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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那次之后巧再也没见过浅仓，听说他在一场大规模械斗中被捕入狱了。

警察局那些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这样不也挺好，监狱是那家伙的归宿。

也没人会那么喊他了，想到这里的巧手下不自觉地一用力，正在被熨烫的衣服成了破布。

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自己还会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

但是这也太快了。

那个还处在被警方缉捕状态的逃犯现在就站在他家楼下，看上去想不管不顾地来场久违的别后架。

“喂，就你这身体，还是别想着打架了。”

巧凑近撑在地上的浅仓威，长时间的逃亡耗尽了他的体力，中途也没有进食和休息，能支撑着找到巧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要小瞧我。”他喘着粗气，似乎想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我可是有新的……”

但是一句话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刚刚巧的那一拳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能打架就别逞能啊，巧在心里骂了一句。

那现在，只要把这个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的家伙交给警方，三好市民乾巧就可以再也不用受到罪犯浅仓威的骚扰了。

到底是交呢，交呢，还是交呢？

巧看看四下寂静无人，监视器什么的也远远的，他默默地把浅仓威从地上抗起来，带回了家里。

五

浅仓威醒来的时候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狭小的出租屋，只有自己躺着的床稍微大点。他回了回神，想起一点前因后果，看来这把赌对了。

小狼狗虽然脾气不好咬人也疼，但是，心软啊。

他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目光转向捡他回家的那人。

屋子的主人正坐在中间的桌子旁，努力吹凉冒着热气的面条，旁边还有一大碗冰水。

“小狼狗，”浅仓威看着有趣：“你原来是猫舌吗？”

巧猛地把碗搁到桌上，发出很大声响，他头都没回，背对着浅仓威下了警告：“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浅仓威适时地收了声，从床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坐到了巧的对面。

胃里空虚的感觉愈发强烈，特别是看着护食的小狼狗的时候。

“我饿了。”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

“没你的份。”

巧眼睛抬都没抬。

“小狼狗——”

“没有。”

“猫舌头。”

“就是没有。”

口是心非的家伙，他明明都看到了。

浅仓威干脆自己去厨房把剩下的一碗面端了出来，巧看到了也只是别扭地哼了一声，任由浅仓把那所谓的“明天的早饭”全吃了。

吃饱喝足恢复精力的浅仓威非常地坐不住，他强忍着看着巧把碗全洗了，等他一出来就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巧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摔回了床上。

“这样子还想着打架？”巧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俯视他：“歇着去吧。”

浅仓威眯着眼望着巧，他倒是没生多大气，反而觉得对方别扭的样子十分可爱。

张牙舞爪的小狼狗，口是心非的小狼狗，把他捡回家的小狼狗——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我的小狼狗。

身体先于思考动了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双手钳住刚刚转身的巧，狠狠地在他露出的脖颈处咬了下去。

“你……！！”完全不按套路的攻击让巧猝不及防，他痛地吸气：“放手！！你他妈才属狗吧！”

浅仓威从背后抱住巧，拽着他一起倒在床上，直到咬出血来才松了牙。

“不，我大概属蛇。”

懒洋洋的声音从巧身后传来，巧挣扎着想起来，却被身下的人一个翻身，反压在了床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布满了浅仓威全身，特别是看到巧露出的混杂着气恼和羞愤的表情：“但是你这个样子很有趣。”

他轻轻笑了起来，低头舔舐起脖颈上被他咬出来的那处伤口。酥麻的感觉让巧不禁哼了一声。

湿热的感觉慢慢上移，浅仓威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

“我饿了，小狼狗。”

“而你看起来很好吃。”

—TBC—

照常拉灯。
所谓引蛇入室，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事别乱捡东西回去，会被吃掉的。

*配对：草加雅人x乾巧

*分级：一锅清水向东流

*进度：连载中

*弃权声明：所有角色属于三角社，我不拥有他们

-1

    巧其实是有被大家好好地宠着的。

    打从住进洗衣店的第一天起，草加就敏锐地发现了这个事实。懒洋洋地瘫着不做事也好，公主病一样的猫舌头也好，发脾气在地上滚来滚去也好，启太郎和真理都会去说他，说完了照样给他收拾烂摊子。“没办法啊，”真理把热腾腾的泡饭放到冰块罐子里，“巧嘛，他就是那个样子的。”

    草加仔细观察了真理的表情，并照猫画虎学到了自己脸上来。于是他脸上就是一个无奈而宠溺的微笑。

    他心里想：x，去死吧乾巧。

-2

    草加刚刚好就是他最讨厌的型。

    打从草加住进洗衣店的第一天起，巧就敏锐地发现了这个事实。排除两人初遇时自己闹出的一大堆糗事——巧还没小心眼到那个地步——他野生动物一样的直觉告诉他，他就是不喜欢草加。

    他自己跟别人说是一直在旅行，其实说是流浪也不为过。打工换得很频繁，住处也大多是在桥墩下或者候车室，所以一直没有“可以请到家里来一起看电视”这种类型的朋友。一起打工的同事大叔说起小时候到处跟人说想要成为一个考古学家，就算到了现在也仍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真傻啊，巧附和说了一句是挺傻的，结果就被对方红着眼圈打了。

    没有可以坚持的东西，所以连带着生存的意义都变得可有可无。深夜或者凌晨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发一会儿呆，就会觉得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至少即刻启程还会有希望，希望能在下一个目的地找到自己的归宿。

    在人际方面，他肯定是不怎么拿手的。因为傲娇又冷淡的性格被不少人讨厌过，被打工的地方直接赶走也是会有的事。才不要跟你们玩呢！在老板跟他明说之前，他就先背上包包跑掉了。

    虽然草加在这一点上隐藏得非常好，他还是隐约嗅到了熟悉的阴暗气息。一般来说，有过失败人际经历的人通常都会往两个极端走，要么更加离群，要么更加圆滑，他俩刚好一人一端。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东西，为什么要迎合他们？巧没办法理解他。再无法理解也是别人选择，可能最让巧觉得难受的，可能就是每次看到草加那张虚假笑脸，就会想起曾经默默渴望着会有人主动靠近的自己。

-3

    草加忍了好几次向启太郎要薪水的冲动。

    这的确跟他精心经营的好战友好伙伴形象不符，但是有句讲句，为什么他在洗衣店一分钱不拿做的却是三个人的活？

    真理要去完成她的理发师梦想，这个他支持；启太郎一不留神就会心软不收洗衣费了，人家是老板，把店拖垮了也不是他的事；但是对orphnoch的战事又不是天天都有，巧死到哪里去了？

    “前辈，要睡觉去床上睡，在这里睡的话小心栽进盆里哦。”

    草加用甜蜜蜜的腔调叫醒了蹲在洗衣盆边脑袋一点一点打盹的巧，满意地看到他后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死你，恶心死你，他高兴地想，有本事来打他啊——结果巧还真打他了，还是两人变身后并肩作战的时候。faiz的力道重重砸在后背上，毫无防备的kaixa踉跄着摔了一跤，胸口吧唧糊上了一层泥。

    ……果然乾巧这个家伙还是去死好了。

    巧维护那个鹤型orphnoch的理由，他可以理解，但是完全不能接受。为了他不能接受的理由揍他，这本身就是无法原谅的事。既然是巧先动的手，那他也完全没必要客气。

    巧是表面傲娇实则社交恐惧的类型，就算被冤屈被讨厌也不会选择主动修复关系，而是在别人讨厌他之前先跑得远远的。草加这几年早就把自己磨炼得跟人精一样，巧的弱点他当然了如指掌。他等着巧受了委屈自己滚出洗衣店，但是不管巧出走几次，启太郎或者真理都会把他逮回来。

    可能是对一言不合就动手心有歉疚，kaixa暴揍了他几次，faiz都没有认真还手，草加就无趣地停手了。比起跟小孩子置气，他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办。

    “心怀犹豫去作战是致命的，没搞清楚要不要杀orphnoch之前，我看你还是干脆把腰带丢掉算了。”

    打完了架，草加跟巧心平气和地谈了一次。当然巧能就此罢手不当faiz，不在他面前碍眼最好，但是他们内战归内战，对面阵营的smart brain还在对他们虎视眈眈中。巧是个笨蛋没有错，但他要是真的不出战，己方的战斗力肯定会削弱一大截；那个时候kaixa的作战强度增大，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结果第二天巧就给了他答复。

    “你说的对，我可能已经不适合当faiz了。”

    那时候草加正继续着一个人干三个人活的苦日子，还在拎着熨斗给人熨衣服，一听巧的回答就忍不住要翻白眼，一翻白眼就把自己的手烫着了。什么说的对，对个屁，闹脾气的时候没见这笨蛋这么听话过。他强忍着疼没在巧面前狂甩手，背对着他说：“行啊。反正我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了。”

    “喔。总之……你加油咯。”

    巧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低落。他在草加身后晃悠了两圈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晃悠着走了。草加耐着性子熨完了手上这一件，哐地把熨斗砸到一边去。

    这日子没法过！他跳上自己的爱车就去找delta腰带了。

-4

    老实说，虽然一开始faiz这条腰带并不属于他，他也很讨厌做这种高危打工，但是打着打着架，巧发现自己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史无前例地长。本来这个世界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该去往何处的人已经足够少，orphnoch把自身意志建立在抹杀别人理想上的行为实在让人讨厌，因为讨厌，所以选择战斗。

    “我没有梦想，但是我可以保护别人的梦想！”

    这样一来，他也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了吧？说完这句台词后，巧觉得自己好帅好帅的。

    只是单纯地战斗还不足够，在遇到结花这种尚且心存善念的orphnoch以后，巧被迫要去思考更加复杂的问题。他并不擅长找人沟通心结，而且算来算去，能跟他讨论这种问题的好像就只有草加而已。

    这时候草加在大学部任职那些乱七八糟部长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等草加终于揍饱了faiz，说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谈谈了的时候，巧恍惚间又看到了自己国中时期的教导主任。真怀念啊，那颗秃头。

    他们私下谈了很久，结果好像也没有什么卵用，草加在orphnoch问题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鹰派。他本身目的性极强，做事狠且不留余地——这跟巧又是一个相反极端——要他在orphnoch的事情上让步，除非能让他看到什么实际利益。但是尽管如此，草加还是提醒了他犹豫就会送命的事实。

    草加跟他一向不对路，但奇怪的是，两个性格里都有着我行我素的人共同御敌的时候居然还挺契合。除了表面上展露出来的部分，他和草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相似点也说不定。

    “噫！”巧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噫——！”因为太恶心所以要说两遍。

    巧给自己放了假，然后说好的一个人就能对付敌人的草加眨眼就不见人。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等到巧终于下定决心重新把faiz腰带捡起来时，对面阵营又跑来把腰带抢走了。

    “草加，”回到洗衣店第一件事就是先通风报信，因为确实着急而忘记掩饰语气里的关切，“我的腰带被抢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你……自己当心点。”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请在哔声后留言。”

    神经病，谁家语音信箱这个风格？巧对空猛挥了一拳，哐地把电话摔了。

    -5

    因为巧的电话，草加决定等上两天再回去，至少等那个抢了faiz腰带的orphnoch自己送上门来。洗衣店当然不是一个适合开战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真理不能有危险。

    靠在机车上打盹时，偶尔还会梦到雪山下的那个湖泊。就算他真的厌恶到了极点，记忆的碎片还是会变换模样混入梦境中来。在梦里的他无力地随着山洪的波浪漂游，直到被母亲的双手拉上岸来。当母亲的抱着他发疯似的痛哭，说雅人我不能失去你，说雅人你没事太好了。然后他醒过来，发现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没有母亲的手来拉他，也没有拥抱和痛哭。报道山洪的新闻说无人死亡，但是被纳入流星塾的他没有在报纸上找到自己的寻人启事。一个月后关于这场山洪的报道早已经停止了，他还在疯狂地翻阅每天的报纸。可是没有他的寻人启事。

    也许是她已经死了。

    他这样想，并努力说服自己这样想，而且真心实意地为了这件事悲痛万分。流星塾的孩子基本只有两种，失去亲人，和被放弃的。他告诉所有人他是前者，自己也一直这样确信着。他一遍一遍地生动描述他怎样看到母亲为了救他而死去，心肠柔软的真理经常会因此掉下眼泪。

    因为做了这个令他厌恶的梦，草加今天的起床气变得格外厉害，等那个拎着faiz腰带的倒霉蛋真的找来时，他二话不说就先暴揍了人家一顿。揍完了人把faiz腰带往肩上一甩，他也懒得解除变身状态，骑着机车就风驰电掣地往回赶。又那么刚好碰上巧被两个orphnoch撵着跑，他坐车上好好欣赏了一会儿巧的吃瘪样，才把faiz腰带砸巧身上。

    “你真是太垃圾了。”

    “……哼！”巧哼完了咕哝了一句谢谢，因为声音太小显得不够真诚，草加决定当做没听到。等所有战斗告一段落，巧又趴在洗衣店前台上闲得长毛时，草加探头看看真理和启太郎都不在，就跑过去找他麻烦：“呀，某人能捡回一条命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福。”

    他清晰地看到巧额角青筋一跳。这个发现大大地取悦了他。

    “连谢谢都不会说？要我教你吗？”

    “……”

    “快点啊，诚心诚意地对我说句谢谢。”

    巧气鼓鼓地合上手里的杂志，绕过他往房间里走。草加也跟在他后面转来转去，还时不时恶毒地评价一下他的发型和睡裤，等巧爬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并把声音调到最高时，草加拿过遥控器把它调成了幼教频道。

    “我觉得你适合看这个。”他建议道。

    那个茶几是怎样飞过来的他没看清，不过好在他预料到了茶几飞过来这件事。他反手抄起一块熨衣板完美地格挡了对方的晾衣杆冲锋，并顺便挡掉了一筐小零食攻击。

    “我们回……巧，巧！怎么又在打架了啊？茶几捡起来，东西放放好，再打架今天就吃火锅。”

    提着大包蔬菜水果的真理和启太郎熟视无睹地跨过凌乱的房间往厨房走，把手里的东西放冰箱里去。拎着晾衣杆站在沙发上的巧气得说话都开始结巴：“是……是他先……”

    “是是是，是他先动手，以为谁都像你这个幼稚鬼啊。”说着真理回头问草加，“今晚吃饺子还是咖喱？”

    “咖喱吧。”

    “我不吃了！”巧把晾衣杆往地上一扔，穿着拖鞋就摔门而出。

    当然大家快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启太郎还是在洗衣店门口的角落里把巧逮了回来，喂了点专门给他留的晚饭。草加还热心肠地帮他吹凉了汤，巧死也不肯喝，最后还是被真理按着头喂了下去。

    总的来说，这家伙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在调节心情方面。草加神清气爽地想。

TBC.