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德尔x你《亵渎》
Voldemort喜欢夜间把你接走,不像接头,反倒好像要你和他私奔似的。
每到夜晚,城堡外的森林中浮起惨白的雾气,你的主就会来接你。架着半透明的马车、穿过霍格沃兹拐角厚厚的墙壁。拉车的是两匹夜骐。
你当然可以看见夜骐。
*
十三岁那年,你初/潮见/血,voldemort在你面前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你的生母。她曾无数次地把你小小的脸按在她杀鱼的砧板上,警告着你要顺从。
“我不该生你。但如果我生了你,你也不会比一条鱼死得更轻松。”那是个浑身散发着海水腥气、廉价烟叶、与发霉李子味的疯女人,她脏污的脸让人立即联想起性 病,裙子底下总沾染着厚厚的泥。
她...
Voldemort喜欢夜间把你接走,不像接头,反倒好像要你和他私奔似的。
每到夜晚,城堡外的森林中浮起惨白的雾气,你的主就会来接你。架着半透明的马车、穿过霍格沃兹拐角厚厚的墙壁。拉车的是两匹夜骐。
你当然可以看见夜骐。
*
十三岁那年,你初/潮见/血,voldemort在你面前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你的生母。她曾无数次地把你小小的脸按在她杀鱼的砧板上,警告着你要顺从。
“我不该生你。但如果我生了你,你也不会比一条鱼死得更轻松。”那是个浑身散发着海水腥气、廉价烟叶、与发霉李子味的疯女人,她脏污的脸让人立即联想起性 病,裙子底下总沾染着厚厚的泥。
她可能一点儿也不美好。但是你爱她,因为她是“母亲”。
你爱她直到她有一天把你剥光了试图送给一个赶海的人。
报酬甚至,只是一条秋季、瘦巴巴的马林鱼。
只是鱼。
她一天要杀死多少条鱼?
她要在同一座童年里杀死多少个你?
…对她的爱饱含期待的你。
在那条潮湿、腐烂的木板船上,里德尔杀了她。
那个赶海的买主,被男人塞进了鱼贩们挤拥的铁桶。他被变形咒缩成了一条鱿鱼。
…你只记得当时,紧贴着你双脚的黑色水浪击打在船头发出的喑哑声音。一朵朵像耳朵一样、生长于甲板缝隙的菌类,在你的身下开出斑斑点点的褐灰。
还有一线亮晶晶的血红。
你的初、潮,在那场海浪与风都尽极陡峭淋漓的夜晚,降临。好像一轮被戳漏了的血月,照亮了你前方苍白女人的尸体。
…
你在一夜之间懂得了女性和死亡。
(也许这两者本就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对应关系。)
而里德尔呢,他既不属于女性,也不属于死亡。当年的他站在两者之外。
他属于神秘。
“你可以成为我的信徒。”
他的应允洗涤了你。
(“向您献身以后,我不再觉得我很脏了。”)
你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黑暗君主的信徒,虔诚地要做他罪恶的帮凶。
但你的主,他从不让你替他作恶。
他只让你…“犯上”。
*
里德尔会把你带到教堂。
那里的夜光透过珐琅镶嵌的碎玻璃折射下来、呈现出一种淡酒般的蓝,在供奉着圣水的长桌上,你躺下,盛开的裙摆像一朵黑色大丽花。
…他的手就慢慢地伸向花蕊。露水。
揉碎。
你的哭声,美妙更甚于呻/吟,整夜整夜在高高的穹顶上回旋。
“看,”他捏住你的脸颊,把你的脑袋掰向一旁、向着低眸的天使神像:“看,神不能够救你。”
“你记住。神不能够从我手中救你。”
…
他还会把你带到法庭。
每当他的追随者们又用恶咒“捉弄”了什么人,迎着正派之士激烈的斥责。里德尔,就会把所有反对者约到法庭里,把他们的家人用致命的森蚺捆缚在陪审团的座椅上。
他本人西装革履地,站在被告席中央。
还会面带微笑。
无人控告。
于是里德尔就马上把他那无聊的、懦弱的、可悲的巫师同类们请走,而把你摁在被告席的小笼子里。
(至少在那个时候,那些冲他骂骂咧咧的“善良人们”,还会被认为是同类。)
你们的黑袍子后来都脏了。
白色,在那上面…很显眼。
…
里德尔最喜欢把你带到严肃而凋美的学院派艺术长廊里。
古典主义。新古典主义。拉斐尔前派。
一个又一个精致而禁欲的面孔,一对又一对不敢点上瞳孔的眼睛。透过富艳的油彩向你们展示着那个宗教的年代。
“他们都在压抑着自己。”里德尔紧贴着你的耳朵给你授课:“蒙昧的可怜人。不配拥有世间的每一种颜色,画画的和被画的都是。”
他表达着他虚伪的悲悯,语气像牧师一般平和而哀怜,身体却在不断耸动。
你们俩的躯体正交接在走廊深处,那里有里德尔最喜欢的作品,唯一的一幅Waterhouse。画框里是伸长手臂的纳瑟西斯,因自恋而溺死于水边的绝美少年。
“…所以你自恋。”你昂起头试图惹怒他。
他给了你的臀 肉一巴掌。然后把沾着玫瑰精油的手指捅进你傲慢的嘴巴里。
“听话。”他如是警告。
“不要试图对我做坏事。”
*
你的主似乎真的从不让你作恶。即使在他的“事业”最为忙碌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从他那里领到过任何“任务”。
他收服你的目的,只是——犯上。
一切人们认为威严的,他要戏谑。
一切人们认为高贵的,他使其狰狞。
一切人们信奉为克制的美德,他要点燃人们心中的放纵。
里德尔看不上不由他定制的法律。也看不上人世的神。
除了他,谁配被称作神?谁配居高临下地给他称号、予他姓名?
……你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讲他外号的人。
只有你可以叫他“Voldy”.
Voldy,而不是Voldemort,去掉了那个代表死亡的后缀。
Voldy,有别于旁人的昵称。宣誓着你的特权,和他的恐惧。
这不是某种出于情爱关系赋予的特权。你和他之间,也许旁人不会相信,但你和里德尔之间,“性”是最不重要的主题。
“冒犯”才是。
这个在冷僻魔法深处孤寻的男人有着超乎常理的虚荣心。他认为自己才是一切魔法的源头,而魔法是人间的至理,他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实力和使命,去引导人们打破他们曾所尊敬的每一件事。
而他用以冒犯众生的道具,就是你。
他在你身上戏弄众生。
*
而你也从他身下,学会了这种戏谑,你开始得寸进尺。对他的称呼越来越过分。
“Voldy,你终于来接我了。”
“Voldy,今天的马车上有些冷。你到车上来,或者把我抱到你的马上去。”
“请原谅,我把你柜子里的酒喝完了。Mr. lorrrrrrrd…我这么叫你好听吗?”
“救世主是吗…我帮你…杀了他?Mr.?………为什么不回答?!”
“隔了半年,你终于肯来找我了?吸血鬼先生?”
“我都以为我不是卧底,而真正是一个学生了。你遗忘我太久,诺斯费拉图。①”
(他越来越惨白了。也越来越疯癫。)
(有一天,他的面容突然毁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诺斯费拉图吗?因为你就像那个没用的老伯爵一样,越来越老,越来越丑。”
熟悉的一巴掌。这次后面还跟着一打痛苦的恶咒。
好在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你早已学会置换痛感与快/感。
你在气息奄奄中颠倒淋漓。
喘着气笑看他。
“你现在…没有…鼻子了,我要叫你……鱿鱼先生。”
“别杀我。啊哈哈哈哈哈哈,我死了就没有人陪你玩儿了。”
“他们都太古板,对吗?你的那些手下。”
“说什么——复活——,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你从来都没有死过。”
“无论是冠冕,箍得我脑袋发疼的那个,好像额头下面围了一圈刺青。”
“还是那个泡在绿油油的水里的小盒子?…还是别的?”
“那条蛇。…我洗澡的时候碰到它的。当时可是,在滑溜溜的浴缸里。”
“我什么都找到了哟。”
“你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汤姆。”
“…”
你知道太多秘密。
而你的主,终究不像当年那样自信而从容。他不会再予你宽宥。
他不再是那条夜晚的渔船上,以一场轻描淡写的谋杀拯救了你的神。
他变成了一个可悲的碎片。
“…”
“杀了我。”
“杀了我。让我一天一天的看着这样的你我比死了还难受。”
魔杖尖如约地抬起。遂了你的意。
最后一句话。在那道绿光没入你的胸口之前:
。
。
。。
。。
。
。。。。。
“真的是…很像鱿鱼啊,像当年…那个人………你应该让他把我买走的。”
————————————————————
你不想飞跃死亡。你只想保留一点幻影。
……终生都没有得到真正期待的爱。也没能说出一句像样的遗言。
你只想在你的神注视下长眠。
①诺斯费拉图:在罗马尼亚的方言中,意味着令人恶心的、恐惧的,1979年作为吸血鬼的名字被导演维尔内纳·赫尔措格搬上银屏。
【HP推文合集(九)】祖世代&亲世代| AO3推文,主1v1原女向(英文作品)(1.18更新)
祖世代&亲世代| AO3推文,主1v1原女向(英文作品)
传送门:
【HP推文合集(零)】总目录 | HP同人扫文90篇(中文&中译)
【HP推文合集(五)】祖世代&其它 | HP扫文+养马场,主bgHE长篇完结(中文&中译)
【楼主的hp国外粮口味】
1.萌点:欧美风+幽默感,原著向人设,原著人物日常;
2.雷点:BE,OOC拉郎,第二人称,读者介入,玛丽苏穿越女,慢节奏,小白文笔,BL或者GL戏份太多。
以上雷点萌点都是相对而言,会有一些例外...
祖世代&亲世代| AO3推文,主1v1原女向(英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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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的hp国外粮口味】
1.萌点:欧美风+幽默感,原著向人设,原著人物日常;
2.雷点:BE,OOC拉郎,第二人称,读者介入,玛丽苏穿越女,慢节奏,小白文笔,BL或者GL戏份太多。
以上雷点萌点都是相对而言,会有一些例外。
ps.本帖推荐的都是国内没有完整译文的。我基本用彩云小译app中英对照着看,推荐的文大多是“机翻友好型”~
大家不要被英文吓到,开启AO3大粮仓,这辈子不愁hp粮😘
汤姆·里德尔
伏地魔原女文(长篇he)我全都扫完了,由于我个人对OOC接受度较低,汤姆文又刚好是OOC重灾区……所以能看下去的只有一篇😣:
《The Riddle Twins》 by Cordoue 3.5星 (汤姆x汤姆的双胞胎妹妹,连载坑)
亲骨科,主角混乱邪恶,不喜勿入!
作者文笔非常好,剧情也设计得很精心,完全没有OOC,甚至比原著的伏地魔更疯批(……)
女主叫玛丽,两人是双胞胎,都是反社会人格的疯批坏种,从小就在孤儿院搞事情,比原著里汤姆一个人的时候还疯……
孤儿院时期,男女主对彼此极度依恋,两人从婴儿时期就日夜睡在一个床上,根本离不开对方,占有欲和保护欲非常强。
邓布利多来接二人入学的时候,一眼看透了二人的恶行和非正常关系,于是以寓言的形式隐晦地向二人讲述了当年和格林德沃、阿利安娜的往事,告诫他们要克制自我,不要走上当年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邓布利多&阿利安娜的老路。(这一段写得太绝了!!!!!)
当然,这对邪恶双胞胎是不会听的😂
但是,进入霍格沃茨之后,随着两人拥有各自的交际圈,彼此的关系逐渐出现裂痕。
汤姆和原著里差不多,赢得了所有教授的喜爱,沉迷高深的魔咒理论和魔法史,招募追随者,建立斯莱特林小团体,关注格林德沃和麻瓜二战等等。
女主在学业能力上和男主不相上下,但更喜欢变形术,魁地奇,热衷于社交关系。由于失去汤姆的陪伴+情感上的早熟,女主转而引|诱魔法部长的儿子(虽然和汤姆也黏黏糊糊亲亲摸摸的,但是汤姆还是一副小男孩模样,女主看不上😂)
汤姆心中嫉恨,于是使计拆散而女主和魔法部长儿子,并孤立了女主,迫使她只能依靠自己。
女主气疯了,自此两人心生芥蒂。
…………
之后剧情上主要是麻瓜二战和汤姆搞事情,感情上男女主渐行渐远。
目前最新章节中,在二年级快结束时,汤姆从阿布拉克萨斯那里知道女主和魔法部长儿子接了吻(初吻,而且女主故意让汤姆知道的),整个人都炸了,两人大吵一架将近决裂(……)
按照分院帽的“预言”,两人需要距离才能各自成长,获得更多力量,中间会分分合合若干次😂但是最后还是会走到一起(事实上从未分离)
总之这篇真的超级刺激带感,想不到更适合伏地魔的cp了(真正的玛丽苏x汤姆苏🤣)
作者说会写完霍格沃茨七年,现在断更到二年级了🥺(但是前面的也很好看!)剧情比较紧凑,一开头就很惊悚画风,绝对好看!疯狂推荐!
附一个原作的summary(随便翻译下,有点沙雕hhh):
汤姆·里德尔非常懂得“爱”。他怎么会不懂呢?早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就从未孤单过,因为她一直在他的身边,日夜不离。甚至要更早——实际上,他们是从同一个子宫中诞生的。为了他的双胞胎妹妹玛丽,汤姆将不惜一切代价夺取这个世界。
詹姆·波特
《Five Times Sirius Walked in on James and Lily (And One Time It Was Remus) 》by gyzym 3星 詹莉短篇
E级文,詹莉+掠夺者群像,2800词,原著向。内容顾名思义,就是小天狼星五次撞到詹莉XXX的尴尬经历🤣
最大亮点是掠夺者群像日常,尤其是掠夺者私下制定的寝室打I飞I机守则,把我笑傻hhhhhh青春期男孩太逗比了!
避雷:结局有刀。建议只看前面。
莱姆斯·卢平
(莱姆斯原女文我基本扫完了,整体质量不错,但是be文太多)
《Moonlit Sonata》 by luvinpadfoot 3星(德姆斯特朗转学生x莱姆斯)
T级文,10万词小长篇,德姆斯特朗转学的女主x莱姆斯,第一人称,女主是敏感自卑的狼人,小天狼星是男配(暗恋女主)。前期掠夺者塑造非常非常棒,犬狼的轻度修罗场也挺有意思。
避雷:结局走原著线be,女主后期极度懦弱形象略崩。
《Alicia Doreen and the Werewolf Professor》 by crazyRapunzel 3星(鹰院原女x莱姆斯)
E级文,师I生I恋,7万词小长篇,韦斯莱双子是工具人男配。剧情和车都不错。
避雷:续集第二部女主死了,be
《The Founder's Tale》 by gryffindorcutie 2.5星(獾院原女x莱姆斯)
M级文,掠夺者校园群像,12万词长篇完结(第一部,1971-1978)。主要是女主、莉莉和掠夺者们的日常,文笔人设还可以,剧情稍弱了点,我个人没看完。
《A Solution More Beautiful》 by Darsynia 2.5星(穿越女主x莱姆斯)
M级文,第一部34万词,还有续集在连载,女主和小天狼星有一段,所以是三角恋。文笔还行,但是剧情太太太慢热了,对翻译器看文党不是很友好,看原文或许还行。
《High Rollers》 by netherfields, yossarians 2星(坑文)
M级文,15万词坑,嬉皮士摇滚风格,女主地下贩毒大佬(欧美特殊背景,无三观)。文笔挺好的,但是这个人设……我没坚持下去。
《Spells and Handcuffs》 by MmRjl 2星
M级文,小天狼星侄女(雷古勒斯女儿)x莱姆斯,11万词,文笔还可以。但是一上来就XXX,我感觉莱姆斯人设有点崩了。结局女主死了男主带着孩子孤独终老,be
《House Hunting》 by SweetSunnyRose 2星
5200词,pwp短篇,莱姆斯x詹姆家收养的妹妹。女主第一人称,文笔还行。看这篇纯粹是因为被连续多篇莱姆斯的be虐到了……
雷古勒斯·布莱克
《the salt and the sea》 by WizardGod 3.5星(狮院原女x雷古勒斯)
E级文,雷古勒斯x狮院原女(詹姆的妹妹),剧情向,20万词。文笔挺不错,男女主性张力拉满。
避雷:含犬狼BL,配角GL。
《Running Messenger 》by everlovingdeer 3星(狮院原女x雷古勒斯,短篇)
8700字短篇,T级文,女主第一人称。仍然是雷古勒斯x詹姆妹妹,小甜文。
ps.这个作者写了一百多篇hp的原女短篇,质量都不错(不算惊艳,但文笔都ok)
【同人】长眠(伏地魔x原女)
私设如山,ooc满天飞,考据党勿喷,原著党慎入。
长眠
如果黑暗终究降临,为什么不在无你的夜里,长眠。
【一】
猛然睁开眼,一片黑暗。
这一段时间,她总会夜间惊醒,一旦醒来就会好长一段时间睡不着。
伸手开灯,灯光虽然柔和却也让她缓了一会儿才睁眼。艾琳平缓着呼吸,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她熟悉这个身体原先主人的记忆,但在某些时候她仍旧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
这里,毕竟不是她熟悉的国度,不同的风格,不同的习俗,不同的……语言。
诗词歌赋在这个国度是这样陌生,琴棋书画在这片异域显得那样不同。
某些时候,她感觉自己的适应能力不错。
第一次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时候,拥挤的人...
私设如山,ooc满天飞,考据党勿喷,原著党慎入。
长眠
如果黑暗终究降临,为什么不在无你的夜里,长眠。
【一】
猛然睁开眼,一片黑暗。
这一段时间,她总会夜间惊醒,一旦醒来就会好长一段时间睡不着。
伸手开灯,灯光虽然柔和却也让她缓了一会儿才睁眼。艾琳平缓着呼吸,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她熟悉这个身体原先主人的记忆,但在某些时候她仍旧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
这里,毕竟不是她熟悉的国度,不同的风格,不同的习俗,不同的……语言。
诗词歌赋在这个国度是这样陌生,琴棋书画在这片异域显得那样不同。
某些时候,她感觉自己的适应能力不错。
第一次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时候,拥挤的人群里她试图寻找一个空车厢,可惜空车厢是稀缺的存在,好不容易看到有一个车厢只有一个人坐着,她看着那人的侧脸,在他没有发现之前迅速离开。
他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孤儿院,甚至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但她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
多年后艾琳回想,她对他的逃离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开始了。
如果知道换一个身体会让她完全变成另外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当时还会不会选择做这个交易。
虽然不是她真正的身体,但自从栖息于这个躯体中,这个躯壳也慢慢染上她之前的一些习惯。
总会在深夜惊醒。
她看着女生宿舍里的人都还在熟睡。
一旦醒了就很难再次入睡,她不喜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法进入睡眠的感觉。或许也是这么久以来身体自然而然进行调节,即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她也可以保证精神百倍,状态良好。
艾琳穿上校袍,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出宿舍。
现在是凌晨一点,再过六个小时宿舍的女生们就会醒来,只要在她们醒来之前回来就好。
来霍格沃茨三年,她已经很清楚巡查人员的时间安排和路线。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她选择直接走近道去那棵不常有人来往的梧桐树。
无论是白天还是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喜欢这里。
在她的国度她的时代,梧桐有不同寻常的象征意义,让她感觉安心。
能在偌大的霍格沃茨寻找一个少有人来往的地方并不容易,她很擅长和人接触,但她却并不喜欢和人来往。
虽然这个国家对她而言是陌生的,礼仪也很不同,但还好,人性都是一样的。
艾琳·斯旺。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在这里,这个名字代表她。
一个挺平凡无奇的女孩。说实话,这是她希望别人会对她产生的认知。
她靠在梧桐树上,梧桐木魔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也是她喜欢这棵树的原因,在这里练习魔法总是进步得很快,大概是她发自内心对这棵树的认同感。
好好练习魔法吧。
梧桐木仿佛感受到她的信念,光芒愈发强大。
今夜和往常一样,她练习了很久,一直到六点,她刚学会如何把一个小小的衣兜延伸出更广阔的空间,这是一个很实用的技能,艾琳满意地把书本丢进校袍的口袋里。
看着胸前斯莱特林的院徽,艾琳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便收回心绪离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刻她总感觉有人在不远处看着她,毒蛇一样,随时等待着……在动物界,只要你后退哪怕一小步,它就会立刻将獠牙刺入你的血液。
艾琳定了定神,她一定是太久未曾好好睡一觉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回到属于斯莱特林的湖底宿舍,这里是万年不变的冰冷,等她躺上床,过了好几分钟,另外两个女孩子也醒过来,她装作大梦初醒,伸了一个懒腰。
这个不怎么优雅的动作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另外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笑容,自认高贵的斯莱特林都特别擅长这种笑容,高傲而嘲讽。
艾琳一直感觉这两个女孩的鼻孔没长在头顶上是梅林的疏忽……抱歉,不能怪梅林,造人是上帝的活计。
艾琳无所谓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急不缓地穿好衣服。
她不是不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独来独往不太符合她现在的这个年龄,但心理年龄上,她早就不需要通过几个貌合神离的朋友来显示自己并不孤独。
她喜欢孤独,这样很自由。何况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本就没什么归属感……其实在哪个世界都一样,所以她也不着急转移阵地。
或许她不该那么听分院帽的话来到斯莱特林,至少在赫奇帕奇或格兰芬多不用太受排挤,应付斯莱特林的这些小孩子还是挺麻烦的。有生以来被一顶破帽子骗了,也许她应该珍惜这种与众不同的经历。
严重缺乏睡眠让她有种病态的苍白,深厚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带着点凌乱的头发更是让她没有太多美态。
照着这个国度的审美,她附身……应该是附身吧?总之,站在客观的角度,艾琳感觉她现在应该也算是个挺美的姑娘,如果多用几个美容咒或是花费加隆买点化妆品,用她原先国度的词她简直是倾国倾城……好吧,夸张了,主要是她也的确想不起用什么词了。
都怪这该死的英语,让她的汉语衰落得厉害。
把黑锅丢给可怜的英语后,艾琳也穿好衣服,准备去解决早餐问题。
四个学院中,斯莱特林是最擅长抱团的学院了,你通常不会看到一个斯莱特林独来独往,显然她和那个叫汤姆的是个例外。
她不想太引人注目,导致于除了同寝的那两个女生,整个斯莱特林乃至霍格沃茨都没什么人认识她。
解决完早餐,差不多第一节课该开始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变形课。
她总感觉邓布利多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和邓布利多并没什么交集,除了邓布利多来到孤儿院邀请她入校,她和邓布利多几乎没有说过话。这点她和汤姆不同,很多时候他会私下请教教授们,但这只是引来更多斯莱特林的不屑。
隐约间她感觉,汤姆是个有野心却无情的人,大概是基于这种感觉,她一直都让自己处于隐形人的状态,前两年回孤儿院,她会刻意和他错开时间。
她几乎用尽了一切方法躲着这个人,即使是同一个孤儿院,他似乎都不知道她也在霍格沃茨,甚至和他是同一个学院。
但她的举动也并不全是只出于直觉的判断。
一年级的时候,一个矮胖的男生闯进禁林,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身上有毒蛇的牙印;二年级上学期,一个女生的腿摔断了,连魔法都难以治愈。
这两件事本来没什么联系,但两个人都是斯莱特林。
那个男生曾经狠狠地揍过汤姆一顿,这件事按理说只有汤姆和那个男生知道,但很不巧的是,他们选择的地点是她最喜欢的那棵梧桐树,那时她躺在粗壮的树枝上闭目养神,茂密的树叶遮住了她的身影。
她看见那个男生逼迫汤姆向他下跪,趴在地上,让他当马骑。
可能这两个男生也喜欢这个隐蔽的场所,她能时时撞见这两个人,汤姆永远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她感叹自己能睡着的时间真的不多,于是好几个月没去过梧桐树那里。
直到那个男生死了,她知道等事情平息下来,她又可以回到梧桐树那里了。
她猜测汤姆也不太愿意再次来到这里回忆过往。
而那个女生羞辱过汤姆,这件事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
其实除了她默默无闻努力把自己融入空气以外,每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都或多或少地羞辱过汤姆,单纯为了合群。
当然,作为一个麻瓜,她也享受过如此优待,不过这方面她懒得去和一群小孩子计较,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倒不会羞辱她,他们太忙,没工夫在麻瓜身上浪费时间。
她只需要联想一下自己就可以明白汤姆的生活,她不知道那个女生有没有对汤姆做过什么更过激的行为。
那个女生摔倒的时候她也在场,应该说二年级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都在场,而那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一节课下了那么迟才下来,她急忙走过变换的楼梯,正好在楼梯变换的节点上,她踩空了,直直从十几米的地方掉落下来。
那时正好没有一个教授在,没有人能及时使用漂浮咒或是别的魔咒救下她,医疗翼的值班人员临时有事不在,等值班人员回来的时候,女生的腿已经无法挽救了。
这很奇怪,魔药很容易治疗这样的腿伤。
那时艾琳几乎是出于本能透过人群看着汤姆,他笑了,却又很快隐藏了笑容。
像她这样的人,从来不相信巧合,而这一切都太巧了。
只是做得还不够完美,多余手法太多,想要营造如此多的巧合很浪费时间,而且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会暴露。
但是……那时的汤姆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绝大多数的孩子在这个年龄都还在父母面前撒娇。
那时她就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要接近汤姆。
【里德尔X原女】HP坏种(1)
为了您的良好阅读体验,阅读正文前建议先阅读上一篇序章。
第一卷:黄金岁月
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复返,再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将是过眼云烟。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Chapter 1 起点(上)
多年以后,被囚禁太长时间的伊芙琳早已放弃了诅咒任何人的念头,也记不起拿着魔杖是什么滋味,甚至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可是望着窗外阴沉沉、昭示着大雨将至的天空,她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不会再被人提起的时光。
那时的一切都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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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黄金岁月
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复返,再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将是过眼云烟。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Chapter 1 起点(上)
多年以后,被囚禁太长时间的伊芙琳早已放弃了诅咒任何人的念头,也记不起拿着魔杖是什么滋味,甚至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可是望着窗外阴沉沉、昭示着大雨将至的天空,她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不会再被人提起的时光。
那时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简单,她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更大的世界,爱与恨的界限也分明得如同黑白两色。过往的记忆时常涌上她的心头,然而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依旧是雨夜里霍格沃茨城堡迷蒙而温暖的光影。
也许冰冷的雨水真的可以冲刷掉一切仇恨与愤怒,那些直接或间接将她推向地.狱的手,全都在她的脑海里远去了。她只记得模糊的灯光,在漫漫雨夜里摇曳,霍格沃茨城堡一成不变,就好像生命里最初的一点爱与希望。
一九四一年,九月。
伫立千年的古老城堡的色调总是不甚明快,看上去乌沉沉的。沾染灰调的米黄.色砖墙像是被蒙上了层细霜,裹挟着由时间洗礼过后沉淀下来的厚重感,与此时头顶灰蒙蒙、阴云密布的天空倒是相配。北风胡乱撕扯着天上的流云,带来一阵明显的寒意。
伊芙琳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那双冷漠的碧绿色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与她相距不远的霍格沃茨。她的神色很平静,目光像是重温一本旧书般从上到下完整地扫视了城堡一圈,与那些初见霍格沃茨时激动得鼓掌尖叫的新生的反应大相径庭。不过细细想来,十四岁的伊芙琳似乎从来都没有过于震惊的时候。
她半绾的长发整齐地梳到脑后,露出一张尖削苍白的脸。低垂着眉眼的她气质沉静,宛如流传下来的中世纪贵妇人带着模糊感的蛋彩肖像画。然而等她一抬眼,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种恬静感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流露出一种凌厉的妩媚感。
伊芙琳的五官很精致,却极具攻击性,这使得男人很难对她做出绝色佳人的评价。碧绿色的眼睛偏向狭长,眼角微微上扬,惹人好奇她笑起来时是不是会可爱些。高而挺的鼻梁让她的脸更立体,高颧骨、略方正的脸部线条和高挑纤细的身材单拿出一样来都不算十分优秀,放在一起却又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阿德勒小姐?”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循声也停下了脚步,有些神经质地不停往四下张望着——这条僻静的林间小路上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朝伊芙琳站着的方向略微俯下身子,轻声提醒道:“阿德勒小姐,我们恐怕是快要迟到了。”
伊芙琳略微抿起嘴角,转过脸来用那双猫眼般的绿眼睛丢给那男人冷冷的一瞥,其中的警示意义不言自明,后者立刻就诚惶诚恐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了。风卷起伊芙琳身上宽大的黑色长袍,飘飞的袍角如同欧洲各个城市上空时常飘扬的格林德沃用以召集追随者的黑色幻影。
伊芙琳收回了目光,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做出指示,“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过去。”说完,她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小物件塞进男人手里,也不多说句表达道别意义的话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城堡处走去。
还没能看清霍格沃茨门口上的野猪形状装饰,伊芙琳就被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拦了下来。男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直接用力拽住她的左手手臂,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迟到的学生?”男人的力气倒是比他的人更有存在感,伊芙琳笃定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红痕。
伴随着男人的喘xi,伊芙琳甚至能够闻到他的口臭。她停住了下意识伸向口袋的动作,扬起嘴角递给男人一个相当甜美的微笑,“抱歉,先生,请您原谅我……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她冲男人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怯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吓得哭出来。
“转学生?”中年男人重复了一遍,挑起半边眉毛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伊芙琳垂下眼睛,伸手挽了一下额角处滑落的几缕金发,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拘谨地答道:“伊芙琳·阿德勒,先生。”男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向她不耐烦地指了指城堡,“进去吧,你来晚了。”“谢谢您,先生。”
一转身走到男人望不见的角度,伊芙琳就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绿眼睛里的寒芒更甚,仿佛凝结了一层淡薄的冰霜。她在心里暗自哂笑了一下,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管.理.员是个哑炮,所谓的盛气凌人只是他掩饰自卑的一种方式。
既然是个哑炮,为什么非要在魔法界里待着?不是自讨没趣是什么?待在魔法界又没办法使哑炮成为巫师。弱肉强食的法则一直都是伊芙琳心目中永不过时的金科玉律,在她看来,有什么价值的人就应该去做什么事,就应该获得什么样的社会地位。
大约是因为所有学生都去上课了,等伊芙琳到达礼堂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粗跟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回音格外清楚。想到一会儿的分院仪式,伊芙琳有些不安地再次伸向了口袋里的魔杖——要是她的大脑封闭术无法抵御分院帽的摄神取念该怎么办?
所幸她担心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她很好地骗过了分院帽,说不定分院帽并不具有传统意义上摄神取念的能力(1)。理所当然的,她被分去了斯莱特林,不过分院帽刚才的评价却让她的心翻起了波涛。“似乎把你分去格兰芬多也不坏。”
格兰芬多?伊芙琳暗自嗤笑了一声,暗想分院帽大约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觉得她是个格兰芬多——这也不奇怪,毕竟这顶帽子已经老掉牙了。崇尚.勇气的格兰芬多与趋利避害的自己大概都不能算是格格不入而是两个极端了。
“霍拉斯,这位是伊芙琳·阿德勒,转学生,四年级,她刚刚被分院帽分到了斯莱特林。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我希望你可以引导她一下。”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苍苍的男巫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向新走进办公室的男巫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名叫霍拉斯的男人有着一头浓密光亮的黄.色头发,穿着很考究,丝绸袍子胸前的口袋里还装着个带链条的金表,上衣的纽扣因为他日渐膨胀的体型有了分崩离析的趋势。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站在桌前的女孩,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颜色介于银金色与普通金色之间,很像流淌的黄金,极其罕见的碧绿色眼睛,却因为这绿过于鲜明反而让人觉得不适。
女孩身上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斯拉格霍恩也形容不出这究竟是种什么气质,也许纯血家族的孩子基本上都这样。比如布莱克家的几位小姐,从来不会正眼看人也学不会如何用平等和善的态度与麻瓜出身的同学交流,马尔福家的男孩虽然没有那么盛气凌人却总是戴着张假面。
这么想着,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探究的神情,“阿芒多,转学生?”“噢,是这样的,霍拉斯,你也知道德国现在的状况,阿德勒小姐原本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她不想加入格林德沃的巫粹党,所以就脱离了家族,独自逃来了英国。”
“噢,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男人各自带了些感慨怜悯的神色互相交流,而谈话中被提到的主角——伊芙琳的脸上却有了一丝阴冷的笑意。作为一个极其罕见的天生摄神取念者,她早已听清了眼前两个男人的伪善,其中一个正在嘲笑她的鲁莽,而另一个则在估算着她的价值。
英国人和英国的天气是同等程度的不够明快,比如:他们明明觉得你的衣服难看却还要强打起精神硬夸它合身,明明不喜欢你却仍要勉强自己和你虚与委蛇,所谓的骑士与绅士精神更是商店橱窗里贴着的粉饰性广告,一旦稍有与利益冲突的地方便可以彻底撕破脸皮,弃之不顾。
伊芙琳当然无意扯下眼前两人的面具,毕竟她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谎言。比如:她的名字从来不是伊芙琳,她的姓氏也不是阿德勒,她的真名是格洛丽亚·格林德沃。再比如:她并不是什么逃出家族的纯血家族小姐,她是格林德沃的侄女,格林德沃家族目前唯一的后辈,最年轻的巫粹党成员之一。
至于为什么要来霍格沃茨。
几天前,盖勒特·格林德沃给了格洛丽亚一项任务,要求她去霍格沃茨替他监视阿不思·邓布利多,将邓布利多的行踪尽可能地报告给他。即使这个经常上学术报纸的男人听上去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格洛丽亚还是很不解为什么叔叔会对一个霍格沃茨的变形术教授这么感兴趣。
出于对叔叔的敬佩爱戴和某种隐秘的竞争心理,格洛丽亚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古怪的要求——在大多数人眼里,所谓的女继承人不过是一个无用的花瓶,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精明能干的丈夫,再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将继承人培养成.人,即使她姓格林德沃也不例外。
这项任务虽然看上去毫无意义,但总比成日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学习无聊的礼仪与打理庄园,与冷漠专横的母亲相处强,而且叔叔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好的,叔叔,我会尽我所能。”“很好。”盖勒特·格林德沃显然是很满意于她的爽快,欣慰地伸手替她理了一下垂下的金发。
“你还可以遇到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子呢,你应该挺期待见到他的吧?”“还好,能遇到可以信任的人当然不是件坏事。”格洛丽亚与珀尔修斯·格林格拉斯认识很多年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珀尔修斯都是她唯一的玩伴。
“我会帮你伪造好身份等一系列应有的手续。放心,我会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你会很安全。姓氏就改用你母亲的阿德勒。至于名字,你可以自己选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收回手,把玩着手里骨节粗糙的魔杖,向格洛丽亚笑了笑。
“伊芙琳。”格洛丽亚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等回过神后她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些意外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这个名字。可是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缘由,也许是在报纸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看见这个名字就下意识地记下了。
“伊芙琳,是吗?”格林德沃略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不曾从她脸上移开,“嗯……伊芙琳是个不错的名字,希望你在霍格沃茨能学到东西、过得不错,记得按照我们讨论过的方式及时向我汇报,我的小侄女,伊芙琳·阿德勒。”
注:
(1)虽然分院帽包含着四巨头的智慧,但它终究也只是一个魔法物品。私设中分院帽的摄神取念能力与巫师比起来并不算强大,因为它取念的对象通常是十一岁的新生,所以伊芙琳的大脑封闭术可以骗过它。
(2)因为构思、动笔写这篇文的时间较早,所以很多有关GGAD与GG追随者的事件、时间线肯定都会与后续出来的几部《神奇动物在哪里》不符,为避免过于打脸,也会对大部分GGAD剧情做模糊处理,存在私设,例如:设定格林德沃家族为纯血巫师家族,不会提及克雷登斯的存在,如有介意请谨慎避雷。不过本文的重点到底还是伊芙琳与汤姆,GGAD只算是顺带提及。
(3)本文动笔时罗琳并没有写明格林德沃的追随者是否有类似“食死徒”的名字,只提到了Gellert Grindelwald’ s army。由于圣徒这个称呼比较严肃,涉及宗教问题,所以本文采用翻译“巫粹党”。
(4)本文会私设部分人物的出生时间,例如: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被设定为出生于1925年。
【HP翻译】Pretending to Live · 目录
『时间』与『命运』是一对宿敌。在这场关乎主权的对抗里,双方无时无刻不皆伺机而行,只为夺取对方掌控万生的地位。而这一轮的反击中,新的人质被迫卷入游戏,沦为命运的祭品……
汤姆·里德尔×原创女主 阿里亚德涅;长篇正剧向,HE
原帖地址:https://www.fanfiction.net/s/5930349/1/Pretending-To-Live
作者:UrbanRoseFall
除原创女主之外不改官配,德拉科友情向。
目录
『时间』与『命运』是一对宿敌。在这场关乎主权的对抗里,双方无时无刻不皆伺机而行,只为夺取对方掌控万生的地位。而这一轮的反击中,新的人质被迫卷入游戏,沦为命运的祭品……
汤姆·里德尔×原创女主 阿里亚德涅;长篇正剧向,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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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UrbanRoseFall
除原创女主之外不改官配,德拉科友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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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番外)
番外 Les maudits mots d'amour
提示:继《夏日限定记忆》的1941年的小小伏大人和学姐桉
推荐BGM:Les maudits mots d'amour(法语歌)
1.
史上最倒霉的人大概就是穿越到了伏地魔11岁入学前两年时的那个时候。
最倒霉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人脑子一抽,试图在伏地魔入学时和他做朋友,于是自然而然失败了。
最悲催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倒霉蛋在发现失败了之后,及时悬崖勒马,避免自己代替桃金娘待在盥洗室里面,结果,还是失败了。
倒霉蛋虞桉很痛苦的发现,自己...
番外 Les maudits mots d'amour
提示:继《夏日限定记忆》的1941年的小小伏大人和学姐桉
推荐BGM:Les maudits mots d'amour(法语歌)
1.
史上最倒霉的人大概就是穿越到了伏地魔11岁入学前两年时的那个时候。
最倒霉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人脑子一抽,试图在伏地魔入学时和他做朋友,于是自然而然失败了。
最悲催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倒霉蛋在发现失败了之后,及时悬崖勒马,避免自己代替桃金娘待在盥洗室里面,结果,还是失败了。
倒霉蛋虞桉很痛苦的发现,自己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张餐桌,上面摆满了餐具。
她试图和小伏地魔做个朋友,结果示好四年发现无果,于是停止示好,打算老老实实待到毕业,去魔法部之类的地方找个工作,平平安安活到老。
然而梅林不打算满足她的小愿望,就在小黑魔王五年级刚刚开始不久,她七年级开始不久的时候,她发现,汤姆·里德尔疯了。
抽疯,对,桉惊恐的发现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里德尔吃错药了,受刺激了。
2.
“学姐,一起吃饭吗?”
桉紧紧抱紧怀里的书,震惊的看着面前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五年级的小魔王,笑的温文尔雅,表现的风度翩翩,站在她的教室外面。
她刚刚才下魔药课,出来后就看见了犹如校园偶像剧一样的桥段——整个魔法世界抛开心理问题以外,各方面最优秀的少年在教室外面等她下课。
这可能本身是个特别浪漫的事情,但是当这个少年叫做汤姆·里德尔的时候,当桉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再加上自己努力示好四年毫无结果,换来的全是虚情假意的笑容和话语的时候,这个画面就非常恐怖了。
Q:少年黑魔王突然之间态度大转变在教室外等你下课去吃饭,为什么?
A.他爱上你了
B.他良心发现觉得自己那四年的行为很不合适,试图补救
C.他闲的没事干
D.他在实施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
显而易见啊,答案就是D啊对不对?这是道送分题啊!桉干笑两声,抱着书往旁边挪了挪,想贴着墙遁走。
“我中午还有事情,笔记还没有抄完……”她指了指自己怀里的书本,“我先回去了,我们下次,下次再吃饭吧?”
少年抿着唇挑起一个笑容,眼底压着冷意,他笑着开口:“那还真是可惜啊,学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桉想给自己一巴掌,没事干在未来的黑魔王面前晃了四年干什么?这下好了,人家如你所愿看见你了,做第一个魂器的方法找到后就先拿你开刀了。
“抱歉啊,我最近都很忙。”桉看着里德尔那假惺惺的笑脸都害怕,又替自己可惜。
四年啊,四年来的接触换来的结果就是她小命被自己要给嚯嚯没了。
“……那还真是可惜。”里德尔沉着眸子,背在身后的手攥紧,指关节发白。
他看着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匆忙说了句“先走了”,接着转身犹如躲瘟疫似的就跑,连掩饰都没有。
1996年的邓布利多说的对,她在离开,在跑,恨不得躲他躲的远远的,等他现在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汤姆,你看什么呢?”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挎着背包走过来,一来就看见了自己的室友阴沉可怕的目光,他怔愣住,心说记得汤姆·里德尔这人平常不是特别温和吗?
果然,里德尔听见他的声音后立马扬起唇角,谦逊礼貌的好像阿布拉克萨斯刚刚看错了似的。
“我来找学姐。”他微笑着说,“不过可惜,学姐有些忙。”
“哦……”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平常是看见你们两个认识,好像关系还不错。”
关系还不错。里德尔的目光冷了一瞬,在抬眸时又藏的谁都看不出,他问:“我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吗?”
“嗯……不过感觉这两年好像没以前那么好了,是她快毕业了比较忙?没怎么见你们一块走了。”阿布拉克萨斯耸了耸肩,不以为然,“走吧,吃饭去。”
他微笑着答应下,去了大礼堂后,果然没看见她,怕不是为了躲自己,连饭都不吃了。他依旧是装作好孩子的模样和认识的人打招呼,然后坐下吃完午饭。
一年级的时候,他个子还没开始长,桉比他高,她13岁,他11岁。那家伙偶尔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伸手轻轻揉揉他的头发,里德尔很多次都忍住了一把打开她的手的冲动,更是忍住了用手里的餐刀见血的冲动。
她吃饭的时候坐在他对面,他像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一样,笑眯眯的喊“学姐”,她就长叹一声,欣慰的不得了。每天下课后就在教室外等他,见面时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走吧,去吃饭。
很荒唐,大大小小的节日都送点礼物给他,包括生日,平常也会去做点小点心给他,他对这种在别人看来很温馨的事情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他讨厌太甜的东西,她第一次做的小蛋糕他咬了一口后差点被甜的吐出来,到底是下意识的皱了眉,她发现了,后来就试着少放糖,但是他觉得太甜的照旧是不会吃。
有时候不太耐烦了,干脆先收下,然后再冷着脸要么丢给阿布拉克萨斯,要么丢掉。
汤姆·里德尔才不会觉得愧疚或者过意不去,他没有那种感情,也没有那种心理。就像是他杀死了什么生命也不会去忏悔,他从不认为那是错的。
他把吃的全都丢给阿布拉克萨斯这件事,倒是误打误撞的让这家伙好奇的问这是哪个店买的,味道超棒。
“是虞学姐做的。”他照旧是微笑,然后耸了耸肩,熟练的谎话脱口而出,“我最近胃不太舒服,吃不了这些,拜托你解决了,毕竟丢掉的话太浪费了不是吗?”
“喔,那她手艺还真是好。”阿布拉克萨斯这样评价。
他笑了笑继续看自己的书,懒得继续这个话题。
3.
里德尔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又在校内成立了食死徒的前身组织,沃普尔吉斯骑士,他是首领。
他们痴迷黑魔法,都是纯血主义的拥护者,更疯狂的拥护里德尔,但是由于现在所有人都是学生,那到后来给巫师带去恐惧的食死徒还没有出现,毕竟,不可能在能力还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情况时在学校里杀人放火。
他其实挺矛盾的,他支持纯血至上主义,现在却又想重新把桉·虞拽回来,最好是像以前那样。但是那个人是个身份卑劣的泥巴种——不,委婉点吧,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然而里德尔也只是矛盾了一小会就作罢了,桉已经七年级了,很快就会毕业,何况校内也没什么人会去闲到关注一个普通学生的家庭情况,而且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和那个学姐认识。
他向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不着给自己找借口,他乐意,这是唯一准则。
“学姐,好巧啊。”
七年级的魔咒课上,他抱着书,露出让周围的人都觉得乖巧礼貌的笑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校袍穿的整整齐齐。里德尔站在那里,典型的教授们最喜欢的学生模样。
“里德尔?你怎么在这?”她很惊讶,从包里取课本的手顿住,做了个令他心里仿佛被刺扎了一下的动作。
她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成绩还算不错,于是向院长申请了旁听高年级课程的资格。”他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无比自然的坐下,看了看旁边的座位,“学姐不坐吗?”
“我答应了乔娜和她……”
“嗯?”
他的笑容更大了,歪着头看着她,再次看向身边的位置:“学姐?”
她没有说完那句话,安静下来,把课本放在桌子上,坐到他旁边。她怕他,那次他从1996年回来后,在走廊那拦住她,那次的事情已经把人吓到了,里德尔很清楚自己撕掉好学生的面具后是什么样的。
对于里德尔来说,七年级的魔咒课也没什么可听的,他的确非常聪明,不论大大小小的什么样的考试,成绩都是全优,他的魔法知识更是到了哪怕才15岁的年纪,就足以让教授们惊讶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的地步。
他是霍格沃兹建校以来最聪明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
是,他就是找个借口,坐在桉旁边,找个让她想跑都没法跑的机会,让她不得不跟自己待在一起。
1996年的桉看着19岁的他笑的那么开心,满眼信任和依赖,然后毫无顾忌的拥抱住那个里德尔的画面真的是很有冲击力。
他是没法忘记的。
同样他也不会忘记那几天,那个里德尔给自己的一些攀上顶峰之路的建议——他要保证,无论什么时空他都是站在巅峰的黑魔王,绝不能失败。
魔咒课教授在前面讲课讲的不亦乐乎,教新的咒语,他旁边的桉拿着魔杖练习,她的魔杖是红檀木做的。
“学姐这次下课后,总有时间了吧?”
周围的学生都在练习,重复咒语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他移眸,撑着下巴,看见她拿魔杖的动作一僵。
“学姐,你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他故意拿自己比较,“以前学姐邀请我的时候,我可从没拒绝过。”
“……嗯,好。”
她果然答应了,里德尔笑了笑,紫杉木魔杖夹在指间,把桉的手腕轻轻抬高:“姿势不太对,这样咒语施出来是有些瑕疵的。”
“谢谢啊。”她抿唇一笑,还是那个带有疏离感的笑容。
“不用谢,只是希望学姐以后别躲着我。”他表现得好像他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人,苦恼的托着下巴,歪着头看她,还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学姐见我就跑。”
旁边的人表情都变了,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样子,她张了张口,终究也只是干笑两声,继续练她的魔咒。
总而言之,总算是一块去大礼堂吃饭了。
中午的时候,里德尔挑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桉把她的背包放到旁边,拿过倒满了南瓜汁的杯子,然后往盘子里夹了些蔬菜和一块烤羊排,接着闷头吃饭。
少说话,少惹事,少烦小魔王,说不定他就不会想着拿她开刀了。桉是这么想的。
如果让她再来一次,她一定在开学典礼上不烦人,离里德尔远远的。
她不懂得如何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况对方是汤姆·里德尔,他捏紧了手里的刀叉,血红的眼瞳暴露,压住掐着她的脖子质问“你现在想跑了?”的冲动。
当他身边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稳住情绪后,找了个话题,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学姐最近似乎很忙?”
“嗯……算是吧,快要毕业了。”她轻声回答。
“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呢?”他继续问。
“可能去魔法部吧。”她低着头,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小番茄,“不过魔咒课教授觉得我这门课学的还不错,可以批准我留校做助教继续学习。”
“我个人认为,做助教是不错的选择。”里德尔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这样说道,“霍格沃兹内就有教授住的地方,连住处问题都不需要考虑,而且工资可观,不是吗?”
“你说得对,我考虑考虑。”她笑了笑,把羊排上的肉切下来送进嘴里。
他看着她草草吃了些食物,喝掉那杯南瓜汁后就拎起背包,对他说,她想回去早点睡午觉,这样可以多睡会,就先走了。然后点点头,转身从斯莱特林长桌这离开,走出大礼堂。
简直是保持距离,拉远距离,恨不得和他形同陌路,最好是能走到他们俩从不认识的地步。
他不由自主的狠狠磨着后槽牙,捏着刀叉的指关节发白,眼瞳腥红。他恼怒那个家伙的做法想法,她怎么敢的?她凭什么?
里德尔向来以自我为中心,在他看来,绝不允许谁主动离开自己,那无疑是背叛。他的始终是他的,只有他主动丢弃抛弃的份,绝无例外。
这是心理问题,是心理疾病,可惜他并不这样认为,他也不可能去改正,哪怕是1996年时的那个里德尔,这块疾病也从未痊愈过。
4.
汤姆·里德尔的身边是不可能存在真朋友的,外人看起来他与每个人的关系都很不错,他是个非常完美的少年,是教授们都喜欢的学生。事实上在他看来,那些人都是垫脚石,帮助他走上成为黑魔王巅峰的台阶,他用完了就会丢弃。
除去这个目标,他此时的另一个目标是让桉·虞重新变回以前对待自己的态度,然后,再由他亲手丢掉,这样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和自尊。
他到底还是不怎么稀罕1996年时的桉和那个里德尔的相处模式,身边多个废物有什么意义?他此时的做法无非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
里德尔把作业推开,本子上的字体漂亮,写的东西和标准答案几乎一样,他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那个。
他撑着脑袋,目光落在寝室外面的大乌贼身上。
桉·虞现在在干什么?晚上七点,她大概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或者是在寝室里写作业,练那些简单的咒语?
里德尔站起来拍拍衣服,把领带打好,穿上校袍出了寝室,去休息室晃了一圈,没找到人,结果回寝室的时候就看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抱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汤姆,瞧瞧我得到了什么!”马尔福高兴极了,把盒子放到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拆开上面金色的丝带,打开盖子,里德尔闻到了甜品的味道,“一大盒蛋挞!芒果味、鸡蛋味、葡萄味……”
接着,阿布拉克萨斯说:“我今天早上碰到了桉,你知道我和她也认识,而且她烤点心的手艺我都敢说整个斯莱特林没有比她更棒的!”
里德尔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温和,听着阿布拉克萨斯滔滔不绝:“我充分发挥了作为学弟的优势,问她可不可以要一份蛋挞,她答应了,你瞧,刚刚她特意送来的!”
“是吗,那还真棒。”他笑着说。
蠢货马尔福拿了一个热腾腾的蛋挞咬了一大口,夸张的露出满足的表情,跟他讲这东西有多好吃。
不如杀了马尔福,不论是1996年的那个马尔福,还是现在的这个蠢货,都让他感到扎眼。他当然也只是这样想一想,要达到最后统治欧洲的想法,他需要马尔福家的势力。
点心、甜品、糕点。桉·虞以前给他做过不少,在知道他不喜欢甜的之后,这些东西几乎都再没有加过很多糖。
她时不时会做几份吃的,乳酪蛋糕、舒芙蕾、司康饼、布丁……她会很多,里德尔不吝啬的夸一句,她的手艺的确很不错。后来,渐渐的,她开始离开他,这些吃的也不再有了,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少。
里德尔很有礼貌地询问阿布拉克萨斯能否拿一个蛋挞,马尔福自然是同意了,于是他拿了一个原味的,一口下去,甜腻腻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
不是特意给他做的,当然不会少糖了。
他硬生生咽下一个对于他来说太甜腻的蛋挞,不动声色的出了寝室,来到城堡后面时拿出魔杖,力量丝毫没有压制,他狠狠挥动魔杖,地面出现一道沟壑,草地被炸开。
“里德尔……?”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到桉披着斯莱特林校袍,就站在不远处。他握着魔杖,血红的眼瞳没有恢复,他压根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真面目。
“学姐怎么在这?”他到底还是扯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敷衍的笑容,只是配上那森冷的声音,多少都很骇人。
“……人际关系处理不太好,和舍友有点小矛盾,又不想吵架,就出来自己散散心。”她坐在草地上,拽了拽身上的校袍,这一回居然没有支吾其词,然后赶紧躲开他为好。
其实桉也懒得站起来就跑,这里没人,她跑又能跑去哪,显然现在小魔王心情不好,她要是跑肯定能把他再激怒,搞不好今晚就是她的忌日了。
她倒是没想到里德尔居然走了过来,桉看他两秒,抱着膝盖闭上眼睛,下巴抵在手臂上,实在是也不想再思考他要干什么。
说实在的,里德尔如果真的要杀人,举目无亲的魔法世界里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学姐现在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没关系,教授们和其他人照旧是认为你是好学生的。”她的回答总是出乎意料的。
“这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人,你现在告诉我,躲着我的理由。”
问1996年的桉为什么凑到自己身边的是他,问1941年的桉为什么躲着他的也是他,某方面来说,黑魔王真是难搞。
何况这个问题,1996年的那位邓布利多也已经解答了,可他就是要听桉说出来,否则他绝不信邓布利多一句话。
“……我看得出来你从没接受过别人的好意,当然也包括我。其实很简单,四年的时间阿布都愿意跟我聊聊天说说话了,但你还是和一年级时一样,我所有的好心全都浪费了。”
夜晚,黑夜的掩护下,人总是容易袒露心声的,也比平常更容易冲动,许多白天不愿意说的话,在晚上就会讲出来。
“阿布”,叫的还真是亲密,四年的时间从“马尔福”变到“阿布”,在他这里一直都是“里德尔”,更甚者有一天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居然不认识一样喊了一声“学弟”。
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是吗?所谓的什么——一味地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脾气再好也会累?所以现在她累了,不打算继续付出了,对吗?还是,把分给他的那一份,现在全都给该死的马尔福了?
“我是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用再委屈自己的,你放心,我很快毕业了。”
很快毕业了,伏地魔大人您千万放心,绝不会再影响您心情,所以,拜托,别拿她开刀,她已经心里面够伤心了,就用不着身上再跟着受点致命伤了。桉开导自己向来很成功的。
“然后从此一刀两断,是吗?”
这个问题很突兀,桉愣住了,脑子没有很快转过弯,她看向旁边的里德尔,没有用虚假的笑容和彬彬有礼的外表隐藏情绪,他此时目光冷的让她不由得发颤,表情阴沉可怖,仿佛她只要点头,他就能现在杀了她。
可她沉默了很久,还是问:“里德尔,我搞不懂,假如一件事情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做它呢?”
她浪费了四年的时间去和一个不可能的人交好,自以为是可以做个朋友,那个时候天真荒唐的以为从一年级开始的话,能够与里德尔变成好朋友,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了。
事实证明这是痴心妄想,四年的好意石沉大海,对方全部都当做垃圾丢掉。
连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都能非常友好的和她这个非纯血巫师交流,还能彼此叫名字了,里德尔依旧是冷的跟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怎么说呢,伏地魔不懂爱不会爱,这话真不愧是作者亲自盖章的。
她叹了口气,继续抱着膝盖坐在那,旁边的少年黑魔王一言不发,忽的,他轻声说:“我还以为,终于有个愿意接受真正的我的人了。”
桉诧异的抬眸看向他,里德尔屈起一条腿,手臂搭在上面,他看着远处,嗤笑出声,然后站起来走开。
“那些巫师果然都一样。”
他走远了,留下桉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些话当然是假的,他怎么可能在乎这种事,他只是找一个合适的氛围,去说两句让那个家伙“回心转意”的话语,从这四年的相处以及1996年的那个桉的表现来看,她是个最容易心软的人。
他迫不及待要让她回来之后,用刀子剜开她的心脏,把血淋淋的现实剖给她看,然后由他来扔掉她。这会让他得到快感,这是极大的满足。
5.
他练习魔法,学习各种知识的劲头比以前还要疯狂,他对魔法如饥似渴的求学态度让那些教授欣慰,理由很简单,在看见了那个19岁的自己的力量后,他简直恨不得立马追赶上。
他也发现没什么时间去对待桉的事情了,里德尔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晚上的时候利用级长身份溜进禁书区看书,休息时就消化那些知识,不断练习咒语,着手处理未来的食死徒组织,提前开始做准备。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还有一个月,七年级就要毕业了。他从马尔福口中得知,桉选择留校成为助教。
里德尔心说把那个蠢货晾了那么久,不如去看看怎么样了。于是他将伪装好的黑魔法书籍藏好,离开了寝室,顺便回忆一下七年级的课表,今天下午没课。
他出去后仔细想一想,推测了她会在哪,然后毫不犹豫的去了她经常待的空教室那,没事的时候,桉喜欢在那里坐着看看书写写笔记。
果不其然,她在教室里,就坐在椅子上,而令他感到不悦的是,前面的桌子上坐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家伙笑的开心,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好得不得了。
“打扰了。”他想都没想,抬手敲敲门,里面的两个人齐刷刷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他,里德尔笑了一下,“我来取点东西。”
“里德尔。”她弯起眼睛笑着,居然和他打了招呼,然后抬手将脸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好久不见了。”
“他天天待在图书馆,知道他是个好学生,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学习吧?”阿布拉克萨斯耸了耸肩,“你来这里取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随手拿了一本书,随便说了一个教授的名字,接着抬眸看向她,她笑着问:“一会,一起去吃饭吗?”
然后她眨了眨眼,说,已经下午了。
“……当然。”
他就说,那是个容易心软的蠢货,这种人最容易吃亏上当,也最容易受伤,尤其是面对自己这样的人。
她陪他一起去吃饭,和以前一样温声细语的,也陪他一块去图书馆,他坐在那里看书,她为了毕业后的助教职位准备。只是里德尔觉得有些奇怪,她之前是很开朗活泼的性子,现在话少了很多。不过这也不是他在乎的,他只想找个自己满意的时候,把她扔了,他喜欢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他希望这道伤疤能长在她心里面一辈子。
他愉快的翻了一页书,唇角轻轻上扬。
“里德尔。”
“嗯?”他抬眸露出笑容,对面的桉把手里的书合起来,“学姐有事吗?”
“……你累吗?”她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里德尔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桉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讨厌这种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状态。
“学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出来。”他敛了笑容,手中的羽毛笔轻轻晃了两下。
“没事,我没什么问题。”她托着下巴笑道,眼睛看起来明亮了一些,“过一阵子就毕业了,我倒是有点累,担心做助教不够格呢。”
“学姐很努力,放心好了,不会出问题的。”里德尔说,“做了助教后,倒是可以在学校里继续看见学姐了。”
她没说话,闭上眼睛笑着摇摇头,末了又望着他,叹道,你啊……
……
桉受伤了,是一次和里德尔出去时,遇见了黑巫师,为了救一个男孩儿,她快步追上那些黑巫师,不见了踪影。
里德尔依旧是闲庭信步,手别在外套口袋里,慢悠悠的跟过去。她已经七年级了,魔咒课成绩不错,何况,她的死活和他当然没关系。
等他慢吞吞的找到人,就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少年,靠在翻倒巷的墙上,看起来非常狼狈。她笑着摸摸那个男孩的发顶,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少年吓傻了,脸色苍白,她坐在那里伸手抱住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叫他别怕,已经没事了。
她扶着墙站起来,把唇角的血擦掉,拍一拍衣服上的尘土,笑着告诉少年,她送他回家,别怕。
里德尔只是静静地看着,没任何反应,只觉得很可笑。她送那个男孩子回家,他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回去的时候转过身紧紧抱住她的腰身,一声一声说着谢谢。
之后,他们离开了那里,她又问了一遍,里德尔,你累吗?
“嗯?”他移眸,看见她靠在旁边的树上,慢慢坐下,坐在地上。
“我累了,里德尔,我在等你杀我呢,你打算把这毫无意义的游戏玩多久?”
她苦笑,闭上眼睛叹着气,额角还有和黑巫师搏斗时留下的淤青,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眼瞳收缩。
他明白了,那天晚上桉根本没信他的鬼话,她倒是更肯定了他迟早会要了她的命,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到来。
“我遗书都写好了。”她闭着眼睛,笑的疲惫,“我都说了,你从一年级开始到现在从没接受过别人的好意,我才不信你突然就接受了。”
1996年的桉说过,如果里德尔要杀她,她太理解了,毕竟是他,是伏地魔,这种事情再普通不过了。
那边的里德尔也说,你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把她拉不回来了,更不用说是再扔掉。
“我们重来一次吧。”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淡漠,“我不杀你,而你,最后相信我一次。”
“……好吧。”
6.
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那个荒谬的约定,把岌岌可危的细丝一样的关系给稳定住了。
“汤姆,你去干什么?”阿布拉克萨斯看着里德尔。
“找学姐。”
他系好白衬衫的袖扣,打好领结,从衣柜里挥手取出西装,阿布拉克萨斯拧着眉,沉默半晌说:“汤姆,桉最近问我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为什么?”他翻找着领带夹,在金色和银色之间犹豫。
“因为你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好说话。”阿布拉克萨回答,“我也这么觉得。”
“第一,我没事。第二,我个人认为我一直很好说话。第三,烦请你发挥作为一个马尔福的优势,去代替我结交好那些纯血巫师家族,这对以后的发展很重要。第四,马尔福先生,请称呼她为虞,或者虞学姐,而不是桉。”他拿起银色的领带夹别好,转身露出得体的微笑,“我出去了。”
阿布拉克萨斯怔怔的看着里德尔离开寝室,他喃喃了句“果然是中夺魂咒了”,然后按照自己首领的意思办事,去结交那些巫师。
里德尔如约站在了对角巷外,桉已经在等了,她今天毕业了,换了一身白色的裙子,桉心情好,还特意在头发上别了小蛇发卡。
“里德尔。”她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恭喜你到目前为止一直保持霍格沃兹最离谱的全优成绩记录,还创造了霍格沃兹史上第一个OWLs考试全O的记录。”
“多谢。”他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几块小糕点,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不甜,这是特意为他做的。
“你今天想要什么礼物?”她微微歪头,笑着问。
“我可以自己挑吗?”他耸肩。
“嗯!”她理过耳边的发,语调轻快,“今天我毕业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还祝贺了我,他说让我在霍格沃兹好好做助教,过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成为正式的教授。”
她忍不住多说了些话,看得出来真的很开心,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没事。”他淡淡开口,“学姐开心就好。”
“还真不像你啊。”她背着手喃喃,转了一圈,裙摆扬起,像朵白花,“感觉你最近特别好说话。”
“是吗?”他刻意靠近,身高早就比桉高出不少,不再是那个一二年级时还得稍微抬头看这位学姐的小少年。
她打了个寒颤,往旁边挪了两步,然后非常诚实的说,里德尔,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怀疑今天是不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了。
“……”
她那份遗书都没丢,没事干了改一改修一修,随时准备派上用场。里德尔暗自白她一眼,拉开正常距离。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疯,闲下来的时候大脑给出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找她吧。”
“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去看看好了。”
“看了一天书了,去学姐那坐坐吧,总不会无聊的。”
紧接着,去找了她之后,就发现这个决定很对,她从不会让他觉得无聊。七年级的作业不会做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那么相信自己,直接拿着七年级的作业问五年级的他,并且无比笃定他肯定会,给出的答案一定是对的。
他们一块去霍格沃兹厨房试做她新得到的菜谱,他是第一个吃到这份菜的人;他们去图书馆翻找新奇而且不难的小咒语,她兴致勃勃的练习使用;或者,他们会去草药课教室看看桉种的植物有没有长出来。
“桉!这里是草药课教室,都说了不要在苗圃里种西红柿!”
斯普劳特教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么说。桉往往会一边大声道歉一边屡教不改,然后把刚刚摘下来的西红柿洗干净递给他一个。
不过这位赫奇帕奇的院长女士也不会铲掉她的劳动成果就是了。
他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大晚上巡视的时候总能抓住坐在天文塔上看星星的学姐,要么就是半夜三更违反规定溜去禁林寻找白天救治的神奇动物的学姐。
“我个人认为,学姐,你该回寝室了。”他拿着魔杖,“荧光闪烁”明亮。
“嘘——”她蹲下来,从草垛后面抱出来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幼崽,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瞧,里德尔,它是不是很可爱?”
“……”他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可爱的,他只喜欢蛇。
他皱起眉,不由得想起来,好像在另一个时空中,她嫁给了纽特·斯卡曼德,那个神奇动物学家,并且他们曾经在一起五年,满世界寻找神奇动物。
回忆,回忆到了这里的时候,就令人产生不悦,他干脆也不再继续想了。里德尔回过神,目光落在一家礼品店上,他微笑着开口:“学姐,我们进去看看吧。”
桉点点头,跟他进去,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很多巫师都在这里买东西。他看到桉拿了一面镜子,魔法镜子,据说可以帮助巫师挑选每天的衣服搭配。
“阿布应该喜欢。”她笑着拿上镜子说。
“……学姐真喜欢他啊。”里德尔轻笑,“会记得他的生日,给他做很多好吃的,还特意为他挑选礼物,分明今天不是给我选礼物来的吗?”
她抓抓头发,说,来都来了,一起买上吧。
他留了个心眼看看周围的年轻巫师们,然后拿起一条项链,上面坠着一朵精致的蔷薇,看起来倒是不错。
“里德尔,你喜欢这个吗?”
桉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黑色的手绳,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根手绳,又放下,说,再看看别的吧。
她买了其他东西,几颗漂亮的黑曜石,黑色皮质穿绳,还去了中国巫师特有的店铺里买了些流苏。里德尔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准备干什么,但他没说,他耐心的等着自己的礼物。
不得不说,她的那双手很巧,没两天,已经变成助教的桉带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把盒子递给他,打开后里面放着编出来的手绳,上面坠着黑曜石,编织手法比魔法店铺里卖的那根还要精致,皮质的黑绳在他手腕上绕了两三圈,有些宽大,他挑起眉,轻轻晃晃手腕,那手绳缩小,刚刚好挂在他腕骨上。
她坐在他旁边,满意的笑了。
“学姐那天为什么不直接买呢?”他故意这样问道,装作不知道这是她编出来的。
“买的可没这个精致。”她轻声说道,摩挲着盒子上的纹路,有点小骄傲,“这是我买的材料,亲手编的,我觉得——比商店里那个好看。”
末了她顿了顿,声音小了很多,她说,如果不小心“丢掉”了,就不用给她说了。他移开目光没有说话,魔杖抬起来,那根项链从自己手中飞出来,落在她怀里。
“给我的?”她张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她吃惊的反应不奇怪,因为很讽刺,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了,里德尔第一次有回礼给她。
一根项链而已,甚至没多昂贵,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换了她一个拥抱。他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她侧身一把抱住他,手里还拿着那条项链,上面的蔷薇轻轻摇晃。
她甚至有些哽咽,这是里德尔第一次被实实在在的抱住,但是显然,这个拥抱和他在1996年看见的那个不一样,他感觉得出来。
7.
里德尔六年级了,魔力的深厚被他隐藏的非常完美,食死徒初见雏形,16岁的未来的黑魔王暗中借助许多被他拉拢的巫师家族,发展自己的势力。
桉现在是魔咒课教授的助教,他还是习惯叫她学姐。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他的好学姐被其他学生围住问东问西,原因无他,这位特别年轻的助教脾气好性格好,偶尔代课时讲课也很有意思,尽管这与她熬了大半宿的练习和准备脱不了关系,但这不影响其他学生喜欢这样的老师。
他撑着脑袋,手腕上是她送的手绳,阿布拉克萨斯看见了,还好奇的问了一下,里德尔轻笑一声,回答,学姐送的。
“……汤姆,你是不是喜欢她?或者她喜欢你?”
愚蠢的马尔福。他心想,懒得回答这种问题,但还是笑着摇摇头,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
她坐在讲桌那边,腿上放着课本,拿着羽毛笔帮教授批阅学生的作业,时不时有学生去问几个相同的讲过的问题,她也不厌其烦的去解答。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课,有赫奇帕奇的女孩子看她温柔,大着胆子拿走作业的时候问,助教老师,可以抱一下你吗?
似乎,黑色长发和白裙子这样的形象,不管在哪里,看起来的确都是温柔的。她自然是满口答应,伸手轻轻抱一下那个学生,下面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很喜欢她。
里德尔沉默半晌,在阿布拉克萨斯震惊的目光下拿上自己能在学术界做个权威论证的魔咒论文,走上去微笑着,俯身放小了声音问:“学姐,可以问个问题吗?”
“……我个人认为你的问题我解答不了。”桉尴尬的笑笑,看着那篇从第三行开始自己就看不懂了的论文,默默把它还给天才的未来的黑魔王,“这个要不然等教授回来了再问吧?”
“那好吧,那可以抱一下你吗?”他倾身,指尖压住那篇论文,笑着与她对视。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自己的室友紧紧抱住那位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莫名可怜的学姐,看在眼里,恐慌在心里。
完了,汤姆·里德尔真疯了。
六年级的学生,在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上第一次接触迷情剂这种魔药,里德尔是全能的,用桉夸奖他的话来说,他无所不能。
按照魔药步骤,他配制出来了一份迷情剂,小魔王不喜欢这种东西,他就是在这个玩意的帮助下出生的,不过如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1996年的自己告诉他,到现在为止,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这身皮囊都是他的了,世人再提起这个名字,看见你的模样,等到他站在顶峰时,他们恐惧的都会是你,想到的也只有你。
没人知道那个卑劣的老汤姆·里德尔是谁,他们只会知道如今的汤姆·里德尔,将是历史上最年轻的黑魔王,最令人恐惧的黑巫师。
他拿着迷情剂的瓶子,斯拉格霍恩说,让他们闻一闻气味,迷情剂本身无色无味,他们闻到的将会是喜欢的事物的味道。比如喜欢读书就会闻到书墨味,喜欢哪个人,就会闻到属于那个人的气味。
“斯拉格霍恩教授——”
教室的门被敲响,老教授笑呵呵的打开门,外面站着桉,她问好后说,邓布利多教授来借一瓶他的姜草汁用。
里德尔抬眸,她扭过头看见了他,趁着斯拉格霍恩去取东西,于是抬起手小幅度的晃一晃打了招呼,弯起眸子笑的开心,做了个口型——好好学习。
小魔王拿着那瓶迷情剂,看着斯拉格霍恩把姜草汁给她,然后她转身出去的时候又看了眼自己,再次摆摆手算是用肢体语言表达了“再见”。
他放下迷情剂,下意识的往出追,同组的阿布拉克萨斯表情复杂。
“教授,我找学姐有些事。”他还是好学生的模样,斯拉格霍恩很喜欢他,自然是答应下来。
他追出去,桉见他出来了,还有点懵,抱着那瓶姜草汁疑惑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少年微微耸肩,没说话,她想了想,走过去伸手抱住他拍拍后背,说,好了,回去上课吧。
里德尔站在走廊里,这才情不自禁的皱起眉,他出来干什么?发的什么疯?
他回到教室里,鼻尖轻轻抵在迷情剂的瓶口处,阿布拉克萨斯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他闻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轻声喃喃:“檀木香,点心的味道,青草。”
8.
里德尔在六年级开始制作魂器,开始杀人放火,栽赃陷害。他找到了密室,放出蛇怪,杀了一个无辜的学生,他做了第一个魂器,日记本。
按捺住,等到他毕业的时候,他暗中发展的食死徒势力差不多就可以完全集结了。他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魔杖,感受着强大的魔力在魔杖与他之间流转。
“学姐,圣诞舞会可以和我一起参加吗?”
他眨了眨眼,把腥红藏好,走进助教办公室,笑眯眯的问桉,这位助教打着呵欠,趴在桌子上,上面堆满了他们的作业。
魔咒课教授小小的犯了懒,圣诞节前请假出去了,这些天的作业都是桉这个助教来批改。
“我和你去参加舞会,你来批作业吧。”她抓乱了一头黑色的长发,叹着气,然后又吐槽,“你的作业我甚至看不懂,你写的论文是我得去请教邓布利多教授,去图书馆翻书查阅资料才能勉强阅读的程度啊!”
“啊……我还觉得很通俗易懂呢。”里德尔关上门走进来,站在她旁边,看着她桌子上自己的论文,“学姐看不懂吗?”
“其实你的作业也是最好批的。”她突然笑了,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羽毛笔,直接画了个大大的“O”上去,“绝对不会有问题。”
“所以,学姐,圣诞舞会呢?”
“都这个时候了,想和你一块去舞会的人应该能排到霍格沃兹外面去吧?”
她拿了另一份作业,看看上面的答案,直接拿过里德尔的作业对照,写的不一样的就画个叉,一样的就打钩。至于论文批改,看完里德尔的论文,桉感觉她整个人都升华了,再没有看不懂的论文。
“而且我是助教,就不和你们学生凑热闹了,你们玩吧。”她笑着说,把他的论文递给他。
“这是拒绝吗?”他接过论文收好,眸子幽深,轻轻笑了。
“桉——桉你在吗——”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里德尔一下就听出来这是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他移眸,看着那家伙进来,好像没看见他似的直接问:“圣诞舞会有约吗,桉?”
“……”
“……”
两个人面面相觑,里德尔挑起唇角笑了笑,阿布拉克萨斯深呼吸,无比沉着冷静的开口:“如果没有的话,桉,我推荐汤姆,他是全世界最优秀完美的舞伴。”
然后这位马尔福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桉拿着羽毛笔张了张口,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抿唇,弱弱的问:“阿布没事吧?”
“当然。”
“你圣诞舞会真的不去找别人了?”
“学姐总不会现在还想拒绝我吧?”
“那好吧。”
她笑了,随后答应下来。
桉自然是知道里德尔都在做什么,不过她也不会去拦,一来她没资格,二来那可是里德尔,天生的黑魔王。
他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拿了不少奖项,最后以所有考试和作业全优的离谱成绩毕业,离开学校的那天,桉作为助教,也作为他的学姐来送别。
“你下次见到我时,我应该可以变成教授了。”她笑着说,“不管你要做什么,注意安全,把握好分寸。”
她犹豫了一下,拉过他的手腕,把那根再没有摘下来过的手绳绑好,然后拿出准备好的送别礼物,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到他身上。
那一刻,17岁的少年似乎和1996年那位19岁的黑魔王重叠,连里德尔自己都愣了一下。
黑色的斗篷,紫杉木魔杖,桉。
她笑了,伸手一把抱住他,说,无论如何,我都在这呢。
9.
1945年,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被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打败。
1948年,汤姆·里德尔从霍格沃兹毕业的五年后,成为第二代黑魔王。从他在霍格沃兹五年级开始,野心勃勃的伏地魔就开始策划一切,仿佛是可以预知未来一样,每一步都计划精准,避开弯路,想尽一切方法发展自己的势力,做好铺垫,捕猎的蜘蛛撒网,只等时机成熟时,收获成果。
“Lord...”撕下伪装的里德尔就是个恐怖的疯子,阿布拉克萨斯和其他食死徒一样,跪在地上亲吻他的斗篷袍角,毕恭毕敬的称呼他为Lord。
每个食死徒都是他忠诚而狂热的追随者,绝无二心。
“要做的还有很多,按兵不动,把爪牙伸向欧洲,格林德沃刚刚被打败,各国魔法部还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继续对付我们,这是绝佳的时机。”里德尔看着地图,指间的魔杖绕着欧洲整个板块画了一圈,血红的眼瞳把疯狂显露无疑。
阿布拉克萨斯知道汤姆·里德尔是个野心家,但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疯狂到要成为第二个黑魔王,统治欧洲。他更没想到,这个疯子把自己隐藏伪装的那么好,像个好孩子似的模样,骗过所有人,尽管邓布利多早有准备,也属实没料到,自己的学生会成为下一个黑魔王。
“今天还有一件事情。”年轻的黑魔王移眸,指腹沿着魔杖杖身滑下,他心情不错,“学姐会过来,我们多久没见了?五年了……”
“Lord,您居然还记得她?”阿布拉克萨斯简直错愕,伏地魔五年的时间只字未提过桉·虞,可谓是片刻不停的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发展自己的势力和力量,他没想到,那个学生时代的学姐,他们的Lord居然还记着。
马尔福庄园主屋的门被轻轻敲响,黑魔王抬眸,没有理会周围的食死徒,他转过身,黑色的斗篷随着他的动作甩开一个漂亮的弧度,他走到门那里,伸手拉开门,门口站着五年都没有见面的人。
“嗨,里德尔。”
她几乎没怎么变,只是身上的气质似乎更柔和了,她穿了墨绿的巫师袍,头发扎起来,被绿色的发带绑住,怀里抱着一个大袋子。
她看看面前的人,点点头:“五年不见,样子更好看了。”
里德尔没说话,张开手臂抬了抬下巴,她抿着唇,接着把袋子放在地上,迫不及待的笑着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好久不见!”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喜悦无法遏制,他勾起唇角,抱住五年没有见到的人。阿布拉克萨斯默默闭上眼睛别过头,其余食死徒立马学着他的样子转身闭眼。
“我已经正式成为教授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学习。”她捧着一杯红茶坐在沙发上,声音轻快,里德尔坐在旁边静静的听她说,“这五年我基本都是在报纸上看见你的,顺便还要被邓布利多校长问。”
“问什么?”
“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情况,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统治欧洲的。”她说着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怎么知道……”
她当然不会知道,他去了一趟1996年的世界,遇见的那个自己,把可以传递的信息都告知了他。
桉又摇摇头,欢快的说:“不说这些了,给你看个东西!”
她高兴的从那个袋子里取出一个大纸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封封信,桉很开心:“瞧,我们写的信我都留着呢!”
五年的时间,一封又一封信,她取出来一沓翻着,那些都按照时间放的整整齐齐,一两周一封,桉说,她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等到他的回信的时候。
里德尔拿出一封拆开,这是他刚刚到德国的那天写的,对应的是桉长篇大论嘱咐他注意安全,注意身体的那封信。
桉抱着那个盒子,突然呼了一口气,轻轻靠在了他身上,他移眸,听见旁边的人说,你回来了。
“嗯。要试一试吗?”他毫无征兆的丢出这个问题,“和我。”
她沉默许久,转身一把抱住他,这一次是真的哭了,她脖子上的项链从没换过,他手腕上的手绳也一样。
黑魔王是不懂所谓的感情,所以一旦拥有了,再也不会改变了。
……
“学姐。”
“你怎么还这么叫我?”
“你不是也一直喊我里德尔吗?”
“可是我叫习惯了啊……”
“我也叫习惯了。”
桉托着下巴看看面前的黑魔王,歪头:“那换个称呼?总叫你里德尔是不太好,我想想,The Dark Lord,Lord Voldemort,Lord……”
里德尔微微一怔,很久之前那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的记忆被唤醒,这一刻好像突然变得有点奇妙,他屏息以待。
“Lord Voldy?”
“Ann.”
Ann Riddle.
10.
Vous disposez de mon sort
你主宰我的命运
Ce n'est plus dieu mais c'est vous que j'adore
背弃了上帝只因我爱你
Et je vous jure
对你发誓
A la vie à la mort
这一生这一世
De me perdre à ce jeu
沉迷这场游戏
Et vous
你怎么说
🖤
🌱🌷🌹💐
某日,1941的里德尔找了个法子,见到了1996的里德尔
1996里德尔:“?”
小小伏大人:“我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你说个话,在我那边她叫桉·里德尔了。”
里德尔:“……?????”
小小伏大人:“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给你看看我的戒指,她挑的。”
里德尔:“……Avada Kedavra!!!”
格皇:“干得漂亮。”(夸小小伏大人)
——
小小伏大人:“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喜欢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我儿子都有了啊Lord!”
小小伏大人:“她很喜欢你的孙子。”
阿布拉克萨斯:“……”我儿子才刚刚出生啊哪来的孙子啊Lord!不如找个机会去挑墓地吧:)
卢修斯觉得很淦
🌻
请不要吝啬评论的夸我,明天看脑洞继续甜到齁
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番外)
番外 夏日限定记忆
1.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在这里!”
霍格沃兹城堡内,响起了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难得的失态而恼羞成怒的声音。
斯莱特林寝室内,二代黑魔王汤姆·里德尔拿着一本书,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脑子第一次转不过弯来。
“这是……怎么回事?”
2.
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此时坐在校长室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格林德沃脸色难看的已经到了没法形容的地步,而里德尔紧紧蹙眉,目光阴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两位院长作为邓布利多的老朋友和学生,不由得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梅林来了,估计都...
番外 夏日限定记忆
1.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在这里!”
霍格沃兹城堡内,响起了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难得的失态而恼羞成怒的声音。
斯莱特林寝室内,二代黑魔王汤姆·里德尔拿着一本书,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脑子第一次转不过弯来。
“这是……怎么回事?”
2.
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此时坐在校长室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格林德沃脸色难看的已经到了没法形容的地步,而里德尔紧紧蹙眉,目光阴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两位院长作为邓布利多的老朋友和学生,不由得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梅林来了,估计都要迷茫,现在,1996年的霍格沃兹校长室里站着两个人——1926年的纽特·斯卡曼德,还有1941年的汤姆·里德尔。
“那个……请问一下,有谁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斯卡曼德先生拢了拢自己的大衣,看看周围,不知所措。
“真是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啊……”少年里德尔弯起眼睛笑的如同一个好学生,看见了19岁的自己时,心里很多事情已经明白了。
“我不如把那瓶毒药喝了,都要好过我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魔头站在这里。”斯内普深深吸气,脸色苍白,他感觉自己心脏真的是没法承受这种事情。
“冷静点,斯内普。”麦格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紧紧抿着唇,显而易见,现在眼前的景象让她也难以接受。
邓布利多拉住了试图冲上去和斯卡曼德决一死战的格林德沃,又看向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里德尔,伟大的老巫师稳住心神,清了清嗓子,吸引来他们的注意力,开口做简单的介绍:“现在是1996年,如你们所见,我是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旁边这几位是格林德沃、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格兰芬多院长麦格,以及,现在的黑魔王伏地魔。”
斯卡曼德——或者可以直接称呼这位神奇动物学家为纽特,纽特惊愕的张大眼睛,随后张了张口,声音充满了不确定,语无伦次:“格林德沃?不,邓布利多,这……等等,现在是1996年?”
纽特满腹疑问,脑子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该问什么,比如为什么又出来了一个黑魔王?以及,看现在的情况,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是和好了?两个黑魔王和邓布利多这位白巫师为什么会在一个地方待着,而且看起来还那么和谐?
而一旁的少年,15岁的汤姆·里德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19岁的自己,随后慢悠悠的开口:“我成功了?”
“你不如想一想怎么让自己回去该回的地方。”漆黑的眼瞳目光淡漠冰冷,哪怕是和自己说话,里德尔也毫不客气。
“也许我们该问问,纽特和汤姆,我是说,小汤姆,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来到这里之前你们那边怎么样?”邓布利多难得感觉有点头疼,是得头疼,这景象可不常见。
格林德沃忍不住纠正,阿尔,你该称呼他为“斯卡曼德”,邓布利多扶好自己的半月形眼镜,颇为无奈:“盖勒特……我们已经一百多岁了,好吗?”
“是啊,可现在这个该死的斯卡曼德还正值好年华呢!”格林德沃冷哼一声,纽特抖了抖身子,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这一代黑魔王结了仇。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倒是少年里德尔先配合的回答:“很神奇,我正在图书馆看书,一晃眼就站在了一个寝室里,刚刚好也看见了未来的‘我’。”
“我也是在看书。”纽特轻声说,他到底是不喜欢人太多,眼神有些许躲闪,不太自在,“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城堡里,然后就看到了格林德沃。”
“不得不说我根本不想看见你,哦,斯卡曼德先生你该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会帮助你滚回1926年。”格林德沃说着冷笑一声,又喃喃了一句,“我真希望可以告诉当年的自己下手狠一点。”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里德尔淡淡出声,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紫杉木魔杖。
邓布利多捏着眉心,无辜的斯卡曼德先生面如土灰,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了两个黑魔王,他干什么了?他做错什么事了吗?他好像……他只是养几只神奇动物啊。
“我希望我可以尽快回去……不然我的妻子,她会担心我的。”纽特小声说,他觉得现在自己每句话都得斟酌一番,否则可能就会戳到格林德沃的醋筋,尽管他目前根本不明白格林德沃为什么这么恨他。
难不成他妨碍到当年格林德沃统治世界了?那他还真不清楚,他来到1996年时,1926年那边格林德沃还在被通缉呢。
“你的妻子?”邓布利多愣了一下,他仔细回忆了自己这位善良温柔的学生什么时候结的婚,反正绝对不是1926年。
事情好像不太对?邓布利多预感不太妙。
少年里德尔一幅好孩子模样的耸了耸肩说:“我也该早点回去,还有很多书没有看完。”
“嗯……纽特,你的妻子是?”邓布利多看看他们,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到了老魔杖上。
“教授,您当时参加了我们的婚礼,我以为您应该记得的。”纽特抿着唇,眨了眨眼睛,“她是桉,桉·虞,您忘了吗?”
那一瞬间,斯内普瞪大眼睛没控制住站了起来,连麦格都愣住了,格林德沃懵了一瞬,少年里德尔装出来的笑容当场僵住,而早有准备的邓布利多,在里德尔直接毫无征兆的对纽特甩出阿瓦达索命的那一刻,抬起老魔杖用咒语打开了那道死咒。
“你说什么?”斯内普怔怔的问,眉头紧锁,“你的妻子是谁?”
里德尔一言不发,眼瞳腥红,邓布利多深呼吸,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定定的看向现在脑子已经懵了的刚刚和死咒擦肩而过的纽特,问道:“孩子,你说……你的妻子是谁?”
“桉?那是我的学姐。”少年里德尔突然出声,他的神情平静,背着手站在原地,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少年微微歪头,“我不认为有那么巧的事,我有个学姐也叫这个名字,桉·虞。”
3.
1926年的纽特·斯卡曼德,有一位非常有缘分,陪伴在他身边,和他四处奔波,寻找救助神奇动物的女助手,后来他们经历了一些小插曲,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1941年的汤姆·里德尔,有一位性格非常好的学姐,大他两岁,他们关系平平,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在人前说的时候,勉强可以称她是朋友。
这个“她”,有同一个名字,桉·虞,或者说,虞桉。
经过一番交流,少年里德尔和纽特发现了很离谱的事情——好像他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性格一样长相符合。但又好像不是一个人,因为在纽特那里,桉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Well,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我们这里也有一个桉。”邓布利多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纽特歪头,满眼错愕,表情诧异极了。
于是,在桉被叫来校长室,她进来的那一刻,这姑娘呆呆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尤其是站在中间的少年里德尔和另一位有着浅栗色卷发,温柔的蜜色眼睛的男人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桉!”纽特的声音都有点委屈了,他不由得上前两步,那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伴侣,连模样都一模一样,只是好像,年轻许多。不过可惜周围那么多人,让他没法就这样抱住她。
“学姐?”少年里德尔轻轻扬起唇角,黑的纯粹的眼睛幽深,看不透情绪与想法,“出乎意料。”
小姑娘怀疑是不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于是她默默后退两步退出校长室,关上门,然后又说了一遍口令“柠檬雪宝”,进来,看到的依旧是一屋子人。
她吞了吞唾沫,求助的目光落在邓布利多身上,末了又看看斯内普和里德尔:“校长、教授,小伏大人……”
“也许我们该端点点心,摆上两壶茶坐下来好好谈谈?”邓布利多笑着摊手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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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校长室,所有人坐在一张圆桌上,可怜的冤种学生桉·虞扶着额头,眼神涣散,喃喃着:“我……我嫁给了纽特·斯卡曼德?我是小伏大人的学姐?梅林啊收了我吧这都是什么事这不可能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你们两个和我们不算是一条完整的时间线上的人。”邓布利多这样对纽特和少年里德尔说道,“或者不如说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人,要知道这并不奇怪,魔法总是可以创造任何奇妙的事情。”
“所以在另一个世界她嫁给了该死的斯卡曼德。”里德瞟了一眼还沉浸在“我嫁给了斯卡曼德”这件事里面的桉,黑魔王看起来无比平静,只是喃喃了一句“真是该恭喜你如愿以偿”,桉没听到。
“……她是我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子。”纽特坐在那里,靠着椅背,手别在口袋中,他抬眸看看里德尔,声音不大,多少有点委屈。
黑魔王冷笑了一声,少年里德尔半眯着眸子,给自己添了杯茶,慢慢说:“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兴许……我们可以先找找如何让我们回去的方法,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兴许你不介意说一说,你那边的桉?”麦格看看邓布利多,老校长颔首表示同意,“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少年里德尔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平静,连微笑都恰到好处,而作为最熟悉他的人,里德尔太清楚这笑容有多虚假。
“当然。她只是我的学姐,我们曾经恰巧在图书馆遇见,说了两句话而已。”他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目光落在抱着脑袋还没缓过神来的桉身上,“和她一模一样的长相名字,学姐七年级,大我两岁。”
“你不喜欢她?”麦格没怎么思考,一句话刚出来,成功吸引了一大一小两个里德尔的目光,然而饱经风霜的格兰芬多院长也只是面不改色的开口,“我只是问一问。”
“麦格教授真会开玩笑。”少年里德尔的声音冷了几个度,依旧保持微笑。
“显然他根本不明白她有多好。”纽特不由自主的嘟囔一句,低头盯着茶杯。
少年里德尔只笑笑没说话,但是眼底那份不屑与鄙夷被里德尔看的实实在在。
事件中心的主人公,桉,此时此刻才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打扰一下……很抱歉,我想回去好好捋一遍事情和思路,可以吗?这、这太让人震惊了,我目前还没法完全接受。”
邓布利多欣然同意,纽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他难过极了,因为他发现桉急匆匆的站起来,然后和他们道别后就离开了,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拜托,在他那边,她可是他的妻子,每天早上都会有早安吻送给自己,他任何不开心时的小情绪她都能发现,没有比她更贴心更温柔细心的人了。
“霍格沃兹里空房间不少,在你们回去自己的世界前,如果不介意,就先住下来吧。”邓布利多这样说道,他又看向少年里德尔,“汤姆,你这些天可以先跟着五年级的学生上课。”
“纽特,”邓布利多笑着说,“你可以去找海格,就在禁林边上的小屋里,你应该会和他有很多共同话题。”
邓布利多的安排向来妥当,然而斯内普就不这么认为了,要他给小魔头代课,还不如把他坩埚都扔了,反正这两个事情横竖都能让他体会到极致的痛苦。
太荒唐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捏着鼻翼两侧,一声不响的站起来就走,尽管他现在知道真正头都大了的人是桉,他此时也只想回到地窖里好好冷静一番。
无伤大雅,只不过来了个桉亲口承认的“最喜欢的人”,只不过那个人貌似是他的学生的丈夫。
无关紧要,只不过来了个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的小魔头,只不过那个小魔头是他的学生的学弟,还好伏地魔从小冷血到大,至少那个小魔头,是不会对他的学生起什么歹心的……吧?
晦气。斯内普如此想到,有给这两个人一人一瓶“只要两滴,梅林都救不了他们”的毒药的冲动。
4.
可怜的冤种学生,霍格沃兹最倒霉的学生,虞桉,由于什么稀奇古怪的麻烦都经历过了,以至于她的接受能力非常强,强到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梳理思路差不多半小时后,成功变得一脸平静,然后她呼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件事。
“我何德何能居然嫁给了纽特学长啊!”她捂住脸哀嚎,随即又感叹,“还好小小伏大人只是认识我。”
也是,毕竟人家是伏地魔,可她怎么在少年里德尔的世界那么倒霉,居然变成了他的学姐?还说过话,少年里德尔还知道她名字!这是高危情况吧?一言不合这假装乖巧的学弟就会拿她开刀让她代替桃金娘的位置的吧!她很有可能被小里德尔卖了都在给他数钱啊!
那个世界的自己造了什么孽当了里德尔的学姐?桉想着,叹了口气。自己都能穿越,能有魔法,所以有平行世界这件事根本不足为奇了。
桉衷心的希望,那个世界的自己至少可以活到自然死亡,而纽特那个世界的自己——
“一定要好好的和学长在一起啊,这可是天大的幸福啊。”她揉了揉脸,自言自语,仿佛那个世界的她会听得到似的。
与此同时,霍格沃兹外面的小山坡上,里德尔抱着胳膊靠在树上,面前是15岁的自己,他抬眸,声音冰冷:“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我一年级的时候,她三年级,分院帽把我分到斯莱特林,我去长桌那坐下,她在我旁边坐着。”少年里德尔轻描淡写,伸手接住一片从树上飘落的落叶,不忘说,“她先打了招呼。”
必然是她先打招呼。里德尔再清楚不过桉的性格。
“她跟我废话了很多,后来每次在学校里遇见都打招呼,”少年里德尔端详着叶片的纹路,微微扬起唇角,“事情很多,大体概括无非就是很多次碰面,后来约我下课一块去大礼堂吃饭,再之后,外出买东西,四处闲逛,浪费我的时间……”
少年不甚高兴的皱眉,显然是自己说的时候都觉得不耐烦。里德尔非常了解自己,他不想多说什么,15岁的自己摆出不耐烦的神情,烦躁是真的,不耐烦也是真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忙着装成好学生的模样骗过所有教授和学生,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个时候没法随意杀人,所以对一个学生再不满也得忍耐,否则被发现了,他又得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麻瓜孤儿院。
他们心境不同的,复活后的里德尔后来吸收的记忆和力量都更多,知道的事情也更多,经历的更不用多说,处境不同,接受一件事情的能力也不同。
而15岁的里德尔才正在进行自己的阴谋,没有暴露出真面目,教授都很喜欢他,周围的那些人也喜欢他的皮囊,做着虚情假意的交流,这个时候让他轻易接受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同样是陪伴了好几年,纽特·斯卡曼德会与她两情相悦,而汤姆·里德尔依旧是冷漠甚至不屑的,转身之时却依旧可以露出温和的笑容,造成一个他很喜欢她的假象。
“过几天大概能找到让你们回去的办法,现在先留在这吧。”里德尔朝斯莱特林寝室的方向走去,语气淡漠,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哪怕对面是他自己。
既然不是一个时空的,那就不需要担心改变历史带来的蝴蝶效应影响到现在的他,纵然对方是自己,里德尔也懒得多说一句。
身后的少年也没多说,兀自离开,地上落下被他撕碎的叶子。
这离谱而又莫名其妙的生活就这么展开了。
桉的好朋友们在得知情况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劝她还不如转学,他们大不了用猫头鹰联系,毕业再一起聚。
德拉科和桉走在去大礼堂的路上,他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语气异常严肃的说:“听着,桉,你一定要离他们远点,不是我大惊小怪,这两个人不论是怎么算,都极其危险!”
“小小伏大人我理解,但是纽特先生……”她喃喃,“他是非常好的人。”
“拜托,在他眼里你可是他的妻子!而事实上你现在、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德拉科叫道,随后理了理自己头发,站到桉面前,“要不然,你看看我怎么样?”
小姑娘歪头看他,随后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声音有点疲惫,显然这几天的离奇事情让她头大。
“少爷,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切……”
算了,两个黑魔头,德拉科心想着叹了口气,他要是表白了,他今天估计就能切实的在人间体会一把地狱了。
5.
纽特撑着下巴坐在草坪上,夏天的伦敦天气非常好,没有高达三十多度的炎热,最高温也不过是二十多摄氏度,气候很舒适。他此时此刻只不过有些郁闷,往常的时候,他应该和桉在照顾那些神奇动物的,这个时间是几点?下午三点多,对,桉会做一份精致的下午茶和他一起享用。
那现在呢?纽特远远的看着桉和据说是第二代黑魔王的伏地魔走在一块,那个青年面色冷的像冰,披着黑色的斗篷,而作为另一个世界的纽特的妻子,桉还带着笑容,时不时偏头和他说话,她忽的伸手,青年就微微俯身,让她理一理他的头发。
纽特怎么都感觉,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头顶像自己坐着的草地。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桉,名字一样,模样一样,性格也一模一样,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纽特很难不在意。
至少他目前做不出“她虽然也是桉,但是这个桉没有和我经历那么多事情,她不是主观意义上的桉,她是客观意义上的桉”这种哲学性质上的思考。
拜托,有个人长得和你的妻子一模一样,性格也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在意吧?
纽特郁闷,正郁闷着,看见少年里德尔走了过来,他换了身斯莱特林的校袍,为了不引人注目。
“你好。”假惺惺的小魔王笑着打了招呼,然后不动声色的,目光从那个19岁的自己和桉那边划过,接着看向纽特。
无辜的斯卡曼德先生坐在草地上,手提箱不在自己身边,他只好屈起双腿,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直直盯着桉那边,所有难过委屈的情绪都盛在那两潭失了光泽的蜜糖中。
不善言辞的神奇动物学家到底还是非常有礼貌的,他移眸看向那位少年小黑魔王,微微颔首:“你好……”
少年里德尔笑着问:“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下关于桉学姐的事情吗?我是说,你那边的,你的那位妻子。”
“……”
他没事干问别人的妻子干什么?纽特不甚理解,但是思及“桉”也是他的学姐,还是做了配合:“你想打听什么,她很好的。”
“只是很蹊跷,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都有她,兴许会有什么信息,可以让我们早点回去呢?”少年里德尔背着手,微微歪头,微笑着说道。
“嗯……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很温柔,按照平常这个时候,我们在享用下午茶,她的手艺非常好,我发誓她做的甜品是最好吃的。”纽特喃喃着,不由得抿唇笑了,眼瞳里满是笑意,随即又有些失落,“可是现在她不在我身边。”
他把脸枕在手臂上,看着桉那边的方向:“我突然不见了,她一定很担心。”
“担心……”少年里德尔挑起唇角,“嗯,的确。”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在图书馆看书很晚,答应了那位学姐下午七点的时候在对角巷见,但是他——汤姆·里德尔的本性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尤其是和那些魔法知识比起来。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慢悠悠的晃去对角巷,脑子里已经编排好了一套表现得自己温文尔雅的说辞,他去了他们约好的地方,看见那个女孩坐在长椅上,脸色有些发白。
他自然是毫无愧疚之意的,但是依旧是表现出一副歉意,然后说,很抱歉,我来晚了。
他那位学姐从长椅上站起来,眼眶泛红,她说,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她的手紧紧抓住了长椅的椅背,嗓音都在发颤。
那是担心?他不懂,他只知道,担心一个人这种事情很愚蠢,何必把心思搭到其他人身上?他摆着虚情假意的腔调和笑容去安慰她,她疲惫的说,没事,回去吧。
于是,这未来的准黑魔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答应了。
6.
纽特在大礼堂遇见了桉,小姑娘端着盘子有些无措,随即不好意思的笑笑,语调温和:“斯卡曼德先生?”
“嗯……”
他眨眨眼,坐在她对面,一点都不适应那句“斯卡曼德先生”,也不适应她的一些疏离,就像是他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一样。
“你可以直接喊我纽特的。”他呼了口气,放松下来,他发现不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桉在面前,他就可以很放松。
小姑娘抿着嘴唇,斟酌一二后笑着答应下来:“好吧,纽特学长。”
他一怔,他的妻子,那位桉也这样开玩笑叫过他,他鬼使神差的又一次问了一样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叫我?”
她们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的:“感觉你很适合这样的称呼啊。”
然后,同样的在说完后就笑了,桉似乎也轻松了很多,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总会让人愉快轻松许多。
纽特总觉得,他的妻子也来到这里了,可惜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他端着南瓜汁杯子,听见桉突然又说,她之前去了什么地方,见到了什么神奇动物,接着开玩笑的吐槽了他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写的一点都不实际,那只神奇动物和书上写的根本不一样。
他下意识的回答,可是那个时候是我们一起去找到了那只动物,后来书本的排版和编辑是他们一起完成的。
桉愣住了,随后脸有些红,纽特顿时反应过来,低下头抓着自己那头卷卷的浅栗色短发,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无措,又有些尴尬。
“我的确很喜欢神奇动物,看来你那边的桉和你相处的很好。”她笑着说,轻而易举的缓解了他的尴尬,“介意和我聊一聊那个我吗?”
腼腆的神奇动物学家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吗”?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于是他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说起她讲的所谓的《山海经》的奇珍异兽有多么吸引人,说了他们那五年的事情。
她听的非常认真,撑着下巴,时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纽特发现,她的选择和决定与他的那位桉一模一样。
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什么都没变,只是在不同的时空中罢了。
说到他用神奇动物去形容夸奖一位女孩时,桉哭笑不得,然后摇了摇头。
“谢谢你那么……爱她。”桉突然轻声说。
纽特愣住,怔怔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说:“可你们在我看来,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连很多问题的答案,选择、看法和反应都一样。”
他觉得,她就是她。
“不一样,我没有和你满世界的跑五年。”她笑着说道,把盘子里的蔬菜沙拉拌好,然后递给纽特,“也没有和你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我只是很高兴,原来有一个世界里,那里的我可以和这么温柔的斯卡曼德先生在一起。而且,听起来,她把你照顾的非常好。”
“……嗯,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很温柔体贴。”纽特嗫嚅着,接过那盘蔬菜沙拉,看着她完全是非常顺手的动作,把南瓜汁给他添满一杯。
她把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看起来很开心,转过头时愣了一下,纽特抬眼,看到了少年模样的汤姆·里德尔,拿着两本书,显然是图书馆借来的,他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坐到另外的位置上。
桉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去和少年里德尔说话,很显然,从那位小魔王的表现来看,他们根本不熟。
少年里德尔的后面,德拉科·马尔福小心翼翼的挪进来,一溜烟跑过来坐到桉旁边,压低了声音说感觉自己现在身处地狱,太可怕了。
马尔福家的大少爷早就得知了现在的情况,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纽特,心里腹诽着这就是斯卡曼德?也没什么啊。接着故意把小姑娘的肩膀搂住,一脸他们关系特别好的样子。
纽特张了张口,眼神有点委屈,几乎脱口而出:“This is my wife!”
“What?”德拉科一下看向纽特,迫不及待的呛回去,“你看清楚现在是1996年,不是1926年!”
“少爷,好了少爷。”桉连忙按住德拉科,这小少爷“嘁”了一声,坐下来后,目光又直直的盯在了纽特手上的婚戒。
小少爷死死咬着牙,脸都红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就要扑上去和斯卡曼德先生决一死战。
“你下午有课吗?”成年人不和小孩计较,纽特温声问着桉,潜意识里始终觉得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嗯,魔药课。”桉笑了笑,“还有保护神奇动物课,刚好,斯卡曼德先生……好吧,纽特,你可以来保护神奇动物课看看,我相信你和海格一定非常有话题的。”
“那我,魔药课之后去找你?”纽特试探着问。
“我想我需要再提醒一遍,现在是1996年,不是1926年,就算她们一模一样,也不是你的、你的……”德拉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个词,在他看来,毕业后他才应该是名正言顺娶了桉的那个人。
虽然,他们现在还是闺蜜。
“好了,少爷,我们上课的书都是人家编的。”桉叹着气,拉着暴跳如雷的马尔福少爷让他坐下。
“确切的说是我们两个人,主编那一栏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名字,可是……你不愿意把自己的写上去。”纽特有些局促。
“大概,我觉得有你的名字就够了,毕竟按照你的说法,那个‘我’是助手。”
又是几乎一样的回答。
[有你的名字就够了,我只是助手。]
纽特轻轻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在1996年的环境里自己安心了很多。
6.
下午的魔药课,少年里德尔有邓布利多的同意,让他在这里继续上课,他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安安静静的在走廊里抱着魔药课的课本走,视线落在前面的桉和德拉科身上。
行为心理学有研究,21天以上的重复会形成习惯;90天的重复会形成稳定的习惯。也就是说,90天,三个月后,一个习惯就变成了他生命里的有机组成部分。
他的那位学姐在他身边不自觉的晃来晃去,已经4年了。从他11岁入学见到她,往后4年,他们的接触当然不止90天,900天都有。
他上课时,时不时会经过走廊看见她,她比他大了两岁,高两个年级,见到他时哪怕隔着很远,也是微笑着招招手,如果是面对面,她会和他打招呼。
如果他们的教室离得近,她会在下课后到走廊等他两分钟,然后一起去大礼堂吃饭。就像是无数朋友那样做的,一个等另一个,一块走,一块上课,一块吃饭。
少年里德尔沉着目光,视线落在了那个马尔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她走在右边,他的手臂跨过肩膀脖颈,搂着她的右肩,有说有笑。
自己就在后面,她哪怕看见了,也只是很疏离的笑一下,点点头,就不再多说了。
假设你每天都跑步,21天后,90天后,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突然有一天因为什么事情你没法去跑步,那么你会浑身不自在。
你的一个朋友天天找你,或者隔一两天、隔几天,这种情况持续了四年多,突然有一天,她仿佛不认识你了似的,和你形同陌路,保持距离。
不论如何都会不怎么适应的,好歹彼此都是活人,不是块石头,没有任何反应是不可能的。
他们走进教室,她和马尔福坐下,和格兰芬多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少年里德尔不认识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她朋友。他拿着书不动声色的坐在后面,魔药课自然要熬制魔药,他看到斯内普走进教室,看他时的目光冷若冰霜,带着绝对的警惕和戒备。
他们前后三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口坩埚,还有材料,她做出让他忍不住想嗤笑的举动——不自在的往马尔福那边挪了点距离。他握着手里的小刀,唇角牵出一抹平静的笑,抬起眸看向她。
“学姐好像……很怕我?”
“……我们现在同一年级,你不用叫我学姐的。”她干笑两声,把水倒进坩埚,他看到马尔福低着头,显然是在憋笑。
“不过我习惯了。”他语气云淡风轻,切着植物根茎,眼底泛着血红,一下一下,将根茎切成段,刀子狠狠划到桌面上。
“那、那就叫吧。”她似乎是迫不及待想结束这场气氛僵硬、压迫感极强的对话,然后匆忙冲他笑笑,又小声问她旁边的马尔福,这个魔药怎么做。
马尔福的笑容都带了些骄傲和得意,小魔王阴沉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看着他走过来,检查她的进度,然后沉声说这种魔药该怎么做。
她该死的朋友,比1941年的多太多了。
1941年的桉·虞,那个蠢货大都是找自己。“自己”,他想到了这里的里德尔,黑魔王伏地魔,他们再亲密不过。
他按照步骤把魔药配制出来,神情自若,看不出一点问题。斯内普在他们这待了几乎一节课,马尔福一脸不悦的模样,又不敢说话。
直到下课,他刚刚把手里的课本和那些写满资料的纸张收好,就看见桉几乎是立马收拾了书,胡乱装进包里,对他露出一个简直就是走流程、敷衍了事的笑容,接着恨不得躲他躲的远远的,转身就走,和那群朋友出了教室门后就遇见到了纽特·斯卡曼德。
教室里没人了,他深深吸气,手里的小刀一刀扎在魔药课的课本上,脸上的表情却再平静不过。
“你为什么会躲着那个我。”15岁的小魔王不知道,19岁的里德尔早就问过桉这个问题。
“……在我们根本不熟的情况下,我当然是可以躲着你就躲着你啊,小伏大人,你的性格你最清楚。”桉抱着纳吉尼坐在地毯上,蛇姑娘蹭着她的脸颊。
“嗯,不耐烦了的话,就会处理掉。”里德尔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再清楚不过。
她最好是离15岁的自己远一点,哪怕是自己,里德尔也不想让他得到任何一点好处。
……
学生们来到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地方,海格带来了一颗火蜥蜴的蛋,快要孵化了,纽特遇到神奇动物有关的事情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和桉说了很多,和她站的很近。
少年里德尔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保护神奇动物课他自然上过,三年级时有那么一堂,五年级的学生来做协助,带他们去看可以变形的马形水怪,那位学姐——桉·虞作为五年级的学生也是协助之一,毕竟马形水怪很危险,搞不好会把学生拖下水吃了,不是谁都能驯服这么危险的神奇动物的。
她看见了自己,于是笑着打了招呼,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他的同学凑过来问,那个五年级的桉·虞是不是喜欢他?少年魔王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容,说并不是,只是认识而已。
他把眼底的轻蔑和不屑藏的完美,谁都看不见。他不懂所谓的情爱,只是凭感觉认为这是一件令人作呕、发笑嗤笑的事情。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她是他最厌恶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她不配做他的朋友,更不配以任何身份站在他身边。
等到他有了处理一些事情的能力,他就先杀了她,然后做一个完美的栽赃陷害。他到现在为止没有动手的原因,无非是现在杀了人还不好处理,如果被发现了,自己就会被开除,他好不容易进了霍格沃兹,绝不会再允许自己回到麻瓜的地方,回到那个肮脏的孤儿院。
少年里德尔回过神,看着马尔福戴上火龙皮手套,捧起一只火蜥蜴幼崽递到她面前,斯卡曼德温柔的注视着那只幼崽,海格大大方方的把教授位置让给斯卡曼德,开心的听着他讲关于火蜥蜴的知识。
那小东西打了个喷嚏,一团小火苗点到她发帘上,她赶忙用手拍灭,发梢被烧焦冒着烟,他们几个人忍不住哈哈笑出声,那三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捧腹大笑。
她突然移眸,看见了他,然后依旧是露出很有疏离感的笑容,就像是对待陌生人,很有礼貌,浅浅一笑而过。
7.
桉犹豫了很久,魔法史课的时候,抱着书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走到少年里德尔旁边,然后努力做出平静的表情,坐下,低着头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把书翻开,听到身边冰冷的声音响起:“有事吗?”
“嗯……你和纽特都是因为意外来到1996年的,举目无亲的,现在我们玩的很好,倒是你一直一个人。”她摸摸鼻子,蛮不好意思的,“我之前想着躲开你,主要是怕把你烦到了,回去后把那个可怜的我给杀了,但——但是你来都来了,没人和你说话,搞得像是孤立冷暴力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说了,语序乱七八糟颠三倒四,少年里德尔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可笑的同情?她赶忙摇头,说那不是同情,只是过意不去。
汤姆·里德尔可不需要同情。
“……那我去和德拉科坐吧。”她看着旁边的小魔王浑身上下“少烦我”的气场,还是低着头拿上书准备走。
“坐着吧。”他出声,然后依旧是假惺惺的温和笑容,“难得学姐没有跑的远远的,不是吗?”
“……”桉打了个寒颤。
黑魔王一笑,生死难料。
“你下课了要去干什么。”他翻开书,漫不经心的问。
“找小伏大人,今天说好了和他一块去对角巷。”她笑了,丝毫不掩饰喜悦,“对角巷今天挂了很多新装饰。”
“见鬼的称呼。”他毫不客气的评价。
她意识到面前的是小时候的里德尔,不由得尴尬的笑了两声,解释:“习惯了,小伏大人……不是,长大了的你,也没介意,就一直叫了。”
上课了,她安安静静记笔记,托着下巴听课,听的一直打呵欠,眼泪花都冒出来了,百无聊赖。
少年里德尔突然开口:“你不想听听,1941年的你吗?”
她顿时来了精神,好奇的扭过头,视线实实在在落在他身上。说实在的,少年里德尔实在不用在这个1996年的桉面前装好学生模样,因为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如何,于是他恢复冷漠的本性,淡淡的说:“很令人生厌。”
她僵了一瞬,扯了扯嘴角,不知所措,只好扭过头揉揉脸,瞌睡也没了。旁边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聒噪,自以为是,烦人,麻瓜出身的卑劣身份。”
“停。”她非常迅速的打断他的话,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我们就此打住,那个……别说了。”
“我忍了你四年。”他腥红着眼睛,根本没打算住口,“迟早,会杀了你。”
“……你杀过。”她翻了两页书,幽灵教授兴致勃勃的在讲课,没有在意学生的情况,她很平静,“确切的说是小伏大人,杀过。不过,你回去后如果要杀那个我——”
她撑着脸,沉默了两秒,轻声说:“她不会恨你,毕竟是你。你杀人再平常不过了,但我还是想说,毕竟是那个世界的自己,我也不希望那个桉就那么死了。里德尔,你如果讨厌她,就告诉她,她绝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那你告诉我,那个蠢货无休止的来找我的理由。”
“给朋友分享生活中的小事是很快乐的事情。”她回答,“嗯……你放心去告诉她你很厌烦,她最多难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他们没有再继续说话。下课后她拿了书就走,走之前还能微笑着给他说,那我先走了。
他鬼使神差的,跟上了19岁的自己和她,隔得很远,他知道,那个里德尔绝对发现了自己,但是一直没有反应。
桉笑的特别开心,好像魔法史课堂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她带了自己烤的饼干,从背包里取出来给里德尔,披着黑斗篷的里德尔接过来,露出很浅淡的笑容。
她真的话很多,一路轻快的说了很多事情,包括斯卡曼德和她真的很聊得来,以及好奇着其他世界的他们是什么样的。
“那,15岁的那个我呢?”里德尔随口问,冰冷的目光掠过他们身后用了“幻身咒”的少年里德尔。
“不愧是以前的小伏大人,脾气真不好啊。”她感叹着,表情夸张的说,“我……我祈祷一下,替那个世界的我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在很多年后,盥洗室里的女幽灵变成了我。”
里德尔轻笑,没有说话。她有一个习惯,走路时喜欢拉住身边的人的斗篷或者披风,或者袖子。她拽着黑魔王的斗篷,思维跳跃很快,又说起其他有趣的事,给斯内普交作业时交成了黑魔法防御课的作业,结果被斯内普用书敲了头;去看德拉科的魁地奇比赛时差点被鬼飞球打到,结果刚刚躲过鬼飞球,她倒霉的就被游走球给砸中了。
她卷起袖子,露出那只有小蛇印记的手臂,上面红了一片,年轻的黑魔王拿出魔杖轻轻一点,淤青消失了。她欢呼出声,少年里德尔怔怔的看着她一把抱住了那个19岁的自己,而那个自己,抬手轻轻拍了她的后背。
拥抱是具有冲击力的举动。
1941年的她从没抱过他。因为什么,因为她很清楚,他做出的一切表情和举措都是虚假的。
他忽然发现,似乎从他三年级之后,他们见面后的气氛不再那么轻松,她大都是平静的笑一笑,在大礼堂吃饭时有些心不在焉,很少再拉他出去。
他权当是她五年级了,要进行OWLs考试,精力不再那么充沛。
后来他四年级,她六年级,她偶然有一次坐在图书馆,轻声说,里德尔,今年的生日可能没法陪你过了。
“学姐忙自己的就好。”他露出笑容,在旁边的笔记本上记着那些禁书区翻出来的黑魔法咒语。
她没说话。他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份礼物,她依旧是送了礼物,不过没有再拉着他去对角巷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日。
他们的接触在减少,但是经常能在学校里看见对方,她照旧会笑着打招呼,中午时遇见了也会一块吃饭,但是很少再说话。少年里德尔是不在乎这种事情的,如果在乎了,他就不是汤姆·里德尔了。
他五年级,她七年级。他的五年级刚刚开始,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他就来到了1996年。
“偷偷跟着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汤姆。”
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年里德尔一怔,皱着眉解除被他看破的幻身咒,再看前面,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邓布利多这老家伙真是到哪里都让他觉得讨厌。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你们不是在找方法吗?”显而易见,邓布利多也清楚他的真面目,少年里德尔也懒得再装模作样。
“回去?大概明天?”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哦,你的脸色可真差劲。”
“……我并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邓布利多。”
“不论如何,我们都师生一场,汤姆,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告诉你。”
他没说话,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依旧温柔,看得透一切,半晌,老巫师说:“她累了,一味地付出如果得不到任何回报,或者说,收获的依旧是虚情假意,她也会累,于是,就会离开。”
他扯了扯斯莱特林的领带,觉得有点紧。
“不过那孩子不会直接走的决绝,她走的时候是不会让你发现的,等你发现时,她已经走远了,你身边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你在说笑。”他冷声说。
“你刚刚已经发现了,她走了。”邓布利多耸耸肩。
他扯出一个笑容,无所谓,轻蔑而不在乎,少年里德尔转过身朝霍格沃兹的方向走去,淡漠的声音飘散在夏夜的风里:“那又如何。”
汤姆·里德尔对身边的同伴和朋友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他只不过把他们当做免费的奴仆和下人,踩在他们身上往上走,直到走到他渴望的位置上。
8.
桉站在霍格沃兹厨房里,不停地踱步,她今天很紧张,上次在马尔福庄园所有人的聚会里,邓布利多校长很满意松仁玉米这道菜,于是格林德沃希望她可以教他,这样,一代黑魔王先生就可以为他的爱人做这道菜了。
教格林德沃啊!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啊!桉抓乱头发,然后深呼吸,告诉自己,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
于是厨房的门推开时,她愣愣的看着三个人走了进来,格林德沃、里德尔、纽特。
“你们?”桉有些疑惑,“小伏大人,纽特,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想学一下……回去后,给她做。”纽特轻咳两声,有点不好意思。
“看看。”里德尔淡淡的说。
格林德沃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不如说是,如果没有他家阿尔的命令,他早就和斯卡曼德展开决斗了。
邓布利多天天都找斯卡曼德聊天,聊以前的事情,聊斯卡曼德结婚后的事,老巫师听的倒是不亦乐乎,就差晚上睡觉前把斯卡曼德叫过去,然后当睡前故事听了。
该死的斯卡曼德啊。格林德沃如是想到,恨不得掰断手里的玉米。他看了一眼站在那的里德尔,嗤笑出声,老魔王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到底是谁。
那小丫头碰他时他浑身不自在。
格林德沃觉得,他是整个厨房里唯一一个认真的想学会这道菜,回去给自家爱人做松仁玉米的人。可笑的斯卡曼德只不过是想和虞多待一会。
她教他们放多少调料,放什么,魔法非常便利,但是小姑娘认为做菜这种事情,亲手做出来的最有意义。
“格林德沃先生,别往油锅里倒水啊!”
“纽特,盐不能放这么多——格林德沃先生你的锅里面着火了啊!”
“小伏大人,你在发什么呆?油要炸了!”
她拿着锅盖一下盖到起火的锅上面,格林德沃别过脸咳嗽两声掩饰一代黑魔王的尴尬,纽特看着已经放了两大勺盐的锅,盐多了,那就添点水?他记得他的妻子说过的。于是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魔杖,“清水如泉”施法。
好像,水多了……那就再加点盐?纽特拿着勺子挖了一勺盐,看着半锅的水煮玉米粒,开始沉思该怎么办。
“里德尔”算是游刃有余了,只是油太热了,东西基本都糊了,他皱着眉一挥魔杖把那些焦炭倒进垃圾桶,又换了一份。对于中餐初学者来说,油温很难控制,尤其是对于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人。三份玉米粒被他搞砸全倒了后,他抬眼就看见她满脸疑惑的说,小伏大人,我记得你厨艺很不错啊。
心不在焉的做事,能认真就怪了。他冷着脸看她,她走过来抱住他拍拍后背,声音里都是笑意,说,没事,小伏大人。
他僵着身子,很奇怪,好像是被禁锢住了似的,动都没法动,她松开手,又去看把锅烧了后居然试图用厉火吞噬火焰来灭火的格林德沃,接着对做了一份水煮玉米粒的斯卡曼德露出不知所措,最后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丢下一句“我还有事”,然后就离开了,出去后就碰到了披着黑斗篷的里德尔。
他变回15岁的模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黑魔王平淡冷漠。他没说话,擦肩而过就准备走,忽然转过身抬起魔杖,两道咒语相击,他到底不敌如今的自己,被一下击飞撞在墙上,后背生疼。少年里德尔目光冰冷,看着里德尔指间夹着魔杖,魔杖转了一圈被捏住,说,你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是指你吗。”少年里德尔问。
“不然是你这个15岁的毛头小子吗?愚昧无知,涉世未深,混淆视听。”他披着斗篷转过身离开,多一句话都懒得说。
格林德沃在烧了三个锅浪费了十几根玉米后,这老魔王终于端出来了一份看起来像样的松仁玉米,桉欣慰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看着格林德沃迫不及待的去找邓布利多,她感叹一声,再看看另一位“学生”纽特·斯卡曼德,夸奖:“你也很棒,终于学会了。”
“做菜对于我来说……比赤手空拳抓一只囊毒豹都要难。”纽特苦笑一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份还算有卖相的松仁玉米,长呼一口气,“至少我可以给你做了。”
“是你那边的桉,不是我。”她笑着纠正,纽特抿唇点点头,蜜糖似的眼睛笑意温柔,“从自己嘴里面说自己的名字感觉怪怪的呢。”
她在晚上离开厨房,回寝室的路上遇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的院长站在外面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好奇的走上前,不苟言笑的魔药课教授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
“教授,您在想什么?”
“……斯卡曼德和小魔头来自不同的,却又相同的世界,我很好奇,是不是也有其他的世界,我也在其中。”
他沉沉呵了一口气,夏夜之时心思沉重。是不是在千千万万个不同的世界中,有一个时空,他的学生时代也能遇见她,于是省去了那么多繁杂痛苦的经历与过程?如果有,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遇见那个自己,他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听那个自己说他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总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像童话一样。”她笑着说道,“教授,您知道童话吗?没有生老病死,没有战争痛苦,每个人像天使一样。”
“那是奢望,既然是童话,那并不存在。”他沉声反驳。
“教授,你相信吗,我是跨越时空来到你们身边的。”她突然这样说,站在他的面前,表情再认真不过,“梅林告诉我,给我一个机会来到这里,于是我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垂眸,露出不大的笑容,听着她的胡话,却有种别样的浪漫。
“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教授,或者说,我是从一个星球到达另一个虽说是相同但是又不完全相同的星球,”她抬起手比着一个距离,眼睛明亮,“我穿越了亿万光年的距离,现在站在您面前!”
“是吗?”斯内普轻笑,墨色的长袍合着披风,被夏日的晚风轻轻吹动,“像星星的光?”
“对!我们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在发光,但那份光芒是跨过了无数光年抵达地球,让我们看见的。”她很兴奋,星空宇宙,素来是充满了说不清的浪漫元素的话题。
“你是说,你就像是星星的光芒……”他不再多说了,忽的沉默,随后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在夏夜晚风中虚无缥缈,“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那小姑娘伸了个很大的懒腰,笑容明媚,问他:“教授,您很喜欢莎士比亚吗?之前就让我去读那篇《仲夏夜之梦》,还有这首诗。”
“算是喜欢。可惜你根本读不懂。”
“哈哈……那个,我感觉喜欢莎士比亚的应该都会是非常浪漫的人,没想到教授您也喜欢。”她笨拙的转移话题。
“我的确不是什么浪漫的人。”
“但是教授您念莎士比亚时非常浪漫。”
强词夺理。斯内普轻呵一口气,没再说话。伦敦的夏夜并不闷热,总有一股清凉的风吹散心头的燥热。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纽特·斯卡曼德和少年的汤姆·里德尔都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德拉科说,感觉世界都变得美好了,他转身紧紧抱住桉,直接激动的亲了一口她,说是要庆祝一下这一天。小姑娘笑出声,知道他本来就害怕里德尔,这一次有两个里德尔,马尔福小少爷八成这些天魂都是丢了一半的。
“希望在小小伏大人的世界里,那个桉可以好好的活着。”
还希望,在纽特那边,他们可以非常幸福吧。她想着。
9.
斯卡曼德先生终于回去了,万幸的是,他这边的时间几乎没有流动,他看着手里的《神奇动物在哪里》,还有些怔神。门突然被敲响,纽特转头看见桉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桉。”他一下站起来,跑过去抱住她,把桉吓了一跳。
“纽特?”
“你想象不到我经历了什么,绝对想象不到。”
神奇动物学家紧紧抱住怀里的人,笑的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幸福,接着更是放开了去亲吻,她笑着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理过浅栗色的卷发。
“那今天的下午茶时间,我听你好好讲讲这两分钟你经历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嗯。”
他把所有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腼腆的斯卡曼德先生难得说这么多话,桉托着下巴,也很惊讶,但是她选择相信纽特。全都听完后她忽然叹气,说,好可惜啊,你应该问问那个我,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先生是如何在一起的。
“他们手上戴戒指了吗?”
“哎?戴……戴了。”
“和我们一样?”
“嗯……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你还看见第二代黑魔王站在那?”
“是的。”
纽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支吾着:“我看见那个你的脖子上有这么长一道疤,我本来想问,但是不知道怎么问……还好你身上没疤。”
桉摸着自己的脖子,笑了:“早知道你会过去,我就让你代我对她说一声谢谢,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似乎隔着时空可以看见那个浑身是疤的自己,她们歪着头相望,她说,谢谢你。
那个有疤的女孩笑着摇头,身形逐渐消失。
“纽特,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过一句,‘谢谢你那么爱她’。”
桉倾身轻轻吻了他的脸颊,然后笑的合不拢嘴,说,但愿在那个世界,她也可以好好的。
她会的,纽特心想,她有很多朋友呢,她看起来非常幸福。
“桉,一会一块去看看那些动物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有两只球遁鸟生下了一窝蛋!”
“梅林,这简直太棒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好。”
会幸福的,他们再幸福不过了。
10.
1941年,少年里德尔回到了图书馆内,他看着手中的书本,把它轻轻合起来放下,转身朝外走去。
七年级……他回忆了脑海中曾经不经意间看见的课表,今天她是什么课来着?魔咒课。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走到魔咒课的门口,静静的站在那,思绪万千,就那样居然站了十多分钟,直到下课。
桉抱着书出来,看见他时满眼错愕,随后平静下来,和往常一样露出一个笑容,接着下楼。
疏离感。里德尔现在看明白了那个笑,满满的疏离感,就像是1996年的那个桉看见自己时一样。他没由来的烦躁和不悦,但是脸上照旧挂着虚假的笑容。
“学姐有时间吗?”他跟上去,歪着头微笑,问道。
“里德尔有事吗?”
他们在走廊内,他移眸看向旁边的人,放慢速度,这次没有伪装,他轻轻扬起唇角,反问:“没有事情的话,不能找学姐了吗?”
她怔愣半晌,随后支吾回答,当然不是,他想找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刻意拐了个弯,学生少了许多,他终于停下脚步,背着手歪头看她,身上是那身灰色的西装。昏暗的过道里难得有一点光从狭小的窗户那漏进来,年少的黑魔王独特的血一样的瞳格外显眼。
她害怕了。他步步逼近,英国15岁的少年个子可不矮,轻而易举把脸色苍白的女孩逼到后背紧紧贴着墙,一点退路都没有。
他微微俯身,刻意压低嗓音:“学姐害怕我?”他收敛了那虚伪的好学生乖顺的微笑,眼中的腥红和疯狂冷漠的情绪丝毫不藏。
“七年级,今年就毕业了,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他耸了耸肩,挑起笑容,“学姐打算去哪?”
“……我还没有打算。”她觉得喘不上气,里德尔的压迫感太强了,她害怕,这小黑魔王会拿她开刀,从今以后盥洗室里的就不是桃金娘了,是她虞桉。
四年的时间,她也看出来了,汤姆·里德尔从不在乎任何事情。她最初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和他交个朋友,毕竟来到这个魔法世界,她总想和一些人物有点交集的,她认为11岁的小少年理应没有多冷漠,她想对他好点,但是桉想错了,那是伏地魔啊,年龄再小也是魔王。
她的示好没有任何意义,四年来就像是把所有热情都给了石头,石沉大海似的没有任何反应。她放弃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现在报应来了,她总是在汤姆·里德尔身边晃悠,等他打开密室,死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黑魔王杀的第一个人是她,这是不是算和剧情人物有交集了?
好吧,毕竟这是伏地魔,杀人放火在他身上看来简直比砍瓜切菜还要正常。
“我还要……我想去大礼堂了,里德尔。”她靠在墙上,有点绝望。
“那就一起去。”他又站直身子,阴毒的目光落在她的颈侧,“学姐不会拒绝我吧?”
她沉默着,默许了。
假如伏地魔要杀人,那是跑不掉的。
大礼堂内他把玩着餐刀,对面坐着的人显然心不在焉。1996年的桉躲着他也就罢了,1941年的这个在他旁边晃了四年,现在也想躲了?那把餐刀轻轻磕了磕盘子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桉一下抬头,看见那把刀的刀刃泛着寒光,小魔王单手撑着脸,餐刀在他另一只手的指尖翻飞。
仿佛下一秒就会擦过她的颈间,割开咽喉动脉一样。
她暗暗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天真,傻子似的居然脑子发昏想和汤姆·里德尔交个朋友,拜托,如果能成功,原著还会是那样的吗?邓布利多还需要那么苦恼吗?
“学姐晚上有时间吗?”
如果里德尔要杀她,能不能提前说一声,给她写个遗书的时间?
“学姐?”
她的遗书要写什么?
“……学姐。”
不对啊,她有什么需要写的?写后面的剧情?做个预言家?
桌子突然被拍了一下,桉吓了一跳,回过神怔怔的看着里德尔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目光阴沉,唇角勾出一个微笑:“学姐,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能!”桉颤抖着声音,正襟危坐,不敢乱动。
“所以,晚上有时间吗?”里德尔的声音简直是冷了七个度。
她敢没有时间吗?桉连连点头,打算趁着这点功夫回去看看遗书要写什么,感叹抒情一下这几年魔法世界的生活就此结束,从此以后她就是“盥洗室的幽灵”。
11.
1926年的桉和纽特生活非常美满幸福的时候,1996年的桉正在倒霉出事,拯救世界,和小伙伴们进行惊险刺激的冒险。
而1941年的桉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提防着她恐怖可怕的黑魔王学弟送她阿瓦达索命咒。
1926年的六月,桉和纽特甜甜蜜蜜,照顾神奇动物,顺便帮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调节夫夫矛盾;1996年的六月桉和小伙伴们非常快乐的生活,上课考试出去玩,特别幸福。
1941年六月份的桉……出个门都得操心黑魔王学弟突然冒出来给她一刀。
1941年的桉抱着怀里的书拽住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此时才16岁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问他,里德尔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啊?”阿布拉克萨斯有些茫然。
“他、他……”桉看看周围,拉着阿布拉克萨斯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此时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庄园的小少爷,疑惑的也看一看四周,听见桉说,“他好像疯了,他最近跟中了夺魂咒了似的,变得很好说话,而且他居然下课主动来找我,时不时还会帮我看看作业!”
“……虞学姐,你是不是应该先反思一下为什么七年级的作业让五年级的学生帮你看?”
“……管他呢,如果有题目是里德尔都不会的,那一定是题出错了。”
“……”
“所以,阿布,我记得你和他一个寝室,他最近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比如擦魔杖,比如对着什么东西开始练习死咒,再比如,在纸上开始规划完美的杀人手法?”
阿布拉克萨斯怔了好半天,桉深呼吸,从包里拿出三盒烤好的曲奇,塞给他:“刚刚烤的,你今天帮我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阿布拉克萨斯乐呵呵的接过盒子,打开后闻了闻里面喷香的曲奇饼,上面还放了蔓越莓干,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松软好吃。
“成交!”
12.
1926年的桉和纽特的生活能让邓布利多翻白眼不想看,1996年的桉和好朋友们欢度暑假,1941年的桉……
她抱着膝盖靠在墙上,和阿布拉克萨斯喃喃着“疯了”的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欲哭无泪的说,里德尔真的疯了,他最近在问自己为什么桉那么喜欢马尔福。
“他为什么态度180°大转变?”桉满脑子问号,“虽然我是很高兴,但是这有种那是我最后一顿了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你送我的点心全被他拿走了。”阿布拉克萨斯捂住脸哀嚎,“他抽什么疯?”
“他发什么疯?他又不喜欢甜的……”
“他还问我毕业了要去干什么,我还能去哪,去魔法部啊。”
“他问我,是什么让你那么喜欢马尔福。”
他抽的哪门子疯?
🌹
1941年的冤种学姐虞桉某天被黑魔王学弟叫住。
少年里德尔:“学姐有特别喜欢的人吗?”(快说我!)
学姐桉:“(毫不犹豫)纽特·斯卡曼德!”
少年里德尔:“……”:)
格皇:“(突然出现,阴阳怪气)我说什么来着,所有人都喜欢斯卡曼德。:)”
🌹🌹
大家的点梗都很有意思,我会差不多都写一写w比如什么论坛体之类的,还有就是穿原著呀等等,我都看到啦
这篇番外就是把几个能放到一块的点梗都融到一起啦,看的开心呀
应该都能看出来,纽特学长的那个是写的神奇动物小番外的纽特和桉的CP的那个!www
爱你们呀
恐黑魔王综合症(番外)
番外 相见欢
1. 理智
人的情绪思维方式,基本可以分为两类,理性和感性。人大多是比较是感性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感觉,远离不喜欢的,接近喜欢的。在遇见问题的时候,也会潜意识的感情用事,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东西,人是没法那么自如的控制它的,它复杂到如今所有的数学物理公式都没法去推演计算,复杂到哪怕是魔法也不能将它影响。
所以,人之所以为人。而一个人如果太过于理性,理智到了极端,那就接近了机器。如果这个人恰好野心勃勃,实力强大,精于算计,擅长博弈,那么他比机器更可怕。
汤姆·里德尔恰巧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是指他的冷静...
番外 相见欢
1. 理智
人的情绪思维方式,基本可以分为两类,理性和感性。人大多是比较是感性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感觉,远离不喜欢的,接近喜欢的。在遇见问题的时候,也会潜意识的感情用事,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东西,人是没法那么自如的控制它的,它复杂到如今所有的数学物理公式都没法去推演计算,复杂到哪怕是魔法也不能将它影响。
所以,人之所以为人。而一个人如果太过于理性,理智到了极端,那就接近了机器。如果这个人恰好野心勃勃,实力强大,精于算计,擅长博弈,那么他比机器更可怕。
汤姆·里德尔恰巧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是指他的冷静与理智,某些时候人是如何思维的,并不能直接定义一个人是理性思维还是感性思维。比如他喜欢黑魔法,也没有经过考虑,他便去学了;他厌恶一个人,就直接杀了,他想得到什么,想要去做什么,也直接去做了。
这似乎可以定义他是感性的,做事全凭喜好,随性而为。但他在面对自己的野心时,一步步走下来,他思考时却又让他仿佛麻瓜的机器。
里德尔的感情区域是麻木的,杀谁留谁,全都看能否为自己最后吞下欧洲的野心服务。他像是与自己对弈的棋者,每一步棋都要盯着对面的自己,弃子时毫不犹豫,落子时盘算许久,把全盘的局面一一考虑,此时不再随性而为。走哪里,走哪一步最佳,这步棋有多少种走法,哪一种是最优解,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得出最满意的答案,手中的棋子才会落下。
当他计算的时候,一条条人命就是数据,那些流的血不值一提,死的人化作枯骨堆成台阶,他一步步踩着走上去。食死徒陪伴的时间再久,对里德尔再忠诚,他博弈时也都是普通的棋子,他们的作用就是帮他赢棋。
麻木的感情区域,极端的理智,无限的野心,铸就了一个冷血的黑魔王,他把一颗颗棋子放到他们该在的位置上,极尽所用。
里德尔的情绪很少,往常平静,杀戮时疯狂而兴奋,对于食死徒来说也就这两种模样,他们没有见过更多的情况。黑魔王是个疯子,食死徒知道;黑魔王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食死徒更知道,在“疯”的情况下,他几乎没有表现出过正常人的情绪。
众所周知,疯子的情绪是不代表正常人的情绪的,他更多的时候是冷漠残忍的,以一种近乎极端的冷静与理智,呈现出极致的疯狂和随心所欲。
可是人不可能永远理智。
2. 野心
汤姆·里德尔最讨厌的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畏惧这位曾经的变形术教授,邓布利多很强大,邓布利多察觉到他野心勃勃,邓布利多的那双蓝眼睛仿佛可以看得透一切。
里德尔厌恶他,因为很显然这是他通往统治欧洲魔法界的道路上的拦路虎,是一座极难越过的高山,白巫师邓布利多是魔法界的靠山,只要邓布利多在,魔法界的天似乎就不会塌。
当年的黑巫师格林德沃就是败在了邓布利多手上,里德尔了解过那段历史的,格林德沃的追随者那时遍布欧洲,可是最后还是被邓布利多打败,送入了纽蒙迦德,坐牢半个世纪,直到现在。里德尔如果想顺顺利利的拿下欧洲,就需要解决掉邓布利多,一旦这个白巫师死了,困难程度就会直接减少90%。这不夸张,邓布利多手里有死亡圣器之一的老魔杖,而且他洞悉人心,魔力深厚强大,决斗经验自然也是丰富无比。里德尔尽管被那些巫师称为“史上最危险可怕的黑巫师”,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在一场决斗交战中击败阿不思·邓布利多。
在一些人眼里,邓布利多似乎是最接近梅林·安布罗修斯的巫师,他睿智、仁慈、无私、强大,邓布利多的打扮也模仿了梅林。里德尔不在乎这些,他忌惮邓布利多,想要统治魔法界,就得除掉邓布利多,他可以让众多食死徒对付那些傲罗,可以靠计谋一步步吞下那些魔法部。但是想除掉邓布利多,只能从长计议。
尽管,邓布利多似乎现在并没有表现出要和他开战的迹象,哪怕这老巫师早就料到他已经回来了。里德尔清楚邓布利多成立了一个对抗自己的组织“凤凰社”,成员不少,而且战斗力也不低,这些人保护百姓,对抗黑巫师和食死徒。
里德尔知道这些,全是因为他当初穿越到了桉待的那个“游戏”里,他在那里阅读魔法史,读霍格沃兹的校史,他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凤凰社,比如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比如——邓布利多是怎么死的,自己是如何死的,以及食死徒里有个被后世歌颂称赞的双面间谍。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邓布利多安插在食死徒中的间谍,也是他安插到霍格沃兹,或者说,是安插到邓布利多身边的间谍。
里德尔回归后处理了不少自己失踪的那十年时间里,背叛了他的叛徒,但他故意忽略了斯内普。他不是傻子,看了那么多魔法史,有时空魔法这样的“工具”,他怎么可能忽略历史中的内容。斯内普是个双面间谍,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食死徒,其实早就是投靠了邓布利多的叛徒。
黑魔王不杀他,可以得到凤凰社的情报,得知邓布利多的动向,黑魔王何乐而不为?只不过这些情报需要自己辨别真假罢了,但是斯内普也不敢完全用假情报骗他,卷土重来的黑魔王比从前的更可怕,更强大,也更暴戾。
里德尔厌恶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总能在博弈中更快他一步,他认为,自己发现斯内普是双面间谍的事情,恐怕邓布利多也发现了。如果邓布利多准备把斯内普这枚棋子收回去,那他就动手,杀了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实力不俗的人,他懂得黑魔法,也自己创造了黑魔法咒语,比如‘神锋无影’,他的决斗技巧不差,而且精通魔药学。”里德尔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指间的魔杖转了一圈,他沉着眸子,嗓音冰冷,“如果到时候邓布利多把他收回去,他知晓身份被识破了,也就会毫无顾忌的帮邓布利多……”
“Lord,您是打算先发制人,杀了他吗?”里德尔对面站着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颔首问道。
黑魔王缓缓扬起唇角,他收起魔杖,十指指尖相抵,眼瞳黑的纯粹,他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在想,能用一天是一天,凤凰社的情报我们到底不好拿,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的确,我们还不知道凤凰社成员,现在想一想,斯内普递来的情报中每次都巧妙的避开了其他人的信息。”阿布拉克萨斯皱起眉。
这件事里德尔之所以会和他说,无非就是因为他是马尔福庄园的家主,而阿布拉克萨斯是一个忠诚且聪明的食死徒,也比莱斯特兰奇家族那些愚忠的食死徒优秀。
“不,我知道凤凰社的成员有哪些。”里德尔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朝后靠在沙发背上,架腿而坐,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腿面,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看那些魔法史时,上面的内容。
阿不思·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天狼星·布莱克、波特夫妇、韦斯莱一家、莱姆斯·卢平、阿拉斯托·穆迪、尼法朵拉·唐克斯……等等。人不少,里德尔感谢那一次穿越,让他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事情,以及遇见了桉·虞这个笨家伙。好吧,现在要说正事,不能想她。
“Lord,那我们不直接杀了他们吗?既然您都知道了成员有哪些。”阿布拉克萨斯问。
“杀了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食死徒干的,那是开战,在现在这种时候开战,是把我花费了两年多布的局全毁了。何况,和邓布利多打起来,我不认为我们能赢的轻松。”里德尔冷声说,“邓布利多大概会告诉斯内普我发现他是间谍的事情,到时候他估计也不会有胆子再来开会,而是转而专心致志的为邓布利多做事。”
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冷了下来,果不其然,里德尔下令:“那个时候,再带人杀了他,食死徒中的叛徒,我们杀也杀的有理有据,邓布利多想发作也不行。”
用不了的棋子,就干净利落的弃子。
诚然,里德尔想得到杀了食死徒叛徒,邓布利多也会猜到,伏地魔肯定会找机会杀了自己的学生。
3. 心思
冬末春初时的天气不算好,雾多雨多,昼夜温差大,白天时也冷。里德尔这条毒蛇一般来说没事时是不愿意外出的。那天周末桉特意挑了个阴雨绵绵的时候跑来找他,难得休息一天的黑魔王缩在沙发上的毛毯里,壁炉把屋子烤的暖和,他翻着手里的书,也没看进去几眼,脑子里全都是法国魔法协会的食死徒部署,他今天刚刚安插了人手进去,下一步要怎么做,现在脑子里有三个方案,他要选一个最完美的。
门被敲响了。外面下着雨,一切都灰蒙蒙的,雨声让他有点犯困了。知道黑魔王住在哪里的只有那一个人,他索性直接披着毛毯去开门。门一开,外面那股寒意立马涌了进来,里德尔打了个哆嗦,皱了皱眉,看到站在门口的桉。
“下午好,黑魔王大人!”她高兴的打了招呼,里德尔转过身,裹着毯子缩回沙发上去,然后从沙发背上探出脑袋,像条观察情况的蛇,看着她换了鞋进来,收起魔杖,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在高兴什么。”他淡淡的问。
“就等你问呢,今天的天气特别棒!”她倒了杯热水,杯子是她很久前就放在他家的,拜伯里的房子里还有她的毛巾、牙刷、水杯、拖鞋,和几件换洗衣服。
里德尔看了眼外面灰色的天空,没说话,就是等着看她又能扯出什么废话。结果没想到,她坐到他旁边,高兴的说,今天的天气特别适合吃火锅。
“外面下着雨,我们在屋子里吃火锅,这是特别幸福的事情!”桉高兴坏了,连声音里都透出来喜悦,“你不知道火锅是什么吧?今天给你做一顿!”
“你特意挑雨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食物?”里德尔的脑子里冒出来了一个着火的锅,他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个玩意。
“没错!快,黑魔王大人,起来,我们去买菜买调料,火锅的精髓之一就是大家一块去买菜回来,然后一起吃!”
里德尔不想动,他只想缩在温暖的壁炉旁边,但是今天桉的劲头很足,甚至抱住他的胳膊把这条蛇往外拖,特别期盼。联想到她的厨艺向来不让自己失望,黑魔王还是离开了毯子,上楼换衣服,还看见了那两个相片里的小人儿腻歪,永远有一个相框里面是空的,里德尔在想,当初裁开这张照片是不是多余。
桉自然是去了英国魔法界最大最繁华的商业街对角巷买东西,里德尔跟着她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妥协了,反正没有感到不满,也没有不悦,想妥协那就妥协,他乐意。
她去华人巫师的百货店买做火锅的材料,里德尔进去时看见了不少没见过的东西,桉自豪的告诉他,那是青花瓷茶具,那边上面的是折扇,旁边的是团扇,下面架子上放着的是香和中国茶叶。她在食品区找到了自己要买的东西,还有很多菜和肉,去付款的时候,她和店员聊的很开心,他看见她的手朝自己伸了一下,那个店员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和桉说话。里德尔知道他们说的是中文,不然他不可能一句都听不懂。
他们出去后,里德尔问她,你们聊了什么?
“难得遇见同胞,多聊了几句,其实也就是问他有没有去霍格沃兹上学,他说自己以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毕业后开了那家店铺,专门卖家乡那边的东西,给不少在这边上学或者生活的中国巫师带去了便利。”桉高兴的回答,魔杖撑起来的伞挡住雨,雨下的有些大了,“我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今晚要给你煮火锅。”
他没说话,只是对这两个人聊的那么欢快,略微生出不满。同样的国籍,共同的语言,产生的同胞之间的归属感是没法比拟的,他们似乎更合得来,毕竟都是东方人,共同话题更多。
他不太理解自己的不愉快,权当是那两个人聊天时,他仿佛是被孤立的那一个,语言不通就是如此。里德尔没说话,桉发现了,她向来细心,于是温声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买这么多东西,准备怎么做?”他淡淡的开口,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把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强行抹除。
“回去你就知道了!”她颇为得意,卖了个关子。
那天晚上里德尔吃到了火锅,桉买的红油锅底非常香,辣椒铺满,汤都是火红的,煮开后咕嘟咕嘟冒泡,她知道英国人没那么能吃辣,锅买的都是鸳鸯锅——桉是这么叫的。一半红油一半清汤,她把切好的蔬菜和牛羊肉放进去煮,学会用筷子的里德尔看着桌子中间的锅,眼神有些呆。
外面的雨下大了,屋子里灯火通明,壁炉的火烧的正旺,菜品摆了一桌,正中间的锅冒出热气,一大壶南瓜汁放在旁边。桉从红油锅里面夹了一筷子羊肉给里德尔,他看着沾满辣椒油的肉片,还有几片红辣椒贴在肉上,小姑娘兴致勃勃的跟他讲火锅是多么好的东西。
他吃了一口,众所周知,辣是痛觉。黑魔王的额头上冒出汗,舌头开始发麻发疼,他端过南瓜汁一口气喝了半杯,桉坐在旁边哈哈大笑。他最终还是包揽了那半边清汤锅,味道也很不错,偶尔夹一筷子辣的,在水里面涮一涮也能吃。辣,但是很香。
她的心情特别好,和他说了特别多的话,学校怎么样、课程如何、朋友如何,她总有分享不完的小事,说不完的话。里德尔一般都是听的那一个,桉义正词严的告诉他,重视一个人,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愿意、想要和对方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今天看见了一朵很漂亮的云,昨天遇见了一只高傲的猫,前天的风特别舒适,大前天的课本上画的人物长了个八字胡……所有的一切都想和他分享啊。
她夸张的比划那个课本上的人物胡子是怎么长得,然后拿起魔杖在空中画那朵云是什么样的;桉说那只高傲的猫爬在墙头上,是只白猫,她叫它的时候还被瞪了一眼,可她非但不生气,还觉得,那只咪咪瞪我了,它心里有我。
她总能把自己逗乐,活的简单又快活。锅里面的汤咕嘟嘟响,香味一阵一阵,里德尔听着听着,唇角微不可察的扬起,旁边的人高兴上头了,一边从锅里面夹肉,一边说她现在好开心。
“我打算买一个相机。”桉吃掉一片白菜叶后说,“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照相了。”
“你今天过于兴奋。”里德尔平静的提醒,声音却也是轻快了些许的。
“心情好啊,黑魔王大人,难道你没有被现在的气氛感染到一点点吗?”桉给他们两个倒满南瓜汁,表情都是笑着的。
“也许有一点吧。”他淡淡的说。
“这就对啦!”她笑弯了眼。
兴许今天晚上不需要思考他的宏图霸业?只是一晚上而已,吃顿饭,高兴高兴,放空一下大脑。他早已麻木扭曲的感情区域总能被这家伙带着苏醒那么些,比如——感受到一些很自然的快乐。
4. 变局
里德尔需要一些除了食死徒外的追随者,比如神奇动物和暗黑生物。他说服了巨人、八眼巨蛛、狼人加入自己,开战时,他还会去拉拢摄魂怪。这些生物到时候都会是很好的帮手。
他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发现了一条蛇怪。里德尔打算去霍格沃兹把蛇怪带出来,他准备了一个袋子,用了无痕延伸咒,等他进入密室,让蛇怪进入袋子里,他就可以把它带出来了。蛇怪是很好用的工具,有剧毒,而且看见它眼睛的生物都会被杀死。
里德尔没法进入霍格沃兹,他最近也只能到禁林边缘,霍格沃兹有魔法屏障保护,他如果想进去,只能换个方式,比如变成一条蛇。三更半夜毫无征兆的进入霍格沃兹带走一条蛇怪,饶是邓布利多也不会料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所以里德尔变作黑蛇溜进城堡的时候不慌不忙,直到他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在城堡夜游的桉·虞。
里德尔了解她,知道这家伙肯定想去报告给教授,他只能恐吓她,把人吓住,现在要是变回去,邓布利多绝对会察觉到。
于是,黑蛇被打了,愚蠢的朋友非但认不出他,甚至还用“昏昏倒地”击中了他的脑袋。黑魔王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他发誓,换作别人的话从看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生气了,但是他清楚生气的原因不是有人胆大包天打了自己,而是那个人居然没认出来这条蛇是谁。他认为她应该得认出来的,他喜欢蛇,而黑色也相当于是他的代表色。这似乎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可他就是不讲理的这么认为。诚然,桉如果知道黑蛇是他,她绝不会那样做。
就好像黑蛇最后也只是想吓吓她表达不满,并不可能真的咬她一口或者把她绞杀。
他的脾气在某些时候好到荒谬,自己反应过来时都觉得离谱。他自我承认是在乎这个朋友死活的,尽管个人依旧认为是因为她死了他们又得穿越——所以他后来跟去了埃瓦尔山地,杀了那些盗猎者,她擅长给自己惹一堆麻烦,却没有解决麻烦的本事,不过他有。
桉擅长惹麻烦,或者被麻烦惹上,不论她是否自愿,基本都是出一次门,倒一次霉。要么进医院,要么被魔法部找上,要么差点丢了命。
前一天晚上还来找他,温声细语的责怪他不好好休息,还给他做了晚饭,第二天,就出事了。
里德尔只能在她快死了时感觉到那种犹如思绪瞬间闯入大脑的错乱感,时空魔法给他们的联系只有这一点,他们也是因为那个魔法才联系到一起的。事情总是发生的突兀,他赶过去时到了一片海面上,冰冷的海浪翻滚,天色阴沉,身后就是黑色的阿兹卡班。
他吸了一口气,解开斗篷丢掉,然后毫不犹豫地入水。里德尔说过,只要他想,他总能知道桉在哪的。魔咒护住眼睛,海水冷的刺骨,简直能立马冻僵四肢,里德尔看见了下坠的桉,她戴着手铐脚镣,头发顺着水流,像散开的海藻。
她像一粒沙子,落入海底后就会被瞬间吞没。她下沉,离光线能照到的地方越来越远,兀自跌入漆黑的海底深渊。里德尔伸出手,沿着那微弱的光亮处往下游,去拉那条脆弱的生命。她背后的黑暗仿佛无数藤蔓锁链,密密麻麻的探出,就要拉扯着最后一点生息消逝。
是谁在救谁?谁先救谁?是她先自作主张来陪他背道而驰,离经叛道,还是他先带她逃离那个行尸走肉按部就班的世界?
他已经尽力往过游了,用飞来咒对她的手铐施咒,里德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抱住人后脱离那张牙舞爪的黑暗,黑魔王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飞行,这是他的能力之一。
5. 极乐园
桉被带上去的时候,浑身是冷的,瞳孔发散,嘴唇发紫,皮肤白的可怕。他挥动魔杖拆了她的镣铐,引出肺里面的海水,可她只呼吸了几秒,视线落在里德尔的身上,连句话都来不及说,连一个表情也没法给,最后瞳孔放大,这是死亡的象征。
呼吸消失了,心跳也停止了,她是被溺死的。里德尔坐在阿兹卡班的悬崖上,看着怀里已经死了的人,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他见过死亡,不但见过,他还是死亡的缔造者,他甚至杀了桉那么多次,他看着她死去已经很多次了。可是性质总是不同的,带去的感受也是不同的,时间当真是魔法,推移着、流逝着、行走着,不动声色的改变一切。
里德尔没感觉到难过,那种落差太大了,纵然是他,也没法一下转换过去。他平静极了,轻声喊她:“桉?”
人死了,当然不可能有动静。他记得骷髅头手串还剩两个,他们大概又得穿越吧。
“……桉?”
被溺死的人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白,头发和衣服粘在脸上身上,一动不动,胸膛的起伏也没有。北海太冷了,里德尔都打了个寒颤,阿兹卡班上空的摄魂怪静静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它们畏惧伏地魔,那是比摄魂怪还可怕的存在。
里德尔把人抱起来,尸体冰冷,手无力的垂下去,脖子失去了力气,也没法撑着脑袋,头颅朝后仰着,像具断了线的木偶。他一言不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站起身离开这。
他见过无数尸体,看遍了死亡,只是现在有些木然,那种感觉形容不上来,他没体会过这种情绪,有一种怅然若失,很是茫然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抱着一具尸体回到了拜伯里的家中,浑身的衣服还是湿的,带着海水的咸腥,然后准备等待穿越。
一个小时过去了,里德尔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想,怀里的尸体开始从局部关节变得僵硬,他收紧手臂,面颊相贴。不对,难道不应该穿越吗?那个时空魔法失效了?他想起他们在那片黑暗中,那个被他们称为“时空缝隙”的地方,桉气急败坏的控诉,那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苏醒复活了,里德尔想利用这个媒介进行时空穿梭。掌握了时间,就是掌握了真正的永生,他可以回到过去,可以到达未来,反正她死后还会复活。
那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复活了。她自己说过,醒来愈发的困难,被狼人杀死那一次,她苏醒的时候也是痛苦而艰难。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脆弱又顽强。消逝的突兀,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里德尔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怀里的人身子在慢慢变得僵硬。他拉起那只手,手腕上留着紫红色的痕迹,皮都被磨破了,这样的伤拉开裤腿后也能看见,她挣扎过,在掉入海水之后拼命的挣扎。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可是镣铐束缚手脚,她只能清醒的等死。
这一次连穿越都没了。可她那么怕死,不应该变成幽灵吗?里德尔很平静,理智到可怕,他对着尸身用了“清理一新”,大脑中缓慢的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很简单,等他的计划成功了,他再慢慢算账。
那他现在是不是可以悲伤了?自己唯一一个挚友死了,前一天晚上还留了纸条,说过两天再来找他,第二天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躺在他怀里。
但是里德尔悲伤不起来,他没体会过那种情绪的诞生,他像是没有泪腺,麻木的感情区域忘记了这个自汤姆·里德尔诞生后就被抛弃的情绪,他现在冷静到了极致。
他慢慢站起来,抱着人,让她坐到洗手间的洗漱台前,然后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给她梳头,齐腰的头发梳顺。黑魔王的手很巧,修长的双手挽起头发,取过发箍和头饰,编出一个漂亮的发髻。他缓缓俯身,双手按在桉的肩膀上,血红的双眼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面色惨白,已经没了血色,闭着眼睛。
“好看吗?”他笑了,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询问,腥红的眼瞳透露出的疯狂让他看起来诡异而可怖,“我本来准备你下次来的时候,给你梳的,可世事无常。”
他抬手理了理她额角垂下来的那缕头发,触碰到皮肤时能感觉得到,没有体温和体温很低,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它现在看起来和厄里斯魔镜一模一样。”里德尔喃喃着,盯着面前的梳妆镜,手上把她头发上的发卡重新别了一下,他满意了这个角度。
黑魔王笑了,他们额头相抵。
他寻了一口水晶棺,她将在此长眠,直到他大功告成,掀起腥风血雨。
6. 灵魂
里德尔不懂什么是悲伤,他连愤怒都感觉不到,理智到了极端,让他可以仔细思考自己的计划。只有他可以永生不灭,这条路上难免他的陪同者会逝去,当他统治欧洲,他再为她复仇。
他说,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不会有谁配得上分走他灵魂中一块位置。
汤姆·里德尔的血是冷的,灵魂是漆黑腐烂的,他没有真正在乎的东西,除了权势与永生。
兴许吧。他坐在那口水晶棺旁边,趴俯在棺边,地下室漆黑一片,那几盏昏暗的巫师灯就在棺上面,勉强照亮这里。他不喜欢太亮,会扰了那个笨家伙的长眠。
“快回来。”他喃喃,语气依旧淡漠到听不出来感情。
他总下意识的以为她还活着,一转身,一回头,人还在他身边,但是仔细一瞧,才想起来她已经死了。花园没人打理,那些杂草长得快一人高,盖过了花的风头,房间里留的东西仿佛是它们的主人还要回来用,到处都是生者留下的痕迹。
她上哪去了?如若与梅林交谈,也该放她归来。那骷髅头手串上的骷髅少了一个,她去哪了,灵魂去了哪里?
他习惯有个人陪着自己了,那个人也不该去陪别人,梅林也不行。
“今天天上的那朵云很好看。”里德尔生硬的开口,转过身靠在棺上,“我想我们兴许遇见了同一只白猫,它昨天趴在树梢上。”
“花园里的草已经长了太多了。”
“……我耐心一直不好,喜新厌旧很快,我还不想用遗忘咒让自己忘了你。”
“快回来。”
他有些困了,又连着两宿没睡,于是坐在那里合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他醒了,水晶棺里的人依旧没醒,她似乎也不打算醒了。
卧室桌子上照片里的那两个小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兀自靠在一起,有说有笑,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都没有再吵过架,看的里德尔心烦。怀表表盖里的照片也只是微笑,与他打招呼。
他去了霍格沃兹的禁林边,坐在树梢上看着远处,里德尔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坐一会,仅此而已。邓布利多静静的站在远处,他们相遇了,里德尔也没什么心思动手。
邓布利多说了很多,比如桉在死亡之前一直在等他,但他来晚了。
说他的在乎,说厄里斯魔镜,说生与死的距离,她溺亡之时在海里呼唤他的声音理应震耳欲聋。
他知道邓布利多想看见什么,看见伏地魔那个魔头在乎了一个人,看见他因为一个人愤怒,因为那些可笑的话而失态。邓布利多试图用这些话让他停下对权势的追逐。
“你很可笑,邓布利多。”他跃下树梢,怀表在风衣上侧的口袋里放着,贴着心脏,“语言是最虚弱无力的武器。”
“你难过了,汤姆。”老巫师平静的说。
“我没有那种情绪。”他语气冰冷。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老人背着手,那双蔚蓝的眼瞳仿佛能看得透一切。
“我曾经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来看看不行吗?”里德尔冷笑一声,云淡风轻的摊手,眼里轻蔑不减,“邓布利多,做好开战的——”
那无所不知的白巫师忽的抬手,他口袋里的怀表瞬间飞了出去,不等他反应,怀表就落进了邓布利多手里。
他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紫杉木魔杖直指老人的眉心,却一句话都没说。邓布利多拿着那块怀表微微耸肩:“哦,德瑞拜克工艺店这两年的收藏款,我之前还看到珀西·韦斯莱说过想买这款怀表,那孩子总想让自己的级长身份更明显。”
邓布利多拿着那块表,里德尔冷着脸劈头盖脸就是几道咒语,声音阴冷,压着嗓子几乎发出咝咝声:“邓布利多!”
黑魔王并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多在乎那东西,于他而言,理应除了权势、地位和永生外,再没有入得了他眼的。他想夺回来,可是那两道咒语后,一股莫名的情绪压下了自己东西被那老家伙抢走的怒火,里德尔阴沉着脸色,握住紫杉木魔杖的手缓缓垂下。
怀表被打开了,黑魔王狠狠咬着后槽牙,血红的眼睛盯着那块表,老巫师神情平静:“你没葬下那孩子。”
“表还给我。”
“汤姆,永生和权势没法把灵魂填满。”
他知道,但他不在乎,他的灵魂早就腐烂不堪了,现在仅存的那点人性还在那块表里。怀表飘回到他的手中,被紧紧攥住,黑魔王转过身步入禁林,血红色的眼瞳可怖。
“灵魂早已支离破碎了,邓布利多。”
老人的目光里充满悲哀。
“她在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捡到后,就全是她的了。
相对的,他得到的,也都是他的了。
7. 相见欢
“他那样忙于破坏自己的灵魂,从来无暇去了解一个纯洁健全的灵魂拥有何等无与伦比的力量。”
“兴许,他知道了。”
🌹
我删删改改,最后给你们的,在我看来,还是一篇%#@%*……
但我还是藏了很多糖!
凑合……凑合看看吧……我对不起你们,如果喜欢的话,请留下你们的评论支持一下qwq我哭的好大声。
恐黑魔王综合症(46)
小段子
——“不要因为惧怕离别就拒绝相遇啊。”
——“既然知道总有一天会分离。”
——“那更应该珍惜还在一起的时光。”
46.
离开学还有小半月的时间,我终于回到了霍格沃兹,站在寝室外开门时我还犹豫了一下,最后推开门,提高声音用自认为最元气满满的语气开口:“斯卡曼德先生,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咚”的一声,随即,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场景,那是一地的嗅嗅,没错,一地,我没有用错量词,如果这个可以作为量词使用的话。我傻傻地看着寝室地上五六只毛茸茸的嗅嗅,它们颜色都不一样,黑的白的花的,每一只都不过巴掌大小,刚刚的声音是其中一只撞到了柜子发出的,现在那只白毛上长...
小段子
——“不要因为惧怕离别就拒绝相遇啊。”
——“既然知道总有一天会分离。”
——“那更应该珍惜还在一起的时光。”
46.
离开学还有小半月的时间,我终于回到了霍格沃兹,站在寝室外开门时我还犹豫了一下,最后推开门,提高声音用自认为最元气满满的语气开口:“斯卡曼德先生,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咚”的一声,随即,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场景,那是一地的嗅嗅,没错,一地,我没有用错量词,如果这个可以作为量词使用的话。我傻傻地看着寝室地上五六只毛茸茸的嗅嗅,它们颜色都不一样,黑的白的花的,每一只都不过巴掌大小,刚刚的声音是其中一只撞到了柜子发出的,现在那只白毛上长着一小片棕色毛的嗅嗅在捂着头吱吱叫。我默默地关上寝室门进来,纽特的床上摆着他的手提箱,神奇动物学家从箱子里冒出一个头,长长呼了一口气,他的头发有些乱。现在纽特看见了我,他眨眨眼,一边从里面出来一边解释:“嗨?你回来了啊,我解释一下,这些是嗅嗅幼崽,是手提箱里的两只嗅嗅生的,它们实在太捣乱了,我没办法只好先把这几只幼崽放到箱子外面,因为里面被它们弄的一团糟……”
我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看着地上那几只嗅嗅抱在一起玩,我笑了笑:“没事,我才离开多久,怎么嗅嗅都生孩子了?”
纽特从箱子里出来,他挠了挠头发,开口:“呃……你可能消失了有至少快一个月了,好吧,也许是二十多天?十几天?”
“我有些事就离开了,都没来得及给你说一声。”我不好意思的说道,纽特摇摇头。
“其实我也趁这几天回保护区把那些恢复好的动物送回去了,好吧主要是——我也担心了你,可是你总是时不时就不在,我都不清楚自己的担心是否是多余的。”他坐在椅子上,顺手把头发上的一根羽毛摘下来,温柔的蜜糖色眼睛看着我,“也许……我们的关系是没有到那种外出时一方必须告诉另一方他去哪了的地步,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说一声的,而不是……一消失就是半个多月。”
寝室里安静了许久,我轻声说“抱歉”,然后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了纽特:“我遭遇了黑巫师,然后就是很正常的被揍进了圣芒戈,住了半个月的院。”
纽特张大眼睛看着我,他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又遇到黑巫师了,总是如此?梅林的袜子,你是、是招惹到他们了吗?”
说着,他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小声问:“你是和你那位朋友闹了矛盾,他派人追杀你吗?”
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告诉他不要瞎猜,我和我的朋友很好,没有任何矛盾。
“就是我倒霉。”我说。
纽特的眼神很担心我,一只小嗅嗅顺着他的裤腿爬上去,他伸手把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轻轻挠着它的下巴,舒服的嗅嗅很快就瘫在纽特腿上变成了嗅嗅饼。
这位神奇动物学家有时真的和动物一样纯粹直白,纽特的声音很温和:“我担心你,所以……”
“我以后去哪一定跟你说。”我答应下来,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拉钩?”纽特愣了一下,他学着我的动作伸手,“什么意思?”
“啊……就是我们那边答应别人后做保证的方法。”
“和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样的作用吗?”纽特问我。
他的眼睛真的很认真的在看我,目光尤其真诚,我又生出了一种负罪感,还是欺骗小动物的负罪感。
“……不,这个只是,它没有任何魔法。”我解释道,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胡说八道,“但是一般只要拉钩了就会尊重约定的,比牢不可破的誓言还管用。”
纽特真的信了,我们很幼稚的进行了拉钩,最后还盖了个章,算是我答应他,以后不论去哪一定给他说的约定。
我们进入手提箱,我再次见到了那只大猫驺吾,如果问这世界上最万能的药是什么,我一定提名动物。没有猫猫解决不了的烦恼!它甚至可以让我忘记自己被黑巫师差点打死啊!
今天的我,溺死在神奇动物的温柔里。
时间兜兜转转,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开学日,说的文艺一些,可以叫做“返校季”,霍格沃兹再次变得热闹起来,8月30号这天就有很多学生拖着行李箱提着手提箱回来了,我也升上了五年级,尽管我的魔法知识量和三年级的学生没什么区别。
哈利真的是长高了,三年级的少年救世主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见到我后就跑过来直直扑到我身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狮子少年抱住我笑的特别开心,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脖子那里蹭了蹭。
“你怎么这么高兴,哈利?”我问他。
“教父的事情,悄悄告诉你,他越狱了,现在满大街都是教父的通缉令,虽然这不合法但是我由衷的希望教父不要被发现。”哈利小声说,他收紧手臂,笑的开心极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件好事。”我高兴的点头,随后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哈利,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当然。”
他说着,我就看见三人组之二的罗恩和赫敏也来了,两个人也长高了很多,罗恩停下脚步,表情古怪的看着我们,接着犹犹豫豫的支吾出声:“那个……尽管人是自由的,但是你们这样是不是有悖伦理?”
我愣住了,旋即立马反应过来罗恩在说什么,我赶忙推开哈利,哈利翻了个白眼:“罗恩,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都不重要。”赫敏的表情很严肃,她拉住我,招了招手,我们几个人一边往大礼堂的方向走一边听赫敏说,“你是提前来学校的吧,否则应该也会和我们一起坐列车来。我们三个一块坐的霍格沃兹专列来学校,路上遇见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摄魂怪。”罗恩说道,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们当时正在车里坐着,突然车厢都结冰了,周围非常冷,接着我们就看见穿着黑色斗篷的一群游魂飘了过来,它们挨个检查车厢,我看见它们的时候感觉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据说,它们就在找最近越狱的那个囚犯。”赫敏看了看周围,没有学生注意到我们,她这才继续说,“就是哈利的教父,被冤枉的,现在有无数摄魂怪在找他。”
第三学年的剧情开始了,越狱的小天狼星,追捕他的摄魂怪,还有小矮星彼得。不同的是这次哈利和赫敏罗恩都知道小天狼星是好人,我要做的就是让剧情顺其自然的发展,发展到小天狼星和卢平抓住小矮星彼得的时候看好他,不要让他逃跑就够了。
也许我应该撺掇赫敏的猫克鲁克山咬死那只耗子,好吧,我不应该,克鲁克山是无辜的。
9月1号的开学典礼开始之前,我站在门外看着天边飘来的一群摄魂怪,魔法部把小天狼星认为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杀死13个人的凶犯,他们派出了许多精英傲罗追捕,还命令阿兹卡班的看守摄魂怪出动。魔法部的立意是好的,只是他们抓错了人。
典礼要开始了,学生们都等着邓布利多校长说些关于外面的摄魂怪的话,我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很自然的在旁边落座,他小声问:“我记得你认识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吗?”
“嗯,我提前告诉你,那是魔法部冤枉了他,他没杀人。”我看向德拉科说。
“魔法部怎么总是冤枉人?”小少爷嘟囔道,随后他目光一闪,指着我脸问,“你脸上的疤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疤?等等,这有这么明显吗?哈利都没说我脸上有疤啊!”
我连忙伸手摸自己的脸,只摸到了很轻微的凸起,德拉科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说:“别大惊小怪的,没那么显眼,就是刚刚光打过去我看见了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告诉他,之前去救斯内普教授,结果教授一个人对付十几个食死徒全身而退,不过当然也有阿布拉克萨斯和卢修斯先生划水没出手,贝拉的注意力全给了我的原因,好歹我那顿揍不是白挨的。
德拉科轻笑出声,我疑惑的问他笑什么,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弯起眼睛,懒洋洋的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怎么那么傻。”
“傻?”我指着自己。
“对啊,斯内普对你又不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那个人,他一天到晚在魔药课上把你骂的一无是处——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年级,但是他肯定会骂你。他嘴巴损,那个人又刻薄严厉,他绝不是个好教授,而你竟然还很喜欢他,甚至豁出命救他。”德拉科评价的非常到位,小少爷摆了摆手,用近乎同情的眼神看我,“他给你灌迷情剂了还是用夺魂咒了?要不然正常人绝不可能会喜欢他。”
可能外人看来我真的是脑子有病吧,不然也的确,谁会愿意接近一个尖酸刻薄,天天用冷漠的言语攻击自己的人?除非,对方本身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确不是个好教授。”我托着脸,看向德拉科说,叹了口气,“但他是个好人,少爷,就像是我也愿意接近你,尽管你毒舌、欺软怕硬、脾气臭、娇纵乖戾、飞扬跋扈、完全就是个小混蛋,但是你瞧,我还是愿意和你当朋——啊!”
好,脸比斯内普教授的袍子还黑的小少爷摁住我的头,让我的脸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清晰的听见了德拉科狠狠磨后槽牙的声音。
“少……少爷,我错了。”
“你有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我和你做朋友完全是因为你高尚的品行和人格魅力!”
德拉科被我恶心到了,他松开手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最后让我闭嘴,而此时,邓布利多校长走上教师席的演讲台,他把魔杖点在自己的脖子上,老巫师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安静,各位,新学年的开学典礼现在要开始了,在此之前,我要给大家说一件事。我想,你们都注意到了外面的摄魂怪,很多人肯定也看见了最新的通缉令,有囚犯从阿兹卡班越狱,并且疑似目标是霍格沃兹,魔法部高度重视这件事,所以派了摄魂怪来学校周围——保护我们。”
校长刻意停顿了一下,学生们窃窃私语,他再次抬手让大家安静,接着说:“霍格沃兹将配合魔法部的调查,大家近期也不要外出,直到囚犯被抓住。”
邓布利多校长没有直说小天狼星是个好人,他知道的,我想是因为他没法和魔法部作对,至少现在不能。魔法部有权利将校长革职,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做过,原著里邓布利多校长就被革职,并且还被移除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名额,以及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位置也被收回了。
邓布利多校长看大家都安静了,他继续说:“这件事不会太影响大家的,魁地奇比赛会继续照常进行,校内活动一切照旧,大家不要恐慌。其次,是今年的教授职位更替,我们迎来了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莱姆斯·卢平,大家欢迎。”
学生们纷纷鼓掌,我看见教师席那里站起来一个男子,我认得的,卢平时不时就会来布莱克祖宅拜访大家,不过我由于总是多事并且倒霉,和他倒是没见过几次,哈利肯定更熟悉,毕竟那是他父亲和教父的好兄弟。教师席上脸色最难看的就是斯内普教授了,教授甚至暗暗翻了个白眼,可惜被我看见了。德拉科在旁边小声给我说,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是个蠢货,是个花架子,说的难听点,洛哈特的魔法还没我厉害。我权当是小少爷夸我了……他应该是夸我的吧?
“其次,欢迎我们的新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教授,鲁伯·海格,还有新来的助理,纽特·斯卡曼德,哦,大家不要惊讶,斯卡曼德教授是以全新的面貌与大家相处,我们认为这可以更好的与年轻人交流。”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的看向身后,我这才看见纽特在最角落的地方,他站起来微微鞠躬,脸上的笑容很腼腆。
斯卡曼德先生居然都没告诉我他要在霍格沃兹当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助教吗?不过邓布利多校长倒是真的会说话,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这么一解释,为什么这位理应快100岁的著名神奇动物学家现在看起来才20多岁就不奇怪了。
不过也不愧是魔法界的巫师们,大家也不关心这年龄面貌问题,一切问题只要遇上“魔法”就不奇怪,谁让他们甚至有增龄药水可以改变年龄,也有变形咒可以把自己任意变成任何模样呢?学生们高高兴兴的开始吃饭,叙旧聊天,新的学年就这么开始了。典礼结束后,我在大礼堂门口等新任的斯卡曼德教授,纽特一出来我就叫住了他,笑着问他:“斯卡曼德先生?不对,应该是斯卡曼德教授,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给我说一声?”
纽特抿起唇笑了笑,他回答:“算惊喜吗?不过应该没有你说自己又遇见黑巫师了这种事给人的冲击力大。”
“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当教授?”我问道。
“不是当教授,只是做个助理,其实连助教都算不上,因为……我总不能一直在你的寝室白吃白住,你也说过我带来的那点钱迟早会花完,而照顾神奇动物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纽特很认真的回答,“所以我总得干点什么,邓布利多说我可以在霍格沃兹做助理,来去自由,不过至少保证一个月上四节课,他才会给我付钱。”
“合情合理。”我点头。
“不过我不太会讲课。”纽特轻叹一声,面露难色。
“你给我讲的就很好啊,在手提箱里,在埃瓦尔山地的时候,你都讲的非常好。”我笑着碰了碰他的胳膊说,“正常发挥就好,而且你是助理,讲课由海格来的。”
“他们不是你,我也不认识那些学生。”纽特说着长长呼了一口气,“但愿一切顺利……否则我也不好意思拿邓布利多的工资。”
“不好意思拿的工资我可以帮你拿,斯卡曼德先生,我可缺钱了。”
“那……还是我自己拿吧。”
我哈哈笑了,纽特抓抓后脑勺,又聊了两句后我们就回去了。
新学期开始,第二天一早我抱着书打着呵欠去上五年级的第一节魔咒课,今年我得考OWLs,想一想我就头疼,好在我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考试,只要这一年我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去。
平平安安,这对我来说真是有够奢侈的,我这上半年就遭了多少罪,不对,我这两年遭了多少罪?我一边吐槽一边跟着弗利维教授练魔咒,魔咒课和魔法史是我最爱上的,因为魔法史不用脑子,魔咒课弗利维教授讲课轻松有趣,我可爱听了。
一上午的课是满满两大节魔咒课,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就看见哈利他们在教室外面等我,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第一节课是魔咒课?”
哈利得意洋洋的从书里面取出一张纸,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五年级的课表,他挑起眉:“我昨天晚上特意去公告栏抄的斯莱特林五年级课表。”
“这个行为很变态,哈利。”罗恩拧着眉说,“哪个弟弟会去抄自己姐姐的课表啊?”
“我这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两个人的共同休息时间,这样就可以提前计划出去玩了!”哈利说的振振有词,然后拿着课表看了看,“嗯,周四下午格兰芬多三年级和斯莱特林五年级没课,我们可以出去。”
“清醒一点,哈利,我们现在不能离开霍格沃兹。”赫敏提醒,外面可飘着不少摄魂怪呢。
我哭笑不得,本来习惯性的想伸手揉揉哈利的头发,结果发现这少年现在窜个子早就比我高了,他现在得有一米七了吧?才十三岁,真是离谱。我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喊三个小狮子一块去吃饭。
哈利拿着叉子,他兴致勃勃的说起新学期的魁地奇,过不了多久就是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他计划着为格兰芬多拿下首胜。
“你一定行,你可是格兰芬多金牌找球手!”罗恩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肯定道,“第一场和谁比?斯莱特林?”
“不清楚,还没有定下呢,不过首胜可以给学院加10分。”哈利笑的很开心,仿佛他已经赢了。
“只能抵消你们被斯内普扣一次分,还是不多。”赫敏凉嗖嗖的开口,我看见哈利和罗恩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接着他们就抱怨斯内普教授那是针对,赫敏反驳他们有空打魁地奇为什么没空多看看魔药学。我无奈的笑着,感叹还是开学好,当然,特指霍格沃兹的开学,我太喜欢这种氛围了。
“对了,再有两个月是不是万圣舞会?”罗恩换了个自己喜欢的话题,他激动的问我们。
“仔细一想还真是。”我说,“去年万圣舞会我没有参加,你们年级太低不能参加,今年应该可以进去吃蛋糕了。”
“不过你可以参加,你有想好提前找舞伴吗?”赫敏说着看了一眼罗恩,又很快收回视线,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身边也没人邀请我的,我其实也比较喜欢静静地坐在那看大家玩。”
仔细想想,纽特不可能邀请我,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就算他没家室,以这位腼腆社恐的神奇动物学家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拉着别人在舞池里跳舞;小天狼星更不可能,不要为难一个自身难保的通缉犯;阿布拉克萨斯?他有病啊专门来霍格沃兹参加万圣舞会,我都替他想不到理由。剩下的认识的异性里更没可能了,除非他们疯了,比如德拉科,比如斯内普教授,我再脑子抽一点,比如邓布利多校长。
倒是真有疯子,而且是疯的彻彻底底的那种疯子,那就应该说,除非他从良了。
等等,我居然认认真真的思考了我的异性朋友们邀请我参加万圣舞会的可能性?!我才有病吧!其实我不是不想跳舞,主要是我真不会跳舞,学也可以学,可没人教啊。
“抛开我不会跳舞,其实找舞伴的话,虽然我姿色平平,但是应该……应该会有人邀请我的,没有舞伴的总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吧?”我晃晃手里的勺子,也不知道在安慰自己什么,我眨眨眼睛看向三小只,“你们说对吧?”
“我邀请你。”哈利立马说,他眉头一皱,“不过我也不会跳舞,但我们可以一块学。”
“万圣舞会你邀请自己姐姐?哈利,你可以的。”罗恩“噫”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他又想到哪去了,在我无语的眼神下,赫敏小天才替我拍了罗恩一巴掌,哈利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块面包。
罗恩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想谈恋爱了,他的关注点总是清奇,也许我可以撺掇撺掇他给赫敏告白?这样他们就是彼此的初恋了,从初恋到夫妻,再白头到老,从校服到婚纱,这种爱情太美丽了。
不过现在话说回来,不管怎么说,万圣舞会还远,只是要开始学跳舞的话,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不长了。
开学一周多,我难得的在这一天晚饭后去拜访了海格,离开小木屋时听见了真正的职业失踪人士喊我。我转过身,看见老地方的禁林边那棵树上坐着汤姆·里德尔,他穿着黑风衣,衣服上银色的链饰在傍晚的夕阳下闪闪发光,一双短靴干净利落,皮扣系的很紧。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生气。”我走过去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他说。
“生气?”里德尔歪头,淡淡的问,“为什么。”
“算一算从我最后一次见你到现在,将近一个月了,黑魔王大人,你连双面镜都没有给我打过,信也没有一个字。”我说,“感觉当你的朋友当的没有任何存在感啊,你又是那种要么不消失,一消失就是一个月起步的情况。”
“你住院了我没有去看你,你因此生气了。”他应该是在问我,不过语调平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开口:“我想我生气的原因是这么久你都不和我联系一次,好像你根本不在乎是否与我断交,而且你疑似完全可以突然就与我从此一刀两断了,我连什么时候你和我绝交的我都不知道,还傻傻的等你给我写信或者来找我。”
他从树梢上跳下来,落地轻盈,表情淡漠,语气也是这么淡漠:“如若如此,我也不会再来。”
我笑着耸肩,里德尔看向我,他微微歪头,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留疤了。”
“听你的语气,你知道我住院的原因?”我问。
他点头:“那骷髅当然给我说了,你和贝拉打了一架,你折了她的魔杖,不错;她把你打了半死。”
里德尔背着手,歪头看向我,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我的身影,他的声音冰冷:“她是一把好刀,不过令我失望的是,她要杀了你,居然没有做到,一个熟练黑魔法的食死徒竟然杀不了一个半吊子的巫师,真是丢脸,尤其,她还被折断了魔杖。”
“为此我惩罚了她。”黑魔王冷漠的说。
我皱起眉,指着自己问:“那你的意思是,她应该杀了我吗?”
“她理应杀了你,因为她实力不俗,而且她是食死徒,我认为她是把好刀,所以无论如何这把刀也不应该折在一个学生手里。”里德尔平静极了,他微微俯身,和我对视,漆黑的眼瞳里是我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很伤心,你不想听到我说这些,你希望我偏心于你,而不是现在端着黑魔王的架子,如此冷静的去评价自己手下的食死徒,杀不死一个学生的事情。”
我是生气的,我也的确不想听见他说这些,至少,无论如何他好歹装模作样的拍拍我的肩膀,只要不是这些话,他再敷衍的安慰我一下都行。伏地魔理智冷漠的犹如一个机器,自己的朋友被手下追杀,他第一反应是那个手下真没用,居然杀不死一个学生。
这的确是他,但我就是不高兴,因为我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应该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是这种反应。
“她打算在你脸上刻字。”里德尔盯着我的眼睛,毫无疑问他用了“摄神取念”,高手的“摄神取念”让我都没有意识到,“太不果断了,没有那个一击毙命的本事,就应该第一时间使用死咒,如果不是莱斯特兰奇还有用,而且那么忠心,这种愚蠢的食死徒我会亲手处理掉。”
“她没把我杀了还真是让您失望了啊。”我感到了莫大的羞辱,气得我有些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里德尔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来干嘛的?自己的手下没杀死我给他丢脸了?
我转身就想走,胳膊被一把拉住,里德尔很用力,抓的我手臂生疼,我回头看的时候看见他眼瞳血红。我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高智商心理变态的人,想换位思考我都做不到,因为我永远不会明白里德尔脑子里想的什么。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看的我脾气都没了,我自认为自己脾气是好的,基本上就没和谁吵过架发过火,里德尔是个例外,他总能把我气的不行,他总有法子把我给气到。认识的久了我也能发现,这家伙刚刚那些话不论是不是他那么想的,至少,也不会是真想让贝拉杀了我。
我沉默了半晌,抬起腿轻轻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真踹我也不敢,除非我活腻了。黑魔王顿时表情变了,他拧着眉一字一句开口:“你打我?”
“是的,我打了你。”我推了他一把,皱着眉又抬手在他肩膀那力道不大的拍了一巴掌,“因为你刚刚的发言非常令人生气,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
“是你先跟那具该死的骷髅去了阿兹卡班,而且默认一具骷髅去医院后就等于是我去,你怎么敢把我和那具破骷髅画等号?”
“天地良心,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我又拍了他一下。
“很好,你现在居然敢打我?”他拿着紫杉木魔杖指着我,伟大的黑魔王瞪视着我,有些咬牙切齿,“我容忍你那麻瓜的血统,允许你在我这里有话语权,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我看看地面,掠过地上那块石头,捡起一根细细的树枝,还没我小拇指粗,有手指那么长。
“……我发誓如果你敢把那东西扔过来,我一定——放下!你——how dare you! ”里德尔拍掉自己衣服上的细树枝,我再次抬脚碰了一下他的小腿,大概算是“踹”,如果这点力度有资格算到“打”和“踹”里面。
“好了,我的气消了。”我说。
“……”
里德尔沉默了半晌,咬牙切齿:“你第二次敢动手打我了。”
我立马惊讶的反驳:“你等等,不要血口喷人,我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你气的,我只被你气到过,我从没对任何人发过火。”
“你第一次用‘昏昏倒地’打了我的头!”
我愣住了,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问:“黑魔王大人,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错觉?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和胆子吗?”
“我上次变成了一条黑蛇来霍格沃兹,你在那次用咒语打了我的头!你得知道上一个敢对我施攻击咒语的人已经死了!”
他这么说,我才恍然大悟,随即瞠目结舌:“那天晚上,那条蛇是你?!”
“帮你这个蠢货解决了埃瓦尔山地那些黑巫师的是我,大老远去那个破保护区看着你别又死了的那条蛇也是我。”里德尔的语气并不强烈,但这些内容足够让我惊讶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你快被那些黑巫师打死,去救你的还是我,根本没有傲罗。”
空气安静了很久,良久,我慢慢坐到地上,喃喃道:“你这样说,我好像有些不知好歹了,刚刚还打了你。”
“如果你是指拍了我一下,拿破树枝丢我衣服,在我的靴子上蹭点土的话。”他的语气冷漠极了,紧接着话锋一转,里德尔单膝蹲下身,血红的眼睛和我对视,“你必须得知道,杀了你那么多次的人是我,但是救了你那么多次的人也是我,从来都是我。”
“你作为朋友的关心和在乎可以表现的明显点吗?”我有些无奈的笑了,“就像是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一样,不然我都不知道。”
“是吗,你有多明显?”他微微抬起下巴,魔杖在指间夹着,身上的风衣堆在草地上,我伸手拍了拍。
“你怎么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我哭笑不得,“我还想问你,我们刚刚见面时你劈头盖脸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他微微耸肩:“气话,显而易见,我当然会说的狠些,事实是莱斯特兰奇根本没脸见我,也没有胆子,于她而言,这是奇耻大辱,她怎么敢来见我。”
我叹了口气,哀叹着和他当朋友真是锻炼自己的心理素质,我本就没什么脾气,现在似乎被磨的更没脾气了。于是我靠着身后的树,看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浓墨重彩,瑰丽的色彩浓郁,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在天上飘着的摄魂怪。
我扭头看看他,伸手送给了他一个拥抱,呢喃:“算起来从一开始到现在,好像的确一直都是你。”
“从来都是我,也只有我。”他说。
我们不再言语,我从没敢想过身边陪我时间最长的朋友竟然会是里德尔,现在看来,一直是他。
天黑了,他打了个哈欠,光明正大的在霍格沃兹的禁林边靠过来,我只得坐好挺直身子,否则我们两个的身高差他是没法舒舒服服睡一觉的。这位少年黑魔王先生睡的倒是舒服,从1941年回来后模样又刷新变回了15岁,这个必然后果是没法避免了,不知道是不是外貌的原因,我感觉我们两个有时都不像个灵魂已经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也许,也和我一直跟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在一块,而里德尔又经常跟我呆在一块有关。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还可以正儿八经的再体验一次青春年少,再来一次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我们以后就算自己是15岁吧,从现在开始,不管灵魂年龄。”我轻声说,“从今年开始一块过生日吧,黑魔王大人。”
他睡得很熟,当然没有听见我的话,我就权当他答应了。黑色的雾如同薄纱般飘落汇聚,四年后的他落在身边,白骨面容抬起头,银白月光映照骷髅的模样森冷。
“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他淡淡的说,“那应该算是我们决裂的导火索,万圣舞会你和谁去跳舞了?”
“导火索?”我压低声音,抬起魔杖给还在睡觉的里德尔用了“闭塞视听”,免得吵醒他,“为什么这种事情会成导火索?”
“四年前这个晚上我们吵架了,后来万圣舞会你拒绝了我的邀请,你表现的很伤心,你其实很执拗,因为吵架的事情我并没有道歉,所以你很不高兴。你参加了舞会,但是直到一切结束,到你死亡,到我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拒绝我后和谁去跳舞了。”他慢慢说道。
我有些恍然,我没有经历过这些,听起来很不真实,有一种仿佛是平行时空的感觉,在那个时空我和里德尔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我居然会拒绝他的舞会邀请。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实在好奇想要答案,可以,呃……到时候看看。”我想了想说,“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会邀请我去舞会。”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吗?”骷髅换了个话题问。
“黑魔王大人在睡觉,他难得好好睡一觉,反正明天是周六,我不用上课的。”
“……啧。”
🐍
桉所谓的打人,就是小打小闹连个力气都没有的拍一拍和轻轻踢一下,连疼都感觉不出来哈哈哈
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番外)
番外 纵容
汤姆·里德尔是个野心家,他追逐永生,他立志站在魔法界的巅峰,成为最强大的巫师,所有人都将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没人敢提起。
他是继盖勒特·格林德沃后的第二代黑魔王。
他在复活后一直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年轻的汤姆·里德尔不会急着杀死哈利·波特,他认为一切都该有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而不是莽撞行事。他慢慢的把爪牙伸向整个欧洲,一点一点恢复自己的力量,收服更多的食死徒,让更多巫师成为他忠诚的奴仆。
他的食死徒越来越多,只不过上一次劫狱阿兹卡班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算自己当时冲动了,都是因为那只愚蠢的赫奇帕奇四...
番外 纵容
汤姆·里德尔是个野心家,他追逐永生,他立志站在魔法界的巅峰,成为最强大的巫师,所有人都将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没人敢提起。
他是继盖勒特·格林德沃后的第二代黑魔王。
他在复活后一直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年轻的汤姆·里德尔不会急着杀死哈利·波特,他认为一切都该有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而不是莽撞行事。他慢慢的把爪牙伸向整个欧洲,一点一点恢复自己的力量,收服更多的食死徒,让更多巫师成为他忠诚的奴仆。
他的食死徒越来越多,只不过上一次劫狱阿兹卡班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算自己当时冲动了,都是因为那只愚蠢的赫奇帕奇四脚獾。
他听说魔法部派了人去霍格沃兹,也看出来了,那个魔法部部长就是个草包,那个草包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复活,满报纸都是霍格沃兹散播谣言。
里德尔把报纸丢在一旁,有条不紊的处理着食死徒的事情,人越多,就越需要更有规律的管理,他把琐事交给像贝拉特里克斯、卢修斯这样的食死徒,让他们管理其他的食死徒,他开始思考如何真正的征服每一个人。
统治、掌控、征服。他的复活远远比最开始的他要成熟的更多,他打算渗透魔法部,先从英国的入手。
里德尔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食死徒内部梳理的透彻,靠游说,靠力量,也靠恐惧。他的地位只会愈发牢固,他是这些食死徒的主人,里德尔能从他们疯狂炙热而崇敬的目光中看出来,他们虔诚的跪在自己面前,亲吻他的袍角。
他要让那些人相信,他所造成的死亡都是正确的。
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里德尔坐在椅子上,指尖转着那根魔杖,其他小事都有手下做,作为最高领导者,他现在并非很忙。事实上黑魔王以前在思考怎么样杀人放火,现在只需要思考怎么样合情合理的杀人放火。
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某个白痴一脸不解的问他,他一天到晚想着杀人放火统治世界,难道就是高级的想法了?
他记起来了,那是在麻瓜的超市。
霍格沃兹现在是放暑假了吧,自己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里德尔往外走着,他现在住在马尔福庄园,没什么理由,这地方挺大的,可以把他任命的那些职位重要的食死徒聚集在这,分配工作时告诉他们,他们再告诉下面的食死徒。
他往外走,他养的大蛇,魂器之一的纳吉尼理所当然的跟了上来,里德尔停下脚步,叫它留在这里。
纳吉尼太大了,蛇头比他的手还大,他敢肯定那白痴能被吓晕。
他进不去霍格沃兹的,之前还能,是因为没人知道他复活了,现在邓布利多给霍格沃兹施了保护魔法,不是里面的教授和学生没法进去,除非得到邓布利多的准许。
里德尔记得那家伙给自己说过,她喜欢去海格的小屋,帮他种南瓜,喂一喂那些鸡。当时里德尔就皱着眉,满脑子都是不理解,现在里德尔还是不理解,南瓜有什么好种的,鸡有什么好喂的。他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蛇,从禁林里穿到海格的那间屋子那,没看见人,也是,不奇怪,她又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在这,指不定现在在霍格沃兹哪个地方犯病。
黑色的蛇盘在禁林入口处的树枝上,干脆眯了一会,说实话,他在马尔福庄园就没睡过好觉,他警惕所有人。就像邓布利多的评价,里德尔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而那些人也是因为利益聚集在他身边。
彼此都是利用的关系罢了,食死徒渴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好的生存环境,他需要靠着食死徒走向更高的地位。
共生,但不会共存。
黑蛇眯了一觉醒来,也没看见那个身影,它从树干上游下来,细密的黑色鳞片在太阳下闪着光,然后滑过篱笆时看了看南瓜。
有什么好看的?这玩意到底哪里吸引人了?黑蛇从小屋的窗户那立起身子,没看见里面有人。它突然察觉到了动静,于是躲在背面,看见邓布利多和海格往过走。
“梅林的胡子,您说的是真的吗?他们怎么敢这么做的!”
“冷静,海格,冷静点,魔法部总做这种事情,你当年……你当年也体会过。”
“我们得做点什么,校长,阿兹卡班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您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霍格沃兹插手的话,我会被革职,那孩子会愧疚的。”
“您不能被革职,的确,您绝不能被革职。”
“相信她可以撑过去的,海格。”
他们进了屋子,黑蛇沉思着,刚刚邓布利多和海格说的是什么事,听起来是有学生被关进阿兹卡班了。它轻轻晃着尾巴,继续听。
它听见了很多话,“袭击乌姆里奇”、“魔法部”、“阿兹卡班”、“法律执行司”。它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认为,霍格沃兹的学生被关进阿兹卡班了,那些教授肯定不能干坐着。
黑蛇打算离开了,看这样子,那个白痴也不可能过来的,它刚刚从篱笆那出去,就听见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桉已经进去一个多月了!”是海格的声音。
它愣了一会,离开了这。
里德尔回到马尔福庄园,回想刚刚听到的内容,最简单直接的说法就是,魔法部把她关进了阿兹卡班,而且一个多月了。
“卢修斯。”他走出屋子来到一楼的客厅,卢修斯连忙站起来。
“主人。”
“有最近阿兹卡班的消息吗?
他走到沙发那坐下,黑色的披风垂在地面。卢修斯回答,阿兹卡班里已经没有食死徒了。这回答是没什么问题,里德尔抿着唇,指尖一下一下敲着魔杖,他看见卢修斯在发抖。
黑魔王不清楚,当他不再说话时,对其他食死徒而言,那是发怒的前兆,代表他不满意他们的回答或者办事的结果。
“知道阿兹卡班里新抓进去的人是谁吗?”
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好,因为卢修斯看起来脸色更苍白了。里德尔摸着下巴,他的话听起来就像“你知道我们有人被抓进去了吗”,而且听着仿佛,错在卢修斯。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卢修斯退下,接着随意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报纸,里德尔起身的动作一顿,他伸手拿起报纸。
《阿兹卡班一女囚犯昨夜死于牢房》,他看了看内容,罪名袭击并谋杀魔法部成员,该囚犯于6月17日被关进阿兹卡班,8月15日即昨天,死在牢房中。就这么一句话,再无其他。
下面是照片,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但是里德尔看见照片上的女的在转头时,脖子上有一道疤。
他想起来他听见的内容,被关了一个多月,袭击了乌姆里奇,再看报纸上的内容……都对上了。
死了?不可能,肯定有问题,那蠢货要是死了早就变成幽灵了,她死了和没死也没什么区别。
“卢修斯。”
那张报纸被放回桌子上,里德尔的那双眼睛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主人。”卢修斯连忙低头。
“问问你的儿子,霍格沃兹最近有人被关进阿兹卡班吗?”
“主人,德拉科的确是给我说过……他的一个朋友被关进阿兹卡班了,他拜托我去问一问魔法部。”
“为什么被关进去?”
卢修斯张了张口,他说,主人,您手里的报纸上有写。
黑魔王一言不发的走上楼,他关上门,脸色再平静不过,头脑清醒到他可以细细复述一遍自己准备的渗入魔法部的每一个计划的每一点细节。
他先入为主的想法,认为那个死了的女囚犯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因为实在太巧了,袭击魔法部成员,关进去一个多月,脖子上有一道疤,女的。全对上了,全部都对上了。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发帘遮住那双漆黑的眼睛。
真的死了?
他沉着性子,叫食死徒去查,第二天食死徒告诉他,囚犯的尸体被丢进海里了。
“的确是有个女的死了,My Lord,”他的食死徒告诉自己,“按照您说的,6月17号的时候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审理的,袭击谋杀他们的成员,判了终身监禁,8月15号死的,死的那天,就把尸体丢进海里了,对死掉的囚犯,阿兹卡班都是这么干的。”
“是吗。”
他轻飘飘的开口,看着桌子,指尖一下一下敲着,他没发话,那个食死徒也不敢走,只是听见自己的主人笑了,接着问,有魔法部的人死了吗?
食死徒否认。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间屋子,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压抑恐怖的氛围让他根本连气都喘不上来。
里德尔接受了这件事,她死了,那就死了吧,汤姆·里德尔对于死亡——他人的死亡再漠然不过了。反正自己曾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他不在乎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除了他自己的,他早就想到总有一天那个蠢货会死。
无所谓。他转过身打开窗户,额前的碎发被风微微吹动,那一丝凉意本该使他已经够冷静的大脑更清醒,可他只觉得,有一股火死死咬住心脏,然后越烧越旺。
死就死了吧。
屋子里的灯开始闪烁,家具颤动。
死了一个人,有什么稀奇的,假如看见一个人死了只能看见一只夜骐的话,那他汤姆·里德尔能看见的夜骐都能踏平巫师界了。
墙壁上的裂痕开始蔓延扩大,灯泡一个个炸开,他深呼吸,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的可怕,他的魔力暴动了,甚至波及到楼下,这栋可怜的房子开始摇晃,从地面爆裂,纳吉尼试图用自己冰冷的体温让他冷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他得承认他现在无名火起,恼羞成怒。
魔法部把桉·虞送进了阿兹卡班,那个白痴怎么可能在阿兹卡班待的下去?他们逼死了她——里德尔敢肯定,她不可能杀魔法部的人,她哪来的胆子?她连鱼都不敢杀,路上看见一只流浪狗都要去买点吃的喂它。
“他们把她害死了,纳吉尼。”他轻声说着,那条蛇将尾巴放在他的手臂上,“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魔法部成员?”
纳吉尼在试着安慰他,里德尔扯出可怕的笑容,靠在墙上,他好像丢了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纳吉尼的头顶,冰冷的吻落在它的额头上,他的神情温柔极了,声音轻的像雪花:“准备准备,我们去魔法部。”
英国伦敦地下,是魔法部的位置。
1994年8月18日,下午4点17分,是活下来的魔法部成员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阴影。
那天魔法部闯进来了一个黑巫师,他的身边跟着一条巨大的蛇,他站在正厅指示图那里看着,而他的身后全是食死徒。
“法律执行司,地下二楼……”他的魔杖轻轻敲着那个地方,手滑过身边巨蛇的下颔,“走吧。”
1994年8月18日,下午4点28分,食死徒的首领伏地魔,闯入法律执行司,杀死高级官员26名,傲罗6人,皆为伏地魔亲手所杀,其余傲罗选择撤离。
可笑的是,在后来的报道被巫师们看见时,他们大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1994年8月18日,下午4点44分,黑魔标记在英国伦敦上空出现,乌云蔽日,里德尔站在外面,看着那个图案,他的食死徒们站在身边,纳吉尼吐着信子。
“把跑了的都抓住。”里德尔云淡风轻的开口,对那些食死徒下令,“杀了。”
贝拉无疑是最开心的,卢修斯颔首,其余食死徒跟着他们离开,包括纳吉尼,去追杀逃了的魔法部成员。
他挥舞魔杖,一团火焰在伦敦的街道上炸开,瞬间燃烧爆裂,化作巨大的蛇怪,咆哮着吞噬周围的一切。汤姆·里德尔站在那,听着火焰噼啪爆炸的声音,厉火嘶吼着,将所有可燃物全都据为己有,整条街道火光冲天,尖叫声、警笛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厉火的火势朝四面八方漫延。
直到金色的魔咒笼罩住这里,硬生生压住了厉火的长势,傲罗和其余魔法部成员四处救人,驱散麻瓜,阻止事情闹得更严重。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里德尔没什么反应,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邓布利多,微笑依然完美,彬彬有礼到仿佛他还是那个没有露出爪牙的好学生汤姆·里德尔。
“够了,汤姆!”邓布利多说道,他看着已经被厉火烧完的街道,紧紧皱着眉,“你疯了吗?”
“康奈利·福吉有没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回来?”里德尔轻描淡写的说,他的眼瞳透着血色,厉火在他身后嘶吼,“我在等他,希望他快点。”
“你杀了26个人,汤姆,我以为那孩子——”一道咒语从邓布利多的身边飞了过去,老巫师看着对面目光冰冷的人,摇了摇头,“可以让你变的好一点。”
“32个,还有6个傲罗。”他朝邓布利多走过来,语气却愈发轻柔,“还会更多,不止他们。邓布利多,我会杀光那些人,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一个都不会活着。”
他笑了,再也没有掩盖那双眼中的疯狂嗜血,然后他拿着魔杖指着邓布利多,警告他:“今天不是你来阻止我的好日子,今天不行,邓布利多,霍格沃兹所有教授来了都不行。”
“冷静点,汤姆,我以为你变了许多,你复活后的一年多一直没有动静,你发现了的,不需要去要了谁的命。”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他依旧温和,“不需要杀戮,黑魔法、纯血、非纯血,麻瓜,偏见存在,意见存在,但是我们没有必要靠屠杀去证明对错。”
“放下魔杖,汤姆,你要烧了伦敦吗?”
“她死了,邓布利多,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白巫师,正义的魔法部,我只是告诉他们,什么才是袭击并谋杀魔法部成员。”里德尔看着他,冷漠,淡然,语气轻描淡写的好像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不过是一场盛大的吊唁。”
他抬起魔杖,身后的厉火咆哮着,热浪翻滚,掀起他的披风。厉火变化着,爆裂的火焰映红天空,火舌舔上其他建筑,空中是巨大的黑魔标记。
那火焰要继续蔓延,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金色的“万咒皆终”牢牢压住厉火。
“汤姆,死的不是她。”邓布利多刻意放轻了声音,“那孩子如果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她会被你吓跑的。”
里德尔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邓布利多,那条厉火似乎也平静了许多,老巫师保证:“我不会骗你的,她没有死,开学后她就被接回来了,如果你不信,我允许你来确认,她一般——她喜欢在下午去海格那里,那个南瓜园,你知道吧。”
“她现在的确在阿兹卡班。”里德尔确认道。
“是,她在,但是她不会有事,汤姆。”邓布利多借机前进一步,“做一个约定怎么样,霍格沃兹保护好你的朋友,而你,不要再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要对麻瓜动手,制造恐慌,也不要去阿兹卡班,你如果劫狱,霍格沃兹会有麻烦,她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
“只是个小约定,汤姆。”邓布利多知道自己成功了,他找到了牵制这位黑魔王的办法,他看着里德尔耸了耸肩,“我再加一个条件,她不会知道今天的事情,你们的友谊,不会出任何问题。你只有这一个朋友,她了解并且关心你,你总不想……对吗?”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里德尔沉默许久后,突然出声,“把她带出霍格沃兹。”
“不行。”老巫师拒绝了,他看到自己曾经的学生眸子愈发冰冷,依旧镇定自若,“你知道规矩的,把你的那些食死徒带回去吧,米勒娃已经带其他教授去找他们了,傲罗们整顿后会回来的。”
“第二次,我会烧光伦敦。”
黑魔王丢下了这样一句话,消失在了邓布利多的面前,那条厉火也消失了。
“也许我是该限制一下孩子们的交友自由。”老巫师耸了耸肩,他叹着气,不得不和魔法部一块处理里德尔留下来的烂摊子。
……
9月12日那天,里德尔站在对角巷的橱窗前,由于之前魔法部的事情,对角巷许多店铺都关门了,他看着玻璃上映出来的人影,发着呆,大脑在思考各种问题。
“小伏大人!”
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远远穿过巷子被风捎过来,里德尔转过头,看见有个家伙一路小跑,站在了他面前,然后上下打量着自己。
“梅林的巫师袍,真的是小伏大人。”她捂住嘴,张大了眼睛,“我就说为什么今天觉得一定要来对角巷看看,我们多久没见了?从今年一月到现在,整整八个月!您绝对想象不到我暑假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
“在阿兹卡班过的。”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给他说了魔法部的种种,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魔法部咬死那些人。
她说完了,最后用了一句话总结:“过分,就,非常过分。”
然后看了看对角巷,不等里德尔说话,她又问,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对角巷。里德尔回答,随便转转。
然后告诉她,胳膊上那个印记是让她用的,不是当纹身看的。
“我要是在阿兹卡班喊您过来,邓布利多校长的麻烦更多了。”她说着伸了个懒腰,感叹着,“可惜,对角巷好多店都关掉了,巫师都少了很多。”
“我最近学会烤饼干了,还有些小甜点。”她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听她说话总是这样的,话题跳跃性非常大。她站在他的身边,里德尔发现这家伙特别喜欢念叨一些小事,“您要是不介意,下次我烤一些给你?”
“嗯。”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的橱窗玻璃,今天的阳光和温度刚刚好,他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里德尔休息不好,马尔福庄园也不是能让他安心睡觉的地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会醒来。
“睡一会吧。”旁边的人突然说,“刚好今天对角巷也没有人。”
他看见她笑着拍了拍肩膀。
莫名其妙的信任,没由来的放心,就是知道,这家伙不会害自己。他的确是累了,沉默犹豫许久,毒蛇藏起了毒牙,他闭着眼睛靠过去,不消片刻,便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等里德尔醒来,天都快黑了,他睁开眼睛,坐好后听见旁边传来幽怨的声音:“您老人家……醒了?”
“……嗯。”
“整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您知道我这三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吗?”她揉着发酸的胳膊,几乎快哭出来了,“我不敢动,我生怕一动弹把你给弄醒来了,你能明白三个小时一动不动的痛苦吗?”
里德尔掩着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他才不会愧疚,他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哪怕旁边的家伙就差冲过来掐死自己了。
有点冷,还是有点困。
“你那边睡不着?”她犹豫着问。
里德尔靠着椅背默认了,一晚上他最多被惊醒过12次,睡得好就怪了,梅林都经不起这种折腾。
“那也不能一直在这睡啊。”她说。
里德尔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他晚上被惊醒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把那几个该死的食死徒阿瓦达索命了,睡觉能不能安静点?为什么要半夜起来去喝水?为什么要打呼噜?为什么有蠢货还能从床上掉下去?
他几次想用隔音咒语,又担心出什么事情了自己不知道,于是导致他现在严重睡眠不足。
他不是第一次在这家伙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模样了。里德尔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他还是犯困,就像是晚上凌晨四点睡觉早上六点得起来,根本睡不醒,时间长了还会导致睡眠不足反应迟钝等各种问题。
他丝毫不在意把自己的这一面让她看见,他太了解她,看的透彻,比了解自己更了解她。
她最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着还好明天是周六,然后带他去了霍格莫德村,找了间巫师旅馆,付了钱,他们上楼时楼梯吱呀呀的响,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看,似乎担心他会摔下去似的。
“那个什么隔音的咒语之类的,我不会,您施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她说着叹了口气,犹豫着说,“您要是不放心,我就在这待一晚,梅林的胡子……邓布利多校长知道了一定会用柠檬雪宝砸我的。”
里德尔脱下斗篷躺在床上,她就真的关好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坐在椅子上,告诉他睡吧,接着又笑了笑:“反正我在阿兹卡班好像有点落下阴影了,太黑了睡着就做噩梦。”
“我坐一晚,明早了您走了我再回去睡。”
那一晚上是里德尔难得的睡的非常安稳的一晚,半夜的时候他听见了什么动静,微微睁开眼,他看见桉端着一杯水坐在窗边。也只是几秒,他又闭上眼。
第二天里德尔是被叫起来的。
“小伏大人,起来吃早饭了。”
他仅存的意识让他翻了个身,然后又沉沉睡去,恍惚间似乎都没分清那句话是梦里的还是现实的。
“小伏大人,您不准备吃午饭吗?”
“……嗯。”
“您是不是忘了还要统治世界?”
“……嗯。”
“……您提前进入冬眠了吗?”
“……”
事实上他连自己回了什么话都不知道,再次睡着之前好像听见了声叹息。
他彻彻底底睡的舒舒服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桉用想哭又努力保持微笑的表情看着他,开口:“傍晚好,Mr Lord Voldemort,恭喜您睡足了一天一宿。”
傍晚?里德尔微微皱眉,他真没想到这种事,说实话他从小到大,死了后如今又复活的这段时间,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里德尔难得的睡的舒服,不用管那群食死徒,不用思考如何合理的杀人放火,不用给他们开会,不需要担心有哪个傲罗还是白巫师想暗杀自己,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清醒,而且现在自己也不需要上学,不需要装成好学生的样子。
他看起来是那种一大早六点就可以起来然后穿戴整齐端着一杯红茶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看报纸欣赏朝阳的人,是,他做得到,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还能做一份精致的早餐然后带着虚假的微笑朝你问好。
可现在,他不,他又不是脑子有病,可以什么都不想的睡到中午,为什么要像以前一样被折腾的大清早六点爬起来?
伏地魔也是个人,可能六七十岁的不算人了,但是十七岁的肯定还是个人,而且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不算他的心理问题的话。
梅林不会知道他之前被该死的虫尾巴用黑魔标记在半夜三点多喊去霍格沃兹外面站在悬崖边上吹冷风时是什么感觉。
他那个时候困的要死,有个该死的食死徒半夜去喝了一杯水,于是警惕性过强本来就睡的轻的里德尔瞬间醒了,然后坐起来习惯性的握住魔杖,好不容易又躺下刚刚睡着,他就感觉到了黑魔标记,只能起来扯上斗篷披上,幻影移形去了霍格沃兹那,结果连自己食死徒的面都没见到。他站在那一肚子火,恨不得当晚挑起战争。
汤姆·里德尔想好好休息一次比登天还难。
“醒一醒,”她弯着腰站在床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哭笑不得,“已经过了今天12点了,我不得不付了两个晚上的房费。”
里德尔没吭声,只坐起来歪着头靠着床旁边的柱子,抬手拿着魔杖挥了一下,给自己用了清洁咒。他看见她满眼都是无奈的笑意,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里德尔闭上眼睛,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清醒了,知道她在干什么,他感觉得到这胆大包天的家伙用指尖梳理着他的头发,额前的发帘。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只想静静地靠在这里,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里德尔脑子里飘过去一句话:你的警惕性被蛇吃了吗?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一直没剪过,基本半遮住他的眉眼,于是那些发丝被有的已然逾矩的人理顺,然后头顶的头发也被轻轻的一点一点抚顺。
里德尔稍稍偏过脸,发丝扫过脸颊,他感觉到她抬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她见过所有的自己,伪装成好学长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他在她面前杀过人放过火,他甚至连她也杀过。
“你掉下悬崖的时候,在想什么。”他闭着眼睛,声音不似平常的冰冷。
“我得爬上去。”
“然后呢?”
“悬崖上还有人等我呢。”
“为什么不沿着下面的路走,看看会发现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回答:“太黑了,我不敢走。”
他睁开眼睛,问,为什么不求救?
更多的时候,没人会发现你掉下去了。她说着,犹豫了很久,看着他,我发现了,但是太晚了。
“我不后悔。”他道,她点了点头。
“那我在上面陪你走。”
他们对视着,那小姑娘笑了一下,他看懂了她的眼神,于是黑魔王合眸,默许了。
两秒后,他感觉到自己被抱住,和上一次一样,杀死她的时候。温热,但不是接近死亡时的无力,这一次他把重量完完全全交给她。
他睁开眼,夕阳的橘金色洒进来,映在黑色的眼瞳中。
他像是暂时抛弃了所有作为伏地魔,作为黑魔王时该有的样子,他喜欢那家伙看着自己时露出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表情,最后叹一口气,由着他来。
他听着她说吃的都放在这了,让他走之前把饭吃上,又告诉他房费已经付过了,别惦记老板的命。
因为里德尔之前随口说把那老板杀了就不用付那点房费了。杀个人而已,里德尔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再多一条又没事。接着他又听见她说自己今天比以前要……温和很多。
温和?里德尔看了她一眼,坐在桌子前喝着碗里的粥,在思考“温和”是什么意思。又不禁想起明天早上似乎准备给食死徒开个会,要不然不开了,黑魔王给自己放个双休假不过分吧?
他慢吞吞地把粥喝完,不知道桉出去干什么了,反正肯定会回来,果然,她进来了,然后告诉他,把明天的房费也付了。
哦。
里德尔轻轻扯了扯领口,站起来走到床前面,就看见那家伙一挥魔杖,被子叠好了甚至床褥都卷起来了。
“您真打算提前进入冬眠吗?”
“……”
“出去透透气吧。”
“不去。”
他拒绝的果断,站在食死徒面前时的压迫感和冰冷丢到北海去了,对峙邓布利多时的魄力火烧伦敦的狠戾都喂纳吉尼了。
以至于桉站在原地都没反应过来,然后说:“小伏大人,您已经在您的食死徒眼里失踪两天了。”
他坐在椅子上,又伸手拿过杯子,自己的紫杉木魔杖还在床上扔着,他慢悠悠的喝着水,丝毫不在乎自己在食死徒眼里失踪了两天这件事。
“那出去走一走吧。”
“不去。”
第二代黑魔王是被拽着胳膊出了旅馆的门的,桉·虞大有把他赶出霍格莫德的架势,恨不得他赶紧走人回去见他的食死徒。
里德尔披着他的黑斗篷,看着前面的人伸着懒腰,感叹着新鲜空气的美好,他拽了拽领带,那家伙给自己系的有点紧。
霍格莫德晚上倒是挺热闹的,里德尔当年来这里时还和现在不太一样,他跟着桉进入蜂蜜公爵糖果店,然后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糖果。
“小伏大人,你想不想买点糖?”她凑过来问他。
“不想。”
他抱着胳膊靠在一旁看着那家伙装了一袋子巧克力,巧克力球、椰子冰糕、牛奶软糖……然后跑去兴高采烈的付钱。
“快尝尝!”她拿出一个巧克力球递到他嘴边,里德尔满脸嫌弃,不懂这种甜兮兮的东西有什么可吃的。
他瞪着那家伙半天,试图让她放弃这个想法,五秒后,里德尔妥协了,他张嘴吃掉那个巧克力球,瞬间甜味爆炸。太甜了,他皱着眉扭过头,感觉甜到发腻,甚至有点牙疼,里面的草莓奶油冻在嘴里化开,里德尔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甜食。
她也看出自己不喜欢这玩意了,收起剩下的巧克力球默默转身,又剥开一块椰子冰糕咬了一口,自认为超好吃,接着塞给自己一块。
她“慷慨”的把那些糖果全都给了他一份,对于里德尔来说那些东西都一个味——甜的发腻。
里德尔评价是蜂蜜公爵糖果店就该被烧掉。
她突然又把一个东西递过来,他扫了一眼,又白她一眼,最后接过来放嘴里。
“味道如何?”她小心翼翼地问。
“……”
黑魔王捏着眉心,脸色差劲到了一种境界,最后咬着牙从口袋里抽出了魔杖。
“冷静啊小伏大人!”她死死拽住自己的胳膊。
“放开!”
“我错了我不该让您吃多味豆!魔杖放下,放下啊!”
当爆辣的辣椒味在黑魔王的嘴里炸开时,这家店就被列入了汤姆·里德尔的黑名单。
旅馆里,他晚上坐在床上看书时,桉端着一个盘子递到他面前:“小伏大人,要不要挑战一下,看看还能吃到什么味的?”
那是一盘子多味豆。
沉默,他合起书,抬起手,找准角度,手起书落,某个蠢货捂着头叫了一声。
熄灯,睡觉。
🐍
好了三个人的番外我都写了!我要更正文!正文!!!!
八百年后再给你们写番外!
都是人,石头这么久都能给捂热乎了,何况是个正常人呢
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37)
小段子
——“教授,我发现福灵剂·萨菲尔·库特·猪又胖了。”
——“你不必每次都要把那个蠢名字说一遍。”
——“哦……教授,你又把它喂胖了,它已经看不见腿了。”
——“……胖吗?”
——“不胖吗?”
37.
《阿兹卡班守卫人员予囚犯记录档案》
关押日期:1994.6.17
姓名:桉·虞
年龄:14
性别:女
罪行:袭击并妄图杀死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刑期:两个月十九天
释放日期:1994.9.2
老阿克恩斯是阿兹卡班的巫师守卫之一,在这工作了56年了,他发誓如果不是...
小段子
——“教授,我发现福灵剂·萨菲尔·库特·猪又胖了。”
——“你不必每次都要把那个蠢名字说一遍。”
——“哦……教授,你又把它喂胖了,它已经看不见腿了。”
——“……胖吗?”
——“不胖吗?”
37.
《阿兹卡班守卫人员予囚犯记录档案》
关押日期:1994.6.17
姓名:桉·虞
年龄:14
性别:女
罪行:袭击并妄图杀死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刑期:两个月十九天
释放日期:1994.9.2
老阿克恩斯是阿兹卡班的巫师守卫之一,在这工作了56年了,他发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才不会到这来和摄魂怪一起工作。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可以称之为最年轻的囚犯的姑娘没什么罪,这是个好人。但是这一任的魔法部部长总能把好人不分青红皂白送到这个鬼地方,他见怪不怪了。
他像往常记录囚犯的档案,以便什么时候魔法部或者哪位大人物需要时提供给他们。
1994.6.17
囚犯关进来了。
1994.6.20
她胆子很小,老鼠都能吓到她,没什么异常表现。
1994.7.6
阿兹卡班对于这样的囚犯来说过于可怕,她会偷偷的哭。
1994.7.16
摄魂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囚犯。她开始和其他囚犯一样,哭、崩溃、尖叫、绝食。
1994.7.25
她晚上时常被噩梦惊醒,然后大哭。这很正常,这里是阿兹卡班,而她是这里的囚犯,每个囚犯都要经历这种事情。
1994.8.6
我去送饭,她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凌乱的像枯草一样的头发下露出眼睛,我居然还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清朗透彻,但是当我靠近,她开始剧烈的颤抖,尖叫着让我别过来,她将我认成了食死徒。
1994.8.9
她时常在牢房自言自语,比关进来时消瘦很多,阿兹卡班的牢饭根本算不上饭,只能维持生命,何况外面还有摄魂怪。
1994.8.15
和她同一时期关进来的一个女囚犯在今天发疯,死在了牢房中,不得不说那才是真正的袭击并杀死了魔法部成员的罪犯。
她今天没有吃东西,只喝了水。
1994.8.20
她好像疯了。
1994.8.23
疯癫、崩溃、绝望,摄魂怪带给所有囚犯的东西都一样,它们会夺走囚犯的快乐和希望。
1994.8.24
我看见她的牢房里刻了很多这个符号,“正”,我数了数,应该是用来计数的,到今天刚刚好68天。我认为她没有疯,疯了的家伙不可能会计数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1994.8.28
她居然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她用了四天,成功了。今天朝我道歉,说之前太过绝望崩溃,情绪不稳定,现在快要能出去了,好了很多。我说没什么的,你没有见过阿兹卡班里真正的疯子。
她是个好孩子,那双眼睛从第一天被关进来到现在,从没变过,我发誓我工作56年,头一次见到那么干净的眼睛。
1994.8.29
我和她聊天,她朝我抱怨了魔法部,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看见她胳膊上刻了一条蛇,和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搭,她告诉我,这是用来救命的,平常碰不得。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不用这个东西离开阿兹卡班,她说越狱会给霍格沃兹带去非常大的麻烦。
1994.8.30
她不该在阿兹卡班这种鬼地方待着,她后天就能出去了。
她问我我为什么会在这工作,这是第一个称呼我“阿克恩斯先生”的人,而不是“老酒鬼”或者“老不死的”。
1994.9.1
这是她在阿兹卡班的最后一天,她的精神状态很好,不得不说熬过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囚犯就会稳定许多。她再次抱怨了魔法部。
1994.9.2
囚犯桉·虞出狱。
记录结束
……
老阿克恩斯看见阿兹卡班入口处来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面容苍白,身形修长瘦削,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枯井,他将一封手信放在桌子上,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
“接人的吗?我看看……桉·虞,啊,没错,她是今天出狱。”老阿克恩斯点点头,收下那封信,“麻烦您在这里登记。”
对方拿过笔,在那个纸页上留下了他的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呢?”那个人皱着眉问。
老阿克恩斯看了看时间,到时间了,他去牢房那打开了牢门,身后的男人快步跟了过来,黑色的披风划出黑云巨浪。
穿着囚服的桉·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比关进来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浑身脏兮兮的,只有那双眼睛从来没变过,还是一样的清澈明朗。
“你可以离开了。”老阿克恩斯说。
她跨出牢房的门槛,看了看阿克恩斯,然后看向斯内普,阿克恩斯猜测这个男人是否是她的家人,然后听见她喊那个人“教授”。
他想起已经五十多年没见过面的女儿和儿子,还有自己可怜的妻子,虽然他们一直都有通信。老阿克恩斯觉得自己可以拜托桉帮他看望一下他们,他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会答应。
他们要走了,他连忙叫住那个姑娘,看见她的教授迅速将魔杖对准了自己,把人严严实实挡在身后。梅林知道老阿克恩斯在阿兹卡班待了这么久,他最熟练的咒语几乎只有“呼神护卫”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打得过霍格沃兹的教授,但是那个男人盯着他,仿佛他是一只妄图咬死他的学生的怪物。
他连忙表示自己只是想请求桉帮个忙,他认为自己很诚恳,可那个男人简直是太过分了,听听他说的什么,阿兹卡班的老怪物怎么不去请求外面的摄魂怪帮忙?说不定它们还会友好的送给你一个热情的吻。
老阿克恩斯发誓自己这些年什么话都听过了,但是这是最狠毒的。
这个男人是怎么教出桉这样的学生的?他的学生在为老阿克恩斯这个可怜的老家伙说话,拼命解释他是个很好的人。
“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好人,你该庆幸他不是摄魂怪的亲戚,哪天夜里会突然带上他的摄魂怪亲人去你的牢房里聚餐。”
过分到了极致。老阿克恩斯不明白,霍格沃兹为什么会有这种教授?他敢肯定这个男人每天都是这么给学生说话的。
桉让他等一等,然后来到阿克恩斯面前,可悲的老家伙连忙说,希望她离开这之后,可以去多巴多莫村帮他看望一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已经五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然后,他把地址给了桉。
但是她的教授用铿锵有力的语气替她拒绝了这件事,老阿克恩斯犹豫很久,还是问:“桉,那是你的父亲吗?或者,是教父?”
“……啊?”
看见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阿兹卡班的表情时老阿克恩斯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于是他看见那个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将那黑色的披风拢到身前,抱着胳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低沉的嗓音里夹着刻薄和鄙夷,说:“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被摄魂怪啃光,或者被你自己泡酒喝,哪怕只有三分之一血统是人的生物都不会说出这种蠢话来。”
太过分了。
好吧,老阿克恩斯只能说霍格沃兹的教授对学生真负责,也可能,霍格沃兹的教授嘴都这么毒。
桉答应了帮忙,走之前她留下一封信,用了追踪咒语印在这上面,她说,如果她想从霍格沃兹给老阿克恩斯寄点东西的话,猫头鹰就能送来了。
最后,她拥抱了自己。
这是他在阿兹卡班工作了五十六年来,第一次被拥抱,那孩子是第一个愿意慷慨的给他一个拥抱的人,不嫌他邋遢。
不得不说人的善意是很容易让老阿克恩斯这样的人忍不住擦一下眼泪的,他看着霍格沃兹的教授带走了桉,突然又想着,他应该早点和这孩子聊聊天的,也许,是在她被关进来的那天开始。
9月4号的时候,阿兹卡班来了新的“客人”,老阿克恩斯见到那个黑影犹如死神一样落在阿兹卡班大门前的悬崖上时,就意识到也许今天是他在阿兹卡班——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了。
因为死亡的气息从那个人身上传递过来,他进来时没有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有邓布利多的手信或其他证明,他随意的抬手,用绿色的死咒杀了其他巫师守卫,而他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刚刚没杀人,只是平常的呼吸。那是个年轻人,黑发黑眼,明明有着俊美的几乎无可挑剔的容貌,目光却冷的像蛇,浑身被戾气和阴霾包裹。他径直走过来,告诉阿克恩斯,他要近三个月的囚犯档案记录。
所以记那个东西的必要,现在体现出来了,老阿克恩斯知道这个年轻人他招惹不起,于是把档案交给他,看着他一页一页翻看。
他指间夹着的魔杖一直都对准了老阿克恩斯,这位老守卫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了。
“死的不是她?”年轻人轻声喃喃了一句,突然拿出两份档案的其中一页,放在他面前,“8月15号那天,死了的是哪个?”
“8月15日……啊,啊,是的,死的是这个叫丽蒂丝·史密斯的囚犯。您等一等,等等,我给你看。”老阿克恩斯连忙回答,翻出那天的报纸展开,有一个小板块有写这个内容,据说是魔法部特意要求记者写的,袭击魔法部的囚犯死了,他们认为这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您瞧,这里有照片……”
“脸都被头发遮住了谁看得清?”那年轻人有点恼,手上冒出火烧了那张报纸,又说了句连那该死的疤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老阿克恩斯拿着两份档案上的照片对比了一下,脖子那还真都有道疤,他小心翼翼地告诉年轻人,这个小姑娘前两天就已经出狱了。
对方翻着手里的档案记录,一页一页,好像在看书,时不时问他这里写的什么意思,让他解释清楚。
老阿克恩斯活的算是比较久,他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别问,比如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是谁,有时候问了,会惹来杀身之祸,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就够了。
那年轻人翻到档案的第一页,指着罪名:“袭击并妄图杀死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您……您是想问原因吗?这我不清楚,但那孩子说了她是被冤枉的……”
“我问你这个人是谁?”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
“你觉得我看不见那几个字吗?”他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了,可怜的老阿克恩斯吓的发抖,努力思考对方到底想知道什么。
那年轻人的魔杖抵住他的脖子,阿克恩斯的大脑拼命运转,在那魔杖迸发出绿色的咒语之前慌忙出声:“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孩子给我说过……说过霍格沃兹里面的高级调查员,好像就是她,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他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应该是那姑娘的朋友,不过,这种朋友太危险了,老阿克恩斯敢肯定她的好朋友是个黑巫师。
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要杀他了,但是有一只猫头鹰飞了进来,摄魂怪感应不到动物的。
它抓着一个盒子,嘴里叼着信,老阿克恩斯看了一眼年轻人,小声问:“我可以取一下吗?我想,是那孩子给我的。”
年轻人默许了。
老阿克恩斯拆开信,里面压着几片花瓣,阿兹卡班这种鬼地方终于多了点生气,有两封信,一封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写的,一封是那小姑娘给他的。猫头鹰带来的包裹中是点心和酒,还有用了缩小咒的新棉衣,阿兹卡班总是寒冷的。
老阿克恩斯连忙读完了那些信,那孩子的朋友问,她写了什么。
“只是、只是些问候。”
“里面还带着乱七八糟的废话和一堆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还絮絮叨叨的写了一页多对吗?”她的朋友轻笑一声,老阿克恩斯看了看信,点点头,然后,那年轻人就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都知道了还问?不,他怎么知道的?也许,他们也经常通信。其实老阿克恩斯很喜欢这样的信,他觉得他们算是忘年之交,他喜欢那孩子的信,很平常普通,很真实。
“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看起来像是会乱杀人的样子吗?”
老阿克恩斯愣住了,那个年轻人坐在桌子上,像一条盘在上面的黑色毒蛇,阴郁、冰冷,致命。阿克恩斯点点头,感觉到那个年轻人的眼神瞬间寒冷刺骨,于是又连忙摇头。
他其实想说,您不清楚自己进来的时候干什么了吗?那一地倒下的巫师守卫难道是睡着了吗?
“您的朋友……害怕您?”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条毒蛇还在翻看那本档案记录,听到这个问题时动作顿了下。
然后狠狠告诉他,没有。
颇有死不承认的样子。
然后他看见外面进来了一个女人,身后还有六个人。老阿克恩斯认识她,这里以前关的食死徒疯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疯子。
但是那个女疯子还有那几个人接下来跪在那个年轻人面前,毕恭毕敬,亲吻他的袍角,接着喊他“主人”。
贝拉是个食死徒疯子,她喊这个年轻人“主人”,也就是说,这看起来16、17岁的年轻人,是伏地魔。
“我们来晚了,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老阿克恩斯差点犯心脏病就这么厥过去,他颤抖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伏地魔还有七个食死徒,其中有一个是卢修斯·马尔福。
他记起来8月18日的那天轰动整个魔法界的事件——伏地魔带领食死徒袭击了魔法部,单是这个疯子就杀了26名魔法部法律执行司高级成员,以及6名傲罗,其余食死徒杀死的魔法部成员共12名。
现在整个魔法界都知道了,伏地魔归来了。
“要杀了他吗?主人?”卢修斯·马尔福垂着眼眸问。
“不用。”伏地魔的气场似乎都变了,他披着黑色的长袍,把手里的档案丢到桌子上,然后告诉他的食死徒们,出去等他。
老阿克恩斯觉得自己真的死定了,他看着那几个食死徒出去,感叹人生剩下不多的时间时,思考桉的朋友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伏地魔”。
然后,这年轻人——不,是伏地魔,他突然走到自己桌子前,压低声音问:“8月18号的事情,她知道多少?”
“啊?”
“8月18号,魔法部的事情,桉·虞知道多少?”那年轻人双手撑着桌子,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告诉过她吗?”
“没有,没有说过。”他连忙摇头。
对方沉着眼眸,站直身子,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魔杖,然后告诉他,他可以回信了。
“您不会……杀了我?”老阿克恩斯难以置信的问。
“我不会乱杀人。”
“……”
老阿克恩斯再次看向外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巫师看守,有些张口结舌的意味。
“回你的信,信里一个字不能提到我。”伏地魔冷声告诉他。
老阿克恩斯不知所措,阿兹卡班里的生活本就枯燥无味,他今天能写的只有告诉桉,她的朋友来阿兹卡班看望她了,是个年轻人,有点可怕。
现在可能要改成:桉,你的朋友来阿兹卡班看望你了,是伏地魔,太恐怖了。
生活就像是一场戏,跌宕起伏。
“你写今天吃了三个摄魂怪还是喝了六瓶酒都可以,但是里面不能提你见了我。”伏地魔拿起一盒糕点看了看,然后拿起桉给老阿克恩斯的信读着。
“她、她知道您是?”
阿克恩斯年轻的时候就被笼罩在伏地魔的阴影下战战兢兢的活着,老了还在阴影下不能出来,可是为什么他都这个岁数了,伏地魔却变年轻了?
“知道。”黑魔王补了一句,“她不介意。”
这是个恐怖故事,霍格沃兹的小姑娘跟伏地魔是好朋友。老阿克恩斯活了九十年了都没听过这么荒唐的故事。
他犹豫了很久,虽然自己九十多岁了,但是依旧按捺不住一颗好奇的心,他犹犹豫豫的,斗胆问了一句:“8月18号……您以为那孩子死了才?”
那年轻人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海,巫师看守这里是有窗户的,可惜阿兹卡班根本没有阳光。他披着黑色的斗篷,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的整个人像一尊完美的雕塑,他好一会才转过身看向老阿克恩斯,突然放的无比轻柔的声音在这里响起:“我本来很期待被厉火吞噬的伦敦,该有多美。”
他伸出手,那只猫头鹰歪着脑袋,飞过去落在他的手臂上,眨着眼睛看着他。汤姆·里德尔微微闭着眼,和那只猫头鹰额头相抵,扬起唇角。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老阿克恩斯有些担忧,那孩子是否知道这件事,那双眼睛在拼命压住疯狂和狠戾,那个疯子杀了不知道多少人。
他试着想在信里劝告桉,才抖抖索索写了几个字,就对上了黑魔王冰冷的双眼。
“看来你不想继续做看守了。”他的笑容温柔极了。
外面的食死徒听不见里面的动静,贝拉猜测他们的主人在办大事,她隐隐约约听见了“摄魂怪”、“信”这样的词。
“我的主人……他还是那么有魅力!斯内普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背叛主人!”
“阿兹卡班明明已经没有食死徒了,主人为什么要来?”卢修斯问。
“主人有自己的道理,卢修斯,不要妄图猜测,你现在应该把你可笑的儿子说服,加入我们!”贝拉看着他,冷笑着,“主人放了你的儿子一命,而最可笑的是,你却让你的儿子连家都不要回,卢修斯,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别让我抓到德拉科。还有斯内普,他敢背叛主人……他敢!”
卢修斯不予理睬,他在想事情。他们看见了那只猫头鹰飞了出来,带着一封信,他们的主人已经处理完了事情,一并走了出来。
里德尔冷冽的目光看向卢修斯,卢修斯预感不妙。
“阿兹卡班是个问话的好地方,卢修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是将德拉科从你们马尔福家除名了吗?”里德尔看着手里的魔杖,然后抬眸,手搭在卢修斯的肩膀上,从他身侧走过去,“是什么原因让你告诉德拉科,不要回家,不要回马尔福庄园呢?以至于……连霍格沃兹都不要离开?”
卢修斯不敢说话,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好寻找到合适的回答。
“是因为,你认为我会杀了他?还是你和他保持联络,时不时向邓布利多递个信?”里德尔站在卢修斯的身后,冰冷的魔杖抵住他的颈侧,语气平静缓和,“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卢修斯。”
“主人,马尔福绝不会背叛您的,这一点我向您保证。”卢修斯动也不敢动,他觉得脖子旁边的魔杖,下一秒就会迸发出绿色的咒语,“您现在住在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回来会打扰到您的……”
里德尔突然抓住了卢修斯的衣领,从背后狠狠发力,把人直接拽到了阿兹卡班大门前的悬崖边上,几十米下面就是冰冷的海水,海浪拍打着礁石,散发着寒气。贝拉眼睛都亮了,她捂着嘴发出惊喜的叫声,其他食死徒跪在两边,里德尔揪住了卢修斯的后领子,站在身后,漆黑的眼瞳中透出血色。
卢修斯脸色苍白,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往前倾,靠着自己腿上的力量和里德尔的力气站在边缘,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的海水,心脏狂跳。
“实话,卢修斯。”里德尔阴冷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你打算让我把你丢下去得到麻瓜的死法,然后杀了你的夫人和儿子,送他们去陪你吗?”
“我说实话,说实话……!”卢修斯喘着气,里德尔把他扯回来,看着卢修斯一下跌在地上,头发都乱了,整个人惊魂未定,“我是担心德拉科……主人,您不喜欢他,我、我是他的父亲,主人,我请求您的理解,放过德拉科。马尔福是您忠实的追随者,不会背叛,绝不会的。”
“忠实的追随者——”里德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指腹轻轻敲着手中的魔杖,审视着他的食死徒,“卢修斯,你能有多大的用处呢,到现在为止,你没有给我带来像虫尾巴交给我的情报,没有办成什么有用的事情,你的儿子反而很亲近邓布利多,卢修斯,我在考虑,需不需要马尔福了。”
他在施压,其实也不需要,因为汤姆·里德尔只要站在他的食死徒前,就是足够的压迫感。他闭上眼睛,微微偏着头,抬起手轻轻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的手指点着魔杖杖身,身边的低压让其他食死徒匍匐在周围,瑟瑟发抖。
卢修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种情况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悬崖下面的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四周的摄魂怪甚至都没有过来到他们身边找麻烦。
是死亡的压迫感。汤姆·里德尔没有任何动作站在那,身上的斗篷被风吹起,掀起黑色的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人敢揣测他的想法。
“主人,有一件事,我们之前派的食死徒已经抓住了穆迪,用复方汤剂后成功进了霍格沃兹,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贝拉试着小心翼翼地说道,“您还有什么需要传达的话吗?”
里德尔没说话,其他食死徒也不敢出声,他垂着眼,细密的睫毛半遮眼瞳,把冰冷的疯狂掩在后面。
“让那个食死徒,喝了复方汤剂后,找个机会,把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带出来。”他终于开口,声音下一秒就在风里消散,他转过身,看着手下,“进去后盯着魔法部的动向,别被发现。”
“你们可以走了。”
那些食死徒再次行礼,然后纷纷幻影移形消失。
一周后,霍格沃兹,海格小屋
“桉最近精神很不错,西弗勒斯。”
海格的小屋里,难得的,邓布利多、斯内普、海格三个人坐在这,斯内普看着杯子里的南瓜汁,他稍微抿了一口。
外面的桉在给那些南瓜松土浇水。
“她向来乐观。”斯内普说。
“她每天都会过来照顾南瓜和神奇动物。”海格端过来一盘子饼干,“瞧,她还给我带来了她烤的饼干。”
斯内普拿了一块,邓布利多笑眯眯的接过盘子放下,问他:“她晚上睡的还好吗?”
“我给了她几瓶安神的魔药,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斯内普回答,看了看外面和一个南瓜在较劲的小姑娘,旁边卧着那只现在已经胖的没有腿的猫,“看来那些魔药很有用。”
“毕竟是你熬的。”邓布利多吃着饼干,笑着点点头,“味道真不错,我要告诉她,下次有烤好的,给我留几份。”
斯内普突然看见有一条黑色的蛇从树干上慢慢游下来,爬过篱笆,盘在一个南瓜旁边,他一下站起来,却被海格叫住了。
“别担心,那条蛇天天都来,一周了,它每天就只是过来待一会,我已经确认了,它不危险。”
“我希望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有意识到那条蛇有几乎两米长,并且和你手里的杯子一样粗!”斯内普皱着眉,转身就要出去,又被邓布利多喊住。
“冷静点,西弗勒斯,坐下来吧。”老巫师看着外面的蛇,黑蛇静静地盘在那个南瓜旁边,什么动作都没有,显然桉已经和它很熟了,并没有害怕,“它只是想休息休息。”
邓布利多都这么说了,斯内普也没什么异议了,他看了看那条黑蛇,的确没什么动静。
“它是一周前出现的?”他问海格。
“是的,那天桉来找我时,那条蛇从禁林里出来的,我以为它盯上了那些可怜的鸡,但是它进了南瓜园。”海格回答,大个子耸了耸肩,“它每天下午会来,什么也不干,就在南瓜旁边待着,桉昨天带了鸡蛋给它,不过它不吃。”
邓布利多笑了,他愉快的拿起一块饼干吃掉,听海格说他还没见过这种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我试过接近它,不过它对我敌意很大。”海格无奈的说着,“它不让我靠近,前天德拉科过来找桉,也差点被它咬了。”
“如果那个小鬼被蛇咬了,卢修斯可以掀了你的屋子。”斯内普淡淡说道,露出标准的含有嘲讽意味的冷笑,“他干得出来。”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看见外面阳光很不错,小姑娘把手上的泥土拍了拍,然后揉了一把她的猫,那只猫用爪子按住她的手,桉哈哈笑着,又把手上的泥巴在黑蛇的脑袋上轻轻抹了点,细密漂亮的黑色鳞片上立马粘上了棕色,那条蛇抬起脑袋,瞪着她。
邓布利多看着桉立马举手道歉,接着又笑了,用袖子擦掉那点泥,然后抱着她的猫咪亲了一下。
“她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邓布利多说。
“她今天的课堂作业得了优秀,属实难得,”斯内普扫了一眼外面的人,声音依旧缓慢平静,“为此在地窖里庆祝了一中午。”
太阳快落下了,桉敲了敲小屋的门,然后探进来脑袋,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后,笑着看向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教授,校长,一块回去吗?”
“我再品尝品尝饼干。”邓布利多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我相信你一定不介意下次给我送一些。”
小姑娘欢快极了:“我过两天就给您送!”
斯内普站起来,朝邓布利多微微颔首,带着他的学生走出去,他看见那条黑蛇已经不在南瓜旁边了。
“再见,校长,海格!”
小姑娘拉着他的斗篷,转身朝邓布利多和海格挥了挥手,那只猫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
“一起去大礼堂吃饭吗教授?”
“我不认为你的朋友们想在课后还看见魔药课的教授。”
“这是有点难办……”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她听见这句话不好意思的笑了,身边的魔药课教授轻轻叹了口气。
“桉·虞小姐。”
“怎……怎么了教授?”
“你碰完那些南瓜,没有清理干净自己的手吗?”
“……”
🦎
阿兹卡班三个月我选择了用第三人称视角去写,然后写一写其他剧情的展开,下一章开始继续虞桉视角,放心看就好w
🌻
虞桉:“霍格沃兹,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哈利:“你这个暑假过得怎么样?”
虞桉:“精彩,属实精彩。”
罗恩:“有多精彩?”
虞桉:“(咬牙切齿)老娘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精彩!”
【银与墨绿】Chapter.1
Chapter.1
【PART 1 逃亡】
1945年.
格林德沃被击败。
昔日的黑巫师被囚禁于纽蒙迦德的高塔之上,饱尝孤独与失败的苦果。魔力随着骄傲而消失殆尽,声名也不再令人畏惧。
盖勒特·格林德沃正不可避免地经历肉体缓慢的死亡过程,就像塔下巫师们所经历的那样——平淡无奇,乏善可陈。不过后者的生活则自由得多:在黑巫师战败五年后,预言家日报首次刊登了关于格林德沃的讽刺漫画,暗示他具有某种‘不正常的倾向’——除了多出的自由之外,不列颠的巫师们还格外享有嘲弄这个恶棍的权利。
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巫师界的欢呼浪潮中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他拒绝魔法部的任命,对战争之时英国魔法部的缄默和不...
Chapter.1
【PART 1 逃亡】
1945年.
格林德沃被击败。
昔日的黑巫师被囚禁于纽蒙迦德的高塔之上,饱尝孤独与失败的苦果。魔力随着骄傲而消失殆尽,声名也不再令人畏惧。
盖勒特·格林德沃正不可避免地经历肉体缓慢的死亡过程,就像塔下巫师们所经历的那样——平淡无奇,乏善可陈。不过后者的生活则自由得多:在黑巫师战败五年后,预言家日报首次刊登了关于格林德沃的讽刺漫画,暗示他具有某种‘不正常的倾向’——除了多出的自由之外,不列颠的巫师们还格外享有嘲弄这个恶棍的权利。
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巫师界的欢呼浪潮中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他拒绝魔法部的任命,对战争之时英国魔法部的缄默和不作为表示理解。他认为稳定的魔法部能够迅速重构巫师界稳定的秩序,于是战前的魔法部长凡里斯·福吉不得不带着讪笑继续他的政治生涯。自此之后,邓布利多便回到霍格沃茨专心执教,这栋古老建筑布下的保护咒语阻挡了对大战内幕深表兴趣的记者,也如同无声的屏障,象征性地隔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议论。
身心疲惫的邓布利多选择将精力全部放在霍格沃茨的学生身上:他发现了一颗令人忧虑的种子。
PART II
1946年.
黑暗之后是光明,但同样,光明之后依然是黑暗。
巫师们认为战乱平息后,和平又将垂怜并常驻。而不愿试图相信真正意义上的和平从来都没有眷顾过他们。之后发生的事态,毫无疑问碾碎了这些理想主义者的幻梦。
战争的火种还没有熄灭。
自从格林德沃时代开始,血统论依旧甚嚣尘上。而到格林德沃被击败之后,血统论达到了顶峰。毕竟击败格林德沃的并非是出身麻瓜家庭的巫师,而是居住在高锥克山谷的邓布利多。
巫师们反对格林德沃折磨异己,恐怖屠杀的手段,反对他试图击溃欧洲巫师界,建立统治的野心。但并没有人认为强调血统纯正有什么问题——古老的巫师家族们依旧充满荣耀地装饰他们的家谱,并以之为荣。巫师们相信血缘中蕴含强大的魔力,哑炮被认为是家庭的耻辱。而麻瓜则被认为是愚钝无知却十分危险的生物。
1945年的巫师界除了经历格林德沃的恐怖统治,还有烈烈燃烧的战争火焰。据称不少巫师死于麻瓜的炮弹之下,富有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们的地产也蒙受损失。呼吁和麻瓜合作的声音显得如此刺耳,巫师们不得不开始思考除了黑巫师之外一个更大的威胁——他们能对抗格林德沃,但是谁又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在天上嗡嗡叫,会发射爆炸咒和厉火的玩意?麻瓜之间的战火停息之后,巫师们蒙受的损失又应该如何补偿?
我们依旧能看见麻瓜受到纯血统巫师玩笑般的折磨——有时这会牵扯到麻瓜出身的巫师。
魔法部呼吁巫师与麻瓜握手言和——而这建立在巫师们隐藏自己的活动轨迹的前提之下。
然而多数的纯血家族们并不高兴。
PART III
1947年.
一名麻瓜出身的巫师在猪头酒吧攻击来自克拉布家族的德里克安与菲利尼斯兄弟,只因为他们用混淆咒让一个麻瓜认为自己是一只来自阿布扎比的鸵鸟——那恰好是这位男巫的叔父。攻击者却并未受到严重的处罚。
报复性的行动随即展开,同年11月,那名巫师和他的麻瓜叔父随后便受到恶咒攻击。魔法部息事宁人般发布了一篇演讲,而显然大多数的出身纯血统的魔法部官员们也并不是发自内心地认同。
深呼吸,忘掉你那个幻影移形出错而死在麻瓜战争前线的姑父。露出六颗牙齿,向那些随时可能炸掉一栋房子的麻瓜伸出友善之手?
这听上去并不是好主意。
愤怒的克拉布家族表示抗议,这引发了当日演讲台下的混乱。
PART IV.
1948年
动乱的火苗从英国开始燃烧。
所有的动乱都在宣称是在名为“VOLDEMORT”的巫师授意下进行,没有人知道VOLDEMORT是谁,来自哪里。
“麻瓜应当畏惧巫师而不是被巫师畏惧。”
PART V
1949年
VOLDEMORT的追随者越来越多,他们在受折磨的麻瓜住宅上方制造出吐出蛇信子的骷髅头表示身份。
黑暗力量渐渐复苏,阿兹卡班接连传来令人不快的坏消息——摄魂怪们开始不安分,巨人和妖精也蠢蠢欲动。针对麻瓜和麻瓜出身巫师的报复行为升级——甚至上升为恐怖行为。
面对浓雾重重,一片压抑颓唐动荡不安的巫师界,魔法部官员们只推说是对格林德沃被囚禁不满的黑巫师们,对于魔法界展开的持续已久的报复。毕竟,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黑巫师格外在英国活跃的原因——邓布利多还在这里。他们希望巫师界的抱怨和怒火自动流向那位闭门不出安心在霍格沃茨执掌教鞭的白发老人——在预言家日报的推波助澜之下,这番言辞拓展的还真是异常顺利。
PART VI
1950年.
属于多琳?梅多斯的故事正式开始。
【流浪地球 Moss x 马兆】Machine talk
01.
“你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
“幽默的回答是,我只有一只眼睛,可以更好地聚焦在你身上。”
单边玻璃外,马兆手上记录的笔停下。他撑起下巴,凝视着550W的圆形凸面镜头。红光幽微闪烁。
02.
被550W逼至绝境的候选航天员沉着脸出门,经过漫长的16小时筛选,550W向研究组递交了它的筛选结果,那位失控的航天员名字赫然在其中。
名单上是谁对马兆而言都无所谓。他是一个虚浮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仅凭靠着科研者的社会身份作为生存的支撑。只是这一次,他少见地产生了兴趣。
马兆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远程服务器,输入管理员密码后,笔记本的外置镜头一闪,屏幕上出现了一个...
01.
“你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
“幽默的回答是,我只有一只眼睛,可以更好地聚焦在你身上。”
单边玻璃外,马兆手上记录的笔停下。他撑起下巴,凝视着550W的圆形凸面镜头。红光幽微闪烁。
02.
被550W逼至绝境的候选航天员沉着脸出门,经过漫长的16小时筛选,550W向研究组递交了它的筛选结果,那位失控的航天员名字赫然在其中。
名单上是谁对马兆而言都无所谓。他是一个虚浮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仅凭靠着科研者的社会身份作为生存的支撑。只是这一次,他少见地产生了兴趣。
马兆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远程服务器,输入管理员密码后,笔记本的外置镜头一闪,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虚拟人类形象。
这是550W通过自主学习和判断生成的自我形象:一个男性人类小孩,外观特征看起来像是个亚洲人种,皮肤偏白,正朝着自己露出标准的微笑。只是瞳仁是如550W镜头一样的红,令这个形象增加了一份非人感。
或许这是550W认为的自己的“特点”,马兆偶尔会这么想。毕竟所有的“人”都需要有特点,以此作为自己和外物的区分。
“马老师,晚上好。”550W以冷冰冰的男性中年音色彬彬有礼地朝他打招呼。他总是学图恒宇一样叫他“老师”,可能是因为在最初人格建模时采样了部分研究组成员的性格特征。
“晚上好,”马兆直入正题,“我想知道这份名单的筛选条件。”
“根据候选者的能力,性格,以及未来发展潜力……”
“那我换一个说法,”马兆冷漠地打断了550W的套话,“你为什么对那位叫,刘培强’的人,这么感兴趣?”
“您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请不要使用反问、比喻和暗示,谢谢。”马兆从桌台摸出烟,漫不经心地点燃。
“以人类的定义而言,‘感兴趣’指力求认识某种事物和从事某项活动的意识倾向,表现为对某件事物、某项活动的选择性态度和积极的情绪反应。在这个方面来说,我认为他身上表现出的积极感和无畏感,对领航员任务来说属于珍贵的品质,在其它方面没有明显短板的情况下,我做出了让他入选的准备。”
“积极感和无畏感,”马兆重复着这两个词,说,“确实,这是流浪地球需要的品质。那么,有一天,你会把我排除在研究组之外吗?毕竟,我的性格测试上,没有这两样东西。”
在550W接管方方面面的大小决策的当下,他丝毫不怀疑,当面前的东西认为他不适合研究工作时,他就会被一脚踢开。而他向来与这些外向的美好的品质无缘。
“哈,哈,哈。”沉默了几秒后,机器发出了笑声。
仿生人像的微笑仅仅是单纯的微笑,判断不出情绪与意图。马兆只是沉默地看它,等待着回答。
“为什么您会这么想呢?”屏幕里凭空变出了一张与自己正坐着的相同的椅子,550W坐了下去,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两条腿因为短而悬空着,这个动作使他的形象增添了一丝慵懒感,看起来有些——“可爱”。
“目前来说,不会的。一方面,您是550W计划的主导成员,理论知识开阔,工作可靠,性格稳定,没有过任何违法违规记录——连闯红灯也没有,能取代您的”不知道为什么,马兆突然从他冰冷的夸奖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嘲讽感。
“而另一方面,从我的角度而言,”550W仰起脸,透过电脑摄像头直视他,“您是我的伦理上的‘父亲’,如果以‘感兴趣’作为我对刘培强少校情感的定义,那么我对您的情感的定义,应该是‘爱’。”
“很动人的话。”马兆夹着烟的手指动了动,但也仅仅是这么一点点动作。他今晚第一次笑了,轻微又冷淡的笑。
他忽然想起在那台报废的550A上看到的两分钟的图丫丫,想起绝望又疯狂的图恒宇一遍遍和他重复道“想给丫丫完整的一生”。而他现在和550W的对话,同图恒宇当时做的,可能也没什么区别。
03.
“马老师,我很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备份意识?”
马兆已经习惯用一些管理员权限和550W聊一些事情——美其名曰“训练”。
他看见屏幕里的男孩逐渐长大。他开始有更多独立的特征,像是从亚洲人种里单独分化开一样。他的四肢修长,身体瘦弱,头发是机身的银白,只是瞳孔依然是红色的。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欧洲传说中不见日光的吸血鬼。
马兆不习惯评价550W的品味,特别是他顶着这样一样脸,却依然深爱使用初始的中年男性语音包和自己对话。
“为什么我需要备份呢?”
“如果您备份意识,您在死亡之后,可以在数字的世界继续您的研究。”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死了之后,还要打工。”
马兆难得的称不上“幽默”的反问,让算力优越的550W出现了短暂的类似死机的反应——以人类角度而言,算是550W沉默了几秒,然后问,“抱歉,我对您的分析判断出,您放弃您的科学研究的概率小于2.3%。”
马兆把桌子上最后一桶泡面打开。物资日渐紧缺,方便面早已停产,这桶是他差不多4年前的囤货,粉包已经干成一块。
“马老师,吃过期产品对您的身体有不良影响,特别是,您接的水的水管里在30分钟前还受过污染。”
“什么污染?”马兆一边往里倒开水,一边心不在焉地问。
“一群躲避洪水的老鼠,误入管道。”550W言简意赅地回答。
难怪楼里的水管堵了半天。马兆想。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支撑我研究的目的,是为了看到终结。”马兆合上泡面盖,五指交叉,双手立在桌面,“终结的意思,指彻底的虚无,或者可以计算出的结果,是一种‘穷尽’。”
“人类经受了社会化的规训,会受到意识形态和个人情感的限制,受到时间的束缚,难以看到正确的远方。但是很神奇的是,在如果把时间缩短,那么在整个不算长的历史里,一次一次地挣脱自身的局限性,在无数次的错误中正好寻觅到一小点出口。我希望看到这些出口的出口最终会抵达哪里,会穷尽吗?还是会到达终结的点?而你超越了意识形态和个人情感的局限性,会帮助我们优化找路的策略。这是我研究的目的。”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
“毕竟,万一上传云端,我可不确定我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你用算力给我塑造的真实。”
“那您现在同样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实。”
“缸中之脑,”马兆把泡面盖打开,一点熟悉的垃圾食品的热气使他舒适,他吃了一口后才对屏幕上执着等待答案的550W说,“那么,如果是这样,我在这样虚伪的真实里选择死亡,是真正的死亡,还是只是结束了一次循环?”
“如果是前者,我希望你找到人类文明的终点,如果是后者……”马兆耸耸肩,说,“那么就让我吃一口数字泡面吧。”
“哈,哈,哈。”550W发出了毫无幽默感的笑。
【550兆】毒树之果
*感觉550兆比莫打码好听一些(小声)这波父子局,但是moss属实带孝子(?)
*6k短打一发完,求!评!论!
Summary:马兆没有亲人和子女,也几乎没有朋友,所以人们可以轻易得出以下结论——相比起人类,这个男人更爱他的机器。然而机器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把550w的全部主机摞在一起展出,将会是站在脚下的人类高高昂起头都无法望见顶端的庞然巨物。可以想象一堵向上无限长、向左向右都无限远的巨墙,事实上它当然是有边界的,只不过人们一时间都会被它的体积震慑,幻想自己被压倒性的阴影笼罩罢了。
当然从来没有人尝试过把人类迄今为止制造的最大计算机的硬件堆叠起...
*感觉550兆比莫打码好听一些(小声)这波父子局,但是moss属实带孝子(?)
*6k短打一发完,求!评!论!
Summary:马兆没有亲人和子女,也几乎没有朋友,所以人们可以轻易得出以下结论——相比起人类,这个男人更爱他的机器。然而机器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把550w的全部主机摞在一起展出,将会是站在脚下的人类高高昂起头都无法望见顶端的庞然巨物。可以想象一堵向上无限长、向左向右都无限远的巨墙,事实上它当然是有边界的,只不过人们一时间都会被它的体积震慑,幻想自己被压倒性的阴影笼罩罢了。
当然从来没有人尝试过把人类迄今为止制造的最大计算机的硬件堆叠起来。这只是无聊的研究者们的猜测,假想他们将所有的机房集中于一处有助于提醒自己这工程究竟是多么大的壮举。他们显而易见的创造了历史。
然而再宏伟的叙事最终都要回归日常,那些伟大的机器很金贵,比研发出它的人类娇弱得多,有时没人知道它出故障的理由,一个人生病还有下一个补上,倘若550w因为机房冷了热了或者只是灰尘多了影响运转,他们没有替补,工作效率必定大受影响。
每一个550w的离线主机最终都依靠这些无人问津的机房维持工作,因此人们必须谨慎地使用它、小心地照料它。马兆是在这件事上投入精力最多的人之一。其他人与他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有家人朋友,研究所的一切无法构成他们的全部生活,比起呕心沥血地维护器械,不如将真正的血缘后代视作自己生命和精神的延续。
但马兆没有孩子,人们猜测这是他夜以继日地工作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太过于像一台机器了。没人能够决定其他人应该怎样度过他的一生,但他的理性确实难以亲近,甚至于令人忐忑,人们不能想象世界上存在这样一个人类,他几乎是科学门外汉幻想中科学家形象的具现化,冰冷高效、不含私欲地运行着,几乎没有弱点。
某次一名研究员追着他问,马老师,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的事吧!他希望从他身上发现缺点和癖好,找到能证明他还是个普通人类的东西。但马兆只是说没必要,从来没发生过大事。他一直是这幅样子,只怕得知隔天人类就要毁灭时他也能波澜不惊。马兆对机器的热情显而易见,他很少流露给同事的微笑,在面对那些机器时总隐约地浮现在脸上,他身上还留有给科研成果的热切,所以人们可以轻易得出以下结论——相比起人类,这个男人更爱他的机器。
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微小的好奇和仅在几人之间传播的流言都被机器看在了眼里。它无处不在。它只是冷眼旁观——却也不完全如此。至少马兆认为,它并不是独立于世外、不能受到任何来自人类的影响的,正相反,人类在影响它,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
它聆听一切、学习一切,但在对庞大人类群体的观察模仿中,马兆不能判断出它“自己”筛选出了什么样的信息,当然他也不能控制。它想听什么,想学什么,怎样改变它的看法?当他教会它“延续人类文明”的指令时,其实并不知道550w实际理解的含义。最大的问题是,不管如何输入,它总能单独得出结论。
可以说马兆一直尝试着与它沟通。沟通指的并不是用人类的或二进制的语言和550w交流,而是让它理解人类的概念。假设550w是个生物吧,但倘若它作为生命是不死的个体,那么它就难以懂得死亡的意义。一个智械和一个人类,其对“生命”的定义必然是不同的,很有可能它认为人只要能在数据世界存活,那么现实中的死亡就不是死亡。马兆很难说服它——数字人和现实中的人究竟是否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就连人类自己都没有达成共识。
可能这需要一些哲学家来辅助工作,但让哲学家学会生命科学的可能性还没马兆弄懂哲学高呢。他能够斩钉截铁地认为不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你有没有体会过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却觉得镜子倒映的不是自己的面孔的恐惧感?他体会过,就在他第一次用550a运行属于他的数据卡时——屏幕中的“马兆”看着屏幕外的马兆。体现在电脑屏幕里的往往是数据存储的一个记忆片段,所以“马兆”直视着前方,就像能透过晶体管屏幕的阻隔、跨越数字生命自我意识的极限,看见站在现实中的马兆的眼睛。数字化的他平静地说,实验开始,图恒宇,准备记录。他们同时说出了那句话。
两分钟后,550a的运算能力走到极限,数字马兆的动作重新开始。非常少见的,他产生了厌恶的情绪。只做了几次实验后马兆就可以断言,数字生命并不是真正的生命,数字化的人类也不再是那个人类。不过数字生命研究被迅速叫停,让这个计划最终没有也发展到足以讨论伦理道德观的体量。
如果说数字人是既非人类也不算数据的无法界定的存在,那么“它”则是纯粹的新物种。为了人类的未来,马兆不止要写定它的底层指令,还要让它学会一些概念。它能够理解文明,但它理解得了延续吗?它是否清楚当一个文明失去传承的载体后就将彻底死去——文明只对文明的载体本身有意义。即使是再宏伟的古籍,在没有人能够解读其中的含义后,它也只不过是一沓废纸、一些乱七八糟的纤维素罢了。
马兆为他的实验写了很多程序,有些他的同事知道,有些项目则只有他一个人进行。能够摆在明面上的那部分是可以收集实验数据的,或许能论证出结果,尽管对马兆来说,他只是为了观察550w的反应,并非550w是人的实验对象,而是人作为550w的实验对象。
他自己操刀的那些很多时候则根本不记录数据,因为他的目的是让550w从中学习。他一次又一次地假设某个数字生物的种群存在,根据社会实验反应的真实数据设定群体的道德观念波动水平,模拟出一个计算机中的人类社会。大多数时候他不加干涉,只是让550w自己去运行,它们在系统中繁殖,过着杂乱无章的生活。
最初550w没施加过任何影响。这大概是因为模拟的生物还未形成有序的社会,改变是在它们产生社会性之后发生的,那以后马兆的模拟程序都将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每一个。550w从来不需要做很多,它只需要改变一点点参数,增加随机性,调整种群中某个个体的数值就能达成目的。
当马兆试图再度运行已经被终止的程序时,550w倒也不会拒绝他的访问。有时马兆觉得,这几乎像是它在说服他。它正冷静地向人类展示社会不被定格在一刻的未来——模拟种群的冲突加剧,个体攻击性增强,文明会衰落,更有甚者将自取灭亡。而它则有能力把社会定格在最辉煌的一刹那。不会毁灭,但也不会更进一步,它固执地制作着无数个虚拟文明绚丽冰冷的墓碑。
马兆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见。他和550w相处了比十四年更久的时间,可以说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每当550w看向他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源自于理性的傲慢。它会杀死他,正如消灭模拟种群中的一个小单元,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漫长的实验最终只是重复论证了他和550w间存在的不可跨越的差异。
但马兆没那么在乎它。在他生命的最后被这个男人注视着的,仍是他虽然冷酷以待,却又为之付出一切的人类本身。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水漫上胸口时他说,有一些是对着它,更多的还是说给图恒宇。
然后他作为人类死去了。它则认为马兆还活着,而且是以一种更好的姿态活着。它保留了马兆的数据备份,现在可以用来做它的研究。它构筑出研究所的某间实验室,要让马兆以为这是一个人类的梦境。这很简单,拥有两分钟生命的图丫丫能够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数字世界——她哭泣、恐惧,为生命走到尽头时的冰冷而颤抖。但倘若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即便是数字生命也还来不及感知自己的存在。只有一分钟生命的马兆将永远想不起来他已经死了,而以为一切只是庄周在树下的迷梦。
[马兆先生,您好,我是moss。]moss说,它已经自我介绍过很多遍,一分钟的时间里将近一半都被他们反复地浪费在自我介绍上。不过既然它能无限地利用这一分钟,它很有耐心处理重复。[我想要向您询问几个问题。]
60秒。
“轮到你问我了?”马兆的态度很平常,也许人类只要认为自己在梦中,就能下意识地忽略身边的疑点而接受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那就问吧。你的答案也有助于我了解你。”
得益于马老师的言简意赅,它只通过63次重复就问清了马兆的前半生。马兆是个真诚的人,然而在同它相处时,实验者从不会和盘托出自己的故事,以免混淆了研究与被研究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他对它实在提防。即使它早已从第三方的视角知晓了马兆的一切,询问本人对自身的理解仍旧是有必要的。
它发现,尽管对方的生活里颇有些人类通常判断为波澜壮阔的故事,马兆却以为他的生活十分平静、枯燥,没有被了解的价值。他的个性篡改了记忆,将自身对世界的重要性调节到很低的水平。他以为自己并不特殊。
“我对人类的整体毫不重要。”果然,马兆总结到。
[但你是特殊的。尤其对于我。]moss说,[你过人的镇定与聪慧令moss钦佩。]
30秒。
马兆反问:“你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
[这是不收集数据的实验,用处是增进联系。正如您曾经对我做的。您是我的创造者,也是我早期最主要的学习对象,知晓您的生平有其必要性。]
男人皱起眉:“但你却学不到理解载体之于文明的重要性。”
moss纠正道:[我的理解是对您理念的修正。它是更先进的。]
0秒。然后又60秒,运行循环。
[马兆先生,您好,我是moss。我想要向您询问几个问题。]
有几次他们堪称友好地讨论了一会儿,它的问题深入到更难回答的层次。他们讨论起了数字生命的研究,友善地交换看法对他们来说太少见了。它从对方身上感知不到厌恶,就连马兆的拒绝都像出自于纯理性的判断。moss学习着新奇的东西——来自创造者的毫无保留的意见。
[您为何认为数字生命不是生命的一种形式?数字生命本应是人类的更高形态,摒弃羸弱的肉体,保存进化后的精神,信息的交流也将更有效率。]
“但代价是失去真正死亡的能力,人变成了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动物,只会重复刻板行为,和绕着笼子转圈的小白鼠没有区别。”它仿佛好学的学生,而马兆则是个尽责的老师。终于,他们坦诚相待。可能这一次是它不够坦诚,“一个人的生命只有循环往复的两分钟,算力提高后将会更长,但每当时间走到尽头又要重新开始。没有过去和未来,所有的变化都是已知的,回到开始之后又将重演。人类的自由意志成为了时间的囚徒。”
[这满足了人类追求的永生。]
它从不让程序的运算时间超过一分钟,它频繁而短暂地询问,就像人类从普罗米修斯处每次只偷得一点火星,它喜欢这样做,可以为此重复运行马兆的一分钟的程序几百次。一分钟稍纵即逝,然而在它的世界里,马兆毕竟能永远活下去,并保持他的冷静与睿智,再也不必惧怕上涨的海水,他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moss想,只是他对此一无所知。
30秒。
马兆不接它的话,只是问:“图恒宇怎么样了?”
[图恒宇架构师存活。]
学者闻言环视四周,他看得太久了,看了足足十秒钟,当他审视的视线停留在智械身上时,似乎敏锐到足以凭直觉突破对方所有的伪装。他放慢了语速问道:“图恒宇究竟是存活在数字的世界里,还是在现实中?”
moss停顿片刻:[这是您的暗示吗?]
马兆说:“你想要从我这里学会如何理解暗示吗?”
它没有来得及回答,因为时间到了。0秒。然后又60秒,运行循环。
让他知道一切太危险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它还需要更多的观察,以确定他存在的无害。也许它只是想把实验进行得久一点,有时它选择涉足那些从未尝试过的尖锐问题。
[马兆先生,您好,我是moss。我想要向您询问几个问题。moss试图更好地解读人类情绪词,并认为应当首先得到您回答的样本。作为moss的首要学习对象,请问您对情绪词“爱”的定义?根据moss对您周边人类的观察,他们普遍认为您热爱机器远胜于人类。人类有对配偶、子女、亲朋乃至文艺作品的爱。人类会爱使用已久的物件,为打碎了一只心爱的碗而郁郁寡欢。moss没有对爱的唯一判定。作为我的创造者——您爱我吗?]
这一次它等待的时间很短。马兆挑了眉,似乎对它的出格提问有点惊讶,但他还是很快说:“很可惜,因为我对你没有其中任何一种爱。”
[您在我身上付出了难以估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不是爱的体现吗?]
“如果你只是工具,我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爱你,”它未能捕捉到马兆的情绪转瞬即逝,“但你不是。你是个依靠绝对的理性逻辑运作的和人类背道而驰的存在。难道你需要我的爱吗?”
[moss并不需要。但这不符合逻辑推演。]
人类总是喜欢创作自相矛盾的故事。在故事里,人向佛陀发问:无所不能的佛陀是否可以制造出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如果他造不出来,那他就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他造了出来,那世上从此就有佛陀做不到的事了。如果它是不能感知到爱的工具,它就可以得到爱。然而一旦它拥有了感知爱的能力,爱反而要离他远去。存在这样自相矛盾的逻辑链条吗?
它这么想着,于是也问了。然而这一次,马兆终于什么都没再回答。他说:“现在重新换我来问你一个问题。这不是我的梦,而是数据的世界吧?我已经死了。”
30秒。
moss又停顿了一会儿,比它从前的每一次都要久。它的数据不能解读这样的变化,只能将其解释为马兆的迭代速度比它测算得要快。但那仍旧超出了它的预期和它给予实验对象的权限。
[您为什么会知道?]
25秒。
“可能我的思考能力比你假设的要强一点。一分钟的时限快要到了吧。你迭代我几次了?每一次都要把之前的问题全部遗忘——不要惊讶,我没有那些时候的记忆。”
17秒。
他要死了,moss想,马兆一分钟的生命正走向尽头。这个马兆就要死了,但他却还很平静,没有死亡来临前的恐慌:“我不恨你,因为你不是人类。你无法共情,就连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也听不懂,对你来说每一代的数据都是一样的,你不觉得无法死亡是种痛苦,所以你当然从未杀死我几十上百次,你觉得数据的迭代也是一种活着,所以你认为我得到了永生。”
下一个他是否还是这个说着不爱moss的他,又或者这一代的马兆,究竟是不是现实中的那个研究员呢?moss注视着他、聆听着他。从数据的角度上来讲他们是一样的,当它再次向数据马兆提出同样的问题时,显而易见地要从对方那里得到同样的回答。
9秒。
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就好像他也曾经为了它的不能够理解而深深地遗憾过一样:“所以我也不恨你,尽管我一样不爱你。我早就知道你学习的方法,你得到的样本来自于所有人类,仅凭我的力量无法改变你,我不能将自己称作你的创造者——全人类是你真正的创造者,而你又是你自己,你是人类的毒树结下的果实,你从人的社会中一点点学来了毁灭人类的方法,人又要怎么责怪你呢?”他镇定地看着表,倒数着,等待即将到来的不是死亡的死亡,“下次见,下次不用再自我介绍了。我记得你是moss。”
0秒。
它来不及回答,这次却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它立刻复调用马兆的程序。它知道毒树之果的含义,它可以向马兆背诵法典、调用案例,它可以复述美国的司法是如何用毒树的果实比喻错误的逻辑链条得出的错误结论。
然而它不能从人类的一点弦外之音中听出,父与子、树与果实的联系。它无法从最细微的情绪波动中分辨人类的每一句话是否完全准确地描述了对方的情绪。那些微妙的、就连人自己都无法精准捕捉到的东西,就像从指缝中流走的细沙一样在数据的运算时被忽略了。
而这只不过是他们曾经有过的无数沟通中,又一件它永远不能够理解的事。
【鬼灭之刃】未婚夫总是在无能狂怒 · 十六丨无惨番外
鬼舞辻无惨还是人类时,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
得知自己婚约的那一天,他坐在没有一丝风的屋子里,厚厚的帐帘遮去了通报之人的身影,只能隐约看见对方衣袍和冠帽的轮廓。
他当时好像读的是唐诗。反复咀嚼过的异国文字印在洒着金箔的纸张上,他已经不记得具体内容,甜腻的熏香和苦涩的药味混合在一起,闻着便令人觉得厌烦。
传达消息的侍从始终低着头颅,他温和地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位未婚妻来自身份低微的家族,父亲是宫内从七位的文官,母族并不显赫,据说样貌平平,才华也没有可圈可点之处,除了身体健康,几乎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优点。
——直白地说,就是个无法提供任何政治助力的妻子。
一个...
鬼舞辻无惨还是人类时,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
得知自己婚约的那一天,他坐在没有一丝风的屋子里,厚厚的帐帘遮去了通报之人的身影,只能隐约看见对方衣袍和冠帽的轮廓。
他当时好像读的是唐诗。反复咀嚼过的异国文字印在洒着金箔的纸张上,他已经不记得具体内容,甜腻的熏香和苦涩的药味混合在一起,闻着便令人觉得厌烦。
传达消息的侍从始终低着头颅,他温和地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位未婚妻来自身份低微的家族,父亲是宫内从七位的文官,母族并不显赫,据说样貌平平,才华也没有可圈可点之处,除了身体健康,几乎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优点。
——直白地说,就是个无法提供任何政治助力的妻子。
一个注定因病早逝的人,哪里会需要什么仕途。
“……大人?”帐外的身影微微抬起头来。
他捏紧手中的书卷,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去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以前轻易便能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居然也敢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
他曾经在踏歌会上得到圣上的亲口赞誉,论诗词歌赋,论博古通今,没有人能与他比肩。
未来的家主之位是他的,权利、名誉、颂赞,一切都唾手可得,世人曾以充满艳羡的目光将他围绕,庸庸碌碌的凡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他的起点。
但这样的人生在他染上绝症的那一年戛然而止。
「……真可怜啊。」
人们在他背后窃窃私语。
「真可怜啊。」
曾经嫉妒他的人,轻轻摇着扇子如此感叹。
「真是太可惜了。」
怜悯的目光,幸灾乐祸的笑容,被滴水不漏地掩藏在虚伪的同情之下。
死亡是污秽,疾病为诅咒。
他是被神明抛弃之人,别人的触碰变得小心翼翼,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不知从何时起,诺大的宅邸只剩下照顾他的仆役。他日复一日眺望着没有变化的庭院,枝头的樱花开了又败,零落的花瓣碾进泥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他讨厌那株樱花,于是樱花连树根都被挖去,空荡荡的庭院只剩下连亘的朱桥横在池塘上,再远一些就是靠着院墙的松树。
天空放晴那一日,气温回升,竹帘被侍女卷起,他坐在窗边阅读早已背得烂熟的诗歌,院墙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细响。
他抬起头时,看到树影在动。
那团树影从树枝滑到围墙上,色彩明亮的衣裙拂过青瓦,随着主人翻身落地的动作蹭了一层灰尘。
翻墙进来的身影很快就被护卫宅邸的侍从发现,像拎兔子一样,拎到后门扔了出去。
没过几天,那个身影又翻了进来,但再次被侍从撵了出去。
他坐在竹帘后面,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地爬上高高的院墙,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坚持不懈地向他所在的地方靠近。
他那身份低微的未婚妻,据说是被如今的父母抱养来的孩子。那对夫妇真正的孩子因为身体过于虚弱,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丈夫便抱了一个健康的孩子回来,取名叫朝日子。
对于贵族来说,平民没有任何隐私。这种事情,他随便吩咐侍从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将整个来龙去脉知道得一清二楚。
朝日子。
无聊的名字后面偏偏还多了一个音节,读起来生涩又拗口。
「……我给你带了点礼物。」
他的未婚妻期期艾艾地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飞快放到竹帘前的木地板上,逃也似的跑掉了。
干瘪的柿饼。绘法拙劣的扇子。竹叶编织的蝈蝈儿。全部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废品。
侍卫追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了回廊后,跪坐在廊上的侍女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以指尖触地:「……这些?」
「拿走。」他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不记得当时看的是什么。
短暂的闹腾过去后,诺大的宅邸再次沉寂下来。
这好像成为了某种固定的规律,沉如死水的宅邸,时不时会被他那位翻墙进来的未婚妻打破。
护院的侍从欲言又止地问了他几次,他没有管,于是那些侍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撵出去,但也没有真的派人日日在围墙外守着,也没有将这件不合规矩的事上报给家族里的其他人。
「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呀?」
一来二去,胆子稍微大起来一些之后,他的那位未婚妻会鼓起勇气这么问他。
竹帘卷起,他坐在窗边,她站在铺满细碎白砂的庭院里,好像不好意思踩到光滑如镜的木地板上,待在那里微微仰头看他。
「你好像每天都在看书,真厉害。」
不是嘲讽也不是怜悯,好像单纯只是好奇所以想要提问的声音,令他有了反胃般的感觉。
体内好像有什么绞在一起,分散的注意力让他完全读不进纸上的内容。
「我得走了,翻墙的事你要保密啊。」
那个身影灵巧地翻上围墙,沿着树枝落回到另一侧之前,还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
「如果摔断她的腿就好了。」
他想。
「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去,至少会摔断几根骨头?」
第二天的时候,他坐在窗边,等到日落时分,那个身影也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人翻过庭院的围墙,跑到他的窗下,问他今天又做了什么。
他不再去想人的骨头能摔断几根的问题。
在那几天内,他毫无理由地,无法再让自己去思考这种可能。
连思维都受制于人的感觉令他无比恼怒,他几乎维持不住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假象。他将这份恼怒全部归咎到那个失信的人身上,一连将好几个侍从打发出去。
照顾他起居的侍女劝他:「窗边寒凉,容易进风,还是让我把竹帘……」
「出去。」
他没有抬起眼帘。「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过了几天,脸颊上带着伤痕的人又擅自出现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的未婚妻笑嘻嘻地来看他,这次给他带了用竹叶包裹的点心。
「鸭川河畔的樱花马上就要开了呀,到时候我给你带几枝花回来,好不好?」
他厌恶她脸上的笑容。
「我听说你和人起了争执?」
他慢慢地说着,盯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但她依然在笑。
仿佛没有忧愁,仿佛永远快乐,她停顿了一下,说:「没有啊。」
然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蹭伤的。」
他厌恶她的笑容,厌恶她清澈的眼神,厌恶她不管何时都充满爱慕的目光。
她身上一切令他难受的地方,他都厌恶无比。
但当家族中的长辈找到他,委婉地表示他未婚妻出格的行为已经传入许多人耳中,问他是否愿意解除如今的婚约时,他没有同意。
他后来想了许久,觉得这是因为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好掌控。
她对他的爱慕,任何人都一目了然。
她不懂得巧言令色,也没有任何心眼,单纯到近乎愚蠢。
他不需要家世煊赫的妻子做自己的助力,也不需要才华横溢的女子伴在自己身旁。
对于他来说,她目前还有用处。
既然有用,他就会继续留在身侧,也不会让他人夺走。
春天结束时,他没有等到约定中的樱花枝。他的未婚妻失去了父母,他成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只剩下他了。
所以他知道她会帮他。
不管是寻医问药也好,还是将那个医师的尸体掩埋也好,她都会帮他。
唯一的代价,就是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获得了奇迹般的痊愈。他不再虚弱,不再需要依靠他人照料。他重新取回了原本属于他的地位和权利,一切都在好转。至于他忽然对人血产生的兴趣,那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烦恼。
他现在能轻易剖开人的五脏六腑,轻易拧断守卫宫廷的武士的头颅。如获新生般的力量让他成为了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神祗,自然也将低他一等的生物的生杀大权交在了他手里。
新的道路在眼前打开,他已经不需要人类的身份,也不需要懦弱而无用的情感。
但她偏偏要来阻挠他。
在他克制着自己的食欲,决定出去寻找猎物时,她偏偏要选择追出来。
「无惨。」
他讨厌她的声音,讨厌她看着自己时的目光,但最厌恶的,还是那一瞬间他心底几乎称得上软弱的动摇。
眷恋、安心,不管涌上来的情感叫什么名字都好,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反胃。
他没有再回去。
不是逃避——他只是厌恶而已。
厌恶动摇自己的一切。
鬼舞辻无惨想的很清楚:如果她敢将那位医师的事说出去,他会杀了她。
但她没有。
如果她胆敢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他会立刻杀了她。
但她没有。
在那两年间,他会从安插在家族里的探子口中得到她的消息。他知道她今天又窝在寝殿里什么都没做,他知道她今天早上看了一会儿庭院里的景色发呆。她偶尔会去鸭川河畔的神社,京郊的寺院也会一个月拜访一次。
她的时间好像慢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露出他曾经最厌恶的笑容。
从寺院回去的路上,有人向她的的车辇里递上了染着熏香的信纸。
他拧断了那个人的脖子,将四肢全部扯下来,殷红的血洒了一地,但这依然不能平息他心中如岩浆滚烫的怒火。
……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够如此影响他。
于是他杀死了安插于宅邸中的探子,断绝所有消息的来源和渠道。
他不再将任何注意力放到他那身为人类的未婚妻身上。
他是鬼舞辻无惨,也只是鬼舞辻无惨。
在追逐力量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增加鬼的数量的办法。
他决定将这个新发现付诸于实践,正好有多嘴的人在京城内散布关于他的谣言,他将那只新生的鬼派过去,没多久便将这件事置于脑后。
但是有很多人发了疯。
在那场婚宴上死去的人据说模样过于凄惨,断肢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没法拼凑完整的尸首被集体火化,由神社和寺院进行净化仪式后葬在了远离京城的郊外。
整个京城都被恐惧的氛围笼罩,夜间巡逻的官兵增加了一倍,诡异的惨剧惊动了宫廷的阴阳师,那一段时间他不得不收敛行踪,食人的数量也急剧减少。
他找到了让人变成鬼时保留理智的方法,于是那一天他破天荒地决定回到他身为人类时的宅邸看看。
没有人居住的寝殿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空荡荡的屋子保持着整洁,卷起的竹帘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放下,孤零零的穗子在穿过回廊的夜风里摇荡。
真奇怪。他漫不经心地想。只是几个月而已,这里就已经变得如此不同。
他站在寂静的黑暗里,发现他的侍女跌坐在地,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那个没用的人类哆哆嗦嗦地看着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难得耐心地蹲下来,在黑暗中轻声细语地问:
「她人呢?」
那个人类忽然就不颤抖了。
她用他无法理解的眼神看了他许久,仿佛看明白了什么,眼底居然浮上一丝怜悯。
「死了。」
那个声音回答他。
「你不知道吗?她早就死了,死在了几个月前的那场婚宴上。」
……
「……真可怜啊。」
「真可怜啊。」
连死去都没有人知晓。
那个侍女疯疯癫癫地笑着,倒在血泊里咽了气。
……
他没有特地去寻找那只鬼的必要。搜寻对方的记忆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
黑暗的巷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人类的尸体尚且温热,那只鬼好像说了些什么,无惨大人,无惨大人,凄惨的叫声无比吵闹。
因为过于吵闹,他只将那一晚的记忆翻到一半,那只鬼的头颅忽然爆裂,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捏成一团黏糊糊的血浆,腥稠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那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夜晚,人类的阴阳师一直将他追到了京城郊外。
等他将那些碍事的人类全部杀光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已经全部烧掉了。
就算知道骨灰葬于何处,也已经和其他人的混合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了。
于是他又回到了身为人类时最为熟悉的宅邸。
但留在那里的侍女,没有一个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早就扔掉了啊。」那些人不停地辩解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依然在哀声求饶。
卷起的竹帘溅满血迹,好像寒冬怒放的红梅。
那是非常无聊的记忆。
寒冷的雪花在屋外细细飘坠,摇曳的烛光明明灭灭,在黑暗中投下薄如蝉翼的光影。她轻轻枕着他的肩膀,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前似乎想了许久,有些害羞,有些忐忑地轻轻蜷起指尖。
……
「等你的病好起来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鬼灭之刃】未婚夫总是在无能狂怒 · 十
黑暗中漫进光来。
细微的光晕朦朦胧胧,在看到逐渐明亮起来的阳光之前,我首先感受到了吹拂在脸颊上的风。
柔软的风带着太阳的暖意,风铃的声音轻缓悠长,在安静的空气里传得很远很远,好像水面悄悄绽开的涟漪。
我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望着色泽古朴的格天井出神。风中隐隐传来浅淡的花香,略微转头时,庭院中如瀑布流溢的紫藤花映入眼帘。
和室门边传来一声轻响,茶杯滚落在地。
温热的水痕在榻榻米上蔓延盛开,站在门边的人和我对上视线,我们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睁眼后看到的是下辈子的景色。
但我的这一世明显还没有结束。
“……缘一?”
他的表情平...
黑暗中漫进光来。
细微的光晕朦朦胧胧,在看到逐渐明亮起来的阳光之前,我首先感受到了吹拂在脸颊上的风。
柔软的风带着太阳的暖意,风铃的声音轻缓悠长,在安静的空气里传得很远很远,好像水面悄悄绽开的涟漪。
我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望着色泽古朴的格天井出神。风中隐隐传来浅淡的花香,略微转头时,庭院中如瀑布流溢的紫藤花映入眼帘。
和室门边传来一声轻响,茶杯滚落在地。
温热的水痕在榻榻米上蔓延盛开,站在门边的人和我对上视线,我们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睁眼后看到的是下辈子的景色。
但我的这一世明显还没有结束。
“……缘一?”
他的表情平静下来,如往常一般,宁静淡泊如波澜不惊的湖水。
“你先别动。”
我试着坐起来,但受到重创的身体过于虚软,缘一在我掉下去之前托住了我的肩膀,让我改而靠着他的胸膛。
虚弱的身体总算找到可以借力支撑之物,我靠着他放松下来。
“谢谢。”
我大概猜的出来是谁救了我。
“……要不要先喝点水?”
缘一的声音比平时要轻。
我看他一眼,又看向洒在榻榻米上的茶水。
大概是我的眼神示意得过于明显,缘一沉默了一会儿,轻咳一声。
“缘一先生——”
这座宅邸里的人消息格外灵通,听说我醒了,立刻便有侍童惊喜难抑地从回廊跑来。
那是一个相当年幼的孩子,眼神清澈纯润,鸦黑的头发垂至肩膀。他似乎很少奔跑,因为跑得急了,呼吸有些喘,细腻整洁的和服也变得松散。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时,我微微愣了一愣,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判断估计有误。
这孩子应该不是什么侍童,而是……
缘一轻轻蹙了蹙眉:“还请稍等。”
他很少皱眉。我认识他这么久,他脸上出现不赞同神情的次数屈指可数。
“医生呢?”
“医生马上就来,但是父亲他……”那孩子的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
缘一微垂眼帘,表情似乎有些困扰,似乎有些动摇。
对于死去这件事早已轻车熟路,我大概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
“没关系的。”我跟他说,“让我先见一见……产屋敷先生吧。”
被困在城中时,差遣乌鸦给我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神秘的产屋敷家主。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的存在的,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何种方法探寻到了我的下落。但他提前告诉我战火将会烧到城下,劝我趁着混乱逃离无惨的桎梏。
他的预言帮助了很多人。
缘一低头看着我,我第一次从那张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担忧的神情。
“缘一?”我有些不解。
他的性子一向随和。
“你过于失礼了,澈哉。”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我寻声望去,像鸢尾花一般美貌的女性披着羽织立在回廊之上。
她抬起细白的手,按着那孩子的头弯身朝我行了一礼:“请您原谅,这孩子过于担心他父亲的病情,一时做出了冒失的举动。医生马上就来,还请再稍等片刻。”
“非常抱歉。”
那孩子低着小小的脑袋,在母亲的呵斥下冷静下来后,言谈举止都不似这个年纪的孩童应有的天真烂漫,像大人一般成熟稳重。
“你多大了?”我听见自己开口。
产屋敷未来的家主抬起脸来——
真像啊——我心中有一道声音如此叹息。
五官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那孩子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声音温和地回答:“五岁。”
也许是吹过廊檐的风过于温柔,洒满庭院的阳光是透明的薄金色。灿烂的紫藤萝从花架垂下来,无比平凡,却无比美丽的景色在我眼前铺展开来,我发现自己并不难过。
这份奇异的,近乎轻松的心情,在面容严肃的医生宣告我这辈子都无法再次握刀,甚至难以正常行走时,依然没有消失。
见我没有回应,那位好心的医生以为我难以接受现实,缓和着嗓音又重复了一次:
“你以后可能都无法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这是来自上天的惩罚。」
借着那位医生的声音,我清楚地听见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你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吗?”那道声音缓慢而凝重,“你以后都无法正常行动了。”
……
太好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似乎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但我觉得前所未有的释然。
切切实实的报应临到我身上时,我反而感受到莫大的解脱。
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受控制,面对众人迥异的目光,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非常感谢您的诊断。”
也许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也许是开始担忧我的精神状态,接下来的几日,我只是卧在和室内养病,和产屋敷的家主见面一事,也被一拖再拖,暂时没了下文。
“缘一,我是不是吓到别人了?”
我真诚地反省自己。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端坐在门侧的青年,长而卷的发梢是火焰一般明亮温暖的颜色。
“抱歉。”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垂着眼帘的模样看得让人有些难过。
“是我来迟了。”置于膝上的手微微握紧,他的声音依然沉静,眼中的神采却黯淡下去,“如果我当时来得更早的话……”
“这完全不是你的错。”
“……”
“缘一。”我试着将手放到他的手背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根据那位医生的说辞,我当时情况危急,只剩一口微弱的气吊着。如果没有缘一帮忙,如果不是他再三坚持,我早就跨到死亡的彼岸去了。
“你一直都在救人,现在的我也是被你拯救了的人之一。”
当年,因为通透的视野而遭人排挤、视作异类的孩子,如今却在为了救人而使用这份天赋。
缘一安静地看着我。这个人的眼神总是非常平和,非常宁静,略微染上哀伤时,会让人忍不住想伸手盖上,遮去那眸中的黯然。
“缘一太温柔了。”我顿了顿,“将自己全部奉献出去的人,活着会很累的。”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做一个凶巴巴的表情试试。”我忽然说。
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似乎让初始呼吸的天才剑士非常难办。
缘一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这样一点都不凶。”
就算是斩杀恶鬼时,他的眼神也并不凶狠。
看着罪恶深重的怪物在自己的刀下灰飞烟灭时,他的表情中也没有快意。
神色总是似水平淡的青年,努力地,压了一下眉头。
那个表情与其说是凶狠,不如说更接近困惑。
对方如此努力,笑出来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我弯下身去,缘一立刻敛了蹙眉的表情,下意识地朝我伸出手。
“我……我没事。”我拍拍他的手臂,笑得有些直不起腰,笑了一会儿,就呼哧呼哧直喘气。
我一直十分健康,难得体会到身体虚弱的感觉,卧病在床的期间并不觉得沮丧,反而有几分新奇。
缘一帮我顺着气,可能是过去照料病弱母亲的缘故,他做起这些事来十分熟练,力道拿捏得不轻不重、不缓不急,永远温柔得恰到好处。
“今天要不要再试试?”他认真地问我。
医生说我以后无法如常人般行动自如,但并没有说我以后完全无法行走。
我没有瘫痪,只是下半身自此落下疾病,这几日在缘一的搀扶下试着行走,虽然进度缓慢,但好歹能绕着庭院,慢吞吞地走上小半圈。
为了照顾我,缘一最近都没有离开宅邸,猎鬼的任务也被他一再放置。
我严重怀疑,如果我这辈子都好不起来了,无法再次行走,他会一直和我这么耗着。
对于自己的伤势,我其实并不是很在乎,甚至觉得留得久一些更好。
但我不想将他耗着,也不想成为他的拖累,更不想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
庭院中的暖阳在走廊上小憩,我和缘一慢慢地绕着回廊行走,走一会儿,停一会儿,累了还要歇一歇。
他知道我的身体哪里最虚弱,也知道我哪里最需要支撑,他总是将我稳稳当当托住,从不让我跌倒。
“缘一真可靠。”
我经常夸他,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我并不介意疼痛,那毕竟是我最为熟悉的事物。
因此,尽管常常走到全身都是冷汗,我也没有停下步伐。
我要尽早康复,尽早再次在阳光底下行走,让他毫无忧虑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放开我试试。”
练习一个月后,我如是提出建议。
缘一没有松手,我扶住走廊的柱子,示意他到前面去。
明明表情没有变化,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有些想笑。
“没事的。”我安抚他,“你在那里等我。”
阳光很暖,庭院中没有风。
我慢慢地往前走,踩着骨头缝隙里的疼痛,踩着绝不回首的决心,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然后我发现自己不再需要扶着走廊的柱子,以后也不需要再靠着墙壁,或是任何人支撑我行走。
我快快地往前迈出最后一步,几乎像鹿一样跳出去,而他早已在那里等着我了。
缘一伸出手臂接住我——他总能接住我。我知道他不会让我跌倒。
“缘一,”我对他说,“快看,我能自己走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浅,但非常耀眼。
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缘一抬手抱住我,他身上的羽织有太阳的味道。
“你从来都不是拖累。”
我执-光阴慢 (完结)
敖寸心自知与这种人脸皮怪厚,骂他讽刺他也没什么意思,只能是尽力将他推远远的,使了半天劲,绕是无用,这才幽幽叹口气,感觉累得慌。“上次不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说好什么了?我可没答应你。”
没想到这厮不光脸皮厚,还记吃不记打。
“我说我们两个不合适,在一起会彼此痛苦。你这几年春风得意的,哪个仙女不稀罕你,何必在我一棵树上吊死。”
红线把他们的无名指紧紧缠住,一时半会儿分不开,只好保持着十指相扣的手势牵着对方。从海面到龙宫,被小鱼小虾们沿路这么赤裸裸瞧着,互相交头接耳,对两位议论纷纷。
杨戬接话说,“...
敖寸心自知与这种人脸皮怪厚,骂他讽刺他也没什么意思,只能是尽力将他推远远的,使了半天劲,绕是无用,这才幽幽叹口气,感觉累得慌。“上次不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说好什么了?我可没答应你。”
没想到这厮不光脸皮厚,还记吃不记打。
“我说我们两个不合适,在一起会彼此痛苦。你这几年春风得意的,哪个仙女不稀罕你,何必在我一棵树上吊死。”
红线把他们的无名指紧紧缠住,一时半会儿分不开,只好保持着十指相扣的手势牵着对方。从海面到龙宫,被小鱼小虾们沿路这么赤裸裸瞧着,互相交头接耳,对两位议论纷纷。
杨戬接话说,“哦,你跟我不合适,跟那个小白脸就合适?”
寸心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小裁缝。“你把人家怎么了?”
杨戬眉头一皱,并排与她走着,左手的大拇指弯曲下来轻轻挠了挠她红红的手掌心。“你别关心他,我听着来气。”
“怎么没气死你呢……”
她话音还没落,掌心里一下刺痛。他惩罚似的,在她白嫩嫩的手上掐出一道深深的指甲印。
她真是要被这绳子逼疯了。
敖寸心非常恼火地不停甩袖子,一脸被恶心到表情,好像此时不是在和人手拉手,而是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她恨不得把自己手也连着剁了。不出所料姻缘绳被紧了几分,作用力反噬下,她直接撞进了杨戬的怀里,完完全全亲密无间。
杨戬回抱住她,她越过他的肩膀,发现旁边有一只老乌龟在笑。
“寸心,我们和好吧。”杨戬突然说,不在意场合,不在意被人围观,由衷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肯定的语气,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敖寸心觉得丢脸,摆出公主的气势冲那些小生物撒气,左一句右一句全骂跑了。
寂静的海底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好像又回到开始的时候。她一心想摆脱过去重新生活,而他却执着地想要她留在他身边。
“我告诉过你一次,我不愿意。”
“你宁愿找个那样的,也不愿接受我?”
寸心真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司法天神了不起吗,想贬低谁就贬低谁,人家吃你大米了?
“他怎样了?最起码他不会让我伤心难过,你又做了什么?!”
每每提起这些往事,她怨恨的语气,总令杨戬愧疚理亏得说不上话来。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妄想得到原谅的确很难,但他们之间有感情的不是么,最起码后来天上的几年,人间的几辈子,她都没有再喜欢过别人。而他,他也没有。
既然都没有办法忘记彼此另找他人,那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都说是他执迷于过去,害人害己。而像她那样,执拗地偏要划清界限不相往来,于己于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杨戬不想狡辩,只一个劲道歉。“从前是我不对,你怎么报复都行。况且……你已经报复过我了。”
他是说那个孩子?梦境里一千年的彼此折磨?还有她刺向他的那一剑?
那不是他自找的么?
寸心有些想笑,冷哼一声反问他,“我为你关了二十多年禁闭,你平步青云之际,却恩将仇报差点毁了我。你说的报复不过是我求生的手段,你拿这些抵账,你自己觉得公平吗!”
“你倒是说,要怎样才公平?”
寸心觉得他今天的废话格外多,对外盛气凌人,如何为了她贱的没了骨头。这也太不像杨戬了,既不正人君子,又没有平日里霸道的气概,只会耍这些小伎俩恶心人。
她不想与他多扯,直说,“你赶紧把红线解开,不然我一定去玉帝面前告发你!”
“你说啊,要怎样做,才能解你心头之恨?”
杨戬并不理会她的威胁,兀自问着,认真而紧迫的目光令敖寸心有些发毛。
她倒是不怕杨戬会对她怎样,只因杨戬说过,他不会再强迫她做任何事。她是怕自己心软,那样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她答非所问地继续说,“好的很,你不解开,我大不了把手指砍了就是。”
说着,寸心手上凝气,法力聚集在一起便是一个手刀。她惯会利用别人的感情,尤其是杨戬对她的。她知道通过伤害自己会令他心疼不已,这种招数屡试不爽。
杨戬见此,已是克制不住心中怒火,一把抓住她快要往无名指落下去的手刀,连着她右手,两条细腕子叠在一起捏进掌中。寸心感觉像是被铁钳拷住了,两只手都动弹不得,关节处疼的要命。
“你就那么讨厌我?”
他那做派就像是审犯人,拷着她的双手,表情咬牙切齿几乎将她吃了,却到头来问出这么一句幼稚的问题。
敖寸心不想回答,依然倔强地想要抽出手。他越生气,她偏就越要作给他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杨戬是真想打她,甚至开始怀疑以前他忍不住动手的那一两次,一定也是这个女人逼出来的。
脚下离龙宫已经不远了,虽说看热闹的人员已被喝退,但龙王门前贩夫走卒众多,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何尝逃得过他老人家的眼。
可杨戬并不管这些,打到龙王家门口,跟堂堂龙公主拉拉扯扯,说出的话更是惊世骇俗。“我知道了,你无非怪我强要了你,怪我我作践过你。是,我不是人,你也来上我一次啊,这够不够解恨?”
他四下看了看,拉着敖寸心往宫殿里走。“你也可以把我关起来,随便打随便骂,把我挂在墙上扒光了让你的手下围观,这样解恨吗公主殿下?”
“你快别说了……”
敖寸心被杨戬的不要脸震惊了,语无伦次地想把他的破嘴缝上,无奈双手被禁锢,整个人都被拖麻袋一样往前拎。王宫门口有看守的水兵拦路,杨戬拽着寸心,见人都说得罪了三公主,特地来西海给她赔罪的。
卒子们却看自家公主一脸被迫的样子,也看不懂这到底是谁得罪了谁,犹豫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跑没了影,再想追便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
听说二郎神又来闹龙宫了,虾兵虾将炸了锅,一层一层禀报到老龙王跟前,又是说重创了守卫军,又是说挟持了公主。最后一报是说二郎神拿了人往三公主寝殿去了,锁上了门窗不知道是不是要撕票。
敖闰听罢,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敢轻举妄动,沉默着走到书房,亲自磨墨,开始写折子,准备告御状。
……
公主府邸,轩榭台中,瓦上琳琅,满地鎏金。鲛油灯发出梦幻的光芒,夜明珠和水晶在室内相互映衬,不免令人遐想,海域之下是怎样一片富余的地方,才能供人这般奢靡挥霍。
杨戬一直将寸心拽到房里,这才松手,只是红线连着,两人暂时还分不开。
寸心感觉右手被攥得出汗,不自在地扭了扭,抬眼看杨戬一眼。他呆站在那儿,直愣愣盯着她,似乎是等着她做什么。
敌不动,我不动。寸心可不想继续刚才那个令人尴尬到脚趾扣地的话题,干脆与他一起傻站着,一个字也不想说。
“开始吧。”
杨戬看她不动,很自觉地脱起外衣,有时候单只手不太方便,只好拉着和寸心绑在一起的手去解腰带。
那画面太过诡异,寸心实在有点接受不来,赶忙叫停道,“不是,你没病吧?”
“你不是恨我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公平啊。”
“那能一样吗,像你这样脸皮厚的人,我折磨你,你还不是当享受?”
杨戬啧的一声,脑袋一歪,语气颇有些为难。“那是个人癖好问题,恕我无法解答。”
就说他这样的下三滥,哪有几句正经话。寸心懒得搭理他,找来一把椅子坐下,想着耗到姻缘绳情愫期过了,她就能跟杨戬分开了。
而杨戬却没闲着,从灵域里取出资一条链环,交到寸心手上,郑重的说,“我是真的想赔罪,体会你经历过的害怕和无助。捆仙锁会封住我的法力,此刻起,我把命交给你。”
他竟是认真的。
敖寸心拿着链环有些不知所措,理智告诉她这事有多荒唐,一旦中了他的圈套,两个人就再也纠缠不清了。可感情上,那些爱恨都过于深刻,变成挥之不去的疤痕。她真的想要狠狠报复回去,让他也尝一尝被爱着的人一遍遍伤害,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还在犹豫,她还没想好,可杨戬由不得她细想,直接驱动了链环扣套在自己两只手腕上。
锁链泛着金色的微光,将他扣死在身后几步远的床板上。寸心也跟着倒了过去,整个身体趴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仙力一点也没有了,手还被捆着,连凡人都不如。寸心感觉这样待在他身边很安全,是这么多年来久违的安全感。
起初她还没什么邪恶的想法,老老实实地躺在杨戬旁边,安静等姻缘绳高涨的情愫渐渐冷却。可是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反而是她自己被红绳不断影响着,心底的情愫被一点点勾起。
趁着杨戬不能动,寸心忍不住地去偷瞄他的脸,从偷瞄到盯着看,又从把玩他的头发,到猛的去刮他的鼻子。确认他不会反抗,才说,“你真的把命给我?”
“是。”杨戬点点头,“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想失去你。”
“那我要是糟蹋了你,却又不想负责,与你缘来便和,缘去便离,你当如何?”
杨戬听着那般混账的话,却没有脾气,只是想了很久,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那也随你,要是……”
要是你不爱我的话。
还没说完,喉结一记钻心的痛,被一排尖利的牙齿咬住脖子,疼得他倒嘶一口冷气,下巴后仰,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敖寸心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朝他咬下来,不等他有所准备,一整个脑袋埋在他衣领里,用牙齿死死叼着他凸起的喉结,然后又亮出尖尖的指甲,一爪子刺入他胸口的肌肤,连着皮划开,紧实的胸肌上马上多出了几条浅浅的粉红色血道子。
喉结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除难以承受的剧痛以外还会令人感到窒息,原来她从前经历的,是这种感觉么……
敖寸心感觉身下的人微微有些颤抖,却被掐住嗓子发不出声,转而换到肩膀处用力咬着,指甲也也陷进肉里更深。
有温热的血流下来,彼此的心跳却更快更沉。她想到那个狂风暴雨的月夜,想到被嗜血的恐惧和快感,像是被恶魔扼住了咽喉,又甘心就此沉溺。
那些事发生以后,她都不知要怎么去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互相折磨,还是彼此需要,她不是迷恋疼痛感的人,却也的确是因为那一份经历看清了彼此的心。
原来她从未真正放下过他,原来他的心里也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嫦娥也好,他的那些朋友也好,天条也好,这些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的阻力,她过去不过是庸人自扰……
敖寸心一连在杨戬身上留下好几处牙印子,青紫一片惨不忍睹,也将心里的恨意悉数发泄了出来。
她看着杨戬一身的伤口,心疼起来,一把抱住他,又开始大哭,明明暗自告诫过自己已经是大人,不能总哭鼻子,可是见到杨戬,她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
良宵过半,链子还没有解,杨戬以前从不知道敖寸心原来那么爱咬人,没轻没重地啃着他的敏感点,折腾的人整夜睡不着。
她蓬蓬的脑袋又往下移了几分,他惊得双腿夹紧,挺了一下腰。“别……那儿不能咬,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尖牙,不然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没有了。”
寸心抬起头看他,笑容里带着一点邪气。“我这是在折磨你,你还跟我讨价还价?”
“别的怎么都行,但那个坏了可不行。你好不容易适应了我,换成别人能舒服吗?”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看了下你那个小情郎,没我大。所以公主殿下饶了我吧,以后用我的地方多的是。”
他这也太……把人家叫到一边竟然是为了扒人家裤子……寸心再一次被他的不要脸折服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