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职高手】【周喻】江外平湖(一)
《十日谈》卡得死去活来,先允许我修修这篇老文刷个TAG数。
武侠架空,时代约为架明。
第一次在微博发的时候设定孙翔的却邪是战矛,但后来因为确定了架明,喻黄二人身上的粤绣也是明代中期才成气候,而矛这种东西在唐朝就销声匿迹发展为枪了,所以这里修改为长枪。
一定还有BUG,发现了求指出,我慢慢修。
题目是乱起的,出自我最喜欢的苏东坡,《西江月·重九》
妈蛋一个月前我就说这第一章写一半了周喻俩人还没见面,现在还是没见,但他们马上就见到了真的!
这文不会长,五六章就完结,嗯。
第一章·少年游
王孙走马长楸陌,贪迷...
《十日谈》卡得死去活来,先允许我修修这篇老文刷个TAG数。
武侠架空,时代约为架明。
第一次在微博发的时候设定孙翔的却邪是战矛,但后来因为确定了架明,喻黄二人身上的粤绣也是明代中期才成气候,而矛这种东西在唐朝就销声匿迹发展为枪了,所以这里修改为长枪。
一定还有BUG,发现了求指出,我慢慢修。
题目是乱起的,出自我最喜欢的苏东坡,《西江月·重九》
妈蛋一个月前我就说这第一章写一半了周喻俩人还没见面,现在还是没见,但他们马上就见到了真的!
这文不会长,五六章就完结,嗯。
第一章·少年游
王孙走马长楸陌,贪迷恋、少年游。
似恁疏狂,费人拘管,争似不风流。
——宋·柳永《少年游》
江南四月,草长莺飞。
很常见的景象,却从来没人否认过这景象的美丽。
有两个人策马穿行在春色之中,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上好的粤绣,色泽明丽,恰适春光。胯下的两匹马,也都是难寻的良驹。
衣是好衣,马是好马。
而人,自然也当得起这鲜衣怒马。
披着玄色大氅的青年眉目温和,气度不凡,像是个世家公子。这样的人骑着马踏春,实在是赏心悦目,让人觉得他该对酒吟诗才是。
而他身边的另一人,腰间佩着一把细长的剑,却显得更抢眼些。样貌已是英俊,更难得的是整个人都十分明快,就像头上明晃晃的太阳,让人觉得耀眼。
不管谁第一眼见了他都会喜欢的,但要跟他多呆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多。
一路上有不少年轻姑娘们,笑语盈盈不转眼地盯着他们看。但倘若真有哪个跟着他们走一截儿,只怕就会拧断自己新画的柳叶眉毛。
这人已经唠唠叨叨地说了一路,语速还又快又密从来不停,让人忍不住想问他是不是会口渴。
此刻他正回过头,对身后赶马车的人说话,声音却一点也不像口渴,而是亮亮堂堂的。
“瀚文瀚文,你看这松江地界,风光当真与我们岭南大不相同。你是第一次出岭南,是不是觉得大开眼界?”
赶着马车的是一个少年,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正是特别好的年纪。
他的背后也背着一把剑,既厚且宽,藏在暗沉的鞘里,形式古朴,毫无花纹。
少年名叫卢瀚文。
他确实是第一次离开岭南,然而在江湖上的名头已然不小。不管是什么人,在这样小的年纪,能有这样大的名气,都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但卢瀚文却并没有什么骄矜之色。他有的,只是年轻应有的活力与精气神,就像这路旁的春光,朝气蓬勃。
而年轻,本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事,比满目春光更让人歆羡。
卢瀚文向着前头两个人开口说话,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稚气,很有感染力。要是有人听到他说话,肯定也会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活力。
“阁主,黄少!那轮回镖局的周总镖头,是不是真长得如人说的那样好看,任是心气再高的女子,见了也移不开眼的?”
还未等那裹着大氅的青年答话,他身边带剑的青年已经又连珠炮似的开口了:
“阁主你说,瀚文这小小年纪,本该是最应当好学上进的。现在可好,来了轮回镖局的地界儿,一不说要问轮回的高手讨教武艺,二不言我们今日要谈的交易,三也不看这沿途好风景,倒开口就惦记着周泽楷样貌如何。一个大男人,好看怎样,不好看又怎样,还能说了做媳妇不成?阁主你说是谁教瀚文这样?定是徐景熙,再不就是宋晓,断没旁人的!”
话音还未落尽,卢瀚文却已高声反驳了回来。
“黄少这话好没道理!我一个用剑的人,身在蓝溪阁,跟着黄少你,怎么倒要向轮回镖局学招?黄少你几时这样谦虚了?今日阁主和黄少都在,谈交易又怎能轮到我呢。要说风景,我看也不比岭南好到哪去。”
话虽不如前头那人多,却是一条条地都驳了回去,一时间对方好似应该无话可说了。
可惜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无话可说的。不管他是有理无理,知也不知,他的话从来都不会少。正因为他这种说话的方式,跟人斗嘴的时候,就算他不占理,却也从没落过下风。
“瀚文你竟识得这么一句句顶嘴了!这又是谁教的?回去定叫他跟你一起洒扫院子一个月,不,三个月!不对不对,一定是跟着叶修的那段日子里给学坏了,是也不是?那老不修虽说没几样好,却也是个江湖前辈,你跟着他好的不学,净学些坏处……”
眼看着他又要拉拉杂杂说上一大篇的话,所幸有人打断了他。
“少天,”他身边被称作阁主的人温然开口,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轮回的人已来迎了,莫让人看了笑话。”
有两个人站在他们前方的道旁,马匹在一旁低着头啃草,而那两人的样子就好像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欣赏景色。
但他们却实在显得有些扎眼,一半是因为他们身后站着一队劲装的男子,一半是因为这两人中的一个,手里捻着一杆长枪。
枪不似剑,剑若不问优劣,但凡好武好侠之人,便可佩一把在腰间。
而江湖不比战场,莫说常人,便是武林侠客,也很少有人会使用长兵器。
但偏偏这人就用了。
而且这枝长枪,和这个年轻人,也都是很有来头的。
枪名却邪。
人叫孙翔。
江波涛站在孙翔身边,远远地看到正向这边赶来的三人,早已一一认出。他虽未见过卢瀚文,但以他缜密的心思,十分猜定也是易事。而前头那位带剑的青年,更是不看都知——这人的多话在江湖上很出名,但还不及他的剑。
江波涛也用剑,虽然路数差别不小,但对这个人,也足够满怀感触。
这个人的剑,是天下第一的剑。
第一,实打实的第一。天下用剑的人,再无一人在他之上。
他是剑圣黄少天。
然而此刻,江波涛的心思,却多不在黄少天身上,而是盯着那披玄色大氅的人,略略地皱了皱眉,附耳对孙翔说道:“……没想到喻阁主竟也来了。”
据他得到的消息,今日要来的客人里,本不该有这位喻阁主。
岭南蓝溪阁主,喻文州。
喻文州实在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要是单论武功,江波涛所认识的江湖人士,动起手来只怕一多半都在喻文州之上。
但听到喻文州的名字还敢动手的人,数遍全天下,也只是掰指头都能数清的几个。
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非常麻烦的。
深不可测的人最麻烦,江波涛很懂这一点。
因为他自己,本也是个在很多人眼里相当麻烦的人。
蓝溪阁和轮回镖局都是江湖上的大门派,蓝溪阁此次要来谈的交易,当然不会是件简单的事。而此刻江波涛觉得,这桩交易,或许已经不是一句“不简单”可以形容的了。
他回过头唤过那队劲装男子中的一个:“立刻回去禀报总镖头,就说不止黄少,喻阁主也来了,让他准备一下。”
第一章·少年游 TBC
【周先生】(周喻)10 END
10.
“真的习惯就不好了。”
三年之后的周泽楷,开始常常想起这句话。
当然喻文州的很多话他都记得。
比如做饭的时候,他说看见电视介绍洋葱放在冰箱里冻一冻就不会刺眼;
或者下雪的清晨,他说最好大雪封路,躲在床上哪里都不用去。
都是一些毫不起眼、随口说出的话,或许除了周泽楷,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记得。
每一句都是生活。
都是他们共同度过的证据。
关于习惯那一句,当时的周泽楷以为自己听懂了。
后来才慢慢意识到,大概喻文州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三年的时间足够他们习惯彼此,周泽楷知道喻文州起床之后要喝一杯热水,喻文州知道周泽楷挤牙膏一定会从底部开始按压。
直到某...
10.
“真的习惯就不好了。”
三年之后的周泽楷,开始常常想起这句话。
当然喻文州的很多话他都记得。
比如做饭的时候,他说看见电视介绍洋葱放在冰箱里冻一冻就不会刺眼;
或者下雪的清晨,他说最好大雪封路,躲在床上哪里都不用去。
都是一些毫不起眼、随口说出的话,或许除了周泽楷,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记得。
每一句都是生活。
都是他们共同度过的证据。
关于习惯那一句,当时的周泽楷以为自己听懂了。
后来才慢慢意识到,大概喻文州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三年的时间足够他们习惯彼此,周泽楷知道喻文州起床之后要喝一杯热水,喻文州知道周泽楷挤牙膏一定会从底部开始按压。
直到某一天,周泽楷出差回来,把自己摔在沙发里累的不想动。
他满世界的找电视遥控器,找不到,只好发短信问喻文州。没一会喻文州直接打电话给他,说大概被他拿到卧室换电池。
“我晚上要加班,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他又说。
周泽楷说好。
周泽楷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
看些什么都是一样,他望着屏幕里的广告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视的亮光在不停闪烁,投在眼膜上微微刺痛。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大脑慢慢苏醒,然后感受到体内的迟缓和钝感。
这次出差半个多月,终于回到家,喻文州却不在。
好像这是应该要不开心的事情,可是他竟然毫无知觉。
听上去似乎是种通情达理,然而周泽楷却突然有些惶恐。
真的习惯就不好了。
无处不在的习惯如同黑洞,渐渐吞噬爱情。
周泽楷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收紧手指,却依然有什么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流逝。
流进脚边,悄无踪影。
太阳再次升起后,周泽楷将那一刻的触目惊心归结于疲惫。
因为见到喻文州睡在身边还是让他很高兴。
他还喜欢喻文州,这是毋容置疑的。
但是有些念头一旦萌芽,无论多努力,都再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甚至无孔不入,在系领带的时候,在等红灯的时候,在看着喻文州的背影的时候。
就像人们总在最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水呛到,窒息感突如其来,伴随着按捺不住的咳嗽。
那些动摇纠缠着他,日复一日,周泽楷突然对未来失去了确定。
当他闭上眼睛,简直可以看见他的喜欢被一点一点偷走,然后替换成别的什么东西,重新塞回他的身体里。
如果,如果有一天……
周泽楷睁开眼睛。
喻文州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盒澳洲的牛轧糖,说是客户送的。
“他们说是澳洲最有名的牌子,不知道是不是骗我。”
喻文州倚着沙发,好奇而仔细的读了一圈盒子上的印字,然后笑着递给他。
周泽楷拆开包装,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甜的腻人。
“好吃。”他点头说。
世上竟然会有那么残忍的事,因为他喜欢糖,喻文州特意带这盒糖给他。
他却在想着要跟他分开。
周泽楷吃力的将粘在喉咙的糖咽下去。
甜蜜的味道几乎一路灼烧食道,伤口疼痛难堪,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不知道是周泽楷的遮掩太糟糕,还是喻文州太过聪明。
有一天睡觉前,他突然问周泽楷:“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周泽楷非常困惑的看着他,喻文州摸摸他的额头,“总觉得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
周泽楷还是不明白,喻文州笑了,“可能是我的错觉,晚安。”
他亲了一下周泽楷的脸,然后关上灯。
然而就在光明转变为暗谧的那个瞬间,周泽楷突然想起来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从指尖开始一点点的冷下去。
不想让喻文州感觉到丝毫的冰凉和难受,周泽楷尽量放轻动作,悄悄将身体往相反的方向又挪动了一些。
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睡着,第二天的精神自然不怎么好。
但是困意和疲倦在他和喻文州的关系面前不值一提。
喻文州坐在餐桌前看书,周泽楷走过去:“……文州。”
嗯?喻文州抬起头。周泽楷的神情让他放下了书,“怎么了?”
周泽楷拉开另外一张椅子,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喻文州等了他一会,撑着脸问:“是想起什么事要跟我说了吗。”
“嗯,我们……”
周泽楷想,这样的感觉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再有人能让他遇到第二次。
他轻声说:“算了吧。”
喻文州安静的看着他。
即便是喻文州,也稍微多花了点时间,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等到明白了,又几乎要笑出来。
算了吧。多么【周泽楷】的一句话。
喻文州真的笑了:“怎么突然就变心了?”
“没有。”周泽楷很快摇头,但是他艰难的想着,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喻文州,或者喜欢上别的什么人才要分手。
“还是喜欢,”周泽楷慢慢的仔细的选着字,“但是,不一样了。”
喻文州没有说话。
周泽楷想了想,继续说,“有点习惯。”
他觉得喻文州一定可以听懂。
他那么聪明的人,连周泽楷自己不明白的事,他都能想清楚。
喻文州确实听懂了,所以他也想了一会,才说:“你这几天都在想这个?”
这是一个残忍的念头,不那么容易做出决定。
他知道周泽楷一定觉得很难,想了很久,才能面对他说出来。
喻文州抬起眼睛看他:“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不想分开。
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周泽楷丢掉一切,不管不顾和他一起再过三年,五年,十年。
可是啊,变成习惯的喜欢就不再是喜欢,至少绝不是周泽楷想要的喜欢。
他不想和喻文州变成那种关系,等到那种时候,连分开都会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说:“……你想。”
喻文州垂下睫毛,浅浅呼出一口气:“那我想想吧。”
也许没有比等待更加煎熬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相处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他们正在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抉择,必须拿出全部的力气和认真。
周泽楷洗完澡出来,看见喻文州正站在阳台上,敞开的夜风吹进一阵烟味。
他和他都会抽烟,平时不常去碰。
夜空像一片深黑的天鹅绒,遥远空旷,火星在喻文州的指间明明灭灭。
周泽楷简直见不得这个画面,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喻文州。
喻文州拿烟的手放远了点,避免烫着他。
另一只手抚上周泽楷拦在肩膀前的手臂,笑着说:“怎么样,想反悔了?”
“嗯。”
周泽楷把脸埋在他的耳边,沉闷的答应。
但是反悔有什么用呢。
他们彼此都明白,如果想粉饰太平,随时都可以继续过下去。
也随时都可能一次又一次被这个问题伤害。
反反复复,耗尽剩下的感情。
两个人沉默的依偎在一起,直到喻文州手上的烟烧到滤嘴。
“回去吧。”他掐灭烟,拍了拍周泽楷的手背,“早点睡,明天我要收拾东西了。”
话说至此,就是已经没有别的余地了。
明白是一回事,可他这样说出来,让周泽楷今天晚上怎么睡得着。
喻文州当然知道会变成这样,还要故意使他难受。
他笑着对周泽楷说,“可不能便宜你。”
夕阳再一次沉下去,夜幕降临。
周泽楷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和街灯,独自坐在沙发里,茶几上一字排开啤酒、红酒、威士忌。
将每种都倒一些在杯子里,混在一起喝。
这种不讲究的混合液体谈不上味道好坏,但是很容易醉。
喻文州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
他把手放在门锁上,最后转过头看着他。
“我不想让你为难。”
他温和的说。
他温和的说。
周泽楷后靠着向沙发背倒去,抬起手腕挡住眼睛。
喻文州一直都是温和的,最擅长和人打交道。
没想到还是输给他的为难。
醉意汹涌的返上来,沉浸在晕眩中,周泽楷慢慢睡着了。
在梦中他又回到那个昏暗而灿烂的酒吧,红黄蓝绿的灯光不停旋转。
那些颜色仿佛浸在水里,虚虚晃晃缺乏真实。
周泽楷挣脱开喧闹的人群向前走去,然后他看见喻文州坐在高脚椅上,正对着他微笑。
光影流淌过发梢,还是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模样。
他笑着说,
“周先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