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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ri】满分恋人(初见篇)

是正文的番外or前传,74前后有意义,含ABO,这篇妥妥的纯爱,后面还有《分化篇》

正文和《分化篇》见下方合集

BGM:Strawberries & Cigaret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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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是正文的番外or前传,74前后有意义,含ABO,这篇妥妥的纯爱,后面还有《分化篇》

正文和《分化篇》见下方合集

BGM:Strawberries & Cigaret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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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3_小小涟漪

【出言成章/冰昊 Binary Star】Four-Pointed Star (四芒星)

【冰昊 Binary Star】3.29联文活动

14:30 木星Jupiter——木卫一


我沦陷于你向我走来的瞬间,那是比任何荣誉都要让我心动的存在。


成韩彬最近爱上了听小提琴。

在每次任务完成后的第二天下午,他都会洗干净手换上一身像普通大学生一样的衣服,再开两个小时的车去一个半大不小的公园听人拉小提琴。

拉琴的人看上去像是一个货真价实还未毕业的大学生,穿着最寻常的衬衫在公园的喷泉旁边练习。每次成韩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会在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离开。

有时候运气好会赶上很美丽的晚霞,橘色的落日余晖会从云层中倾洒而下,落在拉琴人干净清秀的侧脸上。就像是上...

【冰昊 Binary Star】3.29联文活动

14:30 木星Jupiter——木卫一


我沦陷于你向我走来的瞬间,那是比任何荣誉都要让我心动的存在。

 

成韩彬最近爱上了听小提琴。

在每次任务完成后的第二天下午,他都会洗干净手换上一身像普通大学生一样的衣服,再开两个小时的车去一个半大不小的公园听人拉小提琴。

拉琴的人看上去像是一个货真价实还未毕业的大学生,穿着最寻常的衬衫在公园的喷泉旁边练习。每次成韩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会在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离开。

有时候运气好会赶上很美丽的晚霞,橘色的落日余晖会从云层中倾洒而下,落在拉琴人干净清秀的侧脸上。就像是上帝轻落下的一个吻,可他微闭着眼继续演奏着乐章,像是再炽热的夕阳都不会让他多停留哪怕一眼。

有时候喷泉会在最后一丝晚霞落幕时候开启,飞扬四溅的水花模糊了视线,但小提琴悠扬的乐声却依旧清晰入耳。

成韩彬并不是很懂乐器,但是他觉得这种场景配上这人的小提琴曲就刚刚好,能瞬间抚平他躁动不安的血液和冰凉的脉搏。

拉琴的人容貌俊美身形优良,每天都有不同的小迷妹悄悄围观。在休息的间隙总是会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去要联系方式,对方也总是温柔的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交换信息。

亲切交谈的样子与拉琴时候的冷漠像是被割裂成两幅面孔,但不变的是这人从来不会往喷泉另一边投来哪怕一个余光。

成韩彬从来不会让对方察觉自己这个忠实听众的存在,当然他也有不被发现的自信。

毕竟作为BP组织序列1号的顶级狙击手,潜伏是他最拿手的基本功。

是的,成韩彬是个杀手,且目前是整个组织里综合实力排行第一的杀手。虽说是目前,但自他等级认证那天开始,就没有从第一的头衔上面掉下来过。

即使不久前组织让一直在外区活动的G组序列人员回归整顿,让整个排名发生了一次很大的震荡,依旧没有人能够撼动他序列1的位子。

那枚代表着1位的四芒星蓝色纹章在每一次的月末评选后都会稳稳地别在成韩彬的衣领上,他一次都没有把它交出来过。

“哥,他们K组的徽章是蓝色的呢。”

上一次月末会议结束后,他在离开前听到一个带着一些活泼俏皮地男声从另一个门边响起。他下意识往声源出看去,昏暗的灯光一般人只能勉强看到对面G组乌压压一片的灰粉色制服,但凭借狙击手良好的视力,让成韩彬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制服衣领右边悬挂着的红色四芒星纹章。

一直以来G组与K组井水不犯河水,因为所负责的区域和内容完全不同,长年也碰不到对方几次。直到这次不知为何上面心血来潮让G组回归整顿并重新排名之前,K与G一直是各有各的序列等级。

那个红色四芒星徽章的主人想必就是G组的序列1了吧。

他正这么想着,这枚徽章的主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很快转过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成韩彬的错觉,在对方离开之前,同样审视的目光也划过了他衣领上的蓝色四芒星。

有意思...

成韩彬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和而不带任何侵略感。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征服欲燃起的表现。

长年累月的独自站在顶峰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势均力敌才来的有趣。

那么,你能够抢走我的王座吗?G组的序列1。

 

“怎么了哥?忽然走的那么快。”

奥利有些不解地跟在他哥的身后,就他刚刚说完那句话后,他哥就忽然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连直接昨晚任务收拾现场都没这么急过。

带着G组红色徽章的人闻言停下脚步,看着一脸天真的弟弟,揉了揉对方软乎乎的头发:“晚走一步的话,会被猎人锁定的。”

啊?奥利没有听懂,一脸懵逼。

“那个狙击手,想拿我的徽章作为自己的战利品呢。”

安抚完弟弟的手轻滑过衣领上象征荣誉的纹章,他的口语因为长年在外区执行任务而带着大多数G组人都有的不流畅感,但是拖长的尾音又隐隐像是在撒娇一般,尽管他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尽管来试试吧,刚好我也对K组的序列1位很好奇呢。”

谁规定只有拿枪的才算是猎人呢。

 

夏季深夜知了鸣叫,野狗狂吠,树叶被风吹起,白炽灯下停留着飞蛾,时不时再有几只发情野猫惨烈的嘶叫。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而祥和。

“噗!”

消声枪的子弹飞速划开空气,彻底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夏夜。尖锐的子弹轻易地打破脆弱的玻璃,并以一种绝不偏移的笃定向隐藏在玻璃后的人影射去。

“哐当!”

玻璃毫不意外地碎了一地,子弹也稳稳地打在了预期方位,但隐蔽在高处开出这一枪的成韩彬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失败了,没有击中目标。对方在他开枪的瞬间千钧一发的躲过了来自暗处的子弹。

但是对方也没有给他反思的机会,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带着银光的箭矢就朝着他的方向飞速而来。从瞄准镜里能够清晰地看到箭尖卷携而来的尖锐,几乎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成韩彬扭头躲过这一击,但箭风的锋芒依旧不可避免地擦破了一点他的耳畔。

这是警告,按照规定小组PK时绝不可以取对手性命。

【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也会认真的陪你玩玩。】

尽管从未见过,但成韩彬诡异的理解了这一箭的意思。就像他没有理由的相信如果是那个素未谋面的G组1位,也一定能躲过自己那枪一样。

嘶...这反应速度,比自己想象的更有意思。

 

“很喜欢我刚刚的曲子?”

今天下午对成韩彬而言有些特殊,特殊就特殊在自己一个不小心在公园里发呆忘记隐藏气息,被那个拉小提琴的注意到了。

说实话,成韩彬有一张不输给任何一个演员偶像的脸,再加上他平时总是会温温和和地笑着与人说话,又没有很多帅哥通有的距离感,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就像大海一样,看似能够包容一切但是贸然靠近的话会毫不留情地将你溺毙。】

曾有人对他如此评价道。

“你很喜欢我刚刚拉的曲子吗?”

像是看到对方没反应,拎着小提琴盒的人又重新问了一遍。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些僵硬生疏的发音在他的口中显得也有些可爱。

成韩彬这次反应过来,诚实地回答:“我刚刚没有听你在拉什么,但是我很喜欢。”

拿着琴盒的人像是被逗乐了,他抿唇笑了笑,弯弯的眉眼明明那么清澈,却比身后烈火般的晚霞还要蛊惑人心:“你没有听还说很喜欢?”

成韩彬像是被这个笑容烫到了一般,不知为何下意识回避了一下眼眸:“啊...因为是你拉的小提琴,所以我都很喜欢。”

没有意料到这个答案,对方愣了一愣而后再开口时语句里都带着笑意地调侃道:“是吗?那看来你很喜欢我啊。”

“我叫章昊,是在刚转学到这附近不久的大四学生,你呢?”

“成韩彬,在离这里两个小时车程的大学里上学的大三学生。”

章昊看了看天色,用亮晶晶地眼睛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你要不要听一下我最近才练习的曲子,我在学校里一个人练的,你是第一个听众。”

谁能拒绝拥有着这双眼睛的主人呢?反正成韩彬不能。

看到对方点头的章昊重新从琴箱里取出自己的小提琴,他好看到可以拍画报的侧脸抵着琴的腮托,琴弓轻搭在琴弦上,以一种不可阻挡地姿势赫然奏响了乐章。

与平时演奏的欢快或者华丽的曲子不同,演奏者拉弓的节奏飞快,弓与弦在他手上像是武器一般飞速变幻。乐曲绮丽而宏大,如同海浪一般要将听众骤然吞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天边最后一道霞光也悄然落幕。演奏者身后的音乐喷泉准时启动,喷泉变幻的灯光与骤然升起的水花,都不及此时眼前人缓缓睁开的那双眼睛绚烂。

成韩彬在那瞬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他拥有着一颗潜伏30多个小时心跳都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心脏。

他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但此刻不知为何身体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任由心脏失控。

“喜欢吗?”

他听见章昊试探性的询问,他看着对方泼墨般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成韩彬没有办法说谎,他像是一个城池失守的城主一般点了点头:

“喜欢。”

 

今晚是那次测验之后第一次K、G合作,虽说是合作,但彼此也不需要碰面。按照上面的指示,成韩彬只需要在狙击地做好准备,等着G组的人把目标引到瞄准器的视线范围内就好了。

“目标是一个反侦察意识非常强的人,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可能被狙杀的点。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只有你来完成。”

成韩彬接过子弹的时候上面派来对接人是这般说的,而他笑的依旧如沐春风像是一个真正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连说话的语气都像只是纯粹的好奇:“那么为我争取到这个仅有一次机会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那边的序列1呗。他跟你不同,他最擅长的就是引导目标跳入陷阱。所以首次测评的时候他总名次在你之下,毕竟诱导目标是需要大量时间的,效率没你快。”

是吗?

食指轻轻搭在冰凉的扳机上,呼吸频率逐渐和风声融在一起,成韩彬跪坐在距离目标地点距离1500多米的高塔上,与夜色一样深黑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瞄准镜,平静地等待着那唯一的一次机会。

目标的反侦察意识的确强的可怕,在成韩彬的高度集中下对方一次都没有将自己的致命点暴露在狙击范围内。

在瞄准镜有限的视线内,他能够看到目标以一种胜利着的姿态坐椅子上与一个人交谈着什么。肢体动作间带着一些成年人不言而喻的气氛,佩戴着华丽钻戒的食指指尖轻滑过那人衬衫的袖扣,暧昧地在上面摩擦了一下,而后才满意地收了回去。

10、9、8、7...

被轻薄了的人像是并不太在意,他低下头靠近对方的耳边像是轻声低语了一句什么,精致的下颚线在不明亮的灯光下带着莫名的脆弱感。

6、5、4、3...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目标忽然扬起了脑袋,脆弱的太阳穴瞬间清晰地暴露在瞄准镜的视线内!

2、1!

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呼啸而来的子弹瞬间击中对方脆弱的脑袋,任务完成。K组一位一如既往的发挥出色,没有放过这仅此一次的机会。

但成韩彬一击即中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离开,而是即刻微转枪口,开出了他从未在执行任务时开出的第二枪。

“啪!”

冰蓝色的袖扣随着枪口冒出来的轻烟被完美击落在地,掉落在血泊中染成赤红色。袖扣主人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在狙击手看不到的视角里瞥了一眼千里之外的高塔方向。

挑衅?亦或者是...

 

“不喜欢我今天拉的曲子?”

章昊挥了挥手中的琴弓,试图把眼前这位明显分神忠实听众的思绪拉回观众席。

成韩彬回过神来,看着演奏者不满的表情笑容里带着歉意:“抱歉,因为最近学校要期末考试了所以熬夜了复习功课。”

啊,我懂我懂。

大四学长章昊同学以一种前辈我完全理解的神色点了点头,看着学弟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同情。

“你平时没有认真听课么?不过也是,认真学习的人也不会有空隔三差五的跑大老远听免费的小提琴。我跟你说大三正是关键时候,我们那边有句老话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听着对方絮絮叨叨长篇大论的成韩彬也不反驳,只是托腮认真看着章昊用明显熟练了很多的口语啰啰嗦嗦地讲大道理。

真好看啊,怎么连眼下的那颗痣都这么好看呢...

等章昊说的差不多有些口干舌燥停下话头的时候,看上去认真听讲的成韩彬忽然开口:“那如果我这次在学校期末考试拿了第一名,你能给我一个奖励吗?”

啊?

完全没料到这一出的章昊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一脸困惑:“我和你又不是一个学校的,再说你拿第几和我也没关系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章昊前辈。”

眼前这个小他一岁的外校学弟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此刻天色正亮,离代表着告别的夕阳到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章昊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张了张口却像是卡壳了一样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反驳。

“到时候你拉一曲我喜欢的曲子给我听好不好?章昊学长。”

“...好。”

 

“砰!”

随着第22个对手倒地,成韩彬迅速起身收拾好枪口发热的狙击枪,在对方包围自己之前飞速离开了刚停留不久的狙击点。

BP每年的最终考核:不计后果、不计手段、不计方式地击败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成员,存活到最后一位的即为最终1位。

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参加考核的成员整整增加了一倍,G组第一次全员参与BP本部考核。

但即使如此,依旧没有人能够撼动长年稳坐1位的狙击手。他的枪口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瞄准你的弱点。

人员淘汰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想必应该和另一位序列1逃不了干系。

成韩彬俯身躲过刺向自己而来的匕首,一个漂亮地后踢腿击中偷袭者的下巴,随后转身摸出绑在腿上的麻醉枪眼都不眨地扣下了扳机。

第23个。

任谁来都要被这华丽流畅的一番连击给震慑住,但这些人里一定不包括早已等候多时的G组序列1。

“教你一个道理吧学弟,狙击手还是不要轻易地转换阵地。”

两支方向不同的箭刃封锁住了成韩彬的退路,他不得不往对方预想的方向躲闪过去。然后下一秒身体天旋地转,以背找地的姿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条笔直纤长的右腿抵在他的胸口处,像是牢牢地锁死了一位的王座。锐利的刀剑横在脆弱的咽喉处,锋利的刀刃随时能够切开细长的血管。

“尤其在你没有协助者的前提下。”

那双在夕阳下璀璨的眼睛在黑夜里依旧是好看到不像话,连带着眼下那颗泪痣,都平添了几分危险的美感。

原来他不拉小提琴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生死都被对方拿捏的成韩彬这个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唯有这个想法。

章昊冷脸俯望自己身下的狙击手,手中的刀刃危险地滑过对方的咽喉、嘴唇、鼻梁、眼睛,最后刀尖转向了领口处的蓝色四芒星徽章。

“K组首席,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身下被牢牢压住的俘虏忽然展颜一笑。只见他左脚膝盖轻抬,一根涂满了麻醉药的银针从从膝盖的针筒里飞出,精准地刺入了章昊的后颈。

局势瞬间逆转,高高在上跨坐在对方身上的换成了成韩彬,被压制在身下一动不能动的变成了章昊。

“那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学长,我作为狙击手没有协助者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不需要。”

带着枪茧的手指轻拂过身下人明亮的眉眼,漂亮的泪痣,淡色的唇瓣。最终停留在衣领上红色四芒星徽章处,轻轻地摩擦了一下星星的边角。

“如果你那天哪怕晚一秒把那人引到我视线范围内,我都会开枪的。”

迎着身下人有些诧异的目光,成韩彬平静地开口道:“比起无法击中目标,我更不能忍受的是有人能靠你那么近。”

“还敢用与我一样的目光看着你。”

所以他开了第二枪,那颗被击落的袖口短暂平息了胸口那股无法浇灭的怒火。

章昊的诧异只在刹那间,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说话声音重新变成了那个在公园里拉小提琴的大四学长的软糯语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韩彬ni。”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当然是在你第一次向我走来的时候。

即使成韩彬再大意,也不可能任由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不知不觉靠近自己而不自知,甚至直到对方在开口前都没有发觉。

除了那位G组擅长引导猎物跳入陷阱的序列1之外,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呢。

听到答案的章昊脸上也不见有意外之色,反倒是从容笑开,像是被猎人抓住的猎物不是自己一样:“那么你要摘下我的星星吗?”

要摘下这颗星星吗?

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代表着荣誉的四芒星,巨大的成就感诱惑着身上的狙击手。都不需要多用力,只要他现在指尖轻抬,就能轻而易举地摘下这颗象征着1位的徽章。

最终成韩彬手指还是从衣领处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亲吻落在那颗淡红色的星星上。他吻的很轻,却又那么认真。

“我拿到第一了,记得明天给我拉琴。不许去公园,只许拉给我听。”

在麻醉药彻底席卷神经之前,这是章昊耳边最后响起的声音。

猎人放下了武器,自愿成为猎物的俘虏。即使知道这是对方为自己精心编织的陷阱,他也清醒地跳了进去。

在你第一次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即使一切都是引导目标跳入陷进的步骤,我也停不下向你而来的脚步。

G组首席,名不虚传。

 

“输了?赢了?”

测评结束后的路上,G组同伴看着章昊有些站立不稳的身姿,但身上的四芒星徽章依旧完好无损,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揉了揉还在有些发晕的脑袋,章昊笑的有些无奈:“没赢,但也没输。”

明明是为了捕捉猎物而洒下的网,最后却作茧自束困住了自己。

他本来的计划里是那天是不该贸然靠近走神了的成韩彬的,对方是敏锐度极高的同等级杀手,应该再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的。

但那个人就坐在那里,隔着一个喷泉的距离,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不知道聚焦在何处。他明明就坐在那个地方,却好像哪里都留不住他。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章昊带着自己的琴走到了他的面前,开口问道:“很喜欢我刚刚的曲子?”

没有道理的,那一刻他想留住这个人,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真要命啊。

章昊看了看已经微微发白的天空,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成韩彬到底喜欢什么曲子,今天现学还来不来得及。看在他喜欢自己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临时补课。

早在刀锋转向那颗蓝色四芒星前,章昊敏锐的直觉就已经感知到了身后的危险。

不是不能躲开,是他不想躲,就像成韩彬不想摘下红色四芒星一样,他本能的不愿意毁掉那颗蓝色的星星。

究竟是谁先清醒地沦陷的呢?

这还真是很难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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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淮】校园恋爱记

校园纯爱

ooc

私设

3000+

————————————————————————


“你好,我叫孙亦航”

少年愣了愣,停下笔,然后扬起好看的笑

“你好啊,我叫连淮伟”

“你的名字很好听”

连淮伟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他似乎没想到自己刚转来这里就有人愿意与自己聊天


“你原来是木青学校的呀”

“嗯”

“孙亦航——去小卖部吗——诶,你在和你的新同桌……哦~懂了懂了,不打扰你们了”

一个看上去和孙亦航很熟的人说了这些话,连淮伟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耳朵红得不成样,看了下孙亦航,对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似乎是回过神来,孙亦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

校园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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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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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孙亦航”

少年愣了愣,停下笔,然后扬起好看的笑

“你好啊,我叫连淮伟”

“你的名字很好听”

连淮伟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他似乎没想到自己刚转来这里就有人愿意与自己聊天




“你原来是木青学校的呀”

“嗯”

“孙亦航——去小卖部吗——诶,你在和你的新同桌……哦~懂了懂了,不打扰你们了”

一个看上去和孙亦航很熟的人说了这些话,连淮伟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耳朵红得不成样,看了下孙亦航,对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似乎是回过神来,孙亦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好意思,我朋友他爱开玩笑,你别在意”










连淮伟和他的新同桌相处的很愉快,一次他正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写作业,上课铃都快响了孙亦航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叮铃铃——”老师已经走了进来,连淮伟有点担忧地看向身旁空落落的位置,便问了问前面的李俊濠,他和孙亦航关系不错,自己也说过几句话,应该会告诉自己孙亦航怎么样的

“啊,你说孙亦航啊,你不知道吗,刚刚下课他和人起了冲突打架,被叫到办公室了”

连淮伟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老师便训斥了一句

“李俊濠!还在讲话!上课铃响了听不见吗”





一整节课连淮伟都听的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孙亦航怎么样,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孙亦航啊

也不应该啊,孙亦航难道被班主任训了一节课吗,连淮伟想着,就听见李俊濠和他说

“孙亦航好像打架受的伤有点严重,在医务室,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连淮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来到医务室,孙亦航左手臂扎着绷带,右手也有点伤脸上还有点擦伤,看着惊心动魄的,连淮伟又是惊讶又是有点心疼

孙亦航看见连淮伟来看他了,强撑着扯出一个笑

“你来看我啊”

“你……为什么和人打架,看着伤的好严重……”

一旁的李俊濠识趣的出去了

“……没事”孙亦航还是撑着笑

连淮伟看着孙亦航干裂的唇已经破了点皮,有点血渗出来“你要喝水吗,看你嘴唇有点干”

没等孙亦航回应,连淮伟还是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纸杯,递给孙亦航

孙亦航愣了片刻,笑了

“你觉得我能自己喝?”

连淮伟呆呆的,才反应过来

“啊,我忘了你手……”

那怎么喝?

连淮伟只好将水杯递到孙亦航嘴边喂他,手有些不稳,有两滴水从孙亦航嘴角滴下

连淮伟赶忙拿了纸巾给他擦去水渍






“你现在还疼吗”连淮伟看到那绷带忍不住问

“疼”孙亦航这时候倒是不带掩饰了,有些无辜和可怜的眼神在连淮伟脸上没移开过

连淮伟被他盯的不知所措,自己也没注意到心跳快了几分,只记得最后离开的时候匆忙找了个借口说要上课了

却不知一只狡猾的猫咪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笑






学校最近要组织运动会,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只有连淮伟感到无力

运动可不是他的强项,他似乎天生和运动无缘诶,跑个几圈就累得要死,别说报名运动会什么的了

“还有谁没报名啊,男子这里有个空缺,谁来填一下”

听到这句话连淮伟心跳都漏了一拍,别啊,他扫视一圈,发现没有报名的只有自己和几个看起来安静瘦小的男生

毫无疑问,连淮伟填了这个空缺





“怎么办啊,我运动真的不行……”

连淮伟感觉自己要疯了,趴在桌上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哭诉

趴了一会,觉得麻了,换了个姿势,转了个头,就正对上孙亦航在阳光下的脸

连淮伟看得呆了,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啊

孙亦航也看他

“怎么啦,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在愁运动会……感觉自己要给班级丢脸”

“嗯?担心这个?有我在怕什么”

“啊?”连淮伟起身看着他

“我带你练”

连淮伟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担心

开心有这么一个帅哥带自己跑步,担心这个帅哥像以前学校里的人一样魔鬼







计划很快就实施了

连淮伟现在每天放学都被孙亦航拉着去操场,跑步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大堆

“调整呼吸,慢慢来”

救命啊,这个时候连淮伟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跑个四五圈已经累死了

果然,没过多久连淮伟就喊停了

“啊——求求了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这就休息了?”孙亦航只是小口喘着气,似乎很享受运动

连淮伟眨眨眼看他,仿佛在说“休息一下好不好”

孙亦航哪受得住,还是陪连淮伟到一边坐着了










“这样下去可不太行,以后早上也早起一起吧”

早起连淮伟倒是没有太多问题,只是早饭……

“我可以帮你带早饭”

连淮伟突然感觉不好意思,让人家带自己练,还让他帮自己带早饭,会不会过分了些

孙亦航知道连淮伟在想什么,说

“当然……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

“去我宿舍叫我起床”

这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吵到孙亦航的室友

“害,别担心,他们起的比我还早”








事实真的如此?后来可知,孙亦航的室友杨昊铭几个人被一些好处收买了,明天自动早起离开宿舍,留给两人美好空间







于是,这样的画面每天都会发生


“孙亦航,起床了”


“你没睡醒好像小猪哦”


“还不起来!”







和孙亦航越发熟,连淮伟也越来越放肆,现在也会和孙亦航打闹


例如


在叫他起床的时候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孙少爷起床了”


孙亦航顶着起床气爬起来,直直盯着连淮伟,连淮伟竟然不害怕,还盯回去

连淮伟看他这样子笑了

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扇我一巴掌”

“是,我特别想”孙亦航捧着对方的脸假装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舍友突然回来看到这一幕的事也不是没发生,那个时候杨昊铭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下,就被孙亦航一个枕头扔过来,附带一句“滚”,连淮伟只是笑笑,然后把孙亦航拉起来去晨跑







或许是孙亦航真的很会教,连淮伟在体育这方面的确有了小长进,跑步的时候不会特别喘了




“今天不错,明天继续”孙亦航偶尔也夸夸他

连淮伟是有点小傲娇在的,刚跑完额头还有点汗,喘着气拍拍自己的胸脯,“那必须的”





运动会那天,连淮伟还是有些紧张,快要到自己了,孙亦航突然毫无征兆地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连淮伟好了许多,也没意识到这个举动对于朋友来说有些越矩了,可能…用李俊濠的话来说






他们应该已经默认了彼此以朋友的身份做着恋人的事







两人在这些天的相处中,说没生情愫,不可能的,他们的演技说好也不算好,骗过了彼此,没骗过他人





连淮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大脑一片空白,只闪过了一句孙亦航说的“加油”然后越过了终点,随后迎接他的,是孙亦航的拥抱






“干的不错”


连淮伟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第几名,最后问了问,居然是第4,差点铜牌,他从来没有想过就自己这实力,能拿到这样的成绩,对别人说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名次,可对连淮伟来说这是个奇迹的进步







上天好像是故意的,连淮伟跑完就是孙亦航了,选的是他擅长的长跑







连淮伟相信孙亦航能拿到好名次,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为他紧张

“别担心,我可以的”

……也不知道是谁比赛





孙亦航拿了金,连淮伟差点没激动地当众挂他身上,只是抱住他说“你做到了”

孙亦航也回应这个温暖的拥抱,“你也是”











运动会结束,连淮伟回到宿舍冲了澡,洗去汗水,但今天一整天的愉悦没有被水冲走,连淮伟今天一整天都忍不住嘴角上扬,躺到床上的时候笑容还是没褪去,脑海里还闪过孙亦航冲过终点线的样子


“诶,小连,我周末刷墙的时候才发现你在开学的时候就被挂表白墙了”

“啊?”连淮伟有些疑惑地问

舍友大概讲了下,那个表白墙上的内容就是看见连淮伟这个转学生,觉得很可爱,求连淮伟微信

这的确没什么新奇的,可新奇的是

“然后最近又出了一个帖,大概是这样‘回9399,我的了,后天表白’”








连淮伟自动联想孙亦航

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连淮伟第二天早上还在想这件事

“想什么呢,早饭”孙亦航敲了敲连淮伟的脑门

“运动会结束了你还给我带啊”

“运动会结束了,运动可还没结束”


其实孙亦航想说,他们之间也还没结束


连淮伟熟练地打开早饭盒,安安静静吃着饭,可是旁边的孙亦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虽然之前也有在盯

连淮伟又想到那个表白,感觉到了不对劲,用筷子扒了扒,发现饭盒底下,背面有个爱心,写着我喜欢你,不是很明显,但能看到









心跳加速,呼吸变快,连淮伟又对上孙亦航期待的眼神

“怎么不吃了?看见什么了?”

“……没有”

孙亦航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

连淮伟看到这反应突然觉得孙亦航好可爱,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孙亦航感觉连淮伟在逗自己,去看连淮伟的饭盒,他明明看到了那个爱心

“你看到了对不对!”

又想到连淮伟的反应,孙亦航又有点失落

“还是说,你不同意啊”


“不逗你玩了,我同意”











“你上次到底为什么跟人打架啊”

虽然现在伤好了,连淮伟还是时不时想起那条被绷带缠着的手臂

“一些嘴巴不干净的人罢了”







后来连淮伟才知道,是几个男生说连淮伟长的太秀气,各种说他,孙亦航气不过,便起了冲突,不过后来那几个男的也收到了应有的惩罚



“下次不能再和人打架了哦”

“知道了,但他们欺负你我绝对不会放过”












猫咪今天很开心,中午去食堂吃饭时看到手抖的阿姨也没有难过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成功拐到了只可爱的仓鼠”





不久后,孙亦航拿到手机,校园墙上就多了个帖



“回10093,已在一起”

配图,是一份爱心便当

















end.

LOFTER小秘书

LOFTER会一直在的!

大家不要慌张。也不要担心。

有你们在,LOFTER会一直做下去!不是你们说的吗,我们背靠大厂呀,有足够的资源和支持,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们也会加快调整和升级,相信很快就会再次上架迎接新老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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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hite

[春风维杨]Love Virus

来了!先恋后爱!

这是个不谈恋爱真的会死的故事!

字数爆得严重超出预料……


01


“先生,距离您能恋爱的日子只剩18天,距离转换时限尚余18天,请把握时间……”


胡春杨午休时,走到河畔边的长椅处吃饭、三明治没咬上几口,自己便打起嗑睡来,艾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智能手带,向来浅眠的他被一下惊醒,瞬间便清醒些许,虽然早已习惯她隔三岔五的倒计时,但艾米真的总在出其不意;公司三明治的火腿掉到地上、杂草沾上掉落的生菜汁和蛋黄酱,显得异常狼狈;胡春杨把歪掉的眼睛扶好,打开包装纸就要将肉片捡起,一阵烈风又从耳边呼啸而起,伴着乌鸦厉声的鸣叫和啄子,吓得...

来了!先恋后爱!

这是个不谈恋爱真的会死的故事!

字数爆得严重超出预料……

 

01

 

“先生,距离您能恋爱的日子只剩18天,距离转换时限尚余18天,请把握时间……”

 

胡春杨午休时,走到河畔边的长椅处吃饭、三明治没咬上几口,自己便打起嗑睡来,艾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智能手带,向来浅眠的他被一下惊醒,瞬间便清醒些许,虽然早已习惯她隔三岔五的倒计时,但艾米真的总在出其不意;公司三明治的火腿掉到地上、杂草沾上掉落的生菜汁和蛋黄酱,显得异常狼狈;胡春杨把歪掉的眼睛扶好,打开包装纸就要将肉片捡起,一阵烈风又从耳边呼啸而起,伴着乌鸦厉声的鸣叫和啄子,吓得胡春杨双手一甩,往左边闪身,大乌鸦从电线杆俯冲下来,对满地食物残渣唾涎,这里的乌鸦不怕人,乌黑的眼珠子油亮,不但爱吃,还总爱闪闪发光的东西、抢女孩的发夹和耳饰,胡春杨拍拍胸口,又想起那些传闻,乌鸦爱吃腐肉,不敢对视,便直往回走,他还是有点被吓着,以至于身后何时站了人也不知,一头撞上去,眼镜便又歪了。

 

胡春杨扶着鼻梁绕道,可他动一步、后者也挪一步,胡春杨放下手,便发现对方没有让他走的意思,他再次扶正眼镜腿,对方比他稍高半个头,头发剪得稍短,眼睛非常有神,穿着白大挂,一看就是附近市政医院的医生,一表人才的,怎么脾气不好,非要拉着人讲理呢?

 

“不好意思,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你……”

“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胡春杨刚想解释的话堵在喉间,被对方一句话问住了,他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便不知觉地反问:什么?

 

“你的AI,她说你只剩18天。”

“啊。”

他小小应声,又说艾米从去年开始就天天倒计时,整天提醒他这个程序员恋爱的事;胡春杨飞速看向对方,只见医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又不好意思地说:这样算算,18天后大概也到365天了。

 

“你不担心吗?18天后会发生什么事。”

“倒也没怎么想过,艾米说转换时刻也剩18天,我估计也许是转变成永恒单身的意思吧。”

胡春杨见对方被他逗笑了,便更显腼腆,他摸摸后脑勺又说:反正天又不会塌,只是没有恋爱而已。

“她说的转换不是身份转换这样简单。”

你相信我吗?

胡春杨被问得糊里糊涂,对方将夹在白挂胸口袋的证件抽出,胡春杨顺势看见医生的照片和名字,疑惑不解。

“那她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们A市的最东面是什么地方吗?”

“小时候有在附近看过,那一边全是水泥高墙,听妈妈说是军事用地,是禁地,不让进的。”

“不错,确实是普通人不可靠近的区域,但不是军事用地。”

胡春杨还是不懂医生的意思。

“那边是Zombie zone,没有活人允许进出的,只有那些即将迎来转换时限的人会被送到东区榆林。”

“等等,你说的Zombie是我想的、电影那种吗。”

“对,人不像人那种。”

“不是,不谈恋爱而已、为什么会变成活死人?”

胡春杨不大相信,他搓搓衣角,医生看来信誓旦旦,又让他一阵胆颤心惊。

“你记不记得在你小学时,学校都会打免费疫苗、好几次、乙型肝炎、沙士,那些疫苗注射,其中有一管是是特殊试剂,在85年后试行的疫苗测试,叫LVirus(II),注射过那管疫苗的学童,后来都会配发一根手带,就是我们手上这条。”

 

医生撩起手袖,也露出一节黑色的手带。

 

“不是,这跟人要变成活尸有什么关系?”

“注射过这管试剂,如果在20或21岁前都不谈恋爱,就会激发体内细胞变异,在二十五岁时彻底转化,让人变成Zombie;你的AI就是在提醒你这个事情,如果18天内,你还不谈恋爱,你就会在17天后被市议会的人员带走送往最东边的地带。”

胡春杨的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可他不敢走,对方说的极为像真,他又不敢十足相信。

“荒谬,打了这个管剂如果大家都不谈恋爱,都单身,那不是所有人都要变成Zombie?”

“推行这条法规时,结婚率、生育率都是近20年新低,人类缺爱,大家都很冷漠,热爱自己多于别人,久而久之,情感机制像生了锈似的,社会问题丛生,甚至已经逐渐影响到未来的发展蓝图,这管试剂的初衷,就是要大家努力,尝试爱上别人。”

“这种强迫别人的做法怎么可能让情况改善……”

“可是当年的试行效果显著,所以才会全国推行普及,因为大家不想死啊。”

不,应该是说,相比孤独终老,大家应该更怕无意义的长生不死。

 

“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事情。”

“当然,这可是机密资讯,你是99年生的吧?计划在99年后就被喊停,因为变成Zombie的人一年比一年多,所以市议会再没提起过,建了围墙,将Zombie围在特定范围内,00后起的孩子都没有打这个药。”

 

胡春杨握牢手心才发现全是冷汗。

“我不信,我们不相识,你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碰巧听到啊。”

而且再过53天我也会被送到东区耶。

 

AI的智能提醒适时响起:“先生,距离您能恋爱的日子只剩53天,距离转换时限尚余53天,请保持警觉,把握良机。”

 

胡春杨吓得忙打起噎来,他相信了。

“她叫凯尔丝,是我的AI。”

“那,那我这18天里,也不可能跟别人谈上恋爱啊。”

岂不是必死无疑?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啊?”

“我是说,我们可以谈一场保命的恋爱。”

“我们?”

 

胡春杨急了,可医生看来丝毫不乱,只点点头予以肯定:对,我们。

 

真是荒誕至极,胡春杨在第101想起初次见面的医生说的故事后,又再次惶恐不安,他偏于质疑,但同单位的小组长确实是在重新调配后便消声匿迹,上面交代是临时调派到东部分公司,可胡春杨现在脑子里一堆东西,便更坐不定了;临走前医生留下联繁方法,也不多说别的,只说命比什么都重要,他哑口无言,谁又能说不是呢,他喜欢柯南,可柯南却铁定救不了这个世界的他。

 

胡春杨浑浑噩噩地在公司待到六时许,脑袋一片空白下拨通了那串号码,只觉对方说得很对;为了活着拼命去爱、抑或随心随性而行,都没有错,可变成活死人一样的东西,万万不是他预想的,横竖18天,绝症一样的限期,又有何理由要说不呢。

 

“医生,谈就谈吧。”

 

陈宥维将那串号码储存成胡春杨的名字,想起对方紧张兮兮的声线,又不禁发笑,他摸摸手带,又给男孩发过一条短讯:那明天周末方便见面吗,11点,我在美术馆前等你,他扔下手机,又床边躺倒,昏昏沉沉,忽然想起男孩被AI惊醒的笨拙模样,又徐徐睡去,铃声响起也未听见。 

 

02

 

“医生,是不是我们对AI讲一句我恋爱了,这个病毒就会无效啊?”

美术馆里很安静,以致胡春杨的声音也被压得很低;他一个整天窝在电脑前头的技术员,几乎从未进过美术馆这种地方,捏着手袖,只敢用气声问话,生怕人家嫌他话多声大;陈宥维笑笑,让他正常讲话,医生穿得很素,比起他的三件套看起来清爽不少。

 

“手带只是小型体检侦测装置,你就算说自己已经脱单,它还是有办法知道的,恋爱的时候,人体会释放许多化学物质,像多巴胺、皮质醇这些,一旦物质分泌超过检测水平,你的AI就会知道,你确实是恋爱了。”

 

胡春杨停在一副油画前,听见他的话,又有些站不住脚。

 

“这意思不就是我们两个一定要爱上对方才有救吗?”

“对,而且是在18天内。”

 

这怕不是比相亲还难,见对象还能有选择权,可这个决定,不能反悔,还必须一条路走到黑,先不说对方是怎样的人;胡春杨托托眼镜、瞄了瞄正在赏画的医生的侧脸,虽然他恋爱经验为零,却也从没想像过和男孩子谈恋爱。

 

“可是这很难做到吧……”

“确实勉强,不过我昨晚也是有做功课的。”

陈宥维打开自己的微型笔记,顺着笔尖便看到详尽而工整的行程安排,医生笑说:自己也不太有经验,虽然被表白过两次,却都是失败收场。

“那你有信心吗?”

“不太有,感觉约会第一站已经被我搞砸了,网上说美术馆给予双方足够时间交流、拉近彼此的心;但胡先生看来对此兴趣也不大,话也不多。”

“那是因为我很少看艺术作品、而且我本来话就不多。”

胡春杨与他隔了一个肩位,走近些,才放心以正常音量说话:医生不用喊我胡先生,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你也不必叫我医生,叫我宥维就好。”

胡春杨摸摸下巴,还是不太习惯,便指着他的日程,问下一处,我们去滑冰好嘛。

“这里倒是个后备地点,你要想去,我们就去。”

 

陈宥维收起笔记本,双手插袋,高个子气度翩翩、走路生风,惹来不少侧目;医生见他伫足原地,便向他伸出手来;胡春杨回神,不太明白他的举动。

 

“走吧,去滑冰场。”

他看着那只手掌心朝天,犹豫几秒,终于把手搭了上去。

 

医生握着他的手走出大门,玻璃旋转门后许多女生张望,胡春杨不太好意思,怕擅自挣脱对方的动作无礼唐突,便捏紧陈宥维,忙往后街拐弯,直至走到滑冰场前,他才记得自己拽着医生走,走到手心里全是汗,陈宥维的手又冷,凉嗖嗖的让他猛的松开,又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牵手有什么故不故意的。”

陈宥维倒是神态自若,胡春杨跟在他身后,只顾着看地板;也没发现对方停下来问他;待他快要撞上,医生才扶过他肩膀,阻去他又一个出糗的机会。

 

“走路不要想事情,很危险的。”

胡春杨正要道歉,却被拉着走去前台。

“先说好,我滑得很烂,你可抓紧我了。”

“诶,可是我也不会。”

 

陈宥维看着男孩绑鞋带绑了老半天,不得不信胡春杨是真没滑过冰;他单膝蹲下,替他把作乱的细绳理好,又将另一只鞋子也系牢;医生蹲在他面前替他绑鞋子,多少让胡春杨有些羞窘,他除了谢谢真想不出来别的词来。

 

“你平常都会做什么?”

“啊……看动画、去哥哥家看看猫、也看看狗。”

“没啦?”

啊……也会跟朋友逛逛街之类的,胡春杨不安的迎上陈宥维的注视,对方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只斜斜留下弯的嘴角回应;他站起身,又向胡春杨伸出右手,不不,不用扶的,他哪好意思再打搅人家啊,胡春杨刚走一步,那滑冰鞋的刀片就被地毯勾着,让他险些往前扑倒;幸好陈宥维捏着他手肘使力拽紧,要不就得在众目睽睽下出大洋相,他好几次麻烦到人家,这会儿更是脸红得想找地洞钻。

“没事,谁都有第一次。”

这鞋也不好走,你搭着我的手好吗?也许是职业习惯所致,陈宥维对他颇有耐心,他只得点头,抓着人家手臂慢悠悠走近入口,胡春杨比那些小朋友还怯、脚刚踏进去便抓紧栏杆,不愿意撒手,冰池的外围比内场更滑,他巍巍颤颤的挣扎两次,便打定主意放弃。

 

“我们去内场,你放松一点就会平衡了。”

“不行不行,我小时候学自行车摔过好几回,到现在下坡也害怕。”

“你别慌,先撒手,扶着我站稳试试。”

 

胡春杨憋了好久,终于坦白,自己有点腿软;陈宥维看着他,笑意更深,两三步滑近,上前掰开他的手指,胡春杨重心不稳,下意识拽紧医生的手袖;陈宥维本来就很少滑冰,被他猛力一揪,也跟着乱了脚步,整好冰面上刀痕纵横交错,一不小心,就被绊往胡春杨的方向摔,他灵敏地拽过胡春杨,自己摔得结实,男孩却只撞上他胳膊,往他身旁跪跌。

 

“医生!你还好吧?”

胡春杨看他脸色苍白,怕他撞坏骨头,也不敢动他,往他身边挪挪,将他扶坐起身。

“还行,就是屁股疼。”

“对不起,是我害你摔的交,你还帮我垫底。”

“你没事就行,先扶我起来吧,冰上太冷了。”

 

可胡春杨也不太敢马上起身,地又湿又滑,他好不容易站稳,死死抓着扶手,单手扶起陈宥维,便更不敢动了,陈宥维一看,无可奈何得很。

 

“你来我这边啊。”

“不行,又得摔了。”

陈宥维只得拍拍胸口,给他敞开双臂,事实上他的确有些虚张声势。

“这次不会,你过来,我保证接得住。”

 

胡春杨有些难堪,却也时时记住现在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这场“恋爱”而设,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他也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让事情就这样算了;医生看起来稳重可靠,他深吸一口气,两条胳膊一放手,便直直伸过去,闭着眼,也不知道自己抱住陈宥维的脖子,差点没别人勒晕。

 

“没事,别紧张,你先松手。”

医生温声细语,他脑子也清醒了,松开手,只敢捏着人家袖口;陈宥维看出来他害羞、难为情,默不作声将他手指握进手心,挪到他身前,要他跟着自己步伐;放松点,保持平衡,先滑左脚,再是右脚,周围雪白一片,胡春杨只顾得上看自己脚尖,再没听见别的声音、等他习惯些,再抬头,才意识到医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他冷静下来,又浅浅的笑。

 

“这不滑得挺好的,要我放手嘛。”

“不要。”

 

他勾紧了陈宥维的指骨,语气谨慎,又有些可怜:我一个人不行的。

 

“那我们去人少的地方滑吧。”

陈宥维的手比他大,胡春杨的指尖在他的手心变暖,他跟在陈宥维身后,没原先害怕,反而多些安全感。

 

“现在不害怕,下次来,就好了。”

“下次还来?”

 

他也就无心一问,可医生转头看他的眼睛莹亮,让他以为自己讲的不清楚,便又重复:下次我们还来吗?陈宥维拉他一把,让他挨着自己肩膀,胡春杨拧过头去,眨眨眼睛,不免觉得自己矫情,忽而以为那双眼瞳盈盈,像水波微漾,比琉璃珠更漂亮。

 

“你想来,我们就来。”

 

03

 

比起好的印象,他心里清楚,医生肯定看了他不少笑话,胡春杨窝在被褥,后知后觉地羞愧起来,不仅没有做好,还连累别人一起受罪,他想起摔一交就脸色发白的医生,担心陈宥维摔得不轻,又给他发条短信:医生,今天辛苦了,你的身体没事吧?

 

隔不久便有答覆,只是对方并未回以短信,而是亲自打通电话;胡春杨手忙脚乱坐起身来,听见陈宥维的声音,迟疑地说了句医生晚上好。

 

“我没事,倒是想起今天,你好像还在喊我医生。”

“啊,我下意识就喊出口了。”

“嗯,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你喊不出来我的名字吗?”

“没有,就是感觉面对面,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现在对着语筒,也看不见,你不试试喊我一声。”

 

这可把他难住了,他吞吞口水,停顿几秒,对方不恼,比他更沉得住气。

“杨杨,这样喊你可以吧。”

他一口气刚下去,就被呛得双颊发热,咳过几声,猛地点头,可对方并不在身边,便小声说好。

“讲不出来也没关系,时间也不晚了,你休息吧。”

“……没有讲不出口,不就是……宥维嘛。”

 

他故作镇静的朝话筒扔下句晚安,便熄灯,把头埋进被子里,蒙头而睡;陈宥维听着断线的忙音,心里那股别扭劲儿也被最后一句话扫清,登时烟消云散。

 

翌日也是双休,医生只有一天休假,周末该他轮夜班,陈宥维还特地打了通电话向他道歉。

 

“没事,你工作走不开,我们可以下周再见的。”

“你忘了,现在只剩16天。”

糟糕,他真的忘了,胡春杨拍拍脑门,也不懂自己怎么没有半点危机感。

“如果你不介意,晚上10点我有1个小时休息,你想不想见面?”

他揉揉眼角,明知对方不可视,却还是显得拘谨。

“那我们见面时间这么短,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呃,加快恋情的事情。”

对方一听,止不住在电话那厮轻笑出声,他反问:那你想做什么来加速?

“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真的好奇。”

陈宥维听出他着急无措,觉得好玩,又说那这1小时,什么都不做不行吗?

“那我们见面干嘛。”

这问题可问倒陈宥维了,陈宥维对黏人的关系冷感,也从来不展开过于亲密的举动,从前好兄弟谈恋爱,他也从来不懂那些热恋情侣二十四小时都不分开的痴缠心态为何,他也会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迟钝,不懂感情。

 

“你不想来也没关系。”

“宥维,嗯,你想见我吗?”

“……嗯。”

“那我就去。”

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胡春杨可不懂爱情计谋,却也不是满分的情感白痴。

 

“如果你想见我,我肯定会来啊。”

他的声音软软的,有刚睡醒的鼻音、也有些颤动,胡春杨很容易紧张,脸上看不出来,可声音总会出卖他,陈宥维突然有些无措,从衣橱里拽下外套,衣架子也跟着掉到地上,这样慌张,比第一次有女生向他告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拿起书桌上的水杯灌两口水,又说:那10点我在医院大堂等你。

 

挂过电话后,他才敢呼气,也不太想承认,自己也许真有那么点想见面的心情,他匆匆套上外衣出门,甩甩头,也不敢乱想,这样的想法起源,真不是因为“谈恋爱”这件事。

 

陈宥维比说好的晚了十几分钟,他穿着家居服来医院,晚间的急诊部还是人山人海,他躲在角落,担心陈宥维找不到他,又换到电梯边,挨着墙等,胡春杨有所耳闻,他是小儿外科医生,比内科医生更忙,平常事情多得没日没夜,饭扒几口,就得拿起手术刀;电梯又再打开,这次走出来的终于是他,胡春杨来不及张嘴,就被拽到电梯里,只见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孩依着电梯,看来疲惫不堪,再开门时,已经是医生休息室了。

 

“外来人员能进这里吗?”

“没事,就一会儿。”

 

陈宥维瘫在床边,眼皮耷拉睁不开,胡春杨好奇他怎么这么累,只见他连外衣也未脱,便昏睡过去,他不好吵醒人家,周围张望,这才发现值日表上的行程,陈宥维一天下来已经做了四个手术,后半夜还得继续站在手术台上;休息室很小,胡春杨心里慨叹医者仁心、伟大无私;又蹲下身端详在小床上浅眠的医生,胡春杨凑近,睫毛浓长,颤巍巍地覆在黑眼圈之上,他的呼吸很轻,保持随时醒来的警觉;他有些心疼,也突然想通了陈宥维怎么没办法像别人那般,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辛苦你了,宥维。”

 

他动动眉头,胡春杨以为他要醒,可对方持续睡了差不多大半小时,才再度睁眼,陈宥维不比他大多少,刚睡醒的模样,比平常看来更加稚气,短发睡得凌乱,胡春杨伸手给他理理,提醒他,时间大概只剩10分钟了。

 

“对不起,让你来了,只能说上10分钟的话。”

“没事,反正我话也不多。”

 

陈宥维笑他的安慰方法特殊,但成效不错;胡春杨看他睡眼惺忪的,问他需不需要再睡个5分钟,对方摇头,又说:再睡脑子就不清醒,缓一缓就有精神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法谈恋爱了。”

“为什么,因为我太忙?”

“不是吗,你可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我的同辈也没有时间,但人家生孩子的生孩子,也有离过婚的,职业才不是原因啊。”

“那依你的条件怎么可能单身这么久。”

 

陈宥维听着觉得他在夸自己,便调侃他:我在你眼里评分倒也不差;哪知男孩浑然不知,马上点头同意,你很高分啊,你在别人心里一定也是很好的人;陈宥维有些意外,胡春杨是不是在变相承认自己在他心里很好;出师不利,反倒被直拳狠狠揍了一下。

 

他摸摸脸颊又问:那你呢,怎么这么久也不谈恋爱。

 

“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就这样?”

“对啊。”

“可喜欢的人不会自己走到你面前,要是没有这个病毒,你打算怎么办。”

“没想过,可能维持现状也挺好,如果自己没什么不满,感觉单身也不是坏事。”

“单身确实不错,但两个人一起快乐也会加倍。”

“痛苦也是双份打包。”

“那这样想,一个人承受痛苦,不就更孤独难过。”

“我承认单身和谈恋爱都各有利弊。”

 

“虽然很短,但你有觉得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快乐吗?”

 

胡春杨也没想过他这样问,当下想到的只有“是”这个选项,他有些慌,甚至想到自己已经有三天,没看他最爱的柯南了,却一点不觉得可惜;胡春杨缓缓站起身来,脑子晕晕乎乎,他答不出口,又怕对方失望,陈宥维抬眼看他,胡春杨又闪躲过去,看向悬挂墙上的时钟催促他快回自己的岗位,陈宥维稍稍整理衣领,锲而不舍,你还没回答我。

 

“……不知道,我都挺快乐的。”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

陈宥维摁下3层和地下1层的键,歪头看他。

“明天你还是值的夜班?”

“嗯,一直到周五。”

“你是想我天天都来看你?”

“如果我说是,你会来吗?”

 

这次他可不会当面说些太直接的话语,胡春杨看着红灯一直往下,不免有些焦躁;每天不足1小时的见面实在过短,他们的限期也就十几天数,距离爱上他的时间飞逝,胡春杨怕搞不清自己的心,一切就都完蛋了,如果医生不会爱上他,那该如何是好。

 

午夜12时正,只剩15天了。

 

“直到现在为止,你觉得我们会爱上对方的机率有多高?”

他心里隐约有自己的答案。

 

电梯在7楼停下,护士和担架床推了进来,陈宥维站在他对面,突然就回了句话,两个护士不知所措,又见另一边厢的男孩耳尖通红;4楼到达,两个人窃窃私语,也不懂那位医生说什么很高,面面相觑。

 

电梯里像被抽空氧气般死寂,他不敢噤声,直至电梯停在3层,他才对着陈宥维的背影小声说:明天见。

 

医生在电梯门关上前,背着手朝他挥手。

 

04

“这是什么?”

 

陈宥维今天没有倒头就睡,看起来比昨天气息要好,他捻着从本子撕下来的一页,好奇胡春杨写的1小时任务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们见面只有1小时,要不就利用这个时间多交流交流。”

“可是你不怕我每天都会睡晕过去啊?”

“你反正也就睡半个小时左右。”

“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要怎么交流?”

“聊聊天啊,让我多了解你。”

“没有了,如你所看,我的生活只有这个地方和手术台啊。”

 

胡春杨没成想这计划未实行先夭折,对方捻着那半页纸仔细看,聊天、聊天、聊天;后又把纸折起,随手搁在桌案上,托着腮帮子看小闷蛋。

 

“我自己挺无趣的,别人都说我除了工作,就像退休一样,看书、下棋,没了。”

“我也差不多,整天对着电脑,不是工作、就是看动画。”

“你都看的什么,上次就听你说过。”

“什么都看看,最爱看名侦探柯南。”

陈宥维一听这学童取向就想笑,整好胡春杨还穿着格子外套小飞象T裇,看起来更小了。

“你笑什么,柯南男女老幼都爱看。”

他摇摇头,又表示赞同:我也看过的;对方眼神刷的就亮了,陈宥维捂着嘴角,稍稍藏起笑意。

“那等这礼拜休假,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啊?”

“柯南啊。”

胡春杨有些迷茫,现在哪有戏院在上映啊?

 

“来我家啊。”

陈宥维伸手将折好的纸归还,等男孩去拿时,又握着他的手,弯腰看他;这在胡春杨预料之外,他瑟缩一下,又假装无事;可这反应全映在医生眼底,陈宥维那双眼眸本就会讲话,胡春杨一看,感觉脸颊一阵温热,又低下了头。

 

“你不想来我家?”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快。”

“我们又不干嘛,快在哪?”

 

胡春杨的脸直接染成粉色桃子,又解释自己没什么意思,陈宥维的小坏心眼儿又得了逞,便摸摸对方后脑勺安抚;医生在逗他,比起生气,反而有更多交集情感涌至,气急、羞涩、为难、还有一些,他无法形容的情绪。

 

时间不早了,这次把你送车站去;医院车站在半夜只剩寥寥几人,胡春杨看看手表,就让陈宥维先回医院,不要陪他了;时间不够充裕,他便要胡春杨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就跟他说一声。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陈宥维转身走两步,又被喊停,他刚一侧身,胡春杨便箍住他手臂,整个身躯被圈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这个动作不在1小时任务里,那张表格里,除了聊天,就没有别的补充了;他转不过身,只能看见那头蓬松柔软的发贴着手臂,和他小露半点的脸颊肉;午夜的风沁着凉意,横在他胸口的手臂微微发抖,周围安静,只有树丛沙沙作响,杨杨,他喊的很轻,只有胡春杨听见。

 

“这样算有进步吗?”

 

胡春杨倏然放手,便往回跑,鼻腔里全是消毒药水味儿,对陈宥维的叫唤也全无反应,他上车后往窗外偷瞄,医生早就走了,他心里像波涛涨退,一会儿高涨一会儿低落;手机响铃嘀呤一声,胡春杨划拉开屏保,便看见那只小猪猪头像给他发的短信。

 

医生很少用表情符号,他甚至难以想像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和语气。

 

“下次不可以自己跑走。”

 

他能察觉到医生与自己之间产生的微妙变化,这些时间的发展毫无章法,那日他出其不意地抱着医生,对方隔日又像无事人那般,也不提这茬,胡春杨时时去看他,医生有时很累,在他讲话时会悄悄犯困,也会努力撑起眼皮,认真地望向他;他记忆深刻还是近在咫尺的距离,陈宥维身上带消毒喷剂的味道、和温暖的气息,医生与他肩并肩的走,医院外的小院种满流苏树,四月天飘絮如雪,他不禁想像这年冬天是不是也能和医生赏第一场初雪,他扣扣脑袋,险些又忘记自己时间不多了。

 

今天周五,明天就是第10天,他内心忐忑,感觉自己在意医生,默认陈宥维对他并没意思,医生总是逗他,寻他开心,像逗小孩似的,爱看他的反应,要说讨厌,医生也不算在欺负他,可到底要人泄气,陈宥维太过绅士待他,彬彬有礼的态度,更像在划清界线,思来想去,那他肯定没戏啦,胡春杨不发一言,白色流苏再美,他也欣赏不来了。

 

“杨杨,明天10点在林园站等你。”

“哦,行。”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坦白:其实我们当朋友也好,不一定就得谈恋爱的;陈宥维一时不知其所云,便等他继续说下去;胡春杨被看得愈发胆怯,又说:我觉得勉强自己喜欢没有好感的人,是很为难的事;他这样讲完,气氛更冷僵,陈宥维不回答,他就快要把鞋尖也给盯穿了。

“我让你为难了?”

“不是。”

 

胡春杨摇头,又忍不住叹气,他说是我让医生为难的;陈宥维更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看出来自己难做的,陈宥维还想追问、可男孩扁嘴不看他,便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做过什么,让胡春杨误会了。

 

“可是要当你的朋友,这样很难。”

男孩抬头,胡春杨又误解他的意思;你讨厌我,陈宥维忙着辩解,哪里是我说的意思,我指的是我们很难做朋友,你看;胡春杨的手环上,已经闪着红光了。

 

“只有这么点时间,我怎么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你呢,你还会遇到另一个医生要和你谈恋爱吗?”

“那是情非得已,可是你问问自己,你真的喜欢我嘛。”

陈宥维脑子转的飞快,却真没读懂男孩的心思。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

胡春杨一听,蹭着鼻尖,索性转过身去,他脑子一热,觉着自己像在无理取闹,这会儿心结被戳穿,就马上要打退堂鼓;算了,当我没说过吧,胡春杨拔腿就跑,可这回怎么说,陈宥维也不会轻易放他溜走,衣领子被一把拽着,陈宥维将他拎到眼前。

“原来你喜欢自说自话,突如其来乱猜我的心思,你哪里来的凭据。”

“是我不好,你就当我没讲过吧。”

“那不行。你歪曲我的心意,就必须说明白。”

 

陈宥维捏捏他的脸颊肉,也不像发难,可胡春杨不吱声,他也没打算放人,耗的时间越长,胡春杨更顶不住压力。

 

“我就是奇怪,为什么那天我抱你一下,你也没反应。”

他揪着人家衣领的手松懈,可胡春杨也不跑,头低得快要下巴贴胸口,短短一句话像在他胸口熬出一个个泡泡,刚冒出来,就破成细沫;那天以后,你就不提了。

 

“我要提什么,你自己先偷偷溜回家,我还能有什么反应。”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医生是对的,他被人擅自抱了下,不对,那甚至只是随便一揽,还能反应什么;所以,你是因为我没给你回应而生闷气的?胡春杨连忙否认,他可不是傻瓜,陈宥维抿嘴偷笑,他便更难为情了。

 

“我没有生闷气,反正,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现在是真气了,等等,陈宥维拽着他,把人往回拉,可胡春杨说什么也不要面对,陈宥维只得好声好气的哄:是我不好,不该逗你,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

 

哎呀,陈宥维又要发愁了,胡春杨架着副眼镜看来又乖又好欺负,怎么闹起脾气来这么倔啊;腮帮子气鼓鼓的,他犹豫半刻,搂着男孩的肩,将人摁到胸口前,胡春杨长到他耳朵处高,见他环着自己,侧脸往后仰,才惊觉陈宥维的脸在他耳尖附近,下巴抬起,就会碰到他;胡春杨脸蛋一热,医生也比想像中要慌张,他不得不松开手,全然没有预设男孩会转过身来,镜框后的眼眸飘忽,落到身上相片羽毛,在神经末梢触来跳去,让他胸口发痒。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医院吧。‘’

陈宥维见他又要走了,便在他转身前,双臂一展,把他圈在身前,这一次,胡春杨埋在他肩窝里,不用面对面的,可他心里乱得更狠。

 

医生的手环在肩上,他在陈宥维要松开时,把心一横,扣着他的背,抱得更用力;陈宥维总算察觉到,男孩不是生闷气,也不是想要结束,他就是想自己抱抱他,那刚要放开的手重新缠绕,他摸摸胡春杨的脑袋,好像感觉到心跳声音,也不知是对方的、抑或自己的。

 

‘’所以我要你别溜走啊。‘’

‘‘大前天前天昨天,我也是在等你先走的,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原来如此,那怎么不告诉他呢,他要被胡春杨的想法可爱死了;我以为你讨厌......我抱你。

 

他忍不住要笑,可这样,胡春杨一定会挣脱他开跑吧,他从家里赶来,为他而来,这可让陈宥维舍不得放开手。

 

‘’我哪里会讨厌,喜欢都来不及啊。‘’

 

05

 

陈宥维当晚就梦见了他,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值夜勤再忙再累,也没法让他晚睡晚起,还不够8点他便清醒,想着胡春杨要来家里,他很快便从卫生间收拾到客厅,好久不做的大扫除,东西一理,整个蒙灰的家都变得亮丽。

 

还不到9点,他就出发到林园站,他不知道胡春杨爱看什么,就在影音店买了全套的柯南电影,天有些阴,天气预报说明后两天要刮风,心里正愁着可能要两天没法见到他了,胡春杨便小跑到眼前;他今天没戴眼镜,陈宥维连那眼尾的笑纹也看得一清二楚,男孩的睫毛和头发一样乖顺,笑眼微弯,他只好如实相告:你的眼睛好看。

 

‘’......哪有,你也不是第一次看我。‘’

‘’以前戴眼镜看不真切,现在看得清,你的眼睛好看。‘’

 

对方眨眨眼,只嘟弄着不许再说了,可脸颊粉的像微熟的蜜桃,陈宥维便知道他不是厌弃。

 

陈宥维家里敞亮,除了必要的家具,只有零星的摆设添些人气,医生时常窝在医院,自己家更像宿舍;胡春杨家里比他杂碎更多,便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医生果然是医生啊。

 

‘’要喝点什么?‘’

‘’呃,水就可以了。‘’

 

陈宥维还是倒了杯果汁,他将买好的DVD放到茶案上,要胡春杨选;他一眼就看见那明显不是动画的惊悚恐怖片。

 

‘’啊这个拿错的。‘’

‘’那些柯南的我都看过,要不要看这个。‘’

 

胡春杨拿起那盒The Conjuring2;陈宥维不怕灵异东西,便无所谓。

 

‘’你不害怕那就看吧。‘’

‘’有人在就不怕,而且今天没戴眼镜,看不太清,应该还好。‘’

他看看陈宥维家的超大电视屏,有些不太坚定。

 

DVD录影带刚放进去没多久,窗外便应景地轰了声雷,他本来就被电影前奏弄得有些发毛,听见巨响更是吓了一跳,外面的天被乌云笼罩,天黑压压一片,陈宥维也没开灯,坐在沙发脚看得入神,他抱紧抱枕,不动声色的也从沙发离开,蹲在茶案边;陈宥维离他两个身位,并不以为意。

 

屋外下起倾盘大雨,可被隔绝在玻璃窗外,丝毫不影响音响效果,陈宥维家里空荡荡的,他心里发寒,抱着抱枕只敢偷看几眼,胡春杨的近视不深,等到那修女形态的恶灵猛然出现在屏幕上,他才结实的吓了一大跳;没等他惧怕多久,周围又再度安静,本来还坐在身边的陈宥维不知到哪儿去了,他便急得弹了起来,也不顾那些礼仪礼数,跑进走廊去找人;陈宥维听他喊自己,拿着台灯的手又放下,转身就被胡春杨拽着衣摆。

 

‘’杨杨,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走了,以为你出去了。‘’

 

陈宥维想这风大雨大,他又能去哪里;拿起台灯,便拉着他一起返回客厅,我去拿灯,我家客厅的灯泡坏了,还没换,只好拿书房的灯将就将就。

 

他拔开电线,发现胡春杨还在他后背跟着,又让他先坐回去,哪知对方闷了老半天只说:我等你一起看。

 

‘’你害怕啊?‘’

 

陈宥维看他不出声,便也心里有数,台灯设好后,他挨着胡春杨坐到地毯上,男孩贴着他的手臂,恨不得要躲在他身后;陈宥维哭笑不得,刚要提议把片子换成柯南,下一秒被恶灵附身的女孩就扒在柜子边看镜头,胡春杨被吓得没了三魄,抱枕扔到脚边,一头栽进他怀里去,眼睛还透着指缝看,好奇又害怕;毛茸茸头发在他胸口前抖动,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捂着脸,他看胡春杨恨不得要坐他腿上,心头被揪起小角,扯得又酸又痛,痒痒的,又偏生窃喜。

 

‘’杨杨,要不我们别看吧。‘’

他窝在胸口前点点头,陈宥维摁下暂停键,要去取影带,可胡春杨抱着他胳膊腰间,要他寸步难行,他往常不喜好这些肢体接触,觉得黏人,但胡春杨可爱,陈宥维伸手回抱,是,他觉得他可爱得紧,便都是例外了。

 

‘’别怕别怕,我们看柯南好了。‘’

陈宥维换了影带,还是被缠的厉害,外面的雷暴比下午预报的更加严重,胡春杨瞄一下窗外,终于松手,端端正正的坐好。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么可怕...‘’

‘’没事,我也没料到你原来看不得这些。‘’

 

胡春杨想到刚刚快要挂在医生身上,便更是别扭,他拾起被踢到角落的抱枕,又坐得比刚刚远些;柯南的片子他看过无数次,心思自然不在其中,他斜眼去瞄医生,哪知对方也在看自己,胡春杨心虚,还没从恐怖片的阴影里恢复,也不敢独自坐上沙发。

 

‘’柯南不好看吗?‘’

‘’我看过的,你怎么...不看?‘’

他总不能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吧;陈宥维耸耸肩,便说他早也看过这部。

‘’那不看电影,我们出去逛逛嘛。‘’

‘’这个天,我还怕你今晚回不了家。‘’

‘’不会吧?‘’

 

‘’天气速报,台风阿尼美将在下午10时正式登陆沿岸一带,气象局或将提早悬挂八号台风信号,请偏远地区民众尽快起程返回家中,并锁好门窗......‘’

 

喏,陈宥维关掉电视,便把窗户也关紧。

 

‘’今晚留在我这里吧。‘’

他还想婉拒,陈宥维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而且天黑雨烈,外头也没几个人,待在屋里比较安全;胡春杨胆小、被他的话唬住,便也不拒绝,客厅昏暗,陈宥维走哪他都盯着,就怕医生走开,自己一个人待着,胡春杨像他的小尾巴似的,陈宥维好不容易从书房里掏出一套灌篮高手,差点又得踩上胡春杨的脚背。

 

‘’我这里只有这个合你意的,灌蓝高手,看吗?‘’

‘’运动的也喜欢。‘’

‘’那你待这里,我去给你做饭。‘’

‘’......我帮你吧。‘’

 

陈宥维想说也就两袋速冻饺子的程度,但对方似乎还是不安,他便点头答应;吃饭也好、看书也好,胡春杨都贴着他一动不动,要不是拉不下脸,他以为胡春杨连洗澡都得跟着进。

 

‘’杨杨,今晚你睡房间吧,被褥是新换的。‘’

‘’那你睡哪里?‘’

‘’隔壁书房打个地铺就行,还有睡衣是我高中的衣服,应该合适,其他东西都是新的,你先去洗吧。‘’

 

胡春杨抱着衣服也不得不去,换气窗外大雨滂沱,闪电雷呜交错,他洗得比平常还快,头发湿嗒嗒的淌水;陈宥维刚铺好床的功夫,他就出来了,高中的运动短裤还算合身,就是上衣有点大,像小朋友穿着哥哥的衣服。

 

‘’吹完头发就休息吧,漫画都给你放地上,你爱几点睡都行。‘’

‘’那你呢?‘’

‘’我明天上早班,我得先睡了。‘’

‘’你是在隔壁睡吗?‘’

‘’对,你要是有什么事进来就行,我不锁门。‘’

 

胡春杨心里七上八下,想让他在睡房待着,又不敢表态,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时间不过9点多,可狂风暴雨在外面呼啸、拍在玻璃窗上的雨弄得霹雳作响,他漫画看不过两本便心不在焉,睡觉也不敢关灯,房间虚掩,走廊漆黑一团,他心里发怵,蒙着头还是辗转难眠,终于房门突然关上让他一下子坐起身来,抱着枕头就往书房跑;胡春杨太害怕了,也没想到敲门,甫进门就蹲到陈宥维身边轻摇他肩膀,医生睡得不熟,喊两声便醒,睡眼惺忪间看见是他,便翻开被褥起身。

 

“宥维,我能和你睡吗?”

陈宥维立刻就答应了,可细想又不对,自己有些不太矜持。

“是认床嘛?”

“外面打雷,我有点儿害怕。”

“那要不我们回房间吧。”

“……就在这里行嘛。”

 

他揉搓着手袖,说房间太大了,没有安全感;陈宥维往书桌角挪挪,又让胡春杨躺下,单人被子很小,他一把裹着胡春杨,犹豫着是撤手还是抱着,还在琢磨,对方的脑袋就蹭着锁骨靠了过来;他们本就差不多高,陈宥维不敢低头,怕自己触碰太多,要失眠一晚上;胡春杨抱得他很紧,陈宥维体温偏高,趴在他胸口久了,连胡春杨也热得有些不能安睡。

 

“宥维,你好热。”

他没让胡春杨放手,男孩暖烘烘的窝在他怀里,呼气也像小电炉喷出的暖风,四月天还下雨,可小书房闷热得恰似大暑,他们隔着薄被,也总比盖着同一床被子强。

 

“……要不要开空调。”

“那我离你远点吧。”

 

他仰起头看陈宥维,才发现医生的鼻尖就在头顶,浏海刚蹭上去,就碰巧对方微低着头,本就浮游热浪边缘,他的垂帘,更像掉下燃星的火柴,种下苗头;他离得极近、那浅近视的妨碍、点点内心恐惧、兴黑夜的幕帐,都阻隔不到他的眼窝和嘴角,胡春杨向来知道陈宥维生得好看,他喜欢高鼻梁、他喜欢长睫毛、他喜欢会笑的眼神、他喜欢温柔的话、可是他只喜欢这些一切是属于医生的,他喜欢医生,他的心怦怦乱跳、在夜里喧哗,他喜欢医生。

 

“不是说离得远些。”

可是,他喜欢医生啊。

 

胡春杨只够得到他的下巴,浅浅的吻在嘴角以下,旋即转过身去,房间局促宁静,只余雨声;而艾米的声音在其中,又响得恰如其分。

 

“先生,您的心率指数已达每分钟107次,请多加留意。”

……知道了,他蒙着头把脸藏进被子里,只想现在晕过去,就不用理会身后人是怎么想的;陈宥维被偷亲后,显然未料想过,直到AI毫无感情的提示才回过神来,男孩像虾米似的蜷缩,他知道胡春杨脸皮薄,便也转过身去,两个人同样彻底不眠;陈宥维是因为对方的主动、而胡春杨则是因为自己的AI。

 

隔天的清晨,胡春杨起得比陈宥维还早,气氛有些尴尬,陈宥维心里多些甜蜜、便也看不出胡春杨的不妥,直至清晨分开,也全无意识,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06

 

“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未能接通……”

这已经是陈宥维第3天打的86通电话,电话那端的忙音听得他如此急燥,他找不到人,胡春杨也不回他的短讯;他从未如此烦躁,除了胡春杨的联系方式,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工作单位和住处,男孩连续3天单方面断绝来往,说不伤心气愤,根本讲不过去;可是他心里清楚,胡春杨体内的病毒仍然潜伏待发,这6天,他能找到别人吗?这酸溜溜的想法要他自己也讶异,陈宥维走不开,又只得执起手术刀,全心投入工作。

 

待到倒数第2天,他终于找到别的医生给他顶1天值日,陈宥维找遍整条市运河也找不到像胡春杨的人,比起刚开始的生气,更多的是担心,他担心胡春杨要只身赶赴东边、穿过林子,永远锁在围墙外,忘记自己、忘记他。

 

“先生,您的心率指数已达每分钟98次,请多加留意。”

对了,他还有AI啊。

“凯尔丝,你能定位别的AI吗?”

“先生,请提供详细资料。”

“AI编号是06开头,名字是艾米,你能帮我缩小范围吗?”

“先生,称号为艾米的AI系统至目前为止一共有13207个,而编号以06为首的AI,目前为止……共有9个,请提供详细资料。”

“AI拥有人是男性。”

“共有3位。”

“很年轻。”

“共有3位。”

“是LVirus(II)感染者。”

“共有1位,AI系统艾米拥有人,与您距离1,297米。”

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先生,需要定位吗?”

 

先生,已到达;陈宥维将所有院的票都买了,挨个进去找也没找到胡春杨。

 

“凯尔丝,定位真的正确?”

“先生,AI系统艾米拥有人,与您距离200米。”

 

陈宥维快连脏话都骂出口,戏院挤满离去的人潮,等他走出大厦,只有十字路口的绿灯在闪,街上人来人往,他怎么找;他的AI不等他主动询问,便实时更新起来;先生,AI系统艾米拥有人,与您距离780米;他一定坐上公交了,陈宥维突然感到无力、无名火烧得他心口疼痛,他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

 

“先生,AI系统艾米拥有人,正在你的日常规划路线上移动。”

“……我们马上回医院。”

 

流苏树的花开始泛黄,掉得满地霜白,他踏在路上,出神地发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他该不会再晚些就要被抓起来了吧;胡春杨走着走着又重回故地,他只来过几天,却觉得无比熟悉,每个夜晚都有月光,他看得清这里每条小路,和医生的背影,胡春杨吸吸鼻子,想到陈宥维就甩头,他找不到朋友去剖白、也不敢跟家人倾诉,他只剩自己的AI,他到最后竟只剩人工智能了。

 

“艾米,我是不是要变异了。”

“先生,经检定……”

“胡春杨!”

 

不可能,胡春杨捂着耳朵摇头,可捂得再牢,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听见陈宥维在喊叫自己的名字,他咬紧牙就跑,等陈宥维追到面前,眼泪还忍着没往外掉。

 

“你跑什么?”

陈宥维气喘吁吁,他背过身去抹泪,又强装自然抬头。

“……我赶时间。”

“你赶什么时间,赶着去东区,赶着去做活尸吗?”

在正式看到胡春杨前,他气愤,也伤心,担心他的安危、也忧虑得快要崩溃,可等到站在对方面前却还换不来正视,他才觉得自己空虚得过份,男孩的视若无睹,把他的心割的鲜血淋漓,整颗心就只剩心痛得要死的知觉。

 

“你为什么躲我。”

“只是,感觉我们并不合适。”

陈宥维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哦,牵手合适、抱我合适、亲我也合适、把到我了,就不合适了?”

“宥维,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什么都是你做的,玩我很爽吗?”

他只能摇头,可心里盛满的泪,就装不稳了。

“你不喜欢我。”

 

胡春杨嘟着嘴掉泪,边抹边流,你不喜欢我,什么都是我先做的,但是你不喜欢我,就算是那天晚上,你也没有要喜欢我。

 

“只有艾米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先生,您的心率指数已达每分钟107次,请多加留意。

我亲你,你也没有反应,就跟那时候的拥抱一样,你也没有反应。

 

“就因为AI的话?”

 

陈宥维拴紧他的手腕,捏得生疼;我的心意凭什么由AI作主,医生歪头靠近,他的嘴唇被撞出血丝,那双温暖的手握牢后颈,陈宥维的动作暴躁、不安、胡乱、冷漠,除了腥血味,他尝不出任何温度,直到那咸涩的泪水滑到嘴角,他才发现医生哭得很凶,可他不退后,只贴着自己的唇瓣一动不动;胡春杨听见他的呢喃,心就痛得更厉害。

 

──你为什么不说话,凯尔丝,你为什么不说话?

 

所有荒唐都源于不自信的爱慕。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胡春杨抱紧医生,只得将他圈在自己怀里,他错了,他怎么会这样想呢;胡春杨摸摸陈宥维的耳尖、摸摸他的发尾,亲亲他的泪,又捧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吻,直至覆上对方擦破的嘴角,仍是满嘴的血味,柔软的触感却开始回暖,蹭到脸蛋的泪痕又湿又黏,他仰着头,脖子酸极了,可胡春杨不愿停下,直到医生接受他为止。

 

这次他不躲避了,他会耐心等待,直到医生愿意再爱上他。

 

“先生,您的心率指数已达每分钟102次,请多加留意。”

 

他被压在胸口前,医生的亲吻、真正的拥吻,温柔,像缱绻的风,热烈而安静的海浪,将他的惊慌失措一抹而净,他咬着对方的唇,只剩下爆破的甜美,跳跳糖在胸腔炸裂,他被分碎成千千万万片花瓣和惊喜,跳跃狂妄。

 

“……往后,再也不可以就这样跑了。”

“我爱你。”

 

胡春杨圈著他脖子,只说爱他。

 

“先生,您的心率过高,需要紧急救援。”

“闭嘴,凯尔丝。”

这是第一次胡春杨看见陈宥维脸红。

 

胡春杨牵着医生,在小道上漫步,可他还有疑惑,那我们现在还会变异吗。

 

“先生,恭喜您,病毒已解除,您恋爱了。”

 

这次,艾米和凯尔丝的声音同时响起。

 


-the end-


我也没有名字嘎

过了一周我才破了案

总而言之就是上周在朝悦碰见他俩了(只有他俩)

作为路人被可爱到了一下

忍不住来tag里发言👍👍👍


全身同款一起逛街出现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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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奶 | 凌晨三点

🔞 

(防pb,具体设定点 👇)


这是陈宥维第五次看见那个女孩。


都说凌晨一点人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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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凌晨一点人最清醒。

地瓜

【豆奶】无法克制

我来了


我带着二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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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从始至终。🌹


喜欢的话点左下角的小心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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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ya

89/豆奶 《日常恋爱手册》现背AU

摸鱼速打,没有后续

嗑糖嗑晕了,想哪儿写哪儿也没啥主题

总而言之,随便看看就行


-


陈宥维最近有些甜蜜的烦恼。


何昶希实在太黏他了。


倒也不是那种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的黏人,就是偶尔丢过来一个小眼神,一个偷偷摸摸的笑容,或者一句甜甜软软的撒娇。


他放下手里的《月亮与六便士》,问另外一张床上的夏瀚宇:“瀚宇,你有没有觉得希希最近有点不一样?”


“啊?”夏瀚宇从手机里抬起头,“没有啊,他不一直这样吗?”


不,他在厂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陈宥维想,不过他倒没有反驳夏瀚宇,而是捧着书慢慢思索了起来。


那个时候两个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肩膀上的压力都不小,何昶...

摸鱼速打,没有后续

嗑糖嗑晕了,想哪儿写哪儿也没啥主题

总而言之,随便看看就行


-


陈宥维最近有些甜蜜的烦恼。


何昶希实在太黏他了。


倒也不是那种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的黏人,就是偶尔丢过来一个小眼神,一个偷偷摸摸的笑容,或者一句甜甜软软的撒娇。


他放下手里的《月亮与六便士》,问另外一张床上的夏瀚宇:“瀚宇,你有没有觉得希希最近有点不一样?”


“啊?”夏瀚宇从手机里抬起头,“没有啊,他不一直这样吗?”


不,他在厂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陈宥维想,不过他倒没有反驳夏瀚宇,而是捧着书慢慢思索了起来。


那个时候两个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肩膀上的压力都不小,何昶希的排名一直不乐观,整个人卯足了劲一心扑在训练上,而他本人则是基础太差,练好一支舞蹈一首歌要花别人两倍三倍的时间,所以大部分时间也都花在练习上。两个人又不是一个宿舍,也从来没被分在一组过。这么一想,好像当时确实没空谈恋爱。


他把书一合,叫夏瀚宇:“看他们打游戏,去不去?”


“不去,太晚了,想睡觉。”


陈宥维便没有管夏瀚宇,趿拉着拖鞋走到何昶希他们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


门一开,率先映入陈宥维眼帘的是何昶希光溜溜的两条大白腿,他正趴在床上和李振宁打游戏,软软地要求:“振宁,有没有三级头给我一个。”


陈宥维走到他床边坐下,何昶希余光看见了,主动把头靠过来,陈宥维顺势搂住他的肩膀,看向手机屏幕。


“那边有人,赶紧进房子里。”


“宥维,你不要老是提醒他,我正在培养他看小地图的习惯。”李振宁头也不抬地抱怨,“何昶希这个人,一带他打游戏他就飘。”


“我哪有!”


陈宥维笑着敲了敲何昶希的脑袋:“你没有,那就是深深太厉害了好吧。”


“对嘛,他段位那么高。我刚刚开始打。”


何昶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改成半躺着的姿势,头靠在陈宥维胸口,脚翘在床头。


李振宁摆出嫌弃的样子,调侃道:“过分了啊,秀恩爱请去李汶翰房间,他比较需要。”


“那这局打完你们别打了,我带他去李汶翰房间。”


这才是陈宥维的真实目的,看他们打游戏只不过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借口,他和夏瀚宇都不喜欢打游戏,但和夏瀚宇不同的是,他比较喜欢打游戏的这个人。


李振宁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打完睡觉,今天练到这么晚,累了累了。”


反倒是何昶希,正对游戏上头,连忙甩眼神给李振宁,试图阻止他:“别呀。”


他这一疏忽,游戏里的角色被人狙击枪一甩,变成了一个冒绿烟的盒子。


陈宥维手疾眼快地把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扔到床上:“走了走了。”


李振宁盘腿坐在床上对着他们挥手:“拜拜。”


何昶希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陈宥维一路到了地下室。


凌晨两点,该睡的人都已经睡了,没睡的人也都在房间里干该干的事,地下室没开灯黑黢黢的,陈宥维把何昶希拉到桌子前坐下。


“干嘛呀?”何昶希一脸疑惑地问。


“聊聊。”陈宥维扯了把凳子过来坐到何昶希面前,“明天还起这么早吗?”


自从出厂以来,何昶希从不睡懒觉,即使每天的睡眠时间就那么几个小时,他也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收拾自己,陈宥维问他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他回答的一本正经,说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镜头前。


陈宥维挺理解何昶希这种心情,他也愿意虚心求教。毕竟当初他刚进厂的时候连润肤乳都不涂,而现在已经能做到一礼拜贴两张面膜。凡事不会总可以学的嘛。何昶希在厂里的时候就跟他说,学着唱歌跳舞的同时也要学学怎么打理自己。偶像和演员不一样,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让自己适应偶像的规则。


“对啊,明天不是要拍杂志吗?”


何昶希从桌上摸了包零食,拆开之后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扔。他是那种只要开始吃就停不下来的类型,零食见底之后反而被勾起了食欲。他起身打算去厨房翻翻冰箱,陈宥维却伸手把他按在了椅子上。何昶希只好眨巴着眼睛解释:“饿了,我去冰箱找点吃的。”


“等着,我去给你拿,管栎昨天早上做的面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陈宥维觉得自己应该多宠着何昶希一点,虽然他没有办法解释何昶希为什么喜欢黏着自己,但他可以做到给出回应。陈宥维过去二十几年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不过小男生小女生之间牵个手一起走的感情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幼稚。他进娱乐圈这么几年,学到的东西不多,各种感情纠葛倒是看了个遍,入戏出戏,真真假假,只能说在诱惑面前能守住真心的人太少。


他打开冰箱,最近太忙,也不经常在别墅吃饭,估计阿姨还没来得及重新准备食材,里面孤零零躺着一瓶老干妈和几个鸡蛋。


“应该是被他们吃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何昶希不信,非要亲自跑过来看一眼才罢休——他确实饿了,练舞练到11点多,这个点晚饭也该消化完了——但就算他再怎么看陈宥维也不可能凭空给他变出一碗面来。


何昶希抿着嘴巴,捞了两个鸡蛋走向料理台:“宥维,把那个老干妈拿过来,没有我们就自己煮嘛。”


陈宥维虽然还没吃过他做的饭,但早已有所耳闻。何昶希对粉丝说的是“希希会做”,对他就变成了“我做的饭非常好吃。”


陈宥维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他把老干妈放到何昶希手边,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他颈窝上发号施令:“多煮一点面,我也要吃。”


 “嗯,你吃多少,这么多够不够?”


何昶希几乎把半包挂面都扯了出来,陈宥维的五盒盒饭在粉丝那里是个梗,但实际上不是特别饿的时候他不会吃那么多。他知道何昶希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就是变着法子在调侃他。


“不够,5包差不多吧。”


果然,怀里的人一下子笑开了,肩膀的颤动传到陈宥维下巴上,有些痒。


何昶希拿了三分之一的面出来,水还没烧开,他先把鸡蛋打进碗里拿筷子搅拌。身上挂着个人不太方便,但何昶希也不想叫陈宥维松开,他原本想打两个整蛋进面里,后来还是决定搅成蛋液再倒进去。一人吃一个多没意思啊,就是要分不清你的我的才好嘛。


“等下你可不要觉得太好吃全给吃了。”


“你也太瘦了,多吃一点。”


陈宥维捏着他的腰答非所问。何昶希的体重一直是他比较担心的问题。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连55公斤都没有,脸啊腰啊腿啊,哪里都没肉,每次摸都只能摸到骨头。


其实何昶希为什么这么瘦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数。本来能吃能睡又喜欢养生的人应该气色红润骨肉匀称,但赛时的何昶希比现在还要纤细,脸颊凹陷,面色雪白,跳舞时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陈宥维还是忍不住心疼。压力太大了,他的希希知道自己没有镜头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他连想都不敢想。那段时间人人自顾不暇,陈宥维每天为了舞蹈动作发愁,只能抽空去安慰两句,但何昶希心里憋着一股劲,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就好像只要他花上十倍百倍的时间去练习,那些失去的镜头就会被补回来一样。


“你干嘛,突然抱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了。”


何昶希一说话陈宥维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他隐约可以感觉出手心肌肉的轮廓,比之前好上太多,可陈宥维还是觉得不行,何昶希应该再多长点肉才可以。


水烧开之后咕噜咕噜冒着蒸气,何昶希把面放进去,再把蛋液倒进去,食物的香气瞬间在厨房里漫延开来,他一边拿筷子搅拌,一边向陈宥维炫耀:“真的,放点香油再加老干妈超级好吃。”


陈宥维抽了抽鼻子,呼吸了两口鲜美的空气,张嘴要吃的:“啊……”


何昶希挑了丝鸡蛋,吹凉之后放老干妈里沾了沾送进他嘴巴里,陈宥维评价:“有点辣。”


“要是有东西我就可以给你煮别的,但是只有老干妈,”何昶希自己也尝了一口,“有的吃就不错了。”


他把面捞出来,装了两个碗,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坐在料理台上吃。


地下室的客厅灯还是没开,厨房倒是被照得明亮,陈宥维的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何昶希坐在他身边,上手捏了两下:“我们宥维这张脸也太完美了。”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夸陈宥维了,上次录团综的时候就夸过。陈宥维皮肤是天然的细嫩,捏起来手感很好,何昶希在镜头面前夸他总有种炫耀的小心思在里面,现在就是完完全全地快乐,他晃着悬在半空的脚,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瀚宇商量换房间的事啊,我已经跟振宁说好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陈宥维又想起选房间那天何昶希委委屈屈的样子。一边满脸失落地打量房间,一边扁着嘴巴向他伸手要抱抱,那副表情瞬间打消了他想要嘲笑一下的想法。等到把人搂进怀里了,陈宥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委屈的是没能和自己一起住。


虽然他陪着一起看了一楼另外一间房间,何昶希也勉勉强强接受了,可趁着交接拍摄工作的间隙,何昶希还是把他悄悄拉到了一边,小声地问:“我们可不可以换房间啊?”


难道还能不答应他?其实陈宥维在录开箱视频的时候就借口上厕所去和夏瀚宇商量这个问题了,但难就难在夏瀚宇不愿意,他说自己和李振宁还不太熟,想过段时间再换。


“还没说,团综都录好了,突然换房间不太好,等下次找到理由了再换吧?”


何昶希又委屈了,把陈宥维手里吃到一半的面往桌子上一放,把自己挪进了他怀里。陈宥维无奈地抱着他,劝道:“你换过来可就没有大衣柜了,不是本来就天天找不到衣服吗?”


“就是……就是……”何昶希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个所以然来,“那去录MV的时候你和我一间?”


“好,”陈宥维揉了揉他的脑袋,“跟你一间。吃好没?吃好我把碗收拾收拾。”


“你不吃了?”


何昶希看着桌子上还有小半碗的面,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换房间是一回事儿,让陈宥维吃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孰重孰轻他还是能分清的。


“饱了饱了,回去睡觉了。”


“啊?你不是说要聊聊吗?”


陈宥维笑了,他找何昶希聊聊的初衷是想跟他说说他最近太黏人的事,但吃完半碗面之后,他觉得这样被黏着的感觉也挺好的,伸个手就乖乖给牵乖乖给抱,这待遇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聊完了,走了,刷牙洗脸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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