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黄喻】道具杀手喻文州(4)
上次断在那里不能不接
写起感情线仿佛一条废鱼
(四)
“喻公子,你今天又摔了一个道具。”郑轩面无表情脸。
“恩,预料之中。”喻文州内心忧郁但一点也不想让郑轩看去做笑话。
“从喻公子手里掉下来的道具竟然没有摔坏,是第一次吧?”
“有那么夸张吗?”喻文州挑眉。
“那黄老师说明天带你去成亲是什么鬼?”郑轩正色道。
“很晚了该睡了,郑先生晚安。”喻文州刷开房门,把郑轩关在了门外。
《错嫁姻缘》的拍摄主要在横店和象山完成。象山主要拍摄轮回邪教场景,其余则都在横...
上次断在那里不能不接
写起感情线仿佛一条废鱼
(四)
“喻公子,你今天又摔了一个道具。”郑轩面无表情脸。
“恩,预料之中。”喻文州内心忧郁但一点也不想让郑轩看去做笑话。
“从喻公子手里掉下来的道具竟然没有摔坏,是第一次吧?”
“有那么夸张吗?”喻文州挑眉。
“那黄老师说明天带你去成亲是什么鬼?”郑轩正色道。
“很晚了该睡了,郑先生晚安。”喻文州刷开房门,把郑轩关在了门外。
《错嫁姻缘》的拍摄主要在横店和象山完成。象山主要拍摄轮回邪教场景,其余则都在横店完成。按着拍摄进度,第一场便是余公子和梅娘的大婚。现场是早早布置起来了。黄总监昨日说“带你去成亲”,一半是顺口调戏一把这个新进组的小演员,一半是为了炫耀炫耀自己好不容易布出来的得意之作。
毕竟,这个剧组里的熟人没有一个能能耐着性子听他叨叨完偌大个场景里每个细节。黄总监不得已只能逮一个新人欺负。
刚刚吃完早饭,喻文州便被黄总监神秘兮兮地拉去履约。还处在迷迷瞪瞪状态下的喻文州被这位活力过头的黄老师带着一路疾走,失笑道:“明明是我大婚,怎么看着黄老师比我还着急的样子?”
“恩,恩恩?”黄少天转头看着这个新人的笑脸,脑子里刷地闪过一串粉面含春笑不露齿温柔和煦笑里藏刀杀人无形,“主要是心疼你婚没结成新娘子便跑路了,兵荒马乱的也没机会细细欣赏,岂不是白费了我黄某人这么大力气搭的场景?况且你经纪人已经和我说啦,让我带你好好熟悉熟悉。我都答应他了怎么可能不遵守承诺呢?”黄少天眼里带笑,“听说文州有个绰号叫道具杀手?”
喻文州苦笑道:“这算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没事没事,道具杀手怕什么,别是道具师杀手就好。我手里出来的东西,随你折腾,摔不坏的。”黄少天浑不在意,“经得起考验的道具才是真正精良的作品。看我回头怎么吊打张新杰,就他做的那些东西,除了上镜上相还有什么用,根本不抗摔好吗?谁知道韩文清是怎么忍受和他长期合作的,唉,不懂不懂。”
黄少天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了“余府”的大门。
喻文州虽说有了些心理准备,依然忍不住吸了口气,这般反应落在黄少天眼睛里,骄傲得尾巴都到了天上。
——也无怪道具总监如此得意,急忙要和人分享了。
偌大个府园,当路两边的树上都挂了红绸;檐下精致的灯笼拍了一溜,写着各色的吉祥话都不带重样的;廊下排的是筵席,虽还未上餐饭,一个个齐整的红漆餐盒已经摆开了;门边堆着大大小小各色礼盒,边上是一顶攒珠绣锦的花轿,似乎下一秒,娇美的新娘子便会掀看轿帘,扶着媒娘的手款款下轿;而满院挤挤攘攘的宾客都在这时侯把祝语扔了满天满地,共迎新人礼成。
“走走走,站在门口有什么好看的。”黄少天脸上藏不住的骄傲,一路上推着喻文州进了内厅。
内间里头堆了许许多多的杂物,是整个服装组道具组奋战了数十日的成果。黄少天进到这里,眼神都变了,大致和看女儿的表情差不多。
“这是你的婚房,怎么样,够点意思吧。”黄少天伸手理了理红帐,“我看剧本,说是结婚当天你媳妇跑了就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也不算吧,后半夜梅娘就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拐带走了。”喻文州惊诧于这一切细致的布置。要知道,虽说是大婚场景,但在这里发生的情节,不管是从时间占比还是情节重要性来说都并不出众,究竟是何德何能能担得起这么大的投入。
喻文州忍不住想起某个业内流传已久的传闻——叶导来头大得很,家里完全投得起他动辄大笔的开销。莫非这是真的?
“来看来看,”黄少天推了一个活动的衣架,“特此找的老肖帮忙做的婚服。为了找这布头被他家徒弟抓着逛了三天的市场。啧,别的不说,老肖做衣服的手段还是很服帖的。试试吗?”
“不了吧,以后还有的是穿的时候。”喻文州笑着推拒了,心里却想起来昨日眼前人替他整衣领时候的样子,“以前总怕穿古装,又沉又拘束。昨天你替我整了一次衣服,倒是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这不是废话吗。古人成日里穿着这些衣服过日子,总不至于是给自己找罪受。现在的古装穿着难受,一方面是做衣服的不用心,怎么简便怎么来,一点也不体贴人;另一发面也是你们这帮演员不会穿。平时T恤没穿好都觉得别扭,何况那么大的衣摆那么长的袖子。唉这么多女装啊真好看啊,为什么男孩子没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黄少天摸着满满一架子的服装哀叹道。
“少天的骨架子,未必穿不上的。”喻文州打趣道。
“哪里哪里,我是觉得这些灰头土脸的衣服可惜了余九的好皮相。”黄少天眨了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眼前的余小公子,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轻佻或者冒犯。
——明明是才相识的人,却觉得交流起来像是经年的老友。
这屋子里大红的喜色铺展开,映得人眼角眉梢也微微泛红。喻文州觉得心头没来由的一热。有一种长久的暖意破出石壳,挠得人心头发痒。
“这根蜡烛本来打算从张新杰那里顺,听说他手刻蜡烛手工一绝,半小时一根童叟无欺。我都和他说好了拍完那一场就把蜡烛接我一用,结果他们ng好多条蜡烛短了一大截,根本不能用了。
“这床被子眼熟吧眼熟吧,我师傅传给我的。不知道都上过多少次镜了。上次叶修拍那个《雨》,嫌这个被单太艳,竟然翻过面接着用。
“老叶说那些群演功夫不到家,根本不堪大用,让我在嫁妆箱子里压点重物。又要结实又不给钱,后来被我用道具箱改漆了,绝对是你见过的最结实的道具没有之一。
“就这么些绢花,我和道具组的小姑娘们扎了一晚上才扎了一半,布料就用完了。后来是从隔壁剧组借了他们的红绸。说起来他们那个个玛丽苏剧组真的有钱啊……”
喻文州失笑:“怎么这么一说,这里许多东西都是东挪西借来的?”
“那当然啊。叶修又不多给点钱。他能随随便便拍可是我不能没有职业道德啊,到时候播出了我都不好意思把我名字打上去的好不好。第一次给人家当总监就这种态度,以后还有哪个组敢收留我哦。”
“这次是少天第一次做道具总监?”喻文州微微挑眉。
“是啊是啊,我师傅年纪大了懒得带我了就退了。你不也是第一次做主演?”
“不算什么主演吧,是男二。”
“哎呀我看过剧本的,你的台词比周泽楷多了有那——么多。”黄少天夸张地比划了一圈,却也不再这个话头上久留,一下子又想起了什么,“来来来给你看个东西。我做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不怕摔打,就这个东西实在是,”黄少天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太难搞了。我只能弄成这样了。要是弄坏了千万不要告诉我不要拿来给我修,我不想杀人但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匣子打开,里面是新娘子的点翠凤冠。翠蓝的羽毛间着红绿的玉髓玛瑙,被灿然的金属托起,做成了一只凤鸟的样子。凤尾如屏,每片尾羽的形状都不尽相同,翩然若起;凤鸟的喙衔着一串珍珠,泛着莹莹的光彩。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充足,喻文州只觉得这样看上去竟和博物馆里陈列的古物无甚分别。
“这是——你做的?”
“那当然。第一次做仿点翠啊,原来觉得可简单不就是粘粘鸡毛吗?后来发现这种动物毛发简直可以把人逼疯。动一动就分开了不服帖了。还要这些绞丝和铜板,真是一不小心就会划伤手,都没办法让小家伙们来帮忙。看在这个凤冠的份上,也要让老叶给沐橙加十个八个特写镜头。”
喻文州看着这个人一口大白牙闪得发亮,仿佛看到了一头小狮子,尾巴都已经翘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