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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追妻火葬场//

那扣着肖战的男人闻声使力，逼着肖战下跪。肖战不肯就犯，那人便欲抬脚，在肖战膝盖窝处一顶。

“住手！”谢允见状，一声令下叫停住那人。

那人终于松开肖战，侧开身子，退至其后。

谢允大步走至肖战跟前，小心握住他的手，揭开袖口，便见他手腕上一道红痕，想来是那人一路上太用力，才至于此。

谢允眉头微皱，转头斥道：“谁让你伤他的？”

在场众人皆是面露难色，那书生却如早料到有此景一般，上前一步，道：“大人，肖公子执意不肯就犯，我等也是无奈之举。”

谢允眉目一挑，不满道：“我让你好生将人请回来，可没叫你动粗。”

“是，”那书生垂首，将过错一并揽了下来：“是属下办事不力。”

谢允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又面向肖战，在那张脸上凝望了好一番，这才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声音却不同方才，极为柔和，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战战，委屈你了……”

话未说完，肖战却抽回手，打断道：“大人不必耿耿于怀，草民并未放在心上。”

他开口如此生分，却又不像气话，谢允微微一怔，随即又哄道：“战战，你我之间不必拘于礼数。”

他虽是好言好语的说着，肖战却不能把此话当真。今日一见，不过寥寥数语，肖战便大抵能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谢允了。

这些人能逼他就犯，定是受了谢允所命，可当着他面，几句话间谢允便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好人都让他来当了。

三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许多东西。眼前站着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谢允，他也不是当初那个肖战，各其所职，合有各的身份，只怕是再也不能汇在一起了。

“阿允，”肖战垂着眉目，极不确定的这么称呼他，道：“能否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谢允闻声，向那边被抱着的小孩看了一眼，极快的收回目光，又轻轻拉起肖战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不急，”只听得他柔声道：“先上马车，三年未见，我还有许多话想同你说。”

“阿允……”肖战手指微微一颤，缓缓抬头，便对上谢允那双神情复杂的眼眸。

“嗯？”

“我，不想回京。”肖战一句话说得极小心，这样的谢允太陌生，他不敢惹怒他，又委婉道：“我在这儿待习惯了，孩子也这么大了，就……都挺好的。”

谢允佯装不知，笑道：“无妨，去京城住一段日子，自然就适应了。”

“可我——”

“不愿意？”谢允不等他说完便插话进来，又朝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抱着清清的壮汉便将孩子抱远，带进了马车。

马车内还传来儿子的哭喊声，肖战便真的急了，豁然抬头，一双极好看的瑞凤眼紧盯着谢允，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阿允，这是为何。”

谢允未答，只是侧了个身，一只手绕至肖战腰后，搂住那较于寻常男人而言过于纤细的腰肢，道：“战战，到了京城，我自然会让你见孩子。”

他说完就想搂着肖战往前走，肖战却定在原地一般，不肯迈出一步。

“我若是不呢？”

谢允脸色一僵。

“战战，”转身，一只手慢慢上滑，最后将掌心贴在肖战脸上，大拇指轻轻摩擦着，极温柔的下着最后通牒：“我最不愿强迫你，但你也别逼我，嗯？”

见肖战迟迟不语，谢允又拉着人向马车方向慢慢走，知道肖战心中不愿，还在生他的气，便又放轻了语调，好生安抚道：“当年你不辞而别，竟是连我也瞒了过去，好在一切都不算晚……如今尘埃落定，我大权在握，没人再能动你，跟我回府，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要你放手，你也肯放？”

忽的，林间鸟雀横飞，一道凌厉的男声由远及近，代替肖战回答了这一番。谢允因好事被打断而紧蹙着眉，转身，便见有俩人从高处轻跃而下。

“王一博，你还活着啊。”虽是这么说，但谢允却没有丝毫意外的语气，平铺直叙的道了一句，只是眼神中多为不悦。

王一博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盯着谢允拉着肖战的手，眸色深沉，像是要把那处盯出个洞来。

“松手。”说话时，王一博已拔剑而出。

谢允不以为意，挑衅似的握得更紧了。而他身后的那上饶百姓官却大为惊讶的直呼出声：“邪教头子，魏，魏无羡！”

被点了名，魏无羡只有颇为无奈的双手环抱着，这江湖传闻实在不着边际，越传越邪乎，连他是邪教头目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魏无羡呸了一声，朝那人扬了扬下巴，“别瞎说啊，我可不是什么邪教头子。”

而后又看着正拉着肖战的谢允，“你谁，赶紧放开我们战战。”

因为二人的到来，想直接带着人走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谢允环看一圈，那书生受到指示，朝他点了一下头，“请大人退至一边，此处我来应付。”

王一博见状就要上前阻拦，却被那书生挡住去路。

除书生外还有几人在场，将王一博与魏无羡团团围住。

“就凭你们？”魏无羡歪了一下头，“看不起谁呢。”

言罢，便抽出笛子，正欲吹一曲，却被王一博拦下。

“慢着。”

魏无羡偏过头看他，“怎么？”

王一博并未答话，单单盯着这些人脚下看，站位明确，一步一定，走位尤其古怪，那书生站在圈外操纵，不包括他刚好有八人……

“八门金锁阵。”

不远处，谢允见状轻笑了一声，向着旁边的肖战道：“虚虚实实，亦真亦假，八门里只有一门是活路……只怕王一博是出不来了。”

“你——！”肖战被他点了穴动弹不得，偏偏谢允不肯走，就让他向着王一博与魏婴的方向，眼睁睁看着二人受困。

那些人加在一块儿都不会他俩的对手，可就是这变幻莫测的阵法，让二人不敢冒进，若是轻举妄动，或伤或亡，皆不是定数。

二人受困其中，又不能冒开阵门，那一圈人便步步逼近，刀光剑影中，已是有人先见了血。

“魏婴！”

肖战见魏无羡被人划开了皮肉，不禁惊呼出声，而这只是个开始，圈围得越来越小，攻势凶猛，二人皆在下风。

“战战，我可以留魏无羡一命。”谢允许是想安抚他，将他带进怀里哄着，可又要断了他最后一点念想，道：“但王一博，他曾经负了你，只能杀。”

“谢允……”肖战绝望的闭上眼，分明是他执意要杀王一博，就算王一博曾经待他极好，如今也不会留活口吧……

他是恨极了王一博，恨他当年戏弄自己，恨他草芥人命，恨他对亲生骨肉的毫不留情，可这爱恨城池，在生死面前都显得淡薄了起来。

更何况是为了他搭上性命，肖战如何能面对这样的事实？

肖战紧闭着眼，绝望道：“你放了他们，我跟你回京。”

“战战。”谢允并没有几分将人降服的愉悦，相反的，肖战一直不肯入京，为了那二人，或者是为了王一博，竟能同意自己的要求。

王一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如此一来，他便更不能让他活着。

而后，肖战便听得谢允决然道：“我放不放他们，你都要跟我回去的。”

另一边，被困在阵法中的二人。

魏无羡不擅近战，王一博来之前便已负伤，旧伤未愈，加之这阵法实在玄妙，若再不能破，性命危矣。

魏无羡避开一剑，捂着伤口向王一博发问：“你看出什么了没？”

天下武功，他唯独对这奇门遁甲一概不知，此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王一博身上。

王一博不语，躲避来招的同时又看着众人阵法走位。天下没有完全的死阵，只在毫厘之间，能否找出正确一门。

这八门金锁阵，八门连环如金锁，环环相扣，因而得名。此阵虽是布得严密，但通欠主持，免有疏漏。

“分头行动。”王一博心中已有破局之术，抵下一波攻势，与魏无羡交接道：“你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我往正西景门而出，兵不两用，其阵必乱。”

魏无羡先前不敢轻举妄动，怕误入死门，如今信与不信，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俩人兵分两路各击一势，原本严密无缺的阵势竟出缺口。

阵型大乱，众人便再不是二人对手。魏无羡终于能放开手去对敌，不消片刻，这围阵之人就全全丧命。

看着阵法已破，谢允神色多有复杂，解了肖战的穴道，心有不甘道：“看来今日是看不到一出好戏了，战战，我们得先走了。”

他说罢，便搂着肖战的腰，携着人轻盈的跃上那数尺枝干。

肖战还为反应过来，便忽觉一股大力袭来，扣住他的手臂稳如磐石，刹那间，他竟是被人带到了数米之上的顶处，强行体验了一番飞檐走壁的滋味。

另一边，王一博见状就要去追，却再次被那书生拦住。

书生一改先前的儒雅模样，死盯着王一博，狠道：“王一博，今日便是你血债血偿的时候。”

这话里有渊源，但王一博已是无暇顾及，提剑，冷声道：“要战便来。”

不料，他话音刚落，却听得一曲陈情，那虚空的笛音传入耳中，回看，正是魏无羡吹响了笛子。

“你快去追战战，”魏无羡走至他身前，“这里我来对付。”

“好。”

情势危急，王一博并不废话，由魏无羡拦住那书生，自己轻身一跃，去追那二人。

此时的谢允已带着肖战来到马车前。

肖战一时未适应，仍是晕乎乎的，就被谢允强带进马车。

“清清，清清呢！”就要离开，儿子却不在身边，肖战万急之下仍是惦记着儿子，不顾正在前行的马车，就急着要下去找儿子。

却被谢允一把摁住。

“清清在前面那辆马车上。”

谢允的话让肖战稍微能放下心来，可那范畴也仅限于儿子的安危。如此一来，他便真的是踏上回京的路了。

再看着身边的谢允，早不再是往日的知己，三年再见，竟已是面目全非，倒像极了当初的王一博。

“谢允，”肖战心中悲泣，“你怎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这样不好麼？”

谢允冷笑一声，一只手搭在肖战肩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肖战与自己对视。

“若是当年我就位极人臣，是不是就能留住你？”

“谢允，这是两码事，”肖战摇摇头，“那会儿我是心甘情愿跟着王一博，后来想走也是真的，跟这些身外之物都没关系。”

“我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谢允似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又道：“我先是没能留住你，与亲王府结亲一举，我又没留住翎儿，谢家开始沦为众矢之的，父亲撒手人寰，谢家又被推上风口浪尖……”

“谢允……”肖战现在才得知他这三年的遭遇，世事变迁，一切都变得如此突然。

“可，这些都不能是你变成现在这样的理由。”

因为他的不幸与不甘，就能来强迫他人麼，就能来改变他人的生活，就能泯灭良心草芥人命？

“罢了。”谢允松开手，已不奢求他能理解自己，又深吸一口气，道：“等回了京，你好生跟我过日子就行。”

兴许是累了，谢允身子后倾，正欲靠在后座上，却忽的身子一斜，躲开从马车侧面直插进来的剑。

——是王一博。

谢允安置好肖战，俩人竟就在马车上动起手来。王一博的青霜剑独步天下，伤害极高，但碍于马车颠簸肖战还在，不敢用全力；谢允内功深厚，一手推云掌已到出神入化之境，同是用得有所保留。

可就是如此，马车也受了二人极大的影响，车夫不得不勒马停下，任俩人在原地交手。

二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动起手来波动极大，绕是有意避过了肖战所在的马车，前面那一辆却遭了殃。

马儿受惊，扬蹄半倾，将车夫甩下了车，失去控制的胡乱奔走。

“清清！”

肖战探出窗外一望，正好就见前面那辆马车朝下坡滑去，而孩子还在那马车上，一瞬间的惊惧让他惊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朝前方奔去，刚起身，却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正在交手的二人也戛然而止，谢允赶忙上前扶起肖战，只听得肖战嘴里不断念着孩子，声音嘶哑：“清清，清清还在马车上……”

王一博及时收剑，先看了肖战一眼，又立运轻功去追前面那辆马车。

马儿已经脱开缰绳不知所踪，车身在斜坡处一路下滑，前方不远就是一块大石头，若是再慢，只怕会落得一个车毁人亡。

王一博运轻功而上，因路势陡狭阻止不了马车下滑，只能从窗户处将孩子抱出来。

清清被人用绳子绑住了手脚，在车里翻了数个身，额上被撞出了血，被吓得哇哇大哭。

“清清不怕，爹爹在。”王一博试了几回，终于揽住孩子的手脚，将孩子抱了出来，紧紧搂在怀里安抚。

坡势越来越陡，马车冲击太大，加之下滑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王一博刚把孩子抱出来的同时，为了躲避马车的冲撞，在陡坡上又鲜有落脚之处，一个站不稳，抱着孩子滚了下去，正好撞在那块大石头上。

待肖战赶到，站在高处向下望时，便看见那一大一小皆是昏迷在半山腰，依稀可见血迹。

见了这一幕，肖战再也站不住了，眼前发黑，幸好被谢允扶住，才得以勉强撑着。

“你放手！”

肖战用力推开他，再也不能接受谢允的搀扶，此刻只想顺势而下。王一博怎么样了，清清怎么样了？

他此时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可谢允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把拽住肖战，将人拖回，“战战，你别去。”

啪——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甩在了脸上。

肖战收回手，紧握着拳，眼眶已红了一圈。

“谢允，你给我滚。”

谢允挨了这结实的一巴掌，只是静静看着肖战，眼底堆积了千万种情绪，静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将肖战拉了回来。

“下面危险，我去。”

肖战踉跄两步，看着谢允红肿了的半边脸，又垂头望着底下不省人事的王一博和孩子，一下子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他从前可以过得普通，却痴心妄想的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

“为什么……”

瘫坐在地，十指嵌进尘土里，静看泪珠一滴一滴的下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谢允沉默着一言不发，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非他所愿，他最初来的目的，只是想将人带回去罢了。

深吸一口气，微微侧目，向着肖战道：“我去把清清带回来。”

迷离中，肖战抬头去看他：“那王一博呢？”

谢允则别过脸：“……战战，不要问。”

“那王一博呢？”肖战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又问了一遍。

“我不会救他。”

谢允没有再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前方。

“他非死不可。”

tbc.

接近尾声了，还要火候么（认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