁门,静静地对她说道,“阿翡,‘取舍’不取决于你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因为它本就是强者之道,或是文成,或是武就,否则你就是蝼蚁,一生只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还谈什么取舍,岂不是贻笑大方?好比今天,你说‘大不了不回来’,可你根本出不了这扇门,愿意留下还是愿意跟我走,由得了你么?”
9.山水有相逢,山水不朽,只看你何时能自由来去了。
10.我辈中人,无拘无束,不礼不法,流芳百代不必,遗臭万年无妨,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己。
11.她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能三年如一日,便能三十年如一日,便能三百年如一日——摇山撼海未尝不可,何况李瑾容只是她摘花台上的一道关卡而已。
12.山外又有高山,永远没有人敢自称天下第一。但是你要知道,每一座高山都是爹娘生、肉骨做,都牙牙学语过,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从怎么站起来走路开始,谁也比你不多什么,沙烁的如今,就是高山的过去,你的如今,就是我们的过去。阿翡,鬼神在六合之外,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为何你不敢相信自己手中这把刀能无坚不摧?
13.离开四十八寨才知道,一夕安寝也是奢侈。
14.虽然大当家总是不耐烦、不讲理,动辄棍棒伺候,但……天地间,东西南北漫无边际,唯有蜀中山水里,李家插旗的地方,能有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15.她下山不过数月,已经见识了人世间的摩肩接踵、车水马龙、蓬蒿遍野、民生多艰,见识了十恶不赦之徒、阴险狡诈之徒、厚颜无耻之徒。
16.素月,白骨,阑珊夜,还有我。
17.她是不大会顾影自怜的,因为每一天都记得周以棠临走时对她说的话,无时无刻不再挖空心思地想更强大一点,却拼了小命也得不到李瑾容一点赞许。
而她也很少能感觉到“委屈”。因为幼童跌倒的时候,只有得到过周围大人的细心抚慰,他才知道自己这种遭遇是值得同情与心疼的,才会学着生出委屈之心,但如果周围人都等闲视之,久而久之,他就会认为跌倒只是走路的一部分而已——虽然有点疼。
18.布衣荆钗盖不住倾城国色,吃斋念佛也藏不住野心昭昭。怎么总有人觉得自己能瞒天过海?
19.谢允简直匪夷所思:“你娘是亲娘不是?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交代’重要?”
周翡毫不犹豫道:“交代重要。”
20.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倾盖如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允太能自来熟了,周翡本来不是个活泼爱闹的人,却转眼就跟谢允混熟了,好像他们俩是实实在在的认识了三年,而不是才第二次见面。
21.江湖中人比较糙,能站起来,就能跑能跳。
22.漫山遍野都是居心叵测的杀手,唯有他们俩救火似的捞了一路。
23.十八般武艺,道通为一,都是在收不在放,分毫不差,才能手到擒来,否则逐力也好,讨巧也好,必误入歧途、流于表面。
24.然而山河虽多娇,乡关无觅处,正当生不逢时,落难“千金”换不了俩大子儿。
25.江湖中也暗藏风波,几代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武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每个人都有一套千回百转的故事,每一时都有人死,每一刻都在争斗。众多不知何处而起的因果好似细线,被最废物的手艺人祸害过,织成了一团乱麻,周翡连个线头都找不着,只觉得人人都在自作聪明,人人都被网在其中,就好像这永远也过不去的未央长夜一样,一眼望穿了,依然看不见头。
26.人间再繁华,跟她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她背井离乡,往后要靠别人的庇护而活,天下所有有家、有可怀念之处的人,她都羡慕。
27.谁也不是孑然一身,哪怕真能做到“轻生死”,后面也还跟着一句“重情义”,怎敢逞这等鲁莽无谓的英雄。
江湖风雨如晦,未必会让英雄的血脉变成贪生怕死的小人。
却也总能教会一个人“不惹麻烦”。
28.一个乱局开启,轻易不是那么容易平息下去的,非得有那么一股力量,或极强、或极恶,才能肃清一切或有道理、或自以为有道理的人,重新架起一盘天下承平的礼乐与秩序。
这其中要杀多少人?死多少无辜?流多少生民泪与英雄血?
恐怕都是算不得的了。
29.四十八寨乃是四十八个门派,自古以来,多少“同气连枝”都是关起门来勾心斗角,唯有蜀山中风雨飘摇的这一座孤岛,自成一体,别人都融不进去,连周翡这样话不多的人,在茫茫野外碰上自家师兄,都明显活泼了不少。
30.周翡以为按照自己的脾气,她得冲出去,不管不顾地跟那些人拼命,就算要把小命拼掉,也先痛快了再说。
但是她居然没有。
她还觉得自己可能会大哭一场,毕竟,从小没人教过她大人要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她从来都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然而居然也没有。
一瞬间,天上可能降了个什么神通,很多事,她竟突然就无师自通了。
31.仇恨就像一团冰凉的火焰,能以人的五脏六腑为引,顷刻烧出一团异常的精气神。
32.她这话说给吴楚楚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仿佛这一个唾沫一个钉的承诺出口,她便能给自己找到某种力量的源泉——还有人指望着她,还有人的命悬在她身上,她得尽全力去思考平时不曾想过的,做平时做不到的事,也就没有时间去应对额外的悲伤与愤怒。
33.美人第一在气韵,其次在骨骼,再次在皮相,最后在衣冠。
34.周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奇异的,她并没有产生什么“这是一条英雄好汉”的感慨,反而从吴费将军给夫人的信里听出了一股天大的委屈,少年人往往能忍得了痛,忍得了苦,却忍不了辱。她随着吴楚楚的话想了一想,只觉得稍稍代入一点,就愤懑难平,恨不能玉石俱焚的一死才能得以昭雪。
35.“零落成泥碾作尘,是没有遗香的。”等那两人离开,吴楚楚忽然低声道。
周翡一愣,低头看着她。
吴楚楚道:“我娘以前跟我说过,生民都在泥水里,每日受苦楚不得解脱,最爱听的,不过就是‘清者不清,烈女偷情,圣人藏污,贤良纳垢’,诸如此类,百听不厌,反复咀嚼也津津有味,哪里容得下‘高洁’二字?”
36.众生都有一死,或是今天,或是明天,今天在别人的坟头上痛哭流涕,指不定明天自己连个坟头都没有,这都是寻常事。
37.这人命啊,被粟贱,比米贱,比布帛贱,比车马贱。
唯独比情义贵一点,也算可喜可贺。
38.原来“南刀”二字于她,不是“寻常布衣”,而是一件祖辈流传下来的“盛装”,衣摆曳地数丈之长,锦绣堆砌、华美绝伦,堂皇的冠冕以金玉铸就,扣在头顶足有数十斤重。这么一身盛装,她就算再喜欢、再向往,也不可能整天披着它喝茶吃饭、上山下地。
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场合能穿在身上,远远窥见先人遗迹。
39.可是再长的噩梦,也总有被晨曦撕碎的时候。
40.周翡突然没来由地一阵难受,一瞬间就设身处地地明白了何为“去者不可留,而往事不可追”。
41.周翡将这些无论如何也死不得的缘由反复在心里念叨,念念如沙,然而砂砾沿着同一个轨迹滚上成百上千遍,便也几乎成了一股能吊命的执念。
42.可她此时却恨不能自己是个贫苦出身的流民,被哪个门派捡了去,深山中十年磨一剑,然后携霜刃与无双绝技入世,倘若世道安乐,便千里独行,看遍天涯海角,倘若世道不好,便杀出一条血路,落下一句“我且恭候君自来”,飘然遁世而去……那该有多么潇洒快意?
43.她身负绝学,浑浑噩噩近二十年,一朝自梦中身醒,竟颇有些大彻大悟的意思。
44.宝山十九了,她当年千金一诺,至此已经尘埃落定。
只是错开这许多年,李徵倘若转世投胎,这会都该是个大小伙子了,那么来世相见,他指不定又已经娶妻生子,要么就会说些什么“君生我已老”之类的废话。
这相差的年月,不知要几辈子才能追平呢?
只可惜枯荣手没有传人,怕是真要成绝响了。
45.我年幼的时候,有幸见过李前辈一面,以为他的刀,精华在“无锋”,而破雪刀到了李大当家手上,我恰好也有幸见过一次,她的刀,精华在“无匹”,小姑娘,你既不是李前辈,也不是李大当家,你的刀落在哪一式呢?
46.你有三尺青锋之利,我有三寸长舌之绝,天衣无缝,合作无间。
47.帝王将相看江湖草莽,是一群不服管教的匪人,各路高手看朝廷鹰犬,乃是一群摧眉折腰的奴才,自来是互相看不上,且又知道对方不好惹,因此都互相绕着走,井水不犯河水。
48.当年,哪个拿出来不是风风光光?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了、散了,就是老死异乡。中原武林的天上似乎笼了一层说不出的阴翳,所有星尘微弱黯淡,死气沉沉,在乱世中同人人一起自危自怜。
反而剩下几个北斗,威风得很,令人闻风丧胆。
中原武林传承浩瀚千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千万般手段,到了这一代人,好像都断了篇。
乃至于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
49.你手中之刀,譬如农人手中锄头、账房手里的算盘,锄头与算盘,都是做事用的,不是做人用的,不要本末倒置。
50.言语好似飞沫,有忠言如良药的,也有见血封喉的、勾魂乱魄的,出得人口,入了你耳,一旦你往心里去了,便是让人无形中摆布了你。人心险恶处,譬如九幽深谷,别人心机千重,算你一片赤诚。
51.一个人倘若还知道羞耻,还能坦然认罪,那不管他看起来多不痛快、多优柔寡断,当不成英雄,也不至于是狗熊了。
52.在村落与城郭间安居乐业者,叫做“黔首”,叫做人。人一旦流离失所,就成了野狗草芥,死上成千上万也不值一提。
53.二十年的风霜,足够将石头磨成砂砾,也足够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了。
54.不知道别人学武练功是为了什么,有些人可能是奔着“开宗立派”去的,还有些人终身都在矢志不渝地追逐着“天下第一”,到了周翡这里呢,她也争强、也好胜,但为了自己争强好胜的心并不十分执着,要说起来,倒有些像传说中的“五柳先生”,“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55.人的血是不能凝滞不动的,凝滞在哪,就会凉在哪,变成蛇的血、蝎的血。
56.绝代的才华与倾城的容貌,都是稀世罕见之宝,但一旦对它生出依仗,它也很容易变成一个人难以摆脱的魔障。
57.一辈子,就剩下这一点情与义了。
58.一个人最难的,未必一定要有经天纬地之才,他首先得知道轻重缓急,什么时候应当一往无前、什么时候应当视死如归,什么时候该谨小慎微、什么时候又要暂避锋芒,心里都得有数。当勇时优柔,当退时发疯,不知是哪家君子不合时宜的道理?
59.“双刀一剑枯荣手”对于她、乃至于整个中原武林来说,都像是淤泥中几棵枯黄的残荷根茎——确乎有,确乎繁盛过一夏,但事到如今,那时的风采却已经是人云亦云的旧景了。
60.那黯淡的刀光叫周翡无端想起洗墨江里细细的“牵机”,宽宽的刀背与修长的刀身似乎都是表象,他刀术中或有魂灵,而那魂灵只有狭窄的一线,流动的时候像千重的蛛网,停下来也只有非常不显眼的一点血迹……和一条性命。
61.他无端想起当年初入关中时,偶然在一酒楼上见到一副画。
店家附庸风雅,不知是从哪个粗制滥造的民间艺人手里买的,画工不值得细看,唯有角上挂了一首古人词,纪云沉没读过几天书,已经记不全了,仿佛是什么“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62.乱世里本就没有王法,如果道义也黯然失声,那么其中苟且偷生的人们,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63.“你站在这里的时候,觉得穹庐宇内,四方旷野,迈开腿,却总觉得路越来越窄。”赵渊道,“你被架上高台,被推着、逼着往前走,路途又泥泞又不见天日,但是你也知道自己不能回头。每每午夜梦回,都恨不能自己睁眼回到初临人世时,干干净净,坦坦荡荡,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64.且见它桥畔旧石霜累累,离人远行胡不归。
65.她说的不是“回去”,不是“去金陵”,而是“回家去”,这是一个温暖又微妙的用词,因为在周翡脑子里,世上始终有那么个地方,可能没有多舒服、多繁华,却是一切羁旅的结束。
66.当年一刀一剑、望山饮雪,该是叫人心折的。
到如今,剑剩剑鞘,刀锋未出,李晟在暗处不肯露面,她迟疑着身在局外,殷沛在泥沼里自鸣得意。
67.身外之物、权宜之计,不能没有,但也没那么重要,不如红尘相逢的缘分珍贵。
68.所有人都在泥沼里愤世嫉俗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有个英雄横空出世的。
69.血泪这东西,自己吃也是恶心,讲给别人听也是不合时宜,我借来换点路费,岂不物尽其用?
70.一个人信不过他手中刀剑的时候,意味着这些翻脸无情的冷铁也会背叛主人。
71.偌大三山六水,多少少年人初出茅庐,踌躇满志,五年、十年……又有多少能挨过那些污浊纷繁的世道人心呢
72.好像一夜之间,山水还是那个山水,人却都散了。
73.“我一直在想,何为‘生不逢时’。”谢允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开口道。
陈俊夫神色不动,问道:“何为生不逢时?”
“同样是升斗小民,躬耕野外,太平年间是梅妻鹤子、采菊东篱,自有一番野趣,乱世中人却是流离失所、卖儿鬻女,日日朝不保夕。不光平民百姓,江湖游侠是一样,达官贵人也逃不过,您说是不是生于乱世,天生就比生在太平盛世中的人低贱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感怀自己身世,陈俊夫便笑道:“日有昼夜之分、月朔望之分、人有离合之分,世情自然也有治乱始终变换,生在何处,由不得你我的。”
“那生在破晓之前的人肯定是最幸运的。”谢允眼角微弯,眼角有一层细碎的冰渣,乍一看竟是熠熠生辉,“一生都在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
陈俊夫想了想,问道:“你在说阿翡?”
谢允道:“我在说我自己。”
74.据说刚学步的小孩如果摔倒了,倘若四下无人,他会什么事都没有地自己爬起来,但周围要有个大人在,那小崽子们就必须得哭个惊天动地,非将一腔委屈广而告之不可了。
75.然而无论凡人怎样辗转,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76.华容城中,她带着吴楚楚东躲西藏,衡山密道里,她拿着一把不趁手的佩剑与青龙主狭路相逢——每一次她面对的都是强大得不可思议的敌人,可将那几桩事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一刻,叫她茫然无措过。
上前一步生,后退一步死,大不了将小命交代在那,也能算是壮烈……可是这里是四十八寨,是她的家,是千山万水的险恶中,支撑着她的一截脊梁。
77.可是既然不能万事如意,又哪有那么多充斥着血与火的夜色,等你“慢慢准备好”呢?
78.沙砾的如今,就是高山的过去,你的如今,就是我们的过去。
79.有道是“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聪明人懂得取舍,愚人容易动之以情——但是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既非君子又非小人,不怎么聪慧,但也不至于愚昧,要让无数这样的人都心甘情愿地聚在你身边,头一件事,你得“取信”于众,你要记着,听命于人者,容易受别人影响,能影响别人的人,才能聚齐千军万马。
80.美人风采动人,吾见之甚为心折。
81.“阿翡,”谢允叫住她,他收敛了嬉皮笑脸,目光落在周翡的望春山上,“当你长大成人,所有扶着你的手都会慢慢离开,你得自己走过无数的坎坷,你觉得自己的命运悬在刀尖上,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但你可知道,这已经是世上最大的幸运了。”
周翡没听懂,不解地挑起眉。
“你手握利器,只要刀尖向前,就能披荆斩棘,无处不可去。生死、尊卑、英雄还是懦夫,无数的路在你脚下,是非曲直贤愚忠奸,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这还不够幸运吗?”谢允在她的刀身上轻轻弹了一下,“呛”一声轻响,他微笑道,“你可知道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或限于出身、或限于资质,都只能随波逐流,不由自主,从未有过可以选择的余地?”
82.一个人,是不能在自己的战场上临阵脱逃的。
而此物托有生死之诺,重于我身家性命。
这一副性命托付给你,还有一副,我要拿去螳臂当车。
堪称井井有条。
83.远山长黯,落霞似血。
84.但举世尘埃飞舞,他这一颗却行将落定。
85.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数十年积累,一朝离乱,便分崩离析去,好似那瓷瓶落地也似的,江山远近,尽是寥落。
86.那些压抑而隐秘的心意好似缝隙中长出的乱麻,悄无声息地生出庞大的根,不依不饶地牵扯住他自以为超脱尘世的三魂七魄,将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一股脑地加诸于他身上,冻上了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
87.她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开在足够坚实的藤蔓上,与荆棘一起长大,每一颗沾在身上的露水都生机勃勃,禁得住风霜,也耐得住严寒,带着一股天生地长似的野性,每天都企图更强大一点,期待自己终有一天能刺破浓雾,坚不可摧。
她未曾受过岁月的磋磨,未曾在午夜时分被回不去的旧年月惊醒过。
她也未曾怀疑过,很多自己相信且期冀的东西,其实只是无法抵达的镜花水月,凡人一生到头,爱恨俱是匆匆,到头来剩下的,不过“求不得、留不住”六字而已。
88.有那么片刻的光景,周遭人声鼎沸,唯有他耳畔万籁岑寂。
89.当人尚未入山,望向远方春山脉脉,只会觉得山峰绵延,温柔如美人脊背,道虽长,却并不阻,前路俱在掉下,轻易便能抵达。
可是只有经过了漫长的跋涉,先经历了一番“望山跑死马”的煎熬,再终于抵达山脚下的人,才得以窥见高峰千仞入云真容,有些人会绝望,甚至会生出此生至此、再难一步的颓丧。
90.那囚笼一样华美的宫殿,六朝秦淮的金陵叫他不寒而栗,每一阵杨柳风与杏花雨中都带着重重杀机与诸多野望,将每一个人都颠倒性情、困死其中。
91.少女心里有一条细细的暗河,据说有人的心地是柔软的森林与草场,细流涓涓而过时,清脆悦耳,花香弥漫,自己和别人都听得见。
而有些人的心地却是终年不开化的塞北之地,常伴寒风与暴雪,那些强横又脆弱的冰川碰撞时,随时便能地动山摇一番,因此地下即便藏着温泉,也是全然不动声色。
92.“你名叫做殷沛,乃是殷闻岚之子,殷家庄唯一幸存之人,被北刀纪云沉养大,出身于……名门正派。”
93.我想跟你去四十八寨,去个……随便什么的地方,生成个山野村夫,死成个山鬼林魅,闲了就气你,挨打就跑,跑个十天半月,等你气消再回来,整日受气也没有怨言。
94.谢允唤道:“阿翡……”
天高地迥,南北无边。到头来,原来吾心安处即是家乡。
“阿翡。”他又在心里叫了她一声,总觉得她能听见。
而后渐渐看不清来路与去路,渐渐不再困于尘世纷扰。
95.所谓“无常”者,有生老病死、乐极生悲,又有绝处逢生、人非物是。
世情恰如沧海,而凡人随波于一叶。
九式破雪,“无常”一篇,本就该是开阔而悲怆的。
96.暌违已久的人,乍一相见,记忆总会被神魂丢下一大截,彼此都不免生疏,须得让那经年的记忆慢慢赶上一阵子路,方才能找回故旧的感觉。
97.人之一生,何其短、何其憾、何其无能为力、何其为造化所弄。
又何以前仆后继,为孜孜以求者、未可推卸者而百死无悔。
98.舍生的与苟活的,忍痛的与忍辱的,恰如秋水共长天一色。
99.经一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花如翡,如见故人,喜不自胜。
有匪|六次提亲
看小谢公子如何被喂出一嘴铁齿铜牙
话说周以棠被周翡李妍等小辈簇拥着迎回四十八寨后,谢允就开始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提亲。
若是在金陵这样的权贵窝里,能让端王殿下亲自去提亲的人家,方圆十里,他家连狗的叫声都能比别的街头院落里的大些。也不用管这姑娘乐意不乐意,是不是已经心有所属,婚嫁之事自然还是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
正如一位著名的夫人有言:“这么好的婚事她不点头,她还想上天嫁玉帝不成?”
若是想更体面一点的,就去求求他那小皇叔下旨赐婚。反正赵渊这个皇帝连皇位都能还政于他,虽说是演的,但若是先皇兄遗孤想娶个媳妇,让他锦上添花增光添彩一把,他也是很乐意的。
可惜......
看小谢公子如何被喂出一嘴铁齿铜牙
话说周以棠被周翡李妍等小辈簇拥着迎回四十八寨后,谢允就开始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提亲。
若是在金陵这样的权贵窝里,能让端王殿下亲自去提亲的人家,方圆十里,他家连狗的叫声都能比别的街头院落里的大些。也不用管这姑娘乐意不乐意,是不是已经心有所属,婚嫁之事自然还是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
正如一位著名的夫人有言:“这么好的婚事她不点头,她还想上天嫁玉帝不成?”
若是想更体面一点的,就去求求他那小皇叔下旨赐婚。反正赵渊这个皇帝连皇位都能还政于他,虽说是演的,但若是先皇兄遗孤想娶个媳妇,让他锦上添花增光添彩一把,他也是很乐意的。
可惜......
可惜这不是吴侬软语的温柔乡,是满山土匪的四十八寨。二十年来大概唯一奉过的旨意就是李徵举旗进山的那一道。还是伪朝那篡位皇帝的旨。
不过我们高贵的端王殿下早年经历也算传奇连连。太子封得,参军做得,小曲写得,丐帮入得,连小时候想当和尚也能有模有样的把头发剃得,自以为人生颇多坎坷都没能奈他如何,连中了透骨青这样的绝命之毒都还能多活十年讯得解法,如今提亲这样看起来似乎不值一提的小挑战更是不在话下。
于是在周以棠回寨月余,他挑了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把自己拾掇干净整齐,从赵渊送来的一众衣服里扒拉半晌,勉强选中一件不那么浮夸但光从面料看就知道绝不寒酸,甚至隐隐有些华贵的衣服打扮好,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抬头看看蜀中难得万里无云的天,心想着,真是个万事大吉的好兆头啊。
这一个月来谢允也不是数着日子白等的。周以棠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批人入蜀中,这些人什么来路的都有,有行军打仗时的亲兵,有受周以棠知遇之恩的后辈,有不愿再在金陵那个权贵窝里你来我往的斗法,想一尝快意江湖人生的同僚,也不乏赵渊塞进来的探子,甚至还有当年在齐门禁地救下的一众流民,如此种种,实在是鱼龙混杂。
而四十八占山为匪二十余年,光是叛乱就经历了三次,如今勉强能维持一个细水长流的小日子,也是亟待振兴,求贤若渴之时。于是谢允这个猴精主动请缨,协同周以棠和李瑾容,以及其余长老们一起把这些人条分缕析,安置在了不同位置,让他们能与蜀中相互依托,休养生息。
这样一路想着,谢允已经来到了周以棠的书房外。他没用轻功飞着来,一是为示庄重,再一个,客房距书房有些距离,谢允一路走来,穿着不同以往粗布麻衣,也有点少年人得瑟“我要干大事儿”的意气。
纵使他准备再三,做了许久心理建设,真到了要开口那一步时,也没来由的突然紧张起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跨进了院中,请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通报。
很快周以棠就召他进屋,正要开口问什么事,突然注意到了殿下不同往常的穿衣打扮,好似明白了什么,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泰然自若的请他坐下,给他斟茶。
谢允谢过,却不入座,就那么站着。等周以棠坐下,他才缓缓开口道:“甘棠公,晚辈今日前来……”
“啀,如今天下已定四海清平,哪里还有什么甘棠公。”谢允刚开了个头,却被向来待人彬彬有礼的周以棠却突然没来由地打断了,他微微一怔,心头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但仍面不改色地改口道:“周先生,小生……”
“端王殿下客气了。”
谢允浑身一激灵,终于确定了自己那丝不详的预感怕是要应验了。若说他是个比猴还精的,那周以棠就是个狐狸,还是个风度翩翩,极为有礼的君子狐狸。两个聪明人交流,往往不用把话说透,更有甚者,几句简单的问候就能窥见端倪。
就好比现在,周以棠已经猜到了谢允今日的来意,而他的态度恐怕与谢允所期望的南辕北辙,但又有些模糊暧昧。谢允再觉得凶多吉少也得硬着个头皮上。
周以棠没有再说话,捏着茶杯细细品味,仿佛在等着谢允继续说下去。
谢允微一思忖,试探的开口:“…周世叔,”说完略一停顿,见周以棠没有再反驳他的意思,便继续道“晚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周以棠放下茶杯,转头温和微笑道:“周某才疏学浅,不知有什么能得以相帮的呢。”谢允看着他那如玉般的笑容,总觉得里面暗藏了三分刀锋。
“晚辈随母姓谢,单名一个允字,旧都人氏,师从东海,父母早亡。如今靠卖些笔墨为生,笔名 ‘千岁忧’。今日前来向令媛周翡提亲。小生钟情周姑娘已久,愿聘为妇,以求携手终老,特携聘礼单一份与您过目。”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双手递上。
上面记的密密麻麻,都是赵渊这些年来给那座空落落的端王府做表面功夫的赏赐。感情上虽是表面功夫,但实物上确是一点没敢怠慢,毕竟做戏要做足全套,有些皇子都没有的也要先紧着端王府有,金银珠宝奇珍摆件便不用说,房屋田产铺面药物马匹等更是一应俱全,因此是一份相当能表达诚意,含金量十足的礼单。
周以棠听完,静默了一瞬,站起来伸手接过那本册子粗略一翻,合起来放在手边,对他道:“谢公子有心了。”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也没发表意见。谢允也不追问,施施然站在一边,乖巧地等待着。室内就这么静默着,一时竟也不甚尴尬。
平静突然被打破,李瑾容带着给周以棠端药的贴身侍女大踏步进屋,看见的就是地上站着一个身量颀长又十分熟悉的人,对面坐着的是更加熟悉的自己的竹马夫君。两人一站一坐,窗外春光正好,一时间仿佛一副宁静的画卷。不似一个月前办公时的一拍即合总是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场景,李瑾容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回身接过盛药的托盘,旁边还有一小碟冰糖山楂,碟子上搁着个小叉子。她眼神示意侍女退下,又转回来开口“以棠,该喝药了。”
话毕,人已经走到了周以棠身侧,她瞥一眼放在桌上的礼单,心下了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把药碗和山楂放在桌上,托盘放在一边。
周以棠拿起礼单递给李瑾容,道“谢公子来向阿翡提亲,这是聘礼单子。”
李瑾容捏着那不薄的小本,先看了对面的谢允一眼,谢允不避,对视与她一笑。接着李瑾容翻开礼单,越看翻的越快,直到看完,周以棠一碗药也刚好喝完,正叉了一个山楂吃着。
“谢公子好大的手笔。”明明是没什么语调起伏,谢允却听得有点发毛。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夜闯洗墨江的晚上,他对着李瑾容背影说“不要惊动李大当家”之后,周遭突然陷入诡秘沉默的那一晚。
李瑾容接着说道,“我蜀中四十八寨虽比不得帝王家天潢贵胄,也算有些家底,你拿回去吧。况且我和阿存就她一个女儿,还想多留她两年,谢公子请回吧。”话毕,抬手倏然发力,把那礼单打向谢允,谢允抬手稳稳接住,接着就看见周以棠那边刚吃完一个山楂,正叉起第二个,悠悠接了句:“就依大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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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翡的小院里,谢允没骨头似的赖在她身上,凄凄惨惨地转述了刚刚去提亲被李瑾容两口子一唱一和软硬兼施地挡回去的委屈。
“啊?”周翡听完不知说什么,只好回应了这样一个字。
今早她像往常一样练了两个时辰的基本功,刚换下一身被汗浸透的湿衣服,就看见骚包的谢某人穿了身不同于往常的华服。那衣服款式简单,像谢允惯常穿的短打,但不知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华贵的感觉。也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穿衣服。周翡不由得愣了片刻,就这点功夫,谢允已经面对面地把头搭在她肩头,泫然欲泣地滔滔不绝起来。
亏的周翡这向来不喜欢黏黏糊糊劲儿的差脾气没把他一把扔出去。等周翡回过神来,这位娇弱的“三公主”已经结束了他的控诉,又开始满嘴跑马起来。
“阿翡,美人儿,”谢允终于肯把他金贵的头抬起来,看向周翡,“为夫二十六年来从未受过如此重创,你要是能亲我一下,我兴许就能好点。”
周翡面不改色:“你是谁丈夫?我爹娘可都说了要再留我两年,他俩都没答应呢。”
谢允闻言也不气馁,:“还留啊,阿翡,你可知你今年都该二十有二了,寻常人家的女子到了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还要留到什么时候啊。”
周翡没什么概念。李瑾容和周以棠早年为了外间的事,也是较大年纪才有了她,而李妍和李晟的娘,也就是她的舅妈,她那时年幼,早已没太多印象了。她又向来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心只在刀上,“女人什么年纪生孩子”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从来没兴趣打听,就是有人贴她耳边说,她也会当作废话自动忽略。
至于谢允耿耿于怀的提亲,她倒是也无所谓。不过一个流程,一道手续的事,少它一个也不少。天下夫妻众多,成亲与恩爱似乎并不是如何挂钩的事。她还记得那年永州城外,谢允在她背上对她说,他根本不想做这个端王,只想生成个山野村夫,与她聊闲逗狗,不妙就跑,气消而归,过平凡日子。如今也实现的差不多了,虽说客房与她小院不在一处,但也走不了几步路。
至于把他打走十天半个月不敢回家。
周翡转眼看看他。
算了吧。舍不得。
谢允看撒娇无果,便干脆自己行动,在周翡看过来那一瞬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偷个香,满意地离开,嘴角含笑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周翡似乎是被这无赖行云流水的动作偷袭惯了,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评价道:“我说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风骚。”
“嗯?风骚吗?”谢允懒洋洋的伸展完,低头左右看看自己,“我还想穿的正式点以示庄重呢。”
周翡无言,却也不忍心看他失望,于是宽慰道:“你不必过于介怀,寨中不比金陵,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无足轻重,没有就没有吧。”
谁知一向嬉皮笑脸的谢允一反常态地正色道:“不,”那神情把周翡都看的一愣,谢允随即继续道“周女侠威名远扬,震撼六合宇内,惦记你的人必不在少数,我若是不赶紧给自己讨个名分回来,还得一个个打发那些惦记你的宵小之徒,岂不烦也。”
周翡再次被他提亲的动机和逻辑震撼到了。普天之下,如他一般不求贤惠却追着南刀传人跑的奇男子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就算是被人惦记,十个有十一个是想找她比试两下的。那些人就是想做武林盟主,想做四象山的新主人,也不会想着向她求亲。
她方才那点怜惜荡然无存,统统化作了不知所言。看谢允那厮似乎是并未真被这一次提亲失败打击到,反而有点越挫越勇迎难而上的势头,也就随他去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谢某人更是不遗余力的表现自己,在东海做皇孙时学到的经天纬地之才毫不保留地全都施展在这个土匪窝里,包括连他那打铁铸剑的本事都拿出来给寨中长老,投其所好,开发兵刃。别的不说,至少周翡当年在秀山堂摘花时拿到锈到拔不出来的刀的事是再也不会发生了。
本来嘛,这一窝江湖草莽,各个都多少痴迷于武学一道,连当年的老南刀李徵都不能免俗的爱好收集兵器,遑论其他人。
虽然陈俊夫曾言谢允造兵器的本事太差拿出去丢人,那也只是大师级别的煅造者的评价。实则行走江湖,若不是到了周翡杨瑾,或是李徵殷闻岚的境界,也足够令人趋之若鹜,一剑难求了。
谢允这边忙着自己的名分自己挣,那边周翡也没闲着,三天两头被李瑾容差遣出寨中办事,有时是去镇上,有时是去号脉,短则三两天,长则个把月。谢允一边忙的脚不沾地,一边还能不断地挑着艳阳高照的日子去提亲,然而结果可想而知。
李瑾容和周以棠随机唱红白脸,一会儿是李瑾容托辞周翡没规矩野惯了恐冲撞了皇家天威,谢允接连保证所谓端王不过是个名头绝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云云;一会儿是周以棠说四十八寨中事物繁多暂不得空……等等等的诸如此类,后来甚至连今年属相不吉,未来一阵星宿不利这样地借口都大言不惭的拿出来唬人,谢允心绪郁郁,每每碰壁,总要去找周翡撒娇耍赖以求安慰,若是不巧她不在,金贵的端王殿下便厚着脸皮翻墙溜进周翡的屋里过夜。他倒是泰然处之,毫无那年平息蜀中鸣凤叛乱曹宁围剿进女儿家闺房时的君子礼仪。
直到年末,小药谷在应何从的加持下开始走向复苏,隐隐有了欣欣向荣之态。杨瑾来蜀中找周翡比刀,没寻见人,碰巧遇上周以棠旧疾发作,便向李瑾容毛遂自荐了小药谷,以掌门身份邀他们二位去南疆过冬,找应何从问诊。周以棠二人正犹豫不决,李晟和谢允则向他们保证能担重任,别说一月半月,就是半年一年也没问题。
周以棠在李徵之死那一年自废武功之后便落得一身是病,多年来天下不太平,只得避居在蜀中。然而这里常年潮湿多雨,对于鱼老这样中过透骨青的特殊病人是宜居的,对周以棠这样的却不然。如今天下统一,虽然仍是百废待兴,但至少能保证太平,蜀中形势有新一代掌握,外无强敌环伺,放一放手倒也无妨。
二人于是决定应了杨瑾的好意,等周翡办完事回来知会她一生,就随擎云沟掌门去南疆过个暖冬。
李妍一听能出门,还是她从没去过的南疆,动荡岁月里尚且能把号脉过程中去鸿运客栈吃碗面等兄长一道走的小过程当探险的女孩子,十分心动,立马使出她撒泼打滚的绝技磨着李瑾容把她也带上。哪怕二十年了,这招对李瑾容依旧好使,尤其她如今人到中年,更易对这个李妍这个年岁的女孩子心软,便也问了吴楚楚要不要和李妍结伴一起去,吴楚楚思量了一下,明明很想去,但不知为何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蜀中,李瑾容也随她了。李晟本来对李妍不胜其烦,听闻能暂时离开蜀中去往南疆,还怕李瑾容不带她想去帮她求情,结果这麻烦精妹妹自己就搞定了。李晟震惊之余不得不佩服,这四十八寨果真是不养闲人,哪怕是不学无术的李妍都能有自己的独家秘籍。
待一切商定,周翡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刚走到寨门便听断雁翅环叮当,破空而来,当头劈下——等不及的擎云沟掌门在四十八寨门口守了八天门,终于守到了要等的兔子。
杨瑾甫一拔刀,就有谢允的眼线屁颠屁颠的上山给他报信,等谢允得信后马不停蹄地腾云驾雾到山门口接周翡时,杨瑾已经被周翡打趴下了。周翡看见谢允来了,嘴角不自觉带了一点笑意,收刀对他说:“杨兄,进步很大啊。”
这本是一句真心实意的夸奖,但是落在杨瑾这个愣头青眼里,就变成了一种嚣张的嘲讽,看着你侬我侬潇洒离去的小两口,他不出意外的又把自己气成了一块黑炭。
几日后一行四人启程去往南疆,寨中四人前来相送,杨瑾放话,开春要再与周翡比一场。周翡爽快的答应了。
李妍闻言,不禁道:“天下居然还有这样挨打没够的人,佩服佩服。”
李瑾容周以棠一走,谢允就好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干脆装都不装了,直接大剌剌地搬进了周翡的小院。
他这大半年勤勤恳恳为寨中服务,可谓是真正做到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八面玲珑的性格,满嘴跑马逗趣的语言,以及一身绝对靠谱的本事,再加上之前曾与鸣凤叛乱一战中有功,更是给这位本就是脖子以下全是腿的美男子增色不少,不光收买了人心,甚至还吸引了一批拥趸,上至前辈下至孩童,无不力挺他求娶周姑娘。他时不时在蜀中上演的“端王求亲”如今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虽然官方仍未点头,但民间看来这二位就是板上钉钉的小两口,于是他入赘到周翡院子里也没人觉得不妥,有些甚至还为他终于能不与媳妇分居两地而喜极而泣。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我不做剑圣好多年
黄少天退役很久了,但在选手群里他永远是最活跃的那一个。新人一个接一个地进群,黄少天不厌其烦地挨个喊欢迎。偶尔方锐也在,陪他一起当迎宾。
他的生活很潇洒,当职业选手太久,没有时间出去玩。退役后的黄少天有大把时光可以用来挥霍。偶尔早上赖床,洗漱后出去吃早茶,奶黄包、虾饺皇、干炒牛河、肠粉、蒸凤爪……吃哪个要看黄少的心情。黄少天饮着早茶悠哉悠哉,在日头爬上三竿时登上他的微博,发一句“早上好”。
荣耀是不可能不玩的。他带着那个叫“流木”的小号,在蓝溪阁里当大王,一度让蓝河梦回当年叶修组小队抢boss的时候。不过黄少天比较有原则,他只抢微草和兴欣的。抢完微草给车前子发文字泡:“让王大眼来......
黄少天退役很久了,但在选手群里他永远是最活跃的那一个。新人一个接一个地进群,黄少天不厌其烦地挨个喊欢迎。偶尔方锐也在,陪他一起当迎宾。
他的生活很潇洒,当职业选手太久,没有时间出去玩。退役后的黄少天有大把时光可以用来挥霍。偶尔早上赖床,洗漱后出去吃早茶,奶黄包、虾饺皇、干炒牛河、肠粉、蒸凤爪……吃哪个要看黄少的心情。黄少天饮着早茶悠哉悠哉,在日头爬上三竿时登上他的微博,发一句“早上好”。
荣耀是不可能不玩的。他带着那个叫“流木”的小号,在蓝溪阁里当大王,一度让蓝河梦回当年叶修组小队抢boss的时候。不过黄少天比较有原则,他只抢微草和兴欣的。抢完微草给车前子发文字泡:“让王大眼来找我单挑。”至于为什么不给叶修留言,因为他在兴欣抢的就是叶修的。
叶修偶尔躲他没躲开被他拉去单挑,兴欣和蓝溪阁的人默契地挨在一起坐好。叶修的千机伞变幻莫测,黄少天的剑刺出去虎虎生风。
黄少天喜欢旅游,品尝各地美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问问当地选手有没有美食和小众地点推荐。孙翔洋洋洒洒给他列了一堆;张新杰连醋加几勺都记得清清楚楚;周泽楷思考了半天,“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几次,才发出来一个“S市中心大厦”。黄少天站在观光的最佳景点,发现周泽楷说的没错。回忆当年,他还是曾经的蓝雨双核之一,世界第一的剑客。
联盟的全明星赛邀请了一些已经退役的选手,黄少天也在被邀之列,地点刚好是H市。黄少天早早到了,想去兴欣找叶修玩,奈何兴欣成了联盟粉丝打卡点、冠军重生点遗址,生意非常火爆。他戴了墨镜和帽子,偏偏这种装扮在网吧极其扎眼。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是黄少天”,瞬间,他就被粉丝的热情所淹没。黄少天大度地和他们合影签名,好不容易等到陈果钻进内围将他解救出去。
叶修在二楼打荣耀,在黄少天提出要和他PK前张口:“吃饭了吗?”
黄少天摇头:“听说你们这里是美食荒漠。”
叶修在烟灰缸碾灭烟头:“不得不请你吃H市的招牌名菜了。”
“西湖醋鱼?”
“兴欣特供红烧牛肉面。”
最后当然没吃泡面,黄少天刚到不久苏沐橙也回来了。陈果在他们常吃的饭店里订了几个菜,黄少天吃得很开心。
比赛场地他们都很熟悉,更熟悉的是他们曾经的队友或对手。
黄少天像念名单一样突突突:“韩队上午好;张副队上午9:47好;周泽楷上午好,哎,你上次的推荐挺不错;江副队上午好;孙翔上午好,那家火锅店挺好吃,就是他家辣椒有点辣;大眼上午好;小事情上午好……队长上午好,这个月我就回G市;叶修上午好。”
“你不是刚从兴欣出来?”叶修无奈。
每个人都回应了黄少天的问好,方锐从叶修旁边探出头,神秘兮兮地招呼他。
“张新杰给你的嘎嘎好吃米线加料配方能不能发给我一份?”
……
台上的选手们很多都是生面孔,黄少天只认识卢瀚文、乔一帆、高英杰等几个,在他们望向这边的时候挥手为他们加油。
挑战赛在今年增加了新项目,可以选择到场的退役选手挑战。
叶修与几个战法打完下来,边活动手腕边向左右之人开玩笑:“我就知道联盟请咱们这几个老家伙就没安好心。”
黄少天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到台上的主持人念了他的名字。
“夜雨声烦”的账号卡他退役时留在了蓝雨,上台前卢瀚文郑重地把东西交给了他。
挑战他的似乎是虚空的选手,职业也是剑客。他说:“黄前辈,我从小学就开始打荣耀了,我那时的梦想,就是打败你。”
“我不做剑圣好多年。”黄少天摩挲着手中的账号卡,“但我的冰雨告诉我它宝剑未老,我只好再试试了。”
不可否认虚空的剑客很有天赋,但他遇到的是黄少天,联盟出了名的机会主义者,虽已退役但状态不输当年的曾经“剑圣”,更何况,他手中的账号卡是他最熟悉的伙伴。
人依然意气风发,剑依旧可刺苍穹。
那名剑客选手并没有因为被打败而伤心,满面红光甚至有点儿兴奋地和黄少天握了手。
“剑圣风采依旧!”
大屏上胜利的夜雨声烦执剑而立,黄少天一如从前地发动了连珠文字泡技能,然后补充了一句:
“我不做剑圣好多年。”
非酋的噩梦(思洲)
齐思钧X唐九洲 私设ooc
三天了,抽了三天也没抽到ssr的小齐同学气得熬了个小夜。
熬夜的后续结果就是——凌晨一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到厨房做了一份卷饼,愤怒地吃完才算是安心入睡。
可能是怨气仍有残余,再次睁眼的小齐已经坐在了圆桌旁,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爱你的聚餐之中。
“小齐师兄,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齐思钧没敢接话只是点点头回应,悄咪咪拿着酒杯照了照,可以确定自己还是齐思钧,可是旁边的小卷毛好像是李介,而不是睡前还在自己身边的...
齐思钧X唐九洲 私设ooc
三天了,抽了三天也没抽到ssr的小齐同学气得熬了个小夜。
熬夜的后续结果就是——凌晨一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到厨房做了一份卷饼,愤怒地吃完才算是安心入睡。
可能是怨气仍有残余,再次睁眼的小齐已经坐在了圆桌旁,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爱你的聚餐之中。
“小齐师兄,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齐思钧没敢接话只是点点头回应,悄咪咪拿着酒杯照了照,可以确定自己还是齐思钧,可是旁边的小卷毛好像是李介,而不是睡前还在自己身边的唐九洲。
难道是自己抽卡抽颠了?这算噩梦还是美梦?即使是久经各种读物的小齐同学也没能迅速适应面前荒诞的一幕。
李介的酒杯里倒着牛奶,美美地嘬一口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另一边的方可欣要不要来一杯啊?
原本还在思考还在分析的小齐同学思绪瞬间断开,盯着卷毛小狗挂了脸,呵,噩梦。闷了一整杯的酒水后,齐思钧抬起手掌搭上了李介的肩膀:“师弟,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可以把我送回家吗?”
脑袋还有点待机的李介瞪着圆眼睛慢吞吞地回复好呀。拉长的黏黏糊糊的尾音带着浓重的唐九洲的味道,齐思钧感觉自己的装醉好像有点真。
“哦哦哦小齐师兄那你家在哪里哦?”半醉的人拿着院斯卡的演技说着真话:“嗯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之后的齐思钧,躺在了李介家的沙发上。
又半个小时后的齐思钧,缩在沙发的一角,委屈地眼里含泪,像只流落街头的小狐狸。而和他面对面的地上,抱膝坐着也很委屈的小狗李介。
“没事的,我也没有很喜欢睡床,这个角角足够了。”“哼,没事的你睡我的小单人床也不过是会让我挤瘦罢了,为了小齐师兄我愿意!”
最后两个委屈包还是一起睡上了李介小朋友的单人床。
天又亮了,今天的小齐还是没能和九洲重逢,而是在李介的床上醒来,一眼看到了最晚没能看清的,床头柜上的,和方可欣的,合照。
齐思钧没想挂脸的,他知道九洲是九洲,李介是李介。可是李介那么像唐九洲,还带着太多唐九洲本人的小习惯,更何况,他就那么熟悉地躺在自己身边,像是自己和唐九洲在一起的每一个清晨。
后来的剧情像是皮影戏,循规蹈矩地展示在齐思钧面前,而他自己越发地像看客,无法插入其中。李介还是那么喜欢方可欣,即使一直带着天真的孩子气,不过在天真地追求中,总会亲昵地询问小齐师兄的意见。即使小齐师兄给不了答案,也改不了喜欢对着他嘟嘟囔囔讲小话的习惯。
在爱意模糊,悲伤也模糊的某一个清晨,齐思钧终于迎来了故事的结局——时空矫正。
晃头晃脑的黑色猫咪举着魔法棒告诉小齐它是掌管霉运的黑喵神,在被小齐抽卡的霉运吸引时不小心栽了个跟头导致了这场意外。
在黑喵神忽闪着大眼睛保证自己一定会联系同事白喵神给小齐同学一个大大的补偿的时候,善良的小齐还是原谅了它。
终于回归的小齐看着竟然还没睡醒的呆瓜小唐同学,愤怒徒然再生,反手就把叫不醒唐九洲但是叫得醒自己的闹钟扣到唐九洲胸口。
这一天的小齐拿着补偿来的限时欧皇体验卡,特地新下了几个游戏专门抽卡,并且对着摁着闹钟还不想起床的唐九洲悠悠地说:“有的人摇不到6就是因为定了闹钟不起床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
“小齐!你今天干嘛总是欺负我!”
“如果李介捣蛋你是不是也要负点责任?”
“李介行为请勿上升可爱的jojo宝宝!”
恩九||水温恒于32℃
内容由心印证。
从第三季先导片为起始线的现实背景。
0.
电热水壶里的冷水可以慢慢加热,就和人与人的关系一样。
我们之间却像恒定在32℃的水,正好是温凉。
1.
曹恩齐站在别墅门前,每敲一下门就忍不住缩回手,一声“有人吗”随着声带振动突兀得出现在没有人声的世界里,四周却依旧安静。喉咙一下子就被什么黏住了,再也问不出第二声“有人吗”。
他开始回忆刚才,自己的声音反倒像是强行插入了原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打破了这份清静。感受不到回应,这让原本就带着“插班生”心理来参加节目的他瞬间增强了不安全感。突然间就很后悔自己要来这个节目了。
好想回家。心里的退堂鼓在“咚...
内容由心印证。
从第三季先导片为起始线的现实背景。
0.
电热水壶里的冷水可以慢慢加热,就和人与人的关系一样。
我们之间却像恒定在32℃的水,正好是温凉。
1.
曹恩齐站在别墅门前,每敲一下门就忍不住缩回手,一声“有人吗”随着声带振动突兀得出现在没有人声的世界里,四周却依旧安静。喉咙一下子就被什么黏住了,再也问不出第二声“有人吗”。
他开始回忆刚才,自己的声音反倒像是强行插入了原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打破了这份清静。感受不到回应,这让原本就带着“插班生”心理来参加节目的他瞬间增强了不安全感。突然间就很后悔自己要来这个节目了。
好想回家。心里的退堂鼓在“咚咚”作响。来的路上曹恩齐一直在“期待”和“害怕”的天秤之间反复摇摆,现在倒是一下子稳定地偏向了右边。
要说自己对于来参加节目最没底的是什么,估计就是和唐九洲这个800年都没有过任何接触的老熟人的相处了。
曹恩齐和唐九洲是在几年前的另一档节目认识的,当时他们俩还是节目里的一对cp,玩起游戏是如同天花板的双强。曹恩齐很清楚,要不是这个原因他可能也没机会来参加名学。原来完全是托那些现在还残留的一些cp粉的福,估摸着现在多少人都觉得这对天降竹马即将“复婚”。
别人是不是都以为我们关系很好啊?那也太……
最后在阳台看到唐九洲的时候,对方热情又礼貌地对他打招呼,转头又把他跟其他人介绍成自己的老朋友。
“怎么感觉有点……”曹恩齐笑着对这个唯一认识的人说出了半句话,想想还是把最后那个词给吞了。
有点尴尬。
特别是说什么“即将成为大家的好朋友”的时候,曹恩齐只觉得脚下踩着的整栋别墅都是自己抠出来的。
果然,就算早在来的路上就打好了多少种和大家初见面的腹稿,看唐九洲这位前同事从vlog接力的视频框子里跑出来真真实实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也还是尬。
这个家伙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明明是块冰却最擅长伪装成一个小太阳。
曹恩齐自诩不是什么内心温暖的人,但是感觉自己和唐九洲一比……那个人才是真的冷到骨子里。
这人真的有自己在乎的人吗?心和洋葱一样最中间是空的吧?
2.
那天唐九洲的造型乖乖的,架着没镜片的眼镜,穿着背带裤,像个可爱弟弟。
就是这个外表会给人分外亲和的错觉吧?曹恩齐想。
其实曹恩齐不比唐九洲大多少,之前相处的时候也都是以同龄视角看的唐九洲,他也不太理解那些cp粉想象中毫不贴脸的年上情节。
之前在家无聊透顶的时候看过几个CP文。
“曹恩齐摸了摸小孩的头……”
这文怎么写的?我怎么会在心里称他小孩呢?这……哪有一米八几的小孩啊?这营养也太好了吧?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唐九洲要是真那么容易哭我直播表演自杀。
现在到了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年长人的衬托,看到唐九洲的脸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长得还真是符合青春剧里的配角,戴着眼镜好好学习的学霸男孩。
嗯……有点素,但又有记忆点。
跟自己放在一块,还真是高中与大学的区别。
难怪粉丝会喜欢把他们想象成那种相处模式。
选室友的时候他写了“小唐”。对他来说这是个很没意思的选择题,明明只有小唐这一个选项还要让他选。
但是小唐写了个“齐”字,愣是把单选玩成多选。
……齐?
齐思钧?
曹恩齐?
抬眼,唐九洲笑着说这个“齐”是曹恩齐的“齐”。
唐九洲你果然还是和当初一样聪明。
3.
其实大部分人对曹恩齐的到来都抱着一股他会和唐九洲旧友重逢的推测。这位新来的小帅哥跟唐九洲可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怕不是一来就要抱团玩耍把他们这些后来人给扔到一边了。
“唉,到时候估计咱只能感叹唐九洲这个渣男,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
结果却是这样一个不冷不热不冷不热的关系。
唐九洲完全没有什么特别关照曹恩齐的想法,还没石凯对这个新同学关心,曹恩齐也是很礼貌又克制,每个动作都保持在安全距离。
这……好像不是什么老友重逢。
这尼玛分明就是
前 任 相 见。
一下子,八卦之魂就熊熊燃烧起来了。当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齐思钧。
“九洲,你知道你和他现在像什么吗?”齐思钧轻轻试探。
唐九洲抬起头,眼镜框后面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嘴快准狠如蒲熠星:“他像你前女友。”
“……蒲熠星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失去我了。我感觉文韬还像你初恋呢。”唐九洲抱怨道。
一旁和石凯展开大战的郭文韬突然被cue:???怎么还有我的事。
“小齐哥你不会也信这个鬼话吧?”唐九洲双手环胸,凝视两秒之后像是接受到了齐思钧的默认翻了翻白眼,“我天……你们好无聊啊。是不是闲?”
“哥哥你们继续,弟弟我去楼上先收拾东西咯。”唐九洲打了个哈欠,说完就转身往楼上爬。
这反应……倒是挺冷静啊。
一行人刚被燃起的八卦之心,还没形成燎原之势就被唐九洲一盆水浇了个八九十。
“九洲你老实跟我讲,我相信你,”石凯贼不死心又跟上去拉住那个要上楼的身影,“你和小曹之间到底有啥故事?”
齐思钧见状默默闭上眼,凯凯你可真是够白给的,不愧是和韬哥一起吃鸡研究人体描边的。
此路不通,那就另寻出路。把曹恩齐当切入口试试。
4.
“所以……你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石凯挠挠头,五官皱在一起,感觉脑袋旁的一团空气都要聚化成个实体的问号了。
托齐思钧的福,他石凯现在被拉上战场攻略眼前这位曹姓男子。
善良单纯如石凯弟弟,被蒲齐两只老狐狸以今天宿舍选了人家获取了人家的信任为由推到了前面。
“对啊,能有什么啊。”曹恩齐露出习惯性的微笑。他长了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柔,但又有种疏离。
“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吗?”石凯还是不死心,特意加重了“过”字。脑子里已经把“自己问不出东西”的原因归结为曹恩齐的演员身份。
“当然啊。”
曹恩齐低头削着苹果,回答平静的像是沉入水底的石头。好像石凯不是在扒他身上不实锤的八卦,而是在问他喜欢吃苹果吗。他撇了一眼旁边水壶的温度,32℃,顺手切换成保温。
“那你们关系很好?”
“还行。”
“之前关系很好?”
曹恩齐手一滞,声音依旧平静。
“我们一直都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而已,你不要多想。”
算得上关系不错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联系了,要不是因为这个节目,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唐九洲有什么接触。
“好行吧行吧,算我多想了好筏?”看到这人连头都不抬一下的敷衍态度,石凯自觉无趣走开,如果他都问不出来,那应该没有人能从这人嘴里问出来了吧?这哥长得一张斯文的脸,好像一言一行都有种温柔自持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可以通知小齐他们放弃这条路了。
石凯分宿舍时的暖心选择让曹恩齐对他的好感度在认识第一天就噌噌上升,但可惜了,最后也没能和石凯成为室友。
至于那个所谓的和自己双向选择的室友……
“诶啊妈呀!邵明明你怎么……”唐九洲富有辨识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这语气,一听就知道两个小朋友有多熟。
那是他和唐九洲从来都没有过的相处模式。
自己对唐九洲是什么样的?曹恩齐回想起过去无意间刷到的那个恩九cp粉引以为傲的糖:恩齐从来都不会去拒绝九洲。
对啊,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达到可以拒绝对方的熟悉程度。而我却还幼稚地以为我们本可以玩得很好很亲近。
想到这,曹恩齐不自觉笑了起来。相比于刚才的笑,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无奈与自嘲。
唐九洲,你明知道我除了你没有选择,又为什么要去写一个“齐”字来抖机灵呢?是在提醒我现在的处境吗?
转念一想,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唐九洲对自己来说又不是什么重要之人,有什么好去在意的。
他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是这样。
说不在乎,但是又会这么想。
说在乎,但是两秒就把自己安慰好了。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安慰不好了。
曹恩齐一手拿着苹果一手端着水杯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所在房间的门。
现在他要和唐九洲邵明明这两个关系熟透了的人睡一个房间。
5.
第一次节目录制后,曹恩齐在家里的沙发上躺尸。
回忆整个节目的录制过程,他只觉得那句土嗨的rap词“就像是一场梦,醒来很久还是很感动”好适合概括这有病的两天一夜。
他全程都有点放不开。
这些人再热情也没法改变他脑子里“我就是个外人”的想法。
但这些人确实挺好的,很温暖,还都特别有梗,和我在家补综艺的时候感觉一样。
但是那么热情客套,是不是有点过了?难道唐九洲有和他们私下说过我们不熟吗?他们关系是蛮好的,感觉都是真的熟,但是应该……不会有那么亲密吧?
好烦啊,不想去想这群人了。闹心。
翻个身又觉得他这样想是不是不太好,毕竟……那些人确实人挺好的,他没资格去烦他们。优点这一刻变成绑架他的工具。
除了唐九洲。
感觉烦也主要因为唐九洲。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一大早唐九洲扯着大嗓门的一声“恩齐!不好了快下来!!”,直接把他从梦里强行撕扯出来。声音里带着一种焦急,一种关系上的熟悉,好像曹恩齐和其他人是同等层面的熟人。
曹恩齐并非不懂外向型人格的唐九洲有自来熟的习惯,自己也向来不是对“过界行为”多么敏感抗拒的人。相反,他还会去回应。但一想起这人自私冰冷的内心,曹恩齐就不想去带脑子看这事了,他就要偏执地去想。
“唐九洲这个人真奇怪,既然不想和我有什么相处那就一直冷淡着好了,干嘛要那么自来熟的跟我说话跟我互动,不嫌尴尬嘛?谁在乎和你的表面熟悉程度啊,难道你现在有了官方CP也还和几年前一样热爱给我们之间造糖吗?”
他回看和唐九洲一起参加的上个综艺时看到的一些片段涌过他的脑子。
好烦。
一想到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只会温柔的笑,装模作样地小打小闹,有点腼腆有点他们所说的仙气飘飘……就更烦了。
都是因为唐九洲,全是因为唐九洲,我是不是有病,要特意赶着去面对和他这个不冷不热的破关系。
热水壶被他开了保温,显示屏上显示现在的水温是32℃,正好是温凉。这是他一直喜欢的温度。
好像现在和唐九洲的关系也一直是这个温度呢。
不对,太温凉了,应该更低一点。
他关掉了保温,在水壶里加了点冷水。显示屏上的数据变成25℃。
是这样了。他满意地后仰回沙发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25℃的水,不冷不热,有点温凉。
几年前,录制现场。
“和他结盟?他会玩吗?”第一次来节目的嘉宾有点怀疑。
“恩齐很聪明的。”
唐九洲在曹恩齐不在场的时候对着嘉宾说。接着又对镜头比了个心,尚有稚气的脸上的笑容单纯灿烂,像只小白兔。
“有必要吗?”
一个人在家回看综艺的曹恩齐对着屏幕里的画面蹙了蹙眉。谁会这么评价熟人,“xxx很聪明的”,不怪吗?
后期配字“突然发糖”更是让他有点无语。这糖真够纯自然无添加的。够够的。
曹恩齐只在节目播出时回看过一次那个节目。他不觉得后半段的录制过程里和唐九洲的只有明撕没有暗秀是什么好回忆。难道现在人都喜欢战地玫瑰吗?
可是他俩哪里是什么带刺的玫瑰,充其量不过是根没有玫瑰的刺,却还要被伪造成玫瑰的枯枝来抬高身价。
怕不是剪辑有什么大功效,cp粉依然会因为他们前面几期的默契结盟强强联合觉得他们好般配,没有糖都是档期错开的原因。即使他没回复唐九洲的微博道歉,即使他对唐九洲不再抱有以前的好感。粉丝也总是能在那几次同档的互动里带上显微镜扒个不停。
他恨自己性格不够爱恨分明,每次唐九洲和他说话还是会下意识去温柔回应,明明自己已经对他友善又疏离了,也还是逃不了“恩齐真的很宠九洲”的标签。
……但是最开始是有好感度的,是想把他发展成自己在那个环境里的第一顺位的。
他不需要在那个让他还挺活泼的干热环境下找一个支点把自己更好地融入,他需要一个真的和他熟络的朋友让自己不会感到空虚孤独。
只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找错对象了。唐九洲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和他维持还挺不错的表面关系罢了。那些人都不适合当朋友,他们会在录制的时候大大咧咧的聊天,内心却对积分榜比自己高的人心怀敌意,录制结束后就仿佛毫不相识。
唐九洲对他曹恩齐也不例外。
或许在最开始,我们之间会有好发展的。
又或许,那只是我的美好幻想罢了。
曹恩齐躺着,对着天花板放空,眼前逐渐迷矇。
睡梦中不经意间触碰到加热键,水温又缓缓上升了。
25℃,28℃,32℃,36℃……
6.
唐九洲躺在床上刷手机,离门最近的一张床。
无意间瞥了一眼时间,吐槽道:“恩齐怎么还不进来,他一个人在客厅里晃啥晃?难不成他认床?”
“诶呦唐九洲,怎么啦?关心自己初恋情人呢?”
睡在最里边一张床上的邵明明闻声抬起身子接话。
“……什么初恋情人,你少看点同人文吧。真的是,明明你有没有搞错,怎么着你也和阿蒲他们一样为难我。”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有没有同人文看那还得看你这个正主。等这期节目播了,你和他,按人设来说那可是‘天降竹马’,要是没人磕,那我就直播倒立洗头。”
“磕我俩的听到你说这拆家话能破防,去洗你的面膜吧邵明明,大半夜的像个鬼在和我说话。一会儿人恩齐进来开门直接被吓死。”
邵明明翻翻白眼:“都要去选秀了,这点精致算什么——不过我还真挺好奇你现在心里什么感觉,会膈应吗?我感觉他人相处起来还挺好的,就是不外向有点放不开。”
“他现在在这除了你没什么认识的人,光靠我和齐思钧cue他不够,还是要你去带带他,但你今天写那个‘齐’字会不会有点太耍小聪明?”
“诶呀那个‘齐’字不是担心他不选我嘛,他选了我就说自己和他双向选择,他不选我就说我填的小齐哥,这样不管是什么情况场面都不会塌下来。”
“倒也谈不上什么膈应,我和他又没什么过节,只是太久不联系有点尴尬。说起来这次见到他,感觉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等等,可能我们之间并不算完全没有过节。有一个在他眼里微不足道毫不在意回想起来像是在颅内考古的过节。
那场没有回应的道歉……
可那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时他要是给我个面子回复我一下这个事情就很愉快的过去了,反正都是朋友嘛。何必搞的互相尴尬。
半晌,唐九洲把手机熄屏,声音平缓:“其实恩齐以前看起来没有现在那么清冷啦,也比现在有亲和力得多。”
——“九洲,我直接给你钱,你先买。”
——“那个墨我可以送你。”
——“诶呀,我们九洲同学的flag……”
——“没事九洲,你可以直接进来,我在蓝色房子里。”
18年的曹恩齐明亮自信,有着少年的青涩和锐气。像个中央空调不自知的到处送暖,而唐九洲原本掌握着空调遥控器。
“你自己看着办吧。”邵明明又重新躺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曹恩齐和唐九洲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却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整个人埋进被窝里刷起手机,看到自己现在的微博名。
很快就要改掉了,他会变成“创造营2021邵明明”,现在躺在房间另一侧的人则会变成“青春有你3唐九洲”。
“你们之间要想有什么改变,只能抓紧现在这段时间。反正我们俩很快就要走了,别忘了我们打的赌。”
“才没忘呢,走着瞧吧,我肯定比你走得远。”
7.
今天没有行程,曹恩齐穿着一身便装出门上街买东西。
放假就是让人心情舒畅啊,一双基本款匡威被他踩在脚上走路带风,感觉空气都是清甜的。一想到唐九洲的本季录制已经结束要进厂了,啊,更加舒爽了。
身为一个小糊演员,现在可以自在得走在街上,不要考虑和那些圈子里的人打交道,也担心遇到唐jo——靠。
我就说,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
不远处是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口排奶茶,唐九洲和邵明明。
唐九洲我和你有仇啊,难得出门逛个街都可以遇到。失策了,今天就应该打个车去城西南舍近求远。看他们好像都没注意到自己,曹恩齐准备立即转身开溜。
——“诶,那是恩齐吗?”
邵明明的声音此时此刻传入曹恩齐耳内像是五雷轰顶。
——“不是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万分感谢唐九洲大哥如同及时雨一般的话。曹恩齐直接顺着这话装作没听见,继续走自己的。
“应该不会吧?那个背影好像啊。”邵明明眼看那人走远,仿佛啥都没听到,“……好吧,可能我真看错了。不对啊,曹恩齐气质很独特来着。”
“哪有你邵奈尔独特。”唐九洲取好奶茶拉着邵明明就走,“走吧明明,我们进厂入营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欸欸欸你慢点别走那么快!”
拉过邵明明的瞬间,唐九洲的目光后移,对上了曹恩齐的双眸。
这下一整个晚上都睡不好了。
他明明看到我了,却要装作没看到。
他是不是有病。
心烦意乱的感觉又来了。
唐九洲,都是唐九洲。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而烦躁,因为你而失眠,你配吗?
最近这段时间,稍微一个不留神有关唐九洲的记忆就会挤进大脑。然后就会陷入长久的沉默纠结。
从录制名学3开始,或者更准确一点,从知道自己要来开始。“唐九洲”三个字的出现频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原本垫在枕头底下被遗弃的旧耳机被翻出来了,反复验证存在感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曹恩齐躺在床上,闭上眼。
既然抽刀断水水更流,那就不如直接开闸泻洪。
tbc.
【恩九】爱情不中止
唐九洲垂着耳朵,没精打采地趴在中止间的护栏上,心情沉到了谷底。
虽然他在院里丢骰子总是丢出一个稳稳当当的一,被人戏称为唐一洲,但是他运气再怎么差,还有好哥哥文韬给他垫底。可是来到《全员加速中》之后,他投球都能百发百中投到猎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投中率百分之百是幸运,但是投到猎人身先士卒第一个被抓是不幸中的不幸。
唐九洲鼓着腮帮子吹了吹额前的刘海,还是想不通。
嗯,他的运气这么差,肯定跟李晋晔脱不了干系。
唐九洲自我认同地点点头。
“九洲,就你一个人啊?”...
唐九洲垂着耳朵,没精打采地趴在中止间的护栏上,心情沉到了谷底。
虽然他在院里丢骰子总是丢出一个稳稳当当的一,被人戏称为唐一洲,但是他运气再怎么差,还有好哥哥文韬给他垫底。可是来到《全员加速中》之后,他投球都能百发百中投到猎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投中率百分之百是幸运,但是投到猎人身先士卒第一个被抓是不幸中的不幸。
唐九洲鼓着腮帮子吹了吹额前的刘海,还是想不通。
嗯,他的运气这么差,肯定跟李晋晔脱不了干系。
唐九洲自我认同地点点头。
“九洲,就你一个人啊?”
少年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高高的个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唐九洲的视线。唐九洲头都没抬,赌气般扒拉开眼前的人,一边扒拉一边说:“现在不是有两个人了吗?”
曹恩齐打开中止间的门走了进来,学得有模有样,复制粘贴般趴在唐九洲身边。听到唐九洲的回答也不生气,嘴角上扬,好脾气地哄着他:“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说完之后,又不好意思地拭了拭鼻尖。
“陪我?曹恩齐你少来!”听见这话,唐九洲彻底坐不住了,转过头来对着曹恩齐龇了龇一双兔牙,看起来奶凶奶凶的,“明明就是被猎人抓了,还要拉我给你垫背,你怎么这样啊!”
“原因是多方面的嘛。”曹恩齐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点头如捣蒜。
唐九洲瞥了曹恩齐一眼,忍不住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唐九洲的情绪不太对劲,曹恩齐往唐九洲的方向挪了挪,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唐九洲内心挣扎,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最后皱巴着一张脸望向曹恩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呆在中止间实在是太无聊了,虽然我确实很希望有个伴儿过来陪我,但是看见来的人是你,其实心里还蛮复杂的……”
见到曹恩齐,唐九洲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考虑到游戏的输赢和团队的胜利,他又不那么希望曹恩齐来了。
哪怕他一个人在中止间呆到游戏结束也没关系。
不过也不能一直是他一个人,如果再来几个橙队的好哥哥就更好了。
“我能理解,”曹恩齐拍了拍唐九洲的肩,今天阳光很好,他微微眯着眼,望向更远的远方。大家可能正与猎人生死时速亡命追逃,也可能奔波在做任务的途中,“相信他们可以的。”
唐九洲轻轻嗯了一声。
之前有一期节目,中止间聚集了不少人,狭小的地方水泄不通,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点了外卖,大家一人端着一碗面,吃得那叫一个香。
今天时间还早,中止间里也没有点外卖的人。唐九洲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吃的东西,于是走到旁边拿了两瓶水,一瓶递给曹恩齐,一瓶留着自己喝。
奶茶甜腻,至于茶水……唐九洲还没到喝茶养生的年纪,自然是喝不惯的。
拧开瓶盖,唐九洲往喉咙里灌了一口水,清凉的水沿着喉管灌溉四肢百骸,唇齿间品出一丝浅浅的甜。
唐九洲砸吧砸吧嘴,抓着瓶身转了圈,试图研究这瓶水为什么会这么甜。
“我觉得我们这一把可能危险了,”曹恩齐具有极强的忧患意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不像唐九洲天生具备松弛感,还有闲工夫研究矿泉水的组成成分,而是紧皱着眉,双臂环胸,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一说一,如果真的想挽回大局逆风翻盘的话,只能靠我。”
唐九洲刚刚灌了满嘴的水,听到曹恩齐这番不要脸的分析,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唐九洲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像是吞刀般艰难地咽下嘴里的水。他抬手又灌了一大口水,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作势要喷曹恩齐,大有美嘉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的架势。
不过唐九洲的水还没喷出去,就被对面那个人占了便宜。
两片柔软覆上他被水浸得湿润的嘴唇,分开时还能听见一声清脆的啵。唐九洲愣在原地,看见曹恩齐勾起唇角笑了笑,偏头又吻了上来,比刚才还要激烈,还要凶猛,甚至从他嘴里抢喝的。
“曹恩齐你干嘛!”唐九洲闹了个大红脸,一边害羞一边恼羞成怒地提高声调,像是被流氓调戏了的良家妇女,满脸写着我不干净了。
曹恩齐被吼了也不生气,他埋头舔舔唇上的晶莹,笑得肩膀都在抖。
唐九洲以为曹恩齐在笑他,这会儿急红了眼,哼哼唧唧地伸手推他:“你还笑!”
结果力气太小,被曹恩齐一把揽住,安抚般拍了拍肩头。
恩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想喝点水罢了。
游戏进行到后半段,中止间也陆陆续续迎来了其他人。曹恩齐和唐九洲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一派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样子。
唐九洲撑着脑袋,歪头看向曹恩齐意气风发的侧脸,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
虽然这次游戏没什么体验感,但是提前下班公费恋爱好像也不错。
少年人笼罩在一片橘黄色的夕阳里,清晰的界限被模糊成毛边,带着一种毛茸茸的温暖。
唐九洲伸出一根手指,像一只粘人的小猫,歪头挠了挠曹恩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被他抓着手指包拢进掌心。
他看曹恩齐时很近,看云时很远。所以他又何必再大费周章舍近求远,不如在曹恩齐眉目间寻一轮风月。
游戏会中止,但是爱情不会。
【蒲萄唐/蒲唐】珍贵魔方
一篇小甜文应该算吧哈哈
✔ooc我的
✔我真的很想念密神双子星所以摸了这一篇
✔喜欢阿蒲对初见的描写
✔私设的双人密室逻辑不正不要细究
✔重编致歉
监控屏幕的画面映在蒲熠星镜片上,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讲机边缘。耳麦里传来导演的提示“毒气室倒计时还剩15分钟。"
此时处于走廊尽头另一个屋子的唐九洲正在踮着脚观察天花板通风口上面的字符,后腰露出一截白皙皮肤——那是刚才攀爬货架时被铁钩划破的衣料。蒲熠星看着突然想起来三天前聚餐时,这人被火锅辣出眼泪还坚持往碗里加小米椒的固执模样:“谁说我不能吃辣了?我早就成长了好不好!”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连喝两瓶酸...
一篇小甜文应该算吧哈哈
✔ooc我的
✔我真的很想念密神双子星所以摸了这一篇
✔喜欢阿蒲对初见的描写
✔私设的双人密室逻辑不正不要细究
✔重编致歉
监控屏幕的画面映在蒲熠星镜片上,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讲机边缘。耳麦里传来导演的提示“毒气室倒计时还剩15分钟。"
此时处于走廊尽头另一个屋子的唐九洲正在踮着脚观察天花板通风口上面的字符,后腰露出一截白皙皮肤——那是刚才攀爬货架时被铁钩划破的衣料。蒲熠星看着突然想起来三天前聚餐时,这人被火锅辣出眼泪还坚持往碗里加小米椒的固执模样:“谁说我不能吃辣了?我早就成长了好不好!”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连喝两瓶酸奶。蒲熠星在心里庆幸幸亏知道他又菜又爱吃。
"阿蒲!"唐九洲激动的声音突的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特有的杂音,"我好像找到密码规律了!你试试这个密码对不对?"
蒲熠星看着实时心率监测屏上骤然升高的曲线,抿了口冰美式。这已经是今天第n次出现这种状况了,每次唐九洲解题到亢奋状态都会出现这种生理反应。他按下通话键:"别急,过来慢慢报给我。"
两周前的聚会。唐九洲蜷坐在KTV沙发角落给新魔方贴贴纸,彩色的灯光将他发梢染上糖纸的颜色。
魔方是蒲熠星刚刚送给他的。“随手买的。”语气随意,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方不放。
“还是我蒲哥对我好!你们学学吧!这个魔方颜色好漂亮闪闪的像星星,我很喜欢!”
满意的看到收礼物的人拿着魔方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的样子才收回视线。“喜欢就好。”
蒲熠星接过周峻纬递来的鸡尾酒,红橙渐变的酒液在杯里随着手的摇晃轻轻流淌。他又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的唐九洲。在工地一样空气中满是尘土的地方,自己慢慢走近,听到声音的小孩转过身笑着冲自己努力的招手仿佛是欢迎归来的朋友,与身后的阳光融为一体。
旁边邵明明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问:"你真要接那部双男主刑侦剧?我听说原著可有不少亲密戏呢。"
“嗯。”只有他知道另一个人的人选是他提的,但是他却没告诉任何人也没公布消息呢。
蒲熠星的手心细微的泛起一些细汗与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洇在一起分不清,突然有点想看他的反应。蒲熠星用余光看见唐九洲手里的魔方突然脱手滚到茶几底下。他俯身去帮他捡,后颈却传来温热的触感,唐九洲的手掌分别虚护在他头顶和脖颈防止撞到桌角。捡起魔方抬头却不小心与没反应过来的唐九洲撞到一起。“痛吗?”唐九洲摇摇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过魔方继续去细心装饰。但心里早就因为那一个字泛起了阵阵不停浪花。
“我又嗑到了~我要把这段剪进vlog里。"齐思钧举着手机笑得像只狐狸。
毒气室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将蒲熠星拽回现实。唐九洲带着一身人造血浆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假伤口在锁骨处蜿蜒成暗红色溪流。唐九洲的呼吸频率在蒲熠星耳边清晰起来:"第三列数字可能是斐波那契数列的变体......"
"不对。"蒲熠星突然打断,"把监控室左下角金属片撬开,下面压着另一张纸片。"
两人好不容易解开了总控台的最后密码。总控台两边的地板突然打开升上来两台健身房用的单车。这时两人才明白墙上的测速仪器是用来干嘛的。
"我们一起来阿蒲!"唐九洲抬起手拍了一下蒲熠星又做打气状,人造血浆顺着他的胳膊滴在蒲熠星手背。
一分钟过去,眼看着就剩下三分钟倒计时,唐九洲不由得丧气的低下头。“可以啊唐九洲!一定可以的九洲,我们再来一次!”蒲熠星大声打气的声音在唐九洲耳边炸开。旁边的屏幕上很高曲线又升高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登单车还是……
三十秒后整个密室陷入黑暗,应急灯的红光里,蒲熠星感觉到唐九洲潮湿的掌心覆上自己手背。他们合力达到指定速度的最后一个瞬间,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大量金色彩带——这是逃脱成功的标志。
"心率140。"蒲熠星突然开口,指尖隔着布料按在唐九洲手腕。
"累的......" 唐九洲擦了擦额头的汗
"多次升高"蒲熠星摘掉对方头发上的彩带,"从你看到我衬衫第三颗纽扣没扣好开始。"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唐九洲对着镜子卸脖颈上的特效妆,脑子里也嗡嗡的乱想“这算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锁舌弹开的轻响,蒲熠星倚在门框上抛接魔方,六面色块在指尖翻飞成彩色漩涡。
"今天解题时的微表情管理不合格。"
"啊?"
"发现密码藏在天花板里时,你看了两次监控摄像头。"
"那是找角度避开死亡打光!"
"第三次抬头看我的时候,对讲机产生了1秒的杂音。"
唐九洲手里的卸妆棉突然被抽走,蒲熠星沾着酒精棉片的指尖擦过他锁骨上未卸净的血浆。皮肤真实的温度穿透人造伤口贴,烫得他脊椎发麻。
"下周就到开机仪式了,刑侦剧的吻戏需要排练吗?"
"剧本第28场的浴室戏份更需要。"
"在这里?"
"我的学习能力你知道的……"
"唐九洲。"蒲熠星用魔方抵住他后腰,"这次没有NG镜头。"
全文完
可能会有关于刑侦剧拍摄的后续,看我懒不懒哈哈。食用愉快!
【纬洲】不说喜欢
◎全勤活动七月打卡……怎么还有活动啊
◎ooc,3.2k+,低质,慎点,我也不知道我写了个什么玩意儿
◎丧尸末世背景,一发完,我手上的坑填掉以前不会开新坑的()
周峻纬作为新上任的队长第一次迈步进入训练馆的时候,唐九洲正在试图逃跑。
还算他有点本事,馆内两名教官四名预备队员都已经被放倒了,要不是刚好撞见周峻纬他当天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所以唐九洲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了周峻纬这一笔账。
“专心训练,不要走神。”对面毫不留情地放了箭雨过来,唐九洲闪身避开,看着自家队长恶劣的笑,本来就不太爽的心情更差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周峻纬不管他心里有什么别扭,训...
◎全勤活动七月打卡……怎么还有活动啊
◎ooc,3.2k+,低质,慎点,我也不知道我写了个什么玩意儿
◎丧尸末世背景,一发完,我手上的坑填掉以前不会开新坑的()
周峻纬作为新上任的队长第一次迈步进入训练馆的时候,唐九洲正在试图逃跑。
还算他有点本事,馆内两名教官四名预备队员都已经被放倒了,要不是刚好撞见周峻纬他当天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所以唐九洲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了周峻纬这一笔账。
“专心训练,不要走神。”对面毫不留情地放了箭雨过来,唐九洲闪身避开,看着自家队长恶劣的笑,本来就不太爽的心情更差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周峻纬不管他心里有什么别扭,训练结束后还照例拍拍他的脑袋:“训练还要走神,等真对上对面的异能者死都留不下全尸的。”
周峻纬是MG幸存者聚集基地第三作战小队的队长,而唐九洲是一周前被他挑选进队的第一批成员之一。
生在这个一出基地就会被丧尸咬掉脑袋的时代属实是运气不佳,好在很快就有一部分人开始觉醒异能,MG基地应运而生,并号召内部异能者组成作战小队,保证其他普通幸存者的安全。几乎所有异能者都以此为荣。
当然了,不包括唐九洲。
他自从来到基地就拒绝接受训练加入作战小队,奈何基地内的异能者是统一管制,他在挣扎无果后还是进入了训练馆。
唐九洲的本意是赶紧结束训练期在后方找个工作,起码对得起基地发下来的物资,哪知道上头会派三队队长下来挑队员。他是空间异能,战斗没什么优势,但负责为基地补充物资的第三小队是很需要他这样的能力的。
所以当他知道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先逃跑,虽然通过空间里私藏的道具放倒了毫无防备的教官和同期预备队员,但还是被周峻纬当场抓获并收编进了第三小队,找个后方文书工作的梦想直接破灭。
每次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三队日常的工作是出去寻找物资,途中很容易碰见丧尸或者争夺物资的其他异能者,可谓凶险异常,所以每一个队员都必须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唐九洲的异能没有攻击性,加强自保的能力自然是第一要事。周峻纬于是每天以此为理由对唐九洲进行魔鬼训练。
对此,当事人唐九洲表示会在梦里爆杀周峻纬的。
为什么是在梦里?因为周峻纬是风系异能,本身还练泰拳,基地里天天举铁的白前辈跟他对练都能打个有来有回的,实在打不过。
唐九洲,怂,且有自知之明。
周峻纬其实也挺头疼这事儿的,当初看这小孩儿有能力还有意思就要进队里了,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位祖宗是体能摸底测试成绩为2的地狱级体育差生,别说带物资跟着小队跑三里地,让他跑个一千米人就差点救不回来了。
一度怀疑过唐九洲这便宜孩子的异能是通过什么不知名邪术用体能换的。
不过毕竟人是自己要进来的,周峻纬还是努力尽到队长的责任,用自己所知道的最温和的方法对唐九洲进行特训,终于把人练到了基地异能者平均体能成绩。
特训结束,第三小队收获了一个合格的队员,周峻纬收获了一个会动不动就不理他的死对头。
当然,是唐九洲单方面认证的死对头。
周峻纬手下的队员多多少少都开玩笑地表示过“队长你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怕”,所以有一点点可怕的队长本人一开始还以为唐九洲只是和其他队员一样被他吓到而已。
但后来大家熟了以后都相处得很融洽,只有唐九洲还是和他不对付。
唐九洲可以和齐思钧撒娇讨零食吃,找曹恩齐一起玩寻机头,被石凯带着跑圈,帮何运晨烤红薯顺便获得投喂,连基地公认不好聊天的蒲熠星郭文韬都对他关照有加。
偏偏跟周峻纬不熟。
“惊!第三小队队长竟和基地第一交际花私下不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峻纬看着无意间发现的基地八卦网站“头条新闻”嘴角抽搐,封闭网站并扣了投稿人邵明明下个月四分之一的物资。
邵明明在一边控诉队长冷酷无情。
冷酷无情的周峻纬一边听他控诉一边思考该怎么跟第一交际花谈谈心解释一下他们之间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误会。
唐九洲是不知道八卦网站这回事的。
所以当周峻纬突然开始频繁地邀请他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唐九洲非常惶恐。
“小齐哥,队长他最近是被丧尸夺舍了还是打算谋杀我,为什么这两天一直在约我出去?”唐九洲窝在齐思钧的床上瑟瑟发抖。
被半个基地喊妈的齐思钧眼疾手快地从他瑟瑟发抖的倒霉孩子手里拯救出险些被捏变形的被子,想到周峻纬为了哄孩子冥思苦想活像学渣做数学题的可怜表情,斟酌着开口。
“儿啊,不是,九洲啊,峻纬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他人其实挺好,你要不考虑一下跟他聊聊?”
“……邵明明被扣的那些物资是不是转你手上了?哪有你这么卖友求荣的!”
齐思钧有点好奇周峻纬到底对唐九洲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了,他现在就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兔子,对和“周峻纬”有关的一切都极其警惕,就差跳上去咬两口。
“过两天要出基地执行任务了,按照之前模拟对战的策略,由队长来贴身保护你。就当是为了任务顺利,你们两个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比较好。”一旁的何运晨给出了比较中肯的建议。
于是唐九洲最后还是出现在了和周峻纬约定的谈话地点。
虽然约定地点是训练馆门口这一点让他更加惶恐了。
周峻纬却是心情大好的样子。“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这个地方,那时候你在策划逃跑,结果还没出门我就进来了。”他眉眼带笑,“当时觉得你挺有能耐,能私藏违禁品不被发现,却要用这本事逃跑。”
“……我来基地之前差点死在外面,也见过亲近的人被丧尸吞噬。我只是想安安全全地活下来。”
唐九洲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周峻纬听到他话里若有若无的哭腔。这是唐九洲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的话。基地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但只有在这里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唐九洲的脸上却依然云淡风轻,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强忍恐惧与不甘。
“我保护你。唐九洲,我发誓,我不会让第三小队失去任何一名队员。”周峻纬的目光坚定,“这是队长的职责。”
不会失去任何一个人,你和你在乎的朋友们都会好好的。
周峻纬有自信能给出这样的承诺,反正从担任第三小队队长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经随时准备为基地,为队员献出。
唐九洲始终低着头,他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他只想让他知道,周峻纬的忠诚经得起信任。
“九洲!动作快点!恩齐已经把车开过来了,赶紧撤退!”齐思钧操控水流冲垮了一波丧尸群,一手拉过石凯朝曹恩齐的车狂奔,回头招呼唐九洲和周峻纬跟上。
他们第一次出任务,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数量庞大的丧尸震撼到。基地聚集了很多幸存者,活人气息吸引了大量丧尸在附近游荡,他们冲出重围就费了不少功夫,现在都已经精疲力尽,不宜恋战。
唐九洲用力从废弃超市的货架上搬了最后一袋米甩进空间,周峻纬已经用风刃开好了路,空间一关闭就拽上唐九洲朝同伴们的方向撤退。
蒲熠星看着周峻纬和唐九洲在丧尸群中穿梭简直要心梗:“周峻纬!注意前面!右前方!不要老看唐九洲有没有事他就是跑不快不是不能自保!他手上那把长刀不是摆设!”
副队今天也在为队长的人身安全头痛。
“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好好考虑下次行动的分组,你一个火系异能跟木系冰系一组,小何和文韬今天全程被你压制,我看着都憋屈。”
周峻纬终于带着唐九洲跳上了车,逃命的时候还不忘回怼蒲副队。蒲熠星认命地闭嘴,一边碎碎念“下次再关心你们我是狗”一边催曹恩齐加速。
唐九洲坐在后座上,听着后面丧尸的低吼渐渐远去,面上才终于显出些松懈神情。他闭上眼,一张张狰狞的面目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九洲?缓过来了吗?”周峻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唤回了即将出走的神经。眼前的恐怖景象消失,唐九洲缓缓睁开被风吹到有些微微发涩的眼睛。
周峻纬坐在前排朝着他笑,“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任何一个队员出事。”“嗯。”唐九洲闷闷地点头,“还有,不只是队员,队长也不能出情况……”
他其实不太喜欢周峻纬不顾自己的作战风格。只要有一点危险他就会放开他的手冲到最前排,壮烈得好像再也不会回来。
唐九洲恨极了周峻纬放手的那一刻,自己心底一瞬间的空虚和慌张的感觉。
周峻纬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沉着冷静的队长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刻的呆滞。他赶紧转过身去,良久,轻轻的一句话顺着风吹到唐九洲的耳畔。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
“你说算就算吧。”
基地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和上一次进入基地时比起来,唐九洲内心的执念除了活着,好像还多了一点什么。
他不清楚这点心思能藏多久,总之在彻底露馅以前是不会说给队长听的。
【韬洲】果仁糖
◎短小质低慎点
◎不知道写什么了这篇到底写了啥全看个人理解吧
“文韬!快尝尝,我家的新品!”
熟悉的活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郭文韬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已经窜到面前,接着手心被塞了什么东西,再抬头时只看到那人又朝着不知道哪个好友飞奔而去的身影。
郭文韬失笑,目送唐九洲离开后才看向手掌。那上面此时正躺着两颗糖果,棕黑色包装,应该是榛子巧克力之类的糖果。
兴许是因为家里开糖果店,唐九洲非常嗜甜,而且总是能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糖果,跟他关系好的人免不了要经常帮他试吃新品,比如石凯,刚跟唐九洲处上兄弟三个月就哀嚎着表示自己光荣退休了一颗牙。
不过,要...
◎短小质低慎点
◎不知道写什么了这篇到底写了啥全看个人理解吧
“文韬!快尝尝,我家的新品!”
熟悉的活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郭文韬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已经窜到面前,接着手心被塞了什么东西,再抬头时只看到那人又朝着不知道哪个好友飞奔而去的身影。
郭文韬失笑,目送唐九洲离开后才看向手掌。那上面此时正躺着两颗糖果,棕黑色包装,应该是榛子巧克力之类的糖果。
兴许是因为家里开糖果店,唐九洲非常嗜甜,而且总是能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糖果,跟他关系好的人免不了要经常帮他试吃新品,比如石凯,刚跟唐九洲处上兄弟三个月就哀嚎着表示自己光荣退休了一颗牙。
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蒲熠星却跟他不一样。倒不如说这对兄弟从外貌特征到性格习惯就没有哪里相似,蒲熠星总是一板一眼、严肃认真,是学校里著名的高岭之花——虽然跟朋友们相处的时候整个人仿佛ooc一般的沙雕,但还是相对比较正经的。
唐九洲则由内到外都一直散发着天真,一骗就上钩,约剧本杀当凶手的时候郭文韬的重要金条来源就是他,最后揭露时虽然跳起来要找郭文韬算账的架势很凶猛,不过说实话,就像条气盛的小型犬,可爱到属于猫派的郭文韬也忍不住逗一逗。
这样孩子气的唐九洲,有着“喜欢吃糖”这样孩子气的爱好,这么看也不奇怪吧?
撕开包装纸将糖果随意地丢进嘴里,郭文韬这么想着,心情莫名地明亮了不少。
出乎意料的是,糖果的主体并不是巧克力,而是在一层薄薄的巧克力包裹之下的果仁。或许是为了配合坚果脆香的口味,最外层的巧克力不像之前吃过的纯巧克力块那么醇香,甜味对于郭文韬来说有些过重,而且口感比较细腻,在嘴里化掉以后就黏糊糊地粘在果仁上,甜腻到让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唐九洲自己试吃过没有,倒像是他会喜欢的口味。
“文韬你当——然欣赏不来,这款主攻情人节市场,为的是模拟恋爱的的甜蜜,你这座大冰山能尝得出来才怪。”
反馈试吃感受时眼前的男孩意料之中地表现出了“鄙夷”和“嘲笑”,郭文韬报之以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注意力却不知道为什么停留在唐九洲话里的“恋爱”久久不移。
眼前人的笑容与树叶间如碎金落下的光斑哪个更美好?
以逻辑与理性为常驻标签的大冰山的思维毫无征兆地如同起风时湖面的水波一般跳跃起来,这个无厘头问题的诞生使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恋爱的情感经常是在当事人无意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触发它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些平常的事情,比如习惯性地贴近、偶然间地对视,就像拉小提琴时一时疏忽拉出的不和谐音,不算美妙,却让听的人乱了心神。
郭文韬想,大概是因为今天的天气晴好、空气清爽,唐九洲恰好在风起时对着他笑。
他感觉到一只蝴蝶颤动着翅膀飞出了他的心脏。
于是大冰山郭文韬融化了,以新的“暗恋者”身份存在于唐九洲的生活中。
唐九洲是名学高中出了名的交际花,人脉广到隔壁芒城高中都有他的兄弟,校内人气也不低,情人节之类的特殊节日免不了被塞一抽屉巧克力。
蒲熠星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摩对着一抽屉带着熟悉商标的果仁糖抓狂的自家弟弟,一边无感情地安慰着“可以啊唐九洲,帮爸妈省了下一批果仁糖的成本了”,一边暗暗注意着不远处郭文韬的神情。
看起来他还是保持着往常一贯的冷静与淡漠,然而他周边气压骤降的氛围足以说明一切。蒲熠星在心里给郭文韬竖了个大拇指,感叹着这家伙还真是够宽容的。
老实说,郭文韬的演技和表情管理真算得上顶尖水平,要不是因为唐九洲就是自家弟弟,平常接触得又多,蒲熠星差一点就不能发现他的异样。
郭文韬显然低估了占有欲的力量之强大。明知道唐九洲不可能喜欢送这些糖果的人之中的任何一个,每当想起时却依然恨得牙根发酸。
他惯常是有礼数的人,知道自己内心此刻的想法有多么无礼与蛮横,甚至阴暗。
如果唐九洲喜欢他就好了。
或者,他不喜欢唐九洲就好了。
唐九洲不可能喜欢他的。
郭文韬不是会心存幻想的人,他看得出来唐九洲对他和他对唐九洲的感情根本就不一样。或许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呢?两个男生恋爱之类的——手中铅笔的铅芯被折断,郭文韬干脆俯下身子假寐,装作杂乱的思绪未曾存在。
口袋中因衣服的翻动而发出响声的某样塑料制品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上次剩下的那颗果仁糖的包装。
郭文韬犹豫了一会儿,拆开包装将糖果一口吞下。
与上次截然不同。果仁好像坏掉了一样,苦与涩充斥了他的口腔,原先被嫌弃过于甜腻的巧克力此时却像被蒸发了所有的糖分,徒留模糊不清的口感与苦果仁相纠缠。
唐九洲说的也没错呢。郭文韬想。甜蜜以后无尽的苦楚,确实是恋爱的感觉啊。
当解行发现自家白菜(猪)被拱了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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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行蹲在冰箱前掏鹌鹑蛋时,听见客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探头就看见吴雩正被步重华圈在怀里贴福字,自家表弟踮着脚往门框上够,警队精英的手臂稳稳垫在他腰后。
"左边再高点!"严峫瘫在沙发上嗑瓜子,"你俩搁这拍年画呢?"
"要不您来?"步重华眼中寒光一闪,"毕竟严副支队比吴雩高十一公分。"
"说什么呢!"吴雩突然往下滑了半寸,"我今早量过,明明差十公分!”
解行笑着把鹌鹑蛋往餐桌一放,客厅传来江停慢悠悠的补刀:“建议查查步支队...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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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行蹲在冰箱前掏鹌鹑蛋时,听见客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探头就看见吴雩正被步重华圈在怀里贴福字,自家表弟踮着脚往门框上够,警队精英的手臂稳稳垫在他腰后。
"左边再高点!"严峫瘫在沙发上嗑瓜子,"你俩搁这拍年画呢?"
"要不您来?"步重华眼中寒光一闪,"毕竟严副支队比吴雩高十一公分。"
"说什么呢!"吴雩突然往下滑了半寸,"我今早量过,明明差十公分!”
解行笑着把鹌鹑蛋往餐桌一放,客厅传来江停慢悠悠的补刀:“建议查查步支队鞋垫厚度。”
话音未落,严峫冲向厨房,穿出怒吼:“步重华!你买的鱼怎么在塑料袋里蹦迪!溅着我媳妇儿了!”
“那是给你做松鼠桂鱼的。毕竟表哥的厨艺水平还停留在煮泡面要加十三香。”
解行憋笑憋得手抖,鹌鹑蛋咕噜噜滚进橱柜底。
吴雩泥鳅似的从领导怀里滑出来,两个头顶头趴着在地上捡蛋,正撞见严峫举着菜刀追杀一条飞向地板的鱼。
“我觉得,”江停淡定地走出厨房,“市局明年该申请危险岗位津贴。”
年夜饭上桌时,解行盯着步重华面前堆成小山的虾饺陷入沉思。
吴雩正以刑侦队员的手速往领导碗里转移食物,冷不防被严峫用筷子架住:“看看!看看!别人家都是高个猪拱矮个猪,到咱家怎么反过来了?”
“你才猪!”吴雩和步重华异口同声。
解行夹了只饺子慢悠悠道:“可能因为某些高个猪看着精明,实际连洗衣机都要我家阿归教着用?”
“洗衣机要记一辈子是吧?”
步重华冷哼,“上周是谁偷偷给市局锦旗......”
“咳咳!”吴雩突然呛咳着往解行嘴里塞了个丸子,“哥你尝尝这个!”
步重华灵光乍现,突然往解行碗里夹了块排骨:“哥,吃菜。”
在解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刑侦支队长淡定推了推眼镜:“毕竟这些年,辛苦您照顾我们家......”
“谁家的?!!”解行和严峫异口同声。
春晚节目演到第三个时,步重华突然被严峫拽进阳台。
解行江停贴着玻璃看得津津有味——两个一米八五往上的男人正举着呲花儿互怼。
“你当年还说找对象影响破案率!”
“你信不信我把你高中赞过的网红发给江停!”
“步重华你又!提!这!茬!”
吴雩扒着糖橘凑过来:“他俩每年都要翻旧账,去年比的是谁先发现对方白头发。”
零点钟声响起时,解行被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
“压岁钱。”步重华的声音混在爆竹声里,“谢谢你把他养得......“
“会翻墙会撬锁会跳楼还会往排骨里藏辣椒酱?” 解行掂量着红包挑眉。
"可爱。"刑警队长答得斩钉截铁。
窗外烟花炸开金紫银红,吴雩正蹦跶着往江停毛衣上贴老虎贴纸。严峫举着手机追拍:“对!这才叫年画娃娃!”
“严峫。”江停摘着头发上的亮片,“你昨晚偷吃的费列罗,包装纸还在主卧床头柜。”
解行笑着仰头饮尽杯中酒,琥珀色的光晕里,十三年前的硝烟与此刻的烟火气重叠。吴雩挤过来与他捧杯,笑着把杯子抬得更高。
万家灯火噼啪作响,有人碰翻醋碟,有人悄悄在桌下握住伤痕遍布的手。解行眯眼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人们,忽然觉得矮个猪拱高个猪这事,倒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