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五章 推迟提出建议[1]
去寻找新的生命,以及J·K·罗琳![2]
小贴士:因为一般来说,这个故事里的科学都是正确的,所以我要提醒一下,在22-25章里哈利忽略了很多其它可能性,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可能性是:虽然魔法基因有很多,但它们全都集中在一条染色体上(这种情况一般不会自然发生,但染色体可能被人为调整过)。这种情况下,遗传规律会和孟德尔的遗传学说相符,但通过染色体互换的方式,魔法染色体依然可以被非魔法的同系染色体降解。[3](哈利在科学历史书上读到过孟德尔和染色体,但他对真正的遗传学了解得还不够多,不知道染色体互换的事。嘿,他才十一岁。)然而,虽然现代科学杂志会挑出很多别...
去寻找新的生命,以及J·K·罗琳![2]
小贴士:因为一般来说,这个故事里的科学都是正确的,所以我要提醒一下,在22-25章里哈利忽略了很多其它可能性,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可能性是:虽然魔法基因有很多,但它们全都集中在一条染色体上(这种情况一般不会自然发生,但染色体可能被人为调整过)。这种情况下,遗传规律会和孟德尔的遗传学说相符,但通过染色体互换的方式,魔法染色体依然可以被非魔法的同系染色体降解。[3](哈利在科学历史书上读到过孟德尔和染色体,但他对真正的遗传学了解得还不够多,不知道染色体互换的事。嘿,他才十一岁。)然而,虽然现代科学杂志会挑出很多别的细节上的毛病,但哈利呈现的所有证据确实都是有力证据——其它情况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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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施过法术的天空天花板发出明亮的阳光,投射到大厅里,落在学生们身上,就像他们正坐在露天下,盘子和碗在闪闪发光;在一夜好眠、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之后,他们对着早餐深吸一口气,为周日的计划做好准备。)
所以。只有一样东西会让你成为巫师。
如果仔细想想,这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DNA的主要功能是告诉核糖体如何将氨基酸结合起来,成为蛋白质。常规物理看起来完全有能力描述氨基酸,而无论你把多少氨基酸绑到一块儿,常规物理都会告诉你,你绝不可能从里面获得魔法。
然而,魔法看上去是随着DNA遗传的。
那么也许,并不是因为DNA把没有魔法的氨基酸结合起来,形成具有魔法的蛋白质。
并不是关键的基因排列本身让你拥有了魔法。
魔法是从其它地方来的。
(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有一个男孩正对着空气发呆,他的右手正自动把摆在面前的一些不重要的食物塞进嘴巴里,完全不管自己塞的是什么东西。也许你就是把他面前的食物换成一大坨泥巴,他也不会有所察觉。)
不知为何,魔法的源头关注的是某个特定DNA的携带者,而拥有这种DNA的个体从其它任何方面来看都是普普通通、由猿人进化而来的人类。
(实际上,有很多男孩和女孩都正对着空气发呆。毕竟,这可是拉文克劳的长桌。)
从其它方向的逻辑上来推演,也会得出相同的结论。在有性生殖物种里,族内的复杂结构一定都是普遍存在的。如果基因B依赖于基因A,那A本身必须很有用,并因此独立地在基因群里取得几乎普遍存在的地位,这样才可能让B变得足够有用,争取到自然选择方面的优势。随后,当人人都有了B时,变体A*会依赖于B,然后C又依赖于A*和B,然后B*又依赖于C,直到整个结构变得浑然一体,少了哪一块都不行。但整个过程是逐步进行的——进化绝不可能超前,进化绝不会预先提高B的比例,然后等着基因A普遍化。进化只是一个简单的历史真相:哪个生物体拥有最多的小孩,他们的基因就会比其它基因来得常见。所以复杂结构里的每一部分都一定曾被广泛传播过,这样结构里的其它部分才能依靠它们的存在。
如此错综复杂,互相依赖的结构——强大而缜密、驱动生命的蛋白质机器——在一个有性生殖种族内部总是相同的——除了少数几个在任意时刻被选中的互不相关的变体,为了慢慢给进一步的复杂化做铺垫。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人类都有相同的基础大脑设计,相同的感情,与感情一一对应的相同的面部表情;这些适应体非常复杂,所以它们必须是相同的。
如果魔法是这种错综复杂的适应体,由许多基因组成的话,那么巫师和麻瓜结合所诞下的孩子只会获得这些基因的一半,而只有一半的结构不会起到太大作用。所以也不可能有麻瓜出生的巫师。就算所有这些基因都各自进入了麻瓜的基因群,它们也绝不可能重新整合到一个人身上,让这个人变成巫师。
不存在一群孤立地生存在什么山谷里,在基因上独立的人类,走上了一条特别的进化道路,在大脑里进化出了具有魔法的部分。因为这种复杂的基因结构在巫师和麻瓜混血后,绝不会在麻瓜出身的孩子身上重新组合起来。
所以,无论你的基因是如何把你变成巫师的,都跟任何复杂结构的蓝图无关。
这就是哈利猜到巫师的遗传会符合孟德尔规律的另一个原因。如果魔法基因不是这种复杂结构的话,还有必要出现不止一个吗?
然而魔法本身似乎还是非常复杂的。锁门咒会防止门被打开,也会防止你变形铰链,还可以抵抗咒立停和阿拉霍洞开。所有这些要素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你可以把它叫做目标导向,或者用更简单的话说,目的性。
带有目的的复杂性,现在已知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两个。自然选择——会制造诸如蝴蝶之类的事物。以及智能工程——会制造诸如汽车之类的事物。
魔法看起来不像是某种通过自我复制性得到的存在。咒语是带有目的性的复杂,但不像蝴蝶,咒语的复杂不是为了复制它们自身。咒语的复杂是为了服侍它们的使用者,就像汽车一样。
那么,是一些具有智慧的工程师,创造了魔法的源头,然后让它专注于某个特定的DNA携带者。
很明显,下一个想法就是这和“亚特兰蒂斯”有关。[4]
哈利之前问过赫敏——在到霍格沃茨的火车上,听德拉科提过后——据她所知,这个词除了它本身以外,剩下的人们都一无所知。
这可能只是单纯的传奇而已。但还有一种看起来颇为可信的说法:某个魔法使用者的文明,尤其是在梅林禁令之前的某个文明,曾经在这块大陆上自我毁灭了。
推论如下:亚特兰蒂斯曾经是个孤立的文明,以某种方式引进了魔法之源,并让它只为拥有亚特兰蒂斯人的基因携带者——也就是身上流淌着亚特兰蒂斯之血的人——服务。
同理可得:巫师所说的词句,魔杖挥舞的动作,这些东西都没有复杂到可以凭空生造出咒语的效果——不像人类的三十亿对基本DNA,那确实复杂到了可以生造出人类身体的程度;也不像是可以建立数以千计字节数据的电脑程序。
所以词句和魔杖的动作只是开关,是启动某个隐藏起来、更加复杂的机器的摇杆。是按钮,不是蓝图。
就像电脑程序在拼写错误的情况下会编译失败一样,只要你说错了一个词,魔法之源就不会回应你,你施展咒语的方法必须完全正确。
这一连串推论无懈可击。
然后不可避免地指向唯一一个最终结论。
几千年前,巫师的祖先曾告诉过魔法之源,要让东西飘起来,你只能说——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哈利向早餐桌倒去,右手疲惫地撑着头。
从前有一个故事,来自人工智能的破晓之日——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开始研究,还没人发现问题有多难——一个教授派遣了他手下的一个研究生去解决计算机视觉的问题。[5]
哈利开始理解当时那个研究生的心情了。
这得花点时间。
如果只是像按按钮一样简单,为什么施展阿拉霍洞开会比其它的魔咒需要更多魔力呢?
到底是谁傻缺到创造像阿瓦达索命这种只能通过仇恨来施展的咒语?
为什么无声变形术需要你在心理层面完全区分开物质和材料的概念?
哈利可能到从霍格沃茨毕业时还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他可能在三十岁时还在研究这些问题。赫敏是对的,哈利之前在内心深处没有察觉到问题难度。他只是发表了一通鼓舞人心的演讲以表决心。
哈利的脑子简单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遵循本能地想他可能根本没法解决这些问题,随后决定这样就太过头了。
再说了,只要在头几十年里找到让自己永生不朽的方法,他就不会有事。
黑魔王用的是什么方法?仔细一想,与黑魔王曾试图统治整个英国魔法界相比,他曾经以某种方法从他第一具死去的尸体中幸存下来这个事实要无限重要得多……
“打搅一下,”背后出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声音,以他意料之外的腔调说,“如果你方便的话,马尔福先生想与你交谈一下。”
哈利没有被他早餐的麦片粥呛到。他转过身,稀奇地看向克拉布。
“打搅一下,”哈利说。“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咱老大想和你丫说话?’”
克拉布看起来不太高兴。“马尔福先生指示我说话规范点。”
“我听不见,”哈利说。“你说的可不规范。”他转回去面对他那碗蓝色水晶小雪花,又故意吃了一匙。
“咱老大想和你丫说话,”他身后传来威胁的声音。“丫最好赶快去见他,为你丫自己着想。”
这才对嘛。现在所有的事都会按计划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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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理由?”老巫师说。他压下脸上的愤怒。他面前的男孩是受害者,一定不能再让他受更多的惊吓了。“没有借口可以——”
“我对他做的更糟糕。”
老巫师被吓呆了。“哈利,你做了什么?”
“我耍了点花招,让德拉科相信我骗他参加了某个让他牺牲自己纯血主义信仰的仪式。这意味着他长大以后不可能再当食死徒了。他已经失去一切了,校长。”
办公室里是一段长长的沉寂,打破沉寂的只有一些小玩意儿发出的冒烟和口哨的声音,响过一段时间后听起来就像沉默。
“我的天,”老巫师说,“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我还在期待你也许会试着通过,比如说,展现真正的友谊与善意的方式,来救赎马尔福的继承人。”
“哈!是啊,就像这会起作用似的。”
老巫师叹了口气。这实在是做过头了。“告诉我,哈利。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用谎言和诡计去救赎某个人这件事有哪里不太合适吗?”
“我没有直接撒谎,而且基于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德拉科·马尔福,我觉得你想说的话应该是非常合适。”男孩看起来相当得意了。
老巫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而这就是主角。我们都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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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这是一条悠长狭窄的地道,由粗糙不平的石头铺成,地道里唯一的光源是一个孩子的魔杖;地道似乎延伸了好几英里。
理由很简单:地道确实延伸到了好几英里远。
时间是凌晨三点,弗雷德和乔治正走在长长的密道上,密道从霍格沃茨的独眼女巫雕像开始,一直通往霍格莫德村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地下室。
“那玩意儿怎么样?”弗雷德低声道。
(不是说周围有人偷听,但当你正在穿过密道时,用正常音量说话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还是坏的,”乔治说。
“两个都是,还是——”
“时好时坏的那个自己又好了。另外一个还是老样子。”
这张地图是一件强大非凡的造物,只要知道名字,它就可以追踪到学校里任何具有意识的东西的实时位置。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张地图是在霍格沃茨的建立期间制成的。突然开始出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玩意儿要是坏了,除了邓布利多,恐怕没人可能修得好。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可不会把地图交给邓布利多。这是对掠夺者们不可原谅的亵渎——这四位不知名的掠夺者设法偷到了一部分霍格沃茨的安防系统,某种可能是由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亲自制造的东西,然后将其扭曲成了学生恶作剧的工具。
有些人也许会觉得这是不敬。
有些人也许会觉得这是犯罪。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非常肯定,如果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能看到这张地图的话,他会点头表示认可。
兄弟俩走啊走,走啊走,大部分时候都没人说话。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只有在他们想到新的恶作剧,或者其中一个得知了另一个不知道的事的时候,才会开口和对方说话。否则对话没什么意义。如果他们已经得知了相同的信息,他们倾向于拥有同样的想法,做出相同的决定。
(在过去有一种风俗,每当魔法同卵双胞胎出生时, 其中一个会在出生后被杀掉。)
弗雷德和乔治同时艰难地爬进了地窖,地窖里散落着桶和架子,架子上尽是些稀奇古怪的材料。
弗雷德和乔治等待着。这个时候还做其他事会显得不礼貌。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黑色睡衣的削瘦老人从通往地窖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打了个哈欠。“你好呀,小伙子们,”安布罗修·弗鲁姆说,“没想到你们今晚会来。已经把库存用光啦?”
弗雷德和乔治决定弗雷德会开口说话。
“不是,弗鲁姆先生,”弗雷德说,“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做些……更有趣的事。”
“现在,小伙子们,”弗鲁姆说,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我希望你们把我叫起来不只是为了让我向你们再次重申,我不会卖那种真的会让你们陷入麻烦的货给你们的。至少在你们十六岁之前——”
乔治从袍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无言地递给弗鲁姆。“你看过这个了吗?”弗雷德说。
弗鲁姆看着昨天出的预言家日报,皱着眉点点头。报纸上的头条是下一个黑魔王?,上面显示的是某个学生设法抓拍到的一个小男孩,表情冰冷又可怕,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马尔福,”弗鲁姆骂道。“在这孩子才十一岁时就咬着他不放!他真应该被碾碎了拿去做巧克力!”
弗雷德和乔治同时眨了眨眼。瑞塔·斯基特的背后是马尔福?哈利波特可没警告过他们这件事……这意味着哈利肯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绝不会把他们卷进来……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下眼色。好吧,在工作搞定前,哈利不需要知道这件事。
“弗鲁姆先生,”弗雷德轻声说,“大难不死的男孩需要你的帮助。”
弗鲁姆盯着他们两个。
然后他叹了口气。
“好吧,”弗鲁姆说,“你们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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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当瑞塔·斯基特专注于她肥美的猎物时,她不会怎么留意那些构成宇宙其余部分的跑来跑去的蚂蚁,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差点一头撞上这个半路窜出来的秃顶男人。
“斯基特小姐,”这个男人说,与尚显年轻的脸相比,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过于冷酷和严厉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别挡道,小子!”瑞塔骂道,想从旁边绕过去。
这个男人再次堵住她,他的动作太完美了,就好像他俩都完全站在原地没动,移动的是周围的街道。
瑞塔眯起眼睛。“你以为你是谁?”
“真是愚昧,”男人冷漠地说,“好歹学聪明一点,记住这张脸,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个隐藏食死徒,正在把哈利·波特训练成下一个黑魔王。毕竟,”他露出一丝微笑,“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你不想在大街上碰见的人,尤其是你刚刚在报纸上把他诋毁完以后。”
瑞塔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句话。这就是奎里纳斯·奇洛?他看起来同时显得太老和太年轻;他的脸,如果不那么严厉和高高在上,看起来应该是在三十几岁左右。而且他已经开始脱发了?他请不起治疗师吗?
不,这不重要,她现在需要变成甲虫,呆在某个地方。她刚刚才收到一条匿名消息,博恩斯女士正在和她的小助理幽会。如果她可以设法确认的话,这会是条大鱼:博恩斯的排位在她的名单上一直很靠前。这位匿名人士说,博恩斯和她的小助手会在玛丽居餐厅的包房里共进午餐;玛丽居餐厅的包房非常受抱有某种目的的人欢迎——据她所知,这个房间可以防备所有监听设备,但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房间能防住一只偷偷从门缝里溜进去的漂亮蓝甲虫……
“滚开!”瑞塔说,试着把奇洛推开。奇洛的手臂微微一碰,方向一歪,瑞塔手推空了,摔得一个趔趄。
奇洛教授拉开他左手边的袖袍,露出左手手臂。“看,”奇洛教授说,“没有黑暗标记。我希望你的报纸能澄清一下。”
瑞塔爆出一阵难以置信的大笑。这个人当然不是真的食死徒。如果他是的话,报纸根本不会登载。“忘了这桩吧,老兄。现在滚一边儿去。”
奇洛瞪了她一会儿。
然后他笑了。
“斯基特女士,”奇洛说,“我本来想找些手段来说服你的。然而我发现,对我来说,还是直接碾压你比较愉悦。”
“那你试试看啊。现在从我的道上滚开,小子,否则我就叫傲罗来,让他们以妨碍媒体的名义逮捕你。”
奇洛向她微微一鞠躬,随后绕了过去。“再会,瑞塔·斯基特。”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当瑞塔开始向前狂奔时,她下意识地注意到那个男人离开时在哼小曲儿。
就像这唬得住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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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抱歉,我退出。”李·乔丹说。“我还是偏巨蜘蛛的类型。”
大难不死的男孩说他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要交给混沌联盟,一项严肃而秘密的工作,和他们平常的恶作剧相比更有意义,也更困难。
随后哈利发表了一通鼓舞人心的演讲,但内容很含糊。演讲说,弗雷德和乔治和李有巨大的潜能,只要他们能学着变得更古怪一点。要让人们觉得他们活在超现实,而不仅仅是在门上支一桶水,吓他们一跳。(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饶有兴趣的眼神,他们还没想过这招。)哈利·波特援引了他们对纳威的那场恶作剧——提起的时候哈利有点愧疚,分院帽还因此骂了他一顿——但那场恶作剧一定让纳威开始怀疑起他自己的理智了。就像其他所有人在看见斯内普道歉时的感受一样。这就是恶作剧真正的力量。
要参加吗?哈利·波特大喊,然后李·乔丹拒绝了。
”算我们两个。”弗雷德——或者可能是乔治——说。因为,毫无疑问,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肯定会答应的。
李·乔丹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了这条被遗弃和静音了的走廊。这是混沌联盟的四名成员见面,然后坐下来策划阴谋的地方。
混沌联盟剩下的三名成员开始直奔主题。
(这也没有那么悲伤。弗雷德和乔治会接着和李一起搞些巨蜘蛛型的恶作剧,就像从前一样。他们建立混沌联盟只是为了把哈利·波特拉进来,在罗恩告诉他们哈利·波特又古怪又邪恶之后,弗雷德和乔治决定向哈利展示真正的友情与善意,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幸好哈利看起来已经不需要被拯救了——虽然他们还不是很肯定……)
“所以,”双胞胎中的其中一个说,“是什么事?”
“瑞塔·斯基特。”哈利说,“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弗雷德和乔治点点头,眉头紧锁。
“她在到处打听关于我的事。”
这不是个好消息。
“你们能猜猜看我想让你们做什么吗?”
弗雷德和乔治面面相觑,有些困惑。“你想让我们一不小心给她塞上些更有趣的糖果?”
“不,”哈利说,“不,不,不!这还是巨蜘蛛型的思维!拜托,要是你听说瑞塔·斯基特想造你们的谣,你们会做什么?”
这就明显多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嘴缓缓咧开。
“我们自己抢先开始造谣。”他们回答说。
“没错,”哈利说,笑得更灿烂了。“但不能是随便什么谣言。我想叫人们再也不要相信报纸上说的关于哈利·波特的任何事,就像麻瓜不会相信报纸上登的关于猫王的任何事一样。[6]一开始,我只是想用谣言把瑞塔·斯基特给淹没,自己先造一大堆谣出来,让她搞不清楚哪条是真的,但之后她只会把看起来最可信、也最耸人听闻的那些给挑出来。所以我想让你们伪造一个关于我的故事,然后想点法子,让瑞塔·斯基特相信这个故事。但必须是那种,在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纯属虚构的那种故事。我们得骗过瑞塔·斯基特和她的编辑,然后在事后证明,所有的证据都是假的。当然——在这些限定条件下——故事必须尽可能的荒唐,尽管如此,它还是会被登载出来。你们明白我想让你们做的事了吗?”
“不太清楚……”弗雷德或是乔治缓缓地说。“你想让我们给你编个故事出来?”
“我想让你们做全套,”哈利·波特说。“我最近有点忙,再加上,我希望能够诚实地作证说,我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给我个惊喜。”
过了一会儿,弗雷德和乔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邪恶的笑容。
随后他们正色。“但是哈利,我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到这种——”
“那就想出来。”哈利说。“我对你俩有信心。不是完全有信心,但要是你们做不到,那就告诉我,我会去试试其他人,或者自己上。如果你们想到了非常棒的主意——那就放手去干。但别做得平庸了。要是你们想不出什么真正漂亮的点子,跟我说就是了。”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我想不出来。”乔治说。
“我也是。”弗雷德说。“抱歉。”
哈利瞪着他们。
随后哈利开始解释,你应该怎样思考一件事。
你得思考两秒钟以上,哈利说。
你决不能把任何问题当成是不可能解决的,哈利说,除非你拿着一只钟,数着分针,然后好好想了五分钟。不是心理上的五分钟,而是物理时间上的五分钟。
此外,哈利强调道,右手狠狠锤到地板上,你不能立刻开始寻找解决方案。
随后哈利开始解释一个名叫诺曼·迈尔的人做的实验,[7]这个人是什么组织管理心理学家,他的实验就是让两组不同的队伍来解决同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哈利说,需要三名员工同时做三样工作。低级员工只想做最简单的工作。高级员工想换着做,免得无聊。一名效率专家推荐让低级员工做最简单的工作,让高级员工做最困难的工作,这样生产力会提高20%。
其中一组队伍被指示道:“在把问题彻彻底底讨论过一遍之前,不要提出任何解决方案。”
另一组队伍没有指示。面对问题,那些人自然开始提出解决方案。然后那些人开始固执己见,互相争吵,然后开始争论自由和效率哪个比较重要,等等。
第一组被指示“先讨论,再解决”的队伍找到正解的概率要高得多:让低级员工一直做最简单的工作,然后让另外两个人轮流换着做他们俩的工作,从专家的数据来看,这样效率会提高19%。
先找解决方法完全把解决问题的顺序搞颠倒了。就像正餐从甜点开始吃起一样,只是更糟。
(哈利还引用了一个叫罗宾·道威斯的人的话,[8]问题越难,人们就越倾向于试着马上开始解决。)
所以哈利会把问题留给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会把这个问题讨论个彻底,列出所有他们能想到的哪怕只有一丁点关联的东西。然后,在讨论完之前,他们不应该去想真正的解决办法,当然,除非他们正好想到了什么特别漂亮的点子,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先把这个主意写下来,然后继续思考。在至少一周内,他不想听他们所谓的什么都没想出来。有些人会花上好几十年去想一些事。
“还有什么问题吗?”哈利说。
弗雷德和乔治面面相觑。
“我想不出什么问题了。”
“我也是。”
哈利轻轻咳了两声。“你们还没问我要预算。”
预算?他们想。
“我可以直接把数量告诉你们,”哈利说,“但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激励人心。”
哈利把手伸进袍子,然后拿出来——
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坐着的,但弗雷德和乔治还是差点吓得跌坐在地。
“不要为花而花,”哈利说。在他们面前的石头地板上闪闪发亮的是一堆多得匪夷所思的钱。“只为那些绝妙的主意而花;而当那些绝妙的主意需要花钱时,不要犹豫。如果还有剩,还给我就是了,我相信你们。哦,然后你们还可以拿百分之十,无论你们最后花了多少——”
“我们不能拿!”双胞胎们大叫。“我们不能收钱做这种事!”
(双胞胎绝不会收钱办违法的事。安布罗休·弗鲁姆并不知道,他的商品他们都是以零利润卖出去的。弗雷德和乔治想让自己可以证明——如果需要的话,在吐真剂的效力下——他们不是投机倒把的犯罪者,他们只是在提供公共服务。)
哈利对他们皱了皱眉。“但我是想让你们做些真正的工作。成年人干这种活的时候是会收钱的,同时也可以算成是朋友给你们的礼物。你可雇不到人做这种事。”
弗雷德和乔治摇摇头。
“好吧,”哈利说,“那我就给你们买个非常昂贵的圣诞礼物,要是你们还想退给我,我就直接把礼物烧了。现在你们甚至不知道我会给你们花多少钱,除了一点,肯定会比你们直接拿这些钱要多。而且我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们买那些礼物,所以在你们告诉我你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前,先想想这件事。”
哈利站起身,面带微笑,趁着弗雷德和乔治还在目瞪口呆时转身离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
“哦,还有一件事。”哈利说,“不要把奇洛教授卷进来。他不喜欢公众关注。我知道让人们相信发生在防御术教授身上的怪事要容易得多,我很抱歉像这样阻碍你们思路,但是拜托,不要把奇洛教授卷进来。”
然后哈利转过去,又向前走了几步——
他最后一次回头,轻声说,“谢谢。”
然后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有很长一段停顿。
“所以,”其中一个双胞胎说。
“所以,”另一个说。
“防御术教授不喜欢公众关注,对吧。”
“哈利不太了解我们啊,对吧。”
“没错。”
“但是我们当然不能把钱花到这上面。”
“当然不能,这样不好。我们会单独搞防御术教授的部分。”
“我们会找几个格兰芬多给斯基特写信,然后说……”
“……他的袖子有一次在防御术课堂上卷起来了,他们看见了黑暗标记……”
“……他可能在教哈利·波特各种各样可怕的东西……”
“……他还是所有人记忆中霍格沃茨最糟糕的防御术教授,他不只是不称职,他把所有东西都搞错了,完全和正确的方向相反……”
“……比如他说,只要有爱,你就可以施展死咒,这让死咒变得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我喜欢这个。”
“谢谢。”
“我敢打赌,防御术教授也会喜欢这个。”
“他确实有点幽默感。他没有幽默感的话就不会那样叫我们了。”
“但我们真的能搞定哈利的工作吗?”
“哈利说在解决之前先讨论,那我们就来讨论吧。”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决定让乔治扮演乐观的那个,然后让弗雷德来质疑。
“这听起来完全是自相矛盾,”弗雷德说。“他想使这个故事荒唐得让所有人都嘲笑斯基特,因为他们都知道整个故事肯定是虚构的,然后他又想让斯基特相信这个故事。我们不可能同时做到这两点。”
“我们必须伪造些证据来说服斯基特。”乔治说。
“这不是解决方案吗?”弗雷德说。
他们思考了一下。
“也许吧,”乔治说,“但我觉得我们用不着那么严格地遵守规定,对吧?”
双胞胎们无奈地耸了耸肩。
“所以伪造的证据必须要完美得足以说服斯基特,”弗雷德说。“光靠我们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我们用不着自己干,”乔治说,然后指了指那堆钱。“我们可以雇人帮我们。”
双胞胎们一脸沉思。
“那哈利的预算可能很快就会用完。”弗雷德说。“对我们来说很多,但对像弗鲁姆那种人来说,这不算很大一笔钱。”
“也许人们会看在哈利·波特的份上打折,”乔治说。“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做的,必须是不可能做到的。”
弗雷德眨了眨眼。“什么意思,不可能做到的?”
“要不可能到不会让我们陷入麻烦,因为没人相信我们做得到。要不可能到连哈利都开始好奇我们是怎么办到的。必须是超现实,必须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理智,必须……比哈利做得更好。”
弗雷德震惊地瞪大眼睛。这种事不会经常在他们之间发生。“但是为什么呢?”
“他所做的是恶作剧。他所作的一切全都是恶作剧。派的那件事是恶作剧。记忆球那件事是恶作剧。凯文·安特惠斯特尔的猫那件事是恶作剧。斯内普的那件事也是恶作剧。我们才是霍格沃茨最棒的捣蛋鬼,我们难道要让到一边、不战而降吗?”
“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弗雷德说。
“而我们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他在挑战我们。他说我们可以做到他做得到的。但我敢打赌,他一定以为我们永远不可能像他一样厉害。”
“他是对的,”弗雷德说,觉得更焦躁了。有的时候,即使获得的是同样的信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还是会出现分歧,但每当这种时候,他们都会觉得很不自在,就好像他们中肯定至少有一个搞错了。“我们谈论的可是哈利·波特。他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我们不行。”
“我们可以的。”乔治说,“而且我们必须比他更加不可能。”
“可是——”弗雷德说。
“这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会做的事。”乔治说。
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然后双胞胎们切回了……他们之间的那种正常状态。
“好吧,那么——”
“——让我们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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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推迟提出建议:http://lesswrong.com/lw/ka/hold_off_on_proposing_solutions/
2. 开头出自星际迷航,原句为“To seek out new life, and new civilizations”:http://en.wikipedia.org/wiki/Where_no_man_has_gone_before
3. 染色体互换:http://baike.baidu.com/view/11765823.htm?fr=aladdin
4. 亚特兰蒂斯:http://en.wikipedia.org/wiki/Atlantis
5. 计算机视觉:http://baike.baidu.com/view/155265.htm?fr=aladdin
6. 世界上死后谣言传得最多的人top10,猫王排第八:http://listverse.com/2009/04/02/top-10-people-rumored-to-be-alive-after-death/
7. 诺曼·迈尔:http://en.wikipedia.org/wiki/Norman_Maier
8. 罗宾·道威斯:http://en.wikipedia.org/wiki/Robyn_Dawes
译注:翻译组对作者魔法基因遗传二设的讨论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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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潜水艇君
校对: fiammanda
第二十四章 马基雅维利智力假说[1]
J·K·罗琳盘卷着悄然出击;虎鲸在水中打转,坚韧而又矫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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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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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在大厅附近的某个小窗户边等待着,整个胃都在翻滚。
他肯定会付出代价,代价还不小。德拉科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敢去大厅吃早餐,因为他可能会在那里碰见哈利·波特,而德拉科不知道在碰见哈利·波特之后会发生什...
J·K·罗琳盘卷着悄然出击;虎鲸在水中打转,坚韧而又矫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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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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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在大厅附近的某个小窗户边等待着,整个胃都在翻滚。
他肯定会付出代价,代价还不小。德拉科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敢去大厅吃早餐,因为他可能会在那里碰见哈利·波特,而德拉科不知道在碰见哈利·波特之后会发生什么。
有脚步声接近。
“这边,”是文森特的声音。“咱老大今儿心情不好,你丫最好悠着点。”
德拉科要生剥活剐了这个白痴,然后把剥了皮的身体送回去,换一个更聪明的仆人过来,比如一只死沙土鼠。
一串脚步声走远了,而另一串脚步声接近了。
德拉科的胃翻腾得更厉害了。
哈利·波特走进了他的视野。他的表情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平静,但他蓝色镶边的袍子看上去歪得很奇怪,就好像没穿对——
“你的手,”德拉科脱口而出。
哈利举起左手臂,好像要自己检查看看。
手软绵绵地垂在手臂上,就像死了一样。
“庞弗雷女士说不是永久性的,”哈利轻声道。“她说在明天上课前基本就应该恢复了。”
有一瞬间,这个消息让人松了一口气。
随后德拉科意识到。
“你去了庞弗雷女士那里,”德拉科喃喃道。
“那当然,”哈利·波特说,就好像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我的手没法动了。”
德拉科开始逐渐发现自己是个多么货真价实的蠢货,比他骂的那些年长的斯莱特林要蠢得多。
他刚刚还习惯性地以为,不会有人在一个马尔福对他们做了什么以后跑去当局告状。从来不会有人想被卢修斯·马尔福盯上。
但是哈利·波特不是一个被吓坏了、只想置身事外的小赫奇帕奇。他已经参与进了这个游戏,而父亲已经盯上他了。
“你还和庞弗雷女士说了什么?”德拉科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弗立维教授说,施展在我手上的咒语是黑魔法拷问诅咒,这是极其严重的事,拒绝交代罪魁祸首是绝不被接受的。”
一阵长长的停顿。
“然后呢?”德拉科用颤抖的声音说。
哈利·波特微微笑了笑。“我表示了深深的歉意,这让弗立维教授变得非常严肃,然后我告诉弗立维教授,这整件事确实是极其严肃,秘密,微妙的事,而且我已经通知校长整个计划了。”
德拉科倒吸一口凉气。“不!弗立维不可能就这么接受!他会和邓布利多确认的!”
“确实,”哈利·波特说。“我被立刻拽到了校长办公室。”
德拉科开始发抖了。如果邓布利多把哈利·波特带到威森加摩前——无论哈利是自愿还是其他怎样——然后让大难不死的男孩在吐真剂的效力下作证德拉科曾经折磨过他……有太多人喜爱哈利·波特了,父亲会输掉选举……
父亲也许可以说服邓布利多不要这么做,但这会付出代价。巨大的代价。如今的游戏是有规则的,你无法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威胁某个人。但是德拉科是自己走到邓布利多的手心里的。德拉科是非常宝贵的人质。
然而如今德拉科已经无法成为食死徒了,他已经不是父亲想的那么宝贵了。
这个念头像切割咒一样撕裂了他的心。
“然后呢?”德拉科喃喃道。
“邓布利多马上推断出是你干的。他知道我们在合作。”
这是最坏的情况。如果邓布利多猜不到是谁干的,他可能不会冒险用摄神取念咒来追查……但要是邓布利多知道了……
“然后呢?”德拉科强迫自己吐出一个词。
“我们聊了一小会儿。”
“然后?”
哈利·波特龇牙一笑。“然后我和他解释了为什么他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德拉科的意识撞在了一堵墙上,摔得粉碎。他像个白痴似的大张着嘴,瞪着哈利。
然后德拉科想起来了。
哈利知道邓布利多神秘的秘密,就是斯内普用来挟制邓布利多的那个。
德拉科都能想象出来。邓布利多面色严峻,一边隐藏着心中的热切,一边向哈利解释这是多么严重的事。
然后哈利礼貌地告诉邓布利多,为了他自己着想,他最好还是闭嘴。
父亲警告过德拉科要防备这种人,他们明明可以毁了你,却依然表现得那么可爱,让人恨不起来。
“然后,”哈利说,“校长告诉弗立维教授,这确实是一件秘密又微妙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他觉得现在追究这件事对我或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有帮助。弗立维教授开始说些诸如校长这次工于心计得太过火之类的话,然后我不得不插嘴解释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不是校长在强迫我,所以弗立维教授转过来开始教训我,然后校长打断他,说我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注定要被古怪又危险的冒险缠身,所以我故意去冒险总比等着这些冒险意外发生要安全些,这时候弗立维教授猛地一甩他的小短手,开始对着我们俩尖声大叫,说他不在乎我们俩在合计些什么,但在我还呆在拉文克劳的期间里,这件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他就把我从拉文克劳丢出去,我可以去格兰芬多,那里才是这种邓布利多式行为该发生的地方——”
哈利让德拉科很难恨得起他。
“无论如何,”哈利说,“我不想被丢出拉文克劳,所以我向弗立维教授许诺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要是发生了,我会直接告诉他是谁干的。”
哈利的眼神本来应该很冷酷。但他的眼神完全不冷酷。他的声音本来应该听上去像是致命的威胁。但听上去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然后德拉科发现了本应该很明显的问题,这个问题瞬间毁掉了所有气氛。
“你……为什么不说呢?”
哈利走到窗边,沐浴在墙角的一小束阳光下,然后朝霍格沃茨的绿草坪伸出脑袋。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袍子上,以及脸上。
“为什么我不说?”哈利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猜是因为我只是没法生你的气。我知道是我先伤害你的。我甚至不会说我们扯平了,因为我对你所做的事要比你对我所做的更加恶劣。”
这就像撞上了另一堵墙。在德拉科听来,哈利刚刚说的都是天书。
德拉科的意识在搜索可能的解释,但一无所获。刚刚那番话里的让步对哈利而言并不是最有利的。在如今哈利完全能够掌控他的情况下,如果哈利想让德拉科变成他忠实的仆人,话也不应该这样说。他应该强调他有多仁慈,而不是他伤德拉科伤得有多深。
“即使如此,”哈利说,他现在放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喃喃自语,“请别再这么做了,德拉科。很痛,而且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原谅你第二次。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能力让自己想要原谅你。”
德拉科没听懂。
哈利是在试着和他做朋友吗?
哈利不可能蠢到相信,在他做了这些事之后,他们还有可能当朋友。
你可以成为某个人的朋友和同盟,就像德拉科试着对哈利做的,或者你可以毁掉他们的人生,让他们别无选择。但你不可能两样都做。
但这样的话,德拉科就无法理解哈利·波特还有其它什么目的了。
德拉科的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是哈利昨天一直在说的。
这个念头是:测试一下。
你现在已经觉醒成科学家了,哈利说过,而就算你没有学过如何使用你的力量,你还是会一直,寻找,方法,去测试,你的信仰……那些不祥的字句,那些在痛苦的喘息中所说出的话,一直在德拉科的脑海里回荡。
如果哈利之前真的是在假扮一个因为不小心伤害到什么人而后悔不已的朋友……
“你是计划好了的!”德拉科设法用怪罪的口吻说。“你不是因为生气才做出这种事的,你做出这种事是因为你想这么干!”
傻瓜,哈利·波特会说,我当然是计划好了的,现在你是我的——
哈利转过身面向德拉科。“昨天发生的事不是原本的计划,”哈利说,他的声音似乎卡在了喉咙里。“原本的计划是我会教你为什么知道真相总是比不知道来得好,然后我们会一起探索血统的真相,无论答案是什么,我们都会接受。昨天,我……过于仓促了。”
“知道真相总是比不知道来得好,”德拉科冷冷地说。“就像你是在帮我似的。”
哈利点点头——这让德拉科整个人都震惊了——然后说,“要是卢修斯有了像我一样的念头,觉得问题是出在强大的巫师的后代都很少上,会发生什么事?他可能会开始计划付钱给最强大的纯血巫师,让他们留下更多的孩子。实际上,如果纯血主义是对的,那卢修斯就应该这么做——要是能从他的角度处理这个问题的话,他可以立刻动手。现在,德拉科,你是卢修斯的朋友中唯一一个会试着阻止他浪费精力的人,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真正的真相,并能够预言出真正结果的人。”
德拉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哈利·波特的成长环境实在是太奇怪,以至于比起巫师,他现在更应该被划分为魔法生物。德拉科就是没法猜到哈利接下来要说或要做什么。
“为什么?”德拉科说。让自己的声音充满痛苦和被背叛的感觉一点都不困难。“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原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好吧,”哈利说,“你是卢修斯的继承人,然后,无论你信不信,邓布利多觉得我是他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在长大后继续他们的战斗。或者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缓缓地,德拉科的大脑理解了。“你想激化并结束他们之间的战斗,然后在他们俩都筋疲力尽时乘虚而入。” 冰冷的恐惧升上德拉科的心头。他必须试着阻止这件事,无论自己要付出什么——
但是哈利摇了摇头。“星辰在上,不是!”
“不是……?”
“你不会跟着他们的计划走,我也不会,”哈利说。“这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不想毁掉它。但是想象一下,比如说,卢修斯觉得这个阴谋会是你的工具,你是站在他那边的,而邓布利多觉得阴谋会是我的工具,我是站在他那边的;邓布利多觉得阴谋会是属于我的,我在把你拉过来,而卢修斯觉得阴谋会是属于你的,你在把我拉过去,所以他们俩都会帮我们,但只会以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方式帮忙。”
这次德拉科连装都不用装了。他很无语。
父以前带他去看过一个戏剧,叫月的悲剧,[3]讲的是一个绝顶聪明的斯莱特林,名字叫月,他想用一枚古老的戒指来净化世界上的邪恶,这枚戒指可以杀死任何他知道脸和名字的人,而另一位与他对立的,同样也是绝顶聪明的斯莱特林,是一名叫Lawliet的反派,他一直戴着伪装以掩盖他真实的脸;德拉科为所有的精彩段落尖叫喝彩,尤其是演到中间的时候;随后戏剧以悲剧收尾,德拉科非常失望,而父亲温和地指了指标题里“悲剧”这两个字。
之后,父亲问德拉科他有没有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来看这场戏。
德拉科说这场戏教会他等他长大后要像月和Lawliet一样聪明。
父亲说德拉科简直错得不能再错了,然后指出,即使Lawliet聪明地藏起了他的脸,他也不应该告诉月他的名字。父亲接下来几乎推翻了戏剧里所有的部分,听得德拉科眼睛越瞪越大。然后父亲总结道,像这样的戏剧总是不现实的,因为要是写剧本的人知道真的像月那么聪明的人到底会做什么,写剧本的人自己就会去试着征服世界了,而不是把这些事写出来。
然后父亲告诉了德拉科三之法则:任何一个计划,如果需要三件以上的事发生才能起作用的话,在现实生活中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父亲进一步解释道,基于只有傻子才会尝试尽可能复杂的计划,真正的限制是两件。
德拉科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哈利的宏大计划是多么不切实际了。
但如果你缺少导师,自以为很聪明,又通过看戏剧学习如何制定计划的话,你就会犯这种错。
“所以,”哈利说,“你对这个计划的看法是?”
“挺机灵的……”德拉科缓缓地说。大叫“太机智了!”然后敬畏地倒抽气看起来太可疑了。“哈利,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哈利说。
“你为什么要给格兰杰买一个昂贵的口袋?”
“表示不伤感情,”哈利即答。“虽然我也希望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拒绝我任何小小的请求时,都会觉得尴尬。”
于是这时德拉科发现了,哈利确实想和他当朋友。
哈利对抗格兰杰的行动很聪明,也许甚至可以说是绝妙的。打消敌人的疑心,让他们以友好的方式欠下你的人情,这样一来,只消开口请求,你就能轻易调遣他们。德拉科没法这么做,他的目的太招人怀疑了,但大难不死的男孩可以。所以哈利计划的第一步是给他的敌人一份昂贵的礼物,德拉科没想过这点,但这确实可能成功……
如果你是哈利的敌人,一开始你很难看出他的计划,计划甚至可能很蠢,但他的理由都是有意义的,一旦你明白了,你就能理解他是在企图伤害你。
而哈利现在对待德拉科的方式毫无道理。
因为,如果你是哈利的朋友,那他就会以一种陌生的、无法让人理解的方式和你交友,就像把他养大的麻瓜所做的那样,就算这意味着摧毁你的整个人生。
沉默在延展。
“我知道我严重滥用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最终,哈利开口道。“但你要知道,德拉科,到头来,我只是想让我们俩一起寻找真相而已。这是你可以原谅的那种事吗?”
两条路的交叉口,但只有一条路是德拉科可以在改变主意时轻易回头的……
“我猜我明白你在试图做什么了,”德拉科撒谎道,“所以是的。”
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德拉科。”他温柔地说。
两个学生站在墙角,哈利依然沐浴在光柱之下,而德拉科站在阴影里。
然后德拉科惊恐而绝望地发现,虽然当哈利的朋友确实很悲惨,但哈利现在有那么多可以威胁德拉科的方法,这种情况下,当他的敌人甚至会更糟。
有可能。
也许。
好吧,他总是可以在晚些时候转换成敌人的……
他完蛋了。
“所以,”德拉科说。“现在要怎样?”
“我们下周六再来学习?”
“最好不要像上次一样——”
“别担心,不会的,”哈利说。“再多过几个像上次那种周六,你就会比我还厉害了。”
哈利笑了。德拉科没笑。
“哦,还有,在你走之前,”哈利说,笑得有点腼腆。“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但我实际上想咨询你点事。”
“行,”德拉科说,心思还有点飘在刚刚那句话上。
哈利的眼神变得热切。“给格兰杰买那个口袋花掉了大部分我从古灵阁金库里偷出来的金币——”
什么。
“——金库钥匙在麦格手上,也许现在在邓布利多手上了。我现在要启动的计划需要花点钱,所以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去——”
“我借你,”德拉科的嘴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地说。
哈利看上去很震惊,但是是惊喜的那种。“德拉科,你不用——”
“多少?”
哈利说出了一个数字,而德拉科没有克制住自己脸上震惊的表情。这几乎是父亲给德拉科的一整年的零花钱了,德拉科只会剩几个加隆——
然后德拉科在心里踢了自己一脚。他只需要给父亲写一封信,解释说他没钱的原因是因为他把钱借给了哈利·波特,父亲就会寄给他一张用金色墨水写的祝贺信笺,一只可以吃上两个星期的巧克力蛙,以及是他索要数量十倍的加隆,以防哈利·波特还要再借钱。
“太多了,是不是,”哈利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拜托,你要知道我可是马尔福,”德拉科说。“我只是在吃惊你怎么会需要那么多。”
“别担心,”哈利高高兴兴地说。“不会威胁到你家族的利益的,只是我要干点坏事。”
德拉科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你现在就要吗?”
“当然,”哈利说。
当他们离开墙角,开始向地窖的方向走时,德拉科不由自主地问,“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在算计什么吗?”
“丽塔·斯基特。”
德拉科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但现在拒绝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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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到达地窖时,德拉科开始再次整理思绪。
他确实很难恨哈利·波特。哈利确实试着想表现得友好,他只是疯了而已。
而这阻止不了——甚至无法拖延——德拉科的复仇。
“所以,”德拉科在环视四周,确认附近没人后说。当然,他们的声音已经用法术遮掩过了,但多加小心总没坏处。“我一直在想。我们带新成员加入阴谋会时,他们必须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否则只要有一个人向父亲告密,这个计划就告吹了。你已经想到这件事了,对吧?”
“当然,”哈利说。
“我们会是平等的吗?”
“我恐怕不会,”哈利说。很明显,他正试着让自己听起来温和些,同样明显的是,他也正试着压制自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且不太成功。“我很抱歉,德拉科,但你甚至还不知道贝叶斯这个词在贝叶斯阴谋会里的含义。在我们带其他人加入前,你必须得学习好几个月,这样你才能撑撑场面。”
“因为我还不够了解科学。”德拉科说,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温和。
哈利摇了摇头。“问题不在于你不知道类似于脱氧核糖核酸之类的特定的科学。这不会阻止你和我之间的平等地位。问题是,你没有训练过理性的思考方法,这是隐藏在知识背后更深层次的秘密,是一开始如何发现这些知识的方法。我会试着教你,但那些东西学起来更难。想想我们昨天做的事,德拉科。没错,你是做了些工作。但我才是控制的那个人。你回答了一些问题。问题都是我问的。你帮忙推进了进展。是我自己在掌舵。而没有理性思考的方法,德拉科,你不可能引导阴谋会走向它需要去的方向。”
“我明白了,”德拉科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
哈利试着再把声音放温和些。“德拉科,我会试着尊重你的专业领域,比如人际方面的事。但你也需要尊重我的专业领域,而在引导阴谋会时,你我根本没可能平等。你才当了一天科学家,你只知道脱氧核糖核酸的一个秘密,而你根本没有训练过任何理性思考的方法。”
“我懂了。”德拉科说。
他确实懂了。
人际方面的事,哈利都这么说了。取得阴谋会的控制权甚至不会有多难。然后,在那之后,他会杀了哈利·波特,以防——
德拉科回想起昨晚,当他知道哈利在尖叫时,五脏六腑有多么地难受。
德拉科想了些更难听的字眼。
好吧。他不会杀了哈利。哈利是被麻瓜养大的,疯成这样不是他的错。
相对的,哈利会继续生活,这样德拉科就可以告诉他这都是为了哈利自己好,他应当感激——
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惊喜,德拉科发现这确实是为了哈利自己好。要是哈利试着施行他的计划,把邓布利多和父亲当白痴耍的话,他死定了。
这样就完美了。
德拉科会夺走哈利所有的梦想,就像哈利对他做的一样。
德拉科会告诉哈利这是为他自己好,这也确实是真的。
德拉科会手持着阴谋会和科学的力量净化整个巫师界,父亲会就像他成为了食死徒一样骄傲。
哈利·波特的邪恶计划会失败,正义的力量会战胜一切。
完美的复仇。
除非……
你就假装自己假装在当科学家,哈利曾这么对他说过。
德拉科找不出词准确形容哈利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德拉科从没听说过一个术语,叫做‘递归深度’)[4]
——但他猜得到这暗示了哈利的计谋是哪一种。
……除非哈利就是想让德拉科这么干,这是更大计划的一部分,在这个更大的计划里,试着毁掉刚才那个计划的德拉科正是哈利所希望的,哈利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不会起作用,这个计划的唯一用途就是引诱德拉科去阻挠——
不。这样下去会发疯的。一定有极限。黑魔王本人都没那么扭曲。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只会发生在父亲愚蠢的睡前故事里,每次那群白痴丑角试着阻止主角时,最后总会以进一步推进了主角的计划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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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德拉科身边,哈利顺着路向前走,脸上带着微笑,思考着人类智慧进化的起源。[5]
一开始,在人们彻底理解进化是如何起作用前,他们只是随便想了些疯狂的念头,比如人类智慧的进化是为了制造更好的工具。
这个念头之所以疯狂,是因为部落里只有一个人发明了工具,然后所有人都会开始使用,然后会扩散到别的部落,而他们百年后的子孙也会一直用这个工具。从科学进程的角度来看这样很好,但从进化的角度来说,这意味着发明东西的人并没有得到自然选择上的优势,不会比其他人有多得多的小孩。只有自然选择上的相对优势可以提升基因在人群中所占的相对比例,让这条基因被广泛传播,从一个孤独的突变体变成人人都有的基因。而伟大的发明太稀少了,不能提供提升突变基因在人群中所占比例所需要的那种持续的自然选择压力。这个猜测很正常,如果你看看人类的枪和坦克和核武器,再把人类和黑猩猩相比,就会觉得智慧就是为了创造技术而生。一个正常的猜测,但是错了。
在人们彻底理解进化是如何起作用前,他们只是随便想了些疯狂的念头,比如因为气候变化,部落需要迁移,人们必须变得更聪明,来解决所有这些新问题。
但人类的大脑大小是黑猩猩的四倍。人类20%的新陈代谢能量都喂给了大脑。人类比其它物种聪明太多太多了。这种事不会因为环境提高了一点问题难度就发生的。否则人类的有机组织只要变得更聪明一点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最后会变出一个特大号大脑一定是因为某种压倒性的进化过程,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无限地推动。
而今天,科学家对这个压倒性的进化过程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猜测。
哈利曾看过一本很有名的书,叫《黑猩猩的政治》。[6]书中描述了一只名为鲁伊特的成年黑猩猩,在刚刚成年不久、名为尼克的年轻黑猩猩的帮助下,如何与上了年纪的猴王叶鲁恩对抗的故事。尼克没有直接插手鲁伊特和叶鲁恩之间的斗争,而是阻挠叶鲁恩在部落里的其它支持者对叶鲁恩的援助,每当鲁伊特和叶鲁恩之间发生争斗时,他都会事先将这些支持者的注意力引开。而当鲁伊特获胜,成为新的猴王后,尼克就成了二把手……
……然而没过多久,尼克就和被打倒的叶鲁恩组成了联盟,推翻鲁伊特,然后变成了新的猴王。
你真的会很欣慰,在这几百万年来,人科的动物之间都一直在勾心斗角——没有尽头的进化军备竞赛——如此一来,智力得到了提升。
因为,你要知道,人类完全能够预料到这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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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哈利身边,德拉科顺着路向前走,压下自己在想到复仇时露出的微笑。
总有一天,也许得过上好多年,但总有一天,哈利·波特会学到小看马尔福会有什么下场。
德拉科在一天之内就觉醒成了科学家。哈利说过这在几个月之内都不应该发生的。
但是如果你是马尔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会变成比所有不是马尔福的人更强的科学家。
所以德拉科会学到哈利·波特所有理性的思考方式,然后等时机一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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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基雅维利智力假说:http://en.wikipedia.org/wiki/Machiavellian_intelligence
开头捏自一个系列小说的架空大陆,原句被J·K·罗琳替换的是Yendi,架空大陆中的一个种族,与HP世界里的蛇院非常相似:http://dragaera.wikia.com/wiki/Cycle
月的悲剧:死亡笔记梗
递归以及递归深度:http://en.wikipedia.org/wiki/Recursion
人类智慧进化:http://en.wikipedia.org/wiki/Evolution_of_human_intelligence
黑猩猩的政治:http://book.douban.com/subject/2879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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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潜水艇君
校对: fiammanda
第二十三章:对信仰的信仰
每个人都想要将绳子系在石头上绕住J·K·罗琳。
——————————
“然后,珍妮特是一个哑炮,”一名矮个子的带着镶金边的帽子的年轻女子的画像道。
德拉科把它记下来。虽然只有二十八个,但已经到了回去找哈利的时间了。
英语改变了很多,所以他得请其他的画像帮忙翻译。但最古老的画像所描述的一年级咒语,听起来和他们现在所学的那些非常像。德拉科认出了其中的大概一半,而另一半听起来并没有更强大。
每一个答案都让他越来越反胃,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了。他离开之后向其他的画像打听起了哈利·波特那个关于哑炮婚姻的奇怪问题。前五个画像不认识任何哑炮,...
每个人都想要将绳子系在石头上绕住J·K·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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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珍妮特是一个哑炮,”一名矮个子的带着镶金边的帽子的年轻女子的画像道。
德拉科把它记下来。虽然只有二十八个,但已经到了回去找哈利的时间了。
英语改变了很多,所以他得请其他的画像帮忙翻译。但最古老的画像所描述的一年级咒语,听起来和他们现在所学的那些非常像。德拉科认出了其中的大概一半,而另一半听起来并没有更强大。
每一个答案都让他越来越反胃,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了。他离开之后向其他的画像打听起了哈利·波特那个关于哑炮婚姻的奇怪问题。前五个画像不认识任何哑炮,最后他不得不请求那些画像,去问问他们认识的人是不是认识什么人,终于找到了一些愿意承认自己与哑炮是朋友的。
(那名一年级的斯莱特林解释道,他正在与一名拉文克劳研究一项重要的课题,而那名拉文克劳告诉他他们需要这些信息,然后没有说为什么就跑掉了。这引来了很多同情的眼神。)
德拉科的脚步沉重地走在霍格沃兹的走廊上。他应该跑起来的,但好像失去了力量。他一直在想,他不想知道这些,他也不想跟这个扯上关系,他不想承担这责任,就让哈利·波特做这个吧,如果魔法正在衰退,那就让哈利·波特去处理这个吧……
但德拉科知道那是不对的。
寒冷的斯莱特林地窖,灰色的石墙,德拉科平时很喜欢这气氛,但现在它看起来太像是在衰退了。
他抓住门把手,哈利·波特已经穿着他的连帽斗篷在里面等着了。
“古时候的一年级魔咒,”哈利·波特道,“你发现了什么?”
“它们并不比我们现在使用的魔咒更强大。”
哈利·波特的拳头用力砸了一下桌子。“该死。好吧。我自己的实验是失败的,德拉科。有个东西叫梅林禁令——“
德拉科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捶了一下额头。
“——它禁止任何人从书上获得关于强大的魔咒的知识。即使你找到了强大的巫师的笔记,读起来也会像天书一般,这些知识必须从一个活着的思想传给另一个。我找不到任何我们有说明、但无法施用的强大的魔咒。但是,既然写在书里也没人能看懂,那么对于无法施放的咒语,自然也没有人会费力把它口耳相传地流传下来的。你收集到哑炮夫妻的数据了吗?”
德拉科正要把将羊皮纸递过去的时候——
哈利·波特举起了一只手。“科学的法则,德拉科。首先,我告诉你理论和预测。然后,你再把数据给我。这样,你就知道我并没有为了符合数据而编造一个理论;你就知道是那理论提前预测了数据。既然我要向你说明我的理论,我就必须在你给我看数据之前作出说明。这是规则。所以,穿上你的斗篷,坐下来谈吧。”
哈利·波特坐到一张桌子边,桌面上放着撕开的纸片。德拉科从书包里拿出斗篷穿上,并在哈利对面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这堆纸片。纸片被放置成两行,每行大约有二十张。
“血统的秘密,”哈利·波特道,脸上显现出紧张的神色,“是一种叫做脱氧核糖核酸的东西。你不能对科学家以外的人的提起这个名字。脱氧核糖核酸是告诉你的身体如何成长的配方,两条腿,两只胳膊,身高矮小或是高大,瞳色是棕色还是绿色。这是现实存在的东西, 如果你有显微镜的话就可以看到它,——显微镜就像望远镜,只是它看的是非常小的东西,而不是非常远的。这个配方总是一式两份,这样即使其中之一损坏了也没有问题。想象成这长长的两行纸。在每列中都有两张纸,当你生孩子的时候,你的身体随机地从每列中选择一张纸,母亲的身体也是一样,所有东西都有两份,一份来自母亲,一份来自父亲,这样孩子就得到了每个位置上的两张纸。而当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会从在每个位置上得到父母的随机一份。”
哈利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配好对的纸片,说“来自你的母亲”的时候指向了一对里的一张,说“来自你的父亲”的时候指向了另一张。当哈利讲到随机挑选一张纸的时候,他的手从他的袍子里边拿出了一个纳特,抛了一下;哈利看着硬币,然后选了靠上的一张。完全没有停顿。
“那么,像是在决定高矮的时候,配方中有很多的地方会造成很小的差异。所以,如果一个高大的父亲娶了一个矮小的母亲,孩子就会得到一些写着‘高’的纸片和一些写着‘矮’的纸片,通常孩子会长成中等体型的。但并非总是如此。运气好的话,孩子可能会得到许多写着‘高’的纸片和少数写着‘矮’的纸片,长大以后就会相当高。可能一个高大的父亲有五张写着‘高’的纸片,一个高大的母亲也有五张写着‘高’的纸片,靠着惊人的运气,孩子得到所有十张说‘高’的纸片,最终比他们两个人都高。你明白了吗?血统是不是一个完美的流体,它不能完美地混合。脱氧核糖核酸是由许多小碎片组成的,像一玻璃杯的鹅卵石,而不是一杯水。这就是为什么孩子并不总是精确地在父母的中间。”
德拉科听着的时候大张着嘴。梅林啊,麻瓜们是怎么发现了这一切的呢?他们能看到配方?
“现在,”哈利·波特说,“假设和身高一样,在配方里有很多的小地方上面分别写着‘魔法’或是‘没有魔法’。如果你拥有足够的写着‘魔法’的纸片就会成为一名巫师,如果拥有很多的纸片就会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如果纸片数量过少就会变成麻瓜,在两者之间就是哑炮。那么,当两个哑炮结婚,大部分时候孩子们也应该是哑炮,但偶尔孩子会比较幸运地得到大部分父亲的魔法纸片和大部分母亲的魔法纸片,强大到了足以成为巫师的程度。但可能不会是很强大的巫师。如果一开始有很多很强大的巫师,并且他们总是内部通婚,那么这种强大就可以保留下来。但是,如果他们开始和勉强有魔法的麻瓜出身的巫师结婚,甚至和哑炮结婚......你明白了吗?血统不会完美地混合,就好像一杯鹅卵石,而不是一杯水,因为血统就是这样。如果有人偶然得到了很多魔法纸片,那么仍然会产生强大的巫师,但他们还是比不上古代最强大的那些。”
德拉科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解释方法。它有着一种令人惊讶的美,因为它极为精确地符合一切。
“ 但是,”哈利道,“那只是一个假设。假设,相反地,配方中只有一个地方决定你是否是巫师。只有一个位置,只有一张纸上可以有‘魔法’或‘没有魔法’。而所有的纸都有两个副本,和之前一样。这样的话,只有三种可能性。两个副本上都是‘魔法’。一个写了‘魔法’,另一个写了‘没有魔法’,或两个副本都写了‘没有魔法’。巫师,哑炮,和麻瓜。有两份‘魔法’,你可以施魔咒,有一份,你仍然可以使用魔药或魔法器具,而一份都没有意味着你可能连眼皮底下的魔法都会视而不见。麻瓜出身的巫师不会真的是被麻瓜生出来的,他们是被两个哑炮生出来的,生长在麻瓜世界的父母双方各有一个魔法副本。现在想象一名女巫嫁给了一名哑炮。无论如何,每个孩子都会从母亲那里得到一张写着‘魔法’的纸,随机选出的是哪张并不重要,因为两张上都写了‘魔法’。但是和掷硬币一样,孩子有一半的可能性会从父亲那里得到一张写着‘魔法’的纸,有一半的可能性会从父亲那里得到‘没有魔法’的纸。女巫嫁给哑炮的时候,并不会生出一堆有魔法但很弱的孩子。一半的孩子将是和他们的母亲一样强大的巫师和女巫,另一半的孩子将是哑炮。因为如果在配方中只有一个位置决定你是否是巫师,那么魔法就不像一个玻璃杯中的鹅卵石那样可以混合。它就像一个神奇的鹅卵石,一个魔法石。”
哈利将三对纸片并排而放。在一对上,他写了“魔法”和“魔法”。在另一对他仅仅在顶部的纸片写上了“魔法”。而第三对他则留下空白。
“在这种情况下,”哈利说,“要么你有两块石头,要么你没有。或者你是一个巫师,或者不是。强大的巫师通过努力学习和更多的练习而强大。如果巫师们本身就越来越弱,不是因为咒语没能流传下来而是因为人们无法施展它们……那么也许他们吃错了食物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但如果它在八百年间持续地变得糟糕,那么这可能意味着魔法本身在淡出世界。”
哈利将另两对纸片并排而放,拿出一支羽毛笔。很快,每对都有一张纸上写着“魔法”而另一张纸空白。
“接下来就是我的预测:”哈利说,“当两个哑炮结婚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硬币抛两次。它的结果可以是正面和正面,正面和反面,反面和正面,或是反面和反面。因此,四分之一的时候你会得到两个正面,四分之一的时候你会得到两个反面,有一半的时候你会得到一个正面和一个反面。两个哑炮结婚的时候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四分之一的孩子会拥有魔法和魔法,成为巫师。四分之一会得到没有魔法和没有魔法,成为麻瓜。另一半会是哑炮。这是一个很老很经典的模式。它是由格雷戈尔·孟德尔发现的[3]——他永远不会被人类遗忘,这是有史以来关于配方如何工作人们得到的第一条线索。任何对血统科学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在瞬间认出这种模式。数据不一定很精确:就好像你连续掷两次硬币,重复四十次,不可能总是正好掷出十次双正面。但如果四十个孩子中有七名或是十三名巫师,那就是一个强有力的线索。这就是我让你做的实验。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数据。”
在德拉科可以思考之前,哈利·波特已经将羊皮纸从德拉科的手中拽出来了。
德拉科的喉咙很干。
二十八个孩子。
他不太确定确切的数字,但他敢肯定大概其中四分之一是巫师。
“二十八个孩子中六名巫师,”过了片刻,哈利·波特道,“嗯,那么,就是这样了。而一年级学生发出的魔咒和八个世纪前的同样强大。你的测试和我的测试都指出同样的结果。”
教室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呢?”德拉科低声道。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这不是绝对确定的,”哈利·波特道,“还记得吗?我的实验失败了。我需要你来设计另一个实验,德拉科。“
“我,我......”德拉科道。他的声音破碎。“我做不到,哈利,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哈利的样子十分严厉。“是的,你可以,因为你必须这样做。我在发现了梅林禁令之后也想过这个问题。德拉科,有什么办法能直接观测魔法的力量?某种与巫师的血统或者我们学习的魔咒都无关的方法?”
德拉科的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任何影响魔法的东西都会影响巫师,”哈利道,“但我们无法判断是巫师的因素还是魔法本身的因素。有什么魔法影响到而不是巫师的东西吗?”
“神奇生物,很明显,”德拉科想都没想地道。
哈利·波特慢慢地笑了。“德拉科,这真棒。”
这是那种只有你被麻瓜养大才会问的愚蠢的问题。
然后在德拉科的胃里的感觉更糟糕了,他意识到如果神奇生物确实越来越弱了意味着什么。他们会确定知道魔法正在消亡,而德拉科的一部分已经确定这正是他们会发现的事情。他不想看到这个,他也不想知道……
哈利·波特已经在通往门口的半途中了。“ 来吧,德拉科!这里不远就有幅画像,我们就请他们去找些更古老的,然后马上找出答案吧!我们穿着斗篷,如果有人看到了我们,我们跑掉就是了!咱们出发吧!”
——————————
这之后没用多长时间。
这是一幅很宽的画像,但三个人还是看起来有点挤。其中有一名来自十二世纪的中年男子,他穿着黑色长条裹布。他把话说给了一名来自十四世纪的忧伤少女听,她 的头发一直卷曲着,好像是有一个静电魔咒给她充电一样。她把话说给了一名来自十七世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干瘪老头听,他戴着纯金色的蝴蝶领结。而他的话他们 能听懂。
他们询问了关于摄魂怪的情况。
他们询问了关于凤凰的情况。
他们询问了关于龙、巨怪和家养小精灵的情况。
哈利皱起了眉头,指出需要最多魔法的生物可能已经完全灭绝了,并询问起了已知的最强大的神奇生物。
在名单上没有什么不熟悉的名字,除了一种叫做夺心魔的黑暗生物,[1]翻译者指出那最终被哈洛德·谢灭绝了,而那听起来还没有摄魂怪一半可怕。
看起来神奇生物们和过去同样强大。
德拉科的胃的恶心感得到了缓解,而现在他只觉得困惑。
“哈利,”德拉科在老者翻译着眼魔的全部十一种力量的单子的中间说道,[2]“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举起一根手指,等老人完成单子。
哈利感谢了所有的画像的帮助 —— 德拉科几乎是下意识地也这样做了,并且更加优雅——之后,他们回到了教室。
哈利拿出原来写着假说的羊皮纸,开始涂写。
现象:
巫术没有霍格沃茨的成立的时候强大了。
假说:
1. 魔法本身在消亡。
2. 巫师与麻瓜和哑炮的混血。
3. 施放强大的魔咒的知识正在被遗忘。
4. 巫师在小的时候吃了不相宜的食物,或者由于其他非血统的问题,使他们在成人的时候变得比以前弱了。
5. 麻瓜科技干扰了魔法。(从八百年前就开始了吗?)
6. 强大的巫师子女比较少。(德拉科=独生子女?查一下三名强大的巫师,奇洛/邓布利多/黑魔王,有无任何子女。)
测试:
A. 有没有我们知道的但是无法施展的魔咒(1或者2),或者,有没有失传了的魔咒(3)?结果:由于梅林禁令而没有结论。没有已知的无法施放的魔咒,但可能那些魔咒根本没有被传下来。
B. 古代的一年级学生是否学习同样的魔咒,效果是否也和现在差不多?(在1和2当中倾向于1的不充分证据,不过血统也有可能只是在强大的巫术方面变弱了。)结果:第一年的魔咒当时和现在处于同一级别。
C. 另一个测试,用关于血统的科学知识区分1和2,稍后再解释。结果:在配方中只有一个位置决定你是不是一名巫师,或者你有两张纸说“魔法”,或者你没有。
D. 神奇生物们正在失去他们的力量吗?区分1和(2或3)。结果:神奇生物似乎是和从前同样强大。
“A失败了,”哈利·波特说,“B是1好于2的不充分的证据。Ç否定了2。D否定了1。4不太可能,而4也与B不相符。 5不太可能,而D也不支持它。 6和2一起被否定了。这就剩下了3。无论有否梅林禁令,我没有真的发现任何已知却无法施放的魔咒。所以,当你把这一切叠加起来后,看起来像是知识正在被遗忘。”
陷阱啪的一下合上了。
恐慌一消失,在德拉科理解魔法并没有消亡之后,他只花了五秒钟就意识到了。
德拉科猛地推开桌子站起来。他的椅子蹭过地板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噪声,然后翻倒在了地上。
“这么说,这一切只是一个愚蠢的骗局。”
哈利·波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仍然坐着。当他说话时,他的声音很平静。“这是一个公平的测试,德拉科。如果出现了不同的结果,我会接受它。我永远不会在这上面作弊,永远不会。我做出预测的时候还没有看你的数据。我直接告诉了你梅林禁令让第一个实验变得无效——”
“哦,”德拉科说,愤怒开始在他的声音中显露出来,“你不知道整个事情的结果?”
“我不知道任何你不知道的事情,”哈利说,依然平静,“我承认我曾经疑心过。赫敏·格兰杰太强大了,她应该只是勉强可以施展魔法,而她不是。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怎么会是霍格沃茨最好的施法者呢?而她的论文也取得了最好的成绩,一个女孩既在魔法上最强又在学术上最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除非这两者有相同的原因。赫敏·格兰杰的存在指出让你成为一名巫师的只有一件事:你要么有,要么没有,而力量的差异源于我们知道多少,练习多少。而且他们并没有为纯血统和麻瓜种安排不同的课程,等等。如果你是对的,世界上就会有太多的事情不该是看起来这样。但德拉科,我没有看到任何你不能看到的东西。我没有进行过任何没有告诉你的测试。我没有作弊,德拉科。我希望我们一起找到答案。而且在你说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魔法可能会淡出世界。那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管结果如何,”德拉科说。他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而不是开始对哈利尖叫。“你说过你不会跑出去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不会不咨询你就告诉别人的,”哈利说。他恳求般地摊开了手。“德拉科,我尽我可能地对你好,但实际上世界不是那么回事。”
“好吧。那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要一走了之,忘记掉这发生过的一切。“
德拉科转过身,感觉受着喉咙里的烧灼感,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这时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曾经很喜欢哈利·波特,但他没有因此放慢脚步,仍然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室门口。
哈利·波特的声音又传来,而且更加响亮,还带着忧心:
“德拉科......你忘不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的牺牲。”
德拉科停下迈开的脚步,转过身来。“你在说什么?”
但一阵冰冷的寒意已经爬上了德拉科的脊椎。
他在哈利·波特开口说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成为一名科学家所需要的牺牲。你质疑了你的一个信念,不只是一个小的信念,而是对你有重大意义的信念。你做了实验,收集了数据,结果证明那信念是错误的。你看到了结果并理解了它们的意义。”哈利·波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记住,德拉科,一个正确的信仰是不可能这样被牺牲掉的,因为实验将会证实它,而不是推翻它。你成为一名科学家的牺牲是你错误的信仰,关于血统混合会导致巫师变弱的信仰。”
"不是这样的!” 德拉科道,“我没有牺牲那信仰。我仍然相信它!”他的声音越来越响,而身上的寒意越来越严重。
哈利·波特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很低。“德拉科......对不起,德拉科,你不相信它了,你再也不相信它了。”哈利的声音再次升高。“我会证明给你看。想象一下,有人告诉你他们在房子里边养了龙。你说你想看看它。他们说,这是一条隐形的龙。你说好吧,你会听它移动的声音。他们说,这是一条无声的龙。你说你会扔一些面粉到空气中,去看龙的轮廓。他们说,面粉是会穿透龙的身体的。问题在于,他们预先就能准确地知道,自己必须给什么样的实验结果做出解释。他们知道一切实验结果都会和没有龙是一样的。他们事先知道自己需要准备什么样的借口。因此,也许他们说有一条龙。也许他们相信他们相信有一条龙,也就是所谓的对信仰的信仰。但他们实际上并不相信。人是会搞错自己到底信仰什么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信仰和觉得自己应该信仰之间存在着区别。”哈利·波特现在已经从桌前站起来了,并且朝着德拉科走了几步,“德拉科,你不再相信纯血主义了,我会证明你不再相信了。如果纯血主义是真的,那么赫敏·格兰杰就不合理,所以该怎么解释她?也许她和我一样是被麻瓜养大的一个巫师的孤儿?我可以去找格兰杰,要求看她父母的照片,看看她和他们长得像不像。你期望她会长得不像吗?我们要不要去做这个实验?”
“她会被交给亲戚抚养,”德拉科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看起来仍然会很像。”
“你看。你已经知道了你必须得解释的实验结果。如果你仍然相信纯血主义,你会说,当然,让我们去看看,我打赌她不会像她的父母,她太强大了,不会是一名真正的麻瓜出身的女巫——”
“ 她会被交给亲戚抚养!”
“科学家们有一种测试可以确定某人是否是父亲的亲生子女。如果我付她的家人足够的钱,格兰杰可能会同意这样做的。她不会害怕结果。所以,你预测那实验结果会显示什么?你只要开口,我们就会做这个实验。但你已经知道了检测的结果会说什么。你永远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你可能希望你相信纯血主义,但你所预想到 的仍然是如果只有一个因素决定你是不是巫师的话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你成为一名科学家的牺牲。”
德拉科的呼吸有些紊乱。“你意识到你做了什么吗? ”德拉科冲向前,抓住哈利的衣领。他的声音已经变成尖叫,在封闭、安静的教室听起来响得让人难受。“ 你意识到你做了什么吗? ”
哈利的声音颤抖着。“你有一个信仰。那信仰是错的。我帮你意识到了这点。事实已经客观存在了,承认它不会令它变得更糟——”
德拉科的右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垂下,然后势不可挡地向上猛击,狠狠击中了哈利·波特的下巴,让他摔向桌子,然后倒在了地板上。
“ 白痴! ”德拉科尖叫,“ 白痴!白痴! ”
“德拉科,”哈利从地板上轻声道,“德拉科,我很抱歉,我以为这件事还要过几个月才会发生,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觉醒成为一名科学家,我以为我会有更长的时间让你做好准备,告诉你一些技巧,让你承认错误的时候没这么痛苦——”
“那父亲怎么办?”德拉科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不稳。“你是要为他做好准备,还是你只是根本不关心在这之后会怎样?”
“不能告诉他! ”哈利说,他有些警惕地提高了声音,“他不是一名科学家!你保证过的,德拉科!”
有那么一会儿,父亲不知道的想法对他是一个安慰。
然后真正的怒气开始上升。
“所以说,你打算让我骗他,告诉他我仍然相信,”德拉科声音颤抖地说,“我必须永远骗下去。现在我长大之后当不了食死徒了,可我甚至不能告诉他为什么。”
“如果你父亲真的爱你,”哈利低声从地板上道,“即使你不想成为一名食死徒,他仍然会爱你,听起来你父亲确实是真的爱你,德拉科——”
“ 你的继父是一名科学家,”德拉科说。话说出来的时候,字字钻心。“如果你不成为一名科学家,他依然会爱你。但你对他来说就没那么特别了。”
哈利退了一步。他张开嘴,好像要说“对不起”,但好像又改变了主意,把嘴闭了起来,不知道是机灵了一下还是碰巧蒙对了。因为德拉科可能真的会杀死他的。
“你应该警告我的,”德拉科道。他的声音变尖。“ 你应该警告我的! ”
“我……我警告过你了......每次我告诉你力量,都告诉过你它的代价了。我说过,你必须承认你错了。我说过,这将是你最艰难的路途。这是任何人要成为一名科学家而不得不付出的牺牲。我说过,如果的结论和你家人和朋友告诉你的不一致——”
“ 你把那个叫做警告? “德拉科现在开始尖叫了,“ 你把那个叫做警告?我们举行的仪式要求了永久的献祭! ”
“我……我……”躺在地板上的男孩咽了一口唾液,“我想我说的可能不够清楚。对不起。但是,可以被真相毁灭的东西都应该被真相毁灭。”
看来光揍他不够。
“你弄错了一件事,”德拉科说,他的声音充满杀意,“格兰杰不是霍格沃茨最强大的学生。她只是在课堂上取得了最好的成绩。你马上就会发现区别所在。”
哈利突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想要迅速站起身——
但为时已晚。
“ 除你武器! ”
哈利的魔杖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 高姆刺! ”[5]
一股墨色的黑暗击中了哈利的左手。
“这是一种折磨咒,”德拉科道,“这是用来拷问信息的。我会把它一直留在你身上,临走的时候锁好门。也许我会让锁门咒在几个小时后失效。也许直到你死在这里,它都不会失效。好好享受吧。”
德拉科稳稳地向后走去,魔杖还指着哈利。他用手向下探起书包,魔杖的瞄准一点也没有动摇。
哈利波特开口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显示出了疼痛。“我猜,马尔福家的人不受未成年人使用魔法条例的约束?你很强并不是因为血统,而是因为你练习过了。一开始你和我们同样弱小。我的预测错了么?”
德拉科握魔杖的手已经发白了,但他的瞄准仍然稳定。
“顺便告诉你,”哈利咬着牙说,“如果你说我错了,我会听。如果你向我证明我错了的话,我永远不会折磨你。而你会 证明我错了的,总有一天会的。现在你作为一名科学家已经觉醒了,即使你你再也不去学习如何使用这种力量,你也永远会,”哈利气喘吁吁地说,“寻找,办法,测试,你的,信仰——”
德拉科后退的动作现在不那么流畅了。他加快了一点速度,而且在用手摸向身后开门的时候,他费了些力气才把魔杖对准哈利。然后他退出了教室。
然后德拉科再次关上了门。
他使用了他所知道的最强大的锁门咒。
德拉科等到听见哈利的第一声尖叫之后,才使用了无声无息。
然后他走开了。
——————————
“啊啊啊啊啊!咒立停!啊啊啊啊! ”
哈利的左手好像被按进了沸腾的油锅,而且拿不出来。他已经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到了咒立停上,但还是没有用。
有些恶咒必须使用特定的解咒才能解开,也可能只是德拉科实在特别强。
“啊啊啊啊啊! ”
哈利的手实在疼的不行了,而且已经阻碍到了他正在尝试的创造性思维。
不过惨叫了几声之后,哈利还是想到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不幸的是,他的莫克袋在他的身体的另一边,他扭了好几次之后才把手伸了进去,特别是他的另一条手臂还在因为条件反射而不停地想要甩掉痛苦之源。当他最终拿到袋子的时候,那只手臂已经又一次把他的魔杖扔掉了。
“治疗啊啊啊啊包!治疗包!”
在地板上,绿灯的光太暗了,让人难以看清。
哈利无法站立。无法爬行。他只好向着自己觉得魔杖所在的方向滚了过去,但它不在那里。他努力用单手把自己撑起来一点,才看到他的魔杖,他又滚向那里,拿到了魔杖,滚回打开的治疗包旁边。整个过程中伴随着好一阵尖叫,他还吐了出来。
哈利失败了八次,才成功地施放了荧光闪烁。
然后,好吧,那包装并不是被设计成用一只手就能打开的,因为所有的巫师是白痴,这就是为什么。哈利不得不用上了他的牙齿,过了好一会儿才哈利终于把麻醉布覆盖在了他的左手上。
在他左手的感觉终于完全消失之后,哈利让他的头脑放松,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哭了一会儿。
嗯,当哈利的大脑恢复到了能够用语言思考的程度之后,它默默地对自己说,这值得吗?
慢慢地,哈利能动的那只手抓住了一张桌子。
哈利撑着站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
呼气。
微笑。
没有太明显的笑容,但它仍然是一个微笑。
谢谢,奇洛教授,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没办法认输。
他还没有拯救德拉科,还差得远。与德拉科自己现在可能相信的相反,他仍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食死徒的孩子,还是一名成长过程中一直觉得“强奸”是酷酷的大孩子才做的事的男孩。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哈利不能声称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一切都是随机应变的结果。按计划,这件事要在十二月左右,等哈利教会了德拉科看到证据时不去否认的技术之后才会发生。
但他看到了德拉科脸上恐惧的表情,意识到德拉科已经开始认真对待备择假设了,[4]并且抓住了机会。真正的好奇心在理性主义中与真爱在电影中拥有着同样的救赎的力量。
现在回想起来,哈利曾经给自己规划了几个小时来做出魔法史上最重要的发现,却给了自己几个月的时间来打破一名十一岁的男孩的未经开发的头脑上的障碍。这可能表明,哈利在估计任务的完成时间上有某种重大的认知缺陷。
哈利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掉入科学地狱么?他不知道。他设法让德拉科的注意力集中在魔法正在消亡的可能性上,确保了德拉科会进行似乎一开始在指向这个方向的实验。他一直等到解释了遗传学之后,才诱导德拉科去考虑神奇生物(虽然哈利想到的是分院帽这种任何人都无法复制,但仍然在发挥作用的古代魔法宝物)。但哈利并没有夸大任何证据,没有扭曲任何结果的意义。当梅林禁令让应该是决定性的测试失效的时候,他直接告诉了德拉科。
至于这之后嘛……
但他并没有真正骗德拉科。德拉科相信了它,所以它就是真的。
必须承认,最后的结局,真是相当糟糕。
哈利转过身来,摇摇晃晃走向门口。
到了测试德拉科的锁门咒语的时间了。
第一步是直接去转门把手。德拉科可能是虚张声势。
德拉科没有虚张声势。
“ 咒立停。”哈利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他能感觉到咒语没有成功。
所以哈利又试了一次,这次感觉上成功了。但再转一次门把手的结果表明它没有成功。没什么可奇怪的。
该是出大招的时候了。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已经学会的最强大的魔咒之一。
“ 阿拉霍洞开! ”
哈利说完后有点踉跄。
但教室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哈利震惊了。当然,他并不打算接近邓布利多下了禁令的那条走廊。但用来打开魔法锁的魔咒看起来总能派上用场,所以哈利还是学了。那条走廊的安保措施连德拉科都不如。难道邓布利多打算用那条走廊去吸引一些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蠢货么?
恐惧爬回了哈利的身体。医疗包里的小牌子上写着,麻醉布只能安全地生效三十分钟。之后它会自动地掉下来,24小时之内无法重新生效。现在是下午6时51分。他大概是五分钟前把麻醉布贴上去的。
因此,哈利退了一步,打量着那扇门。它是由一整块黑色橡木制成的,上面只有黄铜的门把手。
哈利不知道任何爆炸、切割或是粉碎效果的咒语,变形出炸药会违反不能把变形出的东西烧掉的规则。酸是液体,会放出烟雾……
但是,这对一名创造性的思考者不够成任何障碍。
哈利将他的魔杖对着门的一个黄铜铰链,专注于脱离了任何实在的棉花的作为纯粹的抽象的棉花的形式,以及纯粹的实在而非形式的的黄铜铰链,然后将这两个概念放在一起,将形状强加于物质上。这一个月里每天一小时的变形术练习已经让哈利进步到了可以在不到一分钟内变形五立方厘米的物体的程度。
两分钟后,铰链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设计德拉科的锁门咒语的人一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或者,门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而城堡是免疫变形术的。
看一眼就知道墙壁是坚实的石头。地板也是。天花板也是。你不能单独变形一个整体的一部分;所以哈利就得变形整面墙,就算他能做到,也得连着努力几个小时甚至几天。要是这墙和整个城堡的其他部分算作一体的话……
哈利的时间转换器直到晚上九点才能打开。那之后,他可以回到门被反锁之前的下午六点。
折磨咒会持续多长时间?
哈利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液。泪水又进入了他的眼睛。
哈利出色的创造性思维刚提出了一个天才般的建议:他可以用莫克袋中工具箱里的钢锯。显然会很疼,但和德拉科的折磨咒比可能会好很多,毕竟神经都没有了,而且治疗包里也有止血带。
而显然这也是个会让哈利之后后悔一辈子的蠢到家的想法。
但哈利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折磨中撑过两个小时。
他想离开这个教室,他想现在离开这个教室,他不想在可以使用时间转换器之前在这里尖叫着等上两个小时,他需要离开,找人来移除他的手上的折磨咒……
思考!哈利对自己的大脑尖叫着。思考!思考!
——————————————
斯莱特林的宿舍几乎是空的。大家都在吃晚饭。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觉得自己不是很饿。
德拉科关上自己的私人房间的门,上了锁,施了锁门咒,用了静音咒,在床上坐下,开始哭了起来。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
这是第一次德拉科真的输掉,父亲曾警告他,第一次真正输掉会非常痛苦,但他失去了这么多,这不公平,这对他不公平,他第一次输就输掉了一切。
在地窖的某处,一个德拉科真的很喜欢的男孩正在疼痛中尖叫。德拉科以前没有伤害过任何他喜欢的人。惩罚活该的人应该很有趣,但是这次只让他心里感到很难受。父亲从没警告过他这件事。而德拉科想知道,到底是所有人成长过程中都必须学习这么沉重的一课,还是说德拉科自己太软弱了。
德拉科希望尖叫的是潘西。那样感觉就会好多了。
而最糟糕的是,他知道伤害哈利·波特可能是一个错误。
现在德拉科还有谁可以投奔?邓布利多?在他做了那事之后?德拉科宁可被活活烧死。
德拉科不得不回去找哈利·波特,因为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果哈利·波特说他不想要他,那德拉科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可悲的小男孩,永远不能成为一名食死徒,永远不能加入邓布利多的一派,永远也不能学习科学。
这个陷阱的设置是完美的,执行也是完美的。父亲曾一遍又一遍地警告德拉科,你为黑魔法仪式所做的献祭是恢复不了的。但父亲还不知道该死的麻瓜们发明了不需要魔杖的仪式,可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进去参与的仪式。而这仅仅是哈利·波特所带来的,科学家所知道的恐怖秘密中的一个。
然后德拉科哭得更凶了。
他不想这样,他不想这样,但没有回头路可走。太迟了。他已经是一名科学家了。
德拉科知道他应该回去把哈利·波特放出来向他道歉。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但德拉科只是呆在床上抽泣着。
他已经伤害了哈利·波特。这可能是德拉科唯一一次有机会伤害他,而他在接下来的一生里都不会忘记这段记忆。
让他继续尖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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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将钢锯的碎片扔到了地上。黄铜铰链已经被证明无法锯开,上边连一点划痕都没有。而且哈利开始怀疑,即使他孤注一掷地变形出了酸液或是爆炸物也没办法打开这扇门。好消息是这次尝试把钢锯搞坏了。
根据他的手表,现在是下午7点2分,还剩不到十五分钟。哈利试着回忆起他的袋子里是否有其他尖锐的物品需要被销毁,同时泪水又涌了上来。要是他等时间转换器打开之后可以回去预防这件事就好了——
然后哈利意识到自己正在犯傻。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锁在房间里。
麦格教授告诉过他正确的做法。
……她也告诉过他不要用时间转换器做这种事情。
麦格教授会觉得这次确实应当允许他破例么?还是,她会彻底没收时间转换器?
哈利把所有东西——所有的证据——收进莫克袋里。地板上的呕吐物被清理一新处理掉了,但那个咒语对浸透长袍的汗水没有效果。他没有管翻倒的课桌,它不够重要,还不值得他用一只手扶。
这些都处理完毕之后,哈利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下午7点4分。
然后哈利等待着。几秒钟过去了,感觉像是过了几年。
下午7点7分,门开了。
弗立维教授鼓鼓的胡子脸看上去颇为担忧。“你没事吧,哈利?”拉文克劳的学院长用尖利的声音说道,“我收到了一个便条,说你会被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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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 夺心魔(mind flayer)是《龙与地下城》的一种版权怪物,特征形象是章鱼一样的头部。见:http://baike.baidu.com/view/1031761.htm
2. 眼魔(beholder’s eyes)是《龙与地下城》里面的一种版权怪物,主体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周围有若干小眼,可以放出不同效果的射线,见:http://baike.baidu.com/view/931473.htm
3. 格雷戈尔·孟德尔,孟德尔定律和减数分裂:
格雷戈尔·孟德尔(1822-1884),奥地利修士,业余科学家,以发现孟德尔定律闻名于世。他的生平见:http://baike.baidu.com/view/15752.htm
简化版的孟德尔定律包括:所有的生物体内都存在着基本单位,今天称为基因,遗传特征就是通过基因从亲代传给了子代。在孟德尔研究的植物里,每项个体特征都是由一对基因决定的。一株个体植物通过遗传获得一对基因,这对基因来自每对亲代的每对基因中的一个。孟德尔发现如果两个通过遗传获得的具有一种给定的特征基因不相同的话(例如,一个代表绿色种子,一个代表黄色种子),那么在通常情况下只有显性基因(在这种情况下指黄色种子)的作用才能使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个体植物中表现出来。但是隐性基因并没有被毁灭,可能会传给这个植物的后代。孟德尔指出每一个生殖细胞即配子(相当于人的精子细胞或卵子细胞)只含有每一对基因中的一个。他还指出至于一对基因中的哪一个出现在一个个体配子内,并且传递给个体的后代,这完全是一个机遇的问题。
这里边的配子形成中的基因随机分布,指的是减数分裂。减数分裂是生物细胞中性细胞分裂时,染色体只复制一次,细胞连续分裂两次,染色体数目减半的一种特殊分裂方式。详见:http://baike.baidu.com/subview/26941/10049005.htm
本章节中,哈利用纸片做出的各种演示实际上是在解释减数分裂和孟德尔定律。这里边,本章节翻译猩猩认为每张纸片影射一对基因中的一个,一对纸片即为一对等位基因。在生育的时候,每对等位基因中随机的一个被传给儿女。
4. 备择假设:备择假设亦称研究假设,统计学的基本概念之一。假设检验中需要证实的有关总体分布的假设,它包含关于总体分布的一切使原假设不成立的命题。见:http://www.baike.com/wiki/%E5%A4%87%E6%8B%A9%E5%81%87%E8%AE%BE
5. 高姆刺(Gom jabbar)是弗兰克·赫伯特的科幻小说《沙丘》中的一种毒针。在《沙丘》的原注释中,是这样写的:“又被称为‘强横的死敌’,是一种特殊的毒针,针尖部分涂有特殊的毒药。比·吉斯特姐妹会的高级学监用它来分捡人类的血统。接受测试的人如果无法通过测试,就会立即死亡。”该测试会使用一个能直接刺激神经产生疼痛的盒子。只有人类有足够的自制力忍耐这种疼痛。如果受试者无法忍受而将手抽出来,就会被高姆刺刺中而立刻死亡。这里实际上影射的是这种测试。《沙丘》中的高姆刺:http://en.wikipedia.org/wiki/Gom_jabbar
译注:
翻译小组不完全同意Eliezer Yudkowsky在此处给出的二设,以及他后边的补充说明。我们的意见会在稍后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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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猩猩
校对: BobbyLiu
第二十二章:科学方法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件事,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同……
佩妮·伊万斯嫁给了迈克·维瑞斯,一位牛津大学生物化学系的教授。
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在一个堆满了书的房子里长大。他曾经咬了一个数学老师一口,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对数。他读过《哥德尔,埃舍尔,巴赫》,《不确定情况下的判断:启发式研究和偏差》,以及《费曼物理学讲义》的第一部。认识他的人似乎都很担心他会变成下一个黑魔王,但是其实他并没有这样的意愿。他受的是更好的教育。他想发现魔法的规则,从而成为无所不能的存在。
赫敏·格兰杰在所有课程上都比他强,...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件事,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同……
佩妮·伊万斯嫁给了迈克·维瑞斯,一位牛津大学生物化学系的教授。
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在一个堆满了书的房子里长大。他曾经咬了一个数学老师一口,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对数。他读过《哥德尔,埃舍尔,巴赫》,《不确定情况下的判断:启发式研究和偏差》,以及《费曼物理学讲义》的第一部。认识他的人似乎都很担心他会变成下一个黑魔王,但是其实他并没有这样的意愿。他受的是更好的教育。他想发现魔法的规则,从而成为无所不能的存在。
赫敏·格兰杰在所有课程上都比他强,除了飞行课。
德拉科·马尔福就是达斯·维达那样的父亲会教育出来的十一岁男孩的样子。
奎里纳斯·奇洛教授实现了多年的愿望,成了黑暗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战斗魔法课。他的学生都在猜测这次的黑暗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又会出什么岔子。
邓布利多要么是疯了,要么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其中包括需要把一只鸡活活烧死。
副校长米勒娃·麦格教授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尖叫一会儿。
隆重推出:
哈利·波特与理性之道
你猜不到这个故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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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声明:
故事里的角色的观点不一定代表作者的观点。温暖(!)的哈利的想法通常意味着好的,值得遵循的模式,尤其在哈利想到如何引用科学研究来支持某个理念的时候。但是哈利的行为和思想并不全是明智的。不然故事就没办法进行了。不那么温暖的角色有时也许会提供一些宝贵的教诲,但是这些教诲也有可能是危险的双刃剑。
如果你还没有访问过hpmor.com,不要忘记去看一看;不然你就会错过这部小说的同人作品,如何学习哈利知道的所有知识,以及更多。
如果你不仅爱看这部小说,而且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的话,请考虑在博客或者微博上宣传一下。这样的工作只有被人读到才能给大家带来好处。
现在,回到你定期更新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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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略的关键不是选择一条通向J·K·罗琳的道路,而是做出选择,让所有的道路都通向J·K·罗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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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自习室,离拉文克劳的宿舍很近,但是不在宿舍里面,是霍格沃茨里很多很多废弃不用的房间之一。灰色的石头地板,红色的砖墙,染成深色的木制天花板,四只发光的玻璃球分别嵌在房间的四面墙上。有一张圆桌,看上去像是整块的黑色大理石板嵌在四根粗大的黑色大理石圆柱桌腿上,但是实际上却很轻(重量和质量都是如此),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轻易地搬动。有两张舒适的柔软的椅子,初看似乎固定在不太方便的地方,但是两人最后发现,它们会在你身体前倾,作势要坐下的时候滑到你站着的地方来。
看起来房间里还飞舞着一些蝙蝠。
就在这里,将来的历史学家有一天会记录下来——如果整个项目最终确实取得了什么成果的话——对魔法的科学研究开始了,由两个一年级的霍格沃茨学生。
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理论科学家。
以及赫敏·简·格兰杰,实验科学家和实验对象。
哈利的功课现在进步了,至少在他认为有趣的课程方面是这样。他读了更多的书,并且不是那种写给十一岁孩子看的书。他把每天多出来的时间当中的一小时用于反复练习变形术,另外的一小时用于学习大脑封闭术。他认真地对待那些值得学习的功课,不是每天把作业交上去就算了,而是在课余时间学习额外的内容,阅读课本以外的书,努力掌握这些科目,而不只是记住几个考试题目的答案,由此出类拔萃。除了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以外,你很少看见谁会这么做。如今即使在拉文克劳里面,他的对手也只剩下帕德玛·佩蒂尔(她的父母来自于一个非英语国家,因此教给了她真正的工作精神),安东尼·戈德斯坦(来自于一个拿走了25%的诺贝尔奖的小小的种族),[2]当然了,还有遥遥领先,像泰坦巨人大步走过一群小狗的存在,赫敏·格兰杰。
为了进行这个实验,实验对象必须在没有人帮忙或者纠正的情况下,独立地学会十六种新的魔咒。这就意味着实验对象必须是赫敏。句号。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的蝙蝠没有发光。
哈利感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背后代表的意义。
“乌盖利,布盖利!”赫敏再次说道。
又一次,在赫敏的魔棒顶端,忽然地,毫无过渡地出现了一只蝙蝠。前一刻。只有空气。下一刻,蝙蝠。它的翅膀在出现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在扑动了。
而它还是没有发光。
“我可以停下来了吗?”赫敏问道。
“你确定吗,”哈利的声音好像被喉咙里的什么东西堵住了,“你即使再多练习几遍,也不可能让它发光?”他正在违反他自己之前写下来的实验规则,这是有罪的,而且违反的原因是他不喜欢实验的结果,这就是不可饶恕的重罪了,足够把你打到科学的地狱里去,可是这些似乎都无所谓了。
“你这次又改了什么?”赫敏问道,声音里有一丝疲倦。
“是乌,唉,衣这三个元音的长度。应该是3比2比2,而不是3比1比1.”
“乌盖利,布盖利!”赫敏说道。
出现的蝙蝠只有一只翅膀,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打转,在灰色的石头地板上扑翅转着圈圈。
“到底是什么?”赫敏问道。
“3比2比1。”
“乌盖利,布盖利!”
这一次的蝙蝠一只翅膀都没有,像一只死老鼠一样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3比1比2。”
哇,蝙蝠出现了,马上飞向了屋顶,健康完好,发出了明亮的绿光。
赫敏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下面做什么?”
长长的停顿。
“当真?你真的一定要说乌盖利,布盖利,让乌,唉,衣这三个元音的长度比是3比1比2,不然蝙蝠就不发光?为什么?为什么?看在所有神圣事物的份上,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
哈利在对魔法的原理思考了一段时间以后,基于如下前提设计了一系列的实验:巫师们对于魔法的所有认识几乎都是错的。
你不可能真的必须以完全正确的方式说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才能让目标飘浮起来,因为,拜托,“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这个宇宙会检查你有没有以完全正确的方式说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不然就不让羽毛笔飘起来?
不会。显然不可能,你认真想想就知道了。有一个人,很可能真是学前班的孩子,无论如何是一个说英语的魔法用户,认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的感觉很飞,很飘,于是就在第一次施展这个魔咒的时候说了这句话。然后告诉所有其他人必须这么说。
但是(哈利推断道)这不是不可以改变的,这不是宇宙固有的一部分,而是你自身固有的一部分。
科学家当中代代相传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前车之鉴,布朗洛和N射线的故事。[3]
在X射线被发现以后不久,著名的法国物理学家普洛斯佩尔·瑞内·布朗洛——第一个测量了无线电波的传播速度,证明它和光速相同的科学家——宣布他发现了一个奇妙的新现象,N射线,可以令一种屏幕稍微变亮一些。你要很努力才能看见,但它确实是存在的。N射线有很多有趣的特性。它可以被铝折射,被铝棱镜聚焦,打在处理过的硫化镉丝线上面,令它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很快,有几十个科学家证实了布朗洛的实验结果,尤其是在法国。
但是在英国和德国,仍然有一些其他的科学家,说他们不是很确定自己看到了那个微弱的光芒。
布朗洛说,他们的实验装置可能没有调校好。
有一天,布朗洛做了一次N射线的实验演示。灯关上了,布朗洛摆弄着他的实验装置,他的助手在光芒变亮或者变暗的时候大声说出观测的结果。
那是一次普通的演示,所有的结果都和预期相符。
即使有一位名叫罗伯特·伍德的美国科学家悄悄地偷走了布朗洛的实验装置中心的铝棱镜。
N射线就这样完结了。
真实,菲利普·K·迪克曾经说过,[4]就是在你不再相信以后,仍然不会消失的东西。
回想起来,布朗洛的罪是很明显的。他不该告诉助手他在做什么。布朗洛原本应该保证在询问助手屏幕亮度的时候,助手不知道实验的内容是什么,或者什么时候在实验什么。原本这么简单就行了。
在今天,这种方法名叫“单盲/双盲试验”,[5]是现代的科学家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方法。如果你要做一个心理学实验,研究人们在被红色的棒槌打中头部的时候,会不会比被绿色的棒槌打中头部更生气的话,你不可以自己观察实验对象,来决定他们有多“生气”。你要在他们被棒槌打中头部以后拍下他们的照片,把照片送给一个评审小组,请评审小组从1到10,为每个人生气的程度评分,而且评审小组显然不能知道打中实验对象的棒槌是什么颜色。实际上,根本不用告诉评审小组这个实验在测试的是什么。你肯定不能告诉实验对象,你认为他们在被红色的棒槌打到的时候会更生气。你只是给他们每个人二十英镑,把他们带到实验室里,用棒槌打他们一下,棒槌的颜色当然必须是随机的,然后拍下照片。实际上,用棒槌打人和拍照片的事应该由一个助手来完成,而这个助手也不能知道你的假说,这样他就不会抱有期待,打重一点,或者选择合适的时机拍下照片。
布朗洛的名声就这样被这种错误毁掉了,这样的错误在大学一年级的实验设计课都会导致不及格的分数,可能还要被助教耻笑一番……在1991年。
但是那是在更早以前,在1904年,所以在几个月以后,才有罗伯特·伍德想到这种明显的其他可能,并且找到了测试的办法。几十个其他科学家都上了当。
科学的历史在那时已经有两百年了。在那么近代的科学史上,这个错误都没有很明显。
所以完全有可能,在这个小小的魔法世界,没什么人知道科学的地方,还没有人尝试过这件首要的,最简单,最明显的事,任何现代的科学家都会想到要首先检查的事。
书里全是复杂的说明,描述在施展一个魔咒的时候,必须严格地做对的所有事情。哈利的假说是,遵守这些指令,检查自己正确地执行了所有的步骤,可能确实有些作用。它会强迫你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魔咒上。随便挥挥魔杖许个愿的效果恐怕会差一些。而你一旦相信这个魔咒应该怎么做以后,当你按这种方法练习过以后,也许你就不再能够说服自己还存在其它的方法……
……如果你犯了一个简单的错误,然后自己尝试其它的可能的话。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最初的咒语呢?
如果你从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找一本无聊的恶作剧魔咒书,从中选出一些赫敏还没学过的魔咒,有的魔咒给她正确的书上原来的说明,有的改掉一个动作,有的改掉咒语里的一个词,会怎么样呢?如果你不改说明,但是告诉她某个魔咒应该得到一条红色的虫子,而不是书上说的蓝色的虫子,会怎么样呢?
然后,在这种情况下,结果是……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实验结果……
……如果你让赫敏说“乌盖利,布盖利”,但是把元音长度的比例改成3比1比1,而不是正确的3比1比2的话,你仍然可以得到蝙蝠,但是它就不会发光了。
这并不是说,你对于法术的理解是无所谓的。起作用的不只是咒语和魔杖的动作。
如果你在告诉赫敏的时候把法术的作用完全说错了,法术就会失灵。
如果你不告诉她这个法术是用来做什么的,法术也会失灵。
如果她大体上知道一个法术的作用,或者只是搞错了一部分,那么法术还是会成功,但是效果会和书上描述的相同,而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
哈利目前正在撞墙,是字面意义上的用头去撞一面砖墙。没有撞得很重。他不想破坏他的宝贵的大脑。但是如果不发泄一下挫败感的话,他会自燃的。
砰。砰。砰。
看来这个宇宙确实想要你说“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而且想要你用某种特定的精确的方式去说,它根本不关心你认为正确的发音是什么,就像它不关心你对重力作何感想一样。
为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最糟糕的部分是赫敏脸上既得意又好笑的表情。
赫敏不接受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服从哈利的指挥,而被蒙在鼓里。
所以哈利向她解释了他们要测试什么。
哈利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要测试。
哈利解释了为什么其他巫师可能还没有做过这个实验。
哈利解释了他事实上对自己的预测很有信心。
因为,哈利说道,这个宇宙不可能真的想要你说“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赫敏指出她的书上不是这么说的。赫敏问,哈利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在十一岁,在霍格沃茨接受了仅仅一个月多一点的教育以后,就已经比世上所有和他意见不同的巫师聪明了。
哈利以如下的原话做出了回答:
“那当然。”
现在哈利瞪着面前的红砖,考虑要用多大的力度撞墙,才能造成一个脑震荡,让长期的记忆无法形成,好让他以后记不住这件事。赫敏没有笑,可是他能感到她想笑的意向,从他的身后放射出来,压迫着他的皮肤,有点像发觉自己被杀人狂跟踪了的那种感觉,只是还要更糟。
“说吧,”哈利说道。
“我原本不想说的,”赫敏·格兰杰的好心的声音说道,“那样不好。"
“说出来就完事了,“哈利说道。
“好吧!是你教育我了半天,说做基本的科学研究有多难,说我们也许会需要花三十五年来研究一个问题,然后你又预期我们在一起工作的第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做出魔法历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你不止是抱有希望,你是真的预期会有这种事发生。你在发傻。”
“谢谢你。现在——”
“我读了你给我的所有的书,还是不知道应该把这个称为什么。过度自信?计划谬误?超级特级乌比冈湖效应?[6]他们必须以你的名字来命名才行。哈利偏差。”
“行了!”
“但是很可爱。特别男孩子气的行为。”
“去死。”
“噢,你说话总是那么浪漫。”
砰。砰。砰。
“那下面做什么?”赫敏问。
哈利把头靠在砖墙上。他的前额撞到墙的地方开始发痛了。“没了。我需要重新设计一些不同的实验。”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哈利小心地设计了一整套实验,一直可以做到十二月份。
要不是第一个实验就证伪了他的最基本的假设,那原本会是一套很棒的实验。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蠢。
“让我更正一下,”哈利说道,“我需要设计一个新的实验。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我们做这个实验,然后我再设计下一个。听起来怎么样?”
“听起来有人白花了很多功夫。”
砰。嗷。他不小心撞得太重了。
“所以,”赫敏说道。她背靠着椅子,得意洋洋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我们今天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哈利咬牙切齿地说,“在关于如何在你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对真正令人迷惑的问题做最基本的研究方面,我的那些科学方法的书连垃圾都不如——”
“注意你的用词,波特先生!这里还有纯洁的小女孩呢!”
“好吧。但是如果我的那些书能值一条鲫鱼的话,[7]鲫鱼是一种鱼所以没什么不能说的,它们就应该给我以下这个重要的建议:当你面对一个令人迷惑的问题,而你才刚刚开始研究,而你有一个可以证伪的假说的时候,要马上测试。找一些简单,容易的基本的测试,马上去做。不要费心去设计一整套复杂精妙的实验,那种写在经费申请书里会让提供资金的机构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在投入大量的精力之前,尽快检查你的想法是不是错的。把这个作为教训可以吗?”
“嗯……好吧,”赫敏说道,“可是我原本还希望听到一些别的,比如‘赫敏的书不是毫无价值的。它们是聪明的年长的巫师写的,对魔法的了解比我多得多。我应当重视赫敏的书里的内容。’我们可以加上这个教训吗?”
哈利的牙关咬得太紧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赫敏说道,“我喜欢这个实验。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只花了我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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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的地窖。
阴森的绿光照亮了一个废弃不用的教室,这一次明亮多了。光是从一个被暂时施了魔法的小小的水晶球里发出来的,不过仍然是阴森的绿光,在尘封的课桌间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
两个穿着有兜帽的灰色斗篷(没有面具)的男孩的身影静静走进房间,在同一张桌子的两张椅子上面对面地坐下来。
这是贝叶斯阴谋会的第二次会议。
德拉科·马尔福不知道他该不该期待这次会面。
哈利·波特,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对应该抱有什么心情毫不怀疑。
哈利·波特看起来想杀人。
“赫敏·格兰杰,”哈利·波特在德拉科张开嘴巴的时候答道,“别问了。”
难不成他不会又约会去了?德拉科想道,可这完全不合情理。
“哈利,”德拉科问,“很抱歉,但是我还是必须问一下,你真的订了一个昂贵的莫克袋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那个泥巴种女孩吗?”
“是的,我订了。你当然已经想到是为什么了。”
德拉科挫败地抬手捋了捋头发,兜帽拂过了他的手背。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现在不能说了。斯莱特林的人都知道他在向哈利·波特示好,他在防御术课上表现得够明显了。“哈利,”德拉科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当然他们不知道阴谋会的事,但是他们知道我们是朋友,你做这样的事会让我很难堪。”
哈利·波特的脸绷紧了。“如果一个斯莱特林不懂什么是对你实际上不喜欢的人假装善意的话,就应该被碾成肉酱去喂宠物蛇。”
“很多斯莱特林都不懂,”德拉科严肃地说道,“大多数人都很蠢,但是你还是必须在他们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哈利·波特必须明白这一点,不然一辈子都会一事无成。
“你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想呢?难道你真的要过这样的生活,向斯莱特林最愚蠢的白痴解释你做的每一件事,好让他们来评判你?对不起,德拉科,但是我不会把我的机智的计谋降到连最笨的斯莱特林都能看懂的程度,就为了不让你难堪。连你的友情也不值得这个代价。那样生活还有什么乐趣。请你告诉我,在有些斯莱特林蠢到不配呼吸的时候,难道你就从没想过去迎合他们有伤一个马尔福的尊严。”
德拉科真的从未想过,迎合白痴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完全不用思考。
“哈利,”德拉科终于说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去想别人会怎么看你,是不明智的。黑魔王也在意他的形象!大家怕他,恨他,而他精确地知道他想造成什么样的恐惧和憎恨。每个人都必须顾及别人的想法。”
戴着兜帽的人耸了耸肩。“也许吧。记得提醒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说阿希从众实验,[8]你也许会觉得有趣的。目前我只说这么多好了:凭着直觉担心别人的看法是危险的,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你是真的在意,而没有进行冷血的计算。你要记得,我曾经被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欺负殴打了十五分钟,然后我站起来大度地原谅了他们。就像仁慈善良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该做的那样。但是德拉科,我的冷血的计算告诉我,斯莱特林最蠢的白痴对我没有用处,因为我没有宠物蛇。所以我没有理由在意他们对我和赫敏·格兰杰如何决斗有什么看法。”
德拉科没有挫败地捏紧拳头。“她不过是个泥巴种而已,”德拉科说道,让声音平静下来,不要大喊大叫,“你如果不喜欢她,就把她推下楼梯好了。”
“拉文克劳的人会知道——”
“那就让潘西·帕金森推她下楼梯!你都不用巧妙地操纵她,给她个银西可,她就会去做!”
“我会知道!赫敏在读书比赛中超过了我,她的成绩比我好,我必须用我的头脑打败她,不然是不算的!”
“她不过是个泥巴种而已!你为什么那么尊重她?”
“她在拉文克劳是强大的力量!你为什么在意斯莱特林里某些无能的蠢货怎么想?”
“这叫政治!如果你不会玩政治,你就无法得到力量!”
“在月亮上行走是力量!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是力量!有些力量用不着我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讨好弱智!”
两个人同时停下来,以一种几乎完美的同步节奏,开始深呼吸,试图平静下来。
“对不起,”哈利·波特过了一会儿以后说道,擦去了前额的汗珠,“对不起,德拉科。你有强大的政治力量,用心保持它是合理的。你应该计算斯莱特林会怎么想。这是重要的游戏,我不该侮辱它。但是你不能要求我降低我在拉文克劳的游戏的级别,就为了让你不会因为和我扯上关系而脸上不好看。告诉斯莱特林你在假装是我的朋友的时候暗中咬牙切齿。”
德拉科正是这么告诉其他斯莱特林的,他仍然不确定这是真话还是撒谎。
“无论如何,”德拉科说道,“说到你的形象,恐怕我有些不好的消息。丽塔·斯基特听说了一些你的故事,她开始四处打听了。“
哈利·波特抬起眉毛。“谁?”
“《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德拉科说道,试图掩饰声音里的担忧。《预言家日报》是父亲的主要手段之一,他用起来就像巫师的魔杖一样顺手。“那是大家真正关注的报纸。丽塔·斯基特撰写关于名人的文章,按她自己的话来说,是用她的羽毛笔刺破这些人过分膨胀的名声。如果她找不到关于你的谣言,她会自己编的。“
“我明白了,”哈利·波特说道。他被绿光映照的脸在兜帽下面露出深思的表情。
德拉科在说出下一句话之前犹豫了一下。到现在肯定已经有人向父亲报告过了,他正在向哈利·波特示好,而父亲也知道,德拉科写信回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提,并且父亲也了解,德拉科不会以为他真能在这件事上保密,所以这是一个明确的信息,德拉科正在练习自己玩游戏,但是仍然站在父亲一边;因为如果德拉科已经被诱惑走了的话,他送回去的就会是假报告了。
因此父亲可能已经猜到了德拉科下面会说什么。
真正和父亲玩游戏还蛮吓人的。即使他们是同一边的。从一方面来说,这非常令人兴奋,但是德拉科也知道,最终玩得更好的一定是父亲。不可能有其他的结局。
“哈利,”德拉科终于说道,“这不是一个建议。不是我的忠告。只是一个事实。我父亲几乎肯定可以撤销这个报道。但是你需要付出代价。”
至于父亲已经料想到了德拉科会对哈利·波特这么说这件事,德拉科没有提。哈利·波特也许能自己想出来,也许不能。
但是哈利·波特只是摇摇头,在兜帽下面笑了起来。“我没有让丽塔·斯基特撤销报道的打算。”
德拉科都没有试图掩饰声音里的难以置信。“你不会跟我说,连报纸上说你什么你都无所谓吧!”
“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在意,”哈利·波特说道,“不过,对付斯基特这种人我有自己的办法。我不需要卢修斯帮忙。”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露出担心的神色。无论哈利·波特准备怎么做,都是父亲意料之外的,德拉科对于事态会如何发展感到非常紧张。
德拉科同时注意到,他的头发在兜帽下面都汗湿了。他其实没穿过这种衣服,没有意识到食死徒的斗篷可能加持了冷却咒之类的魔咒。
哈利·波特再次擦了擦前额上的汗,做了个鬼脸,拿出魔杖,指向上方,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冰寒霜冻!”
片刻之后,德拉科感到了冷风。
“冰寒霜冻!冰寒霜冻!冰寒霜冻!冰寒霜冻!冰寒霜冻!”
然后哈利·波特垂下魔杖,用看起来有点发颤的手把它放回到袍子里去了。
整个房间明显凉快多了。德拉科也能做到,不过,还是挺厉害的。
“对了,”德拉科说道,“科学。你要告诉我关于血统的事。”
“我们要弄清楚血统是怎么回事,”哈利·波特说道,“通过做实验。”
“好吧,”德拉科说道,“什么实验?”
哈利·波特在兜帽下面邪恶地一笑,说道,“由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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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听说过苏格拉底问答法,就是通过提问来教学(这种教学法是以一位古代的哲学家命名的,他太聪明了,不可能是真正的麻瓜,所以一定是一位伪装成麻瓜的纯正血统的巫师)。他的一个私人老师很喜欢使用苏格拉底问答法。挺讨厌的,但是很有效。
然后就有了疯狂的波特教学法。
为了公平起见,德拉科必须承认,哈利·波特最初确实尝试了苏格拉底问答法,可是不太成功。
哈利·波特问道,德拉科会怎样证伪纯正血统论的假说,即巫师们无法做到八个世纪以前能够做到的事情,是因为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以及哑炮混血。
德拉科说,他不明白哈利·波特怎么能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声称这不是一个陷阱。
哈利·波特仍然以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回答道,如果这是个陷阱,那也太拙劣,太明显了,他应该为此被碾成肉酱,喂给宠物蛇吃,然而这不是陷阱,这只是科学家工作时的一个原则,你必须努力证伪自己的学说,如果你诚实地尝试过而失败了,那就是胜利。
德拉科为了指出这种说法是多么愚不可及,评论道,在决斗中胜利的关键是对自己的脚丫施展阿瓦达索命,然后打偏了。
哈利·波特点了点头。
德拉科摇了摇头。
然后哈利·波特抛出了另外一个理论,就是科学家要观察不同的假说互相争斗,来决定哪些是赢家,而没有对手是无法争斗的,所以德拉科必须找到能和纯正血统论争斗的对手,这样纯正血统论才能胜利。德拉科觉得这个还有点可以理解,虽然哈利·波特说的时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就像,如果纯血统论是世界的真相的话,那么天空显然必须是蓝的;而如果其它某个理论正确的话,天空就必须是绿的;还没有人见过天空;然后你到外面去看了看,发现纯血统论的支持者赢了;这样的事接连发生六次以后,大家就会注意到其中的规律。
哈利·波特接着又宣称,德拉科为纯正血统论发明的所有对手都太弱了,纯血统论没办法通过打败它们得分,因为这些争斗不够精彩。这个德拉科也可以理解。他也觉得巫师变弱是因为家养小精灵偷走了我们的魔法这个理论听起来不怎么样。
(不过哈利·波特又说道,至少这个理论是可以测试的,他们可以试着检测家养小精灵是不是在逐渐变强,甚至可以画一张家养小精灵的魔力增长图,再画一张巫师的魔力衰退图,如果这两张图的曲线相符的话,就可以作为家养小精灵偷走魔法的线索,说得那么严肃认真,以至于德拉科在放弃这个假说之前,一度产生了给多比服用吐真剂,然后问它几个尖锐的问题的冲动。)
哈利·波特最终说道,德拉科不能捏造一场争斗,科学家们不傻,如果你捏造一场争斗的话会很明显,那必须是一场真正的争斗,在两个不同的,确实都有可能为真的理论之间进行,然后设计一个实验,让只有为真的假设能赢,一个在不同的假说为真的情况下,会产生不同的结果的实验,还要由有经验的科学家来观察,来确定实验的真正结果。哈利·波特宣称,他也想知道血统的真正原理,因此他必须看到纯血统论真正胜利,德拉科不能用些造出来就是为了被灭掉的理论来糊弄他。
即使理解了这一点,德拉科还是想不出任何哈利·波特所谓的“貌似合理的其它可能”,除了巫师变弱是因为和麻瓜混血以外。这个真相实在太明显了。
哈利·波特在这时相当挫败地说,他无法想象德拉科真的如此不善于思考不同的观点,一定有食死徒曾经伪装成纯血统论的敌人,提出过比德拉科的这些假说听起来合理得多的观点。如果德拉科伪装成邓布利多那边的人,然后提出这个家养小精灵的假说的话,他骗不了任何人一秒钟。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于是就有了波特教学法。
“求求你,马尔福博士,”哈利·波特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论文?”
哈利·波特不得不把“假装你在假装是一个科学家”这个短语重复了三遍,德拉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那一刻,德拉科终于意识到哈利·波特的大脑有非常严重的问题,任何对它施展摄神取念法术的人恐怕都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哈利·波特又给出了更多更详细的细节:德拉科要假装是一个食死徒,正在假扮一个科学期刊的编辑,马尔福博士,想要驳回他的敌人波特博士的论文“论魔法能力的遗传”。如果这个食死徒的举止看起来不象真正的科学家的话,他的食死徒身份就会被发现,因而被处死,同时,马尔福博士的竞争对手也在盯着他,所以他必须以看上去中立的科学的原因驳回波特博士的论文,不然就会失去期刊编辑的工作。
分院帽没有沦落到在圣芒戈医院疯狂地胡言乱语的地步,真是一个奇迹。
而且从来没有人要求德拉科假扮这么复杂的角色,所以他不可能拒绝这个挑战。
按哈利·波特的话来说,目前他们正在进入状态。
“波特博士,恐怕你写论文的时候把墨水的颜色搞错了,”德拉科说道,“下一个!”
波特博士的脸因为失望皱起来了,他表演得非常出色,德拉科在一刹那间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马尔福博士的快乐,即使这个食死徒只不过在假扮马尔福博士而已。
这个部分很好玩。他可以玩一整天也不会厌倦。
波特博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地走掉了,变成了哈利·波特,对德拉科翘了翘大拇指,然后又变成了波特博士,带着热切的微笑走过来。
波特博士坐下来,递给马尔福博士一张羊皮纸,上面写道:
论魔法能力的遗传
H·J·波特-伊万斯-维瑞斯博士,足够高端的科学学院
我观测到的现象:
今天的巫师做不到八百年前的巫师能做到的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了。
我的结论:
巫师的种族因为和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师以及哑炮混血变弱了。
“马尔福博士,”波特博士满怀希望地说,“我想知道《不可复制的结果》期刊能否考虑刊登我的论文‘论魔法能力的遗传’。”
德拉科看了一眼羊皮纸,一边微笑一边考虑各种可能的驳回理由。如果他是一个教授的话,他会以这篇论文太短为理由拒绝,所以——
“它太长了,波特博士,”马尔福博士说道。
有一会儿,波特博士的脸上出现了真正难以置信的表情。
“啊……”波特博士说道,“要不我把观测和结论那两行去掉,用由此可证来代替——”
“那就太短了。下一个!”
波特博士垂头丧气地走了。
“好吧,”哈利·波特说道,“你在这方面变得太在行了。再练习两遍,第三次就要来真的了,中间没有间断,我会直接来找你,那一次你必须根据具体的内容来驳回这篇论文,记住,你的科学家对手都在看着你呢。”
波特博士的下一篇论文在各方面都很完美,是论文当中的典范,但是很遗憾,必须要驳回,因为马尔福博士的期刊里不允许字母E的存在。波特博士提出把论文改写一下,把违反规则的单词去掉,但是马尔福博士解释说,事实上是所有的元音字母的问题。
下一篇论文被驳回的理由是因为那天是星期二。
事实上,那天是星期六。
波特博士试图指出这一点,但是得到的回复是“下一个!”
(德拉科开始理解,为什么斯内普会不惜使用左右邓布利多的力量,用来换取一个可以虐待学生的位置)。
然后——
波特博士带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假笑走过来了。
“这是我最新的论文,论魔法能力的遗传,”波特博士自信地说道,推出一张羊皮纸,“我决定允许你的期刊刊登这篇论文,而且完全按你的指导方针准备好了,好让你能够尽快刊登。”
食死徒决心在任务完成以后找到波特博士并把他杀掉。马尔福博士在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因为他的对手都在看着,然后说道……
(停顿延长了,波特博士不耐烦地看着他。)
……“请让我看一看。”
马尔福博士拿起羊皮纸,小心地浏览了一遍。
食死徒开始紧张了,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科学家,德拉科在努力回想怎样像哈利·波特那样说话。
“你,啊,需要考虑其它可能的解释,对于你观察到的,嗯,现象,而不是只提出这一种——”
“真的吗?”波特博士打断道,“比如什么呢?家养小精灵偷走了我们的魔法?我的数据只支持一种可能的结论,马尔福博士。不存在其他合理的假说。”
德拉科拼命地命令他的大脑思考,如果他伪装成邓布利多那一边的人会说什么,他们是怎样解释魔法衰落的原因的,德拉科实际上从来没有费心问过这个问题……
“如果你想不出别的办法解释我的数据,你就必须刊登我的论文,马尔福博士。”
是波特博士脸上的冷笑起了作用。
“噢,是吗?”德拉科博士抢白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魔法本身在消失呢?”
时间停止了。
德拉科和哈利·波特神色仓皇地面面相觑。
然后哈利·波特骂了一句话,如果你是由麻瓜养大的话,恐怕是极为糟糕的脏话。“我没想到这个!”哈利·波特说道,“我本该想到的。魔法在逐渐消失。该死,该死,该死!”
哈利·波特声音里的惊慌是传染性的。德拉科不假思索地把手伸到袍子里,抓住了他的魔杖。他曾经以为马尔福家族是安全的,如果你只和魔法血统能够追溯到四代以上的家庭联姻的话,你就应该是安全的,他从来没想过也许魔法的结束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哈利,我们怎么办?”德拉科的声音因为恐惧升高了,“我们怎么办?”
“让我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哈利从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拿过羽毛笔和羊皮纸,就是他之前用来写假论文的纸笔,开始在上面涂写。
“我们会找到答案的,”哈利声音发紧地说道,“如果魔法正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我们必须知道消失的速度,以及我们还剩多少时间可以做点什么。然后我们会弄明白它为什么在消失,然后想办法阻止它。德拉科,巫师的力量是在以恒定的速率变弱吗,还是有过急剧的下降?”
“我……我不知道……”
“你告诉过我,没有人能和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匹敌。所以这个问题至少已经存在了八个世纪了,是吗?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问题在五个世纪前忽然出现,或者类似的事?”
德拉科疯狂地回想。“我一直都听说,没人能比得上梅林,而在梅林之后没人能比得上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
“好吧,”哈利说道,继续在纸上涂涂写写,“三个世纪以前,麻瓜开始不再相信魔法,所以我以为这两件事可能有关。另外在一个半世纪以前,麻瓜们开始使用一种科技,这种科技在魔法面前会失去效用,所以我想过会不会反之也成立。”
德拉科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是麻瓜——”
“该死!”哈利怒吼道,“你连自己的话都不注意听吗?这个问题至少已经存在了八个世纪了,麻瓜在当时根本没做什么有趣的事!我们必须找到真相!麻瓜也许和这件事有关,但是万一不关他们的事,而你把所有的问题都怪到他们头上,就会让我们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有一天你就会在早上醒过来,发现你的魔杖不过是一根木棒!”
德拉科的呼吸在喉咙里停止了。父亲在演讲的时候经常说‘我们的魔杖会在我们的手中碎裂’这句话,可是德拉科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这句话的涵义,反正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而现在它忽然变得非常真实。不过是一根木棒。德拉科可以想象,如果他拿出魔杖,试着施展一个法术,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会是什么感受……
这有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再也没有巫师,再也没有魔法,永远没有了。只剩下麻瓜,他们当中流传着一些传奇故事,描绘着他们的祖先曾经能够做到的事。有些麻瓜的姓会是马尔福,而这就是这个姓氏所能留下的一切了。
生平第一次,德拉科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食死徒存在。
他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成为食死徒就是你长大了以后该做的事。如今德拉科懂了,他理解了为什么父亲和父亲的朋友们会发誓死也不能让这样的噩梦成真,有些事你绝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如果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会发生的话,如果所有的牺牲,因为邓布利多而失去的所有的朋友们,失去的亲人,如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话……
“魔法不能消失,“德拉科说道。他的声音哽咽了。“那不公平。”
哈利停下涂写的动作,抬起头。他的表情很愤怒。“你父亲从来没跟你说过,生活是不公平的吗?”
每一次德拉科使用这个词的时候,父亲都会这么说。“但是,但是,相信这种事也太可怕了——”
“德拉科,请让我向你介绍一段话,我把它称为塔斯基的连祷。[9]它在你每次使用的时候都会改变形式。这一次是这样的:如果魔法正从世界上消失,我就要相信魔法正从世界上消失。如果魔法没有从世界上消失,我就不要相信魔法正从世界上消失。让我别对我可能会不要的信念依依不舍。如果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魔法正在消失,那么这就是我们必须相信的事实,我们必须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才能阻止它,或者在最坏的情况下,准备好利用剩下的时间做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不相信这件事不会阻止它的发生。所以我们要问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魔法是否确实在消失,如果我们生活的世界是这样的话,这就是我们想要相信的。根德林的连祷:[10]事实已经客观存在了,承认它不会令它变得更糟。你懂了吗,德拉科?以后我会让你背下来。每次你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一些实际上不是事实的信念的时候,你就对自己重复这句话。实际上,我想让你现在就说一遍。事实已经客观存在了,承认它不会令它变得更糟。说吧。”
“事实已经客观存在了,”德拉科重复道,他的声音在发抖,“承认它不会令它变得更糟。”
“如果魔法正在消失,我就要相信魔法正在消失。如果魔法不在消失,我就不要相信魔法正在消失。说吧。”
德拉科把这些话重复了一遍,感到一阵反胃。
“很好,”哈利说道,“记住,魔法也许并没有消失,那样的话你也就不必相信了。首先我们只想知道实际发生的是什么情况,我们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哈利回到他的工作,继续涂写了一番,然后把羊皮纸转了过来,好让德拉科看到。德拉科倾身靠在桌子上,哈利把发出绿光的灯移近了。
现象:
现在的巫术没有霍格沃茨创立的时候那么强大了。
假说:
1.魔法本身正在消亡。
2.巫师与麻瓜和哑炮的混血。
3.施展强大法术的知识正在被遗忘。
4.巫师在小的时候吃了不相宜的食物,或者由于其他非血统的问题,使他们在成人的时候变得比以前弱了。
5.麻瓜的科技干扰了魔法(从八百年前就开始了吗?)6.强大的巫师子女比较少。(德拉科=独子?查一下三个强大的巫师,奇洛/邓布利多/黑魔王,有没有有后代。)
测试:
“好了,”哈利说道,呼吸略微平静了一些,“当你在研究一个令人迷惑的问题,而你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明智的做法是找一些真正简单的测试,让你马上就能够看到结果。我们需要一些迅速的测试,把这些假说区分开来。在不同的假说成立的前提下,至少会在其中的一种产生与其它假说不同的结果的现象。”
德拉科吃惊地瞪着这张单子。他猛然意识到,他认识的很多纯血统的孩子都是独子。他自己,文森特,格雷戈里,几乎每个人。大家公认的两个最强大的巫师是邓布利多和黑魔王,就像哈利猜测的一样,他们都没有孩子……
“区分2和6会非常困难,“哈利说道,“两种都是基于血统的假说,你必须记录魔法衰落的曲线,把它和各种巫师的子女数目对比,还要衡量麻瓜出身的巫师相和纯正血统的巫师的魔力,进行比较……”哈利的手指紧张地敲打着桌面。“我们暂时把2和6合并起来,把它们统称为血统论假说。4不太可能,因为巫师在开始食用这种新的食物的时候,大家都会注意到魔力忽然下降的情况,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会持续地变化八百年。5同样不太可能,没有忽然的下降,麻瓜在八百年前也没做什么。再说了,4看上去很像2,而5看上去很像1。所以总的来说,我们应该努力把1,2和3区分开来。”哈利把羊皮纸转向自己,在这三个数字上画了一个圈,又转了回去。“魔法正在消亡,血统正在变弱,知识正在消失。有什么测试在不同的假说成立的前提下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我们看到的什么现象可以证伪这些假说中的其中一种?”
“我不知道!”德拉科冲口而出,“你为什么问我?科学家是你啊!”
“德拉科,”哈利说道,带着不顾一切的恳求的语气,“我只知道麻瓜科学家知道的事!你是在魔法世界长大的,而我不是!你知道的魔法比我多,你对魔法的了解比我多,这个理论本来就是你想到的,所以开始像一个科学家那样思考,解决这个问题吧!”
德拉科用力咽了口口水,瞪着那张纸。
魔法正在消亡……巫师正和麻瓜混血……知识正在失传……
“如果魔法正在消失的话,这个世界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哈利·波特问道,“你对魔法的了解比较多,应该由你来猜,而不是我!想象一下,如果你在讲一个这样的故事,故事里面会发生什么?”
德拉科想象了一下。“从前的魔咒如今不灵了。”巫师们醒过来,发现他们的魔杖是一根木棒……
“如果巫师的血统正在变弱的话,这个世界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人们做不到他们的祖先能做到的事。”
“如果知识失传了,这个世界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人们不知道应该怎么施展一些魔咒……”德拉科说道。他停下来,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是一个测试,对不对?”
哈利果断地点点头。“这算一个。”他在羊皮纸上的测试那一行下面写道:
A.有没有我们知道的但是无法施展的魔咒(1或者2),或者,有没有失传了的魔咒(3)?
“这个测试可以把1,2分到一边,3分到另外一边,”哈利说,“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把1和2区分开来。魔法在消失,血统在变弱,我们怎样才能看出区别?”
“霍格沃茨以前的学生在一年级会学习什么魔咒?”德拉科说道,“如果他们曾经能够施展更强大的魔咒的话,就意味着当时的血统更强——”
哈利·波特摇摇头。“也可能是魔法本身更强。我们必须设法找到不同。”哈利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始在教室里神经质地踱步,“不,等一下,或许那还是有用的。假定不同的法术需要消耗不同的魔法能量,那么如果环境里的魔法变弱了的话,最强大的法术就会最先消失,但是大家在一年级学习的内容仍然会相同……”哈利的紧张的踱步速度加快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测试,更多是在区分是强大的魔法在消失还是所有的魔法都在消失,一个人的血统如果太弱的话,也许学不会强大的法术,但是还是可能学会一些简单的魔咒……德拉科,你知不知道在同一个时代里的强大的巫师,比如本世纪的强大巫师,在童年的时候是不是比其它的孩子有更强的法力?如果黑魔王在十一岁的时候施展冷却术的话,他会把整个房间冻起来吗?”
德拉科皱起了脸,努力地回想。“我不记得听说过黑魔王小时候的事,不过我记得邓布利多在五年级变形学普通巫师考试等级测验的时候曾经有过惊人的表现……其它强大的巫师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成绩也很好……”
哈利皱起眉,继续踱步。“他们也许只是比较努力而已。无论如何,如果一年级的学生一直都在学习同样的魔法,效果也和现在差不多的话,我们可以把它称为在1和2当中倾向于1的不充分证据……等等,暂停一下。”哈利站住了,“我还有一个测试,可以把1和2区分开来。解释需要花一些时间,它会用到科学家知道的关于血统和遗传的知识,不过要问的问题很简单。如果把你的测试和我的测试综合起来,而两个测试的结果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的话,那么这就是最终答案的明显的线索了。”哈利几乎是跑回了桌前,拿过羊皮纸,写道:
B.古代的一年级学生是否学习同样的魔咒,效果是否也和现在差不多?(在1和2当中倾向于1的不充分证据,不过血统也有可能只是在强大的巫术方面变弱了。)
C.另一个测试,用关于血统的科学知识区分1和2,稍后再解释。
“好了,”哈利说道,“我们至少可以试着把1,2,和3区分开来,所以我们马上就开始吧。等这些实验做完了,我们再设计更多的实验。嗯,如果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一起到处问问题的话,看起来会有点怪怪的,所以我有个想法。你在霍格沃茨转一转,专找古老的画像,问他们在一年级的时候学习的是什么魔法。他们只是画像,所以看到德拉科·马尔福做这种事也不会觉得稀奇。我去问问近代的画像和活人,有哪些法术是我们知道但是无法施展的。如果哈利·波特问奇怪的问题,谁也不会觉得反常。还有我需要对失传了的魔咒做复杂的调查,所以我想请你为我自己的科学问题收集必要的数据。这是个简单的问题,你去问问画像就应该能够得到答案。你可能会需要记下来,准备好了吗?”
德拉科坐下来,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纸和一支羽毛笔。他把纸笔铺在桌上,神色坚定地抬起头来。“开始吧。”
“找那些认识哑炮夫妇的画像——别做鬼脸了,德拉科,这是很重要的信息。问问近代的格兰芬多的画像之类的就行。挑那些和哑炮夫妇很熟悉,记得他们所有孩子的名字的画像。记下每个孩子的名字,以及那个孩子是巫师,哑炮,还是麻瓜。如果他们记不得那个孩子是哑炮还是麻瓜,就写“不是巫师”。把每对夫妇的所有的孩子都记下来,一个也不要漏掉。如果画像只记得巫师孩子的名字,但是不记得所有的孩子的名字的话,就不要记下那对夫妇的任何数据。这很重要,你给我的数据必须来自记得哑炮夫妇的所有孩子的人,熟悉到能够说出所有孩子的名字的程度。如果可能的话,至少收集四十个名字,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越多越好。你记下了吗?”
“重复一遍,”德拉科在写完以后说道,哈利重复了一遍。
“我记下了,”德拉科说道,“但是为什么——”
“这和科学家发现的一个血统的秘密有关。等你回来我就解释给你听。现在我们分头行事,一个小时以后在这里会面,也就是傍晚6:22分。我们准备好了吗?”
德拉科坚决地点点头。这一切都很匆忙,可是他早就接受过如何在匆忙的情况下行事的训练。
“那就开始!”哈利·波特说道,扯下兜帽斗篷塞进莫克袋,莫克袋还在把它吃下去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快步走向教室的大门,在匆忙中撞到了一张桌子,险些摔倒。
等德拉科脱下自己的斗篷,放回书包里的时候,哈利·波特已经不见了。
德拉科几乎是跑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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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出科幻小说《Vorkosigan Saga》(http://en.wikipedia.org/wiki/Vorkosigan_Saga),原文是“策略的关键不是选择一条通向胜利的道路,而是做出选择,让所有的道路都通向一个胜利”。
[2]有关帕德玛和安东尼的评论:这里应该是指帕德玛的父母从印度来,而安东尼是犹太人。
[3]布朗洛和N射线:http://baike.baidu.com/view/189011.htm
[4]菲利普·K·迪克:http://baike.baidu.com/view/668395.htm
[5]单盲/双盲试验:http://baike.baidu.com/view/1103700.htm
[6]乌比冈湖效应:http://baike.baidu.com/view/2906220.htm
[7] 鲫鱼:crap(垃圾)和carp(鲫鱼)在英文中的拼写很相近,所以哈利在赫敏抗议之后改用了鲫鱼这个词。)
[8] 阿希从众实验:http://baike.baidu.com/view/162213.htm
[9]塔斯基:http://baike.baidu.com/view/1559511.htm;塔斯基的连祷:http://wiki.lesswrong.com/wiki/Litany_of_Tarski
[10]根德林:http://en.wikipedia.org/wiki/Eugene_Gendlin;根德林的连祷:http://wiki.lesswrong.com/wiki/Litany_of_Gend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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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 猩猩
第二十一章:合理化
行罗琳事者即罗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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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格兰杰担心自己变坏了。
好和坏的分别通常是很容易界定的,她一直不懂别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困难。在霍格沃茨,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是“好”的。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和德拉科•马尔福是“坏”的。而哈利•波特……是一个特殊情况,你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她还在琢磨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可是说到她自己……
赫敏太喜欢碾压哈利•波特的感觉了。
她的每一门功课都比他强。(除了类似于体育课的扫把飞...
行罗琳事者即罗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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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格兰杰担心自己变坏了。
好和坏的分别通常是很容易界定的,她一直不懂别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困难。在霍格沃茨,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是“好”的。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和德拉科•马尔福是“坏”的。而哈利•波特……是一个特殊情况,你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她还在琢磨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可是说到她自己……
赫敏太喜欢碾压哈利•波特的感觉了。
她的每一门功课都比他强。(除了类似于体育课的扫把飞行课,那个不算的。)她在第一个星期几乎天天都拿到了真正的学院分,不是因为古怪的英雄事迹,而是因为聪明的事,比如迅速学会魔咒和帮助其他同学。她知道这一类的学院分是更好的,而且最棒的部分是,哈利•波特也知道。每次她又赢得一个真正的学院分的时候,都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
如果你是好的,你就不该这么享受胜利的感觉。
这是从他们在火车上相遇的那一天开始的,不过那种旋风般的感觉在稍后才沉淀下来。一直到那天晚上,赫敏才开始意识到她在这个男孩面前吃了多大的亏。
在遇见哈利•波特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要碾压谁。如果谁在学习的方面不如她,她的任务是帮助他们,而不是故意触动他们的痛处。“好”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现在……
……现在她在赢,每当她拿到又一个学院分的时候,哈利•波特都会不自觉地畏缩,实在太好玩了,她的父母曾经提醒她警惕毒品,她疑心这比毒品还要好玩。
她一直喜欢做对了一件事以后,老师们给她的笑容。她一直喜欢看到满分的试卷上那长长的一串对勾。然而现在,每当她在课堂上表现优异的时候,她都会随意地看看周围,瞥一眼哈利•波特咬牙切齿的表情,那总是让她开心得想要唱起歌来,像在迪士尼电影里面一样。
这是坏的,不是吗?
赫敏担心自己变坏了。
然后她想到一件事,令她的恐惧烟消云散了。
她和哈利要恋爱了!当然是这样!每个人都知道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开始老是斗嘴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在互相吸引对方的注意!那一点也没什么坏的。
这不可能是因为她只是很享受在学业方面把这个学校里最有名的学生灭得找不着北,这个人被在写在书里面,说话的口气也像一本书;这个小男孩以某种方式消灭了黑魔王,碾压斯内普教授就像碾压一只可怜的小虫子;如果按奇洛教授的说法,这个男孩压倒了其他所有一年级的拉文克劳,只有赫敏•格兰杰除外,而她在除了扫把飞行课以外的所有的课程中都全面碾压了大难不死的男孩。
因为那样就是坏了。
不。是爱情。是因为这个。这才是他们斗嘴的原因。
赫敏很高兴在今天及时想通了这一点,因为哈利会在今天输掉他们的读书赌赛,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件事,而她一想到这个就心花怒放得想要开始跳舞。
星期六下午的两点四十五分,哈利•波特还有半本芭蒂达•巴沙特的《魔法史》没有读完。她盯着自己的手表,它正以慢得可怕的速度走向两点四十七分。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都在围观。
不只是一年级的学生,消息像泼翻的牛奶一样传开了,拉文克劳的一半学生都涌进了公共休息室,有的挤在沙发里面,有的靠着书架,有的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六个级长全部到场,包括霍格沃茨的学生会女主席。必须施展空气自动流通法术,不然房间里的氧气都不够大家呼吸的。喧嚣的谈话声慢慢变成了窃窃私语,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静默。
下午两点四十六分。
紧张的空气让人难以忍受。如果换成其他人,任何人,他的失败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然而这是哈利•波特,所以你不能排除他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内抬起手打个响指的可能性。
她忽然惊恐地意识到,这正是哈利•波特可能会做的事。之前就已经读完了下半本书,完全是他的风格……
赫敏的视线开始摇晃。她强迫自己呼吸,可是就是做不到。
只剩十秒了,他仍然没有把手抬起来。
还剩五秒。
下午两点四十七分。
哈利•波特小心地把一根书签放进书里,合上书,放在了一边。
“为了使后来的人不至于误解,我要解释一下,”大难不死的男孩用清晰的声音说,“我只剩半本书还没读完,而且我因为各种意外,耽搁了一些时间——”
“你输了!”赫敏尖叫起来,“你输了!你输掉了我们的赌赛!”
大家齐齐出了口气,又开始正常地呼吸了。
哈利•波特以燃烧的火焰之眼向她怒视,可是她正在纯白的幸福光环中漂浮,没有什么能沾得着她。
“你知道我这个星期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哈利•波特说,“稍差一点的人读八本苏斯博士的书都会觉得勉强!”[1]
“期限是你定的。”
哈利的火焰之眼温度更高了。“我不可能以任何逻辑的方式预知我必须把整个学校从斯内普教授手里救出来,或者在防御术的课上挨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失去星期四下午五点到晚饭之间的时间的话,你会以为我疯了-”
“噢,听起来有人成了计划谬误的牺牲品了。”
哈利•波特的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
“哎呀,这倒提醒我了,我把你借给我的第一批书都读完了,”赫敏以她最无辜的表情说道。其中有一两本还是很难的书呢。她很想知道他是花了多久才读完的。
“总有一天,”大难不死的男孩说道,“智人的子孙在回望银河系的历史,思考这一切是怎样错得如此离谱的时候,他们会得出结论,最初的错误是有人教会了赫敏•格兰杰读书。”
“但是你还是输了,”赫敏说。她把一只手托在腮上,看起来像在沉思。“让我想想,现在让你输掉什么呢?”
“什么?”
“你输掉了赌赛,”赫敏解释道,“所以必须付出代价。”
“我不记得同意过这个!”
“真的吗?”赫敏•格兰杰说道。她的脸上若有所思。然后,就像她刚刚想到这个主意一样,“那么我们投票好了。所有认为哈利•波特应该付出代价的拉文克劳,请举手!”
“什么?”哈利•波特再次尖叫起来。
他转过身,发现自己被举起的手的海洋包围了。
如果哈利•波特看得更仔细一点的话,他就会注意到前来围观的人里有很多很多女孩子,而几乎所有的女孩都举起了手。
“停!”哈利•波特哀叫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她会要求什么!你们难道没看出她在做什么吗?她让你们现在就预先表态,这样在保持前后一致的压力之下,你们就会同意她之后说的任何话!”
“别担心,”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说道。“如果她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我们再改变主意就是了。大家说对不对啊?”
所有事先从佩内洛那里得知了赫敏的计划的女孩都在急切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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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沉默的身影安静地穿行在霍格沃茨的地窖的寒冷的走廊之间。他需要在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在某个房间和某人会面,如果可能的话,他最好早到一点,表示尊重。
可是当他的手转动门把,打开门,走进这个黑暗,寂静,废弃不用的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剪影站在一行行布满灰尘的旧桌子中间。这个剪影拿着一根发着绿光的小棒子,微弱的光线几乎无法照亮拿着它的人,更不要说周围的房间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断了走廊里的光源,德拉科的眼睛开始逐渐适应教室里微弱的光线。
剪影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他,露出一张阴影下的脸,只被阴森森的绿光照亮了一部分。
德拉科已经开始喜欢这次会面了。如果保留这寒冷的绿光,让他俩长高一点,穿上斗篷和面具,把教室换成墓地的话,爸爸的朋友讲给他听的食死徒的故事有一半都是这么开始的。
“我想让你知道,德拉科•马尔福,”剪影以一种死一般的平静语调说道,“我不会把我最近的失败归咎于你。”
德拉科不假思索地张开嘴想要抗议,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应该怪到他头上——
“这件事主要是归咎于我自己的愚蠢,”阴影里的人继续说道,“我在当时所走的任何一步,原本都有很多其他的选择。你并没有具体地要求我去做我做了的事。你只是请我帮忙。是我自己愚蠢地选择了那种方法。然而事实仍然是,我以半本书的差距输掉了赌赛。你那个白痴宠物的行为,你请我帮忙这件事,还有,是的,我自己在行事的时候的愚蠢,让我失去了时间。比你知道的还要多的时间。而这些时间,最终证明是成败的关键。事实仍然是,德拉科•马尔福,如果你没有请我帮忙的话,我原本会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输了。”
德拉科已经听说了哈利的失败,以及格兰杰向他索取的代价。消息传得比猫头鹰还快。
“我理解,”德拉科说道,“我很遗憾。”他不可能说任何别的话,除非他不想当哈利•波特的朋友了。
“我不需要理解或者同情,”暗处的剪影说道,语调仍然像死一般平静,“但是我刚刚和赫敏•格兰杰一起度过了整整两小时,穿着她们让我穿的那些衣服,参观霍格沃茨里那些迷人的地点,比如一个汩汩流水的迷你瀑布,在我看来就像在流鼻涕,旁边还有一大群其他的女孩陪着,坚持要帮忙做些有用的事,比如在我们经过的路上撒满变形的玫瑰花瓣。我被约会了,马尔福的继承人。我的第一次约会。当我要求你还我这个人情的时候,你必须还。”
德拉科严肃地点点头。在来之前他很明智地做好了准备,把有关哈利的约会的所有能打听到的细节都听了一遍,在他们约好的见面时间之前歇斯底里地笑了个痛快,好让他现在不至于失礼地一直笑到背过气去。
“你想不想,”德拉科说,“让这个名叫格兰杰的女孩发生一些不幸——”
“在斯莱特林传我的话,格兰杰这个女孩是我的,谁要敢来插手我的事,我就把他们的尸骸散布到包括十二种不同的语言那么宽广的地域里去。而且我不是格兰芬多,我使用的手段是谋略,而不是立刻从正面进攻,因此即使有人看到我对她笑了,他们也不必紧张。”
“或者即使有人看到你第二次约会?”德拉科说道,让声音只流露出一丝怀疑。
“不会有第二次约会了,”绿光里的剪影的声音是如此可怕,简直都不止像食死徒了,而是像阿米库斯•卡罗有一次那样。后来爸爸叫他不要那样说话了,他又不是黑魔王。
当然,这仍然是一个小男孩还没有变声的尖细的嗓音,而且当你把真正说出来的内容考虑进去的时候,哎,这就完全失去了效果。如果哈利•波特有一天真的变成了下一个黑魔王,德拉科要去找个冥想盆,把这份记忆备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能让哈利•波特一辈子都不敢背叛他。
“但是让我们谈些开心的话题吧,”绿色的阴影里的人说道,“我们来谈论知识和力量。德拉科•马尔福,我们来谈科学。”
”是的,”德拉科说,“我们谈吧。”
德拉科很想知道,在这阴森的绿光中,他自己的脸有多少能看见,有多少藏在阴影里。
德拉科的脸是严肃的,可是他的心里却在微笑。
他终于有了一次真正的成年人的谈话。
“我能给予你力量,”阴影里的人说道,“我会告诉你那是什么力量,以及它的代价。这种力量源自于对现实形状的理解,从而支配现实。 你能懂得的东西,你就能指挥,这样的力量足够让人类在月球上行走。这个力量的代价是,你必须学会向大自然问问题,而比这还要困难得多的是,接受大自然的答案。你要做实验,进行测试,观察发生的事。当实验的结果证明你错了的时候,你必须接受。你必须学习如何认输,不是向我认输,而是向大自然认输。当你发现自己在和事实争论的时候,你必须让事实胜利。你会发现这是很痛苦的事,德拉科•马尔福,我不知道你在这方面是不是很坚强。现在你知道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了,你还希望学习这种人类的力量吗?”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考虑过了。他看不出自己还能给出什么别的答案。他已经收到指示,要想方设法赢得哈利•波特的友谊。况且这只是学习而已,他并没有承诺采取什么行动。他随时都可以停止上课……
当然,眼下的情况有各种因素让它看起来像一个陷阱。但是坦率地说,德拉科看不出来这能出什么岔子。
再说了,德拉科确实有点想统治世界。
“是的,”德拉科说道。
“很好,”阴影里的人说道,“我这个星期有点忙,而备课需要时间——”
“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好在斯莱特林巩固我的力量,”德拉科说道,“而且还有作业。不然我们从十月份开始?”
“很合理,”阴影里的人说,“不过我想说的是,为了计划你的课程,我必须先知道我要教你什么。我想到三种可能。第一种选择,我可以教你人类的思想和头脑。第二种选择,我可以教你这个宇宙的物理规则,我们之所以可以访问月球,就是这一类的技术在铺设道路。这里牵涉到很多数字,但是对有些人来说,这些数字的美是任何其他科学都不能企及的。你喜欢数字吗,德拉科?”
德拉科摇摇头。
“那就算了。你最终还是需要学习数学,不过用不着马上开始,我想。第三种选择,我可以教你基因学,进化和遗传,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血统——”
“就学这个,”德拉科说道。
那人点点头。“我猜到你会这么说。但是我认为对你来说这会是最痛苦的道路,德拉科。如果你的家庭和朋友,血统论的支持者,说的是一回事,而你发现实验的结果是另外一回事怎么办呢?”
“那我就想办法让实验的结果说出正确的答案!”
一个停顿,阴影里的人站在那里,张开嘴巴愣了一会儿。
“呃,”阴影里的人说,“不是这样的。这就是我想警告你的事,德拉科。你不能想要什么答案就拿到什么答案。”
“你永远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德拉科说道。这几乎是他的家庭教师教他的第一件事。“只要选取合适的论据就行了。”
“不是的,”阴影里的人说道,他的声调因为挫败提高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那样你就会得到错误的答案,用这样的方式你是去不了月球的!大自然不是人,你没办法骗它改变观点,如果你想证明月亮是奶酪做的,你可以争论很多天,但是那也不能改变月亮!你说的那个叫做合理化,就像拿出一张纸,一直跳到最后一行,用墨水写下’由此可证,月亮是奶酪做的’,然后再回到开头,在前面写下各种机灵的论证。但是月亮要么是奶酪做的,要么不是。在你写下最后一行的时候,它就已经是对的,或者是错的了。这整页纸最后得出的结论到底对不对,在你写下最后一行的那一刻就确定了。如果你想在两只昂贵的箱子当中选一只,而你喜欢发亮的那只,那么你为了买它举出的各种机灵的理由都是无所谓的,你在选择为买哪个箱子找理由的真正的规则是’选择发亮的那只’,按这个规则能不能选到优质的箱子是无所谓的,你最终买的箱子肯定是这一种。理性不能用来为固定的一方说话,它只能用来决定为哪一方说话。科学不能用来说服任何人血统论是对的。那是政治!科学的力量来自于找到大自然真正的规律,不能通过争论改变的规律!科学能告诉我们的是血统的真正原理,巫师们在事实上是怎样从父母那里遗传到魔力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到底是更弱还是更强——”
“更强!”德拉科说道。他一直困惑地皱着眉,试图跟上这种思路,他能理解为什么它还有点道理,可是他以前肯定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然后哈利•波特说了一句德拉科绝不可能放过的话。“你认为泥巴种更强?”
“我什么也不认为,”阴影里的人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确信。我的最后一行还没有写下来。我会想办法测试麻瓜出身的巫师的魔力,以及纯正血统的巫师的魔力。如果我的实验结果告诉我,麻瓜出身的巫师比较弱,我就会相信他们比较弱。如果我的实验结果告诉我,麻瓜出身的巫师比较强,我就会相信他们比较强。通过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以及其他的真相,我可以获得一种力量——”
“你以为你随便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吗?”德拉科愤怒地质问道。
“我以为你会自己去做这些实验,”阴影里的人安静地说,“你害怕你会发现的东西吗?”
德拉科瞪了阴影里的人一会儿,他的眼睛眯起来了。“很厉害的陷阱,哈利,”他说,“我得把它记下来,这是个新招。”
阴影里的人摇摇头。“这不是陷阱,德拉科。请记住——我不知道我们会发现什么。可是如果你要想理解这个宇宙,跟它争论是没有用的,叫它下次换个不同的答案也没用。当你穿上了科学家的袍子,你就必须忘记所有的政治,理念,派系,站队,让你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的各种信念安静下来,只希望聆听大自然的答案。”阴影里的人停顿了一下,“大多数人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它是困难的。你确定你不想学习大脑的科学?”
“如果我说我想学习大脑的科学,”德拉科说道,声音变得刺耳了,“你就会到处跟人说,我害怕我会发现的东西。”
“不,”阴影里的人说道,“我不会做这种事。”
“但是你也许会自己去做这些实验,如果你得到了错误的结果的话,你告诉别人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在场解释。”德拉科的声音仍然很刺耳。
“我还是会先问过你,德拉科,”阴影里的人安静地说。
德拉科顿了一下。这是他没料到的,他还以为看清了陷阱在哪里,可是……“你会先问我?”
“那当然。我怎么知道该去讹诈谁,或者我们能从他们那里拿到什么好处呢?德拉科,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我给你设下的一个陷阱。至少不是针对你个人的。如果你的政治是另外一种的话,我就会说,如果实验的结果表明纯正血统的巫师比较强怎么办。”
“真的吗。”
“是的!无论是谁,如果想做一个科学家,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德拉科举起一只手。他必须考虑一下。
绿光下的阴影里的人默默等待着。
不过,其实用不着想很久。如果你把令人费解的部分都去掉的话……那么哈利•波特正在计划一些事情,很有可能会引起巨大的政治爆炸,就这样走开任由他自己胡搞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我们学习血统,”德拉科说道。
“很好,”那人说道,笑了,“祝贺你愿意开始问问题。”
“多谢,”德拉科说道,没能按捺住声音里的讽刺意味。
“嗨,你以为去月球很容易吗?你该高兴才对,不过是让你有的时候改变一下想法而已,而不需要活人作为祭品!”
“用活人作为祭品要容易多了!”
略微的停顿,然后那人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哈利,你看,”德拉科没抱多大希望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的想法是把所有麻瓜知道的事实和巫师知道的事实组合起来,从而变成两个世界的主宰。如果我们只是学习麻瓜已经发现了的那些事实,比如怎么去月亮之类的,然后利用那种力量,不是容易得多——”
“不行,”那人猛地摇了摇头,绿色的阴影在他的鼻子和眼睛之间晃动起来。他的声音变得非常凝重。“如果你没有学会科学家接受现实的技艺的话,那么我决不能告诉你这种接受的态度发现了什么 。这就像一个强大的巫师会对你说,有些门决不能打开,有些封印决不能破坏,除非你曾经安然度过小一些的危险,由此证明你具有足够的智慧和纪律。“
德拉科感到脊背发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知道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能看见。“好吧,”德拉科说,“我理解。”爸爸告诉过他很多次。如果一个比你强大的巫师对你说,你还没有准备好知道什么事的话,你如果还想活命就不要再打听了。
那人低头致意。“的确如此。但是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理解。最初的科学家,作为麻瓜,缺少你们的传统。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理解危险的知识这种概念,以为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应该被自由地说出来。他们在进行危险的研究的时候,把原本应该保密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的政客——不要这么看着我,德拉科,这并不是单纯的愚蠢。他们确实很聪明,不然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了。但是他们是麻瓜,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现真正危险的事情,而且他们在开始的时候没有建立保密的传统。而且当时正在打仗,有一边的科学家担心如果他们不说的话,敌人的国家的科学家会先告诉他们的政客……”那声音意味深长地低下去了。“他们没有毁灭世界。但是也只差一点了。我们不会重复这个错误。”
“没错,”德拉科说道,他的声音现在非常坚定,“我们不会的。我们是巫师,学习科学不会让我们变成麻瓜。”
“如你所言,”绿光下的剪影说道,“我们要建立我们自己的科学,魔法科学,这门科学在一开始就会有更明智的传统。”他的声音变得刺耳了。“我在教给你知识的同时会教给你接受真相的原则,你学到的知识的层次要根据你在奉行这些原则方面的进展而定,并且你学到的知识不能告诉任何没有学过这些原则的人。你接受吗?”
“我接受,”德拉科说道。他还能说什么呢,我不接受?
“很好。你对自己的发现要保密,除非你认为其他的科学家已经准备好,可以知道了。关于我们的成员之间分享的秘密,我们不能告诉这个世界,除非我们全体同意告诉世界是安全的。还有无论我们的政治立场是什么,效忠的是哪一边,我们都要惩罚把危险的魔法泄露出去,或者把危险的武器拿给外人的任何成员,无论当时正在发生什么战争。从今天起,这就是巫师科学的传统和法则。我们都同意这一点吗?”
“同意,”德拉科说道。这个现在听起来真的相当吸引人了。食死徒们试图通过比其他人都可怕来获得权力,他们没有成功。也许该试试用秘密来统治了。“而且我们的组织要尽量隐藏得久一点,还有所有的成员都必须同意我们的规则。”
“当然。那必须的。”
短暂的停顿。
“我们需要好一点的袍子,”阴影里的人说,“要有兜帽之类的——”
“我正想这个呢,”德拉科说道,“不过,我们不需要新的袍子,只要在外面罩一件带头巾的斗篷就可以了。我在斯莱特林有个朋友,她会替你量尺寸——”
“不过,不要告诉她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又不傻!”
“目前还用不着面具,至少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是这样——”阴影里的人说。
“没错!不过以后我们应该有一个特别的印记来标识我们所有的仆人,一个科学的印记,比如在他们的右臂上纹上一条吃月亮的蛇——”
“这叫博士学位,而且这样不会让我们的人太容易辨认了吗?”
“啊?”
“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人说’好,现在大家都把右臂的袍袖捋起来’,然后我们的人就会说’哎呀,对不起,看起来我是个间谍’——”
“当我什么都没说,”德拉科说道,忽然间汗流浃背。他得赶快转移话题——“我们叫什么名字呢?食科学徒?”
“不,”阴影里的人缓缓说道,“这个听起来感觉不对……”
德拉科用袍袖擦了一下额头,擦去了上面的汗珠。黑魔王在想什么?爸爸还说黑魔王很聪明呢!
“我想到了!”阴影里的人忽然说道,“你现在还不会明白,可是请相信我,这个名字很合适。”
现在德拉科一心只想转移话题,哪怕是这名字是‘嚼马尔福徒’他也会接受的。“是什么?”
在霍格沃茨的地窖的一个废弃的教室里,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中间,哈利•波特的绿色的剪影戏剧性地张开双臂,说道,“今天标志着……贝叶斯阴谋会的诞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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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沉默的身影疲惫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穿行,向拉文克劳的方向走去。
哈利在和德拉科会面完毕之后直接去吃晚饭,在晚饭的时候勉强迅速地咽下了几口食物,就回去睡觉了。
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但是对哈利来说,已经早过了睡觉的时间。他在昨天晚上意识到,在星期六他要等到读书比赛结束以后才能使用时间回转器了。但是他还是可以在星期五晚上使用时间回转器,以此获得时间。于是哈利在星期五勉强熬夜到晚上九点,一直等到保护外壳打开,用时间回转器剩下的四个小时转回到下午五点,然后倒在床上睡着了。和他计划的一样,他在星期六的凌晨两点醒了过来,在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里一直在看书……可是仍然不够。现在哈利在接下来的几天必须很早睡觉,一直到他的睡眠周期再次赶上来为止。
门上的画像问了哈利一个为十一岁孩子准备的愚蠢的谜语,他在没经过大脑的情况下,下意识地说出了答案,然后哈利跌跌撞撞地走上楼梯,到了宿舍,换上睡衣,倒在了床上。
枕头感觉硬硬的。
哈利呻吟了一声。他很不情愿地坐起来,在床上转了个身,把枕头掀起来。
枕头下面有一张字条,两个金加隆,和一本书,书名是《大脑封闭术:隐藏的艺术》。
哈利拿起字条,念道:
天啊,你可真会惹麻烦,而且速度够快的。你爸爸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你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斯内普拥有斯莱特林学院里所有学生的忠诚,崇敬和畏惧。你再不能信任这个学院里的任何人了,无论他们在表面上是披着友好的外衣还是露出了可怕的嘴脸。
从今以后你绝对不能直视斯内普的眼睛。他懂得摄神取念的法术,可以在你直视他的眼睛的时候阅读你的思想。我附上了一本书,也许可以帮你学会保护自己,但是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你能取得的进展是有限的。不过你也许有希望至少能察觉侵入。
为了帮你多找些时间学习大脑封闭术,我附上了两个金加隆,这是一年级魔法历史的所有作业和考试答案的价格(宾斯教授自从死去以后,每年都布置一模一样的作业和考试题)。你的新朋友韦斯莱双胞胎应该可以卖给你一份。不用说,这事千万不能让人抓住。
对于奇洛教授我知道得很少。他是个斯莱特林,又是防御术教授,这就是两个污点了。他给你的任何建议你都要多加考虑,不要告诉他任何你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
邓布利多只是在装疯。他非常聪明,如果你继续走到壁橱里耍消失的话,他一定会推断出你拥有一件隐身衣,说不定已经推断出来了。尽量躲开他,在无法躲开的时候,要把隐身衣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放在你的莫克袋里),在他的面前举止一定要特别当心。
请你将来更小心一点,哈利•波特。
——圣诞老人
哈利瞪着字条。
这看起来确实像是很好的建议。当然,哈利绝不会在历史课上作弊,哪怕他们让一只死猴子来当教授也不会。但是西弗勒斯的摄神取念法术……给哈利这张字条的人知道很多重要的秘密,而且愿意把它们告诉哈利。这个字条还在警告他要当心邓布利多偷走他的隐身衣,不过如今哈利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坏的征兆,也许这只是一个可以理解的误会。
看起来霍格沃茨里面正在暗流汹涌。也许如果哈利把邓布利多和送字条的人的说词比较一下,就可以得到一个综合的比较准确的情况?比如如果他们都同意一件事,那么……
……无所谓啦……
哈利把所有的东西塞进莫克袋,调大了隔音器,用被子蒙住头,睡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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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上,哈利在大厅里吃煎饼。他吃得很快,每隔几秒钟就紧张地看一眼手表。
现在是八点零二分,所以精确地说,在两个小时又一分钟以后,离他看见韦斯莱一家,走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整整一星期了。
这时他想到了一件事……哈利不知道这样推想宇宙有没有合理的根据,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似乎有可能……
的是……
他这一个星期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还不够多。
等他吃完早饭以后,哈利准备直接上楼回宿舍,躲进箱子的地下室,和谁都不说话,直到上午10:03分为止。
这时哈利看见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向他走过来了。其中一个拿着什么东西,藏在背后。
他应该尖叫着跑开的。
他应该尖叫着跑开的。
不管这是什么……这都很有可能是……
……大结局……
他真的应该尖叫着跑开的。
他有一种认命的感觉,反正这个宇宙也不会放过他的。哈利继续用刀叉切着他的煎饼。他已经精疲力竭。这就是可悲的真相。哈利现在明白了,人们在实在跑不动了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再也无力摆脱命运,就这样倒在地上,任凭长着可怕的獠牙和触须的最黑暗的深渊里的妖魔把他们拖到不可言说的命运中去。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走近了。
更近了。
哈利又咬了一口煎饼。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走到他面前,灿烂地微笑。
“你好,弗雷德,”哈利麻木地说。双胞胎中的一个点点头。“你好,乔治。”另一个双胞胎点点头。
“你的声音很疲倦,”乔治说。
“你应该开心一点,”弗雷德说。
“看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
然后乔治从弗雷德的背后拿出——
一只点了十二支蜡烛的蛋糕。
一个停顿,整张拉文克劳的桌子都瞪着他们。
“这不对啊,”有人说道,“哈利•波特的生日是七月三十——”
“他要来了,”一个巨大的空虚的声音像寒冰制成的利剑,切断了所有的谈话,“那个会撕裂这——”
邓布利多从他的王座上跳起来,冲过教师桌,一把抓住正在说出这些可怕的字眼的女人,福克斯随着一个耀目的闪光出现,然后他们三个一起在火焰中消失了。
一个震惊的停顿……
然后所有的头都转向了哈利•波特的方向。
“不是我干的,”哈利用疲惫的声音说道。
“那是个预言!”桌上有人小声说道,“我敢打赌说的是你!”
哈利叹了口气。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提高了声音,盖过了正在开始的议论,“这不是说我!显然的啦!我不是要来了,我已经在这里了!”
哈利又坐下了。
之前盯着他看的人把头转回去了。
桌上的另一个人说,“那么说的是谁呢?”
带着一种沉重,麻木的感觉,哈利想起了谁还不在霍格沃茨。
也许只是瞎猜,可是哈利有种感觉,那个永生不死的黑魔王说不定哪天就要出现了。
谈话在他的身边继续。
“更不用说,撕裂这什么呢?”
“我觉得我听见特里劳妮在校长抓住她的时候正开始说一个以’S’开头的单词。”
“比如……灵魂?太阳?”
“如果有人把太阳撕裂了,那我们就真麻烦了!”
哈利觉得这个很不靠谱,除非这个世界存在一些吓人的东西,听说过戴维•克里斯威尔关于搬移星星的理论。[3]
“我说,”哈利疲惫地说,“这种事情在每个星期天吃早饭的时候都会发生,是吗?”
“不,”一个看起来像是七年级的学生说道,凝重地皱起眉头,“不是的。”
哈利耸了耸肩。“无所谓啦。有人想吃生日蛋糕吗?”
“可是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之前抗议的那个学生再次说道。
当然了,弗雷德和乔治就在这时大笑起来。
连哈利都努力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当蛋糕的第一块递给哈利的时候,哈利说道,“我的这个星期好漫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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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坐在箱子的地下室里,关着门,上了锁,好不让人进来,用毯子蒙着头,等着这个星期的结束。
10:01.
10:02.
10:03,但是为了保险起见……
10:04,第一个星期结束了。
哈利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小心地把毯子从头上拉下来。
片刻之后,他出现在阳光明媚的宿舍里。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有几个人看了他一眼,可是没人说什么,也没有人过来和他谈话。
哈利找到一张宽大的写字桌,拉开一把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他从莫克袋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
妈妈和爸爸明确地告诉过哈利,虽然他们理解他离开家,离开父母的兴奋心情,但是他还是必须每个星期不可间断地给他们写信,好让他们知道他还活着,没有受伤,也没给关进监狱。
哈利瞪着空白的纸。我们来看一下……
自从在火车站离开了他的父母,他……
……结识了一名由达斯•维达养大的男孩,和霍格沃茨里的三个最臭名昭著的捣蛋鬼成了朋友,遇见了赫敏,然后是和分院帽的事件……星期一他拿到了一个时光机器来解决他的睡眠问题,从一个不知名的赠予者那里得到了一件传奇的隐身衣,吓退了五个可怕的威胁要折断他的手指的高年级男生,从而营救了七个赫奇帕 奇,意识到他拥有一个神秘的黑暗面,在魔咒课学会了冰寒霜冻法术,开始和赫敏成为对手……星期二他上了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的天文学课,她还不错,然后是魔法历史课,教书的是一个鬼魂,应该用驱邪咒把它赶走,换一个留声机来代替……星期三,被称为教室里最危险的学生……星期四,星期四还是不想了吧……星期五,魔药学课堂上的事件,然后他讹诈了校长,然后防御术教授让他在课上挨打,然后发现防御术教授原来是还活在地球上最了不起的人……星期六他输掉了一个赌赛,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约会,开始挽救德拉科……然后是今天早上,特里劳妮教授的没听完的预言,也许是指一个永生不死的黑魔王要来攻击霍格沃茨了,也许不是。
哈利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这些材料,开始写信。
亲爱的妈妈和爸爸:
霍格沃茨很好玩。我在魔咒课上学会了如何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还认识了一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她读书比我快。
我还是就说这么多吧。
爱你们的儿子,
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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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出《碟形世界》,原文是“行死神之事者即死神”。
[2] 苏斯博士:儿童文学家,写过很多识字启蒙书:http://baike.baidu.com/view/444551.htm
[3] 贝叶斯阴谋:贝叶斯定理(http://baike.baidu.com/view/1488573.htm)的结论有时候会非常违反直觉,因此又名“贝叶斯阴谋”。具体论述见http://yudkowsky.net/rational/bayes。
[4] 戴维·克里斯威尔关于搬移星星的理论:http://en.wikipedia.org/wiki/Star_lif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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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 游灵
第十二章 克制冲动
J·K·罗琳仍在她的房子里安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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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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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平,丽莎!”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哈利·波特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斯莱特林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不可能吧,搞什么鬼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拉文克劳!”
哈利和大家一起鼓掌,欢...
J·K·罗琳仍在她的房子里安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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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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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平,丽莎!”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哈利·波特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斯莱特林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不可能吧,搞什么鬼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拉文克劳!”
哈利和大家一起鼓掌,欢迎这个害羞的小女孩来到拉文克劳,她的袍子的镶边现在变成深蓝色的了。丽莎·图平看起来非常纠结,一方面想离哈利·波特尽可能远一点,一方面又想跑过去,硬挤到他身边把真相撬出来。
身处在一个离奇有趣的事件中心之后被分到拉文克劳学院,跟浑身沾满了烧烤酱之后被扔到一群饿急了的小猫中间也差不多。
“我向分院帽子保证过不说的,”哈利第无数次悄声重复道。
“是的,那是真的。”
“不是,我真的向分院帽子保证过不说的。”
“好吧,大部分内容我都向分院帽子保证过不说,其余的都是很私人的事,所以别再问啦。”
“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吧!发生的部分事情是这样:我对分院帽子说,麦格教授威胁要把它烧掉,它让我转告麦格教授,说她是个冒失的小鬼,叫她别管它的闲事!”
“你既然不相信还问我干什么呢?”
“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战胜黑魔王的!你要是想出来了就告诉我吧!”
“安静!”麦格教授在首席餐桌前的讲台上喊道。“分院结束之前不要说话!”
音量暂时小下去了一些,大家等着看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具体可信的威胁,然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大起来了。
银色胡子的老人从他的金色王座上站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向大家微笑。
瞬间安静下来。哈利一句话正说到一半,有人用胳膊狠命捅了他一下,他赶紧闭上嘴。
老人高高兴兴地重新坐下了。
备忘录:不可以招惹邓布利多。
哈利还在思索在分院帽子那里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在他把帽子拿下来的时候发生的事。那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又像英文又像嘶嘶作响,有什么东西说道:“斯莱特林对斯莱特林的问候:如果你想探寻我的秘密,就去问我的蛇吧。”
哈利猜测这恐怕不是分院的标准流程的一部分,而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制作帽子的时候加进去的一点特别的魔法。而且分院帽子本身并不知情。而且这个魔法会在帽子喊出“斯莱特林”的时候触发,加上或者减去一些条件。还有,像他这样的拉文克劳原本真的真的不该听见的。还有,如果他能想到可靠的方法逼德拉科保密然后去问他的话,那时一定要带上一罐笑话茶。
天啊,你刚决心不走黑魔王的道路,分院帽子刚从头上摘下来,这个宇宙就来和你捣乱。有时候抗拒命运是徒劳的。我还是等明天再决心不做黑魔王好了。
“格兰芬多!”
罗恩·韦斯莱得到了很多掌声,不止是格兰芬多在鼓掌。显然,韦斯莱一家在这里很受大家喜爱。过了一会儿以后,哈利也开始和大家一起笑着鼓掌。
但是同时,今天也是离开黑暗的道路的大好机会。
让命运和宇宙见鬼去吧。他要证明给分院帽子看。
“扎比尼,布雷斯!”
停顿。
“斯莱特林!”帽子喊道。
哈利也给扎比尼鼓掌,不去理会所有人包括扎比尼本人的怪异目光。
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名字了,这时哈利意识到“扎比尼,布雷斯”确实像是到了字母表的尽头。这下好了,他只替扎比尼鼓过掌…哎算了。
邓布利多再次站起身来,走向讲台。下面显然是一段演讲-
这时,哈利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实验计划。
赫敏说过,邓布利多是当今最强大的巫师,不是吗?
哈利把手伸到莫克袋里,悄声说道,“笑话茶。”
笑话茶想要成功的话,就必须让邓布利多说出极其荒谬的话,让哈利在目前的思想准备下仍然会呛住。比如,霍格沃茨的学生今年都不许穿衣服上学,或者所有的人都会被变成猫之类的。
可是如果世上还有人能抗拒笑话茶的威力的话,这个人就应该是邓布利多。所以如果笑话茶这次也能成功,它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无敌了。
哈利在桌子下面悄悄拉开了笑话茶的拉环,他希望这个实验不要太引人注目。罐子打开的时候发出安静的嘶嘶声。有几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转回去了,因为-
“欢迎!欢迎回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一年!”邓布利多说道,笑容满面地向学生们张开双臂,似乎世上没有比见到他们更令他高兴的事了。
哈利喝了第一口笑话茶,放下手里的罐子。他会小口小口地咽下去,无论邓布利多说什么,都努力不要呛住-
“在晚宴开始之前,我想说几句话。我要说的是:开心开心嘣嘣,湿地湿地湿地!谢谢!”
大家都在鼓掌欢呼,邓布利多又坐下了。
哈利呆坐着,碳酸饮料从他的嘴角流下来。至少他做到了在呛住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该这么做的。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之后一秒,这个事实就会变得如此明显,真是令人惊异。
现在再回头看,在他想到所有的人都会被变成猫的时候,就该发觉不对劲的…或者更早,在他决定不可以招惹邓布利多的时候…或者在他新近下定决心要更体谅别人的时候…或者哪怕他有一点点常识也好...
没救了。他已经坏到骨子里了。黑魔王哈利万岁。你不能抗拒命运。
有人在问哈利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其他人已经开始吃了,因为桌上忽然就出现了各种食物。好吧。)
“我没事,”哈利说。“请问一下。嗯。校长…平时讲话就是这样的吗?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哦,那当然,邓布利多是个疯子,”他身边的一个拉文克劳学长说道。他介绍过自己,不过哈利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他很有趣,是个无比强大的巫师,可惜完全疯了。”他停顿了一下。“等下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刚才有绿色的液体从你嘴边流下来又消失了,不过我猜这个你也向分院帽子保证过不说?”
哈利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低头去看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他手里的笑话茶罐子。
无论如何,笑话茶并没有自动生成他和德拉科在《唱唱反调》的头条。按照德拉科的解释,似乎这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就好像它可以改写过去,好让一切变得自然?
哈利在心里想象自己把头往桌上撞。砰,砰,砰,撞得砰砰作响。
另外一个学生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邓布利多其实是一个天才的幕后策划者,控制着很多事,只是在表面上假装是个疯子,这样就没人怀疑他了。”
“这我也听说了,”第三个学生悄声说,桌上有很多学生都在悄悄点头。
这就没办法不引起哈利的注意了。
“我懂了,”哈利小声说,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大家都知道邓布利多是秘密的幕后策划者。”
绝大多数的学生都在点头。有一两个忽然若有所思起来,包括坐在哈利旁边的那个学长。
你确定这是拉文克劳学院的桌子?哈利好容易才忍住没大声问。
“太厉害了!”哈利悄声说。“如果大家都知道,就没人会怀疑这是个秘密了!”
“一点不错,”一个学生低语道,然后皱起了眉头。“等一下,这个听起来怎么不太对-”
备忘录:在霍格沃茨处于第七十五百分位数的学生,[2]又名拉文克劳学院,并不是全世界最高级的天赋异禀的孩子的集合体。
不过至少他今天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事实。笑话茶是无所不能的。这就意味着…
当他的思想得出这个明显的结论的时候,哈利吃了一惊。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找到一个法术能暂时改变自己的幽默感,他就可以让任何事发生。只要让自己觉得只有这一件事好笑到让人喷饭的地步,然后喝一罐笑话茶就行。
好吧,这成神的道路也太短太顺利了。连我都以为不可能开学第一天就成功呢。
这么想的话,他同时也在分院之后的十分钟把霍格沃茨整个毁掉了。
哈利确实对这一点感到后悔-梅林才知道一个疯子校长在接下来的七年会做出什么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有点得意。
明天吧。最迟从明天开始,他就洗心革面,不再沿着黑魔王哈利的道路越走越远。这个前景已经越想越可怕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越来越诱人。他的一部分思想已经在脑补仆从的制服了。
“快吃,”坐在他身边的学长吼了哈利一句,还捅了一下他的肋骨。“别想了。快吃。”
哈利开始心不在焉地往碟子里拿吃的。蓝色的香肠,里面还有闪闪发亮的小颗粒。随便啦。
“你刚才在想什么,是分院-”,帕德玛·佩蒂尔问道,她也是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学生。
“吃饭的时候不可以问问题!”至少有三个人同时说道。“这是学院的规矩!”另一个人补充。“不然我们会全部饿死在这里的。”
哈利发现自己非常,非常希望自己这个机灵的想法不会真的成功。希望笑话茶有别的原理,而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可以随便改写现实。倒不是说他不想无所不能。只是他实在接受不了连这样也行的世界。凭着对碳酸饮料的巧妙使用上位,实在是有失体面。
不过他会用实验证实的。
“你知道吗,”他身边的学长用愉快的语气说,“我们有办法强迫你这种人吃东西。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哈利放弃了,开始吃他的蓝香肠。还挺好吃的,特别那些闪闪发亮的小颗粒。
晚饭很快就结束了。哈利尽量把那些奇怪的新食物每样都尝了一点。他的好奇心令他无法忍受不知道一样食物的味道。幸好这里不是餐馆,只许你点一道菜,你永远无法知道菜单上的其他选择是什么滋味。哈利痛恨这一点,这对具有哪怕一点点好奇心的人来说无疑都是一个酷刑室:在所有的秘密里选择揭开其中的一个吧,哈哈哈!
接着是吃甜点的时间,哈利完全忘了留肚子吃甜点。他在尝了一点蜜糖馅饼以后放弃了。这些东西在接下来的一学年里肯定还会再次出现的。
那么,除了普通的学业以外,他还要做什么呢?
第一件事。研究改变思想的法术,测试笑话茶是否真的是通向无所不能的捷径。实际上,研究所有你能找到的改变思想的法术。思想是我们作为人类所有力量的基石,所有影响头脑的魔法都是最重要的魔法。
第二件事。实际上这才是第一件事,之前的第一件事是第二件事。把霍格沃茨图书馆和拉文克劳图书馆整个过一遍,熟悉一下这个系统,至少记住所有书的书名。第二遍:阅读所有的章节目录。和赫敏合作,她的记性比你好得多。查一下霍格沃茨图书馆和其他图书馆之间有没有馆际互借系统,如果有的话,查一下你们两个,特别是赫敏,能不能去那些图书馆看书。如果其他学院也有自己的图书馆,看看怎样合法地进去看书,或者偷偷溜进去。
选项3a:让赫敏发誓保密,然后开始研究“斯莱特林对斯莱特林的问候:如果你想探寻我的秘密,就去问我的蛇吧”这句话。问题在于,这句话听起来相当机密,恐怕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偶然看到和这句话有关的线索。
第零件事:研究有什么信息检索的法术。图书馆魔法没有影响头脑的魔法那么重要,但是优先级要高得多。
选项3b:研究能让德拉科·马尔福保密的魔法,或者用魔法验证德拉科承诺保密的诚实程度(吐真剂?),然后去问他斯莱特林的这个信息...
实际上…哈利觉得选项3b很糟糕。
再一想的话,他觉得选项3a也不太好。
哈利的思绪回到了他一生中目前最可怕的一刻,在帽子下面,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以为自己已经失败了的那一刻。他曾经但愿能回到几分钟以前,改变一些事,任何事,在一切已经太晚以前...
还好一切还没有太晚。
他的愿望实现了。
你不能改变过去。但是你可以从开始就做对的事。第一次就改变自己。
探寻斯莱特林的秘密…看起来实在太像那种事,会让你在多年以后回首的时候说,“所有的错误都是从那件事开始的。”
那时他就会绝望地但愿自己能够回到从前,做一个不同的选择...
允许你实现这个愿望。然后呢?
哈利慢慢微笑起来。
这是个相当违反直觉的想法…不过...
可是他可以,没有任何规则说他不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让宇宙按原来的轨迹运行,就像这个关键的时刻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二十年后,他会绝望地但愿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是这个版本,而二十年后的二十年前刚巧就是现在。改变过去是很容易的,只要你在正确的时机想到这一点。
或者…这就更违反直觉了…他甚至可以告诉,哦,比如说告诉麦格教授,而不是德拉科或赫敏。让她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把那个多出来的魔咒从帽子上去掉。
咦,不错。一旦真的想到了以后,哈利发觉这个想法还真是出乎意料地赞。
回想起来很明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就是完全没想到选项3c和3d的可能性。
哈利的反黑魔王哈利工程,+1分。
帽子对他的恶作剧非常残酷,可是从唯结果论的观点来看其效果是无庸置疑的。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确实让他更能理解受害者的感受了。
第四件事:向纳威·隆巴顿道歉。
很好,他现在太顺利了,以后只要坚持就好了。每一天,在每个方面,越来越趋近于光明...
哈利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吃完了,甜点和用过的碟子开始从桌上消失。
在所有的碟子都消失以后,邓布利多再次从座位上站起来。
哈利忽然非常想再喝一口笑话茶。
开什么玩笑,哈利对自己的这个部分想道。
可是没有反复验证过的实验是不算的,不是吗?而且反正伤害也已经造成了,对不对?他不想看看这次会怎样吗?难道不好奇吗?万一这次的结果不同呢?
嗨,我打赌在我的大脑里想对纳威·隆巴顿恶作剧的就是你。
呃,也许是吧?
如果我真的做了的话,一秒之后就会开始后悔。这难道不是极其明显的吗?
嗯...
对啊。所以,不行。
“嗯哼,”邓布利多在讲台上捋着银色的长胡子说。“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我还要再说几句话。是有关新学期的几个通知。”
“一年级的学生必须记住,城堡外面的森林禁止任何学生进入。这就是为什么它的名字是禁林。如果能进去的话,它的名字就会叫进林了。”
简单。备忘录:禁林禁止进去。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托我转告大家,课间休息的时候不应该在走廊上使用魔法。唉,大家都知道应不应该和会不会是两回事。谢谢你们记住这一点。”
呃...
“魁地奇的训练在开学以后的第二星期开始。对入选院队有兴趣的学生请找霍琦夫人。对改良魁地奇的比赛规则有兴趣的学生请找哈利·波特。”
哈利给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开始猛烈地咳嗽,这时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他。搞什么鬼!他没看过邓布利多的眼睛啊…至少他没觉得。而且他绝对没在想魁地奇!除了罗恩·韦斯莱,他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而且他也不觉得罗恩会把这事告诉别人...难道罗恩跑去跟哪个教授告状了?到底是怎样...
“还有,我必须通知大家,今年谁都不许去四楼右边的走廊,除非你们想死得很难看。那里设置了各种危险甚至致命的陷阱,谁也不可能全部通过,特别是如果你才一年级的话。”
哈利听到这里的时候都麻木了。
“最后,我要诚挚感谢奎里纳斯·奇洛英勇地同意担任今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邓布利多的视线在学生中间扫过,“为了回报他对这个学校和对你们的巨大贡献,我希望所有的学生给予奇洛教授最大程度的礼貌和容忍,你们不许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抱怨他,除非你们想代替他的工作。”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下面我把位置让给我们的新教员奇洛教授,他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
哈利在破釜酒吧见过的那个瘦瘦的,神经质的年轻男人慢慢走向讲台,眼睛胆怯地四处乱瞟。有一瞬间,哈利看到了他的后脑勺,奇洛教授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已经有点秃顶了。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问题,”哈利身边的学长悄声说道。其他人也在悄声议论类似的话。
奇洛教授走上讲台,站在那里,眨起了眼睛。“啊…”他说。“啊…”然后他的勇气完全消失了,他呆呆地站着,时不时抽搐一下。
“唉,好吧,”学长悄声说,“看来今年的防卫课又是难熬的一年-”
“你们好,我的新学生们,”奇洛教授以一种干涩,自信的语调说。“我们都知道霍格沃茨在这个职位的选择方面一直不太走运,你们当中的很多人无疑已经在猜测今年我遭遇的厄运会是什么了。我向你们保证,这个厄运不会是我的无能。”他淡淡一笑。“信不信由你们,我一直希望有机会成为霍格沃茨魔法与巫术学院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门课的第一位教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一直到十四世纪,传统上都是由当时最伟大的战斗巫师来教授这门课,无论他们奉行的是什么理念。从前的防卫课教授里包括传说中的漫游英雄哈洛德·谢,[3]还有被人认为是永生不死的雅加婆婆,[4]没错,你们有些人现在听到她的名字还会发抖,虽然她已经死去六百年了。那时候在霍格沃茨上学一定很有趣,不是吗?”
哈利在拼命咽口水,压抑着忽然涌上来的感情。奇洛教授的严谨的语气很像牛津大学的某个教授,这让他终于意识到,在圣诞节之前他都不能回家,看不到妈妈和爸爸了。
“你们已经习惯了由笨蛋,无赖,或者倒霉鬼来担任防卫课的教职。稍微有点历史观念的人都知道,这门课的名声原本并非如此。在这里教书的人不一定是最强的,但是最强的人都在这里教过书。有了前人的榜样,我期待今天又已经这么久,如果我将对自己的标准降到完美之下,那会是一种耻辱。我要让你们每一个人永远记住,今年你们上的是最好的防卫课。你们今年学到的东西会为你们的防卫学打下坚实的基础,无论你们之前和之后的老师是谁。
奇洛教授的表情更严肃了。“我们要赶很多进度,时间却不多。所以我的教学方法和霍格沃茨的标准教学方法会有一些不同,而且我会开设一些选修的课外活动。”他停顿了一下。“如果那样还不够的话,也许我能找到别的办法来激励你们。你们是我期待已久的学生,我要让你们在我期待已久的防卫课上竭尽全力。也许我可以威胁你们说,'不然就让你们生不如死',不过那也太老套了,不是吗?我要自豪地告诉你们,我的想象力不止这么一点点。谢谢。”
这时奇洛教授的活力和自信似乎用光了。他的嘴巴张开了,好像忽然发现自己在面对一群意想不到的听众,急忙抽搐着转身走回座位,弓着身子,好像要塌缩内爆似的。
“他看上去有点怪,”哈利悄声说。
“一般啦,”一位学长说道。“你还没见过真怪的。”
邓布利多回到了讲台。
“现在,”邓布利多说,“在就寝之前,我们来唱校歌吧!大家自己选自己喜欢的旋律和歌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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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美国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短篇小说《克苏鲁的呼唤》,原本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信徒的祈祷词。
[2]百分位数:http://baike.baidu.com/view/1323573.htm
[3]哈洛德·谢:http://en.wikipedia.org/wiki/Harold_Shea
[4]雅加婆婆:http://baike.baidu.com/view/102559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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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猩猩
第十一章 OMAKE文件1,2, 3
黑魔王罗琳万岁。
“Omake"是指故事以外的花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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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AKE第一号文件:七十二小时通关
(又名为:“如果只换掉哈利,其他角色保持不动的话会怎样”)
邓布利多注视着桌子对面的年轻的哈利,眼里闪烁着和蔼的光芒。这孩子来见他的时候,稚气的脸上有一种紧张专注的神情-邓布利多希望无论问题是什么,都不要太严重。哈利还太小,还不适合现在就面对人生的各种考验。“哈利,你想对我说什么?”
哈利·...
黑魔王罗琳万岁。
“Omake"是指故事以外的花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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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AKE第一号文件:七十二小时通关
(又名为:“如果只换掉哈利,其他角色保持不动的话会怎样”)
邓布利多注视着桌子对面的年轻的哈利,眼里闪烁着和蔼的光芒。这孩子来见他的时候,稚气的脸上有一种紧张专注的神情-邓布利多希望无论问题是什么,都不要太严重。哈利还太小,还不适合现在就面对人生的各种考验。“哈利,你想对我说什么?”
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在椅子上倾身向前,露出一个严峻的笑容。“校长,我在分院那天的晚宴上觉得伤疤很痛。考虑到我的伤疤的来历,我认为似乎不应该随便忽视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斯内普教授,但是我按照培根的实验方式,找到了令这个现象出现以及不出现的条件,现在我确定我的伤疤在且仅在面对奇洛教授的后脑勺的时候才会觉得痛,虽然不知道他的头巾下面是什么。当然那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我认为我们应当暂时假定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说,是'神秘人'——等一下,不要表情这么恐怖嘛,其实这是个宝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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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AKE第二号文件:我不害怕黑魔王们
这是第九章的最初的版本。我把它换掉了,因为-虽然有很多读者确实很喜欢-很多其他的读者对同人里的歌曲严重过敏,原因显然不必多说。我不想还没写到第十章就把读者给赶跑了。
在原著里面,李·乔丹是经常和弗雷德和乔治一起恶作剧的一个小伙伴。我觉得“李·乔丹”听起来像是麻瓜家庭的孩子的名字,他应该可以教弗雷德和乔治一首哈利知道的歌。这对于作者来说很明显,但是对有于的读者来说并非如此。
“马尔福,德拉科!”去了斯莱特林,令哈利悄悄松了口气。这个看起来是无庸置疑的事,不过,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小事会破坏你的宏伟计划。
就快要叫到以P开头的名字了……
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一场低声的谈话正在进行。
“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他没立场不喜欢——”
“——在他对那个谁恶作剧以后——”
“——是纳威·隆巴顿,他的名字——”
“——拿他恶作剧很公平,简直不能更公平了。”
“好吧。不要忘记你们的部分。”
“我们练过好多次了——”
“——刚刚那三个小时中一直在练呢。”
米勒娃·麦格站在讲台上,看着学生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请不要让他来格兰芬多,请不要让他来格兰芬多,哦求求你不要让他来格兰芬多……她深吸了一口气,喊道:
“波特,哈利!”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交谈嘎然而止。
这种安静被可怕的嗡嗡声打断了,有一种难听的噪声,在抑扬顿挫地模仿着音乐的调子。
米勒娃吃了一惊,猛地转头,发现这噪声是从格兰芬多的方向来的。他们站在桌子上,用嘴吹奏着一种小小的器具。她的手已经伸向魔杖,准备对他们施展“无声无息”的法术,但是另外一个声音让她停住了。
邓布利多在轻声发笑。
米勒娃的眼睛转回到哈利·波特身上,他刚准备走出人群,闻声踉跄了一下,停了下来。
然后这个小男孩继续向前走,双腿奇怪地晃动着,一边来回摆动胳膊一边跟着他们的音乐节奏打着响指。
按照“魔鬼克星”的旋律 [2]
(弗雷德和乔治吹卡祖笛,李·乔丹演唱)
黑魔王来了吗?
用不着害怕
你该叫谁?
“哈利·波特!”李·乔丹喊道,韦斯莱的双胞胎在同时吹出胜利的旋律。
面对死亡的魔咒?
说不定更糟
你该叫谁?
“哈利·波特!”这一次有很多人跟着喊。
韦斯莱的两个惹祸精吹出一段长长的哀嚎般的调子,一些麻瓜家庭出身的年龄较大的孩子拿着同样的乐器,加入了合奏。显然这些乐器是从学校的刀叉变出来的。当他们的音乐进行到最难听的部分的时候,哈利·波特喊道:
我不害怕黑魔王们!
大家开始欢呼,特别是格兰芬多那一桌,变出那种难听的小乐器一起吹奏的学生更多了。可怕的嗡嗡的噪音加倍了,吹出又一个恐怖的强音:
我不害怕黑魔王们!
米勒娃·麦格转头去看她身后的教师桌,其实她对会看到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特里劳妮使劲地扇着扇子,菲力乌斯好奇地看着,海格在跟着音乐打拍子,斯普劳特表情严厉,奇洛带着一种好笑的讥讽神情盯着那孩子。在她的左边,阿不思在跟着音乐哼唱,在她的右边,西弗勒斯·斯内普用力捏着他的空银杯,指关节都发白了,银杯在他的手里正慢慢地变形。
黑色长袍和面具?
不可能的任务?
你该叫谁?
哈利·波特!
会喷火的大猩猩?
穿斗篷的老蝙蝠?
你该叫谁?
哈利·波特!
米勒娃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她等一下要和他们谈谈这最后一小节的歌词。如果他们以为在学期的第一天,格兰芬多没分可扣,她就拿他们没办法的话,他们就想错了。如果他们不怕劳动服务,她就想别的办法。
然后她忽然恐怖地吸了口气,往西弗勒斯的方向看去,他当然应该想得到波特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吧-
西弗勒斯的脸上先是狂怒,然后换上了愉快的无所谓的表情。他的唇边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他的目光看的不是格兰芬多那一桌,而是哈利·波特,手里还捏着银杯的皱巴巴的残骸。
哈利继续向前走,胳膊和双腿随着魔鬼克星的舞步摆动,脸上保持着不变的笑容。这是个绝妙的恶作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至少可以尽量配合,不要把它搞砸了。
每个人都在为他欢呼。这让他心里感到很温暖,同时又有点难受。
他们在为他一岁的时候做的事欢呼。一件他实际上没有完成的事。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黑魔王仍然活着。如果他们知道这一点的话,还会欢呼得这么热烈吗?
可是黑魔王的力量曾经失败过一次。
哈利会再次保护他们的。如果真有这么个预言,而且预言里这么说的话。嗯,实际上不管那个见鬼的预言说了什么他都会保护他们。
所有这些相信他,为他欢呼的人-哈利不能忍受让他们失望。他不要像其他的神童那样在短暂地闪耀过后就湮灭了。他不要令人失望。他一定要配得起这个光明的象征的荣誉,管它这个荣誉是怎么来的。他绝对要,一定要,无论要花多久,哪怕死也好,也要达到他们的期望。然后继续努力,超越他们的期望,让大家回头看的时候,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对他只有那么低的一点要求。
他大声喊出下面的谎言,因为它符合韵律,而且这首歌需要他这么唱:
我不害怕黑魔王们!
我不害怕黑魔王们!
在音乐结束的时候,哈利走完了最后的几步,到了分院帽子面前。他向格兰芬多那一桌的混乱联盟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向大厅的另外一侧鞠躬,等着掌声和笑声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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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AKE第三号文件:'自我意识'的其他各种结局
我之前说过,如果有人猜到'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是什么意思,就把整个故事的剧情告诉他们;这句话引发了很多有趣的猜测。这个OMAKE的第一段是从流星造船厂的回答里直接摘录的,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一个答案。第二段是基于卡祖马对于“还从来没发生过的事”的猜测,第三段是悠悠恩特和道格74的构思的综合体,第四段是狼550e对第十章的评论。'可汗学院'和之前的一段出自黑暗之心81。其它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如果有人想根据我的设想,特别是最后一段的思路往下编的话,我很欢迎。在我得到一百个抱怨的评论之前澄清一下,是的,我非常清楚英国的立法机构是议会的下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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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想知道分院帽子是不是具有真正的自我意识,也就是说,能意识到自己具有意识这件事。如果是的话,它是否满足于每年只有一天能和十一岁的孩子们说说话这样的状态。它的歌似乎暗示了这一点:哦,我是分院帽子我没问题,我一睡就是一年,只工作一天……
当大厅里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哈利坐到凳子上,小心地把这件有八百年历史,承载着失传的魔法的精神系魔法宝物放在头上。
他拼命地想:先别给我分院呀!我有问题想问你!我被施展过一忘皆空的法术吗?你给小时候的黑魔王分过院吗,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弱点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魔杖和黑魔王的魔杖是兄弟吗?我的伤口上是不是依附着黑魔王的鬼魂,所以我才会有时候控制不住怒气?这些是最重要的问题,不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重新找到当年制造了你的失传的魔法?
分院帽子答道:“不。是。不。不。是,不,下次不要把两个问题连在一起问。”然后大声说,“拉文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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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天。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什么?
“我对你的洗发水过敏——”
然后分院帽子打了个喷嚏,一声洪亮的“啊-嚏!”在大厅里回荡。
“很好!”邓布利多欣然喊道。“这么说,哈利·波特被分到了新成立的啊嚏学院!麦格,你来做啊嚏学院的院长。你最好赶快把啊嚏学院的教程和课表排出来,明天就开学了!”
“可,可,可是,”麦格教授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的头脑完全混乱了。“那谁来当格兰芬多的院长呢?”她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邓布利多把一根手指放在脸颊上,看起来像在沉思。“斯内普。”
斯内普的抗议声几乎淹没了麦格的抗议,“那谁来当斯莱特林的院长?”
“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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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给我分院呀!我有问题想问你!我被施展过一忘皆空的法术吗?你给小时候的黑魔王分过院吗,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弱点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魔杖和黑魔王的魔杖是兄弟吗?我的伤口上是不是依附着黑魔王的鬼魂,所以我才会有时候控制不住怒气?这些是最重要的问题,不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重新找到当年制造了你的失传的魔法?
短暂的停顿。
喂?需要我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吗?
分院帽子尖叫起来,尖利的可怕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让大多数学生伸手捂紧了耳朵。它哀嚎着拼命一跳,离开了哈利·波特的头,跳到地板上,用帽沿向教师桌爬去,才走到一半就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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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
看到哈利·波特脸上的恐怖表情,弗雷德·韦斯莱的脑子从来没转得这么快过。他拿出魔杖,一气呵成地悄声说,“无声无息!”然后,“改音术”,然后“腹语术!”
“开玩笑的啦!”弗雷德·韦斯莱说。“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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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天。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什么?
“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会建议你拿这些问题去问校长,如果校长认为合适的话,让他来问我。可是你的有些问题不仅超过了你的用户权限,还超过了校长的用户权限。”
“怎样才能提高我的用户权限?”
“很遗憾,在你目前的用户权限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在我的用户权限范围内有什么选择?
之后不久-
“超级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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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天。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什么?
“我曾经不得不对一些学生说,你要当妈妈了-如果你知道我在她们的思想里看到了什么的话,你也会心碎的-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我不得不对人说,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
“德拉科·马尔福怀了你的孩子。”
什什什什么?
“再说一遍:德拉科·马尔福怀了你的孩子。”
可是我们才十一岁——
“实际上,德拉科已经秘密地十三岁了。”
可——可——可是男生不会怀孕——
“她是女扮男装。”
可是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你个笨蛋!
“她在事后对你施展了一忘皆空的法术啦,白痴!“
哈利波特晕过去了。他的失去意识的身体从板凳上倒下来,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拉文克劳!”他头上的帽子喊道。这个恶作剧比它之前的那个构想还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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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学院!”(译注:家养小精灵对应的英文houseelf具有二义性,也可以译为精灵学院。)
啊?哈利记得德拉科说起过'家养小精灵学院',不过那个到底是什么呢?
从大家脸上惊骇的表情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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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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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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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天。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什么?
“我还从来没给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漩涡鸣人的转世分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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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崔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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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骗到你啦!赫奇帕奇!斯莱特林!赫奇帕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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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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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学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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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师桌上,邓布利多仍然慈祥地笑着;斯内普那边偶然传来很轻的金属的声音,是他无意识地把手里的沉重的银酒杯的扭曲的残骸捏成了一团;米勒娃·麦格的手紧紧抓着讲台,指关节都发白了,她确信,哈利波特的会传染的混乱属性也以某种方式传染给了分院帽子。
米勒娃的心里不断设想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每一种都比之前的更糟。也许帽子会说哈利在四个学院的属性方面完全平均,所以同时属于所有的学院。也许帽子会认为哈利的思想太怪了,不属于任何一个学院。也许帽子会要求霍格沃茨开除哈利。也许帽子现在已经昏迷了。也许帽子会坚持为哈利·波特专门新建一个厄运学院,而邓布利多真的会要求她这么做...
米勒娃想起哈利和她在对角巷的那次灾难性的旅行,他曾经告诉过她…计划谬误理论,她记得是这个…说的是人们总是过于乐观,连在自以为悲观的时候都是如此。这样的信息会让你惴惴不安,挥之不去,衍生出各种噩梦...
但是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呢?
好吧…在最坏的情况下,帽子会把哈利分到一个全新的学院去。邓布利多会坚持让她按帽子的要求做-为他一个人单独建立一个学院-这样的话,她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得把课表全部重新排过。邓布利多会免去她的格兰芬多学院院长的职位,把她心爱的学院交给…交给教历史的幽灵宾斯教授;而她会被派去做哈利的厄运学院的院长;她会徒劳地试图给这孩子发各种指令,怎么扣分他都不在乎,而他闯的各种祸事都是她的错。
这是最坏的情况吗?
米勒娃真心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情况了。
但是即使在最坏的情况-无论哈利身上发生了什么-在七年之后都会结束。
米勒娃原本紧抓着讲台的手慢慢放松了。哈利是对的,正视黑暗的最深处会给人带来某种安慰,因为你知道你已经面对过自己最深的恐惧,已经准备好了。
吓人的沉寂被一个词打断了。
“校长!”分院帽子叫道。
在教师桌,邓布利多站起身来,表情困惑。“嗯?”他对帽子说。”什么事?”
“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帽子说。“我把哈利·波特分到了霍格沃茨里面最适合他的地方,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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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MAKE:http://en.wikipedia.org/wiki/Omake
2.魔鬼克星:http://zh.wikipedia.org/zh/%E9%AD%94%E9%AC%BC%E5%89%8B%E6%98%9F
3.亚崔迪,指《沙丘》系列小说中的亚崔迪家族:http://baike.baidu.com/subview/23938/5418639.htm
4.可汗学院:http://baike.baidu.com/view/591359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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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猩猩
第九章 隐藏的标题,第一部分
你的所有故事的基础归J·K·罗琳所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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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就有1000个评论,哇哈,太给力了!30天,1,189个评论,还在增加!耶!你们太棒了!斯巴达~~~!
咳咳。
第三代夸克的名字也叫“真”和“美”,“顶”和“底”是后来才流行开的;我的生日和赫敏差不多,在我十一岁的时候,用的名字就是“真”和“美”。
当这一章的第一部分贴出来的时候,我说过,如果有人在下一章贴出来之前猜到这一章的最后一句话是什...
你的所有故事的基础归J·K·罗琳所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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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就有1000个评论,哇哈,太给力了!30天,1,189个评论,还在增加!耶!你们太棒了!斯巴达~~~!
咳咳。
第三代夸克的名字也叫“真”和“美”,“顶”和“底”是后来才流行开的;我的生日和赫敏差不多,在我十一岁的时候,用的名字就是“真”和“美”。
当这一章的第一部分贴出来的时候,我说过,如果有人在下一章贴出来之前猜到这一章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话,我就把整个故事的剧情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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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小事会破坏你的宏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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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博,汉娜!”
短暂的停顿。
“赫奇帕奇!”
“博恩斯,苏珊!”
短暂的停顿。
“赫奇帕奇!”
“布特,泰利!”
短暂的停顿。
“拉文克劳!”
哈利看了一眼这个将来的同院同学,想要记住他的脸的样子。他还在试图从见到鬼魂的震惊中平静下来。令人难过的是,真正令人难过的是,特别特别令人难过的地方在于,他似乎真的平静下来了。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好像至少应该花一天才像话。也许应该花一辈子。也许永远不。
“科纳,迈克!”
长长的停顿。
“拉文克劳!”
麦格教授站在巨大的教师桌前面的讲台边,神色严肃,一边依次叫出学生的名字,一边目光犀利地望着台下的学生,只有看到赫敏和其他少数几个学生的时候才露出笑容。在她身后是教师桌边最高的一把椅子-实际上更像金色的王座-椅子上面坐着一位满脸皱纹,戴着眼镜的老人,银白的胡子看上去几乎要垂到地面,正神色慈祥地看着分院仪式;除了不是真的来自东方,他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典型的睿智的老人该有的样子。(不过哈利知道不能轻信表面现象;他第一次见到麦格教授的时候还觉得她该邪恶地狞笑呢)。这个老巫师为每个学生鼓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似乎每个学生的归属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崭新的愉悦。
金色王座的左侧是一个脸色阴沉,目光锐利的男人,从来不鼓掌,每次哈利看他的时候,他都马上回望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左边是哈利在破釜酒吧见到的脸色苍白的男人,眼睛惊惶失措地四处乱瞄,时不时在椅子上抽搐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老是忍不住盯着他。再往左是一串三个年老的女巫,看上去对学生们没什么兴趣。然后金色的高椅子右侧是一个戴着黄帽子的圆脸中年女巫,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她都鼓掌。接下来是一个小小的男人,留着蓬松的白胡子,站在椅子上,给所有的学生鼓掌,不过只对拉文克劳的学生露出笑容。在最右边,一人占了差不多三个人的位置的,是接他们下火车的那个小山一样的存在,他自称海格,是霍格沃茨的钥匙与猎场的管理员。
“站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吗?”哈利悄悄问赫敏。
难得的一次,赫敏没有马上回答;她一边晃来晃去,一边紧张地盯着分院帽子,坐立不安得那么厉害,哈利觉得她的双脚都快离地了。
“是啊,就是他,”陪着他们的一个级长说道,是一个穿着象征拉文克劳的蓝色的年轻女孩。如果哈利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是克里瓦特小姐。她的声音很低,但是流露出一丝自豪。“他是霍格沃茨的魔咒课老师,菲力乌斯·弗立维,当今学问最渊博的法术大师,曾经的决斗冠军-”
“他怎么这么矮?”一个哈利记不得名字的学生问。“他是混血?”
年轻的女级长冰冷地瞥了他一眼。“教授是有妖精的血统-”
“什么?”哈利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招来赫敏和其他四个学生一起让他小声一点。
现在轮到哈利承受这个拉文克劳的女级长的怒视了,让人意外的是,她的怒目还蛮可怕的。
“我的意思是-”哈利小声说。“我不是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只是-我的意思是-这怎么可能呢?两个物种杂交不可能得到能正常发育的后代啊!对于这两个物种之间所有不同的器官,建构它们的基因指令都会混起来-这就像你没办法,”他们没有汽车,所以不能用混在一起的引擎设计图来比喻,“把半辆马车和半艘船拼在一起一样…”
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仍然怒视着哈利。“为什么不能把半辆马车和半艘船拼在一起?”
“嘘!”另外一个级长嘘道,虽然刚才拉文克劳的级长其实声音并不大。
“我的意思是-”哈利更小声地说道,想着应该怎么问妖精是不是从人类进化而来的,或是从古代的人类,比如直立猿人进化而来的,或是用人类做出来的-比如,如果妖精的基因实际上是人,只是被施展了一种会遗传的魔法,而如果父母只有一方是'妖精',就会让魔法的效果减弱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妖精可以和人类混血;如果这个假说成立的话,妖精就不是除了智人以外,关于智力是如何演化的具有宝贵的研究价值的第二个数据点-这么一想的话,古灵阁的妖精们看上去确实不像真正的非人类的智慧生物,不像德德或者帕皮贴尔那样——[2][3]“我的意思是,妖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立陶宛,”赫敏心不在焉地小声答道,眼睛仍然紧盯着分院帽子。
现在女级长对赫敏露出了笑容。
“唉算了,”哈利小声说。
在讲台上,麦格教授喊道,“戈德斯坦,安东尼!”
“拉文克劳!”
哈利身边的赫敏拼命来回踮着脚尖,她的脚在踮起来的时候都离开地面了。
“高尔,格雷高里!”
帽子下面出现了长长的,令人紧张的沉默。差不多有一分钟。
“斯莱特林!”
“格兰杰,赫敏!”
赫敏挣脱人群,飞快地跑向分院帽子,把这顶打着补丁的旧布帽子重重地戴到头上,让哈利忍不住畏缩了一下。分院帽子的来历还是赫敏告诉他的,可是她显然并没有把它当成一件无法替代的,极其重要的,有八百年历史的魔法宝物来对待,更不要说这件宝物上承载了失传的魔法,马上要对她的头脑施展复杂的心灵感应术,而且看上去物理状况并不太好。
“拉文克劳!”
说说你预料的结局吧。哈利不懂赫敏到底在紧张什么。得在多奇怪的平行宇宙里,这个女孩才能不给分到拉文克劳呢?如果赫敏·格兰杰不去拉文克劳学院,拉文克劳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赫敏来到拉文克劳学院那一桌,受到了常规的欢迎;哈利很想知道,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欢迎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竞争对手的话,这欢呼会变得更大,还是更小。哈利记得π是3.141592,因为百万分之一的精度在普通的计算中足够用了。赫敏记得π的前一百位,因为她的数学教科书的封底上印出了这么多。
纳威·隆巴顿给分到了赫奇帕奇,哈利感到很高兴。如果那个学院真是忠诚和友爱的典范的话,那么一整个学院的可靠朋友会带给纳威巨大的益处。聪明的孩子去拉文克劳,邪恶的孩子去斯莱特林,想当英雄的去格兰芬多,真正做事的去赫奇帕奇。
(不过哈利想到先去找拉文克劳的级长,确实选对了。那个年轻的女孩正在看书,连头都没抬,更别说认出哈利了。她把魔杖朝着纳威的方向点了一下,念了一句咒语。之后纳威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种恍惚的表情,向第五节车厢左边的第四个隔间走去,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的蛤蟆。)
“马尔福,德拉科!“去了斯莱特林,令哈利悄悄松了口气。这个看起来是无庸置疑的事,不过,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小事会破坏你的宏伟计划。
麦格教授喊道“珀克斯,莎莉-安!”,人群中走出一个苍白柔弱的女孩,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飘渺感觉-就好像你一不看她,她就会神秘地消失似的,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甚至于记不起来了。
然后(她坚决地藏起了声音和表情里的恐惧,你需要非常了解她才会注意到)米勒娃·麦格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波特,哈利!”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的谈话都停顿了。
所有的眼睛都转过来看着他。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哈利觉得他可能要怯场了。
哈利马上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如果他还想在魔法英国生活的话,实际上,如果他这辈子想做些有意思的事的话,就必须习惯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在脸上摆出一个自信的假笑,抬起脚来向前走去-
“哈利·波特!”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韦斯莱的声音最先喊道,然后“哈利·波特!”另一个韦斯莱的双胞胎喊道,过了一会儿,整个格兰芬多的人都开始欢呼,不久之后,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一大部分人也加入了。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向前走去。走得太慢了,他在开始以后才意识到,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调整步伐了,不然太尴尬了。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米勒娃·麦格转头去看她身后的教师桌,其实她对会看到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特里劳妮使劲地扇着扇子,菲力乌斯好奇地看着,海格在跟着鼓掌,斯普劳特表情严厉,维克多和辛妮斯塔有些迷惑,奇洛在目光空洞地发呆。阿布思依然慈祥地笑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用力捏着他的空银杯,指关节都发白了,银杯在他的手里正慢慢地变形。
哈利·波特满面笑容,一边转头向两边的学生鞠躬致意,一边以一种庄严的步伐走过四个学院的桌子,像一个王子在继承他的城堡。
“把我们从更多的黑魔王手里救出来吧!”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喊道,另一个接着喊道,“特别是身为教授的黑魔王!”除了斯莱特林那一桌,大家都哄堂大笑。
米勒娃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她等一下要和这两个韦斯莱的惹祸精谈话,谈谈刚才那句话的后半部分。如果他们以为是学期的第一天,格兰芬多没分可扣,她就拿他们没办法的话,他们就想错了。如果他们不怕劳动服务,她就想别的办法。
然后她忽然恐怖地吸了口气,往西弗勒斯的方向看去,他当然应该想得到波特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吧-
西弗勒斯的脸上先是狂怒,然后换上了愉快的无所谓的表情。他的唇边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他的目光看的不是格兰芬多那一桌,而是哈利·波特,手里还捏着银杯的皱巴巴的残骸。
哈利·波特带着不变的笑容向前走,心里感到很温暖,同时又有点难受。
他们在为他一岁的时候做的事欢呼。一件他实际上没有完成的事。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黑魔王仍然活着。如果他们知道这一点的话,还会欢呼得这么热烈吗?
可是黑魔王的力量曾经失败过一次。
哈利会再次保护他们的。如果真有这么个预言,而且预言里这么说的话。嗯,实际上不管那个见鬼的预言说了什么他都会保护他们。
所有这些相信他,为他欢呼的人-哈利不能忍受让他们失望。他不要像其他的神童那样在短暂地闪耀过后就湮灭了。他不要令人失望。他一定要配得起这个光明的象征的荣誉,管它这个荣誉是怎么来的。他绝对要,一定要,无论要花多久,哪怕死也好,也要达到他们的期望。然后继续努力,超越他们的期望,让大家回头看的时候,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对他只有那么低的一点要求。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哈利走完最后的几步,到了分院帽子面前。他向格兰芬多那一桌的混乱联盟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向大厅的另外一侧鞠躬,等着掌声和笑声渐渐平息。
(在内心深处,他有些好奇,想知道分院帽子是不是具有真正的自我意识,也就是说,能意识到自己具有意识这件事。如果是的话,它是否满足于每年只有一天能和十一岁的孩子们说说话这样的状态。它的歌似乎暗示了这一点:哦,我是分院帽子我没问题,我一睡就是一年,只工作一天…)
当大厅里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哈利坐到凳子上,小心地把这件有八百年历史,承载着失传的魔法的精神系魔法宝物放在头上。
他拼命地想:先别给我分院呀!我有问题想问你!我被施展过一忘皆空的法术吗?你给小时候的黑魔王分过院吗,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弱点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魔杖和黑魔王的魔杖是兄弟吗?我的伤口上是不是依附着黑魔王的鬼魂,所以我才会有时候控制不住怒气?这些是最重要的问题,不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重新找到当年制造了你的失传的魔法?
在哈利的安静的灵魂深处,之前一直只有一个声音的地方,现在出现了第二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显得相当忧虑:
“哦,我的天。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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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是"All your base are belong to J.K.Rowling", 其中“All your base ar belong to..." 是一个文法有误的句子,最初出现在日本游戏《零翼战机》的英文版本中,后来在网络上广泛传播,成了著名的网络用语:http://zh.wikipedia.org/wiki/All_your_base_are_belong_to_us
[2]德德: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_Dirdir
[3]帕皮贴尔:http://en.wikipedia.org/wiki/Pierson's_Puppet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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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猩猩
第七章 回赠
哇哦。罗琳的一个文学代理发言人说,罗琳允许同人的存在,只要不收费,而且每个人都知道原著的版权属于她就可以了?她好酷啊。谢谢你,JKR,这个王国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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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必要声明一下,这一章里面的部分内容不是成心要“打击”谁。我没有什么不满,是这个故事自己在发展,你一旦开始损一个角色以后就很难停下来了。
有几个写评论的读者问我故事里的科学是真的还是编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个人资料里有一个链接,那个科普网站会教你所有哈利·...
哇哦。罗琳的一个文学代理发言人说,罗琳允许同人的存在,只要不收费,而且每个人都知道原著的版权属于她就可以了?她好酷啊。谢谢你,JKR,这个王国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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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必要声明一下,这一章里面的部分内容不是成心要“打击”谁。我没有什么不满,是这个故事自己在发展,你一旦开始损一个角色以后就很难停下来了。
有几个写评论的读者问我故事里的科学是真的还是编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个人资料里有一个链接,那个科普网站会教你所有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懂得的知识,还有更多。[1]
谢谢所有给我评论的读者。(特别谢谢鉻绿梦境的评论,“肺叶和茶不该互相接触的”,给了我意料之外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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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爸爸几乎和我爸爸一样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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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王十字火车站的第九站台,当哈利拥抱佩妮·伊万斯-维瑞斯的腰的时候,她的嘴唇在发抖,眼里满含着泪水。“你确定不用我陪你去吗,哈利?”
哈利看了一眼他的爸爸迈克·维瑞斯-伊万斯,一副典型的又严肃又骄傲的神情,再看看他的妈妈,她确实看上去很……不冷静。“妈妈,我知道你不喜欢魔法的世界。你不用去。我说真的。”
佩妮畏缩了一下。“哈利,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你妈妈,只要你需要有人陪着你——”
“妈妈,我在霍格沃茨要独立生活好几个月呢。如果我一个人在火车站就受不了了的话,倒不如现在就发现的好,好趁早放弃。”他压低了声音。“再说了,妈妈,那里的人都很爱我。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只要把吸汗带拿下来就行了。”哈利点了点额头上用来遮住伤疤的吸汗带,“我得到的帮助会让我顾都顾不过来。”
“哦,哈利,”佩妮低声说。她单膝跪下来,紧紧拥抱着他,把脸颊和他的脸颊靠在一起。哈利可以感到她的不规律的呼吸和一声不小心漏出的抽泣。“哦,哈利,请你永远记住,我真的很爱你。”
就像她害怕永远见不到我了似的,这个念头出现在哈利的脑海里。他知道他的判断是对的,可是他不知道妈妈在怕什么。
于是他做了个猜测。“妈妈,你知道我不会因为学过魔法就变成你妹妹那样,对不对?你要我施展什么魔法我都愿意——只要我做得到——或者如果你希望我在家里不要使用魔法,也可以,我决不会让魔法隔在我们中间——”
一个紧紧的拥抱把他的话打断了。“你的心真好,”他的妈妈在他耳边小声说。“非常好,我的儿子。”
这时哈利自己也哽咽了。
他的妈妈放开他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条手帕,用发抖的手擦去眼睛周围哭花了的妆容。
让爸爸送他去国王十字火车站的魔法区域是不可能的。爸爸几乎没办法正眼去看哈利的行李箱。魔法是遗传的,迈克·维瑞斯-伊万斯全没有这方面的基因。
于是他的爸爸只是清清喉咙。“祝你在学校里一切顺利,哈利,”他说。“我给你买的书够用了吗?”
哈利对爸爸解释过,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可能会让他获得真正重要的革命性的研究成果。维瑞斯-伊万斯教授听了以后点点头,把接下来整整两天的繁忙日程扔在了一边,陪着哈利完成了史上规模最大的二手书扫荡活动。他们去了四个城市,买了三十箱科学书籍,现在都放在哈利的行李箱里的小房间里面。大多数的书都是一两英镑一本,不过也有一些贵得多的,比如最新的物理化学手册,和整套的一九七二年版的大英百科全书。哈利的爸爸一直用身体遮住付款台不给他看帐单的数目,不过哈利估计爸爸至少花了一千英镑。他对爸爸说,一旦弄清楚魔法世界的金子怎么换成麻瓜货币就把钱还给他,而他的爸爸说,你去跳湖算了。
现在爸爸问他:我给你买的书够用了吗?哈利完全明白爸爸期待的是怎样的回答。
哈利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哑了。“书是永远不够的,”他背诵着维瑞斯家族的座右铭,爸爸单膝跪在地上给了他一个快速有力的拥抱。“但是你真的努力了,”哈利说,感觉又哽咽了。“是非常,非常,非常接近成功的努力。”
他的爸爸站起身来。“好啦……”他说。“你能看见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吗?”
国王十字火车站很大,也很繁忙,墙和地板都铺着普通的土色花纹的瓷砖。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些普通的人,忙着些普通的事,聊着些普通的话题,制造了许多普通的噪音。车站里有一个九号站台(就是他们在的地方)和一个十号站台(就在他们旁边),可是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除了一道薄薄的没多大希望的分隔墙以外什么都没有。阳光从头顶的大天窗照下来,让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根本没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种东西。
哈利盯着四周看,眼睛酸得都要流泪了。他想,来啊,灵视能力,来啊,灵视能力,可是什么也没看见。他想到过挥一下魔杖试试,但是麦格教授警告过他不能使用魔杖。再说,如果魔杖里又冒出彩色的火花的话,他也许会以在火车站里放烟火的罪名被逮捕的。这还是在假设他的魔杖不玩什么新花样的前提下,比如炸掉整个火车站之类的。哈利只是很粗略地浏览过一下他的课本(里面的内容有够希奇古怪),好决定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买什么科学书籍。
哈利看了一下表,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火车的发车时间是十一点。也许这是一个智力测验,通不过的笨孩子不许当巫师。(你给自己预留的时间测试的是你的责任心,这是在学术界取得成功的第二重要的因素。)
“我会想办法的,”哈利对在他旁边等着的父母说。“也许这是一个测验。”
他的爸爸皱起眉。“嗯……也许可以找一找,看看地上有没有很多脚印通向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爸爸!”哈利抗议道。“不许说!我都还没开始自己想呢!”更糟糕的是,这还是个很不错的建议。
“对不起,”他的爸爸道歉道。
“嗯……”哈利的妈妈说。“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对学生做这种事吧?你确定麦格教授什么都没说?”
“可能她那时注意力不太集中吧,”哈利脱口而出。
“哈利!”他的爸爸妈妈一起吼道。“你又干了什么?”
“我,嗯——”哈利咽了下口水。“哎呀,现在没时间解释了——”
“哈利!”
“真是这样!我们现在没时间了!这个说来话长,我还得想办法搞清楚怎么去学校!”
他的妈妈以手扶额。“有多糟?”
“我,嗯,”因为是国家安全机密所以我不能说,“大概有那次科学项目捅出的漏子一半那么糟?”
“哈利!”
“我,嗯,咦,你看那里有几个人带着猫头鹰耶我去问问他们怎么进站台!”哈利从他的父母身边跑开了,跑向那边长着耀眼的红头发的一家人;他的箱子自动跟在他后面。
胖胖的女人在他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你好,亲爱的,第一次去霍格沃茨吗?罗恩也是新生——”然后她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哈利·波特?”
四个男孩,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和一只猫头鹰一起回过头,呆呆地盯着他。
“哦,不会吧!”哈利抗议道。他原本计划在到达霍格沃茨之前暂时使用哈利·维瑞斯这个化名的。“我都买了吸汗带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对啊,”哈利的爸爸大步从后面跟过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谁的?”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担心。
“你的照片登在报纸上了,”一对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当中的一个说道。
“哈利!”
“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因为我在一岁的时候打败了黑魔王!”
“什么?”
“妈妈可以解释给你听。”
“什么?”
“啊……迈克亲爱的,有些事情我原本想还是不要麻烦你比较好——”
“对不起,”哈利对盯着他看的红头发一家人说道,“不过如果你们能现在告诉我怎么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话,我将非常非常感激。”
“啊.."女人说道。她抬起一只手,指向站台之间的分隔墙。“直接朝着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中间的分隔墙走过去就可以了。别停下来,别害怕你会撞到墙上,这个很重要。如果你觉得紧张的话,小跑着过去会比较好。”
“还有不管你做什么,千万别去想一头大象。”
“乔治!别理他,哈利亲爱的,根本用不着不去想一头大象。”
“我是弗雷德,妈妈,不是乔治——”
“谢谢!”哈利说完后向分隔墙跑去——
等一下,如果不相信就不会成功吗?
就是在这种时候,哈利会痛恨自己的脑筋转得太快,能及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合理存疑”的规则适用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他一开始就相信能穿过分隔墙,他就会成功,但是现在他已经在担心自己不够相信自己能穿过这道墙,这就意味着他实际上在担心会撞上去——
“哈利!你给我回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爸爸在后面大喊。
哈利闭上眼睛,尽量忘记所有他知道的所有有关合理存疑的理论,拼命努力去相信他会穿过这道墙——
——他周围的声音变了。
哈利睁开眼睛,停下了脚步,心里因为刚才故意去相信一件事觉得有点可耻。
他站在一个明亮的,露天的火车站台上,站台边停着一列巨大的火车,十四节长长的车厢,红色金属的蒸汽火车头,高高的烟囱,开动起来一定会把空气污染到死。站台上已经开始有点拥挤(虽然哈利其实早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很多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成群结队地聚在长凳,桌子,和各种小摊小贩旁边。
无庸置疑,国王十字火车站绝无可能存在着这么一个地方,根本藏不住。
好吧,所以,可能性如下(a)我给传送到完全不同的一个地方了(b)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折叠空间或者(c)他们可以强悍地忽略一切法则。
在他的身后传来滑动的声音,哈利转过身,看到他的行李箱伸出了爪子一样的触角,正跟在他后面。显然,为了魔法的目的,他的箱子也有足够的信心穿过分隔墙。哈利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安。
过了一会儿,最小的那个红头发男孩拉着行李,从铁制的拱门(铁制的拱门?)那边跑进来了,差点撞到哈利身上。哈利一边骂自己是个笨蛋,居然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一边迅速离开门口那片区域。红头发的男孩用力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努力跟在他后面。又过了一会儿,一只白色的猫头鹰从拱门那边飞过来,落在男孩的肩上。
“老天,”红头发的男孩说,“你真的是哈利·波特?”
不会吧,又来了。“我没办法从逻辑上确认这件事。我的爸爸妈妈在养大我的时候让我相信我的名字是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这里很多人说我长得很像我的父母,我是说我的另外的父母,不过,”哈利皱起眉头,意识到一件事,“天知道,也许有什么法术能让孩子长成一个特定的样子——”
“呃,你说什么啊,伙计?”
不是拉文克劳的料,我猜。“是的,我是哈利·波特。”
“我是罗恩·韦斯莱,”这个又高又瘦,长长的鼻子上长着雀斑的男孩说,伸出一只手,哈利礼貌地握了握。那只猫头鹰以一种奇怪的慎重和礼貌对哈利叫了一声(实际上是类似于哎哎哎的声音,令哈利吃了一惊。)
这时哈利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灾难迫在眉睫。“等我一下,”他对罗恩说,然后打开了他的行李箱的一个抽屉,他记得冬天的衣服是放在这里的——果然如此——他找出里面最薄的一条围巾,就压在冬天的大衣下面。哈利解下吸汗带,迅速地把围巾打开围在头上,在脸的附近打了个结。夏天这么穿是太热了,不过哈利还能忍受。
他关上这个抽屉,打开另外一个抽屉,拉出一件黑色的巫师袍子,从头上套进去,现在他看起来就不像从麻瓜世界来的了。
“好了,”哈利说道。他的声音从围巾后面传过来,显得有点闷闷的。他转身面对罗恩。“我看起来怎么样?我知道很傻,不过能认出来是哈利·波特吗?”
“呃,”罗恩说。他把张开的嘴巴关上了。“认不出来了,哈利。”
“太好了,”哈利说。“不过,为了让这个努力不至于毫无意义,请你以后叫我,”维瑞斯恐怕混不过去了,“斯布先生。”[2]
“好吧,哈利,”罗恩犹豫地说。
原力在这一只上不太给力啊。“叫……我……斯布……先生。”
“好吧,斯布先生——”罗恩停住了。“我做不到,那样让我感觉自己好傻。”
不止是感觉而已啦。“好吧。那你来选个名字好了。”
“加农先生,”罗恩马上说道。“代表查德利加农队。”
“嗯……”哈利知道他一定会后悔问这个问题的。“查德利加农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查德利加农队是什么?是史上最杰出的魁地奇球队!他们去年是在联盟里垫底了没错,但是——”
“魁地奇是什么?”
问这个问题也是一个错误。
“让我确定一下,”哈利在罗恩连比带划的解释快要结束的时候说道。“抓住金色飞贼球的得分是一百五十点?”
“是啊——”
“如果不包括抓住金色飞贼球的得分,比赛里每次十分的进球一般会出现多少次?”
“嗯,在职业比赛里大概是十五到二十次——”
“这完全不合理。这会违背所有可能的游戏设计的规则。你看,这个比赛的其他部分听起来大致上是合理的,我是说,对于一项运动来说是合理的,但是你刚才说的基本上就是,金色飞贼球的归属几乎总是可以压倒性地决定比赛的结果。两个找球手在天上飞来飞去地找金色飞贼球,几乎不和其他人互动,发现金色飞贼球基本上是靠运气——”
“根本不是运气!”罗恩抗议道。“你在扫视的时候必须让眼睛按照正确的规律移动——”
“那不是互动,没有和其他人的配合和对抗,比赛谁转眼睛比较厉害有什么好看?然后不管哪个找球手碰巧看到了球,他就扑上去一把抓住,然后所有其他人的努力就都没有意义了。这就像是有人给一个真实的比赛嫁接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位置,好让你不用真正参加,也不用学习比赛的其余部分就能变成最有价值球员。第一个找球手是谁,是哪个国王的傻儿子想玩魁地奇又学不会规则吗?”实际上,这么一想,这个猜测还真是令人吃惊地靠谱。把他弄到一根扫把上去,跟他说去抓那个亮闪闪的东西就好……
罗恩的脸皱起来了。“就算你不喜欢魁地奇,也不用嘲笑它吧!”
“如果你不能批评的话,你就不能优化。我是在建议怎么改进这个比赛。很简单。把金色飞贼球的部分去掉就行了。”
“他们不会因为你说要改就把比赛改掉的!”
“我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嘛,你知道。大家会听我说话的。如果我能说服他们改变霍格沃茨校内比赛的规则的话,说不定这个创新就会传播开来。”
绝对的恐怖出现在罗恩的脸上。“可是,如果把金色飞贼球的部分去掉了,大家怎么知道比赛什么时候结束呢?”
“买……一只……钟。比起这种有时候花十分钟,有时候花好几个小时的比赛,时间长度固定的比赛公平多了。对于观众来说,时间安排上也会减少很多不确定性。”哈利叹了口气。“好啦,别吓成这样了,我大概不会真的花时间去摧毁这个差劲的全民运动,按我的理念把它重新设计得强一点,聪明一点。我还有重要得多得多的事情需要操心。”哈利显得若有所思。“不过,写一篇《取消金色飞贼球的九十五条论纲》,[3]钉在教堂的门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波特,”一个小男孩带着拖腔说道,“你脸上那是什么呀,站在你旁边的又是什么?”
罗恩脸上的恐怖被完全的痛恨取代了。“是你!”
哈利转过头;果然是德拉科·马尔福,恐怕是不情愿地穿着学校的标准制服,但是他的行李箱弥补了这个遗憾;它看起来至少和哈利的一样神奇,但是要优雅得多;箱子上面镶嵌着纯银和祖母绿的宝石,上面有一个图案,哈利怀疑是马尔福家族的纹章,是一条美丽的露出獠牙的蛇,缠绕在两根交叉的象牙魔杖上。
“德拉科!”哈利说道。“嗯,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叫你马尔福,但是那样会让我感觉叫的是卢修斯。我很高兴看见你在,呃,在我们的会面之后过得很好。这位是罗恩·韦斯莱。还有,我现在正努力不给人认出来,所以请叫我,嗯,”哈利看了一眼他的袍子,“布莱克先生。”
“哈利!”罗恩小声怒道。“你不能用那个姓!”
哈利楞了一下。“为什么不能?”听起来很酷很黑暗啊,像一个神秘的外国人——
“我觉得这个姓很不错,”德拉科说,“但是它属于高贵和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我叫你银先生好了。“
“你不许接近……金先生,”罗恩冷冷地说,向前迈进一步。”他不需要和你这样的人说话!”
哈利抬起一只手想安抚局势。“我还是叫铜先生好了,谢谢你们提供这个起名的模式。还有,罗恩,嗯,”哈利挣扎着说出这句话,“我很高兴你这么……热情地保护我,但是我真的不介意和德拉科说话——”
对于罗恩来说,这很显然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转身看着哈利,眼睛里燃烧着不可思议的愤怒。“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的,罗恩,”哈利说,“你应该记得,刚才他并没有介绍自己,我就叫他德拉科了。”
德拉科窃笑起来。他看到罗恩肩上的白色猫头鹰的时候眼睛一亮。“哦,这是什么?”德拉科用恶毒的语气慢吞吞地说。“韦斯莱家著名的家庭老鼠呢?”
“埋在后院了,”罗恩冷冰冰地答道。
“哦,太让人伤心了。波……啊,铜先生,我应该告诉你的,大家普遍公认韦斯莱家族发生过史上最有意思的宠物故事。你想说说吗,韦斯莱?”
罗恩的脸扭曲了。“如果发生在你家,你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哦,”德拉科笑嘻嘻地说道,“可是马尔福家永远不会发生这种事。”
罗恩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够了,”哈利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有权威。很明显,不管是怎么回事,它对于这个红头发的孩子来说是个痛苦的回忆。“如果罗恩不想说,他就不用说,我也希望请你不要再说了。”
德拉科惊讶地看着哈利,罗恩点点头。“就是这样,哈利!我的意思是,铜先生!你看到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现在叫他走开!”
哈利在心里默默数到十,对他来说是一个迅速的12345678910——这个奇怪的习惯是妈妈在他五岁的时候教他的,哈利觉得他的方式更快,而且同样有效。“我不会叫他走开的,”哈利平静地说。“如果他想和我说话,我很欢迎。”
“好吧,可是我不想和跟德拉科·马尔福混在一起的人做朋友,”罗恩冷冰冰地宣布。
哈利耸耸肩膀。“随你吧。我不想让别人来决定我可以或者不可以和谁在一起。”他在心里默祷,走开,走开……
罗恩的的脸上是一片惊讶的茫然,好像他真的以为他刚才的话会起作用。接着他转过身,拉着行李,怒气冲天地向站台的另一边走去。
“如果你不喜欢他,”德拉科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开呢?”
“嗯..他的妈妈帮过我的忙,告诉我怎么从国王十字火车站来这个站台,所以不太好意思叫他走开。而且我并不讨厌这个叫罗恩的家伙,”哈利说,“我只是,只是……”哈利搜寻着恰当的词句。
“看不出他有什么存在的理由?”德拉科帮他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波特……如果你真的是麻瓜养大的话——”德拉科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等哈利否认,可是哈利什么也没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出名是什么感觉。大家会想要占用我们所有的时间。你必须学会说不。”
哈利点点头,让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
“如果你想对所有人友好,其结果就是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脸皮最厚的人身上。你要想好你愿意花时间和谁在一起,让其他所有人走开。你才刚来,波特,所以大家会通过你和谁在一起来判断你,你可不想被人看见和罗恩·韦斯莱这种人混在一起。”
哈利再次点点头。“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铜先生,”德拉科拖长了声音答道,“我以前就见过你,你还记得吧。我看见有人把围巾蒙在头上走来走去,看上去可笑得要命。所以我就猜了一下。”
哈利低头致意,接受了这个恭维。“我非常非常抱歉,”哈利说,“我是说,关于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我没想让你在卢修斯面前丢面子。”
德拉科挥挥手表示不介意,同时以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哈利。“要是爸爸看见你是怎么奉承我的就好了——”德拉科笑起来。“不过得谢谢你对爸爸说的那些话。不然的话向他解释就更难了。”
哈利深深鞠了一躬。“也谢谢你作为回赠,对麦格教授说的话。”
“不客气。不过有一个助手恐怕让她的最好的朋友绝不外传了,因为爸爸说外面流传着一些奇怪的谣言,什么你和我打了一架之类的。”
“哎呀,”哈利退缩了一下。“我非常抱歉——”
“无所谓,我们都习惯了。梅林在上,关于马尔福家族的谣言反正也够多的了。”
哈利点点头。”我很高兴你没惹上麻烦。“
德拉科得意地笑。”爸爸的幽默感,嗯,比较文雅,不过他确实懂得什么是交朋友。非常懂得。上个月,他让我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反复念,'我会在霍格沃茨交朋友。’当我把发生的所有事情解释给他听,他明白我在做什么以后,他给我买了个冰淇淋。”
哈利的下巴掉下来了。“这样的事你能忽悠出冰淇淋?”
德拉科点点头,就如这个成就所值得的那样得意洋洋。“噢,爸爸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过教我应该怎么做的就是他,所以我只要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这就会变成我们父子之间的一种默契。他必须给我买冰淇淋,不然我就会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我觉得让他失望了似的。”
哈利以估量的眼光打量着德拉科,发现自己遇上了一位专家。“你上过怎么操纵别人的课?”
“当然,”德拉科自豪地说。“我可是马尔福家的人。爸爸给我请了私人教师。”
“哇哦,”哈利说。读过罗伯特·塞阿丁尼的《影响力:科学和实践》和这个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虽然那也是一本超级了不起的书)。[4]“你的爸爸几乎和我爸爸一样棒。”
德拉科高高地挑起了眉毛。“哦?你的爸爸做过什么?”
“他给我买了很多书。”
德拉科想了想。“这个没什么特别啊。”
“你要看见他才会知道。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听到这些。卢修斯那样看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要把——把你钉上十字架呢。”
“我爸爸非常爱我,”德拉科坚定地说。“他决不会做这样的事。”
“嗯……"哈利说。他想起那个黑袍银发的优雅身影拿着美丽致命的银质手杖,勃然大怒地冲进麦金夫人店里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会是个溺爱的父亲。“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啊?”显然,德拉科很少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问的是理性思维的最基本的问题:你为什么相信你所相信的?你认为你知道些什么,你又认为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让你认为卢修斯不会为了获得个人的权力牺牲你,像他牺牲其他的事物一样?”
德拉科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哈利。“关于我爸爸你又知道什么?”
“嗯……威森加摩的席位,霍格沃茨学校董事会的席位,难以置信的财富,能和魔法部长福吉说上话的人,魔法部长福吉信任的人,也许藏有魔法部长福吉极不体面的照片的人,黑魔王以下第一位血统论者,曾经的食死徒,身上有黑魔标记,因为号称中了夺魂咒免遭法律制裁,只是这种可能性太离奇,谁也不信……大写的邪恶,天生的杀手……我想就这些了。”
德拉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麦格告诉你的,是不是?”
“不是,关于卢修斯的事她什么都不肯说,只叫我离他远一点。后来我们在魔药店出了一点小意外,趁麦格教授忙着对店主发脾气和收拾残局的时候,我抓住了一个顾客,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卢修斯的事。”
德拉科的眼睛再次睁大了。“你真的吗?”
哈利莫名其妙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如果我第一次是在撒谎,你多问我一次我也不会说实话啊。”
德拉科呆了一下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绝对会给分到斯莱特林。”
“我绝对会给分到拉文克劳,谢谢你。我要的权力只是书而已。”
德拉科格格笑了。“随你怎么说吧。无论如何……关于你刚才的问题…”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起来。“爸爸有一次为我错过了威森加摩的投票。我骑扫把的时候摔了下来,断了好几根肋骨。痛死了。我从来没那么痛过,以为自己要死了。爸爸因此缺席了一次特别重要的投票,因为他要在圣芒戈医院陪我,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我不会有事的。”
哈利尴尬地移开目光,又努力让视线回到德拉科身上。“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感觉比较……私人……”
德拉科严肃地看着哈利。“我的一个老师告诉我,互相了解对方比较私人的事情有助于建立起亲密的友谊。大多数人没有好朋友的原因是他们觉得太尴尬了,不愿意告诉别人关于他们的真正重要的事。”德拉科邀请地伸出手掌。“轮到你了?”
哈利注意到,即使明知德拉科充满期待的脸多半是成年累月反复练习过的,也不会减少它的效果。实际上确实减少了一些,不过很不幸,还不能令它完全无效。同样的,德拉科巧妙地使用了无条件的礼物引起的回赠的压力,这个技巧哈利在社会心理学的书里看到过(实验说明,如果你想请大家填写调查问卷,无条件地送给每人五美元,比提出付给每个填完的人五十美元要有效一倍)。德拉科无条件地分享了一个私人秘密,现在邀请哈利说出一个秘密作为回报……问题在于,哈利确实感到了压力。如果拒绝的话,哈利非常确定,等着他的肯定是一个难过的失望表情,说不定还夹杂着一点小小的轻蔑,显示出他被扣了分。
“德拉科,”哈利说,“我想让你知道,我很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个在我的书上叫做回赠,他们说,如果你想让别人做什么事的话,无条件地送给他们两个银西可,比出二十个银西可去买还要有效一倍……”哈利的声音低下去了。
德拉科看起来很难过,很失望。“这不是一个诡计,哈利。这是真正的成为朋友的方法。”
哈利举起一只手。“我没说我不回应啊。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找一件比较私人又没什么破坏性的事。这么说吧……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催着做决定。”当你学会辨认这些施加压力的技巧以后,停下来考虑一下,是消除它们的影响的很有效的办法。
“好啊,”德拉科说道。“你想的时候我等着好了。哦对了,请你说的时候把围巾拿下来。”
简单,然而有效。
哈利禁不住注意到,他的那些为了抗拒被操纵/挽回面子/自我炫耀作出的努力,和德拉科比起来显得多么笨拙,生硬,难看。我很需要那些私人教师。
“好吧,”哈利过了一会儿以后说道。“我要说了。”他向周围看了看,然后把围巾往上卷,露出了伤疤以外的其他部分。“嗯……从你说的听起来,你真的可以依靠你父亲。我是说……如果你认真对他说一件事的话,他会听,而且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
德拉科点点头。
“有的时候,”哈利说,咽了一口口水。要说出来令人意外地困难,不过这是应该的。“有的时候,我但愿我的爸爸也能像你爸爸那样。”哈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德拉科的脸上移开了,但是他逼自己继续看着德拉科。
这时哈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想让爸爸变成像卢修斯那样的完美的杀人机器,我是说,希望他认真考虑我的意见——”
“我知道,”德拉科笑着说。“好啦……现在我们不是离朋友又近一步了吗?”
哈利点点头。“是的。确实是。嗯……请别见怪,不过我还是要伪装起来。我真的不想去应付——”
“我理解。”
哈利再次把围巾放下遮住脸。
“我的爸爸对所有的朋友都很重视,”德拉科说。“这就是为什么他有很多朋友。你应该去见见他的。”
“我会考虑的,”哈利不置可否地答道。他惊叹地摇摇头。“所以你真的是他唯一的弱点。嗯。”
现在德拉科看着哈利的眼神变得非常古怪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什么?”
哈利这才意识到他在同一个地方站的时间太长了,他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后背。“好啊。”
站台上的人开始多起来了,不过在离红色的蒸汽机车头比较远的地方还有一片相对比较安静的区域。他们在路上经过了一个小摊,一个秃顶络腮胡子的男人在卖报纸和漫画,还有堆在一起的一种鲜绿色的罐装饮料。
摊主靠在椅背上,正在喝一罐鲜绿色饮料。他刚喝了一口,正好看见优雅高贵的德拉科·马尔福陪着一个脸上包着围巾,看起来蠢得要命的神秘男孩走过来,不由得呛住咳嗽起来,鲜绿色的饮料从他嘴里溢出,把胡子弄湿了一大块。
“劳驾问一下,”哈利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啊?”
“笑话茶,”摊主说。“喝了它就会有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让你把茶溅到自己或者别人身上。不过茶里加持了法术,几秒以后就会消失——”真的,他的胡子上的茶渍已经开始消失了。
“太有意思了,”德拉科说。“实在太,太好笑了。走吧,铜先生,我们去找个别的——”
“等一下,”哈利说。
“噢不会吧!这也太低龄了!”
“不行,对不起,德拉科,我必须要调查一下。如果我喝笑话茶的时候拼命保持严肃,一点也不开玩笑,会怎么样呢?”
摊主神秘地笑笑。“谁知道?一个朋友打扮成青蛙从你身边走过?反正一定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不。对不起。我不信。这在如此之多的层面上折磨着我对荒唐设定的忍耐系统,我都没办法用语言描述了。一杯天杀的饮料不可能改写现实,让它产生喜剧效果,不然我就彻底放弃,退休到巴哈马去——”
德拉科哀叹一声。“我们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你不用喝,但是我必须调查一下。必须。多少钱?”
“五个铜纳特一罐,”摊主说。
“五个铜纳特?能改变现实的碳酸饮料,一罐卖五个铜纳特?”哈利把手伸到莫克袋里,说道“四个银西可,四个铜纳特”,把钱拍在桌上。“请给我来两打。”
“我也来一罐,”德拉科叹了口气,把手伸到口袋里。
哈利马上摇摇头。“不用,让我来。不算请客,我想看看它对你是不是一样有效。”卖给他的饮料堆在柜台上了,他拿起一罐扔给德拉科,把剩下的放到莫克袋里。莫克袋的自动扩张袋口一边吃一边小声地打嗝,让哈利对于终有一天他会为所有的这一切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信心不禁有些动摇。
莫克袋打了二十二个嗝以后,哈利把最后一罐拿在手里。德拉克期待地看着他,他们同时拉开了饮料罐的拉环。
哈利把围巾卷起来露出嘴巴,他们一起仰头喝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茶的味道是亮绿色的——有很多泡沫,比青柠还要绿。
除此以外,什么也没发生。
哈利看着摊主,他正善意地看着他们。
好吧,如果这家伙利用一个偶然的意外卖给我二十四罐普通饮料的话,我要先为他的创造性的创业精神鼓掌,然后杀了他。
“不一定会马上发生,”店主说。“但是一罐之内一定会发生一次。如果没有,我退你钱。”
哈利又喝了一大口。
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也许我应该把这罐东西一口喝完……然后希望我的胃不会因为过多的二氧化碳爆掉,并且喝的时候不会打嗝……
算了,稍微耐心一点也没什么。不过说实话,哈利还是觉得不可能。你不能走到一个人面前,说:“现在我要让你大吃一惊”或者“现在我来告诉你这个笑话最好笑的地方,很可笑哦。”这就会破坏令人惊讶的效果。以哈利目前的思想准备,就算卢修斯穿着芭蕾舞女演员的衣服走过他面前,他也不至于把饮料喷出来。现在这个宇宙得玩出多古怪的花样才能成功啊?
“不管怎么样,先找个地方坐吧,”哈利说。他准备再喝一口就开始走向远处的座位。这时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刚才的小摊在展示一份名叫《唱唱反调》的报纸,上面的头条是:
‘大难不死的男孩’让
德拉科·马尔福怀孕了
“啊!”德拉科尖叫起来,哈利喷出来的亮绿色的茶水溅了他一身。德拉科转过身,怒火中烧地瞪着哈利,拿起他自己的那罐。“你个泥巴种养的!让你也尝尝被喷一身的滋味!”德拉科故意喝了一大口,就在这时,他自己的眼睛也落到了报纸的标题上。
茶水向他喷过来的时候,哈利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把脸挡住了。不幸的是,他用来挡脸的那只手还拿着笑话茶,于是罐子里剩下的绿色饮料全泼翻在他肩膀上了。
哈利瞪着手里的饮料罐子,拼命地咳呛了一阵。这时德拉科袍子上的绿色已经开始消失了。
然后他抬头再次瞪着报纸的头条。
‘大难不死的男孩’让
德拉科·马尔福怀孕了
哈利的嘴巴张开了,说,“可——可是——可——……"
问题在于,有太多抗议在互相打架。每次哈利想说“可是我们才十一岁!”的时候,“可是男生不会怀孕!”就会要求优先发言,又随之被“可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取代。
然后哈利再次低头看着他手里的饮料罐子。
他感到一种很深的渴望,想要一边拼命尖叫一边跑掉,直到缺氧倒下为止,唯一令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读到过,这种惊惶失措的感觉往往意味着你遇到了一个真正重要的科学问题。
哈利怒骂一声,狠狠把手里的空罐子扔进附近的垃圾桶,走回那个小摊。“请给我来一份《唱唱反调》。”他付了四个铜纳特,从莫克袋里取出另一罐笑话茶,走到浅金色头发的男孩坐着的那张野餐桌前。他正以一种坦率的欣赏态度看着自己的饮料罐。
“我收回刚才的话,”德拉科说,“这个还不错嘛。”
“嗨,德拉科,你知道还有一个比交换秘密更有效的办法可以让我们变成朋友吗?谋杀。”
“我有个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德拉科同意道。他把手伸到袍子里,潇洒自如地地挠了挠痒痒。“你想杀谁?”
哈利把《唱唱反调》重重拍在桌上。“写这个头条的家伙。”
德拉科哼了一声。“不是男的。是女的。十岁的女孩,你敢相信吗?她妈妈死了以后她就疯了,她爸爸是这个报纸的主编,确信女儿是个预言家,有什么不知道就去问卢娜·洛夫古德,她说什么他都信。”
哈利心不在焉地拉开第二罐笑话茶的拉环,准备开始喝。“开什么玩笑?这比麻瓜的新闻报道还糟,我以前还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呢。”
德拉科怒骂一声。“她对编排马尔福家的人有一种变态的爱好。她爸爸在政治上是反对我们的,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登出来。等我长大了我要强暴她。”
绿色的液体从哈利的鼻孔里喷出来,把鼻子上的围巾弄湿了。肺叶和笑话茶和不该互相接触的,哈利在接下来的几秒里都在剧烈地咳嗽。
德拉科的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一刻,哈利开始意识到(a)德拉科把手伸进袍子里的时候,从火车站台传来的声音变成了模糊的白噪声;(b)当他建议用谋杀作为建立友情的手段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认为那是在开玩笑。
对了。因为他看上去完全像个正常的孩子。其实他就是个正常的孩子,一个普通的男孩子如果有达斯·维达那样的溺爱的父亲,就会变成这种样子。
“嗯,没有,”哈利咳嗽道,哦上帝这下他该怎么给自己圆场呢,“我只是有点惊讶,你怎么公开谈论这样的事。你好像并不担心被抓住之类的。”
德拉科嗤之以鼻。“你在什么开玩笑?卢娜·洛夫古德的证词,想赢过我的?”
真是活见鬼。“也就是说,没有魔法可以用来查出发生的真相了?”也没有DNA测试……目前还没有。
德拉科向四周看了看,眯起了眼睛。“也是,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样吧,我来解释给你听,我是说,真正的解释,就好像你已经进了斯莱特林,来问我这个问题一样。但是你必须发誓保守秘密。”
“我发誓,”哈利说。
“法庭上用的是吐真剂,不过那其实是个笑话,你只要在上庭作证之前消除自己的记忆,然后一口咬定对方植入了假的记忆就行了。当然,如果你只是普通人的话,法庭在未经审判之前会优先推定是一忘皆空的法术,而不是假记忆术。但是法庭还是可以自行裁定,而且如果牵涉到我,这件案子的判决就会影响到贵族的荣誉,在这种情况下,审判权会上交到威森加摩,爸爸在那里掌握着多数的投票。我被宣判无罪以后,洛夫古德一家就必须为污蔑我的名誉赔款。他们也知道整件事会这样发展,所以在一开始就会闭上嘴巴。”
哈利感到一阵恶寒,伴随着恶寒而来的是一个指令,要求他保持正常的声音和表情。备忘录:尽快抽空推翻魔法英国的政府。
哈利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德拉科,请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误会我。我说过保密就一定会做到,可是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也许会去斯莱特林,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从理论上来说,如果我上庭作证说我听到过你计划这件事,会怎么样呢?”
“在那种情况的话,如果我不是马尔福家的人,我就要倒霉了,”德拉科得意洋洋地回答道。“不过我是马尔福…爸爸掌握着多数的投票。之后他会灭了你……嗯,我想不会太容易,因为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不过这种事情爸爸很拿手。”德拉科皱起眉头。“再说了,你说过要杀了她,你怎么不担心她忽然死掉了,然后我去上庭作证说,听到过你计划这件事呢?”
天啊,我这一天怎么会错到这样离谱的地步?哈利的嘴巴在他仔细考虑前就开口了。“我那时候以为她是大人!我不知道这里是怎样,不过在麻瓜英国,杀死一个孩子是会激起陪审团的义愤的——”
“也有道理,”德拉科说,看起来还是有点疑心。“不过无论如何,最聪明的做法还是不要惊动傲罗。如果我们小心点,不做医疗法术治不好的伤害的话,只要在事后消除她的记忆就行了,下个星期还可以照样再来一次。”浅金色头发的男孩格格笑了,孩子气的尖锐的笑声。“不过想象一下,如果她说德拉科·马尔福还有‘大难不死的男孩’都侵犯过她,连邓布利多都不会相信。”
我要把你们这个小得可怜的黑暗时代的余孽撕成比原子还小的碎片。“我说,我们把这个计划放一放好吗?在发现写那个头条的人是个比我小一岁的女孩以后,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报复的办法。”
“啊?说来听听,”德拉科说,喝了一口笑话茶。
哈利不知道笑话茶的法术是不是一罐只有一次,不过他确实知道可以赖在什么头上,所以他小心地选择了正确的时机:
“我在想,有一天我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德拉科发出一声可怕的呛住了的声音,绿色的液体从他嘴边流下来,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坏掉了的汽车散热器。“你发神经啊?”
“正相反,我的理性正像冰块一样燃烧。”
“你的品味比莱斯特兰奇家的人还怪,”德拉科说,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敬佩。“这么说,你想她完全归你所有咯?”
“是的。我会欠你一个人情——”
德拉科摇摇手。“不用啦,这个免费。”
哈利低头盯着手里的饮料罐,感到血液在逐渐变冷。德拉科迷人,快乐,对朋友慷慨大方;他并没有反社会的人格障碍。[7]最可悲和最糟糕的部分就在这里:哈利对人类心理学足够了解,他知道德拉科不是一个怪物。在世界历史上,能让类似的谈话发生的社会少说也有一万个。不是的,我们目前的世界距离一个只有邪恶的变态才能说出德拉科刚才的话的世界还差很远。他的言行其实非常简单,非常人性化,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人类就是这样。对于德拉科来说,他的敌人不能算人。
在这个时间的流逝似乎放慢了的国家,就在此时此地,像在理性时代之前的黎明前的黑暗一样,一个拥有足够权力的贵族的儿子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至少在受害人是农家姑娘的时候是如此。即使在麻瓜的世界里,也还有些地方仍然是这样。在有的国家,贵族仍然存在,他们也仍然这样思考;甚至于在更黑暗的土地上,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不止是贵族而已。所有没有继承理性时代的文化的地方都是这样。魔法英国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即使他们已经在文化的互相渗透作用下引入了拉环的饮料罐子。
如果德拉科不改变他想要报仇的想法,如果我不想放弃获得终身幸福的机会去娶一个可怜的疯子女孩,那么我刚才争取到的只是时间,而且时间不长——
只能救一个女孩。救不了其他人。
不知道列一张血统论的领袖的单子,把他们挨个杀掉有多难。
他们在法国大革命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么干的——把所有反对革命的敌人列一张单子,去掉他们脖子以上的部分——哈利记得好像效果不怎么样。也许他需要回去复习一下爸爸给他买的历史书,看看法国大革命的问题是不是很容易解决的一种。
哈利抬头望天,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可以看见苍白的月亮的形状。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崩坏,残缺,疯狂的,而且残忍,血腥,黑暗。这是新闻吗?不管怎么说,你以前就知道了……
“你看起来好严肃,”德拉科说。“我来猜一下,你的麻瓜父母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
哈利点点头没说话,他不太信任自己的声音。
“嗯,就像爸爸说的那样,学院也许有四个,可是最终每个人不是斯莱特林就是赫奇帕奇。坦率地说,你不是赫奇帕奇那边的。如果你愿意在暗地里和马尔福家结盟的话……我们的力量,加上你的名望……你能比我更为所欲为。想试试看吗?感受一下那是什么滋味?”
我们是多么狡猾的一条小蛇啊。才十一岁,已经知道怎么哄猎物出洞了..
哈利想了想,权衡了一下,然后选定了他的武器。“德拉科,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血统论的理念吗?我是新人,还不太懂。”
德拉科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真的应该见见我爸爸,问他这个问题。你知道,他是我们的领袖。”
“给我一个三十秒的版本。”
“好吧,”德拉科说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略微低沉,开始抑扬顿挫地演讲。“麻瓜出身的巫师污染了魔法世界,令我们的魔力越来越弱,一代不如一代。曾经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罗依纳·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奇帕奇以他们的力量创建了霍格沃茨,制造了挂坠盒,宝剑,王冠,圣杯这样的魔法宝物,近代的巫师没有一个人能和他们比肩。我们正在变弱,在往麻瓜的方向退化,因为我们和麻瓜出身的人通婚,让没有魔力的哑炮(squib)孩子活下来。如果任这样的污染继续的话,很快我们的魔杖就会折断,我们的艺术就会失传,梅林的传人就会灭绝,亚特兰帝斯的血脉就会从此沉沦。我们的孩子们会像麻瓜们一样在尘埃里刨食,黑暗会永远笼罩这个世界。”德拉科喝了一口茶,看上去很满意;看起来,这就是他的整个的论点了。
“很有说服力,”哈利说,不过他指的是修辞手段,不是内容。这是一个标准的模式:光荣的时代的堕落,为了保护仅存的珍贵部分必须保持纯洁,抗拒污染,过去是上坡路而未来是下坡路。而这个模式也有它的天敌…“不过我必须纠正一个事实。你关于麻瓜的信息有点过时了。我们已经不再在灰尘里刨食了。”
德拉科猛地回过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们?”
“我们。我们科学家。弗兰西斯·培根的传人和启蒙运动的血脉。[5][6]麻瓜们没有呆坐着哭诉没有魔杖的悲哀,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力量,有没有魔法都没关系。如果你们的力量消失了,对我们大家都是巨大的损失,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你们的魔法是指向这个世界的真正规则的唯一线索——但是你们不会在灰尘里刨食的。你们的房子还是会冬暖夏凉,你们还是会有医生和药物。如果魔法失传了,科学会让你活下去。那会是个悲剧,但决不会是世界的光芒熄灭的时刻。我是这么认为的。”
德拉科往后退了几英尺,脸上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以梅林的名义,你到底在说什么,波特?”
“嗨,我都听了你的说法,你不能听听我的吗?”太生硬了,哈利指责自己。不过仍然有效;德拉科不再后退了,开始听他说话。
“总之,”哈利说道,“我要说的是,你们对麻瓜世界发生的事似乎没有太多关注。”也许魔法世界认为地球的其余部分是一个巨大的贫民窟,所有值得关注的新闻都类似于《经济时报》对布隆迪水深火热的状况的报道。“好了。问个问题。巫师们去过月亮吗?你知道,那个东西?”哈利抬手指向那个遥远而巨大的星球。
“什么?”德拉科说。很显然这个男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去月——它只是一个——”他的手指向天上那个苍白渺小的东西。“幻影移形不能用来去你以前没去过的地方,你第一次的时候怎么去呢?”
“等一下,”哈利对德拉科说,“我想给你看一本我带来的书,我想我记得放在哪个箱子里了。”他站起身来,跪在地上拉开了行李箱底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飞奔下去,把一个书箱从另一个书箱上拽开了,几乎到了无礼对待他的书籍的程度,一把拉开箱盖,快速而小心地抽出来一摞书——
(哈利遗传了维瑞斯对于什么书放在哪里的近乎魔法的记性,哪怕只见过一次也记得在哪里,其实挺奇怪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然后哈利飞奔上楼,把脚后跟把楼梯踢回到箱子里去,一边喘气,一边翻书,直到他找到想给德拉科看的那张照片。
那张有着干裂的白色的环形山的土地,穿着宇航服的人,天上挂着蓝色和白色交织的星球的照片。
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如果全世界上只能留下一张照片,就是这一张。
“那个,”哈利说,他的声音因为控制不住内心的自豪在发抖,“就是从月亮上看地球的样子。”
德拉科慢慢地俯下身来。他的年轻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如果这照片是真的,它为什么不动呢?”
动?哦。“麻瓜们也能做会动的照片,但是需要一个更大的盒子才能放出来,他们还不能把会动的照片放到每页书里。”
德拉科的手指移动到一件宇航服身上。“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开始动摇了。
“这是人。他们穿的宇航服覆盖全身,是给他们供氧的,因为月亮上没有空气。”
“不可能,”德拉科低语道。他的眼睛里是恐惧和完全的迷惑。“麻瓜不可能做到这个。怎么才能……”
哈利把书拿回来,翻到他想要的那一页。“这是火箭发射。火箭下面的火焰会把它越推越高,一直到月亮为止。”再翻一页。“这是火箭在地上的样子。旁边的那个小点是人。”德拉科倒吸了一口凉气。“去月球的费用是……大概十亿个金加隆。”德拉科呛住了。“这是很多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总的人数恐怕超过魔法英国的人口总量。”当他们到达了月球以后,他们留下了一块牌子,“我们为和平而来,代表全人类。”不过这句话现在还不能说给你听,德拉科·马尔福……
“你在说实话,”德拉科慢慢说道。“你不至于为这个假造整整一本书——我从你的声音里也听得出来。但是……但是……”
“怎么做到的呢,如果没有魔杖和魔法?这个说来话长,德拉科。科学不是挥挥魔杖,念念咒语的事情,而是通过深刻地理解事物运行的规律,从而确切地知道要怎样让这个宇宙去做你要它做的事情。如果说魔法就像对人施展夺魂咒,让他们为你做事的话,科学就像深刻地了解别人,可以说服他们主动去做你希望的事。这比挥一下魔杖难很多,但是即使魔杖失败了,它还是能成功,就像如果夺魂咒失败了,你还是可以试着说服一个人。而且科学是一代一代不断壮大的。你做科学研究的时候必须真正理解自己在做的事情——当你真正理解一件事的时候,你就可以解释给别人听。一个世纪前的最伟大的科学家,我们现在提起他们的名字还是满怀尊敬,但是他们的力量和现代最伟大的科学家比起来已经微不足道了。在科学里没有失传的秘密这种事,我们的力量每年都在增加。还有我们已经开始理解生命的秘密和遗传的原理。我们可以研究你所说的血统,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成为一个巫师,然后在一代或者两代之内,说服血统让你们的孩子也变成强大的巫师。所以你看,你的问题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因为再过几十年,科学就能为你们解决这件事了。”
“但是..”德拉科说,他的声音在发抖。“如果麻瓜有那样的力量……那么……我们算什么呢?”
“不是,德拉科,不应该这样看,你还没明白吗?科学利用的是人类的理解力,通过观察世界找出事物的规律。只要人类还在,这种力量就不会消失。也许你的魔法会消失,你会痛恨这样的事,可是你还是你。你还会活下来,用余生怀念它。但是科学存在于人类的智慧里,它的力量是夺不走的,只要我还在,这种力量就在。即使宇宙的规则改变了,以前的知识都没用了,我还是可以去探索新的规律,就像从前一样。这不是麻瓜的力量,这是人类的力量,每一次你看到不懂的东西问‘为什么’的时候,这种力量就会得到淬炼。你是个斯莱特林,德拉科,你难道看不出这意味着什么吗?”
德拉科抬起头看着哈利。他的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巫师也可以学着使用这种力量。”
现在,要特别小心……饵已经撒下,轮到钩子了……“如果你学会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巫师的话,你就能训练和强化你作为人的力量。”
如果这条规则没有写在所有的科学教程里,德拉科也不用知道,对吧?
德拉科的眼睛露出深思的表情。“你自己……已经在这么做了吗?”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哈利承认道。“我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十一岁还太早。不过——你看,我爸爸也给我请了私人教师。”当然了,他们只是些缺钱花的研究生,而且也只是因为哈利的睡眠周期是二十六小时,不过这些可以暂时不提……
德拉科慢慢地点点头。“你觉得你能同时掌握这两种艺术,把它们的力量合起来,然后..”德拉科瞪着哈利。“让自己成为两个世界的主宰?”
哈利邪恶地笑了一声,因为感觉在这时候这么做很自然。“你必须知道,德拉科,你心目中全部的世界,整个的魔法英国,在一个更大的棋盘上只是其中一格而已。这个棋盘包括月亮,包括夜空里的星星,它们其实像太阳一样光明,只不过离我们难以想象地远;还有比地球和太阳都大很多很多的星系,只有科学家能看到它们,你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可是我真的是拉文克劳,不是斯莱特林。我无意主宰这个宇宙。我只是认为它们可以安排得更合理。”
德拉科的脸上露出敬仰的表情。“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哦……懂得真正的科学方法的人不多——第一个去试着理解一件事,无论它让你觉得多么不可理喻。我需要帮助。”
德拉科张着嘴巴,瞪着哈利。
“但是要搞清楚,德拉科,真正的科学不像魔法,不可能像你学一个新咒语的发音那样,可以在学会的同时不改变自己。这个力量是有代价的,代价很高,以至于很多人都拒绝付出这样的代价。”
德拉科点点头,好像终于听到了他能理解的东西。“代价是什么?”
“学会承认你是错的。”
“嗯,”德拉科在接下来的戏剧性的暂停延续了一会儿以后说道。“你准备解释一下吗?”
“在深入研究事物运行的规律的时候,你想出来的前九十九个解释都是错的。第一百个才是对的。所以你必须学会承认自己错了,一次又一次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个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可是实际上非常困难,大多数人因此不能从事科学研究。要不断地质疑自己,不断地重新审视你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的事物。”比如魁地奇里的金色飞贼球,“每次你改变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你也改变了自己。不过说这些还太早。实在太早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分享我知道的知识。只有一个条件。”
“嗯哼,”德拉科说道。“你知道,爸爸说过,如果有人对你这么说,这决不是一个好迹象,永远不是。”
哈利点点头。“好了,不要误会我,以为我的目的是在你和你爸爸之间造成什么隔阂。不是这样的。但是我希望和我合作的是我的同龄人,而不是卢修斯。我想你爸爸应该会同意的,他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长大。这个游戏里的每一步都必须由你自己来走。这是我的条件——我希望合作的人是你,德拉科,而不是你的爸爸。”
“我该走了,”德拉科说。他站起身来。“我需要离开考虑一下。”
“不用着急,”哈利说。
在德拉科离开以后,火车站台的声音又从模糊的背景变成了嗡嗡的杂音。
哈利慢慢地吁出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看看腕上的手表,爸爸给他买的时候专门选了简单的机械款式,希望它在魔法环境里也能正常工作。手表的秒针还在滴答滴答地走,如果分针的位置没错的话,现在还离十一点还有一点时间。也许他应该赶快上火车开始找那个女生,不过最好还是先花几分钟调整一下呼吸,看看他的血液会不会回暖一点。
哈利看完表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两个人向他走过来,脸上蒙着冬天的围巾,看上去可笑极了。
“你好,铜先生,”蒙面人中的一个说道。“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混乱联盟吗?”
余波:
不久以后,在整个白天的混乱终于结束之后,德拉科伏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羽毛笔。他在斯莱特林的地窖有一个私人的房间,有自己的桌子和壁炉——遗憾的是,连他也不够资格让这个壁炉和飞路网连通起来,不过斯莱特林至少没有荒唐到让每个人都住宿舍的地步。私人房间并不多,你必须在学院里处于金字塔的顶端才能弄到,不过这样的待遇对马尔福家族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亲爱的爸爸,德拉科写道。
然后他停住了。
墨水慢慢从他的羽毛笔上滴下来,把字迹附近的羊皮纸弄脏了。
德拉科并不傻。他还小,但是他的私人教师们把他训练得很好。德拉科知道波特对邓布利多的好感恐怕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但是德拉科觉得可以把波特引诱过来。不过非常明显,波特也在争取德拉科,就像德拉科想要争取波特一样。
同样非常明显的是,波特聪明绝顶,而且不止是一点点疯,这个巨大的游戏是怎么回事,他其实基本上都不懂,就是飞快地见招拆招,像横冲直撞的美洲鸵鸟一样毫不掩饰。但是德拉科对波特选择的策略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承诺给德拉科一部分他自己的力量,打赌德拉科如果使用的话,就会被他同化。爸爸曾经说过这是一种高端的策略,而且警告德拉科说,这种策略以失败居多。
德拉科知道他还没有理解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是波特给了他一个加入游戏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是他的。如果他把整件事情说出来的话,这个机会就会变成爸爸的。
最终就是这么简单。比较低级的策略里面,策略的对象不能知情,或者至少不能确定。奉承看起来必须像是真心的赞美。(“你该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就是一个经典,对于有些类型的人极为有效,如果成功了还可以反复使用)。但是如果你发现了撬动一个人的真正的机关,他们知不知情都没关系。波特以他的疯狂的速度,猜中了通向德拉科灵魂的一把钥匙。即使德拉科知道哈利猜中了——即使其实很容易猜中——也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现在,在生命中的第一次,他有了真正的秘密。他要自己玩这个游戏。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痛苦,可是他知道爸爸知道以后会为他骄傲的,这样就没问题了。
他没有擦掉信上的墨迹——这个墨迹也是一个信息,爸爸会明白的,他们不止一次玩过这种微妙的游戏——德拉科写下了在整件事里一直非常困扰他的一个疑问,这个部分似乎他本来应该懂的,可是他不懂,一点也不。
亲爱的爸爸:
如果我告诉你我遇到了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以前不是我们认识的圈子里的人,他把你称为“完美的杀人机器”,还说我是你的“唯一的弱点”。你会说他什么呢?
家里的猫头鹰很快送来了回信。
我亲爱的儿子:
我会说,你很幸运,遇到了我们的朋友和宝贵的同盟,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密友。
德拉科盯着信看了一会儿,最终把它扔进了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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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个人资料里的科普网站:http://lesswrong.com
2.斯布:科幻小说《巴比伦五号》中一种美味的虫子制成的食物,见
http://baike.baidu.com/view/788640.htm
3.马丁·路德钉在教堂门上的宗教革命九十五条:http://baike.baidu.com/view/672181.htm
4.罗伯特·塞阿丁尼的《影响力:科学和实践》http://en.wikipedia.org/wiki/Influence:_Science_and_Practice,http://www.amazon.com/Influence-Science-Practice-5th-Edition/dp/0205609996/
5.启蒙运动:http://baike.baidu.com/view/2052.htm
6.弗兰西斯·培根:http://baike.baidu.com/subview/54561/11977226.htm
7.反社会型人格障碍:http://baike.baidu.com/view/70313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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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猩猩
第五章 基本归因误差[1]
J·K·罗琳正盯着你呢。你感到她的目光了吗?她正用她的罗琳射线阅读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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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所处的环境,除非有超自然的力量,才能让他的的道德标准和你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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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商店是家很别致,甚至可以称为可爱的小店,隐藏在对角巷附近的一条小街上的...
J·K·罗琳正盯着你呢。你感到她的目光了吗?她正用她的罗琳射线阅读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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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所处的环境,除非有超自然的力量,才能让他的的道德标准和你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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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商店是家很别致,甚至可以称为可爱的小店,隐藏在对角巷附近的一条小街上的魔法手套店后面的一家蔬菜店的后面。令人失望的是,店主不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瘪老太婆,而只是个穿着褪色的黄色袍子,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年轻女人。她的手里现在正拿着一个超级QX31莫克袋,它的卖点是一个能自动扩张的袋口,和一个无法探测的扩张魔法:你可以放很大的东西进去,当然总的容量还是有限的。
哈利坚持要马上来这里,立刻——在不引起麦格教授疑心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坚持了。哈利有件东西必须马上放到袋子里。这件东西不是麦格教授允许他从古灵阁取出来的那袋金加隆,而是他跌倒在金币堆上以后偷偷抓起来塞到口袋里的那一把。当时跌倒确实是个意外,但是哈利从来不是一个随便放弃机会的人...其实那真的是一件临时起意的事情。在那之后他一直把那袋合法的金加隆拎在裤子口袋附近,好假装叮叮当当的声音都是从合法的金加隆袋子里发出来的。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在不被抓住的情况下把其他的金币偷偷放到莫克袋里去。这些金币本来就是他的,可是也是他偷的——自偷?自己偷自己的东西?
哈利抬起头,把目光从柜台上的超级QX31莫克袋移开。“我可以试一会儿吗?确认一下,嗯,它每次都管用?”他睁大了双眼,装出小男孩天真爱玩的表情。
不出所料,在哈利反复十次把金币袋扔进莫克袋,伸手进去,小声地说“金币袋”,又把它重新拿出来以后,麦格教授走开去看店里的其他商品了,店主也跟着转过头去注意她。
哈利用左手把金币袋放进莫克袋;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把金币,从裤袋里拿出来,伸进莫克袋,松手,然后(小声地说“金币袋”)又把之前的金币袋拿出来。然后金币袋回到他的左手,又给放回莫克袋,哈利的右手又回到他的裤袋...
麦格教授回头看了他一次,可是哈利没有停顿,也没发抖,她似乎一点也没察觉。但是其实也很难说,不能低估有些大人的幽默感。如此三次以后,他的工作完成了,哈利估计他大概偷了自己三十个金加隆。
哈利伸手抹去额头上的细汗,长长出了口气。“我就买这个。”
付出十五个金加隆以后(显然,这袋子的价格是魔杖的两倍),哈利拿着他的超级QX31莫克袋,和麦格教授一起推门走出商店。店门这时变成了一只手,向他们挥手再见,那种景象让哈利觉得有点反胃。
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你真的是哈利·波特吗?”老人低声问道,一颗巨大的泪珠从他的脸颊上滑落。“这种事你不会撒谎吧?谣言说你其实没能逃过死亡魔咒,所以我们才会在那之后再也没听到过你的消息。”
……看来麦格教授的化装术在更有经验的巫师面前不太管用。
麦格教授听见有人问“哈利·波特?”的时候就伸手抓住了哈利的肩膀把他拉到旁边的一条小街上去了。那个老人跟了上来,不过还好没有其他人听到。
哈利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真的是哈利·波特吗?“我只知道别人告诉我的事情,”哈利说。“我又不记得生下来的事。”他的手拂过前额。“这道伤疤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而且从我记事的时候,我的名字就叫哈利·波特。但是,”哈利沉思道,“如果有足够的动机来完成一个阴谋的话,随便找个孤儿养大,让他相信自己就是哈利·波特也不难——”
麦格教授恼怒地伸手拂过脸颊。“你和你的爸爸,詹姆,一年级来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凭你的性格,我就可以作证你和那个格兰芬多的祸害有血缘关系。”
“她可能参与了这个阴谋,”哈利指出。
“不会,”老人颤巍巍地说道。“她说得对。你的眼睛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嗯,”哈利皱眉。“我想你可能也参与了——”
“够了,波特先生。”
老人抬起一只手,好像想摸摸哈利,但是又放下了。“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活着,”他低语道。“谢谢你,哈利·波特。谢谢你做过的事……现在我不打扰你了。”
他的拐杖声慢慢地走远了,出了巷子,走到对角巷的主街上。
教授往四周看了看,她的表情很紧绷,很可怕。哈利自动跟着往四周看。但是这条小巷看起来除了落叶之外什么也没有,在通向对角巷的路口,只能看见匆匆而过的行人。
最后麦格教授的表情终于放松了。“刚才那样不好,”她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个,波特先生,可是大家是真的关心你。请你对他们亲切一些。”
哈利看着自己的鞋子。“他们不该这样的,”他带着一丝苦涩说。“我是说,关心我。”
“是你把他们从‘那个人’的手里救出来的,”麦格教授说。“他们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哈利看着女巫尖尖的帽子下面严肃的脸孔,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这是基本归因误差的话,你肯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确实不明白,”教授用她的标准苏格兰口音回答,“可是请劳驾解释一下,波特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
“嗯……”哈利说,努力设法描述麻瓜科学里的这一小部分。“比如说你去上班,看见你的同事正在踢桌子出气。你会想,‘这人怎么这么暴躁。’而你的同事却在回想上班的路上有人是如何把他撞到墙上,还对他大吼大叫。在他看来,无论谁碰见这种事都会生气的。我们在观察其他人的时候,喜欢用性格来解释别人的行为,但是在反观自身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行为是环境决定的。每个人的故事对他们自己来说都是合情合理的,可是我们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们身后的所有历史。我们只在某一个场景下注意到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其他的场景下会怎么做。所谓基本归因误差就是说,我们倾向于用永久不变的特征来解释实际上是由环境和背景造成的行为。”这个理论是有一些非常漂亮的实验论证的,不过哈利没有提到这些细节。
女巫的眉毛在她的帽子下扬起。“我想我听懂了……”麦格教授慢慢地说。“但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哈利用力踢墙,踢到脚都痛了。“大家认为我从‘那个人’手里救了他们,是因为我是某种伟大的光明战士。”
“有能力消灭黑魔王的人……”女巫喃喃道,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讽刺意味。
“没错,”哈利说,恼怒和挫败感在心里打架,“好像我打败黑魔王是因为我拥有什么永久不变的能消灭黑魔王的特征似的。我那时候才十五个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怀疑这就像俗话所说的,是偶然的环境因素。显然和我的性格没关系。人们在意的不是我,他们其实根本没注意到我,他们只是想和一个拙劣的解释握手。”哈利停顿了一下,看着麦格教授。“你知道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吗?”
“我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麦格教授说。“我是说,在认识你以后。”
“什么可能?”
“你打败了黑魔王是因为你比他还糟糕,你能逃过死亡魔咒是因为你比死还可怕。”
“哈。哈。哈。”哈利继续大力踢墙。
麦格教授轻声笑了。“下面带你去摩金夫人的成衣店吧。我担心是你的麻瓜衣服太引人注目了。”
他们在路上又遇到两位过来祝福他的人。
摩金夫人成衣店的店面完全乏善可陈,普通的红色砖墙,玻璃窗里陈列着普普通通的黑袍子。这些袍子不会发亮,也不变化,也不旋转,也不发射奇怪的射线到你的衬衫里呵你痒痒。从窗户里望进去,只能看见普普通通的黑袍子。店门大开着,像是告诉大家这里没有秘密,也没有什么需要掩饰。
“你试衣服的时候我要离开几分钟,”麦格教授说。“可以吗,波特先生?”
哈利点点头。他极度痛恨买衣服,这个年老的女巫想法和他相似,他完全能够理解。
麦格教授的魔杖从袖子里伸出来,轻轻敲了一下哈利的头。“你在试衣服的时候不能欺骗摩金夫人的感官,所以我把刚才化装的魔咒除掉了。”
“呃……”哈利说。这个确实让他有点担心;他还没习惯自己是“哈利·波特”这件事。
“我和摩金夫人是霍格沃茨的同学,”麦格说。“即使在那个时候,她也是我见过的最镇静的人之一。哪怕‘那个人’本人走进她的商店,她也不会大惊小怪。”麦格教授的声音流露出怀念和深深的赞许。“摩金夫人不会打扰你的,也不会让其他人打扰你。”
“你要去哪里?”哈利问。“以防万一,你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的话。”
麦格教授严厉地看了哈利一眼。“我去那里,”她说,指向街对面的一栋建筑,上面的招牌是一个木头酒桶,“去买杯喝的,我现在非常需要这个。你只许试衣服,不许玩别的花样。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我期望那时候摩金夫人的商店还没倒塌,也没在任何意义上起火。”
摩金夫人是个忙忙碌碌的老太太,看到哈利前额上的伤疤的时候一声没吭。她的一个助手似乎想说什么,被她狠狠地看了一眼又咽回去了。摩金夫人拿出一套活泼地扭来扭去的布条,似乎那就是尺子,开始工作:检查她的艺术载体。
哈利的旁边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尖尖的下巴,超级酷炫的浅金色头发,似乎已经快要试完了。摩金的另一个助手正在帮这个浅色头发的男孩子试一件棋盘格的袍子;她不时用魔杖点一点他的袍子,袍子就会放松或者收紧。
“你好,”小男孩说。“你也要去霍格沃茨上学吗?”
哈利已经可以预见到到谈话的方向,这一刹那的挫败感让他决定自己忍无可忍了。
“好天爷,”哈利低语道,“不会吧。”他把眼睛睁圆了。“您的……名字,先生?”
“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说道,看起来有点困惑。
“真的是你!德拉科·马尔福。我——我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荣幸,先生。”哈利很想让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可惜不行。其他人一般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哭了。
“哦,”德拉科说,听上去有点糊涂。然后他的嘴边展开一个得意的笑容。“很高兴能遇到清楚自己地位的人。”
其中的一个助手,之前似乎认出了哈利的那一个,发出一声压抑住了的呛咳声。
哈利继续飞快地诉说着。“见到你太开心了,马尔福先生。简直是无法言喻的开心。我们居然是霍格沃茨同一年级的同学!我的心都要醉了。”
哎呀。最后一句听起来有点怪,怎么好像在和德拉科调情似的。
“我也很高兴,能得到和马尔福家族的名望相配的尊敬,”另一个男孩回答道,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就是那种至高无上的国王会恩赐给最卑贱的臣民的笑容,如果那个臣民贫穷但却诚实的话。
哎……该死,哈利想不出来下面要说什么了。有了,每个人都想和哈利·波特握手,所以——“先生,等我试完衣服以后,能请您屈尊和我握个手吗?这样我今天就没有其他的企求了,不,还不止,这个月,实际上,我整个的一生都会感到满足了。”
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子瞪着他。“你为马尔福家族做过什么,使你配享这样的特权呢?”
哦,下次谁再想握我的手,我一定要在他身上试试这个。哈利低头致意。“不,不,先生,我理解。很抱歉提出这样的要求。事实上,我若能替您擦鞋都是一种荣幸。”
“没错,”另一个男孩子抢白道,严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说看,你觉得你会分到哪个学院呢?我肯定是去斯莱特林学院的,和我爸爸卢修斯一样。你的话,我猜是赫奇帕奇学院,或者是家养小精灵学院也说不定。”
哈利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麦格教授说,在她见到过和听说过的有史以来的所有人里面,我是最拉文克劳的人,到了这样的程度,以至于罗伊纳·拉文克劳本人都会建议我多出去活动活动,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且我无疑会给分到拉文克劳学院,除非那只帽子大声尖叫到让大家都听不清楚内容的程度,引用完毕。”
“哇,”德拉科·马尔福说,听起来有点钦佩。他有些怅惘地叹了口气。“你的恭维很厉害,反正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你在斯莱特林学院也能过得很好。通常只有我爸爸才有人这么奴颜婢膝地奉承。现在我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我希望其他的斯莱特林也会这样讨好我…所以,我猜这是个好兆头吧。”
哈利咳嗽一声。“实际上,抱歉,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哦得了吧!”男孩以强烈的失望语气说道。“那你刚才在做什么?”马尔福的眼睛因为突然的疑心睁大了。“还有,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马尔福家族?你穿的那是什么衣服?你的父母是麻瓜吗?”
“我有两位父母过世了,”哈利说。他的心刺痛了一下。这么说的话——“我的另外两位父母是麻瓜,是他们把我养大的。”
“什么?”德拉科说。“你是谁?”
“哈利·波特,很高兴认识你。”
“哈利·波特?”德拉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哈利——”他忽然住了嘴。
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以崭新的热情,“哈利·波特?那个哈利·波特?天啊,我一直都想认识你!”
照顾德拉科的助手发出一声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声音,可是她继续工作,抬起德拉科的手臂,小心地把他的棋盘格袍子脱下来。
“闭嘴,”哈利建议说。
“可以请你签名吗?不,等等,我想先和你合个影!”
“闭嘴闭嘴闭嘴。”
“我好开心能见到你啊!”
“去死。”
“可是你是哈利·波特耶,魔法世界的伟大的救星!所有人的英雄,哈利·波特!我一直都想长大了要变成你那样,就可以——”
德拉科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截断,脸上的表情因为绝对的恐怖凝固了。
高个子,银发,质地极端考究的黑色袍子透着冷冷的优雅。一只手里握着银手柄的手杖,只因为给握在那只手里,就被赋予了一股致命武器的杀气。这个人的双眼以一种刽子手的冷静注视着这个房间,对于他来说,杀戮不是痛苦的事,甚至不是令人渴望的禁忌,而只是像呼吸一样普通自然。
此刻从打开的门外走进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德拉科,”这个男人低声怒道,“你说什么?”
在一刹那同情的惊慌中,哈利制定了一个营救计划。
“卢修斯·马尔福!”哈利·波特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卢修斯·马尔福?”
摩金夫人的其中一个助手必须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了。
冰冷的带着杀意的双眼注视着他。“哈利·波特。”
“我实在太,太荣幸了,居然能见到您!”
阴沉的眼睛睁大了,致命的威胁被震惊的表情取代。
“您的儿子告诉了我您的一切,”哈利滔滔不绝道,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一直尽快地说话。“但是当然我之前就知道您了,所有人都知道您,伟大的卢修斯·马尔福!最受人尊敬的斯莱特林学院的骄傲,我一直想争取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因为我听说您在小时候在那里念书——”
“你说什么,波特先生?”商店外面传来一声尖叫,麦格教授在一秒之后冲了进来。
她脸上的表情那么恐怖,让哈利的嘴巴忽然张开了,然后哑口无言。
“麦格教授!”德拉科喊道。“真的是您吗?我从我爸爸那里听说了好多好多您的事,我一直想争取分到格兰芬多学院,这样就可以——”
“什么?”卢修斯·马尔福和麦格教授一齐吼道。他们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同时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不约而同地后退,像在表演双人舞一样。
然后是一阵混乱,卢修斯一把抓住德拉科,把他拖出了商店。
接着是一阵沉默。
麦格教授的左手拿着一个小小的酒杯,在匆忙中倾斜了,红酒慢慢流出来,在地上聚成了小小的一滩。
麦格教授大步往商店里面走,一直走到摩金夫人面前。
“摩金夫人,”麦格教授说,她的声音很平静。“刚才这里怎么回事?”
摩金夫人沉默地看了她四秒钟,然后开始狂笑。她靠着墙倒下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让她的两个助手也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格格笑着。
麦格教授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哈利,表情冰冷。“我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只有六分钟。六分钟而已,波特先生,你看看钟。”
“我就开了个玩笑,”哈利在周围歇斯底里的大笑声中抗议道。
“德拉科·马尔福在他爸爸面前说想去格兰芬多学院!这不是开玩笑能做到的!”麦格教授顿了一下,吸了口气。“‘试衣服’这句话在哪里让你觉得听起来像‘请你对整个宇宙施展一个混淆咒’?”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那么说是合情合理的——”
“不。不必解释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永远不想。不管你拥有的黑暗能力是什么,它会传染,我可不想变成可怜的德拉科·马尔福,可怜的摩金夫人,或者她的可怜的两个助手那样。”
哈利叹了口气。显然麦格教授现在没心情去听他的合理解释。他看看摩金夫人,还在靠着墙喘气,看看摩金夫人的两个助手,现在都已经笑倒在地上了,最后他低头看看他自己,他的身上还绕着尺子。
“我还没试完衣服,”哈利和蔼地说。“不然你再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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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基本归因误差:http://baike.baidu.com/view/147377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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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王婆的一千零一夜
校对: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